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法则》第 1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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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另一念闪出:方征来老父会否知道自己儿子是在做什么?还有郑归元呢?从没听他这大哥说起过妹妹、母亲和方征来这二弟,会否是不愿人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号奇特的新家?
    “你什么时候加入义字门的?”我无话找话地道。
    “你拿到大学通知书的时候……在那之前二哥就跟我说过这里面的事,你拿了通知书我才下定决心,后来隔了半个月,我才正式成为义字门里的人。”她的声音忽然加大少许,像已把所有情绪收敛起来般有点冷冷的味道。
    胸口猛地一痛。
    她果然还是受了打击,否则不会选择在那时间做这种影响终身的决定。
    为何我总会伤害不想伤害的人呢?
    第一卷 基础进程 第五十七章 代人传言
    临晨起前朦胧中感觉到有人进入房来,眼睛微睁一线,就看到柳落端着水盆走到窗边。阳光从窗外射入,从我这角度恰好看到她整个人都沐于金黄的光线内,婀娜多姿的身段与俏丽过人的面颊相互映衬,益显美丽。原本披肩的秀发或因时刻要保持动作轻捷灵敏的缘故束成发辫盘在了头上,像个初嫁的少妇。
    不知是否因为少时遭遇双亲皆亡的不幸,她一直都显得很成熟,相对而言就少了朝气跳跃的青春之美——那并非仅指言行上,决定的因素是内在气质,譬如廖真如并非是外向活泼的人,但青春的气息在她身上尽显无遗。她仍是美丽,但比诸后者就少了几分能影响我内心的魅力,因为追求生命的活力才是我追求美丽的主要动力。
    我诈作初醒,伸了个懒腰,长长地打着呵欠。
    “你醒了?”柳落刚将水盆放到桌上,正把窗户开得更大些,转头向我嫣然一笑,似乎昨晚并未说过什么不开心的话题。
    我坐起身来,薄被滑下,露出结实的肌肉和两肩的伤口。
    她绞了毛巾递来,奇道:“你不是只受了灰狐一刀吗?怎么两边都有伤口的?咦?这个伤是……”看着我右肩上被火狐咬出而已结成暗红色疤的伤口,若有所思。
    我尴尬道:“这个是女人咬的,不过是替你强哥受的,因为咬的人是灰狐他老人家的妹妹。”接过毛巾随手抹了脸,递转回去。
    柳落抿嘴一笑,半嗔道:“你洗脸就不能好好洗吗?还是这样随随便便就完了。”接过去坐到近处,细细地帮我擦脸,我唯有乖乖享受这免费劳动力。
    心中泛起奇异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半年前。
    半年之前在武馆里住了近一个星期,其中就有三天她每天都替我打好洗脸水,而在最近一天还像现在般帮我洗脸。细心而温柔,一直都是她最美的地方,但我却只能用占了便宜的心态来接受。
    擦毕,她又坐到床边。“你一直喜欢八点起床,”她轻轻地说着,“我就想像现在是不是改了,原来还是没改。”
    我抗议道:“也不是都这样,只是放假或者没事的时候才……咕……”却是被她用毛巾掩住了嘴,顿时说不出话来。
    “昨晚不知道是你,下手狠了点儿,还痛吗?”柳落目光落到我被她打至淤青的腰侧,心疼地问。我嘿然一笑:“只听那一拳的风声就知道肯定是高手,不过没想到会是你——你呢?”
    她似一时没明白过来:“我什么?”
    我垂下目光:“把右手袖子挽起来我看看。”
    柳落下意识地按着手臂:“你干嘛呀?”
    “昨晚被我劈中的地方,”我坚持道:“我要看看。”那一掌因着怕对方是滇帮的人,为保性命下了狠手,无论什么人都不可能安然受下的。
    她摇摇头:“你别乱想了,没事的,我打中你在先,想也知道你后面使不出多少力的了。”
    “现在不是讨论这话题,我要看看你手臂。”我完全没有改变念头的意思。“你应该知道拗不过我这种死硬份子的。”
    薄薄的黑色长袖终于捋了起来,露出大半白嫩的胳膊。肘处是一道迥异常色的黑色淤痕,皮肤下显然积累了不少淤血,正是被我一掌劈中的地方。
    “疼吗?”我伸出右手,握着也手臂轻轻摩挲,心内歉意大生。
    柳落默默点头,旋即分辩般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而且现在已经不要紧了,远哥给我抹过药膏,说两三天就可以痊愈的。”
    “你有没有假期?我请你吃顿饭陪罪吧。”我扯开话题,半开玩笑地道。
    她微微笑出来:“哪有什么假期的,你以为是上班啊。不过我可以跟远哥请假,但要等后面那批人来后才行,因为现在人手不怎么足。”
    我放开她的手:“好罢,你知道我的学校吧?有空时一定要第一个通知我。他们起来没有?”
    柳落收拾好毛巾水盆,向窗外呶起樱桃小嘴:“早起来了,自己看吧。”
    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
    我向伟人和单恒远打了招呼后向前者示意有事要说,拉他走到静处道:“知不知道我昨晚碰到了谁?”
    “谁?”他配合地问道。
    “火狐。”
    伟人皱起眉头:“她还没走?”
    我看出他的担心,事实上在他的立场确实为难,因为怎么说火狐也是敌对者,安慰道:“不要紧的,她现在应该已经出川了。她特地找上我帮点忙,跟你有关的。”
    “什么事?”伟人精神一振。
    “她托我告诉你,上次找你麻烦她并不情愿,但为了哥哥不得不如此,希望你明白。”我慢慢道。
    伟人淡然一笑:“是么?”
    “我还没说完,后面的话可能对你来说就是个噩耗了。”我接下来道,“她说你们是不可能的——你和她,不可能有什么结果。这是不是等于警告你别对她胡思乱想呢?”
    伟人哈哈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我睁大了眼睛。
    “知不知道她是第几次对我说这话了?”伟人几乎笑到前仰后翻,“不算她亲自对我说,只是托人给我带话就有四次之多,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我苦笑道:“那不就是说她对你十分有意思,只是怕自己乱来,所以用警告你的方式来警告自己?”想起女人的心思真的千奇百怪,无论是方妍、柳落还是茵茵,个别地看起来好像都很单纯,但相互一作对比,立刻让人如坠云雾中。像本性倾向活泼的方妍在我面前小心翼翼,文静腼腆的柳落会主动大胆表白,都令我不能完全明白,只能归罪于爱情。
    至于茵茵……
    心内蓦地一痛,我皱着眉抚住胸口,引来伟人的关注:“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我回应以没事的微笑,思绪忍不住再移向曾属于四川省的那一块土地。
    茵茵。你现在怎么样了?已经听到我让人带去的话了吗?你懂我的心意吗?
    “你准备把柳落他们两个一直留在这儿做你保镖吗?”我为排遣心中郁闷,故意扯开话题。
    伟人狡黠地一笑:“一个星期内就有分晓,现在恕我保留个小小的秘密。”不待我问又道,“知道吗?刚听到方征来说起认识你时我吓了一跳,没想到竟有这么巧的事。至于柳落……我相信你绝不是因为她的外貌而不接受她的,对吗?”
    “她是我见过的人中少有的美女,”我坦白承认,“除了曾跟你说过的廖真如和另一个跟我青梅竹马式的女孩外,就要数她最美丽。但我的感情注定是要凭感觉和理性的双重结合来决定,那让我知道她不是我的另一半。”
    伟人饶有兴趣地道:“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老婆呢?我认识不少美丽可爱的女孩儿,要不要给你介绍几个?首先保证绝不会比柳落差多少。”
    我怅然摇头:“我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我没有办法描绘出来,但如果遇上了,我肯定能够觉察到。到时候,”我一笑,“不管她喜不喜欢我,都已注定会是我的妻子。”
    伟人突然一拍大腿,叫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成为兄弟了!”旋即微笑着面向我疑问的眼神,“因为我们在感情上都是一样的一根筋,对吗?”
    我想了想,认真地道:“可能就是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伟人深有感触地道:“有时候真希望自己是普通人,至少可以好好地享受一段感情,但现实却容不得我那么做。”
    我摇头道:“那未必,以火狐的性格和外貌,如果不是处这种异常的位置,恐怕你会喜欢她的可能性很低。试想一下,自己老婆竟是个比自己高壮好几倍的人,除非你真的是妻管严,否则肯定不能忍受。”
    伟人反问道:“你认为感情会被外在条件决定吗?我觉得那不该是你的看法。”
    “但事实上由外在条件决定的感情在这世上有很多例子,最简单和直接的是受外貌的影响,最让人心痛的是受金钱财产的驱使,”我叹道,“这样的事情太多了,由不得我这种现实主义为主者不受到影响。不过那不要紧,我要说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只要你认真而积极地活下去,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可以活得快乐。”
    伟人苦笑道:“虽然理论上很有道理,但实际上很难达到那种境界的。比如我就无法时刻保持乐观的态度,血腥和暴力都不是能让我快乐的东西,而我却必须经常使用它们。如果你试过一年之内每个月都要看见人死在你面前,恐怕你也不能轻松说出这种话。”
    我同意道:“事实上那确实很难,我自己也不敢说能做到,但一直都在为成为那样的人努力。这也算种理想境界吧,纯属个人观点,仅供参考的。不过我是真的觉得像你这样的生活尤其需要这种心态,否则只好一辈子都过着不开心不快乐的生活了。”
    伟人沉默片刻,忽然微笑道:“老植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内容就是你会和柳落来电,如果我输了,请你中餐一顿,反之你请我,怎么样?”
    我大奇道:“你突然想赌这么无聊的东西,不会没有用意吧?”
    他眯起眼来:“我只是想看看一个不平凡的人感情会怎么变化——怎么样?有胆子来吗?”
    我哂道:“赌搏这种东西我早在五年前就不做了,不管是什么样的赌。不过我可以满足你这小小的要求,大家就只用你打赌的内容,但不要赌注,就这样看看将来会变成什么样。”
    伟人笑道:“你半句都没反驳我对你‘不平凡’的夸奖,是不是觉得这句评语非常适合你?”他并非真要我回答,旋即道:“就这样好了。知道吗?我现在已迫不及待想看到结果了呢!”
    第一卷 基础进程 第五十八章 否极泰来
    早饭后正准备回校,伟人拉住我道:“义哥这两天会到这儿来,你要有准备。”
    “义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噢,就是你老大?我准备什么?”
    “我把你的事上报,义哥要亲自来谢你。而且,”伟人露出诚恳的神色,“他和我都一样希望你加入义字门,你明白吗?”
    我立时把握到他话外之意。这是要让我尽快作出决定,最后期限就是他的义哥跟我见面的一刻。说实在的,伟人已相当够兄弟,不但从未用任何手段逼我加入,甚至连问都不多问一句,完全不给我压力。但现在事情已经不只是由他来决定,让我做好准备意即指此,一个回答不好,保不定就会有灾祸上身——就算义哥本身真的不愧一个“义”字,但身为一个帮会的老大,要考虑的东西已不仅仅是自身的性格。
    今次要面临的比前次和老鹰老虎的见面更危险。不过中间的分寸若把握得好,危险亦可成为优势。
    不管怎么样,我的决定不会更改;如果有必要,非常手段亦无不可。
    回校后第一件事就是看电话,果不其然,上面已有六条来电未接记录,五条号码相同的是来自方妍寝室,中间却有条陌生的号码。先给方妍回了电话,让这小妮子知道我并无事故,否则怕她又来哭个昏天黑地,顺手问了林芳的安——昨晚的事显然不可能就这么了了,虽然和我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既然知道了这事,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挂上电话后想起那陌生的号码,心里不由一跳。不会是茵茵那边来的吧?
    旋即摇摇头。看来自己想不承认在担心也不行了,什么都联想到那边。叹了口气后,我照着记录回拔了电话过去。
    “喂?”熟悉的声音第一时间被我的脑神经确认,我心脏猛地一跳。
    吴敬。
    “是我。”我只想得起来说这两个字,有心问茵茵的情况,又不敢开口。
    那头一番动静,似乎在搬动什么东西。隔了有十来秒钟,他才回应道:“我把你的话都告诉了她。”
    “你动作很快啊,昨天就去了吗?怎么样现在?”我尽量平静地发问。
    “她昨天自己扯断了输液管。”吴敬惯常的冷漠语调。
    我握话筒的手一紧:“你在干什么?!”
    他很简洁地说道:“当时我还在你的寝室里。”
    我哪有精神管他在哪里,追问道:“那现在呢?她……她是想……想做什么?”脑子里闪过不愿相信的答案。
    “自杀。”吴敬直接得连半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冷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手掌不觉间用上大力,脆弱的话筒被捏得发出“咯咯”的轻响。
    “她连遗书都没留一封就想走了,幸好发现得及时。”
    我想说话,才发觉舌头竟僵住。
    “救醒后她一直很安静,我不敢稍离,怕她再乱来。不过听到你让我转达的话后她做了非常奇怪的举动。”吴敬的声音里略有情绪变化。
    我放下心来,因为如果还是自杀的话,就用不着“奇怪”两个字来形容。
    “她让我把她的一个箱子拿到了医院来,从里面翻出了块鹅卵石——你知道那东西吗?”
    我沉默不语。
    “喂?”
    “我知道,”我慢慢开口,“那是我送给她的。”
    轮到那头沉默下去。
    “十六岁的时候,我在老家的河里摸到的一块石头,她说很像我,逼着要了去,”我感觉到眼睑处微有湿润,“还请人编了个小竹篮子专门装它。”
    记忆如此清晰。茵茵当时的笑颜有着照片般的深刻耐久,纯洁而美丽的笑容在阳光下宛若盛放的栀子花。“我要把它带到棺材里去!”她用着开玩笑的轻巧音调说,然后很认真把石头举到半空凝视着,高挽的袖子和裤腿外露出雪白的肌肤,赤着脚跟在我身后立在浅浅的河水中。
    汨汨而流的河水。清澈见底的河水。围绕在她身边的河水。
    家乡的那条河,是有了她之后才变得美丽起来的——至今我仍深信这一点。
    “她不会有事了。”我说。
    吴敬在那头说道:“你肯定?”
    我郑重地点头,像是对方能透过电话线看到一样:“因为她在找我存在的感觉。”
    这不是浪漫。这是现实。她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她对之的付出高出让她自杀的理由的依赖,我知道的。这不是猜测。这是直觉。两颗少年的心在渐渐融合时牵引出来的、相互之间的特异感觉,多年前被称之为“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直觉——我坚信我们之间有。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被她斥为“最堕落”的那人;同样的,她也不再是老爱跟在我后面指手划脚的女孩;将来,我们也许会再变化,成为跟现在截然不同的人——但无论人变成了什么样,我知道我们之间仍是那样的感情。这是直觉。
    那头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怎么了?”我从思绪中清醒过来,问道。
    吴敬顿了一下,才道:“没什么,一只杯子碎了而已。就这样吧,我要挂了。”
    我摇头苦笑。他还是把我当“情敌”来看的,虽然没有明说,但从淡漠和时而很“冲”的语气里可以感觉得到。情之一字,总会影响一个人待物待人的情绪,吴敬是人,不能例外。
    又如方妍、柳落,还有茵茵和……我,都不能例外。
    有些东西要到看清时才知道珍贵;但当你看清时,很可能这东西已经改变了——或外或内的改变。我用了十年来和茵茵相处,用了两年来看她,到现在才觉得看清了她的心。而她已经……
    在寝室发了一上午的呆。
    电话再次响起时我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不禁苦笑摇头。发呆这种事在以前是绝不会在我身上连续出现这么多次的,但昨天加今天我却连续“做”了至少六个小时。过往的经历加起来似乎都没来大学后的这两三个星期丰富,以至于脑袋不能很好地适应。不过也幸亏是这样,若在大学里还跟在高中初中时一样,那这生活就没前途了。
    无论是黑或白,生死相搏或寻找工作,抑或感情的处理,都使我成长着。而新的朋友和兄弟的认识和结交,都予我以“生活希望无限”的感觉。
    “喂?”我拿起电话,眼睛看着书桌上放着的狗狗布偶。上次跟吴敬在集市上买的,后来偷窥义字门收拾剃头一干人时被灰狐偷袭,掉了三个,只剩三个了。
    “请问林强林哥在吗?”那头一个男人普通的声音。
    “哦?林强……”我叫惯了伟人这绰号,差点脱口而出“查无此人”,幸好及时收住,“他不在,你要是有事可以晚上十点以后给他电话,他晚上回来。”
    那头连声谢谢后挂了电话。
    中午去换药时告诉了伟人有人找他的事,他问道:“那人说了什么没有?”
    我老实道:“他说谢谢——不过这句跟你无关,是对我说的。”两手一摊,“此外就没了。”
    伟人沉吟片刻,再问道:“那家伙大概多大年纪?”
    “总有四十吧,声音很普通,听起来有点像个老滑头,油油的。”我回忆着。
    他向正替我换药的单恒远道:“死人你下午去一趟蓉城大厦,就说我有事不能脱身,由你代我处理蓉城会的事情。先不要答应他任何事,就跟他耗,具体怎么说你自己来,总之不要让唐万令那老家伙嚣张起来。记着要他明白没了义字门,蓉城会就是一堆垃圾。走之前通知我,有些东西给你。”
    “蓉城会?”单恒远答应下来后我讶道,“找你那家伙就是你们说过的那个半商半黑的商会老大?”
    “当然不是,因为他已经六十岁了。那个应该是他弟弟唐连楼,一直就是个替他老哥当联络员的角色。不久前我去过一趟蓉城大厦——就是蓉城会的基地——跟唐万令谈过一次,他想跟义字门联盟,上次没谈成。这家伙,”伟人嘿地一声,“野心倒不小。”
    我抑住好奇心,不再追问,改口说别的事,却被伟人打断:“你不想多听听蓉城会的事吗?那可不像你虚心好学的性格。”
    我叹了口气:“当然想学,但那是你们之间的秘密,让个旁观而不相干的人知道,恐怕不怎么妥当。”
    “那并不是什么秘密,唐门早知道这事的,因为蓉城会一直当他们是敌人,现在要找依靠只有找我们义字门。何况,”他笑了起来,“别忘了我们是兄弟,而且我相信你。”
    我无奈道:“同时也是想让我加强一点加入义字门的决心吧?”
    “我不否认这一点,因为我确实想你加到这一行来,原因则早说过,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有能力的人。”伟人仍在笑,“而只有这样,你才能把所有能力完全发挥出来,不至于埋没。”
    “这两天我想过很多,”我不答反移到另一处,“把近来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想知道有什么样的心得吗?”
    伟人看出我的认真,敛回笑容,点头:“说吧。”
    “以前我认为一个人活在世上,不论是什么人,都应该要求自己发挥自己的能力,好让自己不至于白白地在这世上活过。试想一个才能出众的职员,却被人死压在基层,一辈子得不到跟他能力相配的待遇,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我惆然道,“在来大学以前,我一直是这么想的,而且决定了要让自己的智慧在社会上创造出一片属于我自己的天地,不让任何人看不起我,同时给父母、朋友和兄弟带来快乐。只有做到那样,我才算没有枉对自己生为人。”
    门口“咯”地一声轻微至极的响动,似乎有人不小心靠在了门上。正收拾药箱的单恒远向伟人看了一眼,露出个歉意的笑容,向我道:“对不起,打断一下。”得到我理解的回应后喝道:“飞影,我知道你在偷听,进来!”
    房门待了片刻才开启,柳落低着头走进来,立到单恒远身侧,低声道:“对不起。”
    单恒远对伟人肃容道:“对不起强哥,是我管教无方。”
    伟人摆手道:“不关你事,她是新人,难免会犯点小错误;而且,”他戏谑地看我一眼,“如果这儿说话的不是老植,我相信飞影不会做这种事的。”
    我无暇为他的话尴尬,想到黑帮跟“犯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不由心脏剧跳一下。
    他们会怎么处罚她?
    第一卷 基础进程 第五十九章 真心回复
    “这次看老植的面子,死人你记下来,回去关一天禁闭就算了,不过,”伟人的声音严厉起来,“下次不要再犯了,记住‘严禁用任何直接或间接的方式窃听和刺探会中事务’是会规第十条。”
    单恒远轻轻拉了柳落一下,后者仍然声音低低的:“谢谢强哥。”
    我放下心来,随即心生歉意。这其实是我害的,柳落向来个性温柔,善解人意,应该不是随便就偷听人家谈话的人。
    伟人放软音调:“好了,飞影你先别出去,听听老植有什么心得。”他能这样显然已经是格外开恩,柳落应了声,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眼角的欣喜。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半晌后我苦笑道:“大家不要这么严肃好吗?弄得我连要说什么都忘了。”
    伟人失笑道:“老植你不会吧,应该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啊你。”单恒远陪笑道:“植哥你放胆说,有什么事就算我担不下来强哥也会撑着地!”伟人笑着轻轻打了他头一下,气氛总算稍有活跃。
    我微微一笑:“开玩笑的。继续吧——到了现在我才感觉自己以前是想错了,一个人的能力被压下来固然不好,而完全发挥出来也未必是好事。有一句话叫做‘枪打出头鸟’,明白吗?”
    “我不同意这句话,”伟人摇头,“能被打下的鸟就不是好鸟,你什么时候看见雄鹰被枪打下来过?老植,我并不是夸你,你该是只鹰。”
    我从容道:“对于心有大志的人来说,你的说法完全正确。但那是有局限性的,像我这样可以用‘鼠目寸光’来形容的人,把鹰的本质表现出来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今次连单恒远都忍不住摇头了,显然不同意我的话。伟人皱眉道:“但你不是‘鼠目寸光’的人。”
    “打个比方而已,那是指我的生活目标,并不是真指我本人的眼光问题。”我并不以为意,“比如吧,我想以后能每天拉着妻子的手散步,你觉得如果我加入义字门,这理想能实现吗?”
    伟人坦然道:“我承认那不可能,但生活的乐趣和快乐有很多,少了这一条仍有许多其他可供选择……”
    我不客气地打断他:“但问题是我的目标就是那种生活,平淡而有滋味,温暖,幸福。而我绝不会改变那观点。”
    柳落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震了一下,被我收入眼内。我只能在心内道歉,因为这样说法等于彻底斩断了她的念头——以她现在的身份,显然是不可能让我有那种生活的。
    沉默压入屋内。
    良久,伟人才道:“其实你想说的是不愿加入义字门是吗?”
    “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的,因为我们是兄弟,”我凝视着他,“你应该明白我说的不只是不加入义字门,而是不想掺入黑社会中去。”
    伟人叹了口气,并没接下来。
    “就算我是一只鹰,我也会掩起自己的翅膀,”我淡淡道,“只要生活需要我这么做,而我也需要这种生活。这不是无奈,而是另一种幸福和快乐。”
    身心俱觉轻松。
    今次不但解决了黑与白的问题,更将压负身上已久的感情包袱御下,两件近来压得我最重的事情脱离身体,顿有浑身舒坦的感觉。
    “那你就是决定了不加入义字门了?”伟人失望地道。
    “因为这不适合我。”我平静地说道。
    伟人道:“但那不是口头说说就能解决的事,别忘了你已经砍掉灰狐的手指,且不是隐瞒得无懈可击,万一滇帮追查过来……”
    “那不是问题,”我打断他,“他们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而且就算查过来,我也有自信能解决好。”
    “有什么办法?”伟人奇道。
    我微微一笑:“并非已经有什么方法,但也不是狂妄,我只是突然间很有信心能够解决将来的一切。随机应变是最佳的,因为现在的我没有跟黑帮交手的经验;同时还要靠你。”
    “难道你没想过不加入义字门,我就没有义务替你做任何事吗?”伟人不客气地道,眼中闪烁着异光,“而且还是惹这种实力强横的帮会。”
    我淡淡道:“从没想过。”
    四字一出,全场俱是一怔。
    片刻后,伟人才露出笑意,同时带着无奈道:“算你够狠,好吧,这忙我帮了,只要力所能及,我会全力助你隐瞒。”
    “谢谢。”我发自内心地道。
    “不用,我只是不想披着羊皮卖狗肉而已,”伟人笑道,“总不能自称‘义气’而自毁招牌吧?何况我们还欠了你七八条人命那么重的人情。”
    四人除了柳落外都笑起来。
    “这件事我暂时不通知义哥,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伟人又道,“如果改变主意,那就在他来时告诉他。”
    我摇摇头:“我之所以提前告诉你就是不想见义哥,这事还要你帮我向他致歉。”
    伟人呆了呆,道:“原来你预谋好了,但见见义哥没什么问题吧?”
    “既然决定了下来,那么何必再见呢?”我叹道,“少些枝节总归是好的,而且从今后你还要注意言行,记着不要在我面前说帮会的事了,因为我已经完全是外人。”
    伟人颓然道:“别说得这么可怕好吗?好像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陌路人一般,兄弟情谊都没半分了。”
    我缓慢而坚决地道:“不会,那是永远都不会变的。我认定是兄弟的人,无论怎样都永远是兄弟!”
    “是吗?!”伟人抬头看来。
    我重重点头。
    “好!兄弟!”伟人大笑着伸出手来,与我的手紧紧相握,“就凭这一句,我拼了命也要让你完成自己的理想!”
    “千万不要想自己会死,”我微笑着用另一只手按在他手背上,“我的原则就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失去勇气和希望。你是我兄弟,其他的随便,但这一条一定要记牢。”
    伟人眼中精光连闪:“我会记住的!”空着的手亦按到我手背上,两颗真诚的心透过这简单的动作得到相互理解和鼓励。
    片刻后我吁出口气:“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的,就是柳落……”目光移向她,才发觉她颊下有异。
    一直静静立在一旁的单恒远皱起眉来,轻轻碰了碰柳落的肩膀。
    伟人看了她一眼,断然道:“好,我答应你,只要有我林强在,她就绝不会受欺负!”
    “哒”地一声,一滴液体从她颊处坠至地上。
    “飞影……你出去吧。”单恒远低声道。
    柳落垂着头慢慢移动,摇摇欲坠,仿佛每一步都费尽周身力气。
    直至走出屋子她都未向我看一眼,我却清楚地看见了每一滴落地的泪珠。那已是她对我最强有力的反抗和不满的表示,温柔如她是不会用任何言语或行为来反击我的。
    我一直保持着平静的表情。
    “好了,老植你还没吃饭吧?”伟人起身转向单恒远,“死人,咱们给他来顿丰盛的,当作庆祝他终于下了决定。”
    走在回校的路上,蔚蓝的天空高朗清明,心情回复至古井无波的状态。
    这算告一段落罢,入大学后的第一个阶段,亦是人生路上一个独立的阶段。不但让我的客观世界发生巨大的变化,还令我的精神世界有了不小的进步,更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目标。现在该怎么做,将来要怎么做,都已经植入心灵的土地内,下面要做的就是如何灌溉施肥,然后看它们开花、结果和被采摘。
    将过往的事情逐渐回忆一遍后,我将身心都彻底放松。
    真正的生活现在才算开始。
    第一卷 基础进程 第一卷完结后的思考和小结
    (
    第一句话:第一卷拉杂了几个月,现在结束了。
    第二句话:除开纯情篇,大概有二十八九万字,也算不少。
    第三至n句话:写到这里,内容已经跟初时的构思大不相同,中间反反覆覆地考虑了很多,总觉有些东西表达了出来而另一些想说的还未说出,但无论如何,都希望自己要说的大家都能看得懂;而如果概括地总结一下第一卷的内容,那么就是“将主角所在环境的一些客观环境(过往的事件、社会与现在的遇到的一些事)和主观环境(过去现在的感情牵扯)交待出来”。支持的朋友或褒或贬,都给了我一些新的想法和观念,不过这里我要饱含歉意地说:“不管怎么样,我写的还是要坚持是我自己来写,无论你们说些什么都不能影响我创作这部小说的基础思想和主要架构。”
    因为我不是为出名或赚钱而写这书,而是为描述自己的一些经历、表达自己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和构思一些人与人的关系而作。我知道,那样会有“闭关自守”的弊端,无法在集思广益的情况下使作品变得更好,但对于这部书,我仍会这么做——请当我是个固执倔强的人吧。毕竟人在一生中总有些事情是要坚持自己一个人完成,而不去顾会有什么结果和影响的,就算身受其害或犯下重重错误也不会改变——这也是人之所以成为“人”的原因之一。
    后面的内容不会像第一卷这么细腻到罗嗦,会采用一些较简洁的笔法——或者不是“足够”的简洁,但会将力气重下在情节上,因为文字已经练过,现在该到练习情节的时候了。
    此外就是章节名的问题,我会修改现在的命名方式,因为之前每章字数自觉太多,无法被章节名包括完所有内容,今后会修正。
    垃圾的一句话:大家有兴趣真对本书作评时请在评论内容中加入一些书中的内容,诸如人名物名或事件,因为现在万金油实在太多,辨不胜辨;我会认真阅读每一条评论,然后郑重地加上精——亦是我唯一能为关心本书的读者朋友做的事了。
    最后一句话:下面进入第二卷“升级进程”。
    第二卷 升级进程 第一章 面试
    “最后一个问题:你将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份工作?”身着白色西装衬衫的男子很客气地问,他身前桌面上的牌子上很明显地写着“人事部副主任文晋铭”,表明他是现场职位最高者。
    我想了想,从容道:“我可以请教这个问题的用意吗?”这句话已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因为我觉得这不仅是公司选职员,也该是职员判断公司是否值得自己付出。同时也是因为之前一连串的面试内容我的回答相当好,令这本来面容严肃的文副主任也忍不住出言代替我的面试员亲自测我,应该已经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即或略有冒犯相信他也不会如何生气。
    和他坐在同一张长桌上的其它工作人员大多露出诧异之色,显然都没想到我会问出这么一句。
    文晋铭微微一笑,道:“可以。作为名浦电子的一名工作人员,无论是作什么工作,我们都有统一的精神面貌要求,那是为了追求整个集体能达到一个和谐的状态,明白吗?和谐。”他用手势加强语气,“这是公司发展的关键。所以每一个进入公司的的职员都需要符合这要求,因为我们招聘的不是累赘,而是添火的好木头。”
    “但我是兼职人员,”我思索道,“也必须这样要求吗?”
    文晋铭斩钉截铁地道:“必须。而且我已经考虑过,你的工作虽然只是周末的兼职,但能力可以胜任长期性的负担,若你同意,公司会跟你签订聘任合同,工作时间就按之前我们说好的来安排,但任期会设定为一年。”
    我微讶道:“我还未回答你那问题呢。”
    文晋铭笑道:“你已经合格了,能想到这问题背后有用意并且问出来,说明你本身的工作态度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好了,面试到此为止,请从这边门出去,直走到第一间办公室内,我们会另有工作人员接待你,处理签约的相关事宜。”
    我一眼扫过长桌后的六人,从椅上欠身起道:“谢谢。”
    办好所有事务后我没有离开,在接待室稍作小候。中午时分文晋铭终于暂停面试回来,推门看了我两眼,便道:“听小黎说你要求见我,说是有话要说,是吗?”小黎是指接待处那接待员,芳名黎思颜的小姑娘,看样子比我尚要小一点儿,之前我在她处说了想等文晋铭的事。
    我点头:“是。有点儿私人化的问题——其实也跟公事有关。”
    文晋铭作了个请坐的手势,自己也找了张椅子坐下:“请说罢。”
    直觉感到这人并不是喜欢浪费时间说废话的人。我坐直身体道:“为什么我的面试会跟别人不同?”
    “哦?”他浓眉微耸,“怎么不同?”
    我看着他的面部表情缓缓道:“虽然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和别人对比便知道了。对一般的应聘者,不管是不是符合你们的要求,贵公司都是让他回去等待结果,而不像我这样面试刚结束便签订聘书。此外还有就是之前我在面试室外等待时听见里面有大幅度的声响,可知每个面试的人都曾被要求表演身手,但我却没有——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文晋铭笑了起来,双手合握放在腹前,赞赏地道:“原来你真的很不错,观察力相当厉害啊。难怪会被副总看中。”
    我讶道:“副总?”
    “具体情节我不知道,只是她曾说过以前见过你的身手,所以要我在面试时加以照顾,现在你明白了吗?”文晋铭顿顿又道,“似乎是在她和漆经理上次在阳光城看到的,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我搜索回忆,回想起当时漆河军找我时的情形,蓦然想起:“那个坐车里没出来的很白的女……”问道:“请问贵公司的副总是女性吗?”本想直说是不是个“女的”,但觉目下场合用这词语不怎么合适,便用了个中性词。
    文晋铭点头:“副总姓景,风景如画的景。之所以未要求你作身手的表演是因为她已亲自面试过你,只是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罢了。”想想再接道:“其实让你今天参加面试只是形式上走一过场,避免别的应聘者产生心理上的误解,否则大可直接签订合同。用两个字来说,那就是你是被‘内定’的。”
    我微笑道:“后面这个大概不用对我说出来罢?”
    文晋铭坦然道:“因为之前跟你对话时觉得你这个人很耿直,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骄傲。换了个人那就要慎重了,有些人虽然能力很强,但如果知道自己受青睐便容易骄傲,并因此而堕落下去。”
    这句话已不吝于吹捧,我只好道:“多谢夸奖。”
    文晋铭起身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就这样罢工作事宜就按合同上说的办。”走到门口,突又回头:“附送你一句:看一个人的性格可以从任何角度,所以面试这种东西是不一定必须用同一种形式的。”
    的确如此。我看着他后背微微一笑。
    对我的面试并非限于场上那点时间,又或过去那姓景的副总曾看过我的稍露身手,还包括刚才这段对话。我清楚感觉到他之前的言语都是在试我,尤其是后面那“夸奖”,实质上只是试探之语,只是想看看我是否真的不因为被“内定”而骄傲。虽然他未说出来,但我却想到如果回答不正确的话,或者我稍露骄意,很可能便会受到轻视。
    但对于一个兼职做保安类型工作的大学生来说,用这种面试方式似乎太过隆重了些。
    背后必定另有原因,只是我一时还不知道罢了。
    离开名浦电子时脑内仍思索着这问题,再想到前次来时漆河军对我的不冷不淡,怎看也不像是对我这个所谓“内定”者另眼相看——就算是另眼相看,也是负面的。按理说连文晋铭这人事部副主任都知道的事,他这个营销部经理不该不知道,那为何会有那么恶劣的态度?
    我轻吁口气,看看表,已十二点正了。立在潮流之柱大厦外面,阳光当头,再听着四下的嘈杂的?( 生命的法则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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