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术典》276 底层规则

    从苍崎橙子的事务所中离开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一夜未眠的艾伯特虽然感觉脚步虚浮、飘飘欲仙，但却感到十分的满意。尽管艾伯特觉得苍崎橙子作为一名教师是极其不合格的，可对方那份庞大的知识量却完全掩盖住了对方不善诲人的缺点。
    仅仅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教授，艾伯特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对于虚数领域的理解上有了长足的进步。当然了，这依旧不可能让他提前沟通魔术刻印中的虚数魔术，但至少为他以后对虚数领域的研究打下了一定的基础，而要说目前能看得见的好处，那就是对【异命契约】的第一只阴影生物的构造有了十足的把握。
    “想一举成功不太现实，想要达成构思中的术式结构，恐怕还得经过几次试错。”
    随便找了家开店的饭馆，叫上一份清淡的食物，艾伯特一边应付着饥肠辘辘的胃袋，一边思索着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不过材料也是个问题。”
    艾伯特现在还做不到直接从虚数领域中直接提取物质来作为【异命契约】的触媒，也就是说，想要将最后成型的阴影生物，固定为自己需要的形态，他必须为魔术准备一份合适的触媒才行。
    “ennnn……该怎么办呢？”
    艾伯特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全然没有在意食物的味道，只是一味地思索着触媒的选择。
    这种选择让艾伯特感到难以抉择，想要提升最后成型的阴影生物的性能，那么作为触媒的东西，最好是属于神秘侧的物品，再不济也得是携带部分神秘属性的东西才行，可如此一来就会导致仪式的难度飙升，艾伯特没有自信能够掌握好整个仪式，况且时间也是一个限制。
    反过来说，使用一般的物品作为触媒，最后结果恐怕仅仅只能赋予阴影生物形态方面的定义而已，多余的好处那是半点都没有。但这样做的话，艾伯特基本上可以保证仪式的成功率，最多就是试错两三次，他就能完成自己第一只契约生物。
    “算了，还是稳妥一些吧。”
    尽管感到十分可惜，只不过考虑到这只阴影生物自己在最近就得派上用场，艾伯特还是选择了第二种方法。
    而做出决定之后，艾伯特也就不再犹豫，掏出电话后打给华尔斯，让对方帮自己准备些东西送去公寓。
    填饱肚子后的艾伯特也没有多耽搁，拦下一辆车径直前往公寓。而在车上，艾伯特看似在闭目养神，实际上却是在和赛克谈论着。
    “怎么了，半天也没见有个动静？”
    ‘没啥，咱就是还在想【起源】的问题。’
    “这有什么好在意的？黑桐鲜花的【禁忌起源】虽然被激活了，但有苍崎橙子教导魔术，再怎么说也能够压制一部分【起源】的趋向性，况且黑桐鲜花的【禁忌】指向的黑桐干也，表现出的是对黑桐干也的不伦之恋，虽然听起来有悖常理，但至少还算不上危害，就算再进一步也不过是黑桐干也被鲜花终生监禁而已，完全没什么大不了的。”
    黑桐鲜花的【禁忌起源】确实让艾伯特与赛克感到惊讶，但仔细想想却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对方【禁忌】的表现几乎全部集中在黑桐干也身上，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需要牺牲掉黑桐干也一个就能解决，万事大吉！
    ‘不不不～咱说的不是黑桐鲜花的事情，咱纠结的是咱们自己的问题……咱～真的没有起源吗？’
    “…怎么说？”
    ‘所谓的【起源】就是指一切存在之因对吧？咱是穿越者，并非是从此世造就一切的最初之所中诞生，从这个角度去考虑的话咱确实没有【起源】，可是按照存在之因这条线去思考回溯的话，咱的存在本身总的有个最开始的开端吧？那东西算不算是咱的…【起源】？’
    “……”
    赛克的话令艾伯特逐渐皱起眉头，他不得不承认赛克提出的想法确有其道理。他算是此世的外来者，并非诞生与此世的他不会拥有来自根源中的概念作为自身的【起源】，可他的存在线本身却可以回溯，那么这条线的最初，算不算是【起源】？
    “担心【起源】觉醒？”
    然而，赛克与艾伯特毕竟是‘同一人’，艾伯特很清楚赛克此时所担心的并非自身究竟是否拥有【起源】，他担心的是这个不知道存在与否的【起源】一旦被激活后带来的强烈副作用。
    ‘能不担心吗？黑桐鲜花的状况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可别告诉咱忘了巫条雾绘，那女人可是被荒耶宗莲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给激活了【起源】。’
    位于精神领域另一侧的赛克散发着浓浓的纠结感，【起源】的不确定性让这玩意就像是开盲盒一样，谁知道开出来的是‘神器’还是‘垃圾’啊！而且不论开出来的是什么奖品，到手之后不仅都像是甩不掉的牛皮糖，还得捏着鼻子照常支付那堪称惨痛的代价。
    “这倒是不用担心，荒耶宗莲的对巫条雾绘使用的手段对我来说恐怕没什么用处。”
    相对于赛克的纠结，艾伯特到显得异常镇定。
    ‘为什么？如果说咱的存在线也有源头的话，那个源头不就是【起源】吗？还是说找到对抗的手段了？’
    赛克好奇地询问着。
    “那倒不是，我连荒耶宗莲究竟是怎么给巫条雾绘激活【起源】的都不清楚，哪里能拿出有效的对抗手段来？”
    “只是我很确定，所谓的存在之因和【起源】并不是一回事罢了。”
    ‘什么意思？【起源】不就是存在之因吗？’
    听到艾伯特的说法，赛克那边有点转不过弯了，在他看着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不不…这两个并不一样，按照此世对【起源】的解释，所谓的存在之因指的是世界原初之时，从根源中流淌出的各种无形的概念构成了万物的基础，而后在物质与生命的轮回中，具备这些具备强烈指向性的概念被一次次的轮回包裹其中，除非自我觉察到它的存在，否则它的指向性在层层遮掩下，并不会发生任何作用。”
    “换句话来说，这里的【起源】并不是指存在之因，正确地来说应该是最初从根源中流淌出的某种概念才对。好好想想，咱们身为没有‘护照’的穿越者，一开始就在此世的根源轮回理论之外，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起源】了。”
    “举个最明显的例子，还记得小时候做的那次实验吗？”
    ‘实验？多了去了好吧～给咱具体点。’
    尽管那个时候赛克还没有获得【伴身】这个能够任他自由行动的躯壳，可他们之间的记忆是共享的，所以赛克知道自己小时候究竟做了多少次所谓的实验，那么多次实验之中，谁知道艾伯特说的究竟是哪一个啊！
    “就是用来验证【承认力】的那次。”
    艾伯特倒也没卖什么关子，他知道以赛克的特质必定懒得去做‘翻阅’的活。
    ‘哦～那次啊，记得很清楚，那又怎么了？’
    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自家传承着魔术师的职业树，母亲罗洁的某些举动在他眼里就是个还没毕业的中二病罢了，但为了寻求脱离当前世界的手段，他也没有过多地去关注罗洁的举动。
    而探寻的手段之一，便是在上一个世界中最终获得成功的基础——【承认力】，毕竟都已经成功走通一次了，再来一次自然会更加顺利才对。
    然而，结果却令他感到十分的绝望，不论是按照上一世的做法原样照搬，还是做出修改进行的各种试错，都没有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承认力】。好在罗洁正好在这个时候向他传承了魔术刻印，并且开始教导魔术，不然的话，艾伯特的精神绝对会出问题的。
    也就是在学习了魔术知识后的不久，艾伯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初自己死活没办法从世界那里弄来一丝一毫的【承认力】了。
    “那次实验虽然失败了，但失败的结果也验证了些东西。比如说上个世界的【承认力】在这个世界中压根不存在，反过来说，上个世界中包括我在内的一大群【创造主】和【被造物】都快闹得天翻地覆了，也没见到有个魔术师或者其他什么玩意站出来制止这一切。”
    “这就证明了每个世界的底层规则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细细探究还是有不同之处的。”
    按照身为穿越者的艾伯特得出的结论，这才令他坚定地认为自己绝对不可能觉醒所谓的【起源】！
    ‘嘶～照这么说的话还真是…不同的世界拥有不同的底层规则，而这个规则却不一定能对咱起到相应的作用？……这算什么？穿越者的福利吗？’
    “福利？只能说是好坏参半吧。”
    艾伯特扯了扯嘴角，一点也不认同赛克的想法。世界底层运行规则的不同，就意味着自己下一次去往其他世界的时候，这一身修习数年的魔术造诣很有可能被‘官方明令禁止’！
    一切又得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