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男二他瞎》32.下山与仙门大会

    
    凌云峰，玉霄殿
    七峰峰主高坐玉座之上，底下各峰年轻的精英弟子齐聚一堂。
    蔺和正负手而立于殿堂之上，神色肃穆沉静，穿着黛蓝色法衣站在那里，众人仿佛看见了一座沉稳厚重的大山，自己在他脚下如有一粒渺小的尘埃，不由地让人生出几分敬畏之心。
    “近日人心浮动，各峰间似乎出了不少事情。”
    他淡淡扫了一眼殿中众弟子，那目光虽淡，像是无意间的一扫而过，但是队列中的几个弟子却感觉如芒刺在背，脊背上刷的一声冒出一身冷汗。
    寒相思感觉脊背发凉，不由地缩紧脖子，一动不敢动。
    淡淡的威压笼罩整个玉霄殿，殿中鸦雀无声，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所有弟子不由地屏气凝神，就连最跳脱的弟子，也不敢移动哪怕一根手指。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又似乎仅仅是眨眼的功夫，众人听到头顶传来谁人轻轻的一声叹息，仿佛有一阵风吹动了凝结的空气，又仿佛是有一双无形的巨手搬开了压在头顶的大山，众弟子这才觉得一阵松快。
    蔺和正有心给人留颜面，并未多提及前事，换了一个话题说：“俗语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六年读书终是纸上谈兵，唯有亲身经历，才能化所学为己用。今天让大家来，便是要让你们知行合一，下山去历练一番。”
    下山？
    众人齐齐动容，有人讶异、有人欣喜、有人抗拒、有人不安。
    “一年为期，你们可尽情游历四方，一年之后，无论有无所得，皆回柜山报个平安。江湖险恶，你们需小心行事。”
    众人齐声说是。
    “另外还有一事，乐玉成、谢映岚、陆明远、任天楠。”蔺和正点出四个名字。
    “弟子在。”四人站至前方。
    为首的乐玉成白缎束发，长长的缎带贴着乌发飘落肩头，一身白衣广袖飘飘，端的是清雅不凡，猛一眼瞧上去，似乎与他师父寒雪空有几分相似；
    其身侧的谢映岚一身青衣眉眼间英姿飒爽，虽为女子却有着不输男儿的英气；
    另外两人，陆明远乃妙法峰亲传弟子，面目疏远身量欣长，自有一股悠闲自得的气韵；
    而任天楠乃释律峰弟子，粗眉大眼面容黝黑，不像修士，倒像是农间种田的庄稼汉。
    “五月后便是十年一度的仙门大会，此次大会由昆仑派举办，我已经你们名字记在绢帛上，你们将代表沧海派参加仙门大会的门派演武，八月十五，你们需准时赶到昆仑派，切记莫要误了时辰。”
    四人相互对视一眼，又是齐声说是。
    “好了，你们回去收拾东西，各自下山历练去吧。”
    凌云殿外，寒相思跟三位师兄慢慢往杏林峰方向走去。
    他们的速度很慢，很慢。
    不仅是他们，其他弟子走路的速度也很慢——寸芳菲师叔更加丧心病狂了，设下的迷阵居然还带限速的，走路一快就会自动被迷阵吸进去。
    据说是因为诸位峰主认为弟子们最近太过心浮气躁，所以特意设下这样的阵法，让大家不得不静下心来。
    “二师兄，那仙门大会是怎么回事？好玩吗？”寒相思问。她入门的时间不过六年，还没见过仙门大会是怎样的呢。
    “仙门大会，可以说是修仙界最盛大的聚会了，修仙界大大小小门派都会派人参加，少说也有几百个门派。”山幻之说。
    “这么多！”寒相思惊呼，“这么多门派在一处，还不打破脑袋？”
    “这倒不会，仙门大会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剑拔弩张，反倒是有几分悠闲。”山幻之说：“仙门大会最初举办的目的，是为了化解干戈，修仙界仙门无数，彼此间总会有些摩擦，例如你抢了我先看中的法宝，我捡了你杀死的妖兽，你打我一掌，我还你一拳，你出剑，我拿刀，你呼朋，我引伴，一些小小的摩擦却越闹越大，最后演变成两派之间的争斗，平白造出无数杀戮。”
    “仙门祖先不忍见后辈因一些小事流血死亡，更不愿见各仙门因此结下死仇争斗不休，便定下十年一次仙门大会，由十大仙门轮流召开，各门各派间的矛盾放到明面上，能调解的调解，不能调节的，以武说话，上演武台比斗一番，输赢天定，恩怨两清。下了演武台后，不管输赢，两派之间不得再生事端，违者仙门共弃之。”
    “哦哦，后来呢？”寒相思问。
    “后来，也有门派不服，演武台上打输了之后，私底下偷偷灭了另一个门派，十大仙门先祖以霹雳手段绝了那门派生机，这才让众门派真正收敛，认同了仙门大会的规矩。”山幻之说。“经过数百年的规矩约束，修仙界安定祥和许多，门派间偶有摩擦，也不会出现大的流血事故，杀人灭门的事情，是再也没听说过了。”
    “杀人、灭门……”寒相思喃喃，“六年前，我全村被杀了……”
    “那是魔修所为，魔修嗜杀成性、冷血无情，日后若让我遇见魔修，我必见一杀一！”山幻之说。
    “小师妹，杀你亲人的魔修已经被苍穹师伯灭杀，你莫要伤心了。”三师兄林修竹安慰道。
    寒相思轻轻摇头，摇去复杂愁绪，问道：“掌门师伯说的‘门派演武’又是怎么回事呢？我们沧海派跟其他门派也有纠纷吗？”
    “那倒不是。仙门大会原本是为了解决争端，后面就慢慢演变成交流大会，如今的仙门大会，更多的是各门派间相互交流情报、探讨修行心得，取长补短，互利互助。前辈们为磨砺后辈，定下门派演武，仙门各派各出四人参加，最出色的十人能得到珍贵的奖励。”山幻之说。
    “什么奖励？”寒相思的眼睛瞬时亮了。
    “这倒不清楚，前十名奖励是十大仙门各出一件宝贝，每一届都不一样。不过，第一名的奖励倒是从没变过。”山幻之卖了个关子。
    “是什么？”寒相思好奇地问。
    “昆仑镜时空幻境一行。”山幻之说。
    寒相思满脸疑惑，“那是什么？”
    “修行之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天赋、机遇、毅力和时间。”
    “若无天赋，连进入修行之门的机会都没有；若无机遇，一辈子也只是庸庸碌碌的平凡人；若无毅力，寂寞仙途如何坚持下去；若无时间，怎能成长为绝世高手？天赋上天注定，机遇可遇不可求，毅力在于一心……”
    “而时间，都说时间是世界上最公平的东西，它一视同仁，既不慷慨多给你一弹指，也不吝啬少给你一刹那，每人每天都是公平的十二个时辰。但是，你知道么，世界上有一样东西，是能欺骗时间的。“
    “欺骗时间？”寒相思问。
    “一日即为百年。”山幻之说。“昆仑山有神器昆仑镜，昆仑镜中时空幻境，一日即为百年，而且是不消耗寿命的一百年，你想想看，去时空幻境走一遭，就能整整多出一百年的功力和阅历！若是寿命将至的修士进了幻境，等于多出一百年时间去修行，或许就能突破境界，延长寿命再征仙途！”
    “如果我得了第一，是不是就多了一百年的时间可以吃喝玩乐？”寒相思眼睛闪闪发亮。
    山幻之气得轻轻敲一下她的脑门，“满脑子吃喝玩乐，你还有没有点出息！”又说：“就算你想去争第一，那也没机会。”
    “为什么？”寒相思不解。
    “刚才我都白说了吗？每个门派只有四个名额，掌门师伯已经把名额写在绢帛上交给昆仑派了。”
    寒相思这才想起来，然后有些不服气地说：“凭什么他们能去，我却不能？”
    这时候，有一个人插嘴了：“玉成师兄乃杏林峰首座，医剑双修，玉质天成；映岚师姐御剑峰亲传，剑法高绝，青霜绝世；明远师兄妙法峰首座，道心天蕴，奥妙无双；天楠师兄释律峰亲传，为人公正，勤勉不辍。这四位师兄师姐皆是门派翘楚，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这话中的鄙夷毫不掩饰，山幻之听见有人侮辱师妹，刚想帮师妹出头，一回首，看见那人模样后，不由地沉默了。
    那人是蕴华峰弟子孟兰兰，与杏林峰常有往来，出了那档子事情后，便再没踏上过杏林峰。
    “我亦是一峰亲传弟子，我还是金丹期呢！”寒相思不服地嚷嚷着。
    “哼，沧海派上下谁不知道你是个水货金丹，连个筑基都打不过。”孟兰兰冷哼一声嘲讽道。
    寒相思脸色一变，心里暗骂着谢映岚，她输给谢映岚这个筑基期弟子的事情，只有几人知晓，肯定是谢映岚张扬出去羞辱她的！“谢映岚真卑鄙！”
    寒相思这句话并没有压低声音，旁边路过的御剑峰弟子听得清清楚楚，马上不满地出声指责：“映岚师姐堂堂御剑峰亲传，那位师兄不出，她便是年轻一辈希望，哪容得你在此羞辱！”
    “小师妹无状，我替她向诸位师兄弟们赔不是，请大家原谅小师妹的一时口不择言。”一旁冷眼旁观的乐玉成终于开口了，代相思行礼道歉。
    乐玉成乃是沧海双壁之一，年轻一辈领军人物，在众弟子中威望极高，这些师弟师妹们哪敢受他的礼，连忙避过，连声说不敢。
    等乐玉成劝走不满的御剑峰和蕴华峰弟子后，山幻之才松开捂住寒相思嘴巴的手，刚才若不是他眼疾手快，捂住了相思的嘴巴，还不知道她要说出些什么来。
    “不用你假好心！”寒相思白了乐玉成一眼，转身就走。
    乐玉成眼中沉沉，如一汪深潭看不见底，闹吧，你闯的祸越多越好，最好把师父对你的情意，一点一滴消耗一空！
    寒相思独自一人走后，心中越想越是委屈，所有人都指责她，看见她被欺负，对她最好的二师兄也不帮她了！
    回头看看，三位师兄没有一个人追上来安慰她，她闷闷地坐在大树底下，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眼睛一红，一滴滴泪水顺着洁白的脸庞滑落，落在青青草叶上，像是一颗颗晶莹的露珠在叶尖颤巍巍地滚动着。
    “所有人，都不喜欢我！他们都欺负我！”
    “谁欺负你，我就杀了谁，你说好不好？”一个阴郁冰冷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她脑海中。
    “谁？是谁在说话？”寒相思猛地站起，四下张望着。“你是谁？你在哪？出来啊！”
    “我？我叫司夜，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