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上路》第 7 章 不知就问

    “那个，刘姥姥是谁？”回到寝室，飒酒支支吾吾半天，终于问出口。
    “哦，忘了，你还没学。”处于兴奋状态的林钟，反应过来，飒酒前面缺课，这段课文还是空白，展现‘博学’欲望爆棚，科普道：“这个故事，节选自《后汉书.红楼》，《后汉书》你总知道吧，古时候从宫里传出的文章，相传是后汉始皇创作，但他老人家从不承认，坚称真正的作者是曹老先生，刘姥姥逛大观园，全部故事要分为三次，出身贫寒的她，第一次见到大户人家的奢华，到处透着稀奇，临走更是大包小包地连吃带拿。这一段很难演，曾经有人抽到过，结果被老师批得体无完肤，具体等你以后就知道了。第二次入园相对简单，因为前次受到恩惠，使得家里条件得到极大改善，再次去大观园，情绪主要停留在感恩和羡慕上，足够客气就行，到时候会有高年级学长搭戏，糊弄糊弄就过了。我们抽到的就是相对容易的第二次。”
    “那这个刘姥姥为啥去大户人家园子里？别人又凭啥照顾她？”飒酒听完感觉有了更多疑问，不过比开始时，心里多了些底气，既然‘羡慕，感恩’是标准表演，那自己‘无能力表演’就是‘假’表演。
    “额，这个我也说不好，我记得课文里说，她和这户土豪是亲戚，具体人物关系需要通读全文，太长了，没有哪个会看。”林钟有些哑火，仅仅学课本上的东西，就已经让人如此烦躁，哪还有心思去了解课外延伸部分，“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到图书馆帮忙，登记借阅人信息，查找、整理书籍，还有打扫卫生，除此之外，闲暇时允许自由翻阅管内公开资料。工钱少得很，占用时间还长。每年很多新生的第一选择，都是去那里勤工助学，时间久了，绝大部分都会转去别的岗位，我也做过一段时间，实在无聊。再说原本校内看书就不受限制，随时借阅，何必守在那里，回寝室卧读不好吗？而且网络上什么没有，查找起来也方便，总之如果你想去，都不用托关系，免试。”
    “哦，林哥你现在在哪助学？”除了学习之外，最好找些力所能及的零工，一来贴补用度，二来逐步融入社会，在食堂打饭时，飒酒就发现后厨有学生在帮忙，对此十分好奇与向往，刚好聊到这里，自然多问几句。
    “我嘛，在学生联合会打杂，过几年，争取进入联合会仓库，嘻嘻。”提起这个林钟很是骄傲，这条路是认的干姐姐帮他选的，既轻松，又有好处。
    “那里还招人吗？”飒酒虽然不知道具体如何，如果有熟人带着总比独自摸索进度快，现在迫切的目标，就是尽快融入到新生活中，活下去。
    “那里啊~”林钟意识到自己多嘴，不应该乱吹嘘，给自己增添竞争对手不说，还容易招惹其他人的注意与妒忌。于是转移话题，“对了，你还没领取学生用品吧？”
    “没呢，昨天老师走的时候说，等月考结束，他带我去办。”飒酒回忆了一下，确认当时老师是这么说的。“你当时就在门外，应该有听到。”
    “哦，没注意，你先想想怎么表演吧，其他的回头再说。嗯，那我回去准备去了，走的时候叫你。”林钟应该是真的很急，不等飒酒说什么，转身跑回隔壁自己屋子。
    张健也觉得，眼下考试才是最重要的，坐下来，专心想想应该怎么表演。
    说是表演，亦类似于从前玩过的游戏——角色扮演。就是模仿另外一个人，比如动作、语气、习惯等等，以前和冬晨没少模仿，最擅长模仿醉汉，走路恍惚，口齿不清。冬晨还模仿过生秩局官员，趾高气扬地发号施令。
    现在要模仿的人，是一个受了他人恩惠，再次回来报恩，在这个基础上，往‘假’的方向发展，不能‘谄媚’。
    等等，那自己说些什么呢？意识到自己连台词稿子都没有，不得不敲响隔壁房门，老老实实坐在旁边，死记硬背林钟排练时的一颦一笑。
    如此三次之后，飒酒基本上算是通晓了这个过程。至于如何‘假’演，飒酒一点不担心，‘本色出演’收放自如。
    ……
    为了体现公平性，考核期间，每个组都是单独进行的，当考核结束之后，得分前十的学员表演，将以录像的形式公开。
    等飒酒一组进去之后，林钟先表演，再一次加深印象后，飒酒上去，浑浑噩噩地走了个过场，很多台词都没说，就匆匆结束了。至于收获嘛，便是表演台上那稀奇古怪的摆设，已经色彩斑斓的图画，真实太漂亮了。
    “没事，你第一次上去，忘词很正常，不用太在意，新手期内，还有时间。”飒酒刚下台，林钟热情地过来安慰着，很有长兄的风范，开到是失魂落魄地小兄弟。“走，差不多该吃饭了，一般月考加餐，有好吃的，别管下个月如何，这一顿一定要吃好。”
    林钟的安慰还是有效果，刚刚还稀里糊涂的飒酒，听到有好吃的，立刻将表演考试的问题抛到脚后跟，欢快地跟着林钟，一跑一跳一追一赶。
    ……
    此时台下的评委老师，正对刚刚飒酒一组的表演打分。
    微胖的蒋老师，一边露出阳光般的微笑，一边侧头对‘布行老师’说：“老布啊，这货你那里找的？也太纯天然了吧。”
    “哼，怎么，你天生就会表演？小娃娃昨天才来，故事都不知道，能走完全场，已经很难得了，何必过于尖酸。”两人似乎有些过节，布行老师语言不客气，语气亦不客气，直接回怼。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刁难？”蒋老师眯眯着眼睛，横了布行一眼，然后将注意力转移到打分卡上，慢悠悠地说着“现在的孩子也真是的，明明基础不好，没有机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走的什么关系，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被塞进这里。真实一届不如一届。”
    布行老师微微调整一下呼吸，尽可能慢地深呼吸，减小胸部的起伏，没有继续争下去。
    另一位女老师，慢条斯理地推了推圆框眼镜，给了一个较高的分数。看着打分卡，自言自语道：“不管底子如何，这个孩子对内容的理解，和细节把控上都很到位。第二次到园子，即使经历过一次震惊，如今装得再如何漫不经心，眼神中依然会流露出应接不暇，那种强装出的‘镇定’，更加难能可贵，给一个‘优秀’鼓励一下好了。”
    说完好像不经意扫了一下其他人，用笔背后，有节奏地敲击打分表，继续说到“你们分打完了吗？差不多就叫下一组准备吧，早点结束，我还要去‘上界’。战争打到现在，双方信息基本都透明化了，如今只等‘归谷’表态，大战即将开始，希望别错过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才好。”
    “不敢。”在座其他评委，齐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