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隐瞒了自己是因为妃子才向老班低头的事实,说是因为老班拿“开除出校”来威胁我,自己迫于压力,无奈之下才坦白了事实真相。
赵华歪着脑袋诡笑着说:“真是这样吗?我可听马良说了,你站在窗口偷看杉本老师的吧?后来杉本老师就没上课,你说,她去哪儿了?”
我低头吃饭,当没听见赵华最后那句话,斜着眼看他卖弄关子的样发笑。
陆伟在一旁瞄着我,笑着帮腔:“能去哪?当然是回办公室了。对了赵华,上次谁逃课的?杉本老师也是课都没上,还帮着去找那人的。”
“对哦,好象我当时也在场。”赵华笑着用筷子敲了敲我面前的小碗,说:“对吧宋晓文?”
两人一唱一和的显然是猜出了什么,我直起腰,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们,然后狡辩道:“你们不会以为我是因为杉本老师才向老班低头的吧?”
“哎,我可没说啊。”陆伟正色道。
“我也没这么说,除非……除非某人心里有鬼,哈哈。”赵华得意地直敲小碗,像是在助兴一般。
“我说你这么开心,是不是因为尚宁儿接受你的表白了?”我被这两家伙逗得没招了,只好把话题扯到赵华身上。陆伟还不知道这事,忙掉转“枪头”,连拍着赵华的胳膊问是怎么回事,脑袋转悠着,大概是想在餐厅搜寻尚宁儿的身影。
“看什么看?”赵华忙伸手按住陆伟的脑袋,小声叮嘱着:“低调,低调。”
“赵华说了,今天要庆祝庆祝。”我笑着挑陆伟,他忙扭头问赵华:“哎,打算怎么庆祝?把尚宁儿约出来?”
“约她?庆祝这事就我们三吧,下次我单独约她。”
“那我们还去昨晚那?”陆伟忙问,然后色咪咪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靠,你这什么眼神?你们昨晚去哪了?你不是学日语去了吗?”
“我学日语去了?”陆伟指着自己问。
这两人搞什么?我看着在偷笑的赵华问:“哎,你不是说他学日语去了吗?”
“是学日语了啊。”赵华一脸的无愧:“你前脚走,我后脚也跟着去学了,你以为就你有地方补课啊?”说着用手推了下陆伟:“哎,对话不都是日语吗?”
“说得也是。那说定了,我们今晚一起去,去学日语来庆祝。”陆伟诡笑着一拍赵华,赵华点着头,神秘兮兮地笑着对我说:“那晚上你先和我们一起回宿舍,到时候一起去。”
这事看上去有些蹊跷,学日语也能用来庆祝?不过现在我只求他们别扯我和妃子的事,至于怎么庆祝、上哪庆祝这都不是问题,所以连连点头,说:“听你们安排,不就是学日语吗?好事,我奉陪。”
陆伟这时看了下表,然后笑着对赵华说:“那快吃吧,吃完了宋晓文还有事呢。”赵华一听忙点头,笑着一拍大腿说:“咳,我差点忘了我们宋晓文每天中午还要补课的。对,可不能让老师等时间长了。宋晓文,我说你还吃什么饭,秀色可餐呐。”
得,两人又起劲了。我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们一眼,丢下饭碗去妃子宿舍。
…
我和日文女外教(四十五)
虽然妃子和我现在都明白对方的心意,可真聊起天来,还是尽量避开感情的事。或许,我们都需要时间来适应这种感情。
其实对我而言,我并也不奢望这份感情有多轰烈,我要的很简单,简单得只要能静静的一直看着妃子就足够了。
比如此刻,我正看着眼前的妃子,耐心地听她对我说教。
“晓文君,我相信你内心一直是个安分的人,所以请您别再和张老师这样下去。我不想看到晓文君被惩罚,希望晓文君能像是答应我的那样,学好日文。”
我是个安分的人?我被妃子说得不好意思,头低着发笑。
“晓文君,请你看着我。”妃子见我嬉皮笑脸的,嗲怒地用手托起我的脸:“请答应我。”
一个大男人被女人用手托着脸,这造型也太别扭了,我忙握着她的手,然后放到我胸前,一脸无辜地回答:“好了好了,我答应你。”顿了会,又带着一丝醋意说:“可问题是老班,是他主动要找我麻烦,你不会不知道他喜欢你吧?”
妃子笑了笑:“被人喜欢没什么不好,只要我自己知道心里喜欢谁就可以了,你说呢晓文君?”说着,她用手指挠着我的手背,示意留神听她说话。
妃子话是说得没错,而且再和老班斗的话,我不成了和老班在“争风吃醋”了?那也太高抬老班了。话得说出来,我本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一直都希望身边的人能开开心心的,老班是个例外,可那是他自找不痛快。现在随着我和妃子关系的进一步发展,我也渐渐被妃子那种与世无争给感染了,无心与老班再斗下去。
“那行,只要他别找我麻烦。”
妃子不依不饶地说:“只要晓文君按时上课、学习,张老师又怎么能找晓文君的麻烦呢?”
见我不说话,妃子笑着伸出小拇指:“晓文君!”
晕,她还活学活用了。不过我知道妃子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我好,不就是学习吗?别人为了爱情可以赴汤蹈火,而我只需用功学习,想想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缓缓地伸出小拇指,妃子笑着一把钩了过去,开心地笑着。
晚上我本想约妃子一起吃饭,可她说已经有约了。无奈之下,我只得和赵华、陆伟一起去了“红楼”。
吃完饭,我们三人回到宿舍,拉上马良一起打了会牌,等快八点的时候赵华才瞄了眼陆伟说:“哎,这个时候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那走吧。”陆伟放下手上牌,笑着对我孥着嘴:“哎,别忘了带上书。”
虽然不知道这两家伙哪根筋搭错了,会想到以学习日语来搞庆祝,可我还是把日文书带在身边,这会见陆伟提醒,我翻着白眼说:“知道了,带着呢。”
我们三人翻过围墙,陆伟在前面带路,一路上我不停地问赵华,为什么突然对学习有了兴趣,为什么还要这么偷偷摸摸的……赵华被问得受不了了,停住脚步讨饶:“老大,拜托你别问了,等到了你不就知道了吗?包你大开眼界,好了吧?”
陆伟在前面捂着肚子直发笑,还一个劲的催促,赵华忙推着我跟了上去。
这里是离学校不远的一排民房,和我住的地方东西相望,只是这附近好象没听说有日语培训班。
我们进了一条巷子,然后在一间半掩着门的小卖部门口停了下来。陆伟让我们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和老板模样的胖子低声说了几句,然后胖子带着我们到了对面的院门口,左右环顾了一番才用钥匙打开被铁皮包裹着的院门。
…
我和日文女外教(四十六)
“快点进去!”胖子像是放风一样地站在门口张望着,指了指楞在门口的我:“还站着干吗啊?”
“哎,我们又不是搞反动聚会,怕什么?”我不满他的口气,于是回了句。
“你不怕,我怕行了吧?赚你们学生的钱真费劲。”
这什么态度?我正要理论,赵华拉着我胳膊往里拽,说:“好了好了,别闹得不愉快,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我们进了院子,老板骂骂咧咧地把门插上,然后带着我们往院子里走。
我这是进了贼窝吗?如果不是,我实在无法解释眼前看到的这些——院子里凌乱堆放的音箱、电视、电脑机箱还有一些纸盒,而且整个院子感觉阴森森的,房间的窗子上都蒙上了布,只透出微弱的光线。
“这到底是哪?”我猛地拉着赵华问。
“都说是庆祝了,当然是玩的地方了啊。”赵华笑着回答:“你不会是怕了吧?”
“怕?有什么好怕的。那你们干吗说来学日语。”原来他们是耍我的,还让我把日语书给带上,说到这我气着推了赵华一下,他笑了笑说:“我们不是和你开玩笑嘛,而且,在这儿真能学到日……”他见我挥起手,忙闭上嘴笑着。
胖子敲了几下门,那样子像是特务接头似的。过了会门开了,胖子退到一边让我们三人进了屋,然后“砰”了一声把门关上。
别看院子里那么冷清,屋里可热闹着呢,真正的别有洞天。
屋里灯很暗,两个吊扇“呼呼”地扇着,到处都是人,看上去是学生居多,围在一排机器上玩得起劲。
“这些是苹果机(赌博机),隔壁房间是游戏机、电脑上网。”陆伟回过头指着向我解释。
空气太浑浊了,我用手挥舞着,皱着眉头对赵华说:“我可都没兴趣,要不还是你们玩吧,我回去了。”可赵华一把揪住我说:“别走呢,少了你就没劲了,里面还有别的。”
“还有什么?”我不耐烦地问,人已经被他两拖进了后面的一个小房间,然后被推到里面的一张破沙发上。
“你们搞绑架啊?”我大声地抗议着,然后打量着四周,房间只有一台电视和三、四张沙发。
“我们去挑片子,你要喝什么?”赵华笑着问我。
搞这么神秘就为了看碟片?我嘟囔着,张口说来一箱啤酒,赵华知道我在说气话,笑了笑说:“行,搞庆祝就该喝酒,你等着。”
先是赵华和陆伟各自拿着一些碟片回到房间,然后有人送来了一箱啤酒。
“看什么,不是你让拿啤酒的吗?”赵华见我眼睛盯着啤酒笑着说,这会陆伟已经放好了碟片,画面上立刻出现了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和一行日文。
“啊?你们看这个?”原来是看黄片?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了。
“先看这个,也有动作片。”赵华递给我一瓶啤酒,另一只手指着那些裸露的画面说:“看这有什么关系?对白都是日语,你正好多学学。哎,你不会没看过黄片吧?”
“没看过。”我嘀咕着喝了口酒。
“没看过正好,来,为了庆祝宋晓文人生中的第一次而干杯。”赵华开心地吼了声,把酒瓶伸到我面前,我瞄了他一眼,陆伟也把手里的酒瓶和我们碰在了一起。
青春期的我们看黄片当然没有任何罪恶感可言,何况还有啤酒助兴,于是,三个亢奋的年轻人围在电视画面前,睁大眼睛欣赏着那些让人心血沸腾的画片。
欣赏,可以让我们忘却烦恼;欣赏,可以让我们消除疲倦,而庆祝,只是个借口,让我们可以去放纵。
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们停止。
今晚,我这个不胜酒力的人一瓶瓶地饮下口感不佳的啤酒,赵华说宋晓文你怎么比我还开心。我在笑,我当然是最开心的,因为我在为自己庆祝,庆祝我获得了妃子的芳心,庆祝自己拥有一份与众不同的恋情,庆祝……我第一次即将不醒人事。
…
我和日文女外教(四十七)
“哎,醒醒,醒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着,而四周则是一陈嘈杂。
“赵——华,赵华!陆——伟!”我手舞着喊道,心想怎么房间里还有陌生人,这些家伙,我喝醉就不管我了?
这时一只手按住了我挥动的手,然后大声喊了句:“哎,这小子醉了,先扛回去。”
我醉了?也许吧,我眼一朦又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张沙发上。
灯光很刺眼,我揉了揉眼,见房间变成了一个宽大的办公室,里面放着两排办公桌,还有两三个穿制服的坐在那,而窗外依旧黑着。
“这是哪?”我摸着发昏的头坐起来问。
“醒啦?这儿是治安联防队。”其中一个扭过头看了我一眼回答。
槽了,我是被抓来的?我心里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忐忑不安地问:“我怎么会在这的?其他人呢?”
“我们接到举报,说有人在搞赌博机,所以就去查了……”
“我没玩啊。”我忙辩解。
“知道你没玩,不过看黄片也不对,你还是学生吧?我们已经通知你班主任了,他说一会就来。”那人边说边扔了本书过来,一看,正是我的日语课本。
妈的,当初干吗把学校班级姓名写得一字不差,现在不是白送给老班一个整我的机会?关键是,我该怎么向妃子解释?刚答应她要好好学习,现在却看黄片被抓,还喝醉了,妃子知道了会怎么看我?
这次真被赵华害死了。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老班来了,妃子居然也跟着来了,办理完手续后把我接了出来。
一出门老班瞪着我说:“宋晓文,你明天不用来了,如果要来,让你爸把你送过来。”
老班没来的时候我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这会我没理会老班说什么,只是紧张地看着妃子——从刚才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说。
她在怪我吗?怪我不自重。
见我对他说的话无动于衷,老班又嗤笑着说:“晚上吃饭的时候杉本老师还在我面前替你说好话,可你现在,啊?”
老班现在说这个是故意想气我,还是想在妃子面前损害我形象?妃子晚上约老班吃饭了?一定是为了调和我和老班之间的事。我心里一阵感激,扭过身对妃子说:“杉本老师,谢谢你。”
妃子躬了躬身,然后对老班说:“张老师,是我让宋君课余时间多看一些日本电影的,许多学校都有影视欣赏课,可我们学校没有,所以我就让宋君自己找日剧看,这样可以提高口语。”
妃子的话让我一楞,我马上意识到她是在为我开脱,可这理由太牵强了,毕竟那些碟片可以证明:我当时看的是黄片。
“一定是拿错了,对吗宋君?”妃子看着我问,眼睛眨着向我示意。
“对,我也不知道那些日文什么意思,好象都没学过,反正看见是日文的就拿了。”我忙跟着解释,心想既然妃子这么说,我只能勉强一试了。
老班当然不可能轻易相信,咧着嘴问:“那知道是黄片你还看?”
“我没看啊,先看的武侠片,后来我喝醉了。”
老班看了眼妃子,然后对我呲着牙道:“你是不是当老师都是傻子?事情摆在那你都狡辩?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么滑头的学生。”
“我相信宋君,我相信他。”妃子点着头对老班说:“所以,请张老师也要相信宋君。”老班表情很难看地楞在那,不甘心地看着我。
“拜托了。”妃子见老班迟疑不绝,又躬身致谢。
老班忙微躬回礼,然后顿了会才有所反应,支吾着看着我说:“那,那既然杉本老师相信你,这事就算了。不过下不为例,知道吗?”
…
我和日文女外教(四十八)
走到校门口,我目送妃子进了校门,直到妃子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回过头。老班在一旁看着我,“哼”了声,然后骑着车回去了。
老班真就这么罢休了?我嘀咕着转过身,刚走两步,赵华和陆伟两人从一旁窜到我面前,弯着腰气喘吁吁的看着我。
“没事吧?”陆伟问了句。
“你说呢?”我好声没好气地回道。
赵华挠着头,一脸的委屈:“这不怪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有联防来查了,想拉上你一起跑的,可你醉得那样,我们实在没办法,只好自己跑了。我们可没不管你啊,一直跟着呢,刚才在治安室外面等了半天了。你要再不出来,我们就进去保你了,不过后来看到老班和杉本老师来了,对了,我看到杉本老师在治安室外和老班聊了半天,还鞠了不少躬呢,看样子是在为你求情,杉本老师对你真是……”
我猛地扭过身就往宿舍围墙那跑,赵华在后面喊着:“哎,你去哪?哎”
难怪刚才老班会相信妃子那么荒诞的说辞,原来老班的大度只是一场戏;原来他早就接受了妃子的请求;原来为了我,妃子一次次的请求老班。
我知道,妃子是为了让我对老班有一丝的感激,为了我和老班能够“和平共处”,可一想到妃子在老班面前一次次躬身的样,一想到老班在妃子面前那种施恩于人的得意劲,我的心无比疼痛。
我翻进围墙,直奔妃子的宿舍。
灯还亮着,我急促了敲着门,可开门的却是权贞姬。
“她还没回来。”权贞姬见我探头探脑的,笑着对我说:“请进来等吧,她应该马上回来了。”
怎么会没回来了?我看着她进了校门的。我忙向权贞姬道了谢,然后跑下楼,四处寻找妃子的身影。
我在操场边的一排石凳上找到了妃子,纤弱的背影在黑幕下显得楚楚可怜,我不禁放慢脚步。
“妃子小姐。”我轻轻喊了声,然后走到她面前,蹲下来看着她。
我看到的是泪水。妃子,妃子她在流泪。
我的心猛地像被撕裂了一般,为什么会流泪,难道是张秃子做了什么?我忙颤抖的用手握着她的手:“妃子,妃子小姐你怎么了。”
“晓文君。”妃子看着我,然后双手捧着我的脸,抽泣着说:“晓文君,请不要再让我担心,请你,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我不停地点头,哀求地问:“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哭,为什么?”我的心前所未有的慌乱,两手忙不迭地为她擦拭泪水。
妃子握着我的手,头轻摇着:“没什么,晓文君。我,我只是担心晓文君,担心晓文君离开这里。”
“班主任没,没欺负你吧?”我犹豫着问。
“没有。”妃子的手抚摩着我的脸颊,嘴抿着:“我只是担心晓文君,只是这样。”说着,她双手环抱着我,把我搂在她胸前,她搂得很紧,近得让我可以听见她的心跳,那种心跳,是那么的急促,久久不能平静。
直觉告诉我,妃子对我有所隐瞒。
…
我和日文女外教(四十九)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把妃子抱回了宿舍。
权贞姬看着在我怀里熟睡的妃子,一点都不惊讶,示意我把妃子抱到床上。或许,妃子并没有对她隐瞒我们两之间的事。
从妃子宿舍出来,我去了赵华宿舍,这家伙睡得像猪,我把他推到一边然后爬上床。折腾了一晚上我也累了,可却没一丝睡意,只好合上眼闭目养神。
让我无法安睡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妃子为什么会流泪?
虽然我知道妃子关心我,可当时的情况,并不至于让她担心到流泪。刚开始我怀疑是老班做了什么,可后来一想,老班是把妃子当仙女一样供着的,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
那妃子隐瞒了我什么?还是,我触动了她的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开始对妃子的过去产生了好奇。
为了不辜负妃子,尽量寻求与老班的和解,从第二天开始我便安分了不少。同时,我对尚宁儿实行了“怀柔”政策,接受了她的邀请一起吃了午饭,到下午,班上的那些女生们对我又回复了往日的笑容。陆红这个“警卫”再次发挥了作用,每次老班来之前都能及时的提醒我们,所以一连几天都没被老班抓住把柄。
最关键的是:我尽量不在老班与妃子同时出现的场合露面,不仅如此,在其他公众场合我和妃子也没再交谈过,甚至连起码的问候都没有。所有的这些,让老班对我的敌意大减,偶尔看我的眼神还会带着微笑——胜利者的微笑。
当然,话可以不说,看还是要看的。我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妃子,等待着每一次眼神的碰撞,在那些日子里我才明白眼神交流的重要性,只是每次在我们眼神交流最关键的时候,赵华总会搀和说:哎,宋先生,你眼珠掉出来了!然后埋头贼笑。
这样的日子任谁都可以想象,每天我得受着怎样的煎熬?而只有放学的铃声才能让我得到解脱——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我和妃子的:妃子会从餐厅买回晚饭带到宿舍,然后我们一起吃,饭后两人在操场边上散步、聊天,一会中文一会日文,说是约会,倒像是正儿八经的补课。
就这样,等我要回去的时候一般都很晚了。因为从校门走要登记,所以我依旧是从赵华宿舍门口的围墙翻过去,而翻墙之前少不了在赵华宿舍聊会天,次数多了,赵华免不了感慨,说: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宋晓文你翻墙入户的本领肯定要比水浒里的鼓上蚤时迁还要高明了。我当时只是笑了笑,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可没想到这句笑话却传到了尚宁儿耳里,让事情有了戏剧性的发展。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华美滋滋地说自己昨晚和尚宁儿一起吃饭了。我笑着对他表示祝贺,可他撇了撇嘴,醋意十足地说:“她本来是想请你吃饭的,可那会你人早跑没影了,所以她才请了我。”
我忙劝道:“别心急,多相处几次她肯定会发现你的优点。你要和她多沟通才能找出彼此的共同乐趣嘛。这还用我教你?情圣。”
赵华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也想沟通啊,可她把话题都放在你身上了,问这问那的,哎,我看她对你还有想法。要不……你直接把你和杉本老师的事告诉她,让她死心。”
亏他想得出来,我瞥了他一眼:“你这是想牺牲我对吧?这事要是让尚宁儿知道了,一怒之下告诉老班,你说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赵华这会大概知道自己要求的确有些过分,自己摆着手圆场说:“那就当我没说,就当我没说嘛。”
放学后我照例往校门方向跑——这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我得从操场上绕一圈,然后再溜进妃子宿舍。
“宋晓文。”我刚出门,尚宁儿便从后面追了上来,眉宇间还压着阴云,一看就没好事。
“怎么了,有事?”我满脸推着微笑问。
不会又是请我吃饭吧?我嘀咕着看着她,心想妃子还在宿舍等着我呢。
…
我和日文女外教(五十)
“你是不是喜欢杉本老师?”尚宁儿脸气鼓鼓地盯着我问。
“啊?”我一楞,看了眼尚宁儿身后不远处的几个女生,然后故作镇定地笑了笑:“你听谁说的?这谁造的谣?没这样的事。你也不想想:我是学生,她是老师,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真的?”她似笑非笑的问。
“当然是真的了,我对天发誓。呃,你,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回去了,今天我爸来看我,我说好了陪他吃饭的。”这理由冠冕堂皇,她也不便再提什么请我吃饭的事,只是站着不说话,眼睛盯着我看。
“那,那我先回去了?”我讨好式地向她“请示”,见她没表示,慢慢转过身离开,心里在琢磨:尚宁儿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难道,她听到什么?
这两天可能“红楼”换厨师了,菜的口味大不及从前,我吃了两口就皱着眉头放下筷子。
“请您多原谅。”妃子见状忙低着头致歉。
和妃子在一起就是这点累,总是点头哈腰的,这一点不改可不行,所以我握着她的手笑着说:“这和你没关系。妃子,以后我们就别这么见外,你动不动就点头说抱歉,我不太习惯。”
“好的,我会记住的。”她笑着又是一点头。这情形我看在眼里只得苦笑,不过也知道习惯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改过来的——毕竟她从小就接受了这种生硬而格式化的礼仪教育,中毒太深了。
我环顾着宿舍,顿了会说:“可惜你们这没有炉具,不然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对了,你周末没事吧?那去我住的地方好吗。”
这是我第一次向妃子发出邀请,因为担心被拒绝,所以顺着话题打出了“尝手艺”这样一个幌子。我注视着妃子的双眼,心里叨念着:别拒绝,千万别拒绝……
“恩?”妃子抿嘴笑着看着我,像是没理会我的意思,又像是明知顾问看我出糗。于是我只好比画着炒菜的姿势,手舞足蹈地解释:“我的意思是,让你周末去我家,我亲自烧菜给你吃,好吗?”
“晓文君会做饭?”妃子的惊讶没有一丝做作。
看着她吃惊的样,我得意地点点头,尽管心里在犯愁:书店不会这么早关门吧?不然现在到哪里找食谱啊?即使找到,要是做出来的菜难吃,那不更没面子?仔细琢磨下来,我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正想加上一句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可妃子的眼神中已经闪出了几分期待,头微微一点说:“好吧,我去。”
这时候如果我坦白,也许我和妃子的第一次约会就会化为泡影,于是我一咬牙,发誓一定要在周末之前学会几个拿手菜。
像往常一样,临走前我跑进了赵华宿舍。
“哎,哎,哎,起来,都起来。”我一进门就用力地拍手,把这些个半睡半醒的人都给弄醒了。
“x的,我这刚梦到尚宁儿,正要牵手呢。”赵华眼睛眯着发牢骚:“你没必要每天都来我这报道啊,直接回去得了。”
我知道赵华是绝对不下厨房的,所以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而是大声地问宿舍里的其他人,有没有谁会做菜的。可惜整个宿舍没丁点回音,能挺起身的都在好奇地眨巴着双眼,搞不明白我特意把他们弄醒居然是为了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这有什么会不会的,熟了都能吃。”马良伸了懒腰,笑着起哄说:“怎么,受不了张秃子了?想回家开饭店呐?要找厨师算我一个呀。”
看情况是不能指望这些人了。我只好叹了口气,转身往围墙那窜,背后听见赵华开玩笑地在喊着“抓飞贼喽”,手已经娴熟地伸上了墙头,接着,黑暗中传来了我痛楚的呼叫:“哎呦我的妈。”
…
我和日文女外教(五十一)
校卫生室。
“我刚才去门卫那拿钥匙的时候问了下,这玻璃是白天刚弄上去的,说是为了防止校外人士。”陆伟眼瞅着取出来的那些玻璃片,眉头直皱地问:“很疼吧?”
废话,能不疼吗?我现在是全身上下都疼,刚才手一失力,从水池上重重地摔了下来,屁股这会还麻木着呢,腰也扭到了。
“还行。”我抬头看着妃子:“对不起,这么晚还麻烦杉本老师您。”
妃子的额头上满是汗,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帮我把手上的碎玻璃夹掉,她眼通红的,不时注视着我的表情。我也是这时才真正体会到所谓的“十指连心”,可尽管疼得嘴直嘘,还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我知道妃子这会心很疼,不能让她再担心了。
“哎,赵华。你不是说这围墙的事只有学生知道嘛,学校怎么会突然想到弄玻璃上去的?”痛得实在熬不住了,我只好找人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赵华从刚才进来就没说话,一声不响地拿着纱布等着帮我包扎,他的沉默有些异常,难道他也心疼我?
“这,这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哪个人说漏嘴了。”赵华抬头看了我一眼回道。
“妈的,要是被我知道是哪个,一定不会放过他……哎呦!”我正发着狠,伤口上一凉,猛地一阵疼,一看,原来妃子正用酒精棉帮我清洗伤口呢。
“晓文君!”妃子整个人一颤,忙停下来:“对不起。”我知道妃子这会心很疼,如果不是赵华、陆伟在一边,她也许会哭出来也说不定。
“妃子,没事的,你继续。”我微笑着摇了摇头。
说来也怪,看着妃子那么紧张我,伤口还真不疼了,只感觉到自己很幸福,能有一个这么体贴心系自己的女朋友。
妃子现在算是我女朋友吗?想到这,我仔细打量着妃子,眼睛却瞥见陆伟正看着我们偷笑。
说起来这次伤得挺重的,两只手都包上了厚厚的纱布,而妃子像护士般叮嘱我:从现在开始,手尽量不要活动。
“我替晓文君向张老师请假,等你伤好了再来学校。”说完她转身对赵华、陆伟一躬身:“辛苦了,请你们送宋君回家。”赵华忙头一点,连声说应该的,然后和陆伟两人搀扶着我,缓缓地出了校卫生室。
走出没多远,我扭头看了眼,见妃子的身影还立在门口目送着我们,心里有些不舍:在家休息固然好,可那也就见不到妃子了,哎……
陆伟笑着我那犹豫的样,笑着说:“那边呢一会是杉本老师,一会是妃子;这边呢,一会是宋君,一会是晓文。哎,我说你们累不累啊?”
我白了陆伟一眼,然后调笑着说:“就你话多,你看赵华,默默无闻,无私奉献……”
“呃!”
我正要再“夸”下去,赵华打断了我的话,扭过头看着我说:“那个,围墙的事可能是我说漏嘴了。”
“啊?你?”陆伟比我更惊讶:“开什么玩笑?从那溜出去玩的就你最多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前两天和尚宁儿吃饭,我就想找点话题聊聊,可她一直问我宋晓文的事,我当时也没多想,就拿宋晓文说了个笑话。”说着他捏了下鼻子,头半低着对我说:“就是把你和时迁比的事。”
是尚宁儿告的密?看她那天质问我是否喜欢妃子的样,多半会做出这样的事。不过这事还真不是赵华的错,男人嘛,有几个能过美人关的?连我都难说,于是我大度地一笑:“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以后这几天,你晚上都得来伺候我,因为……”我举着手说:“我行动不便。”
“行,这没问题!”赵华脸色的忧郁顿时没了踪影,笑着直点头。
到了家门口我撅着屁股对赵华说:“钥匙在我兜里。”
“有这么疼吗?拿个钥匙都不行?刚才在你家妃子面前可是面不改色的嘛!”赵华抱怨着用手指从我裤兜里夹出钥匙,按我说的开了门,然后把客厅的灯打开,做了个请的姿势。
陆伟先是打量了下我的房间,头直点着伸出大拇指:“够乱的,我可是不得不佩服你了,居然还能住得下去。”
“顺手帮我收拾一下呢。”我举着手无奈地看了看:“我现在动不了。”说着转身看着赵华:“现在这些可都是你的任务了。”
赵华有些忿忿不平地喊道:“靠,把我当佣人呐?”然后看着房间里到处乱丢的衣服,满是感慨地说:“看你平时挺爱干净的,怎么家里也搞得像猪窝一样。”
“只是让你收拾收拾,干吗说这么难听?你可答应要照顾我的。”说着我双手往后一展:“来,为胗宽衣。”
“好的老爷,谁让我犯错误了呢。”赵华摇着头直叹气,说早知道这样就不承认了,现在可好,整个一菲佣。
“今天太晚了,你先早点睡吧,明天下了课我就过来。”赵华把刚帮我脱下的衣服裤子顺手丢到沙发上,说:“到时候帮你把这些都洗了,行了吧?叛徒果然是没好下场的,哎……咦?肌肉练得不错嘛,没看出来。”说着用手捏着我的胳膊,啧啧地夸着,陆伟在一边早就笑得抽筋了,说赵华你怎么突然淫笑了,不知道的看你们这样还以为是同性恋呢。
我知道赵华在讨好我呢,笑着答应:“那行,那就明天吧。”等他们两人走到门口,我猛地喊了声:“等等!”
“干吗?你还要脱什么?”赵华张大着嘴,看着我身上仅存的裤衩。
我很贼地一笑:“我要尿尿。”
“靠,去死。”赵华“气愤”地转过身,门快关上时又转了回来,带着哭腔问:“大哥,你真要啊?绕了我行吧。”
“算了,不逗你了。”我笑着让他明天早点来,得时刻惦记着还有我这么个伤残人士等着他来照顾呢。
手包成这样连睡觉都不方便,只能仰面躺着。
这会妃子不在身边,没有了那诱人香味的“麻醉”;也没人说话转移我的注意力,一想到伤口,那便疼了起来。
想妃子吧,一想妃子一切都会好了。
也不知道妃子现在在干吗,她在想我吗?她应该在想我吧,恩,一定在想……
早上我是被饿醒的,这才想起昨晚就没吃什么。
我用胳膊轴支着自己坐了起来,尝试着动一动手,立刻便是一股钻心的疼。原本还仗着自己体质好,以为伤口恢复得要比常人快些,现在看来,短时间内还真不能动了。
我起身到厨房,好不容易打开冰箱,可里面只有几听八宝粥,没法吃啊,想出去买点方便吃的吧,可全身上下就一条内裤,自己又办法穿衣服,只得用两手夹了瓶到客厅,望“食”兴叹。
赵华德下午才来,那我不是要等到下午才能吃上东西?长这么大还没挨过饿呢……我正在叹自己命苦,突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难道是赵华?这可真是雪中送炭,我忙起身开门。
门刚稀开一条缝,就听到妃子的声音:“请问,是晓文君吗?”
“妃子?你,你怎么来了?快,快进来。”我忙拉开门,大感意外问:“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妃?( 我和日文女外教 ./18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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