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要害怕,是我,昨日新进寺的香雪。”
“妹妹,是在看我好戏吗?在这里待的久了,好戏会一茬接一茬的上演,只是看戏者总有一天会成为演戏人。”
香雪一听这话,就知自己多情了,她是想尽快的寻得一位盟友,可里边之人,虽处境堪忧,逃跑之心与她一样强烈,可是她们却不是同一路人,志不同道不合的盟友只会坏事,所以趁着寺里的人还在酣睡,她得抓紧机会,自己找着路出去。
“有那么容易逃走,我能跑到对面山上,还能被抓回来?”
香雪不喜欢这个人的说话方式,所以也就没接声。
“逃跑了三个月,三年的人都未成功,你一个才来一天的就能出去?难道我们都是傻瓜!”
香雪终是停下了脚步,她承认,她想得太简单了,要逃跑,得先把寺里的巷巷道道混熟了,这样才有可能出了寺门,然后山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关卡,再一一解决。
“前辈,那我目前要做什么?难道要在这里等三月,甚至三年?”
“不用,安心在这里住下,先把你身边的那两个跟屁虫摆脱掉,让住持对你少了防范,再想逃离这里的法子。”
这个人她不喜欢,说的话倒是实话,她客套的道过谢后,又随便的问了一句,有什么可以帮到她的地方,例如送水,送饭,聊天解闷,她都没问题。
春秀果断生硬的拒绝,让她很受伤,她想着自己能想到寻找盟友,齐心设计逃跑,这里的人应该都能想到,那春秀定是无意发展自己为盟友,要不然怎会这般语气?她心下不免有些失望。
春秀听到外面没有了动静,大声喊着“香雪”“香雪”,香雪又在窗户口露出了脑袋,春秀说,拜托她这几天注意一下寺院里的动静,打听一下俊生哥的情况,他身子弱,怎受得了那个罪。
香雪一听满身的血又活了过来,说自己一定完成任务。
待她走过好几次冤枉路后,终于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间,慧净慧空两人又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打着呼噜,她很生气,她觉得不让她睡觉,是她们有意的。
想着刚才春秀说的话,她又开始唉声叹气,她今年已十七岁了,再过三年,也就二十了,到那时即便出去了,也只能找一个三位姐夫那样的人,那还不如一辈子在这里青灯古佛,省得给自己添堵。
慧净训斥她说,半夜不好好睡觉,想男人想的唉声叹气,这是成心么?她没心思与她胡扯,反正今夜注定无眠,还不如出去溜达溜达,随便也熟悉一下方位,怎奈无了逃跑之心,很快就到了寺中央,住持这个时候还在打坐,看来做什么都不容易,尼姑的领导也这么辛苦。
她屏着气,正欲悄悄离开,一五十岁的和尚从寺外飞进来,她更是吓得不轻,索性藏到那一方大石后面。以前听说书先生讲那些传奇人物,盖世英雄,就会说到轻功什么的,今日亲眼所见,竟是一位遁了空门却恋红尘的老和尚,他用了轻功,香雪心里很不舒服,感觉“轻功”那等神技被人玷污,她倒要看看,前不久还在这里训诫众弟子的住持,倒是如何自己打耳光。
住持对老和尚的到来,依然不惊不喜,她说:
“贫尼等你多时了,没想到大师这时才来。”
香雪听那话不觉双耳赤红,两个出家人,还在这里一本正经的诉说相思之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改日她若能回家,必把这事讲与娘亲及三位姐姐听,让她们,也乐上一乐。这时只听老和尚道:
“本寺僧人犯规,自有本寺戒律,不劳师太动手,师太这样做是不是有越规之嫌?”
“那俗名谓俊生的,固是你寺弟子,可他招惹我寺之人,是不是就与我寺有了关系?所以棍棒惩戒,自不算越职!”
香雪这才清楚,大骂自己刚才的心灵龌龊,可反之又想,春秀不是让她打听俊生的情况吗?这就是现成的情报,她只管放心窃取就是。
“那俊生现在关在何处,本寺的人,老衲此刻带走,总在情理之中吧!”
住持起身,说随她走,香雪意欲再跟,终是绝了念头,摸摸索索的原路返回,却碰到了睡醒赶来寻她的慧空与慧净,这俩女人真是后知后觉,让她们看人,她要是有点轻功早就跑了,哪里还能追上人影。
慧净拽着她,意欲告住持,慧空拦下说:
“要逃跑不会撇下她的金银细软,我起来看见东西在,心顿时就放到肚子里,没有人不带干粮就走的。”
香雪连声附和说,要是她们俩睡觉声音小点,她也不会做这游鬼,随后接连打了几声哈欠,慧净说赶明儿,这事还得告住持,要不一两个偷跑,都怪到她们俩头上,那还得了。
香雪觉得初来咋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坏了在住持心里的印象,以后想跑就更难了,所以就问她怎么做,她才不肯告住持。
“你做什么,我都要告住持,家有家法,寺有寺规,一二个讲人情,那规矩岂不是虚设?”
香雪求饶的看着慧空,想着她能说情,慧空把她拉到一边说:
“我看她对你那银镯子甚是喜欢,要不花钱消灾?”。
香雪心一狠就答应了,比起自由,那真不算什么。
一连几日,那慧净都故技重施,香雪是决意不肯上当,家里人送的物件,是她仅有的念想,说什么她也不肯再随意送人,那慧净看在她身上,再也榨不到油水,索性把目标转向了旁人。
寺里应该要欢迎贵宾,或者举行某个庆典活动,全体的姑子,都要比往日要庄严肃穆的多,连那以看守香雪为职责的慧净与慧空,都撇下她去忙碌了,她第一次有了寂寞的感觉,这时候她想起了春秀,不知她的伤好利索了没?她去柴房,可里边已经关的是别人,想着那应该也是潜在的盟友,所以她又同情心过剩了,趴在窗户问她有什么需要,那姑子应该有三十多岁,看了她一眼后,心烦意乱的又闭上了眼睛,香雪很受伤,像她这种小透明,没人会把她当回事。
那姑子终是叫住了她,问她有没有与她混的打算。香雪不太懂她的意思,那姑子看她更是一脸不屑,直接说:
“每个逃不出去的人,都为以后自己在这里的日子做打算,所以每个人都在找自己的靠山。”
这下轮到香雪不屑了,一个此刻尚在惩戒中的人,还认为自己是别人强有力的后盾,可她面上并不露分毫,只点头说好。那姑子看出了她的虚情假意,大声说:
“你以为,我与那春秀一样没出息,执著于与那臭男人的小情小爱,我是由于计划败露,才被关到这里的。”
“什么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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