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摇头,轻缓温柔地用笑意来安抚抱着她的如今满面)(深。
却在下一瞬转了眸子看我。
不用再问,也不用多说,阿萱的身份昭然若揭,从知道小柳就是桑郁的那一刻,很多事情,就不言而喻了。
可是,我无法想象阿萱对殷深居然有这么深刻的情感,深刻到可以为他去死!
不止这一回,原来的很多回,显然都是。
我记起打知晓了她的身份,却总是没有机会问她的一句话,我想问她:若没有管沐云和我,你就不用换了一个身体,还遭了那么多的罪,你会怨他么?
而此刻许是最后的机会了,可我却不想问了。
我凝视着她美丽盈然的眼眸,那里依旧是温柔的,仿佛我和她之间从无芥蒂,仿佛这一刻就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往日的坎坷纠葛,都已然成了过眼烟云,再不能留在心上。
“对不起,一开始我接近你的动机就不单纯。”
“都是我的错。”我摇头,愧疚盈胸,打从一开始就是我对不起她。
她也摇头,云淡风轻地笑一笑,话语中满是托付之意,“替我照顾娘……和哥哥。”
我点头。起誓一般地郑重。
她才又去看着殷深。似乎是轻声浅叹着地。伸出那只虽然完好。但已然满是血渍地手来。抚上殷深地脸。眼眸里满是不舍。却只是含笑。
她就那么抚着。一言不。可是油尽之色在脸颊上越明显。殷深惶然。抓着他怀中柔弱地身躯摇晃。“你跟我说话!说话!”
阿萱还是那么笑笑地看着他。没有回音。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相信。我从来不相信……”
殷深地惶急中带着混乱。想要挽留些什么。可是我们都看得出。来不及了。
而此刻的阿萱,她明媚的眼睛抖颤着,逐渐在阖起了,无论殷深再多么卖力想要把她摇醒,都是徒然无用了,终于,还是彻底阖上了一双眼。
“阿萱!”
殷深徒劳握着她的手疾声唤着,眼底只剩激痛和绝望,脸上沾满着阿萱的血,看起来恐怖狰狞,他居然是到了此刻,才晓得一切都晚矣了么?
阿萱这个苦命的女子,懵懂中被我抢了她的身体,醒来时面对一个全然陌生而艰险重重的生活,无论她是被迫还是自愿,看看她被砍掉的手掌就能够明白,她一个弱女子一直以来到底面对的都是什么样的境况,更甚,还有一个她全心付出了,却到了她快死的那一刻才知道要珍惜的男人!
我忽然觉着,我所谓地想要问问她会不会恨我和管沐云,那根本就是自私地在给自己的心安理得找借口,其实,倘若她一开始没有被换了身体,那么依旧还是会过着跟在娘亲和哥哥身边幸福快乐的日子,既然没有遇到,那就根本没有所谓的悔或不悔,而我,管沐云,则都是造成她不幸的短暂一生的罪魁祸,如此,叫我如何原谅自己?
此时天惊宫和王府之人在外围刀枪剑戟杀得混乱不堪,而当中的殷深跪在地上,抱着冰冷了的阿萱,默然震颤,左右身边的所有动静都似与他无关了。
我无力侧靠向身后的管沐云,他的眼神里有疑问,是对我和阿萱最后那段牵扯颇多的问答的疑问,可是,我的脑筋太过混乱且疲累,此刻不想说。
然他纵使有不解,却也并不多问,只是用臂膀将我拢住,叫我安心依靠。
殷深周边维护着他的手下已然寥寥无几,眼看着萧沉理的人已将刀剑戳向殷深和他怀里的阿萱,殷深竟不还手,只是使劲挪动着身体,将阿萱护得严实,不愿留一丝缝隙在外,至于自己身上突生的道道血痕,却是混不在意了。
可是萧沉理却不肯放过,负手冷睇着殷深的方向,等着属下将殷深生擒。
“宫主!”
随着忽然闯入这片腥风血雨的声音而来的,是十来个黑衣劲装男子,蒙面且身手矫健,迅猛冲入重围,将殷深围护在中心,两人一左一右搀起殷深,他却死活不肯放下死去的阿萱。
那两人不得已,只得任由殷深抱着阿萱,护着二人杀出重围,余下的黑衣人断后。
那些黑衣人的功夫并不见得十分高深,因为只攻不守,各个鲜血淋漓惨烈非常,但不要命的打法却是颇为管用,一时间周围之人居然无法近身,以致殷深几人没多久已然退到了林子深处。
萧沉理冷怒,掠到了断后的黑衣人近处,起手间就解决了两人,确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眼看黑衣人转瞬就死伤大半,断后十数人不过只剩为一人,那人居然趁着与萧沉理交手之际,死死攫住了他的身体,萧沉理居然一时半会儿没有甩开,刹那间迷烟四起,萧沉理果断反扣黑衣人手中之刀,一刀抹过了那人的脖子。
却在黑衣人倒下之时,现迷烟下已失了殷深等人的踪迹,萧沉理抬袖将身前迷烟挥散,怒意冲冲甩袖,“给我追!”
管沐云亦在同时低低唤了一声:“无音。”
主。”无音速速应着。
我紧着揪住了管沐云的衣袖,抬眼看他,满眼祈求。
我晓得他要梅无音去做什么,萧沉理没有防备,所以叫黑衣人钻了空子,可管沐云这一方却是以逸待劳了这么久,对付狼狈逃走的殷深几人是易如反掌刻殷深等人逃去的路上,就已有夺云楼之人在把守了。
只是,我眼下只想到阿萱,同为女子,我自然明白她的心意,她是为了殷深而死,最大的愿望当然是殷深能够就此活下去。
是以我求管沐云,请他放过殷深这一回,我清楚这个请求是过分了,殷深毕竟也是管沐云间接的杀父仇人,可我欠了阿萱,殷深也许从此武功尽失,对习武之人来讲也就是个废人了,那么能不能,能不能……
他盯着我,和我对视了一会儿,眼底是探究和询问,却并没有责怪,我越加愧疚,却不能放弃。
下一刻,他转头,“文叔。”
文叔应声,冲着梅无音走的方向退了下去。
我凝着自始至终都握着我的手的他,只能是感激,却不知还能为他做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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