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内衣抚摸你》第 20 部分阅读

    相交之下,我实在显得太浮燥,太嫩了些。
    “余姐。”我认真地看着她,叫道。
    “干嘛?这么严肃?你第一天认识我啊?”余似乎有些诧异,因为在今天以前,我连正眼看她的时候很少。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这是你当初借钱给我的时候的那张卡,现在该物归原主了。里面的钱,是这两个月生意上的。我想今后,我就帮不上你了。”
    余没有伸手接过银行卡,而是皱起了眉头,怪异地盯着我,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将卡置于桌面,身子向后一靠,,叹了口气“呵…没什么,就是觉得很累了。我想,我需要重新开始生活。”
    “重新开始生活?你的意思是之前的生活,包括肖小莉,和我?都是很错误的,你不愿意的?”余便有些惊讶了,语气逐渐生硬起来。
    “呵,错误,也许我们本就不该认识,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面对她的质问,我有些语塞。其实生活,又岂是我愿不愿意就能够主导的?生命一开始,无论情不情愿,总要过完一生。
    余冷冷“哼”了一声,端过桌上的咖啡小小抿了一口,气氛有些沉闷…
    “余姐,你知道之前我为什么会对你一再退让吗?你不觉得我在你面前,一直像个阳萎的男人一样懦弱吗?”我再一次认真地盯着她。
    余艳芳眉角一挑,反问道“为什么?你阳萎?不会啊,自卑吗?也不像,你是因为我有钱,对吧?”
    我尴尬地笑了,叹道“是啊,因为你有钱,因为你的钱,可以换回我父亲的命。但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潮起潮落,人来人去,当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离去的时候,或许你也会变得一切都无所谓的。而我之前的表现差强人意,根本不像一个男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可是现在,我想我该活得像个男人了。”
    余闻言有些伤感,惊问道“你父亲过世了?”我点了点头。
    她苦涩地笑了笑,说道“对不起。”我这才发现,其实,女人都会有感性,善良的一面,只是像余这种女人,世俗的外衣把她包裹得太厚,让人只能看到她世故,狡黠。而一旦有人触动了她心底的某个角落,本性便遗露无疑。
    后面,余变得温柔起来“小适,难道,除了钱以外,我就没有一丝可取之处,能让你留在我身边吗?或者,我比不上肖小莉?不要否认,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还有小莉,我了解你的,你这种多情的人,不会那么轻易忘记她。”我便沉默了,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暗自噬舔着伤口,这伤痛,是无法言喻的心伤。
    我抬起头,笑了笑,反问道“余姐,那你认为我又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呢?很多时候,我自己都很迷惘,我究竟有什么资本,足以让你这样优待于我。”
    余便开心地笑了,似乎想起了很得意的事情,她眼睛一眨,说道“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也难怪,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的资本,是我这一生都无法再次拥有的,那就是年轻。年轻的心,年轻的身体,还有那浑身散发的活力。其实每次见你穿个t-shirt加个牛仔裤,我就会想起以前,年轻真好啊。”
    “呵,你也不过大我十岁左右,就感觉老了?我看你不是想起了自己的以前,是想起了你的初恋情人吧?哈…”我打蛇顺棍上,附和着笑道。
    余闻言止住了笑声,闭上眼睛,似乎真的回忆起旧时的一点一滴,片刻后,倏然睁开眼睛嗔了我一眼,唾道“想你个头,你们没一个好东西,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就像你一样,我对你那么好,现在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还不是要离开我?”
    “这…其实我就想,我们或许做普通朋友会更好。”我顿了顿,说道。
    余闻言有些恼了,摇了摇头,冷笑一声“我看没必要,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我们的关系要么是情人,要么是路人,就这么简单。”
    我谔然,无言以对……
    我不知道我是否该相信余对我动了真情,然而她的坚强,是我这一生都望尘莫及的。当我回答我选择和她做路人之后,她便沉默了,拿起咖啡勺不停地在杯中搅拌,一圈…一圈。良久,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脸若冰霜,冷冷说道“你可以走了,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我惊了一下,悬在半空的心也落回到胸腔,说了声“对不起”,我惴惴不安,狼狈地从咖啡厅里走了出来。
    穿过马路,我站到了海边的护堤上,暮色阴沉得可怕,海上飘着几只孤舟,灯火闪现不定,印着天上散落的几颗稀星,随着波涛一起一伏。海风在耳边吹过,“呼呼”作响,我忽然觉得一阵莫名的失落在心里涌现出来:余艳芳,这个一度令我失去尊严的女人,如今逐渐远离我的生活了。然她的离开,就真的能使我像一个男人一样生活吗?而男人的生活,又该是怎样的?仗剑三尺,红颜为伴,闯荡江湖?还是悬梁刺股,青灯苦读,功成名就?
    茫茫的海面,就像我的心一样,我高声喊了道“我是谁?”
    没有答案,甚至我自己都找不到答案。唯有那强劲地海风,依旧横卷着吹过。该是它,想要挟裹着我迷茫,流向远方吧……
    手机,不识时务的响了起来。
    下卷 第三十三章 如意人生
    不出所料,电话是小雪打来的。或许这个世界,除了母亲之外,也只有她会打电话给我了。想起来有些悲哀,原来我的生命,寂聊竟似如此。
    “猪头,在干嘛呢?”电话一通,小雪娇气地问道。
    在亲眼目睹父亲过世之后,小雪曾经悲伤沉默了好一阵子。也许是出于对我的感情,也许,是对于人生命脆弱的感慨。但不久之后,她又回复了之前机灵和快乐,呵,本性难移吧。但话说回来,我没有权利要求身边的人,也向我一样戒心高筑,惶惶渡日。
    “在想你,呵呵…”我沿着海堤上,一边走,一边笑着说。
    “嘿嘿,真的吗?今天怎么这么乖啊?”小雪闻言开心地笑起来,我似乎看到她兴奋洋溢地笑脸,忽然她疑惑起来“嗯?你那里怎么那么吵啊,你在哪?”
    “哦,我在海边,有些闷,就出来走走。”我随口答道。
    “是吗?出去散步怎么不拉上我啊?你一个人吗?”问号越来越多,想来她还是对我不太信任。
    “当然是一个人啦,不然你以为有谁?”我感觉有些无奈,但这是自己种下的苦果,不得不闷口吞下。
    小雪却对我的温柔不怎么领情,揶揄道“谁知道啊,你这个人,专门骗人,哼!”
    “晕,怎么说真话就是没人信呢。唉……好了,不要乱猜啦,我真的是一个人,现在就准备回去了。你找我有事吗?”我哭笑不得,只好认真地说。
    “没事不能找你啊,我叫你每天都要打电话给我,你都没打。还要我打给你,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啊?”没想到小雪越说越来劲,竟然绕着这话题纠缠起来,我的头顿时变得两个大。
    “行了,呵~~我现在去你哪,有意见,当面提出,好不好?”我依然笑了笑,招收截停了一辆出租车。
    听到我要过去,小雪不埋怨了,热情地诱惑道“那你赶紧啊,我煲了汤,快喝完了哦。”
    十分钟后,我出现在了银石雅园。其实我的住所,也就在银石雅园对面而已,打开窗户斜着望过来,便能望见小雪的阳台。有时侯,我经常会看到一个若隐若现自己的影子,趴在阳台护栏上,望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车辆,若有所思的样子,感觉甚是滑稽,弱冠之年的我,究竟在愁什么?回来的当晚小雪叫我搬回去住的时候,我其实是很心动的,但我又很害怕,她已经被我伤过一次了,我不想伤她第二次。而如今这样守着,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既然孤独了小雪,更苦了我自己。罢了,有机会的时候,再搬回来吧。
    一进门,我就使劲抽动了几下鼻子,闻了闻。小雪见了,捂嘴直笑,骂道“你以为你是小狗啊,闻什么闻?”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笑起来“你不是说煲了汤吗,怎么没闻到香味?”
    “哈哈,你来迟啦,没了,全部在这里…”小雪坐回沙发上,拍了拍肚皮,翘起可爱的小嘴说道。大概是时间尚早,她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衣服,t-shirt的短袖之外,露出一大截白玉似的手臂。晕,才回来几天,原本在我家晒得黑呼呼的手又开始白了起来。
    “哼!把我骗过来,又没东西犒劳我,难怪孔夫子要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也索性把嘴一撇,和她堵气,拿起遥控器来,装模作样地按了几下,不再理睬她。
    小雪更加得意了,一翻身坐到我腿上,面向着我,两手捧起我的的脸,调戏似地“哟哟…小猪生气啦,嘿嘿…真的生气啦,来,乖,先吃点东西…”她竟然抓起我手的遥控器,往我嘴里塞。哄小孩似的“来嘛,来,乖,吃这个,好香香的哦…你不是懂孔子嘛,嘿嘿,耶稣还说呢〖当一个人打了你的左脸,你就要把右脸也让他打〗,所以你既然都上当了,就把这个也吃下去嘛,哈哈…”
    我啼笑皆非,瞪了她一眼“耶稣有说过吗?这是《圣经》说的好不好?”
    “嘻嘻,都一样嘛。好了,不闹了,你等一下…”小雪松开了放在我脖子上的手,从我腿上下去站了起来,快步走进了厨房。现在的她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牵手拥抱成了家常便饭。不过,我们认识都快一年了,坚持到今天这种局面,实属难能可贵。最重要的,是小雪那颗毫无城府纯净的心,让我不忍心对她在身体上有所逾越,否则以我这种血气方刚男儿,又怎么会让她完好无损的保留到今天。但是她刚才坐在我腿上,我心里真的很痒啊……
    “哇…原来你藏起来了,难怪我闻不到,这是什么?”片刻,小雪从厨房里端出两个印着铁尾巴大公鸡的碗来,我接过其中一碗,夹起里面一条细长的,圆棍似的东西问道“你该不会煲了什么虎鞭啊,鹿鞭之类的汤给我喝吧?哈哈…”
    话未说完,头上就遭了小雪一个暴栗“虎你个头,乱说,敲死你。那是鸡腿,哈哈,我把脚趾头剁了,就成那样了,偏偏你想象力丰富啊。”
    “哦…是鸡腿,不过真的很香,不错,如果你能把这个打人的习惯改掉的话,就属于一个典型的闲妻良母了,以后谁娶了你,保证做梦都要偷笑。”我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说什么?”小雪大眼睛一瞪,将碗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做势就要过来抓我。待我把碗放下,正想闪躲时,已经迟了一步,小雪像公安抓流氓似的,一腿弯曲,用膝盖将我死死抵在沙发角落上,两手不停的在我腰上抓。挠痒——这可是她的绝技啊。
    我大笑不止,立刻举手求饶了“哎呀,停停停!你听错了吧,我是说,要是我能娶到你,我做梦都会偷笑啊。”
    “算你转得快,下次再敢说就饶不了你。”小雪闻言,开心地放开了我。坐回沙发上,复又端起汤来,抿了两口,正色说道“你的工作,我前两天跟我爸说了,他今天打电话告诉我说已经好了呢,明晚咱们一起回去吃饭,顺便谈定这个事情。”
    我吃惊不小,一下被一小块鸡骨头噎着,涨红脸咳了几声,终于咳了出来。忙得小雪又是捶背又是递水,我歉意地对她笑笑,喝了口水。问道“你爸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工作?”
    “啊,这个我没仔细问哦,好象是海关吧,我现在问清楚一下。”小雪拿起电话。
    我慌忙抓住她的手“不用了,呵呵,明天去了不就知道了。谢谢你,呵…”
    小雪脸色一寒“谢什么,洗碗。”我哈哈笑了两声,拿起碗进了厨房,回头看见小雪又兴致勃勃地看起了电视。
    诚然,小雪的父亲的确是一座大山,通过他,且不论我是否可以飞黄腾达,摘星夺日。至少,我不用再像以前一样,终日担忧种种,惶惶不可终日。我今后的生活,亦会有保障,要知道在中国,只有公务员被称之为铁饭碗,有养老金,医疗补贴,住房公积金……这些在企业做事无法比拟的优越条件。而仅仅一个小雪,就足以使我无法推脱雪父的盛情。
    但是,君子不立危墙。从上次雪父与李地产的饭局来看,几十年来,雪父的贪婪是与时俱进,他绝对不会是包青天,焦裕禄式的好干部。就算他此时春风得意,也可能是暂时的关系网撒得比较广,位高权重。这样的一座大山,难保没有倒塌倒塌的一天。而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是否会受到牵连?小雪呢?
    想来想去,我心里甚是烦躁。无意中碰到了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想起之前我还托付过朋友j帮我找工作,索性先打给他问一问吧。
    “md,老子睡得正香呢,刚挂了一个电话,你又来吵我。”一开口,j就满嘴喷粪。
    我笑了笑,低声骂道“你奶奶d,昨晚做贼去了吧?这么早就睡觉?难怪我邻居家的大水牛不见了,估计就是你这家伙偷去剐了牛鞭补肾。”
    “呵呵…你tmd的才要补肾呢,你都不知道老子多强,一夜百战,哈哈!”一提起这些生理问题,他就来劲了。]
    “靠,一夜百战,和你的左右手战吧?呵…行了,别吹了,跟你说正事呢,我上次拜托你帮我找工作,进度如何?”我问道。
    j张口打了个哈欠,老半天才缓过神来“你说那事啊,ok啦,我办事,当然是运筹帷幄啦。”
    “是吗?那具体说一说?”我心里一阵激动,如此一来,就不必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了。
    “哦,其实你之前也知道的,富士康,我之前的一个老朋友在那里做工程部主任。你要进去的话,他可以帮忙,不过进去要从初级工程师开始做起。”j一说完,我的心从山顶又跌落到了谷底。
    富士康,这个全球数一数二的电子产品代工企业,相信中国没几个人不知道,不过却有很多人不知道富士康其实是个垃圾企业,反而大把的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我没进富士康工作过,无法肯定之前网络上的那些报道是否真实。但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一年多前我在小莉公司做业务的时候,和富士康有做过几笔生意。前期进行的很顺利,从谈规格,谈价钱,看样机,签订单,一路都像闪了警灯的宝马——畅通无阻。但到了月结收款的时候,问题就来了,漫天铺地的找借口,一会是这个零件不好用,要求更换;一会是那个机构有干涉,要求更改设计。但这个时候,设备差不多都使用了半年了。难道设备一进厂没问题,到半年以后要给钱的时候才发现问题?
    其实说白了,就是想拖,一直拖,因为资金存在富士康越久,所能产生的效益就越大,当企业做到那样庞大一种程度的时候,一块钱所能产生的利润,就可以用万为单位来计量了。但它不付钱,你又拿它无可奈何,你不可能拿着合约去法院,因为你还想做成它下一笔生意。而且上法院,未必能讨到好处,它一年所缴的税,估计都能抵你一年的生产总值了,所以,政府是一定取其一而行,而这其一,当然就是能够给政府带来最大利益的那一家。是以,直到我离开小莉的公司,那几笔生意都有30%的尾款没收回来。
    我呆立了半晌,才缓缓问道“是龙华的总部?还是宝安那一家?”
    “是宝安黄田那里的,怎么样?要去吗?”j问道。
    老实说,我真的挺感谢他的,但偏偏我又对富士康如此反感,只好叹了口气“呵呵…算了吧,你也知道富士康那种垃圾公司。还是不去了,我再找找吧。谢谢啦!”
    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啊!
    下卷 第三十四章 风中诺言
    这一晚,我留宿于银石雅园。当然,房间还是我原来的那个,令我惊讶的是床上的被子,竟还保留着我走时的摸样,乱七八糟在床上皱成一团,也不知是不是小雪预料到我要回来。睡了一个畅快淋漓的懒觉,越日中午起床来,发现小雪已经做好了午饭。我不由得感慨起来,如果天天是这样的日子,一生就再无所求了。
    下午被小雪拉到海滨泳场去玩,她正想买套泳衣下海,被我及时制止了。我说:“虽说现在天气依旧炎热,但季节已经是初秋了,冒然下水,一定会对身体有所伤害的。”
    小雪瞪着眼睛想了会儿,最后点了点头,便做罢了。我心里一直在暗笑,其实我是不愿意她穿个泳衣,将大半个身体都露在外面,便宜了海滩上那一群群眼露凶光的恶狼。但这样一来,可苦了我,陪小雪开了一会儿沙滩车,她就对前面几个小孩堆起的沙包起了兴趣,一溜烟丢下我独自跑了过去。而我站在原处,走亦不是,下水游泳也不是…见小雪玩得起劲,我干脆席地而坐,拿了根烟点燃,看着眼前一个个被红红绿绿的泳裤包裹的形状各异的臀部,思绪随着烟幕,慢慢泛散开来……
    家里的河水,永远都比眼前这湛蓝的海水清澈,虽深,却可见底。河的两边,是丰盛叶茂的青草。小时候一放学,一群小孩子包括我,便各自将自家的牛从牛圈里放出来,抓个牛鞭在后面不时抽两下,往河边赶来。待全部到齐,牛群吃草的时候,我们便将身上的衣服一脱而尽,赤条条地,“扑通…扑通”地跳下河。事实上说跳有点夸张,因为河边实在太浅了,一米高的个子,站起来水位才到腰部。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热火朝天的憋气比赛。
    我游泳的本领,便是在这一次次的憋气中自然而然得到的,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因为当某一天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在水里自由浮沉的时候,你会几日几夜,辗转难眠。从那时起,游泳成了我唯一的爱好,本来很讨厌放牛的我,居然每天一放学,无论是否有伙伴,都在第一时间把牛赶出来,甚至有几次,父亲割过稻田上的草喂过,而牛已经吃饱不肯出来的时候,我的强拉硬扯差点把那牛的鼻子拉穿了。现在想想有些后怕,也颇有些内疚,因为在那几年学费困难的时候,父亲狠心将那头为我们家任劳任怨了十多年的水牛卖掉了(这是真的,默哀三分钟…)。或许如今,那头曾与我一同映着夕阳,与晚霞一起渲染成一幅〖牧童骑牛图〗的大水牛,早已成为他人口中的美食吧。
    我想着,心里几许悲痛就上来了,同样是生命,但命运就是如此的不平等。
    小雪忽然跑了过来,手里多了个风筝,她一把拉起我“快,快,快帮我放起来嘛。”
    我接过来,望着柔软的沙滩,踩了两脚,无奈的笑了“你看,现在又没什么风,这沙滩,又跑不起来,怎么放?”
    小雪便郁闷起来了,呆了片刻。忽然一拍手,几颗沙子溅到我脸上来,她赶紧帮我抹干净,嘻嘻地笑起来“我知道哪里可以放了,我们去那里放吧,我记得平时很多人在那里放风筝的。”
    “哪里?”在我印象中,好像只有拱北口岸的广场草坪上有人放风筝。我看了看表,已经将近下午三点了,应该正是人多的时候。
    “就渔女雕像那里啊,马路对面不是有一个好大的公园吗,咱们去那里,走啦…看什么表啊,还早呢。走…”小雪扯着我,就向马路上跑去,在路边截了一辆taxi。那司机似乎没见过两个年轻人举着个大风筝四处飞,从后视镜里怪怪地看了两眼,被我狠狠地回瞪了一眼,再呔一句“到渔女雕像那里!”
    司机便规规矩矩的开车,不敢乱瞄了。我有些惊异平日豁达的我,今天心情怎会如此恶劣?苦思一阵,仍不得其解……
    不多时,我们已经来到小雪口中的公园。这个沿山而建的公园,衬着渔女,共为一个景区,故其间景色甚是优美。眼目所及之处,青草遍地,树木葱郁,鸟语花香。
    公园的外围,是一大片草地及棵棵俯首垂枝的柳树。平日里多见的,都是些举着长焦镜头拍照的游客,又或者运气好的时候,能在这里见到婚纱摄影公司带着一对新人在此取景,更能窥得那一身袭白的美娇娘。再往深处走,便是一片宽阔的空地了,其间或坛或径,或坪或池,幽美如画。
    时值下午三点,太阳已经收起了摄人的光芒,被一层薄薄的云彩遮住了,云边镶接之处,折射出一条耀眼的金边,像是镶嵌在一块黄金里的汉白玉,望之心旷神怡。我们来的比较晚,一下车,小雪就直奔公园深处而去,看来她兴致不小。我在后面付了钱,也紧跟着跑了进去,进去才发现,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放风筝的人。但大多数,都是一对父母亲带着小孩子来的,看着那一家三口共执一线,其乐融融地盯着天空的风筝,我心里莫名地刺痛了一下。
    其实在今天以前,别说放风筝,我连真正的风筝是什么样都没见过。只记得小时候许多小伙伴们会将一张报纸,折叠成三角形一样的帽子,再于帽沿部粘上两条长长的尾巴,栓上一卷的从家里缝纫机上偷出来的棉线,便做成了“风筝”。别说,那小东西飞的还挺高,只是结构不稳,飞不了许久,便被扯烂,掉了下来。掉下之后,风筝便报废了,小伙伴们收回线,又拿过一张报纸继续生产,乐此不疲。不过别人放风筝的时候,我却只能随着父母在菜地里做事,有时侯远远的抬头羡慕着,自己从未亲手接触过。
    小雪是个女孩子,尽管用了最大的努力,却跑不快,且天公又不做美,只能偶尔从身边略动的树影中感受到一丝丝风流。我微微的笑着,看着小雪东北西跑,气喘嘘嘘的样子。心里正觉着好玩,忽然耳朵被人掐了一下“笑,叫你笑,快!帮我放,要是飞不起来就要你好看。哼!”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跑到我身后来了,并且将这个艰巨的革命任务托付给了我,我的笑脸顿时从愉悦转为了苦闷。
    幸好,我有前车之鉴,每次陪她出来都会穿上旅游鞋。跑了几步,我逐渐适应了风筝的御风方法,并且很快找到了风向和飞升技巧,于是加快脚步跑了一段路,边跑边向后看,看着风筝一点一点的往上爬,手里的线一寸一寸的松去,当到达一定高度的时候,风力变得大了起来,风筝便扶摇直上,稳稳的立在了空中。远处,传来了小雪惊喜的呼声,随即她的身影在我眼中越来越大。
    “嘻嘻…你好厉害哦,一下子就飞上去了,怎么我就不行呢。来,给我,我也要放这么高。”小雪盈盈笑着,接过了我手里的线卷,然后抬头看着在天空中飘游不定,自由翱翔的风筝,天使一般的表情,看得我心神荡漾……
    我也抬起头,痴痴地看着那风筝,心中想到:它立得那么高,是否看得很远呢?而它的线,就在我们的手中,一旦放手,它是会落下,还是会越飞越高,迷失了方向呢?假如我是一只风筝,我就曾以为我的线是在余艳芳手中拽着,但如今看来我错了,兜兜转转,今天的执线人,已换成了小雪——这个对我一往情深的女孩。我不禁想起一首诗来:
    陈升《风筝》
    我是一个贪玩又自由的风筝,每天都会让你担忧如果有一天迷失风中,要如何回到你身边
    贪玩又自由的风筝,每天都游戏在天空
    如果有一天扯断了线,你是否会回来寻找我
    如果有一天迷失风中,带我回到你的怀中
    我就一直这样抬头专注地看着,却浑然不觉风筝早已离开我的视线,亦不知小雪何时从身边走远。回过神来,我四处望了望,仍旧不见她倩丽的身影,我便有些慌了,于是向着马路那边走去。越过一个小斜坡,却见到小雪站在身前不远处呆呆的望着那边。对面,有一组人正有条不紊的在走动着,我再向远一些看去,原来是一对新婚夫妻来这里取景拍婚纱照。再看看天空,小雪的风筝早已不知去向,而线却还紧紧的纂在她手中,我有些哑然…
    我轻步走到小雪后面,伸手环搂着她的腰,小雪微微一动,没有回头,大概知道是我,便温顺地靠在我怀里。
    “在看什么呢?”我明知故问。
    “嗯…”小雪含糊地应了一声,又指了指对面“你看那新娘好漂亮哦。”
    我定眼一看,那新娘果真不是凡品。即便除去粉黛,也是一名上等佳丽:肌肤微丰,身材合中,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眼角顾盼神飞,娇似临春之花,媚如清秋之月……我心神一荡,俯下头,靠着小雪的颈窝在她耳边轻声吹气道“羡慕她吗?你也会有这一天的。”
    “真的吗?”小雪似应非应,转过头来,在我脸上“啵”的亲了一口。
    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嘿嘿地笑了几声,答道“真的,当然是真的,如果你想的话,等我的新工作走上了正轨,咱们就结婚好不好?”
    小雪闻言索性不再看对面,在我怀抱里转了个身,双手搂着我的脖颈,像荡秋千似的摇了起来,开心的笑道“好,好,何适,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这句算是我最喜欢听的话。”
    “啊?还有一句话你不喜欢听吗?三个字的…”我瞪大了眼睛,故做惊讶地问道。
    “什么话?”小雪兴起了,眼睛眯得像月牙,疑惑着问道。
    我嘿嘿地笑着,不做答。小雪想了片刻,似乎明白过来,立刻摇着我嗔道“什么话嘛,你说来听听?”
    “哈哈,不说,你先说吧。”
    “说,快说嘛…”
    “不说,就不说,你先说…”
    “你说不说?快说,不说我就……”
    我们嘻笑追逐起来。很快,夜幕暗暗垂落,我心有不甘地停住,搂紧了小雪,认真地问道“小雪,你爸真的叫我们今晚过去吗?”
    “嗯?怎么了?你不想去吗?没事的,我也一起去呢,呵呵~~我妈也说好久没看到你了,想见见你。再说你的工作要紧呢。”小雪依附在我身边。公园里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四周一片寂静…
    怕吗?我真的怕吗?我该害怕吗?我该怕什么?
    我这样问着自己,一手牵起小雪,向路边走去……
    下卷 第三十五章 初触仕途
    下午的追打嘻戏,我和小雪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趁着时间尚早,便各自回家洗了个澡换好衣衫。随后小雪开着车,接上我一同来到她父母位于拱北的住所。
    打开门,小雪一蹦就进去了。而我再次见到背向于我的雪父,就呆呆地立在了门口。我想试着去品尝心中是何种滋味,但,却是徒劳。我很困惑,我明知道在多年以前他曾害得父亲家破人亡,可我又觉得这一切都离我甚远。试问某一天一个陌生人忽然出现在你面前,要你把他当成敌人时,你会有何种反应?而我也清楚,如今的我,要想试着去报仇,无疑是膛臂挡车,以卵击石。更何况现在有小雪在面前,我更不能做出让小雪难堪的事。正想间,雪母系着围裙从厨房屋走了出来,见了我,开心的一笑“小适来啦?怎么不和毛毛一起进来啊,傻傻地站在门口做什么,呵。”
    我歉意地笑了笑,便客气地叫道“阿姨好,顾叔叔好。”雪父闻言转过身来,温和地冲我一笑,点了点头。也许在他心里,已经真的把我当成了自己人了吧。只是不知这自己人的定义,是因为小雪,还是因为我掌握着他一个小秘密。
    我心里有些诧异雪母会亲自下厨做菜,换好了鞋,我便走进厨房,见小雪也在,拿了双筷子在偷偷地夹菜吃。我哭笑不得,便向忙碌地雪母问道“阿姨,怎么劳烦您亲自动手啊?家里不是有钟点工吗?”
    雪母转过头,正要回答。一旁的小雪吃了一嘴的油,鼓着腮帮抢先说道“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等下来的可不是普通人,是我爸爸十多年的朋友呢。所以我妈妈才亲自下厨的。”小雪顿了顿,夸张地叫了起来“啊!妈,我好久没吃过你做的东西了。太好吃了,不行,你以后也去帮我做菜好不好?”
    雪母笑了起来,爱怜地向小雪说道“你呀你,你想吃就回这里来,妈做给你吃不就行了?干嘛要我跑那么远?”
    我想着要气一气小雪,便揶揄道“是啊,阿姨,别听她的。哪有让自己妈妈专门跑过去做饭的,对吧?呵呵,我在家里天天做给她吃,她还嫌不好吃呢。”说完,我在雪母身后,冲小雪做了个鬼脸……
    小雪果然气到不行,把嘴一撇,放下筷子,双手叉在腰上,横眉冷目地看着我。我哈哈一笑,又向雪母告状“哎呀,阿姨,你看看她这样子,说她还不服气呢,哈哈…”雪母停下锅铲,转过身释然一笑,遂说道“行了,行了,呵…别闹了,出去吧,你张叔叔应该快来了,厨房又全是油烟,快,去外面坐。”
    小雪闻言跺了跺脚,愤愤地向我走来,我赶紧转身往外走,才走一步,便觉得手臂又落在了她人手里,从一阵绞痛,逐渐失去了知觉。小雪见我一脸痛苦的表情,便欢欢喜喜地笑着跑了出去。我捋起衣袖一看,手臂上放临近肘处青了一小块,死丫头真够狠啊。
    尚未来得及放下衣袖,门铃忽然响了起来,我心里不免有些紧张。看着正在和雪父聊天的小雪起身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体态偏瘦,年近不惑,手里腋下夹着个皮包的中年男子。小雪一见到他,便欢呼起来“哈哈…张叔叔,好久没见到你了。”
    男子愣了,伸手扶了扶眼镜,惊道“你是…?毛毛?”边说着,边走进了客厅。一旁坐于沙发上的雪父,也起身热情地招呼道“哈哈…老弟啊,你多久没见过毛毛了?都认不出来了?”
    想来这姓张的男子和雪父很熟,他并不答话,反而一直站立着,怪异地盯着小雪,口中“啧啧”有声“哎…我说啊,这女大十八变,真是一点都没错啊。呵…老顾,你说当年我还亲手抱过她来着,这一眨眼就张这么大了?也不奇怪啊,这些年她都一直在读书,如果不是她这么叫我,我还真认不出来了。”
    倒是小雪显得热情周到,乐呵呵地牵起了男子的手向沙发坐来,嘴里忽然委屈道“呜…呜…张叔叔还说,一点都不疼我了。你还说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要送礼物呢,现在早都过了。呜…呜…”
    男子一愣,回头和雪父对视了几眼,忽然同时哈哈大笑起来。雪父笑过,便出来圆场了,拉过小雪坐到他身边,责道“毛毛,不瞎闹了啊。张叔叔难得来一次,今天可是过来吃家常饭的。呵~~改天爸爸替张叔叔买个大大的礼物送给你。”小雪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便不再做声了。
    这时雪父站起来,向我招了招手,我走了过去,雪父把手向着男子一指,说道“小适,这是珠海海关总署署长,你也跟小雪叫张叔叔吧。”说完,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冲男子介绍道“老弟,这就是我电话里和你说的,呵…毛毛的男朋友,小何,他工作的事情,就要麻烦你了。”
    张署长又扶了扶眼镜,站起来伸出了手。我赶紧把手递过去握了握手,不知为何,我对眼前这人有股莫名的敬畏,感觉上,他并不是三头六臂,一副金丝眼镜将他装饰的斯斯文文,若一眼瞥见,总以为是个作家或教师什么的。但在他握手的一瞬间,我却从那儒雅的神态中领略到一股威严的正气,那镜片后面的目光,一如闪电!
    张署长用力握了握,忽然放手,哈哈一笑“不错,不错,果然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呵…毛毛啊,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出类拔萃的男孩子啊。还有没有?也给我们家小林子介绍一个啊。”
    我尴尬地笑了笑,在一旁坐了下来,再看看小雪,正拿着一张报纸将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雪父和张署长一同进了书房。我正觉气氛有些沉闷的时候,雪母在厨房里高声叫了道“毛毛!进来帮妈妈端菜。”
    我赶紧起身,应道“我来,我来…”
    一桌菜放好,雪父和张署长走了出来,张署长见到雪母,惊讶地叫了起来“哎呀,大嫂,怎么能麻烦你亲自下厨呢。罪过,罪过啊。呵呵…早知道,咱们去外面吃也是一样嘛。”
    雪母焉然一笑,边解开围裙,边说道“呵,小张,又不是外人,做个饭算什么,难得的是你今天有时间过来。再说外面吃,又浪费,又没那气氛,对不?”张署长连声道“是是是…”
    一旁雪父开始问了“老弟,喝什么酒?还是照旧?喝茅台?”说完便要吩咐小雪去拿,张署长慌忙摆了摆手,说道“不了,不了,整天喝那玩意,早都腻了。我知道你这里还有花雕,那酒好,性子温不伤身体。就喝那个吧。”
    雪父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这可是要了我的命根子啊。”张闻言也得意地笑起来,一屋子的人来到厨房外围的一个专门吃饭的小屋子,雪父和张坐中间,雪母坐左侧,我和小雪坐于右侧,便开始动工了。
    饭桌上基本上没怎么说事,不外乎都是多吃菜,干杯之类的。我自知酒量不行,便没喝酒,只是一个劲地向雪父和张的酒杯里斟酒。另外两个,是女性,也未曾沾染点滴。雪父和张两个人就这样一直你敬我我敬你的,喝完了两瓶花雕。酒过三巡,张已经微呈醉态了,连连摆手道“不行了,不行了。没想到这酒还是有后劲啊。”
    雪父闻言一笑,说道“老弟啊,这么多年,你这酒量可没见长啊。要加油啊。”
    张打了个酒嗝,苦笑一下“老顾啊,今时不同往日啊。我的为人你是清楚的,人家有目的的饭局或者应酬,我是一律懒得理睬。今天要不是你老哥还有毛毛的面子,我都不会来,呵…我可是豁出去了啊。你应该清楚,自从零四年东莞凤岗海关查出那档子事以后,中纪委对华南地区海关盯得特别紧,只要稍有不慎,可能就乌纱帽不保啊。呵呵,虽说我这人平时做事都还算近人情,不过这世上哪个人身边不会有小人?所以我估计小何最多在我那呆半年,半年之后,老顾你可就要想办法了。当然,我可以保证他在半年内可以转正。”
    “小何,你自己可要加油啊,海关可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好玩。好多刚进来的人,不到一年就走掉了,正是因为他们把海关这份工作想成了肥差。”张署长转头看了看我,正色说道。我报以微微一笑,点点头,示意我明白。
    雪父这边笑了笑,举起杯子“来,老弟,干了这最后一杯。咱兄弟也难得聚在一块,今天不为这事,或许就不会凑在一起喝酒了。呵…小何以后的去向,你不用担心,你那边尽快帮他转正,只要一成为正式的公务员,我马上就可以把他调到g市去。放心吧。”
    本说他们如此竭力地帮助我,我应感到高兴才对。但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甚是悲哀,自己的未来,就像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一般,任人摆布。可话说回来,除此之外,我能有更好的出路吗?我一直以来都试着追求完美的人生,但到头来我究竟得到了什么?对世事的不平处之圆融?还是让自己的心千疮百孔?也许,宿命就安排着我该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下半生,直到老去,终结……
    饭后茶时,张署长拿过自己的公文包,娶出一个黄|色档案袋,鼓鼓的袋子,似乎装了不少东西。他伸手递过给我,说道“里面有一份人事表格,你下星期一到拱北海关大楼去找人事部门的孙小姐,把表格给她,她就会帮你办理好一切的。还有到时候会有一场简单的面试,那这里有一些海关的书籍和试题,你只要在书里面把试题的答案找出来,相信就不会有问题了。”我接了过来,连声道谢。
    档案袋拿在手里,感觉很是沉甸,大概,是因为里面装着我的未来吧。
    下卷 第三十六章 爱到永远
    张署长离去不久,我和小雪也向她父母亲道了别,驾车回到了银石雅园。既然工作已定,我亦已经下了决心,搬回来和小雪同住,让心中的担忧,见鬼去吧。
    一进门,我便累得软身躺倒在沙发上。却不知上次是何时,有这样放松过自己?小雪随后进门,一看我懒洋洋的模样,便飞身闪了过来,拉起我的手“起来…”
    “干嘛?好累啊。”我仍旧赖在沙发上( 穿过内衣抚摸你  ./32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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