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背着光,所以看不见她是否脸红。
大概是因为今天我没出声阻止,隔壁的两位有些肆无忌惮,居然一声高过一声。我故意把头伸到妃子面前,她忙躲开,正巧暴露在光线下,脸果然通红的。
“妃子,刚才你还没告诉我,你用的什么香水呢?”我适可而止地结束了调笑,同时一脚踹在墙上,让两位悠着点。
妃子惊讶于我的举动,然后会意地一笑,回答说:“这是我家乡的特产,叫……叫诱惑。”
诱惑?这香水的名字真怪,不过却很贴切,一嗅难忘,我那颗孤寂的心不正是这样被俘虏了吗?
我仰在床上回想着下午在客厅发生的事,妃子见我不吭气,小声地说了声:“早点睡晓文君,晚安。”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我心里默念着回道:”晚安妃子。“尽管我很不情愿就这么睡了,但看来今晚只能如此。小不忍则乱大谋,越是这时候越能表现我谦谦君子的一面。
妃子关了电视,房间顿时漆黑一片,看着她模糊的身形缓缓躺下,我的心也顿时扑了上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等到了星期一,我手上的伤已经完全复原了。这期间赵华来过一次,敲了半天门,我当然不想他破坏我和妃子的二人世界,所以在窗缝里偷看着他,见他拿出,我忙让妃子帮我关了机,他来回跺了会脚,无奈地离开了。
星期一我早早地和妃子起身去学校,她先回宿舍换换衣服,我则去了宿舍。赵华一脸的憔悴躺在床上,一看见我,忙张开双臂像迎接救世主,说话声音都变了调:“老大你总算来了,你干吗关机啊?人也不在家躺着。”
“你去找过我?我回家养伤了啊,你又没时间照顾我。看,都好了。”我捏着拳头摆了个出拳的姿势,然后仔细打量着赵华,笑着问:“你怎么成这德行了,我受伤,你心疼成这样?”
“去,去,去,你还笑,还不都是你害的,我这两天都快被尚宁儿烦死了。”
“你被她烦死了?你不是成天想和她套近乎吗?”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她缠着我带她去看你,你不是不让我带吗?我听了你的就没带。我靠,这下可好,上课下课都烦着我,我逃回到宿舍吧,她还一个劲的打我电话,自己累了就换人来打,还不让我挂,说挂了以后再也不理我了。妈呀,这日子真叫一个惨,搅得我这两天都没睡上觉。”
这是赵华吗?那个曾自诩在高中年代的少女杀手,那个对女人“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的情场浪子,这次算是狠狠地栽了。
我装作同情地点着头,安慰道:“好了没事了,如果你不吃醋,我今天中午请尚宁儿吃饭怎么样?”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赵华忙翻身起床说:“我是想了又想,这丫头我决定放弃,不然,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我和日文女外教(六十二)
要说明一点的是,我约尚宁儿吃饭并不是想脚踩两只船,这是和妃子事先商量好了的——现在没什么比和尚宁儿“谈判”更重要的事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尚宁儿从赵华那得到口风后一定跟踪过我,所以那天她才那么质问我,见我欺骗她,一怒之下才把这事捅了出去,但至于捅到什么程度?有没有提到妃子这都是个迷。因为从目前来看,一切的后果也就是学校在围墙上安装了碎玻璃,我们得先知道她把多少关于我和妃子的事告诉了她那个当副校长的老爸,然后才能见机行事。
我这人肚量有限,如果不是妃子劝告我要忍让和宽容,我也许不会再搭理尚宁儿。现在,我只希望她还没把我和妃子的事都抖出来。
为了小示惩戒,整个一上午我故意看都没看尚宁儿一眼,她每次回头我都视若无睹,而赵华都会在一旁提醒我:“老大,该你出马了,快去约她啊。”
“烦,睡你的。要不你去?”我斜眼瞥着赵华,他手直摇,说再也不敢招惹她了,忙趴下埋头补觉。
中午放学的时候,尚宁儿再也忍不住了,几步冲到我面前,刚要开口,我便抢先说:“走吧,我请你吃饭。”
“啊?”尚宁儿一楞,然后疑惑地看着我身边的赵华,多半是猜想我态度的转变是否因为赵华说了什么?赵华这会可是得了“恐尚症”,一见尚宁儿盯着他看,忙说:“你们聊,我,我先回去了。”说完撒腿就跑。这家伙,很难想象之前他是多么的想亲近尚宁儿。
“我说我请你吃饭,傻了?”我笑着轻拍了下尚宁儿的脑门,她嘿嘿地笑着用手揉着脑门,点头连声说好。
我们坐在餐厅最偏的角落,吃完饭后,我让服务员上了两杯茶。
“你的伤还疼吗?”尚宁儿轻轻地用手指按了按我掌心那些愈合的伤口问。
看着尚宁儿一脸的关心,我无法说服自己再去怨恨她,心想幸好自己听了妃子的劝告,以宽容的姿态约尚宁儿出来,平心静气的来处理这件事。
“不疼,小事。”我笑着回答。
我想我当时的言行一定是绅士极了,尚宁儿也许没想到我的胸襟如此宽广,她神情变得有些感动、内疚,眼眶微红,小声地说:“对不起宋晓文,是我告诉班主任说晚上有人翻围墙出去玩,我当时只是不希望你和杉本妃子在一起,我不想看你们每次都在一起聊到那么晚,我怕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越多我越没机会。”说到这尚宁儿停下来看着我,见我眼神中没有一丝责怪,咬了咬嘴唇:“其实我以前很自信,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最优秀的,可是在她面前,我没办法再自信下去,所以我才想要阻止你们交往,但是我真的,真的没想过会弄伤你。”
我的宽容换来了尚宁儿压在心头的话,她有些激动地捏着小手,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小声地劝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再说这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就当它没发生过好吗?对了,我和她的事你早知道了?”
“恩。”尚宁儿叹了口气:“从第一次在咖啡厅看见你们,到后来你一直去她宿舍补课,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她一定也告诉你我爸就是尚正祁了吧?说真的,我没从想过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爸,我想靠自己,靠自己去让你喜欢我。那天向班主任说了那些之后我很后悔,我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我也害怕,害怕你知道后会不理我,所以我一直想见你,想向你道歉,想让你原谅我。也许你会觉得我有些异想天开,可我还是想说,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还是好朋友,好吗宋晓文?”
我笑着伸出手,说:“当然,我们当然还是好朋友,我还想请你为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呢。”
尚宁儿十分的开朗,听我这么一说,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握着我的手点头说:“放心,我一定保守秘密。虽然我真的很妒忌杉本老师,可我还是会祝你们幸福。”
“谢谢你的祝福。你的确是个很优秀的女孩,我只是先遇上了妃子,如果在那之前有你这样的女孩喜欢我,我想那一定是我前生修来的福气。”我拿起水杯帮她杯子里加了点水,然后接着说:“呵,只是我们缘分不够。尚宁儿,真正和你有缘的那个人,也许他一直在你身边。”
尚宁儿马上反应过来问:“你是说赵华?”
我点了下头回答:“其实只有相处久了,你才会发现谁是最适合你的,我希望你也能幸福,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嘛。”
…
我和日文女外教(六十三)
从餐厅出来告别尚宁儿后,我去了妃子宿舍,她正忙着洗衣服,一见我就问我和尚宁儿谈得怎么样。
我做了个ok的手势,妃子笑着说:晓文君真棒。我深有感触的对妃子说:“我要谢谢妃子你,宽容待人,多交流,多沟通,这些都是你教我的。现在想想,我以前总是不能克制自己,独断专行、胡乱猜测,所以,我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妃子静静地听我说完,欣慰地笑着对我说:“我们晓文君成熟了。”然后一拍手:“好了,现在晓文君再也没有烦恼了,可要加油学习哦,别忘记你对你父亲的承诺。刚把代(加油)晓文君!”
妃子说得对,现在我得全力备战月考了,我还指望借这次考试从老爸那弄笔钱给妃子买钻戒呢。想到这,我忙让妃子丢下手上的活帮我补课,她看着我那猴急样,笑着用日语和我对起了话。
尚宁儿这件事也算正式促成了我和妃子之间的感情,只是碍于学校的规章制度,在校园里我和妃子依旧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不过,有了后方便好多。
如果说,白天在课余时间边看着不远处的对方,边说些俏皮话是既新鲜又刺激,那么晚上躺在床上听着妃子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那感觉真是没法形容……我们聊了很多,我几乎把我小时候所有的糗事都说了出来,说到小时候不慎落水的时候,妃子会发出“啊”地一声,忙问我后来的事,见我故意不说,妃子又笑着嗲声嗲气起“哀求”我,直到我接着讲下去。——我喜听妃子的笑声,还有她发出惊叹的声音,这些都让我加倍的爱着这个女人。我还第一次在电话里紧张地向妃子说出了“我爱你”三个字,只是妃子的反应有些奇怪,说了声谢谢,然后轻哼着原版日文童谣把我催进了梦乡。
当然,每天中午我还是会去妃子的宿舍,可绝对是正儿八经的补课,亲热也仅限于摸个手、接个吻。至于和妃子做那种事情,我也想过,可那事非“天时、地利、人和”才行——说斯文点叫缺少情调,没氛围,而这些都是需要机遇的,所以我只得一次次压制欲火,谋定而后动。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这人还是把“情”放在第一位,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去“求欲”的。
让赵华羡慕的是,我这么快就过上了“有妻生活”:放学后我总是先出校门,然后等着妃子出来后一起去买菜做饭——我没想到妃子居然烧得一手好菜,蒸、闷、烹、炖样样精通,而且还像是营养大师般帮我配好食谱。我问了好多次她这厨艺是从哪里学来的,可她总是避而不谈,我也就没多追问,只是私下里向赵华“汇报进展”的时候和他谈起这件蹊跷事。
“靠,你故意气我是吧?你老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有什么不好?你该庆幸倒是真的,要是什么都像尚宁儿,我怕你哭都来不及。”赵华“咬牙切齿”地白了我一眼,心有余悸地看着尚宁儿的背影。
别看赵华这会愁眉苦脸的,可真要在尚宁儿面前,他脸上那幸福样只能用“媚笑”来形容。相比我和妃子的低调,赵华迎来了他爱情事业的颠峰——他和尚宁儿开始正式交往了,而且两人还搞得满城风雨,之所以这样,我想是尚宁儿故意在吸引老班和众人的注意力,目的是为了让我和妃子有更多的私人空间。
…
我和日文女外教(六十四)
明天就月考了,这段时间我和赵华接受了妃子和尚宁儿的“魔鬼式”训练,成绩当然是突飞猛进。为此尚宁儿提议为我和赵华设宴打气,聚会的地点就定在我家——有尚宁儿这位校长千金带路,门卫看着我们一行出门,气都没吭一声。
主厨当然是妃子,赵华刚想坐下来看会电视,尚宁耳秀目一瞪:“去,到外面买点啤酒,回来以后帮杉本老师一起做饭。”女人眼中那种听话的好男人其实是被逼出来的,这一点从赵华身上就看得出来,不过最初我告诉他尚宁儿是校长千金的时候,他称自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再苦再累也要“将爱情进行到底”,所以这会他嬉皮笑脸地对尚宁儿立正敬礼,然后小跑着去买啤酒。
房间里就我和尚宁儿两个人了,虽然我们每天都见面,可一直没再有机会单独说过话,我干咳了声问:“那个,你们两现在怎么样了?别老是对他那么凶,女孩子要温柔点。”
尚宁儿抿嘴一笑,眼盯着我随口说道:“挺好的,他是有不少优点,谢谢你当时提醒我。你说温柔?呵,可能我永远都是这样子了,改不掉了。”我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身说:“你先坐着,我去厨房看看妃子忙得怎么样了。”
等四人坐定,我端起酒杯对妃子说:“妃子,我们敬赵华和尚宁儿一杯,祝他们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妃子稍一楞,然后领会了我的意思,笑着端起酒杯。
赵华傻笑着说谢谢,忙不迭地端起酒杯,然后看着尚宁儿等待“号令”。
尚宁儿看着手里的酒杯,笑着点了点头:“谢谢,我这杯酒也敬你们,也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为了明天晓文君和赵君考试顺利。”妃子笑着又加了句。
“干杯。”四只杯子碰到了一起,同时我心里大声地叫了声:为了钻戒!
考试是个累人的活,还得“过五关斩六将”,有一门不及格都算完蛋,想想高中那会的月考,我是完蛋、完蛋又完蛋,哪像今天?每一场都轻松面对。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挺聪明的,怎么以前没认真学习呢?大概是没遇到妃子这么优秀的老师吧。
最后一场日语是老班亲自监考,他几乎就没离开过我身边,大概是防着我作弊呢。我轻松快速地做完试卷,然后抬头看着老班,他先是瞄了我一眼,然后眼盯着我的试卷仔细看了遍,干咳了声离开了我身边。
一下考场,妃子就跑过来问我考得怎么样,然后把正确答案拿给我看。
大意了,大意了。一看之下我心里直嘀咕,刚才因为老班盯着看,有些分神,这会一算,要及格挺悬,大概在五十七八分的样。
我还是第一次在意自己的考试成绩,因为这关系到我是否能给妃子一个有价值的定情信物。我心里那个悔哦,怎么刚才那么粗心,其实只要检查一遍,我是完全可以及格的。
只能补救了。想到这我头一抬,妃子正看着我,我忙笑着回答:“妃子你放心,及格是肯定没问题的。”这事不能让妃子知道,还得我自己想办法。
我正犯愁呢,赵华挤在一边问:“分数什么时候出来?”
妃子看了下时间,说明天下午,今天已经快下班了,卷子要明天上午才批。
明天上午才批?这么说试卷多半是放在二楼办公室,只要晚上我想办法进去改一下试卷,一切就能顺利解决了。
想想这事好象没什么难度,我瞥了眼学校在建的那幢办公大楼,这会考试结束了,正“轰轰轰”地赶着施工呢,不时有人扛着梯子来回走动。
…
我和日文女外教(六十五)
这里有必要先向读者交代一下办公室的分布情况和保全措施。
现在的办公大楼是老式的两层楼,日文系以及教务处、校长办公室在二楼,窗户都是直推式的,虽然办公室的门都可以一脚揣开,但在楼层过道上安装了铁栅门。此外,从上次学校在围墙安装玻璃之后,为防止有其他安全隐患,每晚都安排了一个值班老师和两学生在校园游荡。
不过这些都不能阻碍我今晚的行动。
晚上放学后,我对妃子说今天老爸的朋友请我吃饭,所以就不用麻烦她去我那了,她有些不舍地点了点头,手举到耳边,笑着对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这么可爱,我这辈子怎么离得开她哦。我笑着点头,心说:宝贝,你就等着接受那美丽的钻戒吧。
我顺利地从工地上扛了把梯子,蹑手蹑脚的举着小跑到办公楼后窗。小时候一直在老爸销水泥的工地上爬玩梯子,所以这会拿着特别顺手,也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吧。
我麻溜地爬到二楼,掏出揣在怀里的砖头——当然是包着布的(电影里学的),回头仔细打量了下,见没动静,屏住呼吸砸下去,玻璃窗被砸掉一块,“咣当”一声坠落到地面。我又左右环顾了会,确信安全之后,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去打开窗,等爬了进去之后再把窗户给关上。
借着屏幕的光线,我摸到老班办公桌那。
谢天谢地,卷子果然在。我忙翻出我的试卷,涂改了几处心想还是见好就收,把卷子回复原状,然后走到窗口把砖头上的布拿了下来,把它丢在相应的角度位置。这样一来,明天老师们看到被砸破的窗户,最多以为是哪个学生用砖头砸玻璃泄愤而已。
看着自己的杰作,我得意地一笑,正要走的时候,听到楼下突然有人说话,然后是一束光线照了上来。
“这里怎么会有个梯子?”
听声音像是教务处的严老师,我大叫不好,猫着腰缩在窗台下,大气不敢出一声。
“不会是有小偷吧?”声音很陌生,应该是个学生。
那束光线来回晃动了几次,然后听到严老师说:“大门钥匙在张老师那,等明天早上开了门一起上去看看。你先把梯子拿走,这样就算真有小偷他也下不来。”
我*他娘的,这家伙也够狠的。
等下面没了动静,我慢慢伸长身子,看了看这高度。跳是不可能了,为这事要是摔个残废那不是害了妃子吗?只要有根粗点的绳子就行。
我马上给赵华拨了电话,想让他帮我扔条绳子或者干脆找来个梯子,可怎么打都是“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于是我又拨了尚宁儿的电话,结果是一样的,多半两人正在聊天呢。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拨了妃子的电话,但让我意外的是,妃子的也在通话呢。总不会是他们三人开电话会议吧?我骂了声倒霉,只好耐着性子等。
这次真要被抓,或许,我会被开除吧?我忍不住想:我和妃子会被拆散?不会的,真要是我被开除了,大不了在学校门外开个小卖部,反倒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妃子交往了。这么一想我宽心了不少,优哉地重复拨打着三人的电话。
整个一晚,我没打通他们的电话,因为到后来话筒里传出的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欠费停机……”。
太过分了,两人有那么多情话吗?不过妃子怎么也会打这么长时间的电话?她是打给日本老家的?那可是国际长途,打欠费了应该也算合情合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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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日文女外教(六十六)
一声刺耳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像是铁栅门被推开的声音,这会天刚发亮。
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现实并没有因为我做了一个美梦而改变:我梦见自己拿着精美的钻戒送给了妃子,她幸福的笑着,柔情似水地抱着我,还在我的嘴唇上印上了一个深情的吻……想到这,我不禁伸舌添了下自己的嘴唇,可现在不是回味的时候——我老远便听到老班那公鸭一般的声音,和他交谈的正是昨晚巡夜的严老师,从脚步声来判断,一起来的还有三、四个人的样子,如临大敌。
这群人在办公室门口顿了会,然后猛地推开门,一溜地涌进了办公室。
气势不错,就差齐喊一声“缴枪不杀”了。想到这我居然笑了,背靠墙看着眼前这伙小题大做的人“宋晓文?”其中一个学生惊讶地叫了出来,我眼睁大了才看清,这人是赵华隔壁宿舍的。
老班的脸先是铁青着,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零落散地的几片碎玻璃、砖头还有一脸无惧的我。惊愕之后,他脸上渐渐露出了笑,还变着嗓门问:“昨天你在这守夜的?”
这是故意调侃我呢,我只是看着他,然后捏了捏鼻子低头不语,不想看他那幸灾乐祸的样。
“起来吧,到校长办公室坐一会。”接着老班一声冷笑:“宋晓文,你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沉默是金,现在我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事实,只是“洗耳恭听”。
等老班风凉话说尽了,我才慢慢地走到隔壁校长室门口,他楞了会,跟在我身后,然后开了门。
处理这件事的正是当初在舅舅搭上的“关系”、尚宁儿的老爸。这位副校长在听取了巡夜老师以及老班的情况汇报后,耐着性子问起了我进办公室的目的。
毕竟是他把我搞进学校,我才有机会认识妃子,何况他女儿现在和我相处得还算不错,这点面子总是要给的,所以我没对他隐瞒,把自己改试卷的事说了出来。他思索了会,给出的结论是让我先回家等消息,说因为这事在学校还算首例,得学校内部讨论一下才能定怎么来处罚。
我心说直接开除不就得了,还要讨论什么?反正结果大致就是如此了。
我刚下楼,赵华和尚宁儿忙冲上来问我怎么回事。
赵华眼圈还黑着,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他一只手支着腰,吃惊地问:“姚丰说你昨晚到办公室偷东西了?是的假的?”
姚丰就是刚才那个大声叫出我名字的人,只是干吗把我说成是偷东西呢?破办公室里有什么值得偷的?而且偷东西算刑事责任吧?这谣言害死人呐!
我嗤笑了声,轻松地回答:“没那事,我只是去改试卷的。”
“那现在学校怎么说?”尚宁儿忙追问。
“你爸让我先回家等消息,怎么处理还要学校商量。”我装作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然后说:“你们去上课吧,我先回去了,有什么消息给我电话。”
我刚转身,尚宁儿追上来问:“杉本老师知道这事吗?”
“应该不知道吧,她和你们一样,停机了,再说这事她知道了也没办法。好了,我先回去睡觉,等醒了我再打电话告诉她吧。”
我对两人摆了摆手,然后缓缓地转身离开,听到身后赵华郁闷地对尚宁儿说:他不会是傻了吧,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哎,他刚才好象说昨天打我们电话了对吧,哎,你怎么也发傻了……
…
我和日文女外教(六十七)
出了校门,我直接到了马路对面那一排小卖部,和其中一家的店主聊了起来,询问多少钱可以盘下这家店。正在谈着,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了之后原来是妃子打来的,问我在哪。
也不知道她这借的谁的,可以依稀从话筒里听到汽车过往的声音。我下意识地看着校门口,见妃子就站在马路对面,神情慌乱地看着过往的车辆,我心一紧张,忙说:“你慢着点过马路,我就在你对面。”
“对面?”妃子抬头看了过来,我对她招了招手,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想应该是尚宁儿刚才跑去通知妃子的,她冲到我面前,气都来不及喘一口就张口问:“晓文君,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做事不可以冲动吗?你也说过,你一定会,会及格的。可是现在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无言以对,低头看着脚下。到了这会,我并没解释自己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换回钻戒,因为这种方式得来的钻戒,妃子是肯定不会接受的,何况这事现在也搞砸了。
“看看,以后我可能就是这家店的主人了,这里还不错吧?每天我就坐在这。”我回头挥手示意着说:“我就坐在这,看着妃子来到我身边,没有人再来干涉我们,我们自由了!妃子我们自由了!”我笑着安慰,然后上前抱着她。
大庭广众之下,妃子任由我抱着,眼睛逼视着我:“那晓文君的学业呢?就这样放弃了吗?”
我怏怏地回答:“现在想不放弃也不行了,不过……”说着我看着怀里的妃子:“不过我会继续向妃子学习日文。”
妃子喘着气看着我,突然挣脱出我的怀抱,躬身说道:“晓文君,请把事情都交给我处理好吗?我一定会让晓文你,可以继续在学校完成学业。”
让我继续上学?妃子可以吗?她可以让学校改变决定?她只是一名外教,即便学校再重视她,会因此而不追究我的责任?
我怀疑。
不过尽管我有再多的疑问,看着躬着身的妃子,我也不忍心拒绝她的帮助,心想:让她试试,行不行再说,反正退路我这也有。于是我再次把她搂到怀里,点头答应:“那也行,就是要辛苦妃子了。”
妃子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忙回答:“请相信,我一定会让晓文继续完成学业。”
说完正事气氛还是有些紧张,于是我撇开话题,看着她手上的问:“这是谁的?权老师的?”
妃子的脸色不太好,大概是过于担心我的事了,以至于这会反应有些迟钝。她沉默了会回答:“恩,这是权老师的电话,我的,我的电话停机了。”
我笑着回答:“我知道,昨天打你电话一直不通。你给家里打电话吧?是不是把我和你的事告诉你父母了?他们会反对我们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晓文君打电话给我。”妃子点头致歉,缓了口气又说:“我的父母,都很喜欢晓文君你,他们还为我们祝福。”
还真被我猜中了?我笑着说:“那要谢谢他们的祝福了,等放长假,我们一起去日本,去妃子的家乡,好吗?”
妃子嘴抿着“恩”了声,然后缓缓地点着头。
…
我和日文女外教(六十八)
目送妃子进了校门,我先是去公园看老爷爷老奶奶打太极,又去了台球室打了会台球……高中那会逃课是种乐趣,只要能离开课堂,玩什么都有劲,可此刻我心里空荡荡的。
想来想去,只有回家睡觉,可躺床上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伸长胳膊从书桌上拿过一本日语书,翻了几页心里才塌实点。难道不知不觉中我居然真的爱上学习了?正纳闷呢,门被敲得震天响。
“谁啊?是不是赵华?”学校这么快就下处理意见了?我忙跑去开门。
门一开,居然是老爸。我刚想问他怎么会突然来的,就见老爸一个巴掌煽了上来,我立马缩身躲开了这一下,嘴里惊讶地喊道:“爸你干吗?”
老爸吹胡子瞪眼地拉着嗓门:“干吗?你说干吗?我是让你来上学的,不是让你半夜跑进办公室的。”
“你,你听谁说的?”我理亏地瞄着老爸,双腿注满力量,准备随时躲避老爸的拳脚。
“你们校长亲自打电话给我的,说你被开除了,怎么?难道是你们校长弄错了?你这死小子,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学校真把我开除了?这事妃子果然是无能为力,虽然我料到会是这结果,却没想到校长会直接通知老爸,意外!
盛怒之下的老爸抄着袖子,牙都呲了出来:“你过来,过来。”
我还没被吓傻,当然不会乖乖上前挨揍,狡辩着说:“爸你别这样,我以后自学也一样的。我肯定好好学,我保证,你先冷静,先冷静。”这些类似的话我高中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对老爸说一遍,所以这次他怎么也不会再相信我了,有些失去理智地叫嚷着:“冷静?怎么冷静?刚才在路上我还差点撞了车,这不都是为了你?啊?你害死了你妈,你还想害死我啊?”
老爸一提到老妈,我身体僵硬在那——老妈是因为难产离开人世的,真要追究责任,我自然是逃不了的。
“你知道能让你上这个学校有多不容易?花多少钱我不在乎,可我看了别人多少脸色?说了多少好话,但你珍惜过吗?你捣乱你胡闹,可只要你能好好学习,我什么都忍了。上次你那个外语老师把你夸那么好,你知道我多开心?啊?我回去在你妈妈相片前说,我说咱们儿子懂事了,知道学习了。你,你就这么懂事的?你说你对得起谁?”
老爸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老爸在我面前哭,我木然地看着,眼泪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
“爸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自学,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了,你别这样爸……”我哽咽地走到老爸面前:“你,你打我吧。”
老爸的巴掌刚悬起来又无力地放下,他擦了下眼泪,看着我问:“你真的知道错了?”
我错了,这事的处理方式的确是错了,所以我点着头承认错误。
老爸顿了会说:“走,和我去学校。只要你认错,保证改,我今天就是给他们下跪,也得让学校再给你个机会。你,你能答应爸吗?”
除了回答“我能”之外,此刻我能说什么?看着老爸憔悴的样,我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能让老爸为我操心了。
…
我和日文女外教(六十九)
我和老爸刚要出门,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从力度上来判断应该是妃子。
“爸,你慢点。”我故意提高了声音,然后打开了门。
不出我所料,门外果然是妃子,她应该听到了我刚才喊的那一声,所以眼瞄着我身后的老爸。
“杉本老师?你怎么来了?”我故作惊讶地问。
妃子先是向老爸点头示礼,然后有些尴尬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妃子一定以为老爸不知道我出了这事,所以不方便在老爸面前开口,我干咳了声问:“杉本老师,您是来通知学校已经决定开除我了对吗?这事我们已经知道了。”说完我看了眼身后的老爸,对妃子解释说:“我爸现在带我去学校,希望校长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妃子面带微笑地说:“宋君,你们可以不用去了,我已经请求校长不开除宋君,校长也同意了。宋君,以后要好好学习哦。”
“啊?不开除我了?”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回过头看着老爸。老爸忙把我推到一边,走到妃子前问:“杉本老师,你说的是真的?”
“请相信我。”妃子又是礼貌的对老爸躬身,然后转身看着我:“宋君,请和我一起回去上课。”
我“哦”了声,然后对老爸说:“爸,那你先回去,我去上课了。”
老爸“哎、哎”地应着声,激动地上前抓着妃子的手说谢谢,看得我心头涌上一股醋意,忙拉开老爸的手说:“爸你干吗?我自己会谢杉本老师的。你,你先回去吧,放心,我不会再让你操心了。”
老爸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甩了下,像是手被我一把拧疼了。我心中一陈懊悔:刚才干吗使那么大劲呢?我发现自己只要一看到有异性接触妃子,我的情绪便会失控,我想大概这是我太在乎妃子的缘故吧。
在回教室的路上,我好奇地询问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校长已经打电话通知我爸说开除我了,我很想知道妃子是用什么方式说服了学校。
妃子很轻松地回答:“我只是请求他们给晓文君一次机会,因为学校的职责是要帮助学生认识人生、改变错误,不能因为学生做错一件事就夺走了他受教育的权利。”
“就这么简单?”我大感意外,心想我们学校的老师能领悟这么深奥的见解吗?毕竟中国的教育体制和日本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妃子一抿嘴:“当然,但学校虽然不开除晓文君,还是要对晓文君进行处罚。”
事情果然没我想象得那么简单——学校是没开除我,可也开出了处罚,而且一开就是三条:1、留校查看,以后不可以再有任何违规违纪行为,否则直接开除;2、公开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深刻检讨,以身作“则”(让我做反面教材);3、赔偿学校损失,更换玻璃;我听完妃子说的这些后,“勃然”然后“大怒”。一、三两条我都可以同意,可第二条也太狠了,让我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深刻检讨?那我不真成了“举校闻名”了吗?我忙问妃子这第二条是谁提的意见,妃子犹豫了半天才回答:是班主任。
其实我当时也是气傻了,这事还用问妃子吗?除了老班谁能这么整我?他等这个机会估计都等很久了。
我脚步拖拉着对妃子说:“这第二条我不能接受,班主任这是故意整我呢。”
妃子很慎重地劝告道:“晓文君,做错事没关系,只要正确面对。我也认为晓文君应该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检讨,这是你有勇气承认错误证明。只有这样,学校才会相信晓文君,才会让晓文君继续完成学业,所以请晓文君一定要接受这些……为了我,请晓文君接受处罚。”
人生中有许多无奈,比如这一次:尽管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一想到父亲那张憔悴的脸,还有妃子这么关心着我,我只好把脸面全都豁出去了,很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七十)
妃子下面两节课是1班的,所以先回办公室,临走前交代:一会老班可能会到班上找我,通知学校处罚决定,让我不要有什么抵触情绪。我答应了之后,妃子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只好和她在树阴下“拉钩为誓”。
快到教室的时候,尚宁儿打来电话,问我在哪呢,我说快进教室了,见面聊。
这会正是下课时间,我从后门进了教室,可还是引起了全班的注意。尚宁儿忙使了个眼色,那些女生才把目光收回,却三三两两地围在那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看样子还没等我自我批评?( 我和日文女外教 ./18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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