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颂北境之战》第一百二十六章 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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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传出后，南都又掀起一阵浪潮，护国郡主的孩子是白轸的，颜康公主当着未婚夫婿的面，抱着颜卓诉求爱意。西南小国香兰国居然毒害苏国长史大人，威胁护国郡主，苏王着缉拿司一月内必须抓住刺客。
    此时静夜无声，大司马府增加比平时多两倍的兵力，到处都是巡逻的侍卫。
    今夜月亮极好，府中更是照的宛若白日。
    到了子夜时分，颜卓的贴身护卫苏鸿培和另一个叫赵戈侍卫才从外面回来。直直走到颜卓的院子，颜卓送走乐楚楚和颜爵后也没有睡，坐在书房前，在帮颜爵批注修改新兵制。
    二人敲门，景芝开门。
    二人走进来对着颜卓先行了一礼，颜卓也没有抬头，依旧凝眉在纸上做着批注，道了一句：“嗯！”
    苏鸿培站在旁边，赵戈上前走到书案前，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双手捧着：“老师！”
    颜卓才抬头搁笔，伸手接过。
    是吴先知的信，上面说神都政局混乱，他以一己之力有些力不从心，希望颜卓能够尽快过去。
    颜卓瞧着最后那句“翘企示复”，想了想，将信递给景芝，问赵戈：“还有吗？”
    赵戈又从怀里拿出一张绢布：“这是东锦阁今日递上来的。”
    旁边弥漫出景芝烧信的烟味，颜卓拿过来，打开。
    看到第一条讯息，颜卓就皱了眉头。
    雅宁侯和苛家在查他去年三月和前年八月病重的事，已经查到乔乔那儿去了。
    第二条写的都是近日雅宁侯、苛家、权安侯、白家、东何公这三派的动向。
    竟然都是动向颜家。
    有主导者，有推波助澜者，有放任者。
    看来接下来，南都有一场好戏。
    最后一条，是苏颜康后日动身去备鞍，备鞍三月发大水，淹没了三个县城，二十七万人受灾，她此去赈灾安民。
    他将绢帛遮了一下，站了起来，深沉的目光望向关闭的大门，屋内的三个人都静静望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命令。
    他缓慢的转向景芝，景芝整暇以待。
    颜卓开口道：“景芝，下次烧纸离远一点，气味不大好闻。”
    景芝面色一红，颔首：“是，老师。”
    颜卓目光虚浮，轻轻点头，从书案上走下来，穿过房间，伸手打开门，走了出去。
    夜风寒凉，他抬头望着星空，像是入定般，一动不动。
    景芝连忙从书案旁的衣架上拿过披风，走到颜卓身后给他披上。
    颜卓伸手做了一个拒绝的姿态：“不用，景芝，你让我静静想一想。”
    景芝颔首，慢慢的退到旁边。
    颜卓脑海中想着苏鸿培前日转述的自己昏迷后颜康说的那两句话，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颜康会同意嫁给苛濯星。
    苛家拥立苏钦为王世子，而王上又一直属意颜康来坐这个王位，既然如此，颜康为什么要嫁给苛濯星，而增长苏钦的势力呢？难道颜康也认为，苏钦是最好的继承人？可她的德行与才干，远远在苏钦之上，甚至在任何一个苏家世子之上。
    颜爵顺从王上拥立颜康，这便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希望颜家这座大山倒下的原因。
    颜家倒下，最大的对手就没有了。
    颜卓眼睛一眯，冷笑一声。
    颜卓回身走了进去，望着赵戈：“犰狳还没有查到？”
    “还没有！”
    颜卓又冷笑一声：“一群外乡人能在南都藏的如此深，也是有本事。让他们去查一下苛家的那些地方。查不到，就去查白家。”
    “是！”
    “给楚剧写信，让他带着十侍去备鞍，保护颜康。”
    “是！”
    颜卓到了寅时才去睡，还没有睡醒，乐楚楚就来了，问他可好些，要不要起来吃饭。
    颜卓前日解毒，昨日便没什么事了。
    他绽开一个大大的笑颜，从床中间拱到边缘，伸手抱着乐楚楚的腰，撒起娇来。
    乐楚楚抚摸着他的头，抱着也不急着催。
    颜卓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感觉好幸福。
    他坐起身来，伸个懒腰：“爹呢？”
    “马上过来。”
    景芝拿过衣服，伺候颜卓穿上。
    走到饭厅，颜爵才刚跨进门，笑瞧着颜卓：“今天面色不错，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颜卓摇头：“没有！”
    三人坐定，颜卓率先吃完。
    回头：“鸿培，去将书案上的东西拿过来。”
    “是。”苏鸿培进入书房，出来时手中抱着一卷长长的绢布。
    颜卓同颜爵道：“这是我根据你们的新兵制重新修改，增加的一些条例，你看看哪儿不合适，我再该。”
    颜爵伸手拿过，细细浏览，越看，脸上越是惊喜。
    指着一处：“这一条，我和众位将军研究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安置方法，你这个，甚好！”
    看完：“我要带到王宫，给王上看看。”
    颜卓笑。
    送走颜爵后，乐楚楚让苏鸿培在院子里石桌上摆上棋具，要和颜卓大战一番。
    颜卓冷呵呵的笑了一声：“行啊，让您十子。”
    不过一刻钟，乐楚楚就将棋子扔进棋盒中，道不下了。
    颜卓笑。
    乐楚楚横他一眼：“活该你找不到媳妇！”
    颜卓翻了一个白眼。
    乐楚楚站起来，仰着头享受太阳光照匀在脸上，伸了一个懒腰。
    “走，儿子，今日天好，我们去街上买东西吧？你上次不是说给我买首饰吗？”说完低头瞧他。
    颜卓点头，起身：“好！”
    二人逛了首饰店，又逛了衣服店。
    中午在在牛肉馆吃了牛肉，乐楚楚还喝了特质的玫瑰酒。
    贪杯多喝了些，有些醉了，颜卓和景芝将她扶到马车中，靠着颜卓的肩膀哼着歌。
    颜卓轻笑出声。
    乐楚楚当然听到，不满道：“不许笑。”
    颜卓柔声道：“好，不笑。”
    “娘可能真的是老了。”
    “怎么？怕死？”
    “不是怕死，怕，陪不了你几年。”
    颜卓喉头一哽。
    “我的卓儿啊，你为何总是那么多磨难？”
    “磨难？”颜卓想了想，“因为我有你和颜爵啊？”
    乐楚楚不满的笑出声，伸出拳头捶他的胸口。
    颜卓低头笑：“因为上天给了我最好的父母，所以我必须承受一些其他的东西，才能达到平衡。”他歪头，蹭了蹭她的额头：“就算是磨难，我也甘之如饴。”
    乐楚楚张开眼睛，眼中闪出温情。
    回到家，颜卓抱着乐楚楚到房间，乐楚楚半梦半醒之间，幸福的笑了起来，在他胸膛轻声道：“从前我同你爹吵架，总是冷战，他每次待在书房里，不理我。我脾气也倔强，也不理他，但会端着一本书也坐在书房。然后看一会儿，就睡着了。他就悄悄的将我抱回房间，那个时候，我就软软的叫他名字，像是梦话一般，若是吵的严重，还会流出两滴眼泪，第二日清晨他便同我说软话。他不知道，我从来都是装睡。”
    颜卓笑：“怕爹是知道的，只是宠你罢了。”
    “卓儿，你若是爱公主，就去争取，就去抢。没有爱人的人生，是一种磨难，你这么好，她也那么好，你们不该受这种磨难。”
    颜卓将她放在床上，“好！”
    颜卓无事，拿过琴，轻轻拨弄起来。
    颜爵回到家，顺着音乐在院子找到他。
    一站四角灯朦胧的挂在桃枝上，暗光下，颜卓抬头对着他笑了笑，手上却没有停。
    颜爵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石墩上。
    这是一首极为温柔，而缠绵悱恻的曲子，在这静夜中，听的人悲伤不已。颜卓拨弄到细致处，仿若听见一根弦丝拉出心尖，颜爵听着，不由得心酸难过。
    转而他又加快，换成了活泼的曲子，脸上带着欢喜的笑意，拨了一小段，双手按弦，停了下来。
    “好久没有听你弹琴了，后面是即兴加的？”颜爵询问。
    颜卓点头：“见你听了伤心。”
    “是很好听的曲子，只是老了，难免心软。”
    颜卓挑眉：“今日娘也说她老，你们夫妻还真是心有灵犀。”
    颜爵笑：“她是我的另一半骨血，她想什么，我自然知道。”
    颜卓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奇怪的画面，自己捧着一把狗粮，塞到口中，吃都吃不赢，掉的到处都是，而颜爵和乐楚楚站在他面前，慈爱的着看着他。
    他摇摇头，想自己是不是受了风寒，居然产生幻象。
    “对了，王上看了觉得怎么样？”
    颜爵反应一下，道：“王上召见你，让你明日清晨和我一道进宫。”
    颜卓点头。
    颜爵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瞧了他半天却并没有开口。
    颜卓手在琴弦上一拨，琴弦发出轻灵的颤音。
    他好奇的瞧着他：“怎么了？”
    颜爵叹息一声，摇摇头：“最近南都有些不太平，希望能平安度过吧！”
    颜卓又拨了一下，“苏王是不是想让颜康做下一任王？”
    颜爵看着他，点头：“是。”
    “为什么？”
    “公主是治国之才，况且，没有父母希望自己的子女往后屈于人下。若是你，要么，我希望你能去一个不被世人所打扰的地方，要么就是无上的权利，免得以后没有我，受委屈。”
    颜卓瞧了他一眼：“可颜康自己不愿意，是吗？”
    “嗯。”
    “难道她在苏转和苏钦中，更加看好苏钦？”颜卓有些疑惑。
    “你说她同意嫁给小星？”颜爵想了想，“我倒不这么认为。”他与颜卓对上一眼：“她嫁给小星，同苏钦没什么关系，只是恰好苛家支持的是苏钦罢了。”
    颜卓仍旧陷入沉思。
    “或许，她认为她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生一个继承人？”颜卓突然道，幽夜之中，这一声显的尤为冷。
    颜爵点头：“那就没有苏钦和苏转什么事了。”
    “也没有苛家与颜家的反目。”颜卓幽幽道。
    颜爵又有些疑惑：“这两年苛家和我们在政局上是有些相左，但也不至于反目。”他探寻的望着颜卓，“这些今日我同苛启也说过了，我们站的是苏国民生，苏国未来，没有针对谁，以后无论谁为王，我颜家都是要尽心尽力的。他也说了一些我不太明白的话，想来，是那日发生的那些，而这婚事又近了，他们有些担忧吧！”
    说完他又深深的望着颜卓，似有话说，却仍旧没有说出口。
    颜卓点头，又伸手勾了一下弦。
    低头瞧着桌面上，陷入沉思。
    颜爵一生为官，坦荡正直，待人又宽厚，同苛家交好几十年，苛濯星又是他的干儿子，自然不会用极大的恶意去揣测和怀疑。
    他大胆假设，本来两年，两家也相安无事，一是苏王身体很好，二是颜康也属意苛濯星，苛濯星在御敌又立功，自是风光无限。
    可颜康却迟迟没有嫁，这让苛家有些着急。
    再加上，新兵制实行一年，从雅宁侯哪儿开始，把雅宁侯权利土地都分割开来，自然是对颜爵怀恨在心。
    颜康既然被称作为有治国之才，定是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怕自己再拖下去，朝堂就乱了，于是同意下嫁。
    自己突然回来，他们就开始查自己，又谋划着造新兵制的乱子，应是怕自己和颜康旧情复燃。
    他慢慢起身：“爹，回房吃饭吧！”
    颜爵点头，同颜卓一起走了。
    不知从何处出现两个黑衣卫，走到桌边，抱起琴，跟了上去。
    吃过早饭，颜卓穿着官服和颜爵坐上马车。
    颜卓打起窗帘，瞧着几园外面的景致，鸢尾遍地都是，开着白色或者紫色的花朵。月季大多还在结苞，只有少数急促的绽放出美丽的容颜。桃花已经落的差不多了，樱花也是。
    “昨日晚些时候，王上突然问起你是不是快娶妻了。”
    颜卓回头瞧着颜爵慈爱的面容，一笑：“然后呢？”
    “我倒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只说还没有着落。他说大司空家的孙女年前见了，很是活泼可爱，实在不行，就来硬的，赐婚于你。”说完温厚的瞧着颜卓，等待着他的回答。
    颜卓一笑，回头继续看着窗外，没有回答他。
    颜爵等了一会儿，温和道：“你倒不用回答我，但若是王上今日说起，你要想好，怎么回答他。”
    颜卓回头：“王上对我真好。大司空总理御史台，我若是他的女婿，就有人照拂。”
    颜爵看着颜卓不动神色的面容，好半天叹息一声，“爹现在是越来越摸不透你在想些什么了，你若是不想，爹帮你回了就是。”
    颜卓愣了愣：“也不是不行，此事我得想想。”
    “想什么？”
    马车突然停住，亲卫队长拉过马，走到马车旁：“大人，公主赈灾的队伍过来了。”
    颜爵掀起帘子，往外看了看，回头对颜卓道：“我们出去送一送吧？”
    说完弯腰走了出去，颜卓跟着出去，二人站在马车前。
    黑衣卫远远瞧见颜爵和颜卓，凑到窗前：“殿下，大司马和颜大人在路旁恭候。”
    颜康想了想：“让他们在跟前停一下。”
    “是。”
    马车停住，驾马车的亲卫从马车上跳下来，打起车帘，颜康从里面下来。
    颜爵和颜卓首先行礼：“公主殿下！”
    颜康颔首回礼，“司马大人，颜大人。”
    抬头，颜卓对着颜康温柔的笑着，仿若春风吹拂，仿若这人间四月芳菲漫天。
    颜康也缓慢的笑了起来，目光定在颜卓脸上：“去见父王吗？”
    “是！”
    “昨日我也瞧了你写的新制，利军民，强国家，真是好。”
    “你今日走的这样早，便听不见我更细的见解了。”
    “我会在实施中看到的。”
    春风吹来，粉色花瓣携风而来，三千压粮军队静静站着，王旗温柔的摇摆着身姿。
    颜卓一笑：“那，等你平安归来。”
    颜康颔首，转身走回马车。
    踏上马车，车队缓慢的向前行驶。
    颜爵侧头看了一眼颜卓，似笑非笑，也没说什么，转身进入马车。
    颜卓望着马车，久久不能收回目光。
    直到苏鸿培唤了他一句，他才回头，脸上带着甜甜笑意：“鸿培，你多久才向文玉提亲？”
    苏鸿培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颊像是红墨汁打翻，慢慢的晕染开整张脸。
    颜卓哈哈一笑，伸手从他手中抢过马缰，翻身上马，小跑着向马车追去。
    颜卓的四个黑衣卫瞧见他，头子转马走到颜卓跟前：“颜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颜卓微笑看他，点头：“我还有一句话同殿下说。”
    “那属下去通报！”
    “有劳。不过你让车队别停，我在马上说完就行，不过一两句。”
    那头颔首：“是。”
    打马向前，颜卓静静跟着。
    那头在马车旁说了一句，回头瞧着颜卓，点点头。
    颜卓微笑着上前，走到窗边，呼唤她的名字：“颜康？”
    颜康听他直呼名字，心一紧。
    “离开南都第一年，你生辰，我给你写了信。还带了礼物。”
    颜康心一慌。
    “可是因为有些原因，没有到你手中。我不知道你没有收到，还以为你恨我，后面就再没有给你写信了。”
    颜康喉头一哽，眼中转出泪花，好半天才压低声音道：“你写的什么？”
    “也没有写什么，是一首曲子。”
    颜康眼中泪水滑落，张张口，却不能发出半点声音，她觉得好幸福，可又那么悲伤。
    颜卓见她没有回答：“等你回来，我弹给你听。”
    说完拉住马，让马车远去。
    颜康捂住嘴唇，压抑的呜咽起来。
    待车队走远，颜卓才拉马回去，坐上马车，颜爵探寻的看着他：“你知道下个月殿下和小星就要成亲了吧？”
    颜卓微笑，并未回答他这个问题：“我给颜康写的信为什么会在爹你哪儿？”
    颜爵眼光一暗，“当时云波诡谲，我只想让你离的远远的。”
    颜卓笑，“爹，你刚刚不是问我想什么吗？我在想，等颜家此次劫难过了，若我能活，就向颜康求亲。”
    颜爵眼睛一瞪：“颜卓你……”他发觉自己声音有些大，连忙收声，凑近他，压低声音：“颜家什么劫难？你知道些什么？”
    颜卓也凑近：“苛家在查我，你知道吧？”眼睛弯出微笑的弧度，眼中却并没有笑意。
    颜爵目光有些惊讶。
    颜卓继续道：“你昨夜两次想说，都没有说出口。”他笑了一下，伸手放在他的肩上：“老头子，我不小了，不用再小心保护我。”
    颜爵眼中闪现出害怕，又闪现出担忧，转而变为悲伤。
    他伸手拿过他的手，放在手中，笑了笑，像是欣慰，又像是遗憾：“今年，你就二十了。”
    颜卓看着他额头上深深的皱纹，心里难过起来。
    “你不是不喜欢公主吗？”
    颜卓凝眉沉思起来，好半天：“我说过不喜欢颜康？”
    “那倒没有。”颜爵想了想，“怎么说呢？感觉你和她在一起，并没有多少真心，倒像是演戏。我说的两年前！”颜爵补充一句。
    颜卓眉头皱的更深，又想了起来：“那只是你以为，还是所有人都以为？”他认真询问：“是不是，颜康也这么认为？”
    “至少我和你娘是这么认为的，王上也一直觉得是我们强加给你，你只是没有反抗。星落之湖遇刺之事，你救秦凤，就让人看出了端倪。我们以为你喜欢的是秦凤，但你性子从来都怪，没有和秦凤走在一起，倒疑惑了我们好久。王上见殿下伤情这样重，你又无心于她，就让你们隔开。”
    颜卓想了好半天：“可我确实喜欢的是颜康啊？都说了那是误会。”
    “那你那个美若天仙的师妹又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她就来看看我。”
    “看看，需要搂搂抱抱？”
    “你知道安王想招我为婿吧？我不拿师妹当挡箭牌，拿谁？况且当时还有逃婚的张少卿。我也是无法！”
    “你小子！”颜爵摇摇头：“你招惹这么多女子，大家都说你是风流子，殿下听了肯定是很难过的。还有，卓儿，你要明白星落之湖的事，虽说是人之常情，但你也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撇清关系，感情这东西，是很玄妙的。它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人开心，也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人伤心。”
    颜卓凝眉，好奇的望着他。
    “如果换一个角度，你当时要死了，我撇下你去就一个不相干的人，你会怎么想？”
    颜卓陷入沉思：“也是我们这种情况？”他问。
    “也是。”
    “那可能稍许有些难过，但既然没有死，也觉得没有什么，都是命中劫难……”
    “停！”颜爵翻了一个白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换一个，如果我是你，你娘是殿下，我抛弃你娘去救秦凤，你会怎么想？”
    颜卓目光稍许幽深：“我娘肯定会同你断绝关系，带着我永远不再见你。”
    颜爵伸手摸了一下胸口，做出一个被吓坏的表情，长长吐了一口气后道：“你说的对，所以，你要理解殿下当时为什么伤心的不理你。你感情方面太木纳了。”
    颜卓不置可否，做出一个不满的表情，也没有回他。
    “你要是想娶公主，我也没有什么反对的。只要你能搞定，我只想早日抱个孙子。”他忧愁的伸手抚摸额头，“哎，我都快六十的人了，居然连个孙子都没有。”
    “我若是在南都翻起浪潮，你也不反对？”颜卓挑眉。
    “你已经翻起浪潮了！为了抱个孙子，我容易吗我！”颜爵一脸的委屈。
    颜卓嘴角抽了抽。
    马车驶进王宫，在书房内，颜卓就所提条陈，一一做了解释，同苏王、大司徒、兵部、吏部及众位将军一起分析利弊，稍作修改，在下午定了案。写完，会审之后，盖上王玺，各部戳章，大臣签名。
    一切结束，已是亥时。
    王上设宴，请在座的都吃了晚饭。
    晚上回去，快子时了。
    景芝说苛濯星递了帖子，约他明日戌时去东锦阁。
    颜卓想了想：”那你明日清晨回帖给他，就说我去。“
    ”他递的是单帖。“
    ”单帖？那就不用回了。“南都的帖子，分双帖和单帖，双帖是需要回的，而单帖，是不管接帖人去不去，答不答应，递帖子的都会照做。这种比较适合于结婚之类的宴请，若是邀人，都是需要回帖的上双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