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黑色系》20.第20章 西红柿疙瘩汤

    老四见我站起身，居然亲手盛了一碗我做的“珊瑚珍珠汤”，递给旁边的小太监，再由小太监递过来给我。
    亲手盛羹汤！我的心小小荡漾了一下。
    当然，我还没有单纯到以为老四是在对我暗送秋波，下意识地伸手接过碗，脑子却打着转儿想原因。
    “怎么？不敢喝？”老四脸上的寒霜又重一层。
    我忽然明白过来，NND，原来是怕我下毒？！我属于那种即使杀了人也要在墙上写“此乃xxx所为”的性格，下毒这种偷偷摸摸的下三滥手段，我才不屑用，所以一时也没想到这上头去。
    “四贝勒亲手盛羹汤，奴婢受宠若惊，舍不得喝呢。”我嘴里说着场面话，语调却生硬冰冷，然后一仰脖把碗里的汤喝个干净，把碗底亮给老四看。“不知四贝勒还有什么吩咐？”
    他爹他娘他奶奶都在这儿，当然轮不到他有什么吩咐，太后皇上不发话，我也不能掉头就走，我们俩就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重现中午御花园一幕。
    “不怪老四谨慎，听厨房的人说，你这汤里用的是番柿？”老四他娘来解围了。估计是厨房的孙大妈告的状，我刚才做菜的时候，她就在旁边跳着脚唧唧歪歪的，靠！
    “回德娘娘，确实是番柿。”
    “那洋和尚进贡番柿的时候，曾说过此物性毒，只可观赏，万勿食用，你又怎么解释？”皇上老大严肃地说。
    “回皇上，我在宁古塔的时候，见鄂罗斯人吃过番柿，我自己也吃过，并没有什么毒啊。会不会是洋和尚弄错了？”
    鄂罗斯真好用！
    “皇阿玛，您身系国家社稷，不可以身犯险，尤其这入口之物，更是要慎之又慎。儿臣不才，愿先尝此汤。”老四对皇上鞠了个躬，用劝谏的口吻极其严肃地说。
    切，不放心就别喝！一个柿子，整的跟恐怖分子袭击似的！什么事儿到了皇帝家就特别磨叽！
    不过，如果有人跟我说敌敌畏没有毒而且特好喝，我也得犯嘀咕，从这个角度看，老四还是很勇敢的。
    老四也不等他爹回答，就动手盛了一碗汤，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那架势真跟喝□□似的。
    几双眼睛都盯着老四，德妃紧握着帕子微张着嘴，想阻止又不敢的样子。
    老四连着喝了几口汤，又闭上眼睛咂摸一会，说：“皇阿玛，儿臣目前并未觉得身体有何异状。”
    废话！我也没听说未来雍正皇上是吃柿子毒死的！
    老大点点头，端起碗来，太后和德妃也跟着端起碗。
    “嗯，微酸适口，滑而不腻，很合我这老太婆的口味呢。”太后首先评价到，皇上跟德妃也跟着点头。
    “咦，还有些面疙瘩。”
    皇上您真聪明，其实我做的就是“西红柿疙瘩汤”！
    我看三人吃得满意，马上顺杆爬地说：“禀皇上，鄂罗斯人常吃一道菜叫做‘牛肉炖番柿’，其中牛肉可以强身壮体，番柿含有丰富的养分。奴婢以为，鄂罗斯人体型高大强壮耐寒，跟他们的饮食习惯有很大关系。”
    我原本的计划就应该从这里开始，而不应加上前面那段有毒没毒的小插曲，唉，终于步入正轨了。
    果然老大听完之后，眼神很是若有所思。
    “这番柿养分极高，长期食用对身体很有好处，而且还颇具延缓衰老、美容养颜的功效呢。”
    太后跟德妃的眉眼都跳动了几下。
    “只可惜，我朝还没有人大面积种植番柿，这么有益的植物无法得以普及推广，造福百姓，真是遗憾啊……”
    “唔，确实遗憾。老四，培植番柿这件差使就交给你。差使看来不大，但却是利国利民的事，务必要上心。”
    “儿臣领旨！”
    我欲哭无泪。种柿子是我想给自己揽的活儿，这样才能有借口经常出宫，这下计划全盘打乱。
    “皇上，我朝土地状况与鄂罗斯不同，是否适合培植番柿还不好说。奴婢对鄂罗斯的风土人情较为了解，愿协助四贝勒办差。”我有点猴急地说。
    老大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看穿我的小算盘，我竭力表现出一派为国为民大义凛然的态度。
    “难得你有这份心，很好”，老大点点头，又对他儿子说，“着瓜尔佳氏助你办差”，顿了顿又说，“不过这办差风吹日晒的不合适女孩家，你注意着不可让她过于劳累。”
    “儿臣遵旨。”
    “谢皇上。”
    “韶华，你可吓死我了！”我刚脱了衣服要睡觉，甘露就一阵风似的冲进我的屋子。等到看清我之后，又“嗷”地一声跑了出去。
    清朝的女人睡觉的时候都穿着肚兜，保守点的还要在外面穿上中衣，而我还是保持着在现代的习惯——裸睡。
    “跑什么？大家都是女人，我有的你也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快手快脚地穿上衣服，然后扬声朝门外喊：“行了，进来吧。”
    甘露这才又进屋来，腼腆地低着头，先瞥了我一眼，见我穿得整齐，才又抬起头来，搞得好像是我把她看光光了一样。
    “你呀，今天可吓死我了！居然用那个什么番柿，一直都说那是有毒的啊，你胆子真大！鄂罗斯人真的吃那个啊？！还有，你居然跟四贝勒那么讲话，天啊，我光看见四贝勒的脸就吓得说不出话了！你真的要出宫办差？！那可是爷们办的事啊……”甘露一恢复正常，立刻露出了本色，叽叽呱呱说了一堆，比我家“小麻雀”还要聒噪。
    我有点后悔穿上衣服了……
    “甘露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东西要给你呢。”我赶紧找个借口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一边说一边走到柜子边，摸出一个景泰蓝镯子来，拉过甘露的手，套了上去。
    清朝宫女的生活很无聊，吃穿用度都有规矩，不能穿新鲜颜色的衣服，不能涂脂抹粉，稍有出格就可能被冠上“勾引皇上阿哥”的罪名，然后神秘消失。
    但是即使在这样严格到没人性的皇宫里，宫女们仍然能发挥劳动人民的高度智慧，在“政策”下找到“对策”，于是手镯便获得了“宫女饰品人气大奖”。获奖理由：私密性好隐蔽性强，藏在袖子里一般人看不到，完全满足了宫廷少女私下里YY的愿望。
    所以我进宫时带的大包裹里面全是各式各样不同材质不同成色的手镯，如果有人打开查看，一定以为我打算当一个宫廷二道贩子。
    甘露这丫头举着手腕左看右看，脸上满是欣喜的表情，半晌才咕囔出一句：“怎好拿你的东西……”，语气里没半分拒绝的诚意。
    “又不是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只是代表咱们姐妹之间情谊的小玩意而已。来来来，甘露姐姐，跟妹妹多说点关于番柿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