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奴》第 25 部分阅读

    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青叶，我的事只能是这样，无论是谁都无能为力，你不用担心、更不要操心。我不在乎。谁会成为我丈夫，这并不重要。现在我的问题是你，你准备嫁什么样的人？时间要快，既然我就快要订婚，那么你一定要比我快，有没有人选？”
    “没有。”情青叶有些生气。
    “如果你没有合适的对象，那么尽快嫁给展云表哥吧，尽快。”
    青叶低头皱眉沉思，“……如果是为了弥补上次紫薇的事，这样做会有效果吗？小姐，我不明白。”
    “对于你和紫薇的婚事，我都不会有任何谋利的想法。让你嫁给展云表哥是因为只有嫁给他，我才能保证你的安全，保证你日后衣食无忧。”
    “那青叶不嫁了。”
    “傻话，我护不了你一辈子，你知道，我的身体撑不了多少日子。你的情况和紫薇不一样，我没办法像嫁紫薇一样把你也那么嫁掉。我的事情太多，不能像你为我考虑得那么仔细的替你着想，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赶快替你自己考虑，最好在十天内给我答复，我才好替你安排。”
    “小姐，我们在说的是你的终身大事，不是我的！”青叶有些急了，“小姐，不要回避这个问题，你我都清楚，你有这个能力，就算是屋主的意思，只要没有明确说出来，你总是可以想办法让局面变得对自己有利的，紫薇的婚事便是证明，可你却放弃了。我不能接受。”
    “青叶，我不在乎。至于将来这个楼里会多出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我不关心，更不在乎，相较而言，我更在乎你的婚姻大事。”
    “你不在乎，我在乎！比起我的婚事，我更在乎你的！”
    第七十章
    静静地看着面色泛红、明眸怒睁的青叶，夜奴淡淡的，“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嫁人是一辈子的事，但我不是。我是兰楼楼主，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兰楼，其次是你们，至于丈夫，不过是一场交易的附属物罢了，好一点坏一点，没什么要紧。青叶，你必须明白我是谁，我的身份，然后再来劝我。我不是那些相夫教子、从小就被教育得三从四德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适用于大多数人的法则并不适合我。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你这么仓促的嫁人，但是，身为我贴身婢女的你，如果不在我之前嫁人的话，只会沦为我的陪嫁，论起地位来，甚至比不上侍妾。与其这样，还不如随便嫁了，至少凭我的势力，保你一个当家主母的位子不成问题。即便是嫁给展云表哥做妾，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出路。毕竟，你是他身边第一个有名分的女人，而他也不会是那种把气撒在自己女人头上的懦夫，即便为了紫薇的事要报复，也是冲着兰楼来。而且，凭他的才华实力，断不会让你受了委屈。更何况，现在时间太短，我无法将那些王孙贵族一一叫到这里来攻你挑选，如果你没有心仪的对象，就展云表哥吧。”
    沉默……
    “小姐，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深深地看了青叶一眼，夜奴也不说什么，转身往卧榻去了。
    放下手中原本准备给夜奴过目的各种衣料单子，青叶有一瞬间的呆愣。末了，叹口气，出了夜奴的绣楼。
    深冬的寒风吹在身上有些微的凉意，青叶紧了紧身上的毛皮大氅，在这寂冷的冬夜，一个人踽踽独行。
    她、紫薇、小姐三个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十几年的朝夕相处让她们熟悉彼此像是熟悉自己的左右手。她明白今夜的小姐是无奈的，不是为了主屋的威逼，而是为了她事到临头时的天真。小姐说的那些话青叶怎么可能不知道、不明白？只是，至少，她还是抱着那么一丝希望，希望小姐会冲动一点，不那么理智、不那么清醒，在主屋明显的威压下能有那么一点点少年人的叛逆不服气。可是没有。小姐永远都是那么冷静睿智，那么着眼大局，永远永远都不会冲动行事。这样的小姐让她心疼。
    小姐没有童年，就算有，那日日浸了血的童年也绝没有任何快乐可言。如今，连她的婚姻也要变成权势的交易么？小姐，为兰楼付出多少你才甘心！？
    还记得在为紫薇准备嫁妆的那几天，小姐一直都在催促自己赶快找个好人家嫁了，如今看来，并不是玩笑，却是自己的疏忽。倘若自己多多留意一下，如今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至少，还可以仔细挑选一个对兰楼有益的盟友，凭她的手段，给小姐拉拢一个家族的势力还是不成问题的。而如今，太晚了。不仅不能成为小姐的臂助，反而是个拖累。小姐太在乎她和紫薇了，于是成了负担。当初不免认为紫薇有些任性了，如今看来，任性的反而是自己。
    终究还是自己错了……
    小姐给出的选择通常都是最好的，只是，真的要嫁给展云么……
    第二日清晨，本该早早来到绣楼给夜奴梳洗打扮的青叶不知踪影。服侍夜奴的婢女们都有些惊讶，这种情况从来都不曾出现过，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小姐不问，她们也只好默默的做手上的活计，不敢有半丝差错。众人的忐忑给绣楼带来一阵阵的紧张。
    把这一切看在心里，夜奴依旧是不动声色的。这些小丫头，终究还是缺乏历练，若是青叶在这里……调转思绪，夜奴开始在脑海中勾勒一天的行程安排。
    主屋是不能不去的，但什么时候去，怎么去，也是极微妙的。早了不行，晚了自然更不行。而且，这去时的仪仗大了不行，小了也不行。平时这些都是青叶在打理，不用她操一点心，现在青叶罢工了，她也感到了不便。
    看来需要赶快训练出一个可以接替青叶的人呐，否则光是日常这些细小的事物就足够她操心了。不管了，先去议事厅把今天的工作安排一下再说吧，至少还有忠大哥不是么？
    今早送来的情报显示佚钺锋昨晚抵达大公国丞相府，由丞相次子亲自接进府内，招待之殷勤更是闻所未闻，就连丞相本人也是陪着笑脸，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现如今，他们昨晚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出现在夜奴的书案上，就连一声故作姿态的咳嗽都未落下。
    不出所料，佚钺锋离开兰楼便径直去了大公国，只是，为何比预计的晚了几天？以佚钺锋的脚力，星夜兼程理应在三天之前到达。虽然根据情报显示此人并未故意拖延时间，途中也未发生什么意外，那么，为何会晚了三天？三天，足够做很多事了。
    夜奴把那张写满了芝麻大小的字的密语油纸递了过去，“藏龙，你和忠肃负责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明天中午写个条子上来。”并不说明要他们查什么、怎么查，为的便是看看他们的能力、手段。
    “是，楼主。”
    “忠大哥，”夜奴的正前方出现一个虚幻的人影，看身形打扮，却是忠大哥。“三刻之后，我要去主屋拜见二夫人，你准备一下，找个伶俐的丫头跟着便是。”
    “回楼主，这些青叶姑娘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跟着的是个叫竹茹的女孩子，本是在青叶手底下管布匹的，也还算得上懂事。楼主可以放心，都是仔细交待过的，不会出什么问题。”
    布匹？这可是各个院子都盯着的好处呢，抢夺之激烈，绝不下于银钱。哪个多一尺少一寸的都能闹个天翻地覆。这几年虽然也是常听下人抱怨布匹分配不公，但终究没闹出什么事来，不管是那个贪婪愚蠢的小妈，还是身壮无脑的小弟，都不曾为了布匹找到她这里来。如此看来这个竹茹不光是个仔细的人儿，还颇有些手段头脑。
    “既然已经安排好了，那便这样吧。”青叶终究还是青叶，说什么也放不下她的青叶啊，即便怄气，也还是为她打理好了一切。
    “忠大哥，下午的时候你和汉斯过来我这里，有些事要问。”
    “是，楼主。”
    “好了，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于是眼前的人影渐渐淡去。
    又交代了些旁的事情，夜奴这才回了内宅，叫人重新梳洗，换过华丽的正装，坐上软轿，去了主屋。
    出来已经大半年的亚当此刻正流连在繁华的浮石城里，有一点苦恼的晃着脑袋。
    虽然金发蓝眼、俊美的容貌不复存在，但即便是褐发黑眼一身布衣，依旧难掩他身上那难以言喻的气质，仿若是致命的诱惑，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人偷偷驻足窥探。
    唉……亚当叹气。
    虽说是楼主大人让他出来拜师学艺的，可这实在不是什么好活计。虽说让他找个老师不难，可一个一个考察下来，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没一个看得顺眼的。要不是那件事进行得还算顺利，他都想耍赖直接回兰楼算了。当将军哪里比得上在兰楼呼风唤雨来得逍遥自在……希望这个号称布阵无双的寡乡将军能让自己满意吧。
    屋主的二夫人说得明白些不过是个出身低微的小妾。曾经的端茶侍女不过是依仗着一张漂亮脸蛋、一点小聪明便爬上了屋主的床，成了高贵的主屋二夫人。很多人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所谓的二夫人的，但夜奴并不这么想。偌大一个图阑家，难道还会少了漂亮女人么？更何况，这个二夫人顶多只能算得上端庄贤淑，跟美艳是沾不上边的。若说她是靠容貌坐稳了二夫人这个位子，夜奴是不信的。这样一个没有脸蛋没有背景的女人居然在这瞬息万变的图阑家稳坐二夫人的位置十数年，她的脑袋，绝对不可小觑。当然，前提是，她真的没什么背景的话……
    二夫人的屋子和她的人一样，端庄、大气，却着实没什么特点，就是那么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丝毫看不出屋子主人的喜好。
    进了屋子，行礼，入座。带来的礼品在屋外就由竹茹交给二夫人的侍女了。
    二夫人抿了一口香茗，放下茶碗，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风范，这样一个人，会是没有名姓的侍女出身？
    “年前听说你身子不大好，所以走动的便少了。不过一些日子没见，怎么竟清减得如此模样，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回二夫人的话，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大夫说只要饮食上注意些许便无碍了。”
    “我常听老爷说，你们这些小辈里面，就属你脾气最硬，做事总是由着性子胡来，没个轻重。损了别人也就罢了，咱们图阑家也不是怕惹事的，只是亏了自己，终归是不好。”
    “是。”
    “夜奴，你是个孝顺孩子，这几年你都做了些什么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是看在眼里的。还是老爷说的，你就是脾气太硬了，否则，都是一家人，凡事都可以商量着来。你使性子伤了身子，苦的还不是自己？我们都是有些年纪的人了，早就没了年轻时指点江山的意气，只是希望你们这些孩子们都能好好的，别的，终归是小事。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吃喝总是不缺的。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明白了，人生在世，不过吃喝二字，既然有了保障，别的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看看也就罢了，为些身外之物伤了身子便不值了。你要爱惜自己才是。”
    “二夫人说的是。”
    “本来有些话是轮不到我说的，只是老爷说，你这孩子可怜，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应该多想着些。所以，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了，即便是我越矩了，这话也还是要说的。
    “夜奴啊，我们都知道你不容易，要撑起一个兰楼是难为你了，辛苦不说，就是很多本该是你的也都欠缺了。先不说那些闺阁里的玩乐你不曾体会，单单是你的亲事拖到现在都还没定下来，着实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觉得亏欠了你啊。
    “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终归是要嫁人的，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你那六十七表妹马上就要成亲了，你这个做姐姐的，却是晚了很多。你身边没有父母做主，你一个女孩子家，也是不好主动提出来的，这些我都知道。现在这里没外人，你可要说实话了，心里可有中意的对象了？是哪家的公子？只要你说，我这就跟老爷说给你提亲去，片刻都不耽误，包你满意。”
    “二夫人……夜奴，没有……”
    “呦，还害羞了？”二夫人端庄的笑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女人总要嫁人的，谁都躲不过去，害什么羞呢？”
    “没有……只是……”
    “没有只是。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是定下来的时候了。知道你是舍不得兰楼，这么多年了，总是有感情的。所以我们的意思是让你找个好男人入赘，以后有了孩子也是跟你的姓。这么着，一来，你不用离开兰楼，二来，让他多少帮着你点，你也轻省些，不用像现在这么累，连身子都搞坏了，再来，孩子在兰楼也有地位，不会受欺负。
    “知道你好强，不愿意靠着谁。可咱们终归只是女人，就算帮不了什么，有个男人在身边也安心。
    “……你若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我们可就替你做主了。放心，都希望你能好好的，会选个好孩子配你，不会缺了你什么。”
    “让二夫人费心了。”
    “没什么，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对了，听说你养了个孩子？”
    “是，是一个家臣的孩子，他出去办事了，家里没人照看，我便把那孩子带过来养了。”
    “是么？下次带来我瞧瞧。”
    “是，二夫人。”
    第七十一章
    自二夫人房里出来，已近午时。
    “给海清小姐的礼物都送过去了？”
    “是，海清小姐说多谢小姐费心，有时间定登门致谢。”竹茹敛声回答。
    “嗯。”看来真是个伶俐乖巧的，海清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你今年多大了？”
    “回小姐，竹茹今年十八了。”
    和紫薇差不多大小，“可曾许配人家？”
    “竹茹尚未婚配，只是忠大娘曾说要给竹茹找个家生小子，以后还在楼里做事。”
    “你和忠大娘关系很好？”
    “忠大娘很照顾我们这些小辈，大家也都很敬重忠大娘。”
    “你觉得青叶如何？”
    “青叶姑娘？”话题的突然转换让小姑娘一时措手不及，“青叶姑娘带我们也是极好的……”
    “那紫薇呢？”
    “紫薇姑娘也是极好的。”
    夜奴有些好笑的问，“那有谁是不好的？”
    “……楼里的姐妹关系都是很好的。”
    夜奴笑笑，不再说话，倚在软轿上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些什么。跟在一旁伺候的竹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正了正神色，返回兰楼。
    回到兰楼已经是用午膳的时间了，便直接回了后园子。
    消失了一上午的青叶终于再度出现。什么也不说，只是像往常一样服侍夜奴用膳。夜奴也是什么都不说，像往常一样让人伺候着吃饭。
    饭毕。
    将杯盘交给手底下的小丫头们去收拾，青叶让几个粗使丫头抬上红泥小炉，一应煮茶什物，取了夜奴不常喝的果子茶，举止娴熟的煮着。不一会儿，屋内升起袅袅香甜。
    示意小丫头去收拾床笼，等夜奴用了茶，便准备伺候她睡下。虽然小姐不说，但青叶还是可以感觉到，最近小姐的身体不大好，多休息总是不会错的。
    夜奴始终静静地，看着青叶安排这安排那，沉寂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小姐，请用茶。”
    接过青叶奉上的茶碗，氤氲的水雾里带着果子特有的甜香，是小孩子会喜欢的味道。
    这不是夜奴惯用的清茶白茶。夜奴知道，青叶自然也知道。这种入口清甜却无回味的东西，夜奴并不如何喜欢，却仍旧接了，只是拿在手里，并不饮用。
    “小姐，青叶不嫁。”
    “那便陪嫁。”
    “是，小姐。”
    浅酌一口清亮亮的茶汤，似在回味，似在沉思，片刻，放下几乎未动的茶碗，转身休息去了。
    青叶叹了口气，将那果子茶倒了，指挥着小丫头们收拾茶具，看了一眼低垂的帷帐，默默退了出去。
    昨晚一夜未睡，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不嫁了。她知道小姐说的都对，嫁给展云做妾，的确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但她放弃了。
    当初那闹剧般的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展云看上的不是紫薇，而是兰楼楼主贴身侍女这个身份，就算不是紫薇，换成百合丁香，展云也会高高兴兴的娶回去。所以，现在换成青叶，也是可以的。至于面子上的问题，谁多一些，谁少一些，为了她的幸福，为了她下半辈子的衣食无忧，小姐不会计较的。
    展云是个好人，至少是个好男人。样貌自不必说，就是才学武功，也是极出众的，甚至与小姐不相上下，或者更高。这样一个才情品德俱为上上之选的男人，无疑是所有女人的梦想。只是啊……
    还记得十三四岁的时候，那时夜奴还小，自己与紫薇躺在外间的床上遥想未来夫婿的模样——展云，大概是所有女人心中的完美夫婿了吧：活泼而睿智，稳重却不失浪漫，世间竟有这样完美的人呢。少女怀春时的幻想，也不曾这般完美无缺。嫁给他，会幸福吧。只是，不能。
    真的很难想象，其实自己也是希望找个好人家的。像紫薇一样，过平凡却温馨的生活。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像是受了小姐太过理智的影响，看待周围的男男女女，总逃不过利益二字。于是，渐渐的，便没了恋爱的心情。紫薇是幸运的，能找到真心所爱，并且大胆去爱。所以，自己和小姐，才会那么不遗余力的帮她。帮她完成自己永远不可能完成的臆想。
    或许，嫁给展云，真的会幸福，至少表面上看来确实如此。但是啊……但是这样并不能给小姐带来任何好处。她，是没信心能在展云的眼皮底下做什么手脚的。更何况，她并不是真的爱他，那种倾慕，其实只是单纯的崇拜佩服。这样的夫妻，或许可以举案齐眉，但，到底意难平。更可况，现在做了妾，以后呢？展云不可能一辈子不娶正室，没有感情或利益维系的关系，再风光也是好看得有限。所以，那幸福，肤浅得一戳就破，既然如此，何必呢？既没有真心的爱恋，也帮不到小姐，只是为了衣食无忧，何必呢？
    所以啊，她就放弃了。
    留在小姐身边，或许会更好吧。至少，她还可以照顾小姐的衣食住行，帮她打理那些她不愿打理的琐碎事务。在兰楼，她至少还有存在的价值。而嫁给展云，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只是摆在那里的一个——女人罢了。
    她的心思，小姐会理解吧。小姐是宠她的，至少，不会强迫她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就算别人认为她贪恋权势也没什么大不了，至少，小姐是明白的。
    做一辈子的孤家寡人呐，想想真是可怕。她也只是个女孩子啊，也会想爱情，想婚姻，只是……就像小姐说的一样，她们与普通人是不一样的。看来，不管愿不愿意承认，真的很不一样。
    那就这样吧，留在小姐身边，照顾她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反正，她，还有她，都不会拥有爱情。至少，拥有彼此，也是好的。
    带到夜奴歇午起来，汉斯忠大哥已在议事厅等候多时。
    简单的梳洗一番，人便到了议事厅。
    “见过楼主。”屈膝行礼。
    “你们都起来吧，”额头有些隐隐作痛，夜奴的脸上泛着不易察觉的白，“汉斯，大公国的事怎么样了？”
    “楼主，”不想说话的竟是忠大哥，“家父让把这个给您，说很重要，让您一定要马上看。”
    不过一个小小的纸卷，却加了三层封印，还让忠大哥亲自交到自己手上，足以见忠大叔对这个纸条有多重视。
    小小的一个纸条，不多的二十几个字，三四个名字，却让执掌天下半壁江山的夜奴陷入沉思。
    “汉斯，马上把兰楼在大公国的所有人都撤回来，马上，所有！”轻抚额头，“等人都回来了，你再给我把最近的事说一遍，写个条疏上来。好了，这件事你快去办，越快越好。”
    “是。”话音未落，人已瞬间消失。
    没有多余的疑问，不管自己这一年在那里花了多大的心血，只是楼主一句话，便是立即执行的果决。没有疑问，不需要疑问。
    “楼主？”忠大哥满是凝重的语气，他看得出来，发生了什么，非常严重，以至于打乱了楼主先前所有的计划。
    “事情比我想象的复杂。”夜奴闭上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你回去告诉忠大叔，就说他最近辛苦了，好好休息，剩下的我会斟酌着办，让他不要操心。你在家的时候也别多嘴，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别说，不要让忠大叔担心。还有，你去把红月叫回来，让暗阳过去，顺便把暗阳小队也带过去。交接清楚了，红月就回来，以后那边的事就不用她管了，回来安心练功就是了。”
    “楼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回去问忠大叔，他要是说，你就听着，要是不说，就算了。”
    “最近肃儿跟着阿康怎么样？”
    “回楼主，阿康倒也不藏私，什么都不瞒着他，也确实很倚重那孩子，只是，我总是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
    “行了，我知道了。”说罢，摆摆手，让他下去。
    有些恩怨是忠大哥不知道的，而卷进这些说不清楚的纠纷里，便一辈子都脱不了身，便是一辈子的胆战心惊。毕竟，忠大哥是忠大叔最看中的儿子，有些事要不要让他知道，还是要看忠大叔自己的意思。若是忠大叔说了，那么有些事就可以交给他去办了，若是不想忠大哥搅进来，忠大哥也就只是忠大哥。
    “红花。”夜奴呼唤着只属于自己的魔。“乔装改扮后去怜欲公子那里贴身服侍。”
    原本以为无关紧要的男宠，现在居然要一个魔来监视……也许，妃翎嫂子早就知道了什么……那日醉酒时荒诞不经的言行……
    主屋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要自己死、兰楼活？或者自己活、兰楼亦活？还是——兰楼死？
    又处理了些琐碎事务，已是傍晚，便回了后面用膳。
    照例是青叶在伺候的。
    “那个叫竹茹的丫头不错，如果没什么问题，你就带带她，以后也轻省些。”停顿了一下又说，“有时间你去看看忠大娘，商量着给竹茹找个老实点的家生小子，以后就留在楼子里做事。”
    “是，小姐。”给夜奴备齐了粥菜，伺候着吃了，“海清小姐今天递了帖子来，说是五日后来探望小姐。”
    “你看这安排妥当就是。”
    “下午小姐不在的时候，听说忠大哥那个侍妾不知怎的惹恼了忠大娘，好一顿罚，整个院子里都哭声震天的，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忠大娘素来是个宽厚的老妇人，对待这些个儿媳丫头们也是出了名的慈爱。不知道一个刚生完孩子的本应正得宠的侍妾怎么就能惹得一向好脾气的忠大娘就发了这么大的火。若不是太过稀奇，青叶也不会拿出来说。
    “不过是个侍妾，没什么大不了的，倒也值得你放在心上。”看来是忠大叔的吩咐，不要让人起疑才好。
    “青叶，关于夜荷的丧事，不要太重视了。到时候我必然是不会去的，你也不要去，找个老妈子送些悼礼也就是了，礼也不要厚，过得去就好。你跟瑞叔商量着来，决定了也就不用来回我了。至于凌宁那便我还要想想，你们先放着，不要张罗大办，先拟个单子给我就好。”
    兰楼的专长是暗杀，而凤凰也还在兰楼……夜奴在思量着什么。
    小公告
    由于诸多原因，本人决定暂时停止更新（绝非永久未完结，）。预计于2010年1月中旬开始恢复更新。给大家带来的种种不便深感抱歉。
    大家可发邮件到我的邮箱里（请注明《夜奴》），恢复更新时我会以邮件形式通知大家，尽量减少您反复查看更新状态的不便。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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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lwen2。com 因为正式的公告不让写这么多字，才发到新章节里的，绝非有意忽悠大家。( 夜奴  ./22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