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暑假辅导班的日子过得很快意。
刘源想尽办法和我斗智斗勇,包括打听周围人的信息,不过大家都帮我们圆谎,没有倒向他那边的。
那天周末,全班集体放了一次假,他们都三伙五伙聚集起来,准备去爬个山。
我说我要看外带做地理题,自己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还没看上两页纸,就有人敲门进来了,我一看是贺承淮就让他滚出去了,因为我正蓬头垢面并且穿着睡衣。
我在里面认真捯饬了半个小时,他在外面晃悠了半个小时。
就像约会一样,我打开行李箱,选了一件很好看的裙子,在卫生间自我欣赏了一会才出去。
他看见我,眉毛上挑了一下吧:“第一次看你穿裙子。”
然后他看见我有点羞涩的笑,忽然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脑袋:“好看。”
我傲娇地拉拉书包袋子:“我知道。”
我们出去吃了早餐,吃完后大眼对小眼,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但我已经在内心让我的地理卷子和《笑傲江湖》滚蛋了。
他说要打个电话,然后就跑到外面去了,我正懒懒地倚在靠背上,忽然就收到了楚肖语发来的短信:
“你丫是不是约会呢?”
我愣了一下,然后回复她:“大仙好眼力。”
正琢磨这件事怎么回事的时候,贺承淮回来了,坐到我对面,恰好这时候楚肖语的短信又过来了:
“贺承淮打电话给何靖直,问他约会应该干什么。”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贺承淮探头探脑不解其惑的样子,我没戳穿他,直截了当地问:“我们待会去哪啊?”
他掰着手指给我娓娓道来:“我们可以先去公园走一会,然后出去看个电影,吃完午饭去游戏城好不好,你晚上想不想压马路,恰好今天晚上有个灯会活动。”
我憋着笑,小声地说:“背得挺熟。”
“什么?”
“没什么。”
按照他打听来的计划,我们去了附近公园,因为快要高三,大家都已经习惯早起了,大早上的,公园里人不多,偶尔会遇到睡不着觉早起来打拳遛弯的大爷大妈。
公园里空荡荡的,又很安静,我们就一句话不说地在那里走着,毕竟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约会,两个人都有些紧张加尴尬。
走了十来分钟,还是没说一句话,这环境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乱。
我们走到一个侧门的拐角处时,我实在憋不住了,想说两句话来打破一下这个气氛。
结果忽然就被贺承淮拥到墙边,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下。
我盯着他那张很近的脸,看他的眼睛,很显然他有点紧张有点迫不及待,连喉结都滚动了一下。
在他这样长时间的盯视下,我觉得自己的脸应该很红了,心跳得也有些快:“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好几天都没亲过你了。”
他趴在我耳朵旁边说话的感觉,永远是最让我无法拒绝的感觉,耳朵根痒痒的,连带着我的神经都软化了。
我本来想来一番婉拒,显得我自己矜持一点。
但没等那个时候贺承淮的嘴唇已经触过来了。
我没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我们站在一个让人神清气爽的地方,他又忍了这么多天,这些都像催化剂一样,使他有些亢奋有些情难自禁。
他吻得很重,我没法动,被很用力地挤压在墙壁上。
吻了很久后,他面色酡红,小口喘着气,慢慢地从我的嘴唇上离开。
因为被囚禁在他怀里的缘故,我一动也不能动,只盯着他的眼睛。
他重新把头低下去,脸深深埋进我的颈窝里,我有些紧张,想推开他,但他纹丝不动,用他毛茸茸的头发蹭着我的脸颊。
就这样持续了很久后,他发出低沉的一声:
“苏杭。”
“嗯。”
“我好喜欢你。”
我觉得我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尖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绝对不是肉麻出来的,是感动出来的。
我慢慢伸手环住了他微微颤抖的身体:“我也好喜欢你。”
想起当时,没有哪个场面比一个男孩抱住你,告诉你他真的好喜欢你,更动人了。
后来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每次想展开一段新的恋情时,都会不自觉想到那个画面,由此我明白,那些虚虚假假的爱情在这个场景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于是就会打消掉这个念头,然后任凭自己一个人在大学里保持着单身的状态,后来才明白我还留恋着一个画面,或者说是画面里的那个人。
我们在公园里拥吻了很久,直到人多了起来,才放开手,两个人都是红着脸出去的。
经过今天早上这一事件,好像接下来干的事情都是没味儿的。
电影看了什么,不记得了。
游戏厅玩了什么,也没印象,这还是我第一次去,他手把手教我的。
灯会好看吗,好像是挺好看的。
灯会结束后,我和他手牵着手,保持一个十指交叉的造型,慢慢溜达回去,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马路。
别人的恋爱甜蜜期在三个月左右,而我们的甜蜜期迟到了那么久,将近一年。
回房间后免不了要受他们的一番冷嘲热讽。
我笑嘻嘻听着,也不反驳。
楚肖语拿出一副福尔摩斯的状态,盯着我:“居然不顶嘴,说,发生什么了?”
我摊摊手:“你们说的都是事实啊,我无法反驳。”
然后是一片哀嚎:“不得了了,苏杭居然学会秀恩爱了。”
亲吻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因为没有什么比那种感觉更能够传达亲密的信息了,所以我们上了瘾。
用何靖直的话来讲,荷尔蒙正在铺天盖地的泛滥,春天来了哈哈哈。
暑假辅导结束后,他还是会三天两头地约我出去,两个人坐在市图书馆那里,我学地理他学数学。
返校前前一天晚上他已经回学校了,我和我妈借口说找楚肖语,自己偷偷跑到学校找他,我们坐在操场上好久,背靠着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我准备走的时候他忽然拉住我,路灯下我看见他在挑着嘴角坏坏地笑:“问你个问题。”
我一本正经:“你问。”
“知道什么叫种草莓吗?”
我一头雾水,摇了摇脑袋。
“想试试吗?”
“可怕吗?”
“不可怕。”
“那试试吧。”
于是他就把头埋了下去,吓得我立刻往后缩了一下,想着如果他再做进一步的举动我就推他出去,不过他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然后我的锁骨感受到一阵碎碎的凉意,是嘴唇接触的感觉,紧接着有些痛,我咝了一声。
“你回家吧,记得拉好领子。”他还在坏笑。
我迷迷糊糊地就回去了,手指摸着他亲过的那个地方,有点湿润,但自己也看不见。
本来想照照镜子,结果回到家就给忘了。
第二天回学校的时候我刚脱下外套剩下一件短袖,楚肖语就赶紧扑上来挡住我。
我吓得结结巴巴:“怎……怎么了?”
“苏杭,你说,你干什么事了?”
“什么意思?”
她从桌洞里抽出小镜子,一把就放在我的胸口位置,我仔细一看锁骨位置有一块小小的殷红,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事。
我腾得站起来,咬牙切齿:“我收拾他去。”
楚肖语看热闹一样,跑在我屁股后面。
结果看见他和一群男生走了过来,刚想着时机不对要走开,结果被楚肖语一把拽过去:
“贺承淮,你看看你把我们家苏杭欺负成什么样了。”
我满面通红,捂住领口准备转身就跑,恨不得把楚肖语掐死。
贺承淮看到我的动作忽然笑了起来,一脸暧昧地看着我。
我尽快逃离了那片哄哄闹闹的调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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