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噩meng一样的晚上。
都说中秋十五的月亮,对月起誓,可以寄托向亲人的思念,那个晚上,原主被凌若虚压在院墙上,她死死地望着天上的那轮圆月,只能泪流满面。
当时凌若虚已经濒临走火入魔,神志都不太清楚。
原主的神智却是很清晰的。
她想要求助的,传讯铃铛却碎了。
她也从言语和行为上拒绝过那高高在上的白衣仙尊,可她根本反抗都反抗不了。
甚至就连寻死都不行。
似是看出了原主的死志,凌若虚竟然用灵力束缚住了她,让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就连呼救都是奢望。
又或许,即使有修士能路过那一晚的沧澜峰,也不敢阻挠凌若虚的吧。
毕竟,她只是一个卑微如尘的炉鼎啊……
……
第二天的时候,凌若虚醒过来了,奇经脉中过剩的烈火灵力,因为有原主这个极阴之体作为调和,两人灵修之后,凌若虚的灵力得到梳理,整个人也恢复了之前那样凛冽如冰的状态。
凌若虚看到衣裙不整,肩颈还有斑驳痕迹的原主,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觉得愧对原主,而是怒发冲冠,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在了原主身上。
“都是因为你这个狐媚的女人!不然本尊怎么会做出如此污糟之事!”
“污浊?狐媚?”
原主凄凄惨惨地笑着。
“那不如仙君赐我一死吧?”
“可笑!你难道想让世人认为本尊连容下一个炉鼎的气量都没有吗?”
凌若虚再度拂袖而去。
……
原主心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但是沧澜峰乃至整个玄清宗,都有凌若虚的神识布控,她若是有了轻生自戕的想法,也根本实现不能。
最让原主无法忍受的是,凌若虚口口声声地看不起她,认为她平日里就会迷惑男人,可是哪怕原主从那天后干脆在静室禁足不出,只靠着辟谷丹生活,凌若虚却在下一个的月中十五,破门而入。
一切就像最开始的那个晚上一样,荒诞的发生了。
凌若虚起初还能推辞是因为灵力失控,他不得已只能找她这个炉鼎来梳理奇经脉中那些暴走的烈火灵气。
但是到了后来,甚至已经不是每个月的十五,而到了任意一天,甚至最夸张的时候,有过连续七天。
凌若虚是元婴真君,早就过了辟谷期,而原主只是个凡人,本该日食五谷,休憩养身,却因为凌若虚的一己私欲,只能不断靠凌若虚的灵力吊着生机。
凌若虚刚开始的时候,会蒙住原主的眼睛,也不许原主说话,但到了后来,就和秦一凡一样,始终嘲笑原主,用各种污糟的词汇说她。
虽然凌若虚讲的话不似秦一凡那般直白,但是意思却是殊途同归的。
……
原主到了后来,眼泪都已经干涸。
无论凌若虚怎样冷眼或是嘲笑,她都一言不发。
即使有凌若虚的灵力和灵果吊着生气,原主还是一天一天地憔悴下去。
她的外表还是那般华美无匹,然而当你看到她的脸,却会忽然觉得,这已经是个没有了心的木头美人。
……
凌若虚到底还是比秦一凡那种花心大少爷要脸面一些,后来看到原主这般抗拒,连笑也不愿意再笑一个,凌若虚心里亦是如鲠在喉。
只是凌若虚不愿低头哄原主,而是找了个机会,离开了宗门云游散心。
整个沧澜峰没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白衣仙尊,原主只觉得世界终于清静了。
在那段时间里,也不乏有爱慕凌若虚的女弟子跑到沧澜峰来对原主冷嘲热讽。
“就你这种连引气入体都达不到的凡人女子,有什么脸面呆在沧澜峰上侍奉若虚仙尊?!”
“就是啊!也不知道这女人使了什么邪佞的手段,若虚仙尊明明是那么一个光风霁月的性子,竟然因为她,跑到宗门外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了,她真是个天大的罪人!”
“罪人吗?”
原主平淡似水地听着那些女修嫉妒的话语,她只觉得这一切可笑又可悲。
“如果你们愿意侍奉凌若虚,那你们去啊!”
“……”
“大胆!竟然直呼仙尊的名讳!你不过是若虚仙尊的炉鼎而已,以下犯上是不想活了吗?!”
那些女修眼瞳瞪大,有的甚至还拿出了本命法宝,大有想恃强凌弱教训原主一顿的意思。
原主却觉得能这样简简单单的死了,也是件好事。
“那你们杀了我啊!”
原主咬了咬牙,忽地就闭上眼睛扬起了脖颈。
看到原主引颈待戮的样子,当然有的女弟子是怀疑原主故意炫耀凌若虚对她的恩宠而已,毕竟整个玄清宗上下,谁人不知,这段时间若虚仙尊为了原主,甚至连修炼都懈怠了。
说原主是炉鼎,但是原主一个凡人,灵修时真要认真采补起来,原主早就死了吧?!
那些女修到底没那个胆子杀了若虚仙尊的枕边人,但是一想到原主能得到凌若虚的垂青,她们也是嫉妒得心思都扭曲了。
趁着原主没注意,若虚仙尊也不在山上,有人偷偷一个掐诀,就将原主送往了山下。
……
可悲的是,原主被传送到的地方,本该一向太平的凡人小镇,恰好有魔修在此探路。
有魔修看到原主美貌,又是极阴之体,哪里会放过原主。
……
原主的噩meng再度升级了。
这次,原主才明白,原来秦一凡和凌若虚,在不可描述时对她还算是相对“温和”的。
落入魔窟的这段日子,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过了大半年的时间,凌若虚历练归来,得知了原主被魔修掳走的事情,提着一柄烈烈如火的灵剑就闯到魔窟中来了。
原主看着从天而降的白衣仙尊,有一瞬间,她遗忘了过去的龃龉,以为凌若虚是来救她的。
但在凌若虚将其他魔修都灭杀干净之后,看着已经满身污痕的原主,男人毫不犹豫地将她一剑穿心。
“为,为什么?”
“你太脏了。”
他说着,冷漠地收回长剑,面容比霜雪还冷。
血,一滴滴地顺着剑尖滴下。
如最凄厉、也最无声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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