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江山应该这么玩》第26章 :知我者,娘子也

    [] https://www.xxxbiquge.la/最快更新!无广告!
    被人识穿,安子舒并不紧张,甚至连脸色都未变,笑着说“公子真会开玩笑,谁不知一国太子肩挑江山社稷重任,哪有时间来着大漠看无边风沙。我不过是名四处游学的游子。”
    燕姬楚的话不像是空穴来风,眼前的男人很有可能风齐国太子安子舒。钱囧囧心里暗暗琢磨着,该拿他如何办。很明显,安子舒是明目张胆地跟踪他们。目前虽然不知道他有何目的,但他好像遇到难处需要借助他们。不如卖他个人情,让他跟着。或许以后对杜漓夺取江山大有用途。
    如此一想,钱囧囧故作生气,瞪着眼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别像昨夜给我添灾添难就好。”
    不等安子舒回话,钱囧囧调转马头,对九凤和燕姬楚说“我们走,别和小燕子走丢。”
    “丢不了,你忘了我有寻香燕嘛。”燕姬楚很自豪地夸耀。
    说起寻香燕,钱囧囧想一件事来,一边骑着马儿,一边侧头问跑在左侧的燕姬楚“严呆子可有回信?”
    “妺子,咱都是人,普通人。哪有这么快就传消息来!”燕姬楚真替严阑陵担心,遇上这么位心急想吃热豆腐的主子,不死也得被她脱层皮。
    “那行,一有消息你得立马通知我。”钱囧囧认真想想,发现是自己太过急躁。成大事者,一定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才不会耽误大事。
    跟在身后的安子舒听着他们的对话,疑惑渐生,追上前问道“你们不是要南上?”
    “南上?”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南上了?钱囧囧疑惑,侧目瞧瞧燕姬楚。
    “安公子,恐怕你这次要失算了。我们只是短暂南上,到了越沙城后,你请自便。”燕姬楚坏心眼地笑着,心里暗自高兴打破了安子舒的算计。
    越沙城!一听这名字,安子舒顿生惊讶,情不自禁问道“越沙城近日不是在与天狼国交战,你们去哪里做什么?”
    他们疯了么?
    嘿嘿,就因为两军交战她才要去。
    钱囧囧抛给安子舒一抹神秘的笑“怕死请绕道,离我们远点。”
    “主子”子秋跟在身后,将他们的话听得一字不露,心里担心,追上前想唤住安子舒,让他停下从长计议,别想办法避开二皇子派来的杀手。
    “我堂堂七尺男儿,岂会输给你一介女流。铁同,我们也去越沙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料想皇弟也不会知道他会在两军交战的越沙城。安子舒决定赌一把,他对钱囧囧身边的九凤可是充满信心。
    “主子”铁同不太认同他的决定,声音变得沉重,似要让他重新考虑。
    “不用多说,难道你甘心输给名女子?”安子舒用激将法,逼铁同就范。
    铁同是个很简单的人,想不了太多。沉默会儿,默许了安子舒的决定。子秋仍是不赞同,确也无法改变主子的决定,只能让铁同加强防范,确保主子安全。
    钱囧囧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跟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默默骑着马跑最前,思考着用什么理由决绝身后三人的相随。
    “在下方合,敢问姑娘芳名?”认识许久,他们彼此还不知对方姓名。安子舒随意报了个名字,却是连姓都换了,换上他母后的姓氏,这样也不算彻底欺骗。
    “小女子圆开。”分明就是假名,当她不知道呢。钱囧囧鄙视身后连取假名都不会的笨蛋,按着对对子的规矩报了个假名。
    “你是认真的?”安子舒狐疑。好好的女儿家,怎么给取了这么奇怪的名字。
    “千真万确,真得不能再真了,我这辈子就属现在最认真。”钱囧囧相当严肃,就差没下跪举手对天发誓。
    走在右则的九凤,冷不住薄唇微扬,眸中冷漠渐渐淡开变得柔和。
    “圆开,哈哈哈,那我就是你大哥圆团。”燕姬楚听到钱囧囧的恶用名,止不住发笑,跟着玩起假名游戏来。
    钱囧囧翻翻白眼“你怎么不叫团圆,听着比圆团讨喜多了,而且还带着喜庆。”
    “我觉得钱圆比圆合好,半真半假也不算彻底欺骗,而且还实在。”燕姬楚开始和她较劲,使劲拆她后台。
    “刚刚的名字是假的?”虽然知道她会用假名,可为何连姓也用假的。安子舒有点生气。
    “怎么样,方合对圆开,很工整。第一次发现对对子挺有趣的,我还有对对子才学。”钱囧囧并不将他的怒气放在眼里,故意擢破他用假名的事,“安子舒,知道你文学造诣高,也别拿名字来拽文啊。交人贵在交心,你打一开始就没说真话,凭什么我就要说真话。”
    安子舒脸色微变,无言以对,默默地跟在身后。
    “我叫钱囧囧,右边的是我师叔九凤,左边的是燕家子孙燕姬楚,家里很有钱。”看在他有反省的份儿上,钱囧囧不同他计较,大方地自我介绍。
    她的不计前嫌让安子舒心里一喜,抬头正试重来一遍自我介绍“在下风齐国太子,安子舒。刚刚多有得罪,还请钱姑娘海涵。”
    “好说好说,以后请多关照。”钱囧囧将平日江湖中人热络感情那套拿出来。
    燕姬楚更得意“你果然是安子舒,我的猜测没错。”
    互报姓名,他们也算认识了。大漠中除风沙就是沙丘,看久了也就乏味了。风沙太大,没瞧见景色前就让飞沙迷了眼。四、五人总不能就这么闷着,骑着马赶路。于是,他们开始八卦了,聊些有趣的江湖段子解闷。
    当八卦聊完时,大家开始互挖彼此的秘密。
    在八卦和挖掘秘密方面,女人占绝对优势。
    钱囧囧光荣地抢先挖掘,对像是身为皇室的安子舒“现在能告诉我,昨夜刺杀你的都是些什么人?”
    安子舒还是有点犹豫。
    “行,我们公平交易。你对我的身份很好奇吧,成!我问你一个问题,等你回答了,然后你同样可以问我一个问题。如何?”钱囧囧开出诱人的条件,不信安子舒不上勾。
    安子舒点点头“昨夜杀我的人是我双胞胎弟弟,安子斐。”
    “他为什么要杀你?”亲兄弟不是应该相亲相爱吗?
    “皇室子弟除了皇权,还能为什么手足相残。”安子舒觉得她的问题有点傻,“该我问你了。你也是皇室之人?”
    “嗯,你眼力不错。”钱囧囧点点头。
    “公主?”
    “我像吗?”刚夸他两句就范傻了,钱囧囧很郁闷,“我是皇上的妃嫔。”
    “为何你不在宫中,却跑到大漠,还要冒死去越沙城?”安子舒反客为主,变成最爱发问挖秘的高手。
    “喂,你是不是问太多?”钱囧囧并没打算回答,苦着脸道,“好像该轮到我发问了。不过,我好像没什么要问了。所以呢,现在打住,你不许多问。”
    “你不回答我也能猜出几分。想必你是定安国杜漓的妃子,听闻他是个软弱无能的帝王,没想到一切都是真的,竟然让自己女人上阵杀敌,自己却缩在皇宫享安逸。”安子舒从未见过像杜漓这般无用君主,提及时言语间带着攻击,听得钱囧囧心里不是滋味。
    “什么叫听闻,还不是从他人嘴里听来的。俗话说人言可畏,这道理你贵为太子该是懂的。杜漓并不软弱,我是他妻子,帮自个儿夫君打天下有什么不对?”钱囧囧气呼呼地朝安子舒大吼大叫,她决不允许他人中伤杜漓。
    燕姬楚看得出她是真生气了,拍马上前巧言附和“妹子帮夫君打天下永远是对的,当今皇上能娶到你足以证明他是个有头脑的明君。”
    对为帝者直呼其名,言语里护着杜漓,她和杜漓的感情似乎很深。她说的话不无道理,安子舒开口向她道歉“刚刚的话是我欠缺考虑,一时口快之语,希望钱姑娘别往心里去。”
    “安子舒,你记住了!这个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永远都不要小瞧女人,我们女人不比你们男人差,同样也可以撑起半片天地。”钱囧囧发现自己太过严肃,调整表情,玩笑道,“若是你觉得我的话有错,那你就不要娶女子为妻,不信两男人也能下出个蛋来。”
    最后的刻意玩笑有点粗鄙,安子舒三人听了都觉得有些不妥,却也是不挣的事实,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眉宇纠结。
    坦诚相见后,安子舒完全成了钱囧囧等人的跟屁虫。不要问他为什么,谁不想跟着有钱有实力的人混,人身安全和食宿都有保障(九凤无人能敌的武功是实力,富甲天下的燕陌回有钱)。
    一大群人在大漠里顶着风沙快马飞驰,很快路过天狼国边境一路南上,匆匆赶往越沙。严阑陵来信,燕姬楚刚从寻香燕腿上取下纸条,不来得急瞧上一眼,钱囧囧突然扑上来,夺了纸条独自看起来。
    应该是坏消息吧,她的柳眉轻拢,还不算太坏。燕姬楚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等她揉碎纸条时,凑上前问“如何,他都写了什么?”
    “大哥……”钱囧囧看着并姬楚,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
    情况有点糟,超出她的意料。杜沉邢的后备军比她想像的快,再过二天就会入越沙城。哈罗士奇迟迟攻不下越沙城,似乎陷入持久战。
    燕语楼传来消息,越沙城中守城将士死伤过半,城中百姓出现暴动,要求杜沉邢开城门让他们离去。后来乱民被杜沉邢镇压下来,做也一翻劝说,竟然让百姓自愿拿着兵器守城。不仅如此,城中百姓还拿出自家存粮供给守城将士。一时之间,杜沉邢手下的将士士气大增,竟然好几次都将哈罗士奇派来攻城的先锋军打退。
    越沙城久攻不下,哈罗士奇手下将士死伤不轻,暂时在越沙城百里之外扎营,让久战的将士休养生息,等后缓和粮草一到,立刻攻城雪耻。如此一来,杜沉邢能撑到后备军赶往越沙城增援,反败为胜。
    这样本来很好,可钱囧囧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她一直想将杜沉邢困死在越沙城。即使不死,也得削弱他的势力,折他半只羽翼。
    该怎么做才好?钱囧囧仔细考虑,紧绷的脸让人感到阵阵压迫。
    “丫头,别忘了还有我们。说吧,严将军说什么了?”燕姬楚一直等不到她回答,老看她一张臭脸,有些受不了。
    “什么?”钱囧囧想得太投入,一时忘了燕姬楚的话。
    “信,刚刚被你揉碎的飞燕传书。”本想指给她看,却发现碎纸屑早已被风沙刮走,没留下一星半点。燕姬楚指着地上的手指有些僵,连着脸也灰也。
    “没……没什么”钱囧囧微咬牙将话吞回去,摇摇头问,“有纸墨没,我给严呆子回个信。”
    “你稍等”燕姬楚知道她有事瞒着,兴许是不能对外人言的事儿,也就没再逼问,转身去向苏亚要笔墨。
    “你们聊什么呢?”一旁看了许久的安子舒疑惑地凑上前。
    距离太近,钱囧囧向后挪挪,有点尴尬“都是些琐碎之事,不值一提。”
    安子舒不信,一直盯着她看,好似要将她心看穿,专注的目光让钱囧囧有点心虚和害怕。正尴尬着,九凤体贴地拦在身前,拿着水递给她“喝点水。”
    “嗯,谢谢师叔。”钱囧囧松了口气,接过九凤递来的水,然后对他微笑。
    等她喝完手后,习惯性抬衣袖抹嘴,手刚起点位置,就有人拿着白净手帕替她擦去嘴角的水渍。她目光一呆,傻傻地看着九凤。
    九凤在她的注视下,心绪有一丝乱不敢外露,面不改色道“脏了。”
    “嗯,谢谢!”钱囧囧似乎看透了九凤的心,一张脸红得厉害,微微点头,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安子舒瞧着两人,觉得自己多余,摇摇头转身走回铁同身边。
    燕姬楚取来了钱囧囧要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塞给她建议“大漠风大,你还是等到了客栈再写。”
    风真的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拿在手中的纸“哗啦啦”直响,根本无法提笔写字儿。钱囧囧盯着手中的东西,郁闷地问“知道风大,你还将东西拿给我?”
    “东西是你要的,燕家人以客为天,自然要满足你的要求。笔墨纸砚,一共是十五两九钱,麻烦客人付现,小店概不赊欠。谢谢合作!”燕姬楚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要钱。
    钱囧囧当下脸黑了,拿起墨杵倒些水使劲磨,没过多久磨出一方浓墨,想也不没想对着燕姬楚的笑脸泼。
    “哇!”燕姬楚反应快,闲身躲过,墨不幸泼中他身后刚到的燕陌回,一张娃娃脸顿时成了黑锅底。
    “大哥?”能告诉他他做错了什么?燕陌回委屈地盯着燕姬楚。
    “不是我!”燕姬楚指着罪魁祸首钱囧囧,为自己辩白。
    于是场面开始混乱了,燕陌回开始炸毛,让苏亚取了方墨砚,奋力磨墨,要讨泼墨之仇。三个在风沙中玩相互追逐,玩闹起来。看着三个大小孩,所有人脸都抽了,除了一向漠然的九凤,依然淡定。
    二个商场猛将,一个皇室妃嫔,本该严谨、沉稳。可眼前这三人……安子舒长长叹了口气,想着是不是自己挑错了避风对像,掉进了麻烦里了。
    “嘘,有人来了!”安子舒正想着,突然感到沙地一阵震动,耳边传来许多马蹄声,声势浩荡,正向着他们这边而来。
    “主子!”铁同护在安子舒身前,手中青铜剑早已出鞘。
    “铁同,来了多少人?”安子舒能感觉到此次来的人数目不少。
    “大约百来人,不像是杀手。仔细听听,还有车轱辘声。应该是路过的商人。”铁同仔细听着风沙中远远传来的声音,确定来者的人数。
    钱囧囧停下来,走到九凤身边,疑惑道“来人很多?”
    “嗯!”九凤点头。
    “师叔能应付?”钱囧囧又问。
    九凤迟疑了会儿,点点头“我不喜欢杀人。”
    “师叔想太多,或许来的人是商人,根本没我们的事儿。”钱囧囧放下心。
    “不是商人。”
    “强盗?”他们走的是南上的官道,常有强盗出没抢劫路过商人。钱囧囧的心又悬起来。
    “没有杀气。”
    这也能瞧得出来,膜拜啊!
    晕黄远处,有大队人马匆匆而来,马蹄声一声急过一声,马上的汉子仍然嫌马太慢,粗大的嗓门急切呵斥马儿前行。“当当啷啷”金属碰撞声似大漠里的驼铃,随着马队一路响着。朦胧风沙中闪着点点银光,极是刺目。
    走在最前面的是位身穿银色战甲,腰佩弯刀的压粮将军,身材魁梧,眸光如亮出的刀锋冷而犀利。身后跟着数十名将士,一身铁甲映出片片寒光,让他们冷漠的脸变得更冷。在次是步行的长矛军,手拿长矛成方队前行,步伐一至,紧紧跟在身后,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将士。再次是压送粮草的车马,两旁护着腰佩弯刀的将士,将车上的粮草护得滴水不露。马车上插着天狼国的大旗,旗面迎风招展发出阵阵声响。
    如算来有好几百人,看来哈罗士奇粮草短缺很严重。
    “丫头,怎么办?”路遇敌手,燕姬楚回头问总要做出点什么的钱囧囧。
    “劫粮草!”说话间,钱囧囧已经从燕府影卫手中夺了把大刀,抗在肩上大大方走出去,威风凛凛地拦在阵前。
    “她就这么出去了?”安子大为惊讶,劫粮草如此大事,好歹也得同人商量商量。她竟然冲动的跑出去,像山寨头子似地一人当先。
    “她一向如此!”想什么就做什么,是她的原则。燕陌回很了解,回头吩咐身后的影卫,“都亮刀前去助威。天狼,亮牙!”
    说完,燕陌回掏了把防身用的匕首带着天狼站在钱囧囧身后。燕姬楚笑笑,也跟了过去,什么也不带,抱着双拳立在她身后当观众。九凤自然要护着她,早早站在她身边与她同肩而立,淡漠地望着天狼国压送粮草的大军。
    安子舒看傻了眼,盯着眼前临时组成的劫粮沙匪,回头对身后的铁同说“我们也去帮忙。”
    “万万不可”子秋吓了一跳,拦在安子舒身前。
    铁同点点头,帮子秋说话“主子和子秋在一旁等候,帮忙的事交给铁同就好。”
    “铁护卫,你……”子秋气得说不话来,瞪着铁同离开的北影怒道,“谁才是你的主子?别多管闲事!”
    “子秋,退下!”安子舒搬出太子的架势,呵退阻挠的子秋,亮出随身长剑,向着钱囧囧走去。
    子秋欲哭无泪,望着自家主子,心里没了主张。
    “与其担心你家主子,不如先顾好你自己,别给他添麻烦。”芽月走到子秋身后,递给他一把短剑,“我们没武功,还是坐着乖乖等他回来的好。”
    压粮大军突然停下来,行在阵前的将军哈刺呼韩,冷冷地扫了钱囧囧一眼,浓眉高挑沉声道“来者何人?”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粮草来!”钱囧囧学着他的样儿,枊眉一挑,傲气地盯着哈刺呼韩。
    无知小辈,竟然敢劫他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刺呼韩止不狂笑,鄙夷地扫了眼马下突显弱小的钱囧囧讽刺,“姑娘好大口气,也不怕被大漠里的风闪了舌头。”
    “姑娘我什么都小,就是胆儿不小。你若是条汉子,下马与我拼刺刀。你若胜我,大路宽阔,我放你走。若是我赢了,你切留下粮草,带着你的人该干嘛干嘛。如何?”钱囧囧手持大刀,刀尖直指马上的哈刺呼韩,向他挑衅。
    “哈哈哈”哈刺呼韩手下的将士全笑了。
    “我看再补上一条,姑娘若是战败,嫁于我家将军做夫人。”有位将士有恃无恐,向钱囧囧放话,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钱囧囧不怒反笑“想娶姑娘我的人太多,要看你家将军有没有本事。”
    “将军,粮草要紧,切莫被乳臭未干的丫头乱了分寸。”哈刺呼韩身后有位谋士,上前劝说。
    哈刺呼韩顿悟,挥手道“继续前行,挡路者格杀勿论。”
    “是!”压送大军气势大增,无视钱囧囧等人,从她身侧路过继续前行。
    “哪里走!”两声厉呵,前者是钱囧囧恼羞成怒时的吼叫,霸气不足。后者气势压人,却不知出自何人之口。
    钱囧囧抬头,瞧见顾羽络,一身玄色风袍迎风鼓动,长发飞扬,骑着匹浑身黝黑的黑马,威风凛凛地站在土丘上,俯视一切。他身后跟着青一色黑衣护卫,皆是黑纱蒙面,背背大刀,端坐在马背。个个眸光阴鸷,目中无人,像极了顾忌络。从左到右不到三十人,一字排开,将短小土丘全占了。
    “清妃娘娘,我们又见面了!”顾羽络看也没哈刺呼韩,立在高处邪肆地望着钱囧囧,唇角微微轻扬,说不出的轻挑。
    “来者何人?”估计哈刺呼韩就会这么一句。
    被人打扰谈话,顾羽络浓眉宇微动,流出一丝不快,他这举动好似暗示,身后一字排开的黑衣像离弦之箭,打马冲下土丘,二话不话,抡起背后大刀直杀而来。冲在最前的黑衣人,挥刀砍向阵前多话的哈刺呼韩。
    眨眼间,浩瀚大漠中上演一声死亡,横飞四溅的鲜血染红了一片风沙,没有惨叫,只有刀剑相击的金属碰撞。盏茶功夫,所有压粮大军被顾羽络手下的黑衣杀尽,每一刀精确无比,砍人要害,没给对方惨叫的机会。
    钱囧囧抗着大刀,嘴巴张成‘0’型,呆呆的样子很傻气。
    “你还是用匕首的好,大刀不称你。”顾忌络已打马来到她身边,瞧了眼她抗在肩上的大刀,眉宇又是一动。
    钱囧囧身后刮来阵寒风,手中一空,原来抗在肩上的大刀被黑衣夺走,扔在黄沙里。一切发生太快,她完全没看明白。
    何止是她,除了九凤,其他人都没看明白。在场诸位大多见过顾羽络,对此没有太过吃惊。倒是安子舒,惊讶地盯着顾羽络看了许久。
    “顾羽络,你怎么会在这里?”钱囧囧皱眉不悦,盯着突然出现的顾羽络,暗骂他速度快,竟然跑在前面。
    “清妃娘娘,奉劝你一句,要见杜漓趁早回云都,晚了可就天人永隔。”顾羽络笑着说完话,调转马头扫了眼血腥战场,似有不满眉宇微皱,冷冷道,“粮草带走!”说完打马飞驰而去。
    一声令下,顾羽络的黑衣手下开始打扫战场,压着十几车粮草和数十匹战马华丽退场,转眼消失在大漠中。
    钱囧囧一百八十度扭转,脚尖一点,侧身飞落在马背上,打马狂追而去,一边追着,一边大声喊叫“顾羽络,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杜漓他……你把他怎么了?”
    白影晃动,九凤稳稳落在她身后,共乘一骑追赶络羽络。
    “上马追!”燕陌回翻身上马,紧追而去。
    安子舒没瞧出状况,机械似翻身上马,跟着大伙一同追过去。
    顾羽络的马乃是日行千里的良驹,他身后跟着的下属虽是压着粮草速度不快,却临时改道,并没走官道。钱囧囧骑马朝着官道追,自然寻不到他们。一路追得急,也没注意观察细节,等调头回去想寻着车轮压出的痕迹改变方向,却发现身后除了他们刚留下的马蹄,半点也寻不到其他足迹。
    钱囧囧失去理智,调转马头随意挑了个方向追去,想赌一把,看看是否能找到顾羽络。身后的九凤感到她心绪不宁、呼吸急躁,冷漠的脸渐有一丝担心,伸手夺过缰绳拉住马儿。
    “师叔你……”
    “你失去理智了。”九凤说出事实,让马儿慢慢往回走。
    “杜漓他……”
    “没事,有田初醒他们。”
    “听你师叔的没错,若真有事,李丞相会通知我的。”燕陌回上前安抚钱囧囧,等她冷静下来后,让所有人一直南上回云都,“改道回云都。”
    没有亲眼看见杜沉邢败北,钱囧囧心有不甘。与此相比,她更挂念杜漓,只好放弃去越沙城,匆匆赶回云都。
    这下倒趁了安子舒心意,一路暗暗窃喜,默默跟着。
    刚过越沙城进入北关,云都突然传信来了,是李习扬写来的。为了让她安心,燕陌回先行偷看,觉得无事才将信交给钱囧囧。
    钱囧囧拿过信瞧,纸上仍然写着“一切安好”四个字。顾羽络那日说的话还响在耳边,她对信中内容感到质疑,惶恐不安,一颗心始终没敢放松。
    入北关后,大约走了二个时辰,天色渐暗,燕陌回让所有人找家客栈投宿。他们告别大漠风沙,再也不用受风沙吹刮之苦。
    刚住下,燕陌回吩咐人去集市为钱囧囧添置些衣服,临时找了名丫环伺候她洗浴。
    钱囧囧洗完澡,让丫环退下,把自己关在房里发呆。
    “丫头,在吗?”没多久,燕姬楚来敲门。
    钱囧囧觉得心烦不想理任何人,坐在桌前不应声,心想他会离开。不料,燕姬楚不但没离开,还隔着门和她说话。
    “丫头,我是来和你道别的。”门外,燕姬楚席地而坐,轻轻地靠在门上,手中拿着碟瓜子,一边说话,一边闲嗑瓜子。
    门内一片沉默,燕姬楚也不在意,抛了颗剥好的瓜子,张嘴稳稳接住,嚼了两下接着聊“回了云都别忘了给大哥回个信报平安,以后没事儿多想想大哥,写几封信。过些时间,越沙城也该太平了,我还住燕语楼。等你哪天有空,带着你家夫君来越沙城的燕语楼,大哥准保挑楼里最红的姑娘伺候你夫君,当他的见面礼。”
    门突然开了,燕姬楚直直地倒进屋里,放在腿上的瓜子碟打翻,上好的花皮瓜子散了一地。
    “可惜了,一两银啊。”燕姬楚拿开碟子,抬头对上钱囧囧黑压压的脸,忍不住瑟缩。
    “要滚快点滚,废什么话?”钱囧囧居高临下,睥睨躺在地上的燕姬楚。然后学着他,席地而坐,随意坐门口。
    燕姬楚慢慢爬起来,静静坐在她身边,过了好一会儿又开始说话“我家小燕子有劳你照顾,在商场上他可独当一面,在生活里却还是个小孩,任性起来让人头疼。心性不坏,你多宠着他一点。”
    “你真的不回去?”钱囧囧好似不听到他刚刚的话,自顾自问着。
    “嗯,明天我会留在这个小镇,等越沙城的战乱平息后就回去。”燕姬楚点点头,有点不舍。
    “为什么不回云都?”钱囧囧很好奇。
    “我……”
    “啊,找到了!”突然,店小二冲上楼,笑着向他们走来。
    店小二一直看着钱囧囧笑,看上去有点傻气“姑娘,楼下有位客人找你。”
    “找我?”钱囧囧狐疑地从地上站起来。
    “嗯,那位客人说是姑娘的熟人,你去了一看便知。”店小二儿收了人家打赏,不请她下去便对不住人家的赏钱。一面笑着,一面力劝钱囧囧下楼。
    店小二的坚持让钱囧囧更疑惑,对他口中的熟人有几分兴趣,决定下楼去瞧瞧。回头看了眼坐在地上的燕姬楚问道“你要不要下去,我陪你瓜子。”
    “去,瓜子我要大碟的。”一听要赔他损失,燕姬楚单掌撑地,借力一跃而起,稳稳落在钱囧囧身后,将她推出门外,转身关上门催促,“赶紧走!”
    钱囧囧被燕姬楚一路推着下楼,刚到楼下,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坐楼口最近的桌旁喝茶。钱囧囧微讶,丢下身后的人走过去与那人对坐。
    “严呆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坐在楼口的正是分别很久的严阑陵。
    严阑陵见她来了,放下茶杯,寒冰似的脸很困惑,慢慢陈述“顾羽络没死。”
    “我知道。”早在焰域就见过,还差点二次被他害死。只是这事儿钱囧囧忘记和严阑陵说,不过无关紧要。
    “你知道?”严阑陵很吃惊。
    “嗯!”钱囧囧点点头,觉得他很反常,没事老提顾羽络的事。狐疑道,“你提他做什么?我交给你的事儿办好了?”
    “没有,不过……”严阑陵脸色微变,“顾羽络带人劫了粮草,困死了杜沉邢的后缓军。他所做的一切让人费解,我猜不到他要做什么。而且,他带着一万亲卫军在越沙城百里外扎营。前不久,他带着十几人劫了天狼国粮草。他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这个问题钱囧囧也很费解,顾羽络的心思向来难猜,前不久还莫名奇妙出现在焰域里。
    “严呆子,任务结束,我们明日返回云都。”钱囧囧没有多余心思想顾羽络的事,当务之急是回云都保住杜漓这枚主帅,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突然放弃任务返回云都,严阑陵感到不安“云都出事了?”
    “不清楚!”顾羽络的话让钱囧囧很在意,这几天都没睡上好觉,闭上眼就看到杜漓血淋淋的脸,诀别的笑,猛然醒来再也睡不着。
    严阑陵沉默,许久后点点头道“这样也好!北关之事将尽,留下来也没多大用处。一切有号称战魔的顾侯在,天狼国势必讨不了半点便宜。”
    “别光顾着聊,不是要陪我瓜子么,赶紧上街买去,晚了人家可要收摊打烊了。”燕姬楚凑到桌前,强拉走钱囧囧,回头看了眼严阑陵问,“严公子可要一同去,买些北关的东西带回云都吼女孩子开心。”
    “囧囧”
    正要出门,九凤从楼上下来唤住她,他身后跟着闲来无事的安子舒。他们一出北关,安子舒就被他弟弟派来的杀手盯上了,这次与前几次不同,派来的杀手是花重金雇来的江湖恶人,武功极高,铁同应付不过来。
    “师叔,要不要去街上走走,我请你吃混沌。”钱囧囧甩开燕姬楚,像个孩子似的挽住九凤手臂。
    这几日,她一直闷闷不乐,极少和人亲近。九凤一直看在眼里,心中结郁。如今看到她笑,心里也跟着欢喜,点点头道“我请。”
    “好,就当为大哥饯行。”
    五人以钱囧囧为首出客栈到镇里的夜市闲狂。此镇名唤离碓镇,离北关最近,南北商人在此买卖,带动小镇商业发展,小镇无论白天、黑夜,来往交易的商人都很多,商口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各种地方特色小吃在夜里最受欢迎,为了主便管理,当地县官特意修建一条吃夜食街,将买小吃的全集在同条街上,既方便官方治安管理,又方便贪吃的客人选择。
    钱囧囧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现代化管理的夜吃街,有些怀疑建街者是名同她一样魂穿而来的现代人。
    “不是吃混沌么,愣着做什么,赶紧占位置去!”燕姬楚用手肘擢了她一下,自顾自跑到一家混沌铺子里坐下,拍拍桌面对忙碌的老板娘吼道,“老板娘,来五碗混沌,大碗的。”
    “客官稍等。”老板娘送完对桌客人的混沌,回头热情地朝他们笑,转身向她家老头子大声吆喝,“老头子,大碗混沌五碗。”
    “好嘞!大碗混沌五碗!”煮混沌的男人大声重复,一脸笑意地将数好个儿的混沌放到大铁锅里煮。
    眼前这对小贩夫妻,眉眼间里充满幸福,简单的对话饱含浓情。钱囧囧注视着夫妻二人相视的笑意,心里有些酸,感叹自己何时能和杜漓也像这对夫妻一样,过着简单而满足的生活。
    燕姬楚见钱囧囧盯着小贩夫妻时儿发呆时儿苦楚,心里不是滋味,拿起筷子擢擢她手背提醒“你忘了要赔了瓜子吗?卖瓜子的铺子不远,就在前面转左第三家,你快去快回,回来正好赶上混沌出锅。”
    “真是的,连混沌都堵不上你的嘴。”钱囧囧手背吃痛,狠狠瞪燕姬楚,一边抱怨,一边起身向他说的瓜子店走去。
    小吃街有些挤,钱囧囧被挤进人群,艰难前行,好不容易挤到燕姬楚说的铺子,却惊讶地发现,瓜子铺的隔壁,消失已久的舞贵妃一身素衣,挽着简单地妇人髻在丫环的陪同下,亲手抱着孩子买糕点。
    退去一身华丽,洗去一脸脂粉,钱囧囧发现素雅的舞贵妃比平日精心打扮后漂亮。脸上再也看不到平日里的专横,淡而柔和的笑与先前可恨的舞贵妃判若云泥。
    突然,顾羽络穿着深紫色衣服向糕点铺走来,习惯性伸手揽上舞贵妃纤细的腰,亲密地将人拉进怀中柔声问着“可有选好?”
    舞贵妃抱着孩子,姣好的面容变得为难,盯着铺里摆放的糕点小声抱怨“品种太多,不好选。每一样看着都很好吃,先前吃过的还想再吃一次。怎么办,我选不出来?不如……不如你帮我选好了,反正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老板,将你铺里所有糕点都打包来一份。”顾羽络出手大方,拿出锭银子扔给老板,宠溺地扶着舞贵妃在一旁等着。
    舞贵妃大惊失色,有点生气“你买太多,会吃不完。”
    “没事儿,我陪你吃。”
    “你最近没事做了?”舞贵妃很惊讶,难掩喜悦笑着说,“这样也好,这次要留多久?”
    “三天”
    “三天太短,五天吧。”她开始笑着讨价还价。
    “娘子,为夫不是不想在家多留。只是,事情很重要,不能耽搁。”他摸摸她的头,拿着老板打包好的糕点,扶着她走进人群。
    上帝,她看到了什么!
    玄幻果然无处不在!
    钱囧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手使劲揉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点,两人却消失在人群里。刚刚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姑娘,你是来买瓜子吗?”瓜子铺老板忍不住,走上前拍拍钱囧囧肩。
    钱囧囧已经来得太久,一进铺子看也没里面阵列的炒贷,而是躲在门边,探头探脑打量隔壁糕点铺。瓜子铺老板怀疑她是哪家酒楼派来的细作,正躲在他铺子窥探隔壁糕点铺里如何做糕点。
    “啊?给我来半斤瓜子,谢谢!”钱囧囧被老板吓了一跳,不好意思,红着脸让老板称瓜子,接过称好的瓜子,付完钱不等老板找零,一溜烟跑了。
    老板暗叫不好,赶紧走出铺子走到隔壁糕点铺对糕点铺老板说“老张啊,刚刚有个不知道是哪家酒楼派来的细作,躲在我铺子盯着你糕点铺看了大半个时辰。你赶紧让店里的师傅做出新花样。”
    钱囧囧并没跑远,瓜子铺老板的话全传进她耳里,当下黑线掉了一脸,落了一身冷汗,尴尬地想找地缝钻。
    回到混沌铺,钱囧囧懊恼地将瓜子砸向燕姬楚,愤慨地瞪他好几眼。
    “怎么啦,卖瓜子的缺斤短两惹你生气了?不用怕,大哥这就找他要回来。”燕姬楚一边着,一边真的站起来向瓜子铺走去。
    “没事,吃你的混沌!”钱囧囧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拦住,她不想再丢一次脸。
    正说着,老板娘将他们的混沌全端上桌,热情地笑道“客官慢用,不够再叫。”
    “谢谢老板娘!”钱囧囧笑着应答,拿起筷子埋头苦吃,以此缓解刚刚的尴尬。
    九凤看她爱吃,拨了些混沌给她“别吃太快。”
    “哦,好!”钱囧囧随意应着,脑子却还想着刚刚另她雷动的一幕。
    安子舒默默看她,觉得她刚刚似乎遇到什么尴尬事。她没有说,他也不多问,反正问也人家也不会说实话。
    等吃完混沌,五人到其他铺子闲逛一翻,钱囧囧买了些伴手礼,严阑陵挑了块上好羊脂玉簪收在怀里。钱囧囧这才想起九凤一头长发随意披着,连着素簪都没有。于是,她仔细挑了枝银色发簪,样式简单而不俗气。
    “师叔,送给你。”付好钱后,钱囧囧高高兴兴把买来的银簪放到九凤手中。
    九凤握住手中的银簪,淡漠的目光变得深邃盯着钱囧囧看了许久,直到钱囧囧觉得窘迫移开双眼才慢慢收回目光,仔细欣赏她特意挑给他的银簪,薄唇微扬,嘴角挂着淡而浅浅地的笑。
    乖乖!她差点被叔师的眼神秒杀了,太惊艳了。
    钱囧囧捂住狂跳不停的心脏,压抑不住心中那份喜悦。肿么吧,她想爬墙,想爬叔师这堵冰墙!
    “好了,该买的都买了,早点回客栈休息,明日还要赶路。”燕姬楚连连打了好几个呵欠,看来他是极困,想早点赶回客栈美美地睡上一觉。
    “都回吧。”他这一说,钱囧囧也觉得困,抱好伴手礼出了店铺,向客栈走去。
    九凤依是与她并肩而行,不时微微侧目看看她,惹得钱囧囧一路压着心脸红。安子舒紧跟其后,铁同护着自主子同时还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确定有没有杀手埋伏。燕姬楚随意断后,一路呵欠打个没停,活似几天没睡过觉。
    云都,皇宫养心殿外,福生瑟缩着身子蹲坐在门口,深冬天气寒凉,尽管他将能穿的衣服都穿了,仍觉得冷。望望夜空,从三日前就一直阴云密布,到现在阴云聚拢变成大片黑压压的黑云,笼罩整个大地让人感到一阵压抑。
    “拿酒来,拿酒来,快拿酒来……福生,拿酒来……”养心殿内,整日传出杜漓讨要酒的叫声。
    福生听得阵阵心疼,红着眼睛想冲进去告诉他,清妃娘娘没死,只是随着七王爷北征大军去了大漠。
    “碰”一声重响,福生知道屋里的人醉了,已经倒在桌上。
    “娘娘,你还要多久才能回来?快点回来吧,皇上再也禁不住这般折腾了。”福生慢慢站起来,望向天空默默求各方诸神保佑他们早日平安归来。
    “福生,皇上怎么样了?”田初醒手提一大坛酒,从院外慢慢向养心殿走来。到了门外,将酒交于福生。
    “有劳田大人费心了!”福生接下酒,向田初醒道谢,看看屋内小声道,“刚刚闹得厉害,这会怕是醉了,正睡着呢。”
    “不用客气,不过是练练手,熟悉熟悉以往的工作,免得丢了老祖宗传下来的饭碗。”田初醒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插进袖中取暖。
    自从杜漓失去钱囧囧后,整日以酒为伴,每每喝个半死,不再做些活计赚钱,他和福生的每日花费全靠着田家兄弟干老本行凑合。
    田初醒本就是山贼,做的就是劫人钱财的买卖,进了皇宫不过是换个地方,还难不住他和兄弟们。他也不贪心,向人要得不多,够他们吃喝就好。宫里妃嫔虽有意见,介于他们是皇上的人,不敢声张,况且他们拿的并不多,每月就来那么一次。
    福生轻轻推开门,浓烈酒气扑鼻而来,许久都散不开。等到酒气渐弱,福生这才慢慢走进去,一眼瞧见醉躺在桌上的杜漓,桌上一片狼藉,碟中小菜一点也没动过,倒是二大坛酒喝了个底朝天,空酒坛摔破了一只,碎片就落在他脚边。另只空坛倒在桌上,已经滚到桌边悬出大半个坛身,只要再用点力坛子就会摔碎在地上。
    “唉!”福生无奈地摇摇头,走到桌边将空坛撤走,走到杜漓身边,吃力地扶他起来,想将人顺进龙床休息。
    杜漓个子比福生高上许多,福生扶着他很吃力,摇摇晃晃差点一起摔到。再加上杜漓半梦半醒,感觉有人扶他,开始不安分,挥着手大声叫着要人送酒。
    田初醒等到酒气完全散开后,才走进房里,看见福生满头大汗扶着胡闹的杜漓,郁闷道“你管他做什么,他要喝就让他喝,喝死了最好。一国之君为了个女人颓废成这样,真让人眼睛遭罪。”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忍不住上前帮忙,从福生手中接过杜漓,将他扶进龙床里安置好。
    福生知道田初醒嘴硬心软,一直都很担心皇上,笑着看了两人一会儿转身去取些搁在以殿内暖炉上温着的热水,倒进备好的铜盆里,为杜漓仔细洗洗脸和身体。
    “也就你把他当宝,每日伺候他。”田初醒坐在龙床边,温和的脸有丝怒气,瞪着忠心过头的福生。
    福生一边为杜漓擦洗身子,一边笑着回道“皇上为了清妃娘娘的死落成这样,证明他心里有她。自古帝王无情与后宫妃嫔不过是场单蝶戏繁花的艳梦,又有几分真情在?这一点,皇上比任何帝王都要好。”
    “弄成这样子也叫好?”田初醒看了眼床上的杜漓,不赞同福生的话。
    龙床上,杜漓原本俊郎的脸憔悴不堪,光滑如玉的下巴长满胡须,其长度都快赶上春季生长在田里的麦苗。双睛紧闭着,就算没闭着也是无神,除了上朝去朝野走一圈,整日失魂落魄,将自己困在养心殿醉酒。
    “情之一字,没有置身其中,是不会明白皇上的感受。”福生已经为杜漓擦洗好身子,端着脏水出门倒掉。
    他听见了什么,一个宫里的太监在和他谈感情,莫非天要下红雨?田初醒惊讶地望着福生转出室内的背影,似乎明白点什么,自言自语“原来你也有爱人。”
    床上杜漓眉宇成川,面部扭曲,似乎很痛苦,嘴里声声唤着钱囧囧的名子“囧囧、囧囧、囧囧……你去了哪里?快回来,囧囧,我很想你。囧囧……”
    迷蒙中,杜漓似乎看到钱囧囧坐在一望无垠的草地上,微笑着向他招手。一阵风过,她如轻羽随风而去。慌乱中,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却只来及抓住迎飞舞的半朵野花。
    “囧囧……”惊恐的叫声充满绝望,像极了那日的嘶吼。
    田初醒皱眉看着睡在床中的杜漓,天下君王也是会流泪的。
    “皇上……”
    福生听到叫声冲进房中,连铜盆都没来得及放心,匆匆赶到内室,发现田初醒正在帮皇上盖被子,回头笑道“没事,只是做了个恶梦。”
    “天色已晚,你也回去睡吧。”田初醒又看了眼杜漓,起身离开。
    福生送他出门,屋外天空不知何时开始下起大雪,大朵大朵白色雪花在夜空漫天飞舞,纯洁的白色一点点映亮夜色亮出雪花的舞姿。瞬间,青石路铺上层柔软白缎。
    田初醒走到门口,瞧着天空的雪花,算算时间,叫钱囧囧的女子已经失踪四个月。
    “这雪来得似乎早了些。”望着纷纷扬扬越下越大的雪,田初醒想起自己贪玩的妹妹。苦涩一笑,慢步走进雪中。
    瞧着田初醒离开的背影,福生想件事来,匆匆追上前问“莫姑娘和十五殿下何时回宫?”
    “他们明日就回,你问这事做什么?”田初醒不解。
    “没事,许久没见,有点想念。”福生其实想着让十五殿下杜谦誉为杜漓讲讲佛经,安抚他起伏过大的心绪。偏偏杜谦誉陪着莫琳琳出宫回娘家,找她爹爹帮忙寻钱囧囧下落。
    福生得钱囧囧警告,不许将她的消息透露给所有人知道,尤其是大嘴的莫琳琳和担心她的杜漓,怕两人坏事儿。所以他一直憋到现在,看着大伙发疯似的利用各种办法寻找钱囧囧,而他和知情的李丞相一家却要装做不知情。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熬到头!福生忍不住哀怨。
    等到田初醒离开,福生独自坐门槛前,观赏夜里的大雪。
    朝堂上,杜漓面无表情坐在龙椅上,听着大殿下大臣窃窃私语,有几位大臣上奏了些有关治水防匪的事后,再也没人上奏。杜漓觉得很厌烦,挥挥手,冷冷道“众爱卿既然无事,那就退朝吧。”
    “退朝!”福生拉直嗓门喊了声,大殿下大臣纷纷抱拳作揖,三三两两退出去。
    杜漓也从椅上站起来,退出朝堂回他的养心殿继续喝酒。珞璎殿他是不敢去的,怕瞧见屋内的东西,忍不住想起和钱囧囧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心如刀割止不住疼。
    所有大臣都走了,唯独李习扬还站在大殿下面,福生面露喜色,慢慢走下大殿,小声问道“可是有娘娘他们的消息?”
    “你想先知道哪个?清妃娘娘,还是严阑陵严将军?”和钱囧囧处久了,李习扬也学会捉弄人。
    福生一下脸红了像煮熟的虾子,吱吱唔唔道“当然……当然是娘娘,谁……谁要问他的事。”
    李习扬看他脸红了,决定不再逗他,笑着道“北边传来消息,清妃娘娘和严阑陵他们已经动身赶回云都,再过几天也就该到了。”
    “是娘娘传来的消息么?”福生掩不住心中喜悦,笑着问,“奴才可以将这个消息告诉皇上吗?”
    “再等等吧,别先通知皇上,皇上要是知道清妃娘娘还活着,定会出宫北上寻她。如今宫外不太平,皇上单身一人会遇到危险。”李习扬皱眉,让福生不要操之过急。
    “只好如此。”李习扬说得对,福生无法反驳,决定再忍几天,反正都忍了快半年,再多忍几天也不难。
    “福生,皇上这些日子有劳你照顾了。”李习扬温和地笑,玩笑道,“等你家清妃娘娘回宫,你得好好向她要讹一笔保密费。”说完,笑着扬长而去。
    福生看着李习扬的背影愣了好些时间,才摇摇头折身回养心殿伺候他那开始无节制饮酒的主子。
    刚回养心殿,还没进门,十九在身后唤他“福生,你过来。”
    福生停下来,转身瞧着立在石阶下的十九,连忙迎上前行礼“奴才见过十九殿下……”
    “行了,别行礼了,本殿下有紧要的事问你。”十九打断福生的话,让他只行了一半儿礼。
    “十九殿下想奴才什么?”福生心里虽然疑惑,却不敢露出表面,恭敬地垂首问着。
    “皇帝哥哥又在喝酒?”说话时,十九厌恶地瞧了眼养心殿,揉揉鼻子不满道,“每次来这儿都能闻到一股子酒臭。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那样的屋子亏他还能长呆。”
    谁说不是呢,可没人劝得动皇上,只好随着他喜好。福生皱着眉应道“皇上除了每日上朝时走出过养心殿,其他时候都关在房里喝闷酒。最近喝得有点凶,全然不吃小菜空腹饮酒。再这样下去,奴才担心……”
    “可恶,皇嫂到底有没有找到嘛?”十九愤怒,握着小拳头抱怨。
    福生吓得身子一抖,随即冷静下来,摇头道“没有,十五殿下和莫姑娘还没回宫,不知道他们找得如何。李丞相那里奴才问过了,一无所获。”
    “没事了,你退下去照顾皇帝哥哥吧。”没有想要的结果,十九很失望,摇摇手离开,没走几步回头补充道,“等我十五哥回来后,记得派人通知本殿下一声。”
    “一定,奴才恭送殿下。”
    “行了、行了,退了吧!”
    午时,莫琳琳和杜谦誉回宫了,两人一无所获,连钱囧囧是生是死都不清楚。一回珞璎殿,两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就见杜漓醉熏熏跑到来。
    “有没有找到囧囧?”杜漓一开口就是浓浓酒臭,熏得莫琳琳忍不住拿衣袖捂住口鼻。
    杜谦誉很为难地看着杜漓,不忍说出打击他的话来,沉默地避开他期待的目光。
    “没有吗?又没有她的消息,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杜漓自言语自语,失落地走出珞璎殿。
    福生看他如此,很想说出实情,可想起李习扬的话,硬生生将想要出口的话吞回去。紧紧跟上杜漓,跟着他回养心殿。
    看着皇上为清妃娘娘苦痛的日子,还要过多久?福生感到自已开始力不从心,有好几次差点忍不住不说出口。
    终于,他等到可以开口说出心里秘密的时候。
    大约七天后,刚下朝,李习扬留在大殿,等到所有大臣都离开后,笑着对福生道“福生,清妃娘娘和严阑陵明日午时会到云都。你回养心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皇上和在意她的人,让他们到丞相府住一宿,明日去城门口接人。”
    福生早就在等他这句话,转身一路跑着回到养心殿,推开门劈手夺走杜漓抱住的酒坛,笑着说“皇上,好消息,清妃娘娘没死,她没死……”
    “她没死,她本来就没死!”杜漓冷眼扫射福生,恶狠狠打断他的话,并夺回酒。
    “皇上,听奴才把话说完。清妃娘娘她回来,回云都了。”福生耐着性子长话短说。
    “当”酒坛落在地上碎了,酒水泼了一地。杜漓醉意的双眸渐渐清醒,抓住福生双肩问“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奴才说清妃娘娘没死,她回云都了,明日午时到云都。”不管他问多少次,福生都会不厌其烦地告诉他。
    回来了,她回来了,你最在乎的女子回来了!
    “福生,快为联梳洗衣,联要去接囧囧回宫。”杜漓很开心,发现自己太过邋遢,赶紧让福生为他收拾,心里迫切想要见到钱囧囧。
    消息传得很快,钱囧囧要回云都的事很快传遍整个后宫。午时,雷封看见杜漓领着一大群人出宫,吓了一跳,以为皇上要微服私访,心里感动了好久好久。最后才听说是出宫接清妃,当下脸上黑线横飞,郁闷了许久。虽是郁闷,心里却高兴,找人换班,跟着也住进丞相府。
    丞相府从未一次住进这么皇室贵客,一时间丞相府忙乱了手脚,府中人手不够,叶妃和陈贵妃将自已从宫中带出来的宫婢派去凑数。慌乱间,杜漓偷偷走出丞相府,骑马出城,等在城外的十里亭。
    前些日下过几天大雪,这几天正赶上化雪,天气比以往还要冷。杜漓带了壶烧酒,独自一人坐在石亭,一边喝酒,一边望着回云都的大路,他不想错过钱囧囧。一直傻傻地望着,等到烧酒喝完,除了看见几个路人和一个商队,杜漓再也没瞧见有活物经过。
    天色渐晚,最后一缕阳光落在远处积雪的山后,寒风渐起,吹得人肌肤生疼。酒已经没了,杜漓感到很冷,拉拉狐裘紧紧裹住身子,目光一直落在路上,默默等待着。
    天光微暗,视线里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杜漓看着大路自言自语“囧囧,联好冷,你还要多久才回来。等你回来后,联再为你下厨,煮你最爱吃的香菇炖鸡汤;等你回来后,我们一起夺回江山;等你回来后,联……”
    “笃笃……”远处传来急驰的马蹄声,杜漓猛地一下站起来,奔出石停,翻身上马向着来者追去。他可以感觉到,骑马而来的人中定会有他惦念的人。
    来者正是钱囧囧,因为心里一直挂念杜漓的安危,途中换了许多次马匹,才提前了些时间回云都。眼见天快黑了,在过不久就快关城门,不门人进入。钱囧囧催着大伙快些,赶在关城门前回云都。
    快到十里亭,钱囧囧心情无比激动,想着许久未见,杜漓可还好。
    “快看,有人朝我们来了!”跟在九凤身后安子舒看到有人骑着匹白马,快马而来。
    钱囧囧回过神,抬头向前方看,马背上的身影极为眼熟,虽然天色灰暗瞧不清来人的脸,可那人一定是杜漓,她决不会看错。
    “杜漓!”来不及多想,钱囧囧打马加速前进,朝着飞奔而来的人影赶去。一颗心微微颤抖,握着缰绳的手心捏出大把热汗。
    杜漓听到熟悉的唤声,心中大喜,阴郁许久的脸顿时笑花朵朵,挥挥手中的马鞭,催促马儿快行。
    两马相对,眼见快冲撞上,马上两人默契地同时拉住缰绳,让马儿停下来。时间静止在这一刻,他们的眼里只剩下彼此,就这么两两相望,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紧紧盯着对方。
    “我回来了,杜漓!”许久许久,久到他们都忘记时间。钱囧囧莫名开始笑着流泪。
    “回来就好。”杜漓拉拉缰绳,让马儿靠近,伸手将钱囧囧抱在怀中,轻轻将她安置在身前,搂着她腰,轻轻地把头搁在她肩上,幽道,“我们回宫吧。”
    “嗯!”钱囧囧轻轻点点头,笑着依进他怀中。才发现他瘦了,身子没有以前那么柔软,一身全是骨头,搁得她背生疼,止不问道,“怎么瘦成这样了?”
    “想你想的。”
    身后传来轻轻笑语,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听着却让钱囧囧狠狠感动了一把,也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闹了句诗“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娘子好文学,说出为夫的心思。知我者,莫如娘子也。”杜漓懂她的诗意,极喜欢这两句诗。心里大喜,学着平民百姓,唤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声娘子。
    “夫君喜欢就好!”杜漓的一声娘子让钱囧囧想起那夜在街上碰上的顾羽络夫妇,只不过是唤了个称呼,心境竟然是这般不同。听他一声娘子,似吃下了世间最好的蜜糖心里阵阵甘甜。
    终于,钱囧囧懂得了舞贵妃平凡生活中的幸福,她也渴求有朝一日能同杜漓隐居与市,过着普通人柴米油盐的生活。
    杜漓双腿夹打马肚,带着钱囧囧飞驰而去,空着的马儿紧紧追在身后。等两人跑了很远,安子舒才讷讷地问“那人就是杜漓,安定国的皇帝?”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九凤盯着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心似乎空了一块,拍拍马背跟上去。燕陌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正要发愁时,一直跟在身后芽月开口道“燕陌回,我们也该回燕府了。”
    “芽月,你究竟要做什么?”从大漠一直跟他跟到现在,时时刻刻、寸步不离守,缠得他很无力。开始还能板着脸训她两句,到最后连训她的力气都没了。
    “我不过是去看看燕家的长辈们,和他们打声招呼。”芽月一边说着,一边打马而去,第一次不黏着燕陌回。
    燕陌回微愕,瞧着芽月渐行渐远的背影,挥鞭而去。燕家影卫纷纷跟上,保护主子安全。
    所有人都走了,安子舒愣了小会儿,紧紧追上九凤。开玩笑,他要是跟丢眼前这位高手,他们三人的小命就堪忧了。
    “杜漓,你喝酒了?”钱囧囧拉住杜漓在狐裘,将自己裹进他怀中,小猫似地蹭蹭他胸膛。
    “囧囧,别逼我现在就要了你。”杜漓双眼攀生出点点欲火,宝蓝色双眼变成深蓝,呼吸微喘,低头磨着她脖子。
    杜漓呼出的热气吹在耳边阵阵发痒,钱囧囧止不住轻笑,不躲反而将脸贴上他的脸耳鬓厮磨一翻,言语挑逗“只要你敢,我随时奉陪到底。”
    得她许可,杜漓不客气地吻上她双唇,本是甜蜜的深吻,钱囧囧却只尝到浓烈的酒味,微带苦涩,不禁皱起眉。
    “你喝了多少,怎么一嘴的酒味。那酒似乎太烈,你没事吧?”等吻结束后,钱囧囧捧起杜漓的脸仔细看着,发现并未出现醉酒的醉红,这才放下心来。
    “没事,有你在身边什么事都没有。”杜漓在她额前柔柔落下一吻,轻声道,“这么久你去哪里了?害我一直担心,怕你饿着,伤着,一颗心悬到现在。”
    “……”她能不说么?钱囧囧无辜地盯着杜漓,眨眨眼睛。
    “别急,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我会认真听完你这四个月的日子。”杜漓并没妥协,他想要知道她离开的四月都做了什么,为何迟迟不回云都,狠心将他扔在皇宫里为她的生死担忧,用最傻笨的方法借酒消愁。
    钱囧囧仍然不死心,眨眨眼睛坏坏笑道“难道你就不想做点别的?”
    “不想,听你说话更重要。”杜漓抗拒了她的诱惑,让钱囧囧严重怀疑她走的四个月里,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宫里有了相好,移情别恋了。
    “杜漓”钱囧囧特意拉长尾音,半眯双眼睨着杜漓,突然出手如电,抓住他衣襟逼供,“说,你是不是在宫里有女人了?”
    “我宫里一直有女人,这些你一早就知道。”杜漓装可怜,指着自己胸口,温柔道,“不过,这里只住着你一个女个就够了。多了,我也受不起,会得暴心病的。”
    哎呀,人家在逼供,严肃点啦!钱囧囧扭曲了,咬咬牙决定放他一马,乖乖窝进他怀中,深深吸了口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闭上眼道“我先睡会儿。”
    杜漓回了个“好!”字,拉拉狐裘将她整个人紧紧裹进怀中,只露出半张小脸,浅浅呼吸。
    杜漓一声不吭从丞相府离开,到了日落时分才被帮忙回来的福生发现,于是整个丞相府陷入混乱,李习扬派出府中所有家丁丫环出门满云都找人。田家兄弟带着自己弟兄也跟着出去寻找,叶妃和陈贵妃在宫婢陪同下也出门寻人。若大的丞相府,最后只剩下李母和怀胎的儿媳洛姚星,还有两名照顾他们的贴身丫环。
    当杜漓带着钱囧囧回到丞相府后,看到冷冷清清地空院疑惑“人都上哪去了?”
    “皇……皇上!”洛姚星出门本是看看自己家相公李习扬是否回来,刚到前院就瞧见杜漓,看见他怀中抱着团东西,正从门外进来。走进一瞧,他怀中竟然抱着自家姐姐,惊喜迎上前唤声“姐姐”
    “嘘,别大声,她太累,睡着了。”杜漓蹙眉,怕洛姚星吵醒钱囧囧睡觉,转身回客房将她安顿好。
    “梳儿,去寻相爷,就说皇上已经回到府中,让他将其他客人都唤回来。时间不早了,该用晚饭了。”洛姚星吩咐跟在身边的丫环去通其他人回府,交待完后匆匆跟上杜漓,送钱囧囧回房。
    洛姚星看着杜漓小心翼翼将钱囧囧放进床中,亲算为她脱掉鞋袜,为她盖好被子,墨墨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恬静的睡容,脸上带着安心的笑。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