《叶武涅槃》3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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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天牢一如既往的庄严肃穆, 沈睿绕过层层牢房, 来到关押宋若谷的甲字三号房。
    “沈大人, 丙字房在前面。”蓝袍官员以为沈睿要提审胡孙成，皱眉提醒道。
    “王少卿，宋三元叛国通敌罪大恶极，宋若谷身为其长子, 或许能从其口中知道些什么。”沈睿将双手背于身后, 气定神闲道。经过刚才的旁敲侧击, 沈睿得知蓝袍官员名为王福, 是大理少卿, 整个大理寺的二把手。
    “这……”
    “好了，开牢门。”
    王福脸上明显闪过一丝犹豫，沈睿没有在意, 而是命衙役打开牢门。衙役看了一眼后, 拿出钥匙打开，不管怎么说，沈睿都是他们名义上的一把手。
    “下官在门外等您。”最终，王福鞠躬说道。
    沈睿走进牢房，整个牢门‘吱呀’一声的被关上。因为是日落酉时的缘故, 整个牢房有些阴暗, 如果不注意的话, 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沈睿点了一盏小油灯, 环顾四周后, 朝牢房的东墙看去。
    此时宋若谷身着一件麻色囚服, 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即使沈睿靠近，他也不曾抬头。
    “宋若谷？”沈睿将油灯挂在墙上，坐在了宋若谷面前道。宋若谷没有抬头，依旧是一副淡淡样子。
    “咳，宋若谷，你父亲宋三元起兵谋反，你事先是否知情？”
    沈睿干咳一声，将面前杂草划拉了两下道。沈睿虚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坐草席。身下的席子除了纯天然外，充满了潮湿劲，沈睿感觉脚腕有些发痒，也不知宋若谷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不知。”
    这边，宋若谷终于抬头。将沈睿打量一眼后，声音清清淡淡道。宋若谷的声音跟他的长相一样，都十分的空灵出尘。沈睿不由得感慨，看来盖世英雄的程序员钟爱宋若谷啊。给了一副好相貌后又给了一个好嗓子。
    “你为何被关进天牢？”
    “大人不看卷宗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即将被秋决？”
    “知道。”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
    紧接着，沈睿和宋若谷进入了一问一答模式。沈睿问了一堆废话后，走出牢房。
    “王少卿，你们这是何意？”沈睿准备去其他牢房转一圈，只见王福神严肃的站在牢门口，他身后还有一批身穿铠甲的御林军。沈睿见状，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沈大人，陛下早就料到你有异心。你乃叛军宋三元同党……”果不其然，在沈睿问完后，王福又说起了之前的台词。然后不等沈睿反应，一枚匕首插进了沈睿的心脏……
    沈睿：……！
    半个小时的游戏时间结束，沈睿再次出现在了失去五觉的黑暗中。
    …………
    沈睿没法开口，只能抬手对苏曼示意。他不打算回公寓了，此时无论在哪里，对他而言都是一片黑暗。沈睿打定主意，以后万事小心，再也不莫名其妙的‘作弊’了。
    五觉只是轻微惩罚，也不知‘正常惩罚’和‘重度惩罚’是什么样子，可不管是哪个，沈睿都不想尝试。
    苏曼似是看出了沈睿的想法，将沙发摊开后，把沈睿扶在了沙发上。大风vr购买的是可折叠沙发床，摊开8x2，够沈睿一个人休息。帮沈睿盖上毛毯后，苏曼熄灯。
    两人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一亮，沈睿就洗漱起床了。沈睿驶去了五觉，但该有的身体本能还是有的，苏曼帮他刷牙洗漱了一下。紧接着，沈睿再次站到了‘盖世游戏机’上面。
    大风vr占地一百多平，除了洗手间和大厅外，里面还有一个十平左右的小杂屋。苏曼是个黑科技ai，也不知她是怎么做的，直接单手一抬，就把盖世游戏机连盘带线的放到了小杂屋里。
    五觉惩罚是三天，沈睿这个状态肯定不能跟常人相处了，他只能呆在盖世英雄里打发时间。盖世英雄费用高昂，可玩性相对较差，三天也不一定开单，倒不会影响大风vr生意。
    就这样，苏曼在外接待游客，沈睿在里面玩起游戏来。
    …………
    “会不会写诗作画？比如写个《狱中赋》什么的……”
    “有没有想过怎么出去了？你这天天的一声不吭不行啊。
    “我今天带了两壶桃花酒，来一盅？”
    “从小到大，有没有人夸你长得好看？”
    “宋三元没叛变前，来你家提亲的小姐，郡主什么的应该不少吧？哎，蓝颜祸水啊。”
    ……
    接连三天，除了简单的休息之外，沈睿都在盖世游戏机上度过。据不完全统计，沈睿这三天共玩游戏六十五次。其中三次在早朝的时候被大夏王问斩，两次死于毒杀，一次在梦中死去。游戏进度最多也不过7%而已。
    到了最后，沈睿彻底放飞自我，他不再攻略游戏，而是直接杀入大牢，找宋若谷聊天去。和莫名其妙的死亡相比，还是宋若谷比较养眼一些。
    …………
    “沈大人，还有半个时辰就要行刑了……”
    剧情再一次回到原点，沈睿来到天牢，直奔甲字三号房。王福在后面小声提醒道。沈睿压根没理他，要是他记得没错，王福可杀了他五十二次。虽然知道王福是个npc，但被一个npc虐来虐去，沈睿内里还是极其不爽了。
    “沈大人……”
    “宋三元叛国通敌罪大恶极，本座现在要审问一下宋若谷。”
    王福还想劝阻，沈睿直接打断道。通过六十五次的游戏，沈睿也不是一点经验也没有。至少他不会现在死去。游戏时间是半小时，在这半小时里，沈睿是绝对安全的。
    厚重的牢门再次打开，沈睿走了进去。
    “这是永月街上的周记烧饼，吃不吃？”
    将油灯熟练的挂上后，沈睿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道。上次聊天的时候，宋若谷破天荒的提了一下周记烧饼。永月街在大理寺和天牢的路上，沈睿来的时候顺便买了两个。
    “大人……”
    “别问了，没毒，赶紧吃吧。”
    角落里的宋若谷抬头，似要问些什么，沈睿直接接口道。宋若谷是没有记忆存档的npc，沈睿每次来的时候，都要来一出刚刚认识的戏码。经过数十次的旁敲侧击，沈睿依旧没有解出剧情线哪里不同，他估计着，这就是系统bug的后遗症吧。
    今天是第三天，沈睿一直在默默计算着时间，等他玩完这一局后，‘失去五觉’的副作用也应该消失了。
    “你虽然是个npc，但我还要告别一下。我死了之后，估计有一段时间不会过来了……”将烧饼递给宋若谷后，沈睿坐在草席上絮絮叨叨道。
    沈睿不是游戏迷，他三天玩了六十六局游戏，而且每局的游戏都差不多……沈睿玩的有些疲惫，他现在急需调整一下。
    宋若谷没有开口，而是接过沈睿的油纸包。纸包里躺着两个巴掌大小，金灿灿的烧饼。沈睿没吃过游戏里的食物，但从他这个角度来看，这烧饼的味道一定很可口。
    宋若谷掰了一小块烧饼，安静的吃了起来。沈睿这次没说话，而是细细打量着宋若谷。秀眉薄唇，不显女气的长相……沈睿玩了六十六次游戏，也唯有宋若谷这张脸没有看腻。
    “我走了。”见时辰差不多后，沈睿起身说道。门口的衙役换了一拨新的，这就像电视剧里的片尾音乐一样，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沈大人，你刚才说，我是谁？”沈睿起身，只见宋若谷突然抬头道。
    “宋将军长子？”沈睿一愣。
    “不是，是大人刚进来时，说的那句。”宋若谷摇了摇头。
    “npc？”沈睿有些不确定。他这次说的话极少，从始至终也只有两个烧饼和告别而已。
    “宋玉。”
    “什么意思？”短暂的愣神后，沈睿不解道。之前他说了那么多话，宋若谷也不见回一句，没想到自己这次什么也没说，宋若谷倒主动开口了。
    “这是我的小名，大人以后叫我宋玉好了。”宋若谷似是厌恶自己的现在的名字，语调顿了顿，接着继续道。
    “再见了宋玉。”沈睿摆了摆手，他知道古代人都有什么表字啊，乳名什么的。现在宋若谷出现了一个小名，这说明盖世英雄的世界观还是很完整。
    宋若谷安静的看着沈睿的背影。
    …………
    “沈大人……”
    牢房外，王福正带着一大批御林军在外面等着他。沈睿没等王福开口，直接撞到了御林军的刀口上，一回生二回熟，自己是在用生命玩游戏。
    牢房外一阵慌乱，见沈睿死后，宋若谷又将目光放到了手中的烧饼上。
    “恩皮瑟……”宋若谷目光微暗，喃喃自语着，而手中的烧饼也被他握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