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颂北境之战》第一百一十八章 吾心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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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何伸手幻出一面水银镜,放在桌子上。
    篁染瞧着,“是什么?”
    “时空星君的印水镜,可以看到过去。”
    见篁染面色疑惑,曦何补充道,“昨夜南斗借给我的。”
    篁染心一紧,“你——看了?”
    曦何点头,轻柔笑着,“九百年前,还有你小时候和璎珞之间。”
    篁染的右手无力的颤抖起来,她低头躲避过曦何宽和的目光,将手从桌面上滑下来,隐藏在广袖之中。
    耳边传来曦何温柔的声音,“只要在上面写上名字和年龄就可以看到你当年所发生的事,你,现在看吗?”
    篁染将头埋下,额头放在左手臂上,“等一等。”心是何等的慌乱。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右手,也控制不了这种害怕,全身蚀骨一般的难受,密密麻麻,她睁大眼睛,听着自己快速的心跳,眉头一皱再皱。
    自从醒来,那些一闪而过的影像,那些难受的、恐慌的感觉,还有羽伦那句话。
    未知的,恐怖的从前,折磨人的让她忘记的从前。
    再一次浮出。
    曦何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之上,“染染,我讲给你听,可好?”
    好想逃。
    她闭上眼睛,强忍着。
    “并不是羽伦公主说的那样,你不要害怕。”曦何感觉到她全身细微的颤抖。
    篁染缓慢的抬头,曦何见她一脸苍白,心疼的皱了一下眉头。
    他右手顺着她的肩头滑向她的鬓角,又轻轻覆在她如初雪般净透的脸上,温柔的笑着,“你别怕,我在呢!”
    突然有人敲门,随即传来侍女的声音,“颜将军,王宫的内侍大人来了。”
    曦何看向大门,回头与篁染对视一眼,眼神温柔,似乎在询问她的意思。
    篁染垂眼盯着桌面,深深吐了一口气,端出一个温和的表情。
    曦何笑着收回手,收起印水镜,对外道,“进来。”
    篁染低头搅着粥,门被推开,曦何站起身,微笑着往外走了几步,内侍满面笑容,二人走近,相互见礼。
    篁染也站了起来,微笑着和内侍见礼。
    曦何请他坐,他道安王安排了马车来接。
    曦何回头看了篁染一眼,篁染笑着起身,“那就走吧!”
    于是二人在二十四卫宫卫护卫下驶向宫内。
    曦何、篁染、内侍坐在马车里面,内侍是一个热情的人,体贴询问食住可习惯,又向他们介绍了金都的风土人情,好吃好玩的地方,说待明日过年之后,带他们去玩。
    曦何应酬是一把好手,和内侍说的欢快,接着问了一下安王叫他们去,除了赏梅花还有没有其他有趣的。
    内侍道,“颜公子名满天下,王上和王子公主们都翘首以盼,希望能听一听仙乐,看一看亲笔书画。”
    曦何笑着,“听闻安国王室人才济济,安国王上书画更是名满天下,颜卓也想见识一下。”
    篁染看着他,眉头微皱,神思却辽远,眼中空芒。
    曦何看向她,伸手在他鼻尖上轻点一下,“想什么?”
    篁染措不及防,愣了愣,低头绽出微笑,转向内侍官,“不知道大王子妃去没去,说有事询问。”
    内侍颔首,“王上,王后,侯爷们,侯爷夫人们,王子们,王子妃们,公主们,驸马们,都在。”
    篁染看向曦何,见他依旧挂着真诚的假笑,风不动云不动。
    天空有个金灿灿的冷太阳,二人到了王宫直接被引到后花园,一路上红梅绽放,在冰天雪地之中,艳丽无比。清新脱俗的香味弥漫,带着冷冷的味道。
    曦何弯腰在地上捞起一把雪,捏成一个球形,又摘了一支梅花插在上面,放在篁染眼前,“红梅映雪,古往今来都是美景。”
    篁染看着他明媚的笑容,神色淡淡,轻轻转眸,瞥向雪球,伸手准备拿。
    曦何往后缩了缩,“这个味道会闷吗?”
    篁染手一空,摇头,“只是腊梅。”
    在她准备放下手之际,曦何伸手抓住她的手,翻过来,将雪团放在她手掌心,笑着,“那就好。”
    篁染低头瞧着,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红梅掩映处,一座高大精致的朱色观景高台慢慢出现。
    曦何抬眼瞧上去,人满阁楼,彩衣飘飘,安国王室果然是大。
    似乎也瞧见他们,都走到木栏边看向他们。
    曦何笑着,“如此盛情。”
    篁染缓慢的醒过来,迷茫的看他一眼,反应了一下刚刚曦何说着话,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上去,就看到秦莺和她身旁那个大王子妃。
    对于她们灼灼目光,她完全没有心思去在意,低头笑了笑。
    曦何却一把拉住她,“染染。”
    篁染侧头,“嗯?”
    曦何回头看了一眼跟着的侍从,拉着篁染走到旁边一个岔道上去。
    楼上的安国王室好奇的望着,不知什么个情况。
    篁染顺从着,跟着曦何走,走到足够远,曦何才停下来,面对着她。
    温柔的看着她,“染染,要不我现在就告诉你吧。”
    篁染心一慌。
    “免得你心中记挂。”
    篁染侧头转向高阁,轻轻开口,“还是等结束吧!他们都等着呢。”
    曦何看着她忧郁的侧颜,伸手放在肩头,“你不要怕,有我呢,染染!”
    篁染回头,瞧着他俊雅面容,这样风轻云淡的模样,是并不在意吗?还是为了宽和自己,故意如此。
    羽伦怎么可能会乱说,就算羽伦在乱说,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与感觉也不会错啊!
    他说并不是,真不是,还是谎言呢?
    篁染点头,侧身,“曦何,走吧。”
    曦何伸手摊在她面前,她从披风里拿出手放在上面。
    温和舒适。
    篁染和曦何一白一黑披风,踏入高阁,众人纷纷看去。
    昨夜虽都见过了曦何,白日再见,觉得容颜更加俊雅逼人,宛若天神。而对于篁染,看的人都愣了一愣,宫女为她解下披风,露出白色绣炎色蔷薇的华服,她端立在曦何身侧,面无表情的理了理袖口的褶皱,缓慢抬头,一张脸倾国倾城。
    她看向前面,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却似放空,似乎是看着正位上的安王,也像什么也没有看。
    一种透进骨子里的冷漠高贵。
    曦何弯腰捞起她的手,她从恍惚中醒过来,侧头对着曦何微笑了一下,甜美的犹如徐徐绽放的蔷薇。
    美得恍若梦境。
    二人穿着差不多的衣服,在众人探寻的目光下,端着宽和的笑,从容向前,天人便是如此吧?
    位置分男女坐,右边一列全是女子,左边全是男子。
    他们同王上王后见礼之后就分别被带到两边坐着。
    大王子妃拉着篁染,让她坐在她和秦莺中间。
    整个赏花会,居然真的只有篁染和曦何两个外人,这着实让二人意外。
    多少都喜欢篁染和曦何,二人都含着宽和的笑,从容应对。
    先是寒暄,大家互相认识问候。
    安王问曦何觉得金都怎么样,曦何先夸民风,再夸宫殿,又两句诗夸了这观景台阁被红梅白雪包围的盛景。
    说的在座开心不已。
    篁染知他虽然平时吊儿郎当,周旋应对却很得天君和天后真传。她靠着椅背,唇角笑意浅浅,思绪却早就飞远。
    曦何吟完诗,安王点名就让爵爷来一首,莫名的就变成诗会。
    王族贵人文思泉涌,出口成诗。
    这边女子也不输给男子,几个王妃公主也是夸雪赞梅,信手拈来。
    轮到篁染,她根本没有心情去体会这寒梅傲雪的意境,拿出早年写的一首还不错的念出来,众人纷纷表示神作。
    她浅浅笑着,安王规定谁作的诗也要谁负责写下来,留下笔墨。
    篁染走到书案前,撩起广袖,执笔点墨,众人围观着,写完,王后道了一句,“你师兄妹二人字迹居然一模一样。”
    篁染抬头看邻桌曦何写的诗,还真是。刚刚发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情。
    “我师兄妹都喜欢模仿师父写字,从小就在比谁学的更像,现在也算是不分上下了。”关于这个,曦何早就想好了说词。
    众人随声附和两句,说好笔锋,好字形。
    曦何才找着个时机,凑近篁染,伸手放在她头脑勺,“别怕!”
    篁染点头。
    “待这儿结束。”
    篁染侧眼看他,眉头微皱。
    曦何见她看着自己,并不说话,知她又在纠结,心中叹息一声,伸手撩了一下她飞到脸颊上的碎发,“沉浸在过去,会走不快的。”
    篁染垂眼,轻轻道一声:“好。”
    众人看去,都觉得颜卓这个师妹确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人物,冷淡的很。不知是性子使然还是怎么,看起来并不开心,且心不在焉。
    评判一番诗词书法之后,爵爷要来上一曲,说今日自己新作曲一首,让颜卓这个乐仙听听怎么样。
    众人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爵爷这一曲情真意切,婉转缠绵,篁染听进去,思绪又被拉到很远,似乎想着什么,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她支着脸颊,垂着眉眼,黑曜石一般的大眼睛深远空茫。
    旁边大王子妃侧身询问她,她才醒过来,“什么?”
    大王子妃笑着,“何姑娘是听的入迷了吗?颜将军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篁染看向中间,不知何时曦何已坐在中间琴台之上,拨弄起七弦琴来。
    她从没有听过,曲调缓慢,极为深情,大王子妃满心期待的看着她,她摇摇头,“他新作的吧!我也没有听过。”
    耳边自动过滤掉大王子妃的惊叹,她看着他端坐的侧影,他认真又深情的模样,真是好看。
    听了半曲,竟然听出这恢宏背后的一丝无奈哀伤。是很好的曲子。
    她突然想起黑夜幕景之下,三十三天仙灵台之上,似乎也有那么一人这样坐着,安安静静的低头拨弄七弦琴,月华温柔,酒香微凉。
    她眼中突然生出悲伤,缓慢的垂眼,伸手摸过茶杯, 低头轻轻?葑牛?闩ú杷?煸诤硗罚??岩酝萄省
    曦何侧头看她, 本来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见她微垂眉头,痛苦皱着,笑意渐渐敛了。
    篁染抬手又将茶杯放回茶几之上,然后伸出右手撑在桌子上,支着额头,宽大的广袖遮住半张脸。
    众人随着曦何的目光都看向篁染,秦莺坐在篁染下方,她一眼就看见篁染眼中含泪,只是还没有掉下来。
    她惊了惊,很是迷惑。
    篁染终于感觉到异样,但她却不能抬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秦莺的手帕已经递过来。
    曦何的琴音生生断了,他站起身,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抬头仰望她,眉眼怜惜,颔首从秦莺手中接过手帕,篁染眼中泪水饱满,看着他,瞬间滑落。
    他伸手温柔的为她擦泪,“怎么了?”
    他一问,篁染更加委屈,她赶紧伸手捂住嘴巴,摇头,眼泪却落得更凶。
    曦何皱着眉头,起身拉起篁染,将她裹在怀里,侧身对安王道,“王上,颜卓失礼了!”安王好奇的瞧着他们,慈爱的神色,“去吧去吧!”
    曦何再一颔首,半抱着篁染往外走,走了几步觉得甚是不方便,弯腰将她横抱起。
    身后响起一阵惊异的叹声。
    二人下楼,踩在玉石路上,穿过梅花林,篁染抱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肩上,过了许久恢复镇定,语气淡淡,“我并不想如此丢脸,你刚刚 弹琴,我想起他,很难过的感觉涌过来,我控制不住。”
    “想起什么?”他带着喉音的柔软声音从头顶传来。
    “三十三天,仙灵台。”
    “全部吗?”
    “只是模糊影像,他在弹琴。”
    “那是你用引魂让他忘记你之后,第一次说上话。”
    篁染连接着那些断断续续的残缺记忆,一种心酸的感觉袭上心头。
    “染染,仙神,或许历得过生死,却躲不过劫数,你看,就算你让他忘了你,就在那夜他还是忍不住的靠近你,怕你醉酒出事,找着借口去找你。”
    “那段历史,并不是羽伦公主说的你为了璎珞利用凤王的喜欢谋取凤王的心脏。你从最开始就在谋划他的心脏,但因为他的喜欢,才放弃了。你太善良,不忍心伤他。但劫就是劫,就算你用引魂让他忘记你千万次,他还是会爱上你。”
    “曦何,你不要骗我,如果没有谋划,那最后,为什么他还是死了?”她靠着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体香,低柔的声音中压抑着苦痛。
    “因为你要死了,他将心给了你。”
    “可我没有要他的心,我记得,我能活,是因为羽伦将她父帝杀了,最后的引魂之力涌进来。”她看着他胸前衣襟上的繁复花纹,“所以西阶的心,在璎珞那儿吧?”
    “你知道为何会在吗?”
    篁染凄凉一笑,“最初的目的便是如此,结果当然会如此。”
    “不是,染染,那是命中注定。”探出的红梅拂过他的肩膀,他看着前面,眼中也闪过一阵哀伤。
    “曦何,我虽然忘记,但还是会有感觉,我感觉到辜负他深情的愧,也感觉到对璎珞爱而不得的怨。如果像你说的如此简单,我也不会忘记这一段记忆。你不要再为我辩解,你太温柔了。但我知道,不是如此。”篁染轻轻说着,语气低哑带着倔强,脸上挂着破碎的笑,眼中满是悲伤。
    世界白雪皑皑,暖光的金色光芒温柔的照耀。
    曦何叹息一声,伸手将她轻轻放下,她站在他面前,垂着头,眼眶泪水满溢却没有落下。
    “典范,若你认为我作为天族太子,会因为你是我在乎的人,偏心帮你洗脱罪名只说好话的话,你就太看不起我了!我虽年幼,功过是非还是能公正评判的。告诉你这些都是实情,没有偏心!”他说的笃定又温柔。
    篁染仍然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泪水砸进冷石板上。
    他看着她头上那根盈透的雪青色玉簪,“你被固姜刺中心脏,按理来说是要死的。你也确实是停止了呼吸,凤王以为你死了,就剖开胸膛取出心脏喂给你。魔族九皇子要杀你,羽伦公主带着你逃回白圣,但半路你醒了,而且还吐出了凤王的心脏。也就是说你能够醒来,根本不是因为他的心脏。你们精灵族的命门向来奇特,这个我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因为你并没有得到全部的引魂之力,魂力又弱,你明白自己的力量在流失,活不了多长时间。你也清楚如果自己吞了这心脏,独自活下去,那么不仅失去了西阶还失去了璎珞。所以你做了一个决定,用心脏去救璎珞,然后自己和西阶一起死去。但谁知,羽伦公主大义……染染,这就是事实,亦是不可逃避的命运。你觉得是你的错吗?”
    篁染浑身不住的颤抖,抬头看他,眼中泪水饱满,滑落,她压低沙哑的嗓音,“真的吗?”
    沉重的枷锁瞬间被打碎,有什么从她心头上抽而去,她身体无力向下坠,曦何抱着她。
    她靠着他坚实的胸膛,闭上眼睛,眼泪无声的向下流,唇角却绽出一丝微笑。
    真实也好,谎言也好,就这样吧!
    她伸手攀上他的脖颈,站起来,紧紧的捆着,突然悲伤的痛哭起来,她不知自己哪儿来的那么多委屈,悲伤。
    她只想好好的哭一场,哭那些长久的压抑,那些梦境中的痛苦,那些独自承受了千百年的孤独,夜夜幽暗处的寂寞。
    管他是非对错,管他天翻地覆。
    曦何用力搂着她,眼中泛出泪水,脸上却是带着欢喜的笑意,在她耳边哄着她,“没事了,没事了。”
    吾心所爱,西边镜海冬风至,轻雪漫天。砌冰垒宫,温酒摆棋,雪青芙蓉满岸开,待尔归来。
    曦何抚摸着他的腰背,抬眼却见南斗一身红衣站在冰天雪地之中。
    抱着手臂,闲闲的靠着一棵梅花树,笑的一脸八卦。
    曦何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有理他,抱着篁染,一瞬消失在梅林之中。
    夜幕渐渐降临,天色灰青,金都雄伟壮观的都城上蒙上一层薄如蝉翼的朦胧暗光,又像是冷雾。
    篁染和曦何坐在宫城之南的半山上一座高塔之上的围廊,他在地上铺了一块黑色的长毛毯,地上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精美酒壶。
    篁染头枕着他 腿,蜷缩着,像一只小猫咪,双颊绯红,安稳的睡着。
    栏杆之上突然现出一个红衣长衫的年轻男子,他看着曦何,微微笑着,轻轻颔首,“殿下。”
    曦何仰头,轻嗯了一声。
    南斗飘下来,落到曦何身侧,坐下来。
    曦何将面前的酒壶提起,递给他。
    南斗接过,幻出一个杯子倒满琼浆,一口饮尽。
    他闭上眼,回味了一下,“酒神酿的无忧?”
    曦何点头,“染染喝的只剩这一壶了。”
    南斗得了宝贝似得,又倒了一杯,喝了半杯,“北魔又有异动,殿下恐怕还得回去一趟。”
    “待明日天亮就回去。”他侧头看着篁染,伸手轻轻顺了一下她脖颈缠绕的长发,“你觉得等新年过后,我再回去,行不行呢?”
    南斗喝了剩余的半杯,“应该可以吧,调兵谴将也得需要几日,况且还是赶到北莲镜河。”
    曦何透过栏杆空隙望向下面灯火辉煌的夜景,街道纵横交错,红色灯笼连成线汇出美丽的图形。
    穿越东西的冬河犹如一条幽暗长龙,横在这方圆十里的古城之中,沿岸都有人在放花灯。
    鞭炮声声,这边响完,另外的地方又放起。
    远远的,曦何都能感觉那种平凡的喜悦。
    “南斗,你信命吗?”
    南斗嗤笑一声,“命?我就是命,你说的什么命?”
    曦何也没有在意,“你知染染为什么会生长仙根吗?”
    南斗侧头,又喝了一口,他见曦何那个样子,知他也醉了。
    “在我们都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分给她的。”
    南斗手一顿,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
    “你们以前就认识?”
    曦何轻笑着,似乎很满足,“是啊!”他侧头,低头凝视着她,“难怪我初见她,就觉得好像认识了很久。有一种久违的温情缠着我的心,像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千年万年,一瞬,白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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