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关系最敏感,每个角都能感受到那种不舒服的气氛。
我和袁乔慢慢就变成了见面笑一下,甚至有时候会装作看不见对方的样子。
我每次冲她笑完,都在她脑勺后面迅速收起表情,嘴角紧着,心理一般都会生出很恶毒的想法,比如“笑死你”。
每次这种想法一产生,我就会有种对自己的崇敬以及稍微好受一点的心情。
不过她也可能是这样想的,互相记恨,也是一个很稳定的结构。
如果说这段恋爱的失败有充分的外部条件,刘源首当其冲。
班里的第n次调位,他把袁乔和贺承淮安排成了同桌,就在我的左前方。
而我在办公室蹲了两天,才央求到班里最前排的位置。
一般都是许佳梦他们要求第一排的光荣位置,而我对最后一排甚为满意。
刘源对我提出的要求有些感动,但又无能为力,因为前面的位置可以说和后面的位置属于不同的阶级。
后来我就把桌子直接搬到讲台旁边了。
而且我养成了从不回头的好习惯。
但不是所有的意外我都可以避免,譬如从外面回到教室,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我都能看见。
我对贺承淮抱有的最后一点希望是,他放弃和袁乔的继续联系。
而我对袁乔的最后一点希望,就是希望她能顾及一部分友谊。
我是够自私够异想天开的,所以没法实现。
在我侧头看了一节自习课贺承淮歪着头和袁乔说笑的场景后。
我走出教室,是吃了苍蝇一样的心情。
还没等我准备好姿态趴在窗台上悲伤一场。
就有人把我揽走了。
我有些发呆地看着旁边的楚肖语。
“走,大哥带你玩点刺激的。”
我沉默地和她走出了一段路,才问:“你怎么知道我难受的?”
“看你上课一个劲往那飘的眼神,我就猜出来了。”
我抽了抽鼻子,不再说话。
我以为她要和我去操场,没想到她直接转弯绕到校门口。
“你干嘛?”
“逃学啊,没逃过学的高中三年是不完整的。”
她带着我大摇大摆地出了校门。
还没走两步,身后就是教导主任的声音:“哪个班的?谁让你们出校门了?”
“靠!”楚肖语拉着我的手狂奔了起来。
没唱歌,没去网吧,连游戏城都没进去一下。
我们去了银城大厦,按电梯直升到45层,最高的一层。
我们坐在边缘上,扶着栏杆,脚晃啊晃。
其实我有轻微恐惧症,所以我觉得来这么高的地方,比去网吧去游戏厅歌舞厅要刺激多了。
“你需要多久?”
“什么?”我侧头看着发问的楚肖语。
“需要多长时间你才能不想这个事,才能迅速回归你的级部第一?”
我歪着头,脸上笑嘻嘻:“科学研究表明,至少需要三个月,而且像我这么专情的人好像要更长些,三年都说不准。”
她挥手打了一下我的头:“三个月高考都完了。你要是把高考葬送到他手里,我就替你办了他。”
“不会,学习应该耽误不了。”
“胡说八道,上两次考试你连级部前十都摔出去了。”
“意外情况。”我淡淡地说。
情况确实意外,失眠是考不好试的,起码英语听力会睡着,英语老师已经把我卷子贴在办公室门口了,为了让我好好丢脸。
“如果,他后悔的话,你能不能原谅他啊。”
“会。”
“但他应该不后悔。”
说完我躺下,三月份温和的阳光弄得我的脸很舒服,多在阳光下待着,心里就不会那么灰暗了。
我们在大厦上坐了三个小时,从下午三点到六点,之后才回到学校。
还没进教室,就被刘源揪到办公室了。
“行啊你俩,离高考三个月了,学会逃学了。”
刘源很厌恶地看着我们:“苏杭,上上次月考级部十一,上次级部十五,我看你这次能掉到哪去。”
刚说完,刚刚在我们后面喊我们的教导主任就拿着大榜进来了:
“刘源啊,这次期中考你们班考得不错啊。”
他笑着应了两句,顺便用眼睛斜了我两下,就朝大榜走去:“一块过来看看你跑哪去了。”
结果很意外,我的名字挂在第一行,显得特立独行。
我们仨当场都愣在原地。
最后他语气缓和了很多,我和楚肖语摸不着头脑,就出来了。
这次的级部第一很让人意外,不仅是我,还包括班里的很多同学。
因为正常的故事情节是,我因为失恋,从此一落千丈。不过这是里的,不是我的。
我还是下意识去找了贺承淮的排名,他也没退步。
原来我们都是不会因为对方而影响生活质量的人。
不过从那以后,我就迷上了逃学。
在我灰头土脸毫无精神的日子里,楚肖语渐渐把自己可贵的不良品质熏陶给了我,来帮助我排解自己。
我们养成了逃掉晚五一起泡操场的好习惯。
晚四一结束,我们就跑到校外,学校门口有五毛钱一串的麻辣烫,然后我们带着两份盛得满满的碗再偷渡到操场,边吃边看星星。
楚肖语边吃边夸我是奇女子,面对失恋不吵也不闹,考试没受影响,还能安安静静逃课吃麻辣烫。
但谁能知道我又吵又闹的日子已经给自己表演结束了。
那天我们毫无姿态地坐在操场上吃的时候,我远远瞧见有个人朝这边走了过来,越走越近才发现是贺承淮,当时我嘴里含着一块巨大无比的辣白菜。
注意形象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所以我就像黑社会一样不屑地慢慢嚼着。
天是黑的,他当时是红光满面还是脸色铁青,我不知道。
“你把我送你的东西全扔了?”
我想起了毅然决然把东西丢到垃圾桶里的那个场景,以及又偷偷捞回去的手表。
楚肖语一脸尴尬地站起来然后走开。
“嗯。”
“你凭什么都给扔了?”
“公平起见,你也可以把我送给你的东西扔了。”
“不扔。”
“爱扔不扔。”
我站起来,要走。
他站起来,拦住我,迟钝了会,声音很哑却很刺耳:“那手表呢?”
我不自然了一下,然后偷偷把左手的校服袖子往下拉了拉:“扔了。”
他沉默地看着我,眼角是下垂的,眼睛里又是很疲惫的样子:
“那明天就把东西还你。”
他转身就走。
这是两年以来,我第一次目送他离开。
我站在那里,却有些手足无措。
原来都是我扬长离去,等他追过来或者不追过来。
那现在呢,我是等他回头,还是就这样看着。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是原来最熟悉的背影,我突然流下泪来,想到他原来说的一句话:
“我们两个,怎么就成这样了。”
他的背影,我的伫立,是我们青春的终场。
后来才知道,他当时应该是想让我追上去的,我也是想追上去的。但人类有种奇怪的心理,叫做自尊心,就把我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题外话------
写还是尽量要少掺杂自己的私人情感,否则写着写着逻辑混乱,我把我上一篇写得鬼东西收回来,并诚挚道歉,以后一定好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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