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斗了起来,却是大出人们意料,那龚剑锋的武功却也是炉火纯青,丝毫不落下风。两人都使出平身所学,打斗场面也着实惊险,真可谓是山昏鸟惊,有不少观战时站得太近的人,竟被两人掌风剑气所伤。两人从早一直斗到晚,却也不分胜负。此时两人都已力倦神疲,元气大伤,可龚大侠一心要为民除害,怎会放过这除去姜越天的最好时机。而姜越天乃一骜愎之人,不相信天底下竟有人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于是两人又比拼起了内功。拼内功可不比其它,一方内力不足则不说,会很快败下阵来。可当俩人内力相当时,只要一开始比拼,那就是想收也收不了,要是谁稍收,必会被对手真气震成重伤,甚至惨死当场。就这样,俩人一直相持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双双都精力殆尽而亡。自姜越天死后,幽云宫便很少在江湖出现了。”
陈彪问道:“杨大哥,不知姜魔头死后,那《洗髓经》又落到谁人手中。”
“姜越天死后,幽云宫左右护法陶柏海和戴云都想登上幽云宫宫主之位,更想吞得那绝世武学《洗髓经》。于是两兄弟反目成仇,竟相互斗了起来。后来这《洗髓经》给左护法陶柏海得到,他恐幽云宫内其他人不能容他,便跑出了幽云宫。却在十四年给家师遇见,将其抓回了纯阳教。我师父搜遍了他全身,却没找到《洗髓经》,师父问他关于这《洗髓经》的下落,他也只字不提。我师父没办法,只得把他关进紫霄岩灵虚洞里,直至今日,他还被关在那里。”
“定是那陶柏海事先把《洗髓经》藏在了个秘密地方或是转交给了他人。杨大哥,你说这《洗髓经》后来会不会落到了林尊南手中?他才得已练就一身绝世武功。”吴汉道。
“这也有可能,这林尊南武功恐怕更在姜越天之上。当年还有一个无量门门主龚剑锋,现在却难找出一个能克制林尊南的高手。”杨正义道。赵宗惠沉思片刻道:“大哥不是说那无量门高手如云?也许无量门中还有什么人可以出来制止这林尊南呢?”
“你们既非外人,我也不用相瞒,其实我岳母玉如英就是无量门中人。龚剑锋有两个师弟和一个师妹,而我岳母即是他三师妹。我岳母也算无量门的绝顶高手,恐她还非我师父对手,而那林尊南武功却在我师父之上。”
“杨大哥,小弟冒昧问一句。既然杨大哥岳母武功既是这般高强,那你岳父一定也是个高人,却不知杨大哥岳父乃何许人也?”陈彪问道。
杨正义笑了笑:“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其实我也不知我岳父到底是谁。就连我妻子无悔也不知道,而岳母也从未提及过他。无悔以前问过她此事,可她却似有难言之语,没有吐露岳父半点情况,只说他已去世多年。我和无悔怕触及她伤心事,此后就没再多问。”
陈彪轻喏道:“没想到竟有这等事。玉如英,玉无悔,怪不得大嫂会与她娘姓,我看一定是你岳父辜负了玉前辈,以致玉前辈再也不愿提及他,还让女儿跟自己姓。”“休得胡言乱语。”赵宗惠责备道。杨正义忙道:“没什么,陈兄只是猜测罢了。不过我倒觉得我岳父并没辜负过我岳母,只是他们都有难言的苦衷。若非如此,我岳母为何要给我妻子取这么一个名字?”
赵宗惠轻吟道:“玉无悔,无悔。对,那不就是说玉前辈从未后悔她与你岳父那段恋情。看来玉前辈确有苦衷。”赵宗惠想了想又道:“大哥,你不是说龚大侠还有两个师弟?那你可认得你二师伯和四师叔?”
“无量门人人神秘,就连我岳母我也极少见面,更别说两位师叔伯。”
陈彪猜疑道:“你二师伯武功一定极为了得,那林魔头会不会就是你二师伯?”杨正义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无量门虽非什么名门正派,但门内弟子都不坏。我龚师伯不就是个大侠?我岳母为人也很是不错。我想我二师伯,四师叔也决非什么十恶不赦之徒。”
四人又接着喝酒,杨正义放下酒杯道:“不知贤弟此后作何打算,若无要事,不如就到我百灵堡小住几日,也好认识一下我妻儿。”赵宗惠思讨片刻,笑道:“这样也好,皇上是派我出来随便打听一下蒋护龙消息,兴许川内还会有他消息。我这一趟还可顺便去眉山拜访我另一位结义兄弟苏洵。却不知大哥已有小儿,贤侄今有多大了?”
杨正义含笑道:“犬子今年五岁过半,名程啸。原来贤弟在川内还有结义兄弟,却不知苏兄乃何许人也?”
“说到我那位义兄,虽不象大哥你这般武功绝伦,却是饱读诗书,在文学上造诣彼为深厚。我是和他在一年前相识的,当时他正巧去京应试,却遭落选。我在一酒楼见他独饮闷酒,便上前相陪。我们两说话很是投机,且他虽是落选,但满腔文才却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于是我们就结为了义兄。”
“既是贤弟敬佩之人,那文才确是了得。”
“大哥过奖,来,我们再喝。”
这晚四人却没喝很久,毕竟明日绝早就要起程入川。
第十四回 两情相悦
次日薄晓时分,四人用罢早膳,便来到江边码头。只见码头边停靠这一艘二十丈长短的客船。四人上了船,船上乘客已不少,却见青城派掌门秦笑风和他弟子也在船上。秦笑风一见杨正义,就赶忙抱拳道:“杨大侠也坐这船!我们正好相互有个伴。”杨正义也抱拳道:“原来是秦掌门,幸会,幸会。”
秦笑风笑道:“哪里。杨大侠武功绝伦,为人正直。说实话,昨日在龙头帮,我可是一心想拥你为武林盟主。只是杨大侠你不为名利,根本就不上场现技,我好是为你感到惋惜。”杨正义心中暗道:“好你个秦笑风,倒是挺会说客套话,恐怕心下却非如此想法。”口中却是轻笑道:“秦大侠话过溢美,我杨某怎能身受。”
不久,船便起航,此时正逢西风劲吹,船倒也行得甚快。杨正义四人在一张桌边坐下,边喝茶水便聊天。
“姑娘好是美貌!我看你一个人好是寂寞,让大哥来陪你聊聊。”一聒耳之声从那边传了过来。“走开!”一女子厉声道。“哦咳,你还害羞吧!来,来让哥哥亲一口。”又一个男子调笑道。
杨正义转过头去,只见不远处三个青城弟子正在调戏一绿衣女子。杨正义见那几人恶行,心中火起,只见站起身来,遂喝道:“你们几个干什么?”那三个青城弟子转头见是杨正义,其中两个忙回到那旁边青城弟子坐位处,而另一个则不识好歹,他有几分不屑地看了看杨正义道:“我们青城派干什么事与你杨正义何干?”杨正义走了过去,虎眼圆睁,脸上怒容顿现:“你们干什么都不干我事,但要是在此胡作非为,欺侮良善,我杨正义却非管不可。”
“哼,你别以为你有何了不起,刚才我们掌门给你那些口惠只是面子话,你就道是我们青城派怕了你吗?”那青城弟子反唇道。杨正义一听此言,心中越加嗔怒,只见他剑眉倒剔,“嗖”一声拔出左手长剑,不待那人缓过神来,长剑已架在了他颈喉上。坐在旁边的秦笑风忙过来,强颜欢笑道:“杨大侠息怒,愚徒冒突之处,还望恕罪。你就看在我秦某薄面上,饶了他这条小命吧!”然后又转向那个男人厉责道:“永怀,还不快给杨大侠陪不是。”“杨大侠,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那男子早已吓得三魂荡荡,七魄悠悠。“滚,要是以后再让我看见你这般行径,我非一剑杀了你不可。”杨正义厉声道。
那男子忙去,这时,赵宗惠等人也过了来,却听赵宗惠万分惊喜道:“姑娘,原来是你。”那绿衣女子非是别人,正是赵宗惠三人前日在江城帮过的那女子。绿衣女子也认出了赵宗惠,朝赵宗惠笑了笑:“真没想到又是你们。”“原来你们认识,这位姑娘,不如到我们这边来坐,你也好有个说话的伴”杨正义道。
那女子也没推辞,坐到了这边桌上,赵宗惠满心欢悦道:“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再次相遇,难道姑娘家在川内,此行是回家去?”绿衣女子面色凄凉,轻叹道:“家?家为何物?我现在以是无家可归了。”
“真是对不起,我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绿衣女子勉强一笑:“没关系,你也是一片好心。”“却不知姑娘芳名如何?我姓赵名宗惠。”说完赵宗惠又把杨正义、陈彪、吴汉姓名依依说来。那女子道:“小女子姓潘名莹,”又转向杨正义道:“刚才多谢杨大侠仗义相助。”
杨正义忙道:“我杨某只是不能容忍那些无行之人。”“赵公子,你们家可都在四川。”潘莹问道。“不,不,我家乃在京城,杨大哥才在四川,我们此次进川正是到杨大哥家里做客。”赵宗惠道。“不知潘姑娘打算何往?”潘姑娘沉吟半晌道:“我也不知道,走到哪算是哪,反正是走的越远越好。”赵宗惠又道:“潘姑娘一个女儿生独自在外,实不安全。不如你就与我们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潘莹没有作答,只是轻轻笑了一笑。
这日夜晚,赵宗惠来到船头,却见潘莹独自坐在那里,呆呆望着远方,似有心事。
赵宗回心中感慨,作词《临江仙》一首道:
“新月一弯倚碧汉,蟾光轻洒河洲。疏星几点晚来羞,江昏萤耀闪,夜静水争流。却见佳人今入梦,船头独自伤忧。江风微抚翠云柔,心中悲事起,欲问是何愁?”
潘莹这才注意到赵宗惠,侧头一笑道:“赵公子好文采。”赵宗惠坐到潘莹旁边,轻声道;“不知潘姑娘有何心事,却是这般忧愁。”她沉吟不语,过了许久才叹息道:“因为有个禽兽般的继父,所以我被迫离家出走,现在是无依无靠了?”赵宗惠心中一惊,不免多看了几眼她,只见她那双泪光盈盈的秀目在月光抚媚下更是迷人。赵宗惠忙安慰:“别伤心了,相信我,世上会有爱她疼你之人的。”赵宗惠双眼怜惜地看着她。
“是吗?”她也看着赵宗惠,四眼瞬间相对,却都是心情澎湃。赵宗惠用力点了点道:“自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再也不能把你忘却,而今日我们又在这客栈相遇,更让我对你心生爱恋。”潘莹低下了头,面起红云,心中更似只小鹿在乱蹦。赵宗惠轻轻将潘莹搂住,潘莹没有阻止,更是轻轻靠了过来。赵宗惠真切道:“莹儿,就让我来照顾你一生一世吧!不管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我都不会在意。”两人久久无语,共看天上佳月,静听江中浪语……。一切尽在无言之中。两人直坐到深,赵宗惠才道:“莹儿,江风甚凉,我们进船休息吧!”两人方才进入船内。
在随后的几日里,五人白天则在船里喝茶聊天,有时也到船面上观光两岸风景。赵宗惠和潘莹则会在晚上到船头去谈谈心,杨下义等人也绝不打扰。转眼五日即去,船已行致三峡,这里河面陡然变窄,水流甚急,有的地方不得不叫两岸专侯在此的纤夫拉着船缓缓而上。这天早晨,赵宗惠和潘莹两人饭后便来到船头,观光两岸美好风光。
赵宗惠看着两岸风光,又看了看潘莹,兴致突起,作词《夜半乐》一首道:
“朝晖伴树生雾,红霞映水,江面波光绮。看绚美峡川,大河风沥。浪激千层,波涌万道,数只渔鸟翻飞。片帆高抵,破浪去,巫峡即将至。
望高岭峻峭峭,翠抱峰峦,悬生绝壁。山崭处,神女瑶姬峥屹,弄晴招展,妖娆妩媚。岭中对对双双,野猿亲昵,乐无限,传多少情意。
美景犹画,浪语如歌,仿佛诗靡。但见岸边樵客欢喜。渔子唱,心底好似一江醴。佳色笑,醉看红颜丽,动人花貌勾魂起。
“彩云易散,好梦难长。只怕你是一时兴起,过一阵子便不会醉在其中了。”赵宗惠忙道:“不会的,我敢向天发誓,我对你绝对真心,我更会今生今世都愿醉在其中。”边说边举起了右手来。潘莹嫣然一笑,拿下他的手,面色又转忧愁道:“我也愿意醉在其中,但我只是平凡小民,你却贵为亲王,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赵宗惠坚定道:“不,我怎会在意你的出身,只要我们两情相愿,又管他什么配与不配?对了,你能告诉我你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她愣了愣,说道“我爹死得早,结果我娘不知在什么地方救回一个身受重伤的男子,并将他重伤治愈。后来,他也就成了我继父,然而,我娘却没有发现他禽兽的本质,他背着我娘,欲行对我强暴,还好我机智脱身,才幸免于难。”
赵宗惠切齿附心:“你继父真是可恶,你告诉我他是谁,我要让他恶有恶报”她忧色道:“算了,他武功绝顶,背后势力极其强大,就算你是剡王,也奈他不何。再说他恶行本未得逞,我也没有受到更大的伤害。”赵宗惠轻声道:“那好,我什么都听你的,莹儿,就让我们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忘去吧。”
潘莹轻轻地点了点头,在赵宗惠怀里靠得更紧了,两行热泪情不自禁地从她眼眶里涌了出来。
第十五回 故人相遇
船又行了五日,方到涪洲,也是杨正义下船的上了,上岸后,杨正义看可看天色道:“天将致晚,我这里不远有一密友,不如我们今日就到他庄上去借住一宿。”
五人经过涪州街道,来到郊外一山丘下,便见前面有一大庄园。庄客见杨正义五人,问明来意,就引五人进入庄内,却见大厅里迎来一四十左右的男子,但见他天庭饱满,国字方脸,刀耳珠悬,身着一件鹅黄绣袍,腰系一条玉宝环。那中年男子一见杨正义,便笑语相迎道:“昨晚灯花报,今早喜鹊噪,不想却是杨兄贲临小庄,各位快请。”杨正义抱拳道:“我杨某冒昧来访,打扰周兄了。”
“杨兄哪里话,当年我无意中伤害了李大侠,杨兄不但不怪罪于我,还愿与我这种名声狼籍之人交朋结友,此情此意,我周某是铭记在心!今日杨兄和你朋友愿到小庄一歇,是看得起我周某,我别提多高兴。”那男子满面喜色。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就是“江扬双怪”之一的“追风客”周程顺。
步入大厅,周程顺忙叫人杀鸡宰牛,排莛设宴,没有一毫怠慢。饭间,周程顺抱出一个婴儿来,杨正义忙问道:“可是周兄小子,却不知年岁多大,芳名如何。周程顺点头笑道:“正是小女,刚满一周岁,小名铃儿。却不知杨兄是否已有子女。”杨正义笑道:“家有一五岁过半的小儿,名叫程啸。”
周程顺凝思片刻,笑道:“既杨兄家有小儿,不如我们打个亲家,给孩子指父为亲,不知杨兄意下如何。”“甚好!我杨某当然愿意!”杨正义喜道。周程顺满面欢悦道:“既是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喝这订亲喜酒。”周程顺去房中取出一对银镯道:“这银镯乃是一对,今日我和杨兄一人一个,到时孩子长大后却也有个见证。”
杨正义欣然收,银镯,又笑问道:“却不见周兄内人,不知嫂子可否在家。”周程顺喜色突收,忧伤道:“孩子她娘却因难产而去。”杨正义忙道:“触及周兄伤心事,实请见谅。唉,这孩子也真是命苦。从小就没了娘。”周程顺一笑道:“不提这伤心事,今日可是大喜之日,来,来,我们今日一醉方休。”
众人喝到深夜方才回房休息,杨正义次日本打算离去,可周程顺强留,多住一天。当夜又是排莛设宴,纵酒欢谈,不在话下。第三日天晓时分,周程顺备齐五匹好马,杨正义五人告辞而去。
五人奔行一天,此时已是红日坠山,暮色将沉。杨正义看看天色道:“这一段路前不巴村,后不着店,很是偏僻,我们今夜只得到前面那山丘一荒庙过夜。”于是五人来到前面山丘,果见山脚有一荒庙,这荒庙好是破烂,有诗为证:
庙门苔满嫩弗发,墙脚倾斜殿欲踏。弥勒佛旁棘楚乱,观音像下草薄杂。
尘梁上看蛛织网,破户前闻乌鸟呱。堆粪香炉有兽印,铺藓台面似青唰。
还好几尊佛像前那块空地倒也干净,上面还铺有稻草,看来打这路道通过的行人在这里歇脚过夜的也不少。五人把马匹拴在外面树上。然后进入破庙,把那空地打扫一翻。天色渐晚,碧空繁星初现,却非有月之夜。杨正义到山林中找来些干柴,又打了几只野鸡、野兔。回庙生火,拷肉分吃。
突听“啼嗒,啼嗒”一阵马蹄声由远致近,后竟在这庙门了停下来。杨正义等人停下口来,目视庙门。不多时,门外走进一头带蓬纱的黑衣女子,左手握着一柄长剑。她刚进庙门时,见里面竟有这么多人,微微愣了愣,可因脸面给那蓬纱遮住,却看不清表情,只见她坐到杨正义一丈开外的地方,面朝门外,自言道:“真没想到大师兄竟离开了无量山,他会去什么地方?”
杨正义心中暗道:“不想这荒山野岭竟会遇上这么个武林人士。只恐她也赶了一天行程,却也讥饿。”杨正义撕下一半烤鸡,扔向那黑衣人道:“姑娘接着。”那黑衣人手一扬,接下那半边烤鸡,怔了怔,说道:“多谢。”声音轻柔。那黑衣女子撕下一只鸡腿来,正欲吞吃,却好似想起什么来,那鸡腿的手在空中停住了。只见她转过头来,看了看杨正义,身子却微微颤抖了两下。“请问壮士高姓大名?”那黑衣女子声音有些哽咽。
杨正义心中一惊:“此人声音好是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在下姓杨名正义。”
那黑衣女子身子又是一抖,手中那半只鸡竟给掉落到地上。只听她一字一句道;“杨——正——义,我们真是冤家路窄呀!”话语甚是凄切。杨正义暗自寻思,心中暮地想起一个人来,“莫非你是龚晓雪。”
那黑衣女子摘下头上篷纱,露出一张秀丽的脸来,但见她峨眉横翠,青丝胜黛。虽已三十七八年岁,却一样美貌迷人。杨正义见了她面貌后,心中顿是百感交集,他上前两步,轻声道:“晓雪,真是你!没想到我们会在这荒山破庙再见。相信你肚子也饿了,不如过来坐下一起吃些东西。”龚晓雪则冷冷道:“你何需在此虚情假意关心我,我看你心中只有玉无悔。”
“晓雪,过去的恩怨我们就别再提它了,当年确是我对不住你,但我也有难言的苦衷。”
“苦衷,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你当年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疼我,爱我,只是你身在纯阳,不能谈婚论嫁。是的,当年你确是身在纯阳,的确不能谈婚论嫁,我也认了,我只能抱怨老天对我不公,对我残忍,可我却从来未怪过你,怨过你。可你……”龚晓雪话到深处,竟是腮边泪坠,伤情凄泣。只听她继续道:“可如今呢?你竟和那狐狸精结成了夫妻,双眷双飞,好是幸福!你能为她而轻易离开纯阳,为何当年就不能为我而离开纯阳?”
杨正义大声道:“不许你侮辱你师妹,我是先下纯阳,再认得无悔的,却非因她离开纯阳。”龚晓雪泪如雨下,泫然道:“你倒真爱那狐狸精,一听见我辱骂她就对我这般凶。”杨正义看着龚晓雪那双泪眼,软下心来:“晓雪,别提这些伤心事了。”龚晓雪侧过头去,沉吟片刻。“杨正义,你可知道我今日为何打这路经过?”龚晓雪一阵冷笑。
杨正义给问得莫名其妙,怔了怔道:“你是回无量山来了吧!”龚晓雪哈哈大笑:“不,我是上百灵堡了来。”“你上百灵堡为何。”杨正义一脸惊愕。龚晓雪笑得更开心了,可笑声中却似含哭泣。“我没干什么,只是想找玉师妹比试比试武功,看她是因为美貌胜我,还是因为武功胜我,才得以抢走你的心。”杨正义一把抓住龚晓雪右臂,惊悸道:“你…你把她怎么了。”
“结果那狐狸精武功不如我,给我一剑杀了,还有你和那狐狸精的野种,也给我杀了。”
“啪”一声翠响,只见龚晓雪脸上立现五给指印,龚晓雪本能躲过杨正义这一巴掌,可她却未躲。两行痛泪又情不自禁从她眼眶涌出。杨正义颤声道:“你…你…”握剑的左手咯咯生响,心中却是万念俱焚。“嗖”,寒光一道,一把冷冰冰的长剑已架在了龚晓雪脖子上。龚晓雪却未躲闪,双眼泪如泉涌。
“杨大哥,我看她根本就未去百灵堡,她只是存心说话来气你罢了。”潘莹道。
杨正义凝思细想,醒道:“我怎么就这么相信她话了呢?她根本不知道我这些天不在百灵堡,却又怎会去杀我妻儿?听她言语,她当是回无量山去找她师兄黄炳民了来,只是恰巧经过此地罢了。而刚才她那些话,无非是说来气我的谎话。”想到这里,杨正义倒因刚才打龚晓雪那一巴掌内疚起来。杨正义慢慢放下剑来,愧色道:“晓雪,对不起。”
“哼,哪来的死丫头。竟敢在此胡言乱语。”龚晓雪侧目看了看潘莹,冷笑道:“好美貌的狐狸精,让姐姐我看了好生嫉妒。要是你在不闭上你那张臭嘴,可别怪我画花你脸蛋。”潘莹道:“脸蛋美不美又有何关系。杨大哥是不会喜欢心狠手辣的人。”“你…”龚晓雪给潘莹说道痛处,心中慎怒难忍。只见她右手一扬,掌如狂风般向潘莹攻去。潘莹武功虽是不弱,可龚晓雪这一掌实在太快,快得她还未及缓过神来,胸口已给龚晓雪掌风压得揣不过气来。
杨正义惊呼道:“小心。”可他站在这边,却哪来得及阻止。危险之际,却见赵宗惠右手一把推开潘莹,左手强迎龚晓雪来掌。只听“砰”一声大响,赵宗惠似一断线风筝,飞了起来,直撞向那边佛像。杨正义见状,忙一个箭步跃过去,接住空中的赵宗惠,赵宗惠才得免撞在石佛上。杨正义把赵宗惠放到地上,却见赵宗惠吐出一口鲜血来,看来内伤不轻。
潘莹、陈彪、吴汉忙围了过来。“赵大哥,你可好。”潘莹两行痛泪潸然而下。赵宗惠轻轻一笑:“且无大碍,莹儿,你可受伤。”“我…没事。”潘莹咽哽难言。
龚晓雪奚落道:“满痴情的吗?”陈彪给气得暴跳,他刹地站起身来,怒吼道:“老子和你这恶女人拼了。”说着就要冲向龚晓雪。杨正义一把拉住陈彪:“陈兄,你非是她对手,让我来。”说罢就走了过去,愤忿道:“晓雪。你实在太任性,我今日非教训教训你不可。”“我今日也要杀你这个薄情郎。”龚晓雪“嗖”地拔出手中长剑。“看招。”杨正义大喝一声,便一剑扫向龚晓雪大腿。两人片刻即交起手来,从庙里斗到庙外。好斗:
满天繁星照夜空,繁星下,两道黑影较飞舞,如同鸳鸯共戏斗。气怒剑出只为兄,剑舞满天星。‘魁星点笔’直点大腿。‘鹰凌长空’施无数手段。左遮右挡安许半分闲。直打到树摇山动天地暗。
数道清风吼山林,清风中,一对寒剑闪银光,好似龙凤争强弱。含恨剑迎心已碎,剑起数道风。‘顺风扫尘’反扫腰间。‘雁落平沙’展许多技艺。前迎后跃怎容一刻松。却杀得土飞石裂鬼神惊。
正是:天遁剑法对清风无影;侠义英雄斗痴情儿女。
两人相斗数十回合,却不见胜负。杨正义乃丹阳真人二弟子,天遁剑法使来极有威力,而龚晓雪却是当年无量门门主龚剑锋的女儿,武功当然高强,无量门绝学清风无影剑更是出神入化,可杨正义必定是男儿身,两人剑法虽是在佰仲之间,杨正义却要在内力上占优,再斗几十回合,龚晓雪便渐渐处了劣势。又斗一会,龚晓雪内力大耗,却是连遇险招。杨正义停下手来,冷冷道“你自走吧。”
龚晓雪呆呆看着杨正义,沉吟良久,一扭头,飞身上马,扬鞭驰去。“杨正义,我今生不报你负我之恨,我誓不为人。”冰语伴随着“啼嗒,啼嗒”的马蹄声,渐渐远去。杨正义看着龚晓雪渐渐消失的背影,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十六回 七夕定情
杨正义走进破庙,忙过来为赵宗惠运功疗伤。疗伤完毕,两人都是大汉淋淋。赵宗惠却也好了许多。当晚,吴汉连夜骑马去就近寻找大夫,杨正义、潘莹、陈彪则一直守侯在赵宗惠旁边。待吴汉请来大夫,已是三更过后,那大夫给赵宗惠治疗一翻后,又开了些药物,方才离去。
天晓之后,杨正义道:“我看贤第你现在行动还不是很方便,我们今日就在这里多住一夜,翼日再行。”
当夜,杨正义又去打来野味,烤好后分给大家。“杨大哥,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武功竟是这般高强。”陈彪边吃边道。杨正义轻叹道:“你们可还记得我给你们提过的那无量门门主龚剑峰。她就是我龚师伯之女。”陈彪大声道:“难怪她武功这般高强,竟和杨大哥你相差不远。”
赵宗惠捉摸道:“听你们言语,大哥你好似曾与她有过一段情冤。”杨正义点点头道:“是的,当年她和她爹从无量山来到中原和我们共抗那姜魔头时,我就和她相识了。此后她却深深爱上了我,我对她也彼有好感。可由于我当时身在纯阳。不能谈婚论嫁。她要我离开纯阳,我没有答应,她倒也不怪我。后来龚师伯在九华山一战中战死后,她也就自回无量山去了。此后我便再无她半点消息,这一过就是十八年,却没想到昨日会在这里与她相遇。”
吴汉点头道:“原来如此,对了,杨大哥,那龚大侠死后这无量门的门主又是谁呢?”杨正义道:“现在无量门门主乃是龚剑锋大弟子黄炳民,我倒是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他却也是个侠义之人。”
次日,赵宗惠伤势好了许多,已能行动自如。天晓之后,五人便缓缓上路。行至下午,方到金佛山脚下,半柱香时,五人便上了山堡,走到房屋前,此时天将至晚,房内已有点点星火。杨正义在门外悦喊道:“无悔、程啸,我回来了。”边喊边往里去。
只听里面一孩童欢叫道:“是爹,是爹回来了。”片刻即从内蹦蹦跳跳出来—五六岁大小的孩孩童,那孩童一见杨正义,急扑入怀,“爹,你可回来了,想死我和娘也。”杨正义轻轻摸抚着杨程啸的头。满心欢悦道:“程啸,你娘在房里吧?”此时则见里面走出个二十**岁的美妇来。
那妇人迎了上来,满面笑容道:“正义,你怎么去了近一个月才回来,程啸每天下午都到那边山口去盼你呢?今日总算是盼到了。”杨正义笑道:“这孩子,程啸,快告诉爹,爹走这段日子里,你可听娘话?”“听了,听了。你不信就问娘,”杨程啸忙大声道。
玉无悔看了看赵宗惠,潘莹四人,笑道:“正义,你快叫你这几个朋友进房坐!站在门外却像什么话。”杨正义忙:“你看我,太高兴了连他们也忘了介绍。”于是杨正义把赵宗惠四人依依介绍。玉无悔喜道:“真没想到你这一路竟结识了这么多友人。”杨正义又向赵宗惠等人道:“这便是我妻儿。”赵宗惠等人都和玉无悔相互问候。杨程啸也喊道:“赵叔叔、程叔叔、陈叔叔、潘姨姨。”潘莹笑道:“这孩子可真是可爱呀!”
众人进入房里,玉无悔忙去弄来好酒好菜,当夜设宴。众人把酒言欢,不在话下。杨正义把这一路的经过细细说与玉无悔,连在荒庙中遇见龚晓雪也毫无保留地说出。
一晃数日,此时赵宗惠伤已基本痊愈。这日晚上,赵宗惠和潘莹饭罢,便向房屋后门走去。后门出来便是一条林间小道,两边乃是茂密松林。小道十几丈外则是一块低一阶的大石坝。石坝方圆十几丈,乃天然形成。石坝背靠松林的这一面置有几张石凳,看来平日杨正义他们也常到此聊天乘凉。外侧则是一万丈悬崖,崖与对面山峰离得很近,形成一道七八宽的深谷。这深谷说来倒也奇怪,谷中有连绵不断的雾气升起,雾气很浓,夜晚更甚,有时连坝石松林也迷漫在烟雾中,真是土仙境一般。那雾气甚寒,夏日夜晚在这里乘凉正是佳地。而前几日,赵宗惠和潘莹夜里也来过这里几次。
赵宗惠和潘莹来到那大坝,坐到石凳上。潘莹轻倚躺在赵宗惠怀里,望着满天繁星,柔声道:“今晚乃是七夕佳节,正是牛郎织女相会之日。他们今晚多幸福呀!”
赵宗惠也抬头看着满天繁星,作一首诗曰:
“佳月一弯西坠早。繁星满汉夜眠迟,狡狐结对轻声语,仙雀成双伴树栖。
雾靡风香疑梦境,牛郎痴女眷相思,鹊桥比翼双飞鸟,但愿人间连理枝。
潘莹芳心窃喜,甜甜一笑道;“你就会哄人开心。”赵宗惠笑道:“我可是真心语,却又怎么是哄人?”两眼深情地看着潘莹,情不自禁地俯下头去吻向潘莹那两片樱唇。四唇相交,传递多少情语。
“嘻嘻。”从松林中传出一孩童的笑声。赵宗惠忙抬起头来,转过去笑骂道:“小崽子,给我出来。”杨程啸从松林中跳了出来,欢笑道:“哈哈……都给我看见了。”潘莹面色微红,轻笑道:“程啸,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却跑到这儿来。”杨程啸得意道:“爹娘都叫我别到后山来,我却不知为何,就悄悄偷跑了来,结果,就看到赵叔叔把潘姨姨搂在怀里,真是害羞呀!”杨程啸说着就用右食指划了划脸蛋。
赵宗惠和潘莹相视而笑,赵宗惠道:“程啸,快回房去,叔叔和姨姨有正事要谈,”“哼,你别哄了,哪有谈正事搂着别人谈的。”杨程啸道:“我看你是想欺负潘姨姨吧?”潘莹正起身来,笑道:“好了,赵叔叔不搂着潘姨姨就是了,你放心,赵叔叔不会欺负我的。你快回房去吧!这里冷,一会会着凉的。”
杨程啸想了想。“那好吧!潘姨姨,要是赵叔叔欺负你,你可要告诉我,我会帮你的。”说完就一跳一跳地回房去了。赵宗惠和潘莹又是相视而笑。“程啸这孩子真是可爱。”潘莹叹道。赵宗惠笑嘻嘻道:“要不我们也生个孩子。”潘莹桃脸微红,却是更显美丽。
转眼又是**天过去,这天晚饭时,赵宗惠突道:“大哥,大嫂,我们已在这里住了多日,也该是离去的时候了,我们已决定明早就起程。”“既然贤弟已作决定,大哥也不便强留,却不知贤弟一路是直接回京还是另有打算。”赵宗惠道:“这里离眉山已不远,我打算去那里拜访我义兄苏洵。然后再回京城。”
“这样也好,既然贤弟你明日即去,也不知我们兄弟这一别,何年何月方能再聚,我们今日就来个一醉方休!”杨正义说罢,便去抱来几坛好酒。当夜欢极。次日送别,不提。
第十七回 夜起萧声
岁月匆匆,三年时光转眼即去。这日下午,已是八岁多的杨程啸突跑进房门来,叫道:“娘,外面来了一抱着个婴儿的奶奶。”玉无悔满面惊喜道:“定是娘回来了,我出去看看。”于是快步出门,却见一六十岁左右的老妪走了过来,但见她眉如秋月,眼似星光,云鬓藏冰雪,双耳挂宝环,右手抱一女婴,左手则拿着一玉萧。
玉无悔忙迎上去,欣然道:“娘,你总算回来了,这些年可把我们盼得辛苦!”玉如英也是满脸欢悦道:“这些年我也想你们!”然后又摸了摸杨程啸的头道:“程啸,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外婆走时你才四岁,你还记的外婆吗?”杨程啸疑惑地看着玉如英,又看了看玉无悔。玉无悔笑道:“程啸,快叫外婆,你以前不是整天闹着要见外婆吗?”
杨程啸又看了看玉如英,笑道:“外………婆,外婆快进屋坐。”边说边拉着玉如英往屋里去。玉如英笑道:“这孩子真是懂事。”然后就同杨程啸一起入房去了。玉如英坐下身来,问道:“正义没在家?”“爹在后面石坝上练剑呢?我这就去叫爹。”杨程啸说完就向后门跑去,玉无悔则忙去冲来一杯热茶。
少时,杨正义即来,见了玉如英,喜道:“娘,你总算回来了。”“我这一去就是五年多,却也该回来看看我的乖孙子了。程啸,快过来外婆好好看看。”杨程啸来到玉如英面前:“外婆,你怀里这婴儿是谁呀?”“对呀!娘,这孩子是哪来的。”玉无悔也问道。
玉如英左手把杨程啸搂到怀里,轻声道:“此事说来倒也蹊跷。我在回来的路上,在江陵附近一大道旁看见一受上男子躺在地上,怀中还抱一婴孩。我忙上前扶起他,却见他嘴角胸口全是鲜血。他语气微弱地对我说道:‘好心…心人,救…救这孩( 猎艳 ./218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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