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在戏台子下方,一阵青烟飘过,年迈老妪现出身形。
惊得苗珂眼睛瞪得老大,说不出话来。
老妪身形佝偻,脸上虽然沟壑嶙峋,但是两腮比较丰满,而且面色红润,看着很面善,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枚鸡蛋。
“老身孔梅,见过三位仙长!”她俯身恭敬道。
李观棋在称呼上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喊孔婆婆还是孔夫人。
不过还是说道:“孔夫人不必多礼,冒昧请你前来,却是有要紧的事情打听。”
孔梅像是早有准备,没有半分疑色,直接说道。
“老身已知仙长来意。”
在李观棋的疑惑中,她开始缓缓讲述起来。
“前些日子,有一群官差路过临县,是往东去的。
其中有几人脱离了大队人马,来到了这黄砂上窑。
他们横行乡里,欺凌百姓,县衙的人见了也不敢多管什么,这台上所挂之人,便忤逆过他们的心意……”
老妪打量着三人的神色,话锋一转,没再接着说上窑的事情。
而是言语道:“现在此人已经入城隍庙当差了。”
李观棋了然,心说怪不得没看见死者鬼魂。
“夫人可知他们是什么来历?”
老妪不假思索,直接开口,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一般。
“具体老身也不清楚,但县衙的人谈起过。
是朝廷的人,打京城里来。”
她目光扫向苗珂珂手里的弯刀,继而说道:“这刀比较特殊,是京城里出来的,错不了。”
李观棋再次打量那柄刀,而后问:“徐虎是上窑村的吧?”
“正是!”
“孔夫人见过吗?”
“老身一介乡野草民,不曾见过。”
李观棋疑惑不解,现在的情况比较棘手。
且不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徐虎临死之前说的话,还能是骗自己的不成?
况且红豆沙上的遗物都找到了……
现在却跳出来几个官差住在他家里,说是他的人。
陈欣悦此刻开口:“会不会是他们离京太早,并不知情?”
李观棋微微摇头。
很明显那几个根本不是徐虎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嬉皮笑脸油盐不进。
“多谢孔夫人告知!”他对老妪拱手。
老妪再次俯身行礼:“老身这便退去了,还望三位仙长救救上窑百姓。”
她将手中的鸡蛋双手递给李观棋:“今日秋分,孔梅代百姓赠于仙长。”
话罢,老妪便如一阵云烟飘散了。
李观棋看着手里的鸡蛋,呆立原地。
这啥意思?一个鸡蛋也太不走心了吧……
他想了想,直接把鸡蛋给了陈欣悦,心里盘算着徐虎的事情。
可没想到少女的举动更是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陈欣悦接过鸡蛋之后,没有收进蛇皮袋里,反倒是蹲下身子,竖置于地上。
地上不少乱石枯草,此刻还有风。
但鸡蛋却诡异的竖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少女抬头娇笑:“先生,是颗好蛋。您来试试?”
李观棋:???
陈欣悦看着他疑惑的表情,说道:“今天是秋分,要竖蛋的,若能成功使得鸡蛋直立,来年会有好运气。”
李观棋心说我咋不知道有这么个习俗,没听说过啊……
他俯身拿起鸡蛋,依葫芦画瓢,将鸡蛋放置于土石垒制的戏台上,缓缓放手。
鸡蛋还真就诡异的立了起来。
李观棋:这不科学!
他看向苗珂,示意让她也试试。
女同学看上去情绪有些不太稳定,此刻也拿起鸡蛋试了试,依旧是直立的。
陈欣悦说道:“是鸡蛋的问题,孔夫人是花了心思啊。”
她刚刚感叹完这一句,旋即神色一凝。
李观棋刚要问她怎么了,突然之间汗毛耸立,耳边有破空之声传来,他猛然转身。
定睛一看,只见一只锐利的弩箭已经刺进了苗珂锁骨之处,就差几分便是封喉。
而苗珂的身形则是侧飞了出去,这不是被弩箭带飞的,反倒像是苗珂危机关头飞身跃起接了这一箭。
女孩儿跌落在地上,捂着肩头,蜷缩着止不住的打滚,卷起满地黄土,她本就布满淤青伤痕的俏脸此刻扭曲成一团,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远处有一道人影飞速逃窜。
李观棋一见这情形,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勃然变色,一怒之下,灵气汇聚于掌心,以担山之力将手里的扇子当做武器砸了出去。
折扇在空中开合,光华流转。飞旋着从那人的身前擦过,一下子便削掉了他的左手,而后去势不减,径直飞旋向着朱漆大门的方向。
只听见一声嗡鸣,大门上的铜扣被整齐切断,半扇大门轰然落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从戏台之上跃起,飞奔向那个手持弩弓的官差,并且动用异能,凝聚火焰,引燃了山坡上的所有杂草树木。
陈欣悦将苗珂从黄土里扶起,使她靠着戏台后面,掏出一块药饼塞进女孩儿嘴里,急声道:“撑一会!”
而后长剑出鞘,奔向狂躁的火浪之中。
李观棋灵气灌涌双腿,飞步追上了那个捂着左臂逃窜的人。他单腿蹬离地面,纵身前冲,将充斥着灵气的一拳直接掼在了那人后心上。
身穿褐色袍子的官差踉跄几步,嘴角溢出鲜血,倒地不起,再无声息。
他只是个普通武者,根本经不起李观棋这含怒一拳。
等李观棋赶到朱漆大门外时,陈欣悦已经结束了战斗。
一名官差被长剑刺了个对穿,另外两人则是倒在地上,他们脖颈上架着长枪,周围则是清一色身穿盔甲的军士。
撒豆成兵。
可见陈欣悦是动了真怒。
“没见那个领头的人。”
少女长剑指着其中一人,对李观棋说道。
“难道是跑了?”
李观棋仅仅疑惑了一瞬,下一刻,他脸色瞬间变的苍白。“不好!苗珂那边!”
他捡起折扇,大袖一挥之间,吸收了所有军士的灵气,用以补充自身,又回转向戏台的方向。
陈欣悦看着散落一地的黄豆。心底发狠,单臂发力,一剑刺穿了眼前之人的脖颈,而后长剑一扫,挑飞了另外一人的双手。
她拎起最后的活口,也赶往戏台,虽然愤怒焦急,但还是饶了此人一条性命,留做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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