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服天下之堃城戚歌》“第一百五十七章 以卵击石”

    
    拿一万普通军队去试探天狼军,这大概是浔逸这一生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了。因为他想象不到这支一万人的军队到底特殊在哪里,到底有多强悍……
    右国相离京出征,国主有权指挥调动后垫大军的守城军。若是澹台昊在,浔逸就大可不必自己率兵出城了,他就可直接命令澹台昊率兵去试探。但浔逸非常想亲眼见到铜灵子口中所说的天下无敌的军队到底有多厉害,所以他决定亲自前往城外一睹庐山真面目。
    浔逸下召,命李尚书和兵部尚书在城内调一万步兵聚集在城门口。午后,浔逸褪去了华贵的国主服,穿上了作战的盔甲,他驾马来到城门口,身旁的随行人就是毒霜跟夜宿红。
    李尚书跟兵部尚书率一万守城军在城门口等候,浔逸道来,一番施礼后,他们便踏上了荒郊十里地外…
    天狼军军营地。
    在一处高山的几颗大树上,都有戴着面罩的侦察士兵拿着单筒遥望镜窥视他们营地四方的动向。自从上次发生了铜灵子出现在这附近偷窥军营动向后,天狼军就派人日夜在这地势最高的山脉地开始侦察,就是为了避免类似突袭的事件发生。
    观测靖昭城方向的士兵镜筒里突然出现了大批的军队朝自己这边走来,这名侦察士兵都慌了神了,他再次认真的观测着一眼,确定了这支军队是朝自己这边走来,于是,他将手指含在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听见口哨后,邻边另外三个方向的侦察士兵就飞到了吹口哨侦察士兵的大树上,侦察士兵让另外三人用遥望镜观测远方的动向,三人照做后发觉也有一支军队出现在了镜筒里,四人都慌了神了。
    其中一个侦察士兵说道:“不好,靖昭城内有一支军队正往我军营地赶来,我们得赶紧回去告知给赤首!”
    (赤首是天狼军队七色首领赤色的称谓。)
    赤首得到了侦察士兵的线报后,一刻不敢延误,急匆匆的赶到军营宋业的营帐内禀报。
    “报,参见岛主!”
    宋业正在营帐里擦拭着自己的佩剑,他的儿子赤首入帐禀报。
    “什么事?”
    “爹,靖昭城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
    “侦察士兵观测到城内出来一支军队正往我营方向赶来。”
    宋业不慌不忙的问道:“有几十万人?”
    赤离懵然的反问道:“几十万?爹,他们没有几十万,目测顶多就一万人!”
    “一万人?这是侮辱我们天狼军了!”
    “爹,您就说怎么办吧?”
    宋业思虑了一会,答道:“有人想攻击我们,可又没有狼符令,那就你们七色首领前去营外三里地迎战,另外潜伏一百名远程弓弩手射杀便可,决不能让他们摸清了我们的底细,明白吗?”
    赤离立即就戴上了面罩,拱手道:“明白!”
    营地出口。
    两名戴着面罩的天狼军士兵将天狼军营地出入口的栅栏搬开,只见七色首领驾马狂奔而出,后面还跟着一百名持特制弓弩的士兵奔跑而出,人人戴着面罩。为了不让敌方靠近摸清天狼军的底细,他们得出营到三里地以外迎战。
    “七色首领”戴着面具整齐的排列在荒郊地上,坐在马背上,英勇无比。他们早早的在营地外三里地就等候着城内的军队道来。
    午后未时,浔逸和李尚书,兵部尚书,及夜宿红毒霜率军来到了七色首领的面前。
    这是一块空旷无垠的荒地,在荒地的二到三公里地才有山脉环绕。当浔逸见到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人堵在自己军队前方之时,浔逸挥起手掌号令自己的军队停了下来。
    停下来后,浔逸观望着自己身前百米远的七人,他们都戴着面罩,个个神勇挺拔,又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李尚书似乎有些轻敌,对浔逸说道:“国主,这是敌营派来的人吗?怎么就七个人出来迎战呢?”
    浔逸也想着这七个人是在找死,傲慢的说道:“七个人出来迎战,那就先杀他们七人!大军向前。”
    浔逸的队伍继续往前走着,走到大约离七色首领只有二三十米的地方又停住了。
    浔逸冲对方喊道:“来者何人?”
    赤首淡淡答道:“桑利国后垫大军!”
    “休想欺骗本君,本君乃桑利王,本君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后垫大军还有你们这种戴着面具见不得人的军队?若你们真是后垫大军,那你们就该下马缴械跪迎本君!”
    赤首大声回应道:“天狼军眼中无国主,无将军,天狼军只听从狼主手中狼符的调遣。”
    说完后,七色首领拿出一根印有天狼头像的白色绸带系在了额头上,
    浔逸几人更加茫然了。
    “天狼军?”大家嘴里都念叨着。
    浔逸听他们说他们眼中无国主尤为生气,愤恨的眼神望着对面七人,道:“无国主,无将军?好,真是好啊!在军营里另有番号,食我桑利朝廷的俸禄却对本君有二心,本君决不能饶恕你们!将士们,把对面的乱贼给本君都杀了,再入他们军营把所有天狼军都剿灭了。”浔逸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宣告着。
    “是!”
    浔逸后方的将士们一拥而出。才刚跑出几米,只见他们的上空就有远处射来的箭支正中他们的胸腔和肩膀背部,这正是潜伏在几公里以外的山脉上的远程弓弩手射来的箭支,他们只有一百人,射中的面积不大,但只要有人越过了浔逸身前的防线就会被箭支给射死。当一批批的守城军倒在了自己的马前,浔逸和两个尚书及夜宿红毒霜都有些惊慌失措了,马儿也前翻后仰着。
    李尚书大喊道:“保护国主!”
    守城军高声呼喊一拥而上,将浔逸护在了身后,他们还不断往前涌出,但没有人能冲出这道防线,只要越过浔逸马前几米就会被箭支给射杀。远程弓弩手箭无虚发,支支箭全都落在了守城军将士的身间,都不需要七色首领拔剑,浔逸的将士就一排排全倒了下来。
    眼见着自己的人马死伤一片又一片,浔逸都不知道这些箭支是从哪里飞来的,不甘示弱的他身先士卒,扬起手中的长剑驾马踩踏着守城军的尸首跑出了防线奔向七色首领。
    浔逸领着夜宿红和毒霜及身后的大军只有不到三五米距离时,七色首领才飞出马背伸向上空,他们举起手中的长剑,集聚自己深厚的内力,吸天地日月之精华,七人停顿在空中,将剑锋绕在一起,七人汇聚自己最大的功力朝对面的敌人一触即发,凝聚在一团的真气光彩夺目,就如一个巨型的七彩球朝浔逸的人马飞了过去。
    当这个巨型的“七彩球”犹如一阵旋风飞到浔逸这边之时,他们这边人仰马翻,“七彩球”一直往守城军将士这边飞滚来,“七彩球”所到之处,所有的将士都被它的杀伤力给击飞在空中,然后摔落在地。
    就连浔逸和毒霜夜宿红都被震退飞离了马背,遇难之时,夜宿红跟毒霜都这团真气击飞得很高很远,连李尚书和兵部尚书都没能逃脱,双双被震落马下。
    而浔逸更是难逃此难,他冲在最前方,也是被这团真气击飞得最重的一个。可当他被震退飞离马背还在空中凌乱之时,浔逸被一块雪白雪白的长布飞来给卷走了。
    是铜灵子!是她驾马而来及时赶到救回了浔逸,当她赶来之时,浔逸已经被击飞在空中了,铜灵子来不及接住他,就只有用自己缠身的衣带来救回浔逸了。顺利得救的浔逸被铜灵子的白色衣带给卷回到她的马背上,浔逸躺在铜灵子的马背上正和铜灵子四目相对时,那团“七彩球”真气突然爆裂了,在接近一万人的人马中爆裂,所有士兵都被震伤倒地。
    眼见着七色首领驾马杀了过来,铜灵子只得驾马带着浔骊往城内的方向赶去。毒霜跟夜宿红还有李尚书,兵部尚书也立即飞上了马背,拼命的往铜灵子的方向奔去!
    七色首领欲驾马追回他们,可这时他们突然听到了两次停顿一次的号角声,这是天狼军鸣金收兵的讯号声,七色首领闻见讯号只得勒马停了下来,不再继续追寻。
    浔逸这一试,一万将士至少死亡三千人,其余的六七千人至少也是重伤,若不是铜灵子搭救,浔逸这回恐怕都会有生命危险了!
    ……
    夜后,靖昭王宫长恭殿议事厅。
    捡回了一条命的浔逸怒气冲冲的坐在了厅上方的座榻上,他感到心口有些疼痛,那么强的内力朝他袭来,难免会受点皮肉伤了,他抚着自己的心口,旁边的太监给他倒上了一杯茶,饮下后,浔逸愤怒的将杯盏摔碎在地,怒恨恨的骂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铜灵子和毒霜夜宿红紧随其后入了厅内,毒霜跟夜宿红也被那团真气所伤,觉得心口有些阵痛,只有铜灵子安然无恙。
    铜灵子走到浔逸身旁安慰道:“浔逸,你可能被那七人的真气所伤,让我帮你疗伤吧!”
    “不用,本君没事。”
    夜宿红也愤愤的感慨道:“真想不到姬浔樾的天狼军竟有如此大的能耐,我们就是十万将士也打不过他们啊!”
    浔逸愤恨之际,铜灵子又对浔逸说道:“我都跟你说了他们不是一般的军队,二三十万将士都未必能击垮他们,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呢?”
    浔逸又感到有些难以启齿,不使点阴谋诡计恐怕是奈何不了天狼军了,可作为一国之君,浔逸更想的是那支军队归他所有,想想他们的作战能力,五服天下间恐怕闻所未闻,若拥有他们,用他们来替自己征战天下,那称霸五服岂不是指日可待吗?浔逸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那号令天狼军的狼符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要怎么做才能得到狼符呢?
    “铜灵子,今日很感激你救了本君,但现在本君还需要处理许多事,你先回去吧!”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自己的宫殿去。浔逸,你可千万不要再鲁莽行事了!”
    “本君知道了!”
    将铜灵子哄骗回去后,浔逸那副阴暗的面孔又露了出来。
    “真没想到这世间会有天狼军这样神奇的军队!毒霜,你有什么毒能毁灭那支天狼军吗?”
    “国主想毁灭他们?”
    “天狼军那么突出的军队本君当然舍不得毁掉,本君只是得想好后路而已!”
    毒霜领悟后点着头,念道:“属下手中最具毁灭性的毒就是迷毒了,可国主也看到了,我们根本就近不了天狼军营地的身,就算有迷毒也无法对他们施展啊!”
    “迷毒,呵呵,迷毒是个好东西!好,本君就去找一下答案,看看天狼军是否有被毁灭的必要!”
    浔逸很想见识什么是狼符,要怎样才能得到狼符!他知道这一切只有在浔樾身上才能找到答案!
    果不其然,浔逸领着夜宿红跟毒霜又赶来了囚禁浔樾的石室里。阴暗的石室内,被周围银缸上的烛火照的通明,浔樾仍旧坐在铁笼中央,形单影只,身影被烛光映照在铁笼外,显得十分的落寞。
    石室门被看守的太监打开了,随后浔逸跟夜宿红便走了进来,毒霜仍旧跟往日一样,在石室门外就停止入内的步伐了。他始终心存一丝仁慈,虽然对浔樾他们做出了背叛之事,但也还是不敢面对她和澹台淳他们!
    浔逸带着满腔愤怒之心,但面表平和,再次走到了浔樾的身前。
    浔樾缓缓睁开双目,眼往上翻望着浔逸和夜宿红,浔樾感受得到两人气息有些加快,这是人受了轻微内伤所致,她微笑的询问道:“这么深夜还跑来探望本公主,怎么?真的派兵出城试探本公主的那支军队了?”
    浔逸跟夜宿红没有说话,只是相互的凝望了一眼。
    浔樾再次断言道:“观闻你们的气息,跳动率比你们白天来的时候要快那么一点,是受内伤了吧?本公主都告知你那会是你的威胁了,你偏偏还要派人去送死!”
    浔逸显然在这刻是被浔樾看笑话了,他无力还嘴自己的轻敌之举而造成的后果,他也没有在意过这几千人的性命,他现在只想了解天狼军,了解狼符!
    “姬浔樾,本君是吃了一个败仗,不过那丝毫不影响本君的宏图大业,你也没有什么可得意的。现在本君就想问你,什么是号令天狼军的狼符?”
    浔樾淡然一笑,她又站起身走到浔逸身前,笑颜问道:“本公主知道你一直对那支军队念念不忘,也知道你一旦出兵试探就会识破他们是伪装的后垫大军,不过这都不打紧,即便你现在知道了他们就是我一手驯化的天狼军你也奈何不了他们,当初建立这支军队的时候诸鸢跟澹台淳就担心号令他们的兵符会像后垫大军那样被人夺来夺去,所以,他们才用自己最深的内力汇聚成狼符真气打入了我的体内,持狼符者为号令天狼军的狼主,所以,你是夺不走天狼军的!”
    浔逸气得咬牙切齿双手紧握铁笼栏:“你……”
    “想见识狼符长什么样子吗?本公主这就满足你的好奇心。”
    浔樾说完后,双腿微微迈开,开始挥动着双臂,运集内力于手掌心,只见一团真气汇聚在掌心对立的位置慢慢的化成了一只生动嚎叫的天狼头,浔樾将狼符托举在右手掌心呈现在浔逸面前,镇定的说道:“这就是你这辈子都夺不走的狼符!”
    浔逸跟夜宿红都有些傻眼了,看着浔樾手上托举的生动的天狼头两眼发直,从来不敢想象这世间竟会有如此奇特的造诣,比起浔樾的领兵能力,他们的军队简直不值得一提。
    正当浔逸跟夜宿红看得入迷之时,浔逸伸出手想触摸狼符的真气,浔樾突然感到心口一阵剧痛,她停止运功后,狼符立即就消失了,浔樾双腿一跪地,双手抚住心口,整个身体只往地上倾倒,浔樾痛的难以忍受时,额头冒着大汗,在地上打滚,全身经脉似乎就要寸断了。
    浔逸还沉醉在狼符的美观中,见浔樾的狼符消失忙抓着夜宿红肩膀的衣襟焦急的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夜宿红拱手禀承道:“回禀国主,姬浔樾应该是运功使用了内力,导致摄入她体内的针毒发作了!”
    浔逸疯狂的拉着夜宿红到铁笼前命令道:“救她,救她,本君要得到狼符,救她!”
    “国主,您冷静点,狼符是得不到的,除非她愿意传给您您才有可能得到!”
    “本君不管那么多,你先救她,本君还不想让她死!”
    夜宿红又无奈的禀承道:“国主,她不会死,她中的毒运功越深痛的就越厉害,她没有倾尽全身的内力不会至自己于死地的,对她下的这种毒就是要钳制住她的内力,让她无法发功来对付我们。”
    浔逸听后这才松了口气,又问道:“那她会痛多久?”
    “天亮以后大概就没事了!”
    浔逸再次转身望向铁笼内痛苦不堪,狼狈不堪的浔樾,蹲下身对浔樾说道:“姬浔樾,本君现在跟你做一个交易,只要你把狼符传给本君,本君就答应你之前的要求,让你带走你的母妃跟父君,从此再也不追杀你们!”
    侧身躺在地上的浔樾蜷缩成一团,额头紧紧贴着地面,满头大汗,答复道:“姬浔逸,我已是你的阶下囚,你的话没有信誉度了,而且本公主岂会不知道你的心思?得到了天狼军五服以内还有安宁的土地吗?我岂会让你拿着我毕生的心血去糟蹋苍生万民呢?我宁愿死都不会把狼符传给你的!”
    浔逸太想得到狼符,太想得到天狼军了,反正浔樾也逃离不出去,浔逸有的是耐心和时间慢慢跟她磨。第一次没有问成功,浔逸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他站起身,道:“你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浔逸转身离去了。
    夜宿红又蹲在浔樾的身前数落着,道:“姬浔樾,你现在这幅模样就如一条丧家之犬,我发过誓你曾经加注在我身上的痛楚我一定会慢慢的讨回来的。你只要运功一次就会毒发一次,这种被万虫钻心撕扯着筋脉的痛不会比虿盆和炮烙之刑差的,只是你会一直受煎熬不会死而已!”
    痛到撕心裂肺的浔樾双目胀得通红,她拼命的爬起跪在地上,手抚住心口,头仍旧无法抬起,额头还紧贴着地面,答复着夜宿红,道:“只要我不死,你夜宿红就会有更悲惨的一日,夜宿红,本公主劝你还是趁早杀了我,免得以后后悔!”
    “呵,你想现在就结束这种痛苦真是太异想天开了,我会变着法来激发你的内力让你多受几回这种痛的!”
    “你尽管来,本公主若是能被你折磨得低下了头那我就不是姬浔樾了!”
    夜宿红又被浔樾气得咬牙切齿的拂袖离开了。
    铁笼里的浔樾依旧痛苦不堪,人前强装,人后立即就倒了下来,她依旧在地上痛的滚来滚去,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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