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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暖情喝完了一杯水,情绪稍微放松了一些,但脸色依然是苍白的,她双手捧着水杯,手指在杯壁上摩挲着。
看得出来,她还心有余悸,因为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让她震惊之后便是恐慌。
李队在仔细观察着她的表现,看着她把一杯水都喝完了,还没有要打算开口的意思,不免有些心急。
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抓紧杯子的手拉了过去,触及到她掌心的冰凉,舒华烨神色渐深,“别怕,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在秦予得到牧歌被杀时他就派人查了她昨天晚上的动向,还查过她的通讯记录,她昨天晚上噩梦不断,看来是跟她出去了一趟有极大的关系。
舒暖情的手被他这么握着,他厚实温暖的手掌给予了她极大的安全感,尽管她脸色依然苍白,可眼神里的紧张却缓解了许多。
“我昨天晚上确实去过香山那栋别墅!”舒暖情低低出声。
“具体时间你还记得吗?”李队见突破口已经打开,心里松了口气,问的语速也很慢,就怕气氛一旦变得紧张她会被吓到。
舒暖情点点头,眼神陷入了回忆,“我记得很清楚,七点四十三分我接到了牧歌发来的短信,七点五十我出门,我开车很慢,是因为我对香山那边那条路的路况不熟悉,我到达香山别墅的时候是八点三十二分!”
“你为什么对这些时间记得这么清楚?”
舒暖情敛了一下眼神,低着头,“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很少出门,又怕人担心,所以我出门时都会算着时间,大致估计一下我会什么时候回来!”
这是她这段时间养成的习惯,每次舒华烨走之后她都是数着时间过的,而且她当时正在煲汤,需要记时间。
李队停顿了一下,身边的警员在飞快地记录谈话内容。
“那你说说你收到短信的内容!”
舒暖情将目光转向了舒华烨,欲言又止,舒华烨眼神温柔,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这让她吃了定心丸。
“她跟我说,如果想要知道照片和孩子的事情就让我独自一人去香山别墅!”
舒暖情一说到这些,心里就像塞了一块热碳,牧歌死了,孩子,也死了,而这个孩子,还是舒华烨的!
她内心里涌出的悲凉再次使得她的情绪变得波动起来。
李队跟旁边的警员点了个头,他们通过移动通信查到的信息确实是这样的,舒暖情接到牧歌的短信,短信的内容也就是这些,让她一个人单独去香山别墅。
“你去了香山别墅之后又做了些什么?监控显示,你的车是八点二十开始上山,十几分钟之后,也就是你说的时间八点三十二分抵达别墅,然后你进了别墅,做了什么?”
舒暖情神色微顿,想了想继续回答,“我进了别墅,却没有见到牧歌,我在底楼客厅里环顾四周都没有看到人!”
“然后呢?你看到过什么?”
“然后我想去楼上找,只是楼上的灯都没有开,很黑,我就在楼梯间的位置停了下来!”她说着表情有些纳闷,似乎在努力地想什么,但神经的疼痛使得她面色纠结不已。
“你没有上楼吗?”
舒暖情点头,“我没有上楼,我在楼梯间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我就离开了!”
“那你记得你接电话的时候是几点吗?”李队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舒暖情摇头了,“我当时接到那个电话很着急,急着赶回家,所以,我没有看时间!不过按照我进别墅环顾一圈再到楼梯间,最多也不会超过十分钟的!”
“也就是说,你八点三十二分到达别墅,大概八点四十二分离开?”
舒暖情想了想,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的,她并没有在别墅里待多久!
“那你还记得当时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吗?”
李队用凝重的目光将舒暖情打量了一番,又将目光落在旁边坐着的舒华烨身上,同样的,他在舒华烨的脸上也看到了凝重的神色。
舒华烨低低吸了一口气,对上舒暖情目光时,勾唇浅笑,“是我打的,是我见她不在家便打电话叫她回家的!”
舒暖情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她看看舒华烨,又看看李警官,忍不住地问,“我说的都是真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舒小姐”李队张开要说,却被舒华烨一记眼神给制止,李队想要说出口的话只好暂时压着,但脸色也比之前更凝重了。
“你累了,上楼休息吧!”舒华烨拍了拍她的手,舒暖情面色一怔,但她听舒华烨的,也便起身上了楼。
舒暖情上楼,舒华烨看了秦予一眼,秦予心领神会,陪着舒暖情上去,确保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不会让舒暖情听到。
李队捏着助手递过来的记录资料,眉头都竖起来了,等舒暖情离开之后,才忍不住地低声开口了。
“舒市长,她说的时间根本就对不上!”
她的车按照路上监控显示,确实如她所说八点二十左右出现在香山山脚,八点三十二到达牧家别墅,如她所说,如果她真的只在别墅里待了不到十分钟,那么她下山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九点,可是路段监控显示,她的车是在九点四十五分下山的。
她能把十分钟左右的下山路开四十几分钟?很明显,这么大的一个漏洞!
那么问题来了,期间这四十几分钟她去哪儿了?
如果之前她的思维还算清晰,从她出门到上山思路都是很清晰的,可是就是在她说到想要上楼的那个环节时,她的思维就混乱了,从她回话的语速和神色,好像不太确定。
是她记不清了,还是思维乱了?
说实话李队十分不愿意相信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杀人凶手,可是经过这一番的谈话,疑点重重,她俨然成了最大嫌疑人。
死者身上的指纹,被毁的电脑上也有指纹,现场极其血腥。
法医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死者身上的伤口都不深,可见施暴者的力气不大,所以伤口的创伤才不那么明显,可是死者身上的伤很多,每一刀都不致命,可见死者并不是一刀致命,是活活疼死的。
停在花园里的警车相继离开,邵兆莫从楼上下来,站在二楼将楼下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的他神色沉重,走到舒华烨面前沉声问。
“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舒华烨眉头紧锁。
“九点三十五!”
邵兆莫震惊!
所以,舒暖情那差不多四十分钟的记忆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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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暖情觉得头很痛,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人觉得很恍惚,很累,可是睡觉又极不踏实,心里总是莫名其妙地害怕。
尤其是在听到了牧歌被杀的消息之后,她便更加不敢闭眼了,因为一闭上眼睛她就能见到牧歌躺在血泊里瞪大着眼睛看她的样子。
奇怪,为什么她会梦到这些?
除了梦到牧歌,她还听到了婴儿的哭声,阴森恐怖的声音就像从地底下传来的一样。
那哭声好似在索命,在她耳边不停地回响着。
舒华烨一进门就见到抱紧着枕头蜷缩成一团的女人,卧室里的窗帘被她全部拉开了,灯也全部打开了,她是一听到开门的动静,整个人就警惕地抬起脸看向了门口,还把身体缩了缩,满脸的惊恐。
舒华烨将她的表现都看在了眼里,心也跟着揪着疼,她昨天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精神恍惚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走过去伸手将她抱着,让她依靠在自己的怀里,最开始她只是轻微的颤抖,很快便嚎啕大哭。
“阿烨,她真死了吗?孩子也死了吗?对不起,我昨天晚上应该上楼去看一眼的,可是我当时很害怕,我没敢上楼!对不起!”她听到那位警官说的,是在二楼发现尸体的,如果当时她壮着胆子上楼去看一眼,万一来得及呢?
舒华烨抱紧了她,“暖情,不是你的错,不要把这些过错都归结在自己的身上,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不要自责!”
“可是,可是那是你的孩子,哇”她在内疚,牧歌死了,他的孩子也没有了,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的她尝试过那样的痛,所以现在她才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痛不欲生!
舒华烨抱着她,将她的脸从怀里捧了出来,四眼相对,“听着,我只有过一个孩子,那就是三年前跟你在一起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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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尸检所,法医将一份报告递了过来。
邵兆莫接过去,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说抱歉,他低头翻开了尸检报告,一目十行,目光最后盯在了一处,抬脸惊愕,“什么意思?”
法医叹息一声,“我们无法给你提取胎儿绒毛组织的dna,因为死者根本没有怀孕!”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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