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法则》第 22 部分阅读

    谡獾撞愎ぷ魃鲜欠衲芨锰米芫砝锤龀志谜胶昧恕!?br />
    景茹目光闪动不停,显然被我这记突如其来的狠招弄得一时阵营大乱。
    这是迫出来的。如果在正常情况下我也不愿意跟她翻脸,但如果任她自以为是地牵着我鼻子走,结果就是我完全陷入她的套中去,下场搞不好还比不上漆河军的已定结局。在她的性格可接受范围内作一定的冒险,有益无害。
    这是一场关系重大的谈判,风格和方式各自都已定型,且过程已进行到最高潮的时刻,下来就该看她是否确实是理智胜过感情的人了。
    彼此间沉默下来。
    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良久,景茹才缓缓道:“我改变主意了,决定改升你做……”
    我打断她:“不行!除了保卫科长的位置,其它的都不行!”
    景茹反而沉下气来:“为什么?”
    “因为我要用这位置处理漆经理的事,换了任何一个其它位置都没这么好的机会。”我着重性地吐出这句话,其实并非只是表面上这理由,更是要让她知道我不是任人摆布的人。
    同时也是告诉她,要处理这件事,你想置身事外不跟对方扯破脸皮是绝对不行的,因为我不会让你这么得意而自己承受一切责任。
    这次她只想了片刻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
    这么爽快反而令我微愕,凝神看她时这心理绝对比生理成熟许多倍的总经理已接下去:“就在下周,我会宣布你升任保卫科科长;但作为回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期限——你的,也是漆经理的。”
    我微笑着道:“一个月吧。”
    景茹断然道:“那就暂时这样,漆经理的相关资料等我回去整理好,明天或后天内交给你。”
    我点头起身:“那我先离开了,说得太久怕有人会怀疑。”
    景茹回复从容自若的笑容:“我自有办法解释。”
    离开潮流大厦时望着天空中的秋阳,我心内涌起无法抑制的豪情。初次找兼职工作,没想到一件看似普通的招聘后有这么深的纠葛。本来只是想赚外快养自己而已,想不到会受到这种“特殊看重”。
    血液似乎都在轻微沸腾。
    我清楚感觉到自己体内属于青春的热血在涌动,因为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像景茹这么厉害的“对手”,颇有点棋逢敌手的味道,亦因此很难抑住和她周旋一番的冲动——那才是我答应的主因。
    既然你要把我当人才“看待”,那么大家就走着瞧罢。
    “不过……”我微笑自语,“我这种人才不是你所能驾驭的!”
    第二卷 升级进程 第十一章 亲近
    何南武在仓厂等着,我甫踏入门内便被他扯到偏静处,欲语又休。
    我明白他意思,温言道:“何科长并不是主犯,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不必太担心。”停了停再道,“这次别怪我不提醒你,之前说过的事千万不能跟他说起,否则他的结果必定比现在差许多倍。”
    何南武只懂点头,犹豫半晌才道:“总经理决定了把漆河军的事上报公安吗?”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因为这样等于何海也将被送上法庭。我不忍他再受心里折磨,微露半点道:“答应我不告诉别人,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何南武连忙答应,忐忑不安地问道:“什么秘密?”
    我微笑道:“何科长不会有事的。”他愕然时我附耳近去说道:“这次连累到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补救机会,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何南武诧道:“什么机会?”
    “整件事都袖手旁观——你已经害了他一次,如果不想再害他第二次,就不要再插手到这里面来。”我郑重地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够让它变好,却会被你影响变坏的!”
    刚柔并济的手段同施只为让他不至于再犯下错误,不过我只能希望他能明白,因为这壮汉久已习惯了不用大脑办事。
    当夜无事。
    次晨我去参加所谓的新人座谈会时才知道原来出场的新人只有三个,陪场的反倒有四个。除开副总、人事部正副主任外,景茹并未出场,却有个相貌英伟的年轻人,大约在三十岁以下,整个人精神焕然,仿佛永远都能保持旺盛的精力般。
    新人是我和其余两个同样受到特殊待遇的人,一个名叫严源北,另一个是张仁进。前者身量很高,体形瘦而结实,比常人更长的手臂和双腿都令人知道这人有运动方面的天赋;后者也比我高了半头,面容略温和一些,但将t恤胀得外凸的肌肉显示出惊人的爆发力,若只比肌肉,他绝对要强我半筹。
    最为好笑的巧合是我们三个人都是清一色的板寸头,并立在一处连我自己也想到海军电影里面的家伙。两人态度有着惊人的一致——对我不冷不热,更偶斜眼觑我,显然已经知道我这矮学生兼近视眼初来即立一功的事。
    整个座谈会的内容第一项是彼此介绍一番。完毕后是一场人事部主任的规章念读,再后是副总景荟的发言,最后是安排一次聚餐。整个过程中我一直注意着那没有被介绍的年轻人,与对方的目光屡屡相碰。会至半场时他向景荟点了点头,自己一个人退了出去。
    会议结束后是就餐时间,我向副总景荟说出有事不想去聚餐的意思,后者点头同意离开后我径直离去,另两人投来的目光扎在我背上,可以清楚感觉到其力度,因为这么一来立刻显示出我所受的器重比他们更高。同是新人,且我的外观条件比两人更逊色几分,凭什么如此?
    在我却是不惯于参加这种官面式的活动,哪有精神去管他们?且早上给方妍打过电话说会尽快回去,是以决定早走。
    步出潮流大厦时忽闻一声亲切的呼唤:“小植!”我转头看时漆河军带着笑容的国字脸已近前,只好停步道:“漆经理有事吗?”心中同时想到这人来意肯定跟上次事情有关。
    漆河军笑道:“没什么,午饭时间了,一起去吗?当作我给你接风,欢迎你来名浦工作;同时也可以庆祝一下你一来就刚上一功。怎么样?”
    在第一时间考虑结束后我陪笑道:“那就谢谢漆经理了。”
    漆河军重重在我肩头拍了一记:“已经是自己人,还说什么谢谢?走吧,前面还有人等呢。”
    我怔道:“还有人等?”
    立在大门前我停下步子,望着高挂的招牌骇道:“漆经理,不会这么严重吧?”以行书书就的四个足有十七寸纯平显示器的平面大的古木色字在阳光下显出庄重的气氛。
    漆河军扯着我进去,边走边说:“这算什么?本来该到望江楼那边给你弄一席的,可惜时间紧凑,只好临时来这‘陶怡南府’凑合着罢。”
    走入门时一个相当漂亮的礼仪小姐带着明媚的笑容迎上来:“漆经理来啦,这位就是您说的贵宾吧?请走这边,漆经理老早就订了雅间,林经理他们都来了。”引着我们向楼上去,刚到楼梯口,有人大笑着说道:“老漆!你走太慢了!”人影扑近,我几乎未反应过来双手已被一对肥掌握住,热气扑面而下:“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
    漆河军在一旁笑着介绍:“这是技术部的林经理,尊名是白崖,性格直爽,小植你可别介意。”我晕头转向摸不着门路,只好连连道:“不介意不介意。”稍微后仰才看清眼前这人红光满面精神奇佳,虽然不过四十来岁却是秃头,想是脑力运动做得过多,显然属于从外貌就可看出他性格的那种类型。
    足有一分钟之就林白崖才放开我手,却改为一把搂着我肩“拥”我入房,迎面是六七个男男女女,年纪从二十到五十不等,俱是名浦较高层的人物。
    漆河军向众人作了介绍,后者挨个上来打招呼。出生至今我个人还未经历过这么热烈的场面,只好模仿着对方的神态语气作答,同时心知这些人都是未来的上司,言语中便带上三分谦逊之意。总算熬过见面这一场,入席后漆河军下令上菜,显出众人不可比拟的气势和地位。虽然彼此同为经理级人物,但与景茹谈过那番后我已多少明白了这中年人在名浦的位置恐怕除了景氏姐妹就要数他,心下不觉暗凛。
    这些人若都已被拉拢过去,要处置好他这件事确非易事。
    同时也觉好笑,因对方用意太过浅显。这一批人大半并不曾见过我,其中还有两三人连听都没听过我的名字,却被拉来作陪,单从这处已知漆河军今次邀我来非是接风或庆功这么简单。
    我心下暗暗留意记住这些人的相貌和名字职位,突听林白崖粗犷的声音豪言道:“今天得破上次记录!雅静!先来六瓶参羊!”一直立在一旁的服务员显然与他相当熟络,笑着答应正要去,漆河军半笑骂道:“又只顾自己了吧?也不管小植爱不爱喝你那养肾酒。”
    我微笑道:“没关系,大家要喝什么自己来好了,反正我也从不喝酒。”
    在坐人众俱发来惊讶的目光。
    漆河军皱皱眉头,又笑道:“喝酒确是对身体不怎么好,不过适当少喝点也很有助益——要不少来点冰啤吧?没后劲儿也不会伤身,”转头拿林白崖打趣,“不像老林那个名不符其实的补肾宝酒,呵……”席上男女都听出他言下之意,笑了出来。反是林白崖泰然无事道:“男人不补肾,就枉自活人哪!不跟你们这些不懂的人说,反正这酒是好东西!”
    “酒确实是好东西,不过我从不沾这个,”我解释道,“主要是身体上的原因。其它的还勉强,就这个,嘿,漆总不要为难我了。”
    林白崖正要插嘴,漆河军已欣然道:“不坠酒道也是好事,再说就是不近人情了。下午还要回公司,那这酒就先免了吧。老林,你自己要吧。”周围人都附和起来,显然都不是这道中人,林白崖无奈道:“都不喝了?那我一个人喝还有啥意思?”
    漆河军按着他肩膀:“那就也别喝了,今天中午是给小植庆功加接风,理该听他的。大家动筷吧,光看不下手可不是咱们的风格!来!”
    一个小时后步出酒楼,我一一眼大家道别,只剩漆河军时他拍着我肩膀问道:“怎么样?还勉强吧?”
    我不好意思道:“幸好没出丑,不瞒你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吃中餐。”
    “呵……习惯了就好。小植你这还是刚来,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肯定会步步高升,以后要应酬的还多呢。”漆河军亲热像跟我是一家人,“别说我以老卖老,这种事,经验哪!不过没关系,大家都在一地儿工作,我会照顾你的。”四外看了看,“走走吧,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我知正题现在才出场,忙答应着跟去。没多远就是一条宽逾五十米的大河,漆河军指点河水道:“这条南河最近才又清理过一次,听说捞上来不少东西。小植你知不知道连尸体都捞上来过呢,不知道是自杀还是他杀,现在都没查出来。”
    果然开始了。我表面上愕道:“是吗?这倒没听过。”
    第二卷 升级进程 第十二章 晋升
    漆河军并不接下去,一笑转开:“也是看新闻看的——对了,你还在读书是吧?学校怎么样?肯定有女朋友了吧?”
    “漆经理说笑了,像我这种人属于没人要型,哪还敢想有女朋友?”我尴尬道。
    他支手撑在栏杆上看来:“千万别这么想,男人不像女人没模样不行,只要你有能力,一样的有大把美女跟上来。像我,十年之前还是成都城里光棍一条,现在,嘿,改天到我家去见见你嫂子。”
    我心下微起不耐之感。这人初见时好似有个人样,怎的愈说愈不像话了。口中却道:“那好啊,漆经理家肯定富丽堂皇。”
    漆河军嘿然道:“这世上只要有钱就没办不到事!活了这么多年我算是看清楚了,不管你怎么样有能力有本事,只要没钱,还是两个字——垃圾!”突地立直身体,“好了,不耽搁你了,你不是还要回学校吗?我也该回公司去了,下次再聊。”
    回到学校时我仍不怎么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无论是威逼或利诱都是只入半巷便止,并不巷战,说话间的意思朦胧而模糊,不知是否他想我先适应一下。
    在学校中那种每刻都似在跟人算计的气氛荡然无存。我放下心情抛开这些回到学习中,只过了两天平稳的日子,接时却是漆河军的,开口就是恭喜:“小植要恭喜你了,何科长引绺退位,这保卫科科长的位置肯定是你的了!”
    我心道景茹下手果然够快,表面却惊讶道:“漆经理你是说何海何科长退位了?那是为什么?”
    “还不是为前几次几个仓厂被一伙流氓扰乱他没办好事?昨天例会时他自己引绺退位,”从漆河军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气恼之情,“我就想公司里这方面的人才就数你了,所以向小茹推荐你接替他,虽然暂时还没确定下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心中愈来愈觉得景茹不简单,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既让何海这应该是漆河军公司内的得力“助手”自动退位,又令漆河军本人为我要这位置。她再稍加拒绝,这么一来谁都会以为我跟她没关系,反而会想到下一任科长和漆河军是同一战线的——尤其是他自己。
    漆河军改口又道:“这周末你有没有空?到我家玩玩儿?”
    我心下一动,差点脱口就答应,因有这么好的机会去探他。幸好及口为难道:“漆经理盛情我不该拒绝的,不过……恐怕有点儿小问题。是这样的,周末是我好朋友生日,我答应了要一起去庆祝的。”
    漆河军问道:“是女孩儿吧?”
    我并不隐瞒:“是。”
    他发出一声会意的“哦”声,笑道:“那没关系,反正机会有的是,下次再来我家也是一样。我女儿知道公司来了这么个厉害人物,一直吵着要见你呢!”
    女儿?
    我愕在电话旁。他说过十年前还是光棍,那么就算结婚恐怕也不过七八年,生个女儿还要减去一岁,岂不也就六七岁的样子?这么丁点儿大的小孩儿会想见我这种“成年人”吗?
    早在两个星期前方妍就已叮嘱过我,这周周六是廖真如的生日,说她邀请我参加生日庆祝,地点就在她家里。那时我才知道廖真如的家就在成都一环人民路处的一个花园小区里,听说还是高层次的住宅。我答应下来,同时顺手给君子和伟人要了位置——不给君子要下来,这小子铁定会把我烦死,因是如此绝佳的献殷勤机会。伟人处却摇了头,因他尚有要事在身。我知必和义字门有关,非我能干涉,并不强求。
    “我终于知道原来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是谁了!”君子兴奋得抱着我前抖后摆,“老植你真是善解人意啊!”
    我挣脱没好气地道:“别以为我是好心,这次廖美女的男友肯定也会去,我是让你亲自看看彼此间的差距有多大,死了这份心。”
    上周回来时方妍再次叮嘱我别忘了,我考虑之后让她放心。周五在仓厂工作结束,次日上午赶去她家肯定来得及,下午再赶回仓厂。
    眨眼间到了周四,漆河军的电话飞至:“周五你不用去仓厂了,呆会儿人事部会给你电话,直接来公司。小茹已批了下来,你接任何海做保卫科科长。呵,知不知道你是名浦升官升得最快的?刚来就从小职员升到科长这级,再升到经理也是指日可待,真是后生可畏啊!”
    我谦道:“都是漆经理提携,我哪里有什么功劳?”心中暗笑你也够直接了,干脆就说我能坐上这位置都是你派的好了。
    不知是否太过突然,我并没有升官的喜悦。似乎一切都是凭空而出,将我从现实中所谓的“学校”拉入“社会”这个更广更阔的空间,而当头的经历是相当地顺利。
    而且顺利得过火。
    漆河军要拉拢我的目的不难猜测,相信一切和景氏姐妹稍近者都会被他视为须亲近对象。像我这样一来就表现突出的人,且还可能察觉到他在仓厂的秘密,更应被他重视。这种事若揭开就是杀头的结果。
    夜眠前反思独省时脑子里突然生出莫名的空荡感觉。这也是现实,我已经不再是滞留在父母或学校保护下的少年,而是闯入社会开始独立生活的成年人。
    要做的只有适应和掌握这社会。
    父亲曾说过,一个男人活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学习社会、了解社会和运用社会,一旦之间的的层次关系进行完全,想不成功也是难事。而现在我似乎一下从学习和了解阶段跳跃到了“运用”的阶段,不知将来会怎样。
    平步青云是大众所期望的,但却为我所不喜,因脚踏虚云是最危险境况。
    前进的关键在于脚步的沉稳。
    对漆河军的涉及毒品我并没有多少恐惧的心理,或者是曾随伟人跟滇帮灰狐等人接触过的原因。但实际上如果真的与之相碰,若不留下后手,结果肯定很悲惨。对何南武说这的话并非是纯为吓他,同时也是警惕我自己——但现在我却踏了进来。
    我凝目帐顶思索了整整半夜。
    这已经偏离我来这学校学习的目的了,是否该纠正呢?
    周五下午到名浦时已是四点过半。我走进接待处,桌后露出清纯可爱的脸蛋,见到是我,表情止不住地诧异。黎思颜立起身笑道:“植科长,您来了。”
    我挠挠头:“消息传得好快,你都知道了。”
    黎思颜咯咯笑着:“总经理昨天上午就说过啦,正式的聘书也已经准备好了呢。漆经理还专门嘱咐我见你时让你先去他那边一趟——你知道地方吧?”她说话时爱在句子后面加个语气助词,玉珠落盘般清脆悦耳,令闻者不禁心旷神怡。我心想难怪要让她在接待处工作,肯定是冲着她这声音来的。
    谢了她提醒后来到漆河军办公室时后者离座笑道:“咋这么晚来?小茹都等久了。”他称景茹时总以亲切式的称呼,令人难以想不到他是在表示自己跟景家关系有多密切。
    我答道:“下午有课,所以来得晚了点。对了漆经理,听说你找我有事?”
    漆河军半推着我走道:“边走边说——是这样的,有个人想见见你,呆会儿签完聘书后咱们出去逛逛。”
    我奇道:“谁要见我?”
    漆河军凑在我耳旁半笑着低声道:“是小茹哥哥。”
    我顿时愕住。景茹乃兄景思明明知漆河军有问题,竟还透过他来找我,这是为什么?
    见景茹时她仅随便说了几句官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态度。漆河军带着我到人事部,才知副总景荟也在,亲自负责向我解说一番后道:“聘书上已经说得很明白,因为你现在成了长期性的员工,薪资方面有所下降,由周薪改为月薪,但可以享受公司其它待遇——这个你有不懂的可以向晋铭请教。还有上个星期的工资呆会儿你跟晋铭去领,别忘了。”
    第二卷 升级进程 第十三章 景氏俊彦
    踏入前次来过的“陶怡南府”时,第一眼我就认出景思明正是上次座谈会时出席过的那年轻人。后者彬彬有礼地与我握手和作自我介绍,并没有骄人之态。我注意到他这次着了正式的西装,似乎摆明这是一次公事上的交流。
    在单间入座后漆河军自动请退,留下我们两人时景思明含笑道:“小茹已经跟我说了你的事,相信你现在很奇怪为什么我要通过漆河军来见你。”
    我保持着身体挺直的状态,以使自己尽量显得合礼些,闻声回应笑容:“本来是很奇怪的,不过景总说的这句话让我想通了一点点。”
    景思明剑眉微动:“哦?说说看。”
    “你是想给他制造假象,让他认为我是一个纯正而有价值的新人,跟景总你没有任何非寻常关系,对吗?”我看着他眼睛。
    景思明向后靠坐,随意道:“你反应相当敏捷。”随即笑了起来:“其实我只是想请你吃顿饭而已,不知道别的人会不会这么想。”
    “人的思想总爱把简单的想到复杂,复杂的想得很简单。”我斟酌着用语,“景总是否有什么指教呢?”
    景思明似能永远保持神采的眼睛中闪出赞赏之意,正容道:“我很快就要回杭州,这边事情一直都是由小茹负责,我只需要你尽全力辅助她,将这件事处理好,成功后自有重谢。”
    我愕道:“回杭州?”
    “远天的总部是在杭州,不过我每年都要抽拨几个月到各地分公司巡查,这次是恰好听小荟说找到你这么个人才,所以看看。”他解释后语气一转,“你并不适合做现在的工作,这件事完成后我会重新安排。”
    我回味他之前那句,心知他仍未将我当作名浦或远天的员工来对待,而是像对临时工般的态度,否则何来“成功后自有重谢”一句?此时闻声沉吟,忽问道:“不知道景总是用什么理由把漆经理调下来的?”
    景思明微讶道:“你问这个是?”
    “随便问问的,或者对事情有帮助。”我并不细说,因一切都只是构化中。
    “呵,其实很简单,他酒后打了公司职员,影响相当严重,我藉口说暂避风头,把他从杭州总部下调来了成都——你眼睛告诉我你又有想法,不知道是什么?”
    我心说你果然不愧年纪轻轻就做了远天电艺集团执行总裁的厉害人物,竟一眼看出我一时的胡思乱想;又知此刻绝不能胡言,尴尬道:“其实是一点点联想,说了景总不要见怪。”
    “说吧。”景思明大度地道。
    “我在想,所谓的‘酒后打人’事件是不是也另有内幕?譬如说有人指使被打的职员蓄意挑衅酒后的中年男人之类……”我前俯低声说道,“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打那人其实跟中年男人有仇,于是故意挑衅,让后者犯错被罚。”
    景思明哈哈大笑道:“你想像力真够丰富的!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要乱猜好,因为很容易猜错。”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转移话题道,“时间不早,开饭吧。”
    跟景思明分别后刚走没多远,漆河军从后赶上来叫住我,见我讶然看去,他笑道:“我想着小植你今晚恐怕没地方去,住旅馆不太好,所以特地在这儿等你。怎么样?到我家住一晚?走,上车!”
    我考虑片刻,答应下来,因已解去西仓厂职务的缘故,加上天晚路远,再去西仓厂住宿已不可能;若是找旅馆人生地不熟是一大劣势。何况他能这么“巧”找来,其心之“诚”难以拒却,这次不去下次仍不能避过,莫如趁现在去一趟,或者对来日有帮助。
    到达时我微吃一惊,因漆家竟远在二环路外,且只是普通一个小区内的寻常公寓,从表面绝看不出有任何显耀之处。若是真的贩卖毒品,家境怎会如此?除非他是为避人耳目,刻意做作。
    思索间漆河军领着我上了楼,摁下门铃后不到十秒就有人来开门:“回来啦?”声音轻巧而带着活泼之意,显然对方年纪并不大。门开后我一呆,眼前似若一亮,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廖真如。
    那绝非是因为两人有什么相像之处,而是因为迄今为止见过的女人中只有廖真如可以与眼前这少妇相媲。她只随便的家常装,长发盘在头上,眼睛明亮清澈,五官俱小巧精致,搭配已可用“完美”两字形容。这时她似正从洗衣服腾出身,双臂衣袖高挽,虽然水渍已经擦干,但十指仍有刚被水泡过的痕迹。
    唯一比不过廖真如的可能只有身高——她比我更要矮一些,而前者至少高出我五厘米。
    漆河军应了声,拉我进门介绍道:“小植,这是你漆嫂;润露,他就是我说过的公司奇才植渝轩,来认识一下。”我又是惊愕又是尴尬,前者是因为眼前这少妇看来顶多二十三四的样子,她要是七八年前嫁他,当时岂非只有十五六岁?后者则是对他用“奇才”二字来形容而感到的。
    少妇大方伸手,笑道:“原来是你呀,我家老漆都提过好几遍了。来,屋里坐。”她的手微冷而柔软,态度却很亲切。我微感不好意思,习惯性地想伸手挠头,幸好及时想时止住。
    怪不得漆河军敢对自己老婆自傲,果然是有实力的。
    漆家寓所内里并不像我之前猜想般富丽堂皇,感觉很是普通。漆夫人宁韵招呼我坐时漆河军止住她:“草儿睡了没有?”
    “爸!”娇柔中犹带着稚气的声音从右侧传来,我转头看时,心脏砰地剧撞一下,犹胜刚见漆嫂时。
    漆河军惊道:“草儿你咋出来了?快回去躺着!医生不是说过这两天你得好好休息吗?!”
    我仍在惊愕之中。没想到漆家一个比一个更令人吃惊,主男贩毒,主妇美貌,剩下现在这女孩儿……
    那草儿轻轻从鼻腔“嗯”了一声,漆黑的眼珠不动地望着我。漆河军走近去,脸上已改为笑容:“知道这是谁吗?就是爸爸跟你说过的……”
    “植哥哥是吗?”草儿轻轻打断乃父的话,声音里透出迥异年龄的冷静。
    十五岁。我在心里给她定下年龄,微笑着向她点点头,心中同时想到这女孩儿绝不可能是眼前的漆嫂生的,因两人年龄相隔太近。
    那草儿再看了我片刻,忽然说道:“爸,我能握握他的手吗?”
    在场三人俱是一愣。
    漆河军首先反应过来,转头看看我,笑容重回脸上:“当然可以,和客人握手才是懂礼貌的孩子。”我忙走上前,因注意到她一直用右手扶着门边,便探左手作待握势。
    草儿却前移半步将身体靠到乃父身上,认真地说道:“我左手没感觉的。”把右手空出来探出。我讶然换手,一大一小两只手轻轻相触,入手是没有半点热量的冰冷。
    她把眼睛轻轻闭上,纤掌在我手心轻轻摩挲着说道:“你的手很粗糙,把我的手硌得疼。”像是在品评某件器物而多于行握手礼。
    我心说那你还不放手,当然不能说出来,看向漆河军。后者正要插话,她突然睁开眼,清晰可闻地说道:“可是很温暖。”
    在场三人又是一愕。
    我无由地心脏一震,因感觉到她这句话里竟似个七八十岁的老人般有着对生命的客观。
    她不是在说我很温暖,而是在说自己很冷。
    “你也看出来了对吗?”待草儿回到房间,漆河军问我。
    是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能在公历十一月末天气仍未寒冷的时候包裹得这么严实,而且皮肤白得纸一般不正常,没有一丝血色,头发稀少到几乎可数的程度,那绝对不是健康人的状况。
    我只试探着问道:“她是……”
    漆河军苦笑道:“慢性白血病。”
    第二卷 升级进程 第十四章 另类可能
    次日早晨和漆河军一起回公司,在车上他突然说道:“草儿不是我亲生女儿,可是我们和亲生父女一样亲。”
    昨晚自说过“慢性白血病”五字后他便再未说过一句与她相关的事情,我不知他为何这时有了雅兴,只好随口道:“嗯。”
    “我领养她时她才四岁。小时候她很可爱的,活泼调皮,像个假小子一样。”他忽然停口,半晌才接下去,“当时只是为了暂时应付我爸妈——他们很早就催我早点成家,早点生个孙子。恰好草儿那时被人遗弃,被我发现了,于是就领了她回家。”吁了口气,“老人家是不明白儿子要出人头地的理想的。”
    我渐渐有些明白漆河军的人生观,试着问道:“那现在她是怎么回事?”
    “检查说是遗传性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现在正在接受治疗,头发和皮肤都是化疗的结果。”他叹了口气,“幸好是现在,如果是在三年前你见到到她,她的头上是一根头发都没有。现在改为中西结合医治疗,这种情况才好了一点,但病况仍然没有改善。”
    “那还让她住家里?”我吓了一跳,因为自己向来是医盲,没想到是这么严重,下意识便想到应该是住院的程度。
    漆河军道:“她是少见的慢性白血病,偶尔住家里没关系。本来十二岁时已缓解了的,这三四年才突然复发,幸好还不是很严重。”
    我暗暗计算她的年龄,不禁问道:“草儿多大了?”
    “十八岁——看不出来吧?”漆河军看了我一眼。
    我只好老实说道:“我还以为她只有十四五岁……”
    漆河军只手摸出只烟点燃,吸了口后吐出烟圈,声音首次变得不带一点俗世意味:“我不能让她死的,你明白吗?”
    我沉默下来。
    这刻想到的却是另一边。以我这种医盲也知道白血病俗称“血癌”,沾上“癌”字的病要治疗肯定花费巨大,且是长期性的事情,可能会给漆家造成经济上不可承受的负担。难道他贩卖毒品跟这个有关?
    想到这里,立刻生出和景茹对话的欲望。她是否也知道这件事?
    回到公司后并未见着景茹,因不知道景荟是否也知道对付漆河军的事,我不敢贸然问她,加上新接任工作,事务有点多,便将事情抛在脑后。交待完事情后她看看我休闲随意的短袖衬衣和短裤凉鞋装束,蹙起眉头:“你这身打扮可不行,工作时间还是严肃一点好。”
    前几次看着公司里诸职员的装束,我心中大概有了个底,点头应道:“副总请放心,下周来你绝不会再看到我这样子。”她才稍缓神情,示意我可以去工作了。
    保卫科科长在公司有一间靠角落的小办公室,里面成堆的文件只看数量都令人头疼。副科长刘安业热情迎接我这新任科长后指点道:“桌上这十六份文件是下周内必须处理完毕的,那边柜子里有一些是何科长做好的,还有一些是尚未处理和待审查的。本周的保卫安排和上周的已经入了库备档,下周的在这边,需要您同意签字。”
    “签字?”我不知所措。
    刘安业明显看出我的外行,耐心道:“签好后还要给副总过目,由她决定是否采用。”
    我皱着眉看着乱七八糟纸片到处停留的屋子:“椅子在哪儿?”
    刘安业摸摸脑袋:“应该是在桌子后面吧,不过有时何科长喜欢搬到窗户那边,说是光线好……”我指着窗边被厚厚报纸和书压着的四条木腿,打断道:“那个是不是?”
    “对不起,要不然我找人来清理一下好了。”刘安业苦笑起来,“何科长以前从不管这个的,所以显得有点儿乱……”
    眼前的乱景实在是让我没有工作的热情,从出生到现在凡是我所处的环境没有一个是可以用“乱”来形容的——用“有点乱”来形容都不可以。不知道是否算洁癖的一种,我最不喜欢看见的就是乱糟糟,就算是临时居住的地方也要收拾整齐。这时只好点头:“好,不知道多久弄得好?”
    刘安业一呆:“科长你要等弄好才进去吗?我本想的是下班时再找人做的,免得耽误工作。”
    我暗骂自己糊涂,杂务占了工作时间肯定不行,忙道:“不是,我是说可以的话现在就找人来做,我定力好,做事的时候不怕人影响。相信收拾卫生还不能让我分心。”看他半信半疑的眼神,再加一句:“这是真的!”
    一个小时后我提着一本文件走了出来,微笑着走入接待处。今天仍是黎思颜的班,抬头见是我,笑容展放道:“植科长?”
    我的微笑瞬间变作苦笑,浑身用力一抖,顿时抖出一层薄灰。黎思颜捂着鼻和嘴骇道:“您……”
    “不好意思,我那间办公室实在是太那个……乱了一点,正请人整理,一时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可不可以借把椅子坐会儿?”我解释后提出要求。本来是想去漆河军那边,同时可以再和他聊聊,但一想到他女儿,心里不知怎的就有种懒淡的感觉,不想去接触他。
    黎思颜噗哧失笑,看看左右接待来客用的沙发,起身道:“这些座位可不适合工作呢,我去给您找把椅子来吧。”在我连声称谢中出了门。
    走到柜台后,我愕然发现下面一层摆着三四本厚厚的书,一本<公关交际学>,一本<文笔与修养>,较薄的一本是<高人一筹——怎样提高自己的个人素质>。这还罢了,最后一本顿令我眼镜亦差点掉下,竟是<大学四级英语宝典>!
    “科长,你坐这把吧……呀!”正进门的黎思颜呆在门口,看着我。
    我忙把双手举起:“绝对没有偷东西!手上这本是我带来的!”
    她再次噗哧失笑,搬着椅子放到桌旁,赧然道:“让您见笑了。这些书都是空闲时看的,没有占用工作时间。”
    我凑近去看她眼睛,怀疑道:“真的吗?”
    黎思颜颊上一红,转过头去说道:“当……当然是真的!”
    我哈哈一笑,坐到椅子上:“看来这几本书你还没学好,连说谎都说得这么差劲——只要看你的可爱脸蛋儿就知道了!放心吧,从身份上来讲我还是个学生,可没有那些‘纯正’的前辈们不懂人情。要是让我在这儿工作,别说只是看书,搞不好我还要把游戏机搬来,嘿。”
    黎思颜红着脸坐回位置,忍不住好奇道:“你很喜欢玩游戏吗?”
    “何止喜欢!知道我这副厚达一厘米的眼镜是从哪儿来的吗?”我指着鼻子上的架子,“就是小学和初中玩电子游戏弄的,前后只用了三四年时间——后来才戒了。”随即道,“你继续,别管我。”
    看了一圈后问正俯头工作的黎思颜:“这里是你自己整理的吗?”
    她“呃”了一声,说道:“打扫是由工友做的,我只是把这些东西摆好。怎么啦?”
    我大喜道:“太好了,只看这屋子就知道你在整理方面很有一套,可否帮我一个小忙?”
    午休时我往漆河军办公室一行,向他询问后才知道请假该由人事部负责,不过像我这种名为“科长”实为副经理级以上的人物则须向副总申请。幸好景荟并不为难,给了一下午的假期。
    漆河军主动驱车送我到了事前廖真如给的她家地址,离去后我看着小区门口的保安有点犯难,唯有走上去请教。后者以礼貌中带着距离的态度帮我拨了廖家的电话,五分钟后方妍和廖真如一起到门口来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已开始午餐了。
    我只好道歉。说实话想起生日庆祝这件事还是在午休时间快到时,何况刚接手工作,无论于情于理都不该擅离,能请到下午的假已是意料之喜,拖到这时候来是迫不得已。
    方妍见面就问:“你给如姐带的礼物呢?”我省起头天和方妍一起去买的东西早上走时竟忘在了寝室里,尴尬道:“忘拿了。”
    廖真如甜甜一笑:“算了,男生哪有这么心细的?你能来都算不错了。”
    第二卷 升级进程 第十五章 廖寓
    在建筑方面我是一窍不通,并未看出这片住宅跟其它小区有什么不同,但进去发觉廖家在南边占了独立的数栋别墅型住宅之一时我确实吃了一惊。只从外观看其横截面积就在一百平米左右,还是三层那么多,想想城市黄金地段的地价和房价,那要花多少钱?只是在城外新兴工业区普通住宅小区都能要到四千每平方,用最粗略和保守的估算这栋房子大概就要一百二十万以上——那已是现时的我只能用“天文数字”来形容的了。
    廖宅内里的布置很是考究,连饭厅和客厅都是独立分隔开的,令陋闻如我辈大开眼界,才知道原来本身所处世界之外有这样的乾坤。立在其内,再回想自己的家乃至名浦电子西仓厂简陋的休息室,顿有如水汇洋的感觉。
    入门后第一眼就看见君子。他是上午陪着方妍等几个女生一起来的,此时像霜打的茄子般蔫静许多,并不像平时那么夸张爱闹。这比较正常,因为云海晨就坐在他旁边挨着廖真如的位置,其就餐时标准有礼到优雅的姿态令我这对廖真如没有追求之心的外人也有点自惭形秽,何况是他?
    廖父廖母并不在,或是怕长辈在场令这些小辈的拘束,却令想见见能把廖真如这美丽过人的女儿生出来的人的我略有失望。
    来的人除开方妍寝室室友和这两男生外尚有一大半我不认识,也不惯掺合热闹,饭后躲到阳光上去了。君子追蹑而来,苦笑道:“不行了,我要放弃。”
    我明白地点点头:“看来我的心血没有白废,让一位大好青年终于大彻大悟,迷途知返。”廖家的“阳台”只是我不知该怎么称呼下临时给的名字,实际上无论是从其广逾三十平方的面积还是桌椅或玻璃天棚的布置上这名称都不怎么切实际。随便找了椅子坐下后君子叹道:“那家伙是天生就练过吃饭吗?( 生命的法则  ./3/ )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