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心深处》5.第五章

    
    周末睡觉时间占了一半，总是过得很快。
    星期一早上要升旗，初思比以往提前十分钟起床，从书架上拿了两本小说，装进书包里，出门。
    学校不允许带早餐进去，只能在食堂里吃，等初思到班上时，俞佳怡已经等了好久。
    “走吧，我快饿死了。”
    “嗯。”
    初思放下书包，两人一起去了食堂。
    “我去，这么多人啊。”俞佳怡扫了一圈后，侧头问她：“你吃什么，我帮你买，你去占位置。”
    “热干面吧。”不带汤的东西好端些。
    “OK！”
    初思顺着旁边找了好久，终于在小角落里发现
    了一张空的四人桌。
    她加快脚步，在离桌子还有两步之遥时，一道身影突然从面前冲了过去，把手里两杯豆浆搁在了桌上。
    初思脸顿时黑了。
    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赵家天嘿嘿一笑，问道：“你就一个人吗？一起坐。”
    “两个，我和俞佳怡。”
    “两个也没关系，够坐了。”赵家天非常大方：“别客气，坐坐坐。”
    食堂里没空桌了，初思不想和不认识的人坐一桌，只好迈步坐到了他对面。
    “你是和方亦嘉一起来的？”
    “不是，我和蒋文景。”赵家□□窗口那边望了眼，嘀咕：“那小王八蛋咋还没买来，想饿死我啊。”
    “今天人很多，要排队。”她顺口接了话。
    赵家天偏头看向她，盯了好久，突然想到了什么，也不避讳，直接问了出来：“初思，你是不是挺不喜欢我和方亦嘉啊？”
    初思愣了愣，下意识否认：“没有。”
    “你犹豫了！你犹豫了！！！”
    赵家天捕捉到了她那一瞬间的愣神，摆出一副心痛的样子，捂着胸口道：“方亦嘉猜的果然没错，林惜不给我手机号肯定也是因为这个。”
    初思一头雾水。
    方亦嘉猜的？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猜错了，我刚才是没想到你会这样问，所以才犹豫。”
    等初思解释完这句，赵家天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她补充了一句——
    “不过林惜是真的不想给你手机号。”
    赵家天哭丧着脸说：“你这还不如不解释呢。”
    初思弯唇笑了笑。
    俞佳怡和蒋文景端着面过来时，刚好听见了林惜和手机号这两个关键词。
    “林惜怎么了？什么手机号啊？”俞佳怡跨过横栏，坐到了里面。
    蒋文景也是一脸疑惑，有些诧异他们怎么会坐到一桌。
    “没啥，这不我要林惜手机号失败嘛，跟初思交流交流经验。”赵家天嬉皮笑脸地道。
    什么交流经验啊，她又没找过人要手机号。
    初思手里拌着面，不满地瞪了过去。
    “不就是个手机号吗。”俞佳怡边说边拿出了手机，翻开通讯录，在初思想阻止之前报出了林惜的号码。
    “报这么快谁记得住啊。”
    “那我QQ上发给你。”
    “行！”
    初思伸手，从底下默默地扯了扯俞佳怡的衣摆，想提醒她随便报别人手机号不好，更何况还是林惜。
    “你扯我干嘛？”俞佳怡不解地望向她。
    “......”
    算了。
    “没什么。”初思把手放回了桌上，继续低头吃面。
    对面的蒋文景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不由得失笑，摇了摇头。
    ……
    吃完早餐，初思和俞佳怡去食堂买了瓶矿泉水，回教室。
    等到七点二十，操场上响起了音乐，陈波组织他们在走廊上排队，各班按顺序入场。
    班上女生比男生多一个，俞佳怡站在女生最后一个，旁边没人，她是倒数第二，旁边却也没人。
    学校整队弄了好几分钟，刚站定位置，右臂忽然被人轻轻擦过，微微侧目，眼底映入了熟悉的那张脸。
    方亦嘉见她看过来，扬唇笑了一下，把滑到臂弯处的书包带给拉上来了。
    “升旗还敢迟到，不怕老陈骂你啊！”
    “事不过三，我这才第二次，没事。”方亦嘉挑挑眉，嘴边挂着笑。
    陈波开学第一天说过，允许每个人每学期迟到三次，三次过后每迟到一次，写一份八百字的检讨。
    开学才一周，这人就迟到两次，开心?N瑟个什么劲呀。
    初思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升旗仪式进行了大半，终于要到唱国歌的环节了，初思一直很羞耻这种演唱，前后贴这么近，感觉就像在别人耳边唱国歌一样。
    她没张嘴。
    方亦嘉也没张。
    然后他们就听见前面传来了响亮的歌声，来自于赵家天。
    “噗。”
    “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天啊。”
    后面几排笑抽了。
    怎么连国歌都能唱跑调啊。
    “你们懂什么，我这是太爱国，太激动了。”赵家天一本正经的跟他们解释。
    后面几排的同学笑得更厉害了，边笑还边打趣着赵家天。
    “八班，干什么呢！”
    台上传来带着怒气的声音。
    大家顿时收起了笑脸，不约而同的低下脑袋。
    因为教导主任吼的那一句，升旗结束后，他们后排的九个人全被留了下来，在操场上罚站挨训。
    “平时上课爱讲话也就算了，升国旗还敢在下面嘻嘻哈哈，你们的一举一动上面可都看得一清二楚。”
    赵家天放错了重点，突然嘀咕了句“原来上课讲话可以算了”，把陈波气得连眼睛都睁开了。
    以往只是一条缝。
    “你们男生话怎么也这么多！”他怒道。
    初思在心里拼命为他鼓掌。
    简直是吼出了她的心声，她真的没见过比方亦嘉和赵家天话还多的男生了。
    方亦嘉见陈波是真生气了，连忙认错：“老师，我们讲话是不对，以后不会了。”而后又说：“可当时大家都在讲话，主任明显是针对我们班啊。”
    这话算是说进陈波心坎里去了，八班整体成绩最差，学校一直不重视、不喜欢。
    “知道还不给我争口气。”他扫了眼面前的九个人，挥挥手，说：“上去吧上去吧，以后别闹了啊。”
    赵家天眯着眼笑，拉长音说：“得嘞！”
    引得几人又是一笑。
    “就你最闹腾。”陈波瞪他。
    “没有没有，跟方亦嘉比，我还是甘拜下风的。”
    方亦嘉踹了他一脚。
    “你们闹就算了，可别把我们班女生带坏了。”陈波眼睛瞟向了初思。
    她的进班成绩名列前茅。
    初思双手负在后面，笑而不语。
    方亦嘉看了眼身边的女生，勾起唇角，非常诚恳地道：“老师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教育她，绝不让她给八班丢脸！”
    “噗。”
    她掩着嘴笑出了声。
    陈波满脸无奈，不想跟他们多谈了，转身去了教导主任办公室。
    一行人回了班里，迎接他们的是数学老师。
    蒋文景推了推眼镜，翻开数学书，赵家天贼眉鼠眼地看了眼老师，拿出手机跟人聊天，方亦嘉身子往后一撇，靠在椅子上转笔。
    俞佳怡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前排的林惜和周晓敏在看她带来的小说，初思盯着黑板看了半天，老师讲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一句都没听进去。
    定义域，y=f(x)，半开半闭区间......好困啊。
    她的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
    熬，坚持，不能睡......
    忽然，一个粉笔头从她脑袋旁飞过，把初思吓了一跳，倏地睁大了眼睛，清醒过来。
    “要睡回家睡！”数学老师不悦道。
    初思回头，望见了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方亦嘉，头发微乱，神色惺忪，蹙着眉一脸迷茫。
    她只瞥了眼便收回了视线，在心里祈祷着方亦嘉千万别上课睡足了，不然下课又该闹腾了。
    再看数学课本，上面已经多出了好些条歪歪扭扭的线，和几个她都认不出来的字。
    唉，困。
    “叮铃铃~”
    初思听到这声音，仿佛得到了救赎，没等数学老师宣布下课就趴到桌上，闭眼睡了过去。
    前两节课间教室里总是很安静，特别是星期一，全班几乎都在睡觉，方亦嘉和赵家天也没闹。
    真美好。
    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准确来说是在睡意中过去的。
    数学和物理撞到一起，简直是世界级的可怕。
    中午她们四个人在外面吃过饭后，初思偷偷带了杯奶茶，回了教室。
    “快给老子看看。”
    “滚蛋，你不配。”
    “尼玛，看个片还看出奥斯卡奖的优越感了。”
    “那你的苍老师一定是最佳女主角啊。”
    “......”
    初思听到后排男生的对话，忍不住笑了声，打开奶茶，小口的吸着。
    “我看完啦！”林惜把小说放到了她的桌上，“很好看。”
    俞佳怡偏头正好望见了那本书，有点诧异：“你还给小说包书皮啊？”
    “嗯，看完就会包。”初思将书放进自己抽屉里，问林惜：“需要我明天再帮你带本吗？”
    “好啊，谢谢。”
    “没事。”
    赵家天一直关注着她们这边，闻言拍拍初思肩膀，趴在方亦嘉桌子上对她说：“也给我带本呗！”
    初思转过身子，一张大脸出现在视线中，她条件反射的往后缩了缩脑袋。
    “滚下来，别趴我书上。”
    方亦嘉看了眼初思，把赵家天从自己桌上弄了下去，那张大脸终于离远了些。
    “明天给我带本小说呗。”赵家天没注意那么多，又重复了遍。
    “可以。”初思回想了下书架上的那些小说，问他：“你是喜欢悬疑，还是玄幻？”
    赵家天答：“我喜欢言情。”
    “......”
    初思侧身，把刚才林惜还给她的那本拿出来，递给了他，叮嘱道：“不要弄脏了，更不要弄坏了。”
    “没问题！”赵家天接下了那本书，随意地翻着，心里美滋滋。
    哎呀呀，林惜刚才看过的小说。
    初思也看出了他那点小心思，无奈地撇了撇嘴，还没收回目光，耳畔就传来了另一道声音。
    “那你明天给我带本吧。”
    她没反应过来，看向了说话的人。
    方亦嘉手里转着笔，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明天给我带本小说吧，我喜欢悬疑中带着惊悚，惊悚中带着血腥，血腥中又带着恐怖的。”
    初思在心里翻白眼。
    好想用手中的笔扔他啊，这副样子真是欠打。
    最后她说——
    “好，我帮你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