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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病危,柔肠千转(四)
屋外的阳光欢扬地涌入窗棂,到了屋内也不禁放缓了舞步,悄然飘转,深怕惊动了这一幕:明月般皎洁的少女正用春光灵巧的手一勺一勺地喂药,苍白清癯的男子一改平日的冷漠峻岸,只痴痴地望着她,神情却是温暖的,柔情的,梦幻般的,不置信的……纵浓墨般的苦汁也甘之如饴,他所倚靠的锦衣少年抱扶着兄长,石像般地一动不动,也瞧着喂药的少女,黑眸莹莹,分不清内中藏着的是悲、是喜……
小碗中的药汁终于喂完了。
“…再喝一碗…”他口吻中带着一种奇特的依恋和求恳的意味,那黯淡含笑的眸子看着令人心疼。
江明月内心怜惜无比,口中却粗线条地笑叹道:“哇噢!可真能吃苦啊,不过,你现在的情况还是少食多餐为妙,只能先喝这么多,觉得怎样?要是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拿了温水杯让他嗽口,再与十三阿哥合力小心地扶他平躺下。
十三阿哥忽然笑道:“明月,你看一会儿四哥,我到那边太师椅上伸伸腿。”说完,转身出了木楹隔断,坐在靠近房门那边的椅子上。
江明月立刻明白了十三的用意,忽然感觉有些百味杂陈。
“好啦,‘胃里有汤,心中不慌’,很累了吧,闭上眼睛,睡一觉。”她边故作轻松笑语,边为四阿哥盖上夹被。
他伸出两只手捉住她盖被的双手,手上已有了点握力,苍白清俊的脸上露出几分调皮眷恋的孩子气,虚弱地笑道:“…我舍不得睡…怕你走了…这下…你走不脱了吧。”
他这样孩子气的举动忽然让江明月的心一下变得很软很软,她也不挣脱,温柔地俯低身子,象一位小母亲向撒赖的孩子讨饶:“好啦…我不走,就在旁边守着你,行了吧!你也乖乖的,现在眼睛闭上,睡——觉!”
“…我不睡…只想你在我身边…哪儿也别去…让我好好看着你…”他痴痴地注视着她,忽然拉过江明月的右手,亲昵地深吻了一下她的掌心,低喃道:“真想…在此时死了…”
江明月心头一颤,没好气斥道:“胡说什么!”忽然唇角挑起一丝坏笑:“我初来大清,小露一手,你可别砸了我的招牌,我好歹是中国远近闻名的兽医。”她把那个“兽”字读为明显的重音。
四阿哥不禁一窒,绽出一丝苦笑,真是要败给她了,见他表情有异,江明月一下惊惶起来:“你怎么啦?又疼了吗?”
“有一点……”他顺水推舟微皱了浓黑的眉,贪婪地攫取她的怜惜和温柔。
“镇定…放松…别紧张…都怪我不好…”江明月感觉自己上下两排牙齿有点对打,她太害怕再看到那一幕血泉喷涌的场景重现,“我马上把李镗他们找来。”
四阿哥连忙阻拦:“不要…我逗你玩的。”
江明月两道秀眉一轩,气得手扬起来,半空中一顿,轻轻落在他的脸上,白皙纤美的食指和中指曲着箝了他的鼻尖拧了拧,嘟起嘴唇娇嗔道:“敢吓我?胆儿够肥啊你?买了几份保险啦?我今天一日三惊,不,已经不知道多少惊了,肾上腺素多分泌了十七八倍,你就象颗□□,还是早丢出去为妙,再敢骗我一次,哼,我让你假疼变真疼。”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四阿哥见她轻嗔薄怒的女儿娇态,虽然有些词没弄明白意思,可是心中爱极,早卸去了平日清冷的硬壳,言语告饶之中眼角眉梢俱是柔情无限。
第80章:病危,柔肠千转(五)
康熙皱了眉肃容说道:“朕有句话要提醒亲王,你身份高贵,行为应当更加谨慎,一个女孩家不带贴身侍婢同一帮子奴才混居在一起,难道不知这会有损你的名声和贵国皇室的体面。”
闻此言江明月讶然的同时,觉得超搞笑,牙酸似地扯出一个笑容,道:“陛下,我问你一个问题行吗?”
“亲王请讲。”
“贵国是不是经常发生luan伦之事或是bu伦之事?”
饶是康熙半世帝王养气修为也被这句话雷到目瞪口呆,身后随侍的李德全微躬着的背往前栽了一下,差点没晕死。
江明月已接着说下去:“我知道有句话叫‘治乱,需用重典,’贵国的什么‘男女大防’礼教,条条框框森严无比,如果不是经常发生违反伦理道德的事,那又何至于把人和人的关系弄到象互相防贼一样。”
“……”康熙一时被雷蒙了,说不出话。
江明月大侃特侃:“小王不是贵国的人,贵国的礼教也不是为小王而设,我国自有一套高尚的道德体系让我遵守,再说了,我是去探山历险,不是去庙里进香,带上侍女同行,干嘛?拿她去喂老虎啊。”
“……”
“陛下,别这么盯着我,好象一副‘有女如此,不如掐死’的表情…呃…我要再一次告辞了哈。”她飞快得躬身行了一个礼,也不待康熙回复,矫健地迈步窜出门。
第81章: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
车轮辘辘,她身体里的忧伤慢慢地无法控制地渗透出来,人无力地倚靠在车厢上,她已将情绪的控制力用到了极处,已无法平静自持地审视心上的伤口,体内的另一个江明月在安慰她这个泪流满面的江明月:“别哭!痛一会儿,就会过去的”。
她听到来自体内另一个江明月的歌声:“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的问题都自己扛/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喔…算了吧/就这样忘了吧/该放就放/再想也没有用/傻傻等待/他也不会回来/你总该为自己想想未来……
原来是真的,在错的时空遇上对的人,是一场伤心……江明月忽然感觉自己心上的年轮在此刻多了一道。
第82章:藩王大宴遇奇事
翌日,八月十三,紫禁城的保和殿内又迎来一场大宴。
在一片富有草原风格的礼乐声中,康熙、众皇子和上京的蒙古王公纷纷就坐,但众人的目光很诧异地盯着康熙右首的第一个座位,那个位置正与对面的太子之座相对,往年都是科尔沁领地最多的博尔济吉济特部的卓索图王爷的座位,今年却不知分属谁人,居然现在还是个空座。
康熙看着那个空座表面似是浑若无事,心中却是颇为着恼:朕已当面邀请过她,她居然今日到现在还不来,如此落朕的面子!
可恼意之中,更加盼望那个身影能于此刻在殿内出现。
即便是她不在京的这些日子,却仍旧能够搅动起京城各方的情绪,自从那日她给四阿哥瞧过病之后,事迹口口相传,越传越玄,在民间传到最后变成飞天女亲王有着“起死回生”的仙法,于是上门求医问药的人络绎不绝,连皇子阿哥府和许多王公亲贵也多有下贴子来请,估计她是不胜其烦了,不仅立时进山,很快地,她的亲王府正门就张挂出一副对联来,令全京城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上联是:千万银票始出诊
下联是:一条性命不保证
横批:财胆双全
这副对子真是让朕想到一回就要笑一回……唉!世间安有此女啊!她若果然于九月份离去,这往后的日子朕想想都会觉得寡淡无趣,这几日她在直隶境内的云蒙山里,每日接到富察靳勇和大内侦缉处的飞鸽传来的密奏,堪叹此人真能捱得起苦……
“皇上,八阿哥问:可否准备开席了?”太监总管李德全小声地发问,打断了康熙的思绪。
康熙往殿内一打量,除了这一空位,已是座无虚席,连大病之后的皇四子胤禛也参加在座,又问李德全:“勇慧亲王为何还没到?西直门的训练场和她的亲王府派人再去请了吗?”
第83章:谜雾重重,何去何从?
不过,很快地,她被盯上了,一个陌生的蒙古王公向康熙献完歌后,忽然朝她唱起了长调,祝酒的攻势目标俨然变成了她,其他的蒙古王公也好象发现新大陆似的,都摆出一副要轮番祝酒的架式。
江明月吓了一跳,这…这是要…要人命呢,正要想法子推辞,斜对面的十三阿哥已经站起来,用蒙语咕噜噜地说了一番话,江明月听不懂,但从表情肢体语言上知道十三在为自己挡酒,心头一下溢满了温暖和感动!胤祥…你永远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的人。
紧接着十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几乎在同时站了起来,也说着蒙语。
这时,江明月的心头又是一震,她看见四阿哥站了起来,口中说着蒙语,他要干什么?他那胃…见酒就出血!旁边一桌的五阿哥也站了起来,用蒙语象是在劝他,然后朝蒙古王公这边继续说蒙语,就连九阿哥也笑嘻嘻地站了起来,一边说着蒙语,一边用桃花眼朝江明月扫过来,江明月感动之余又有点好笑,真是领情啊,就小九儿你那点酒量,两方杯下去就得倒毙。
坐着的大阿哥和八阿哥也说了几句蒙语,却听太子面皮已在泛红,带了几分酒意用汉语笑嚷道:“奇渥温,亲王这么一个仙子佳人,你怎么忍心烈酒摧花,你退下!”
那名王爷看了看这一排“皇阿哥保驾队”,自知惹不起,只是蒙古人的规矩,当众长歌敬酒是很高的致礼,敬了酒人家如果不受,那也是对自己很大的污辱,所以脸色十分难看,众蒙古王公“同族连枝”,也觉得面上无光,表情都讪讪的,殿里的气氛开始转差。
江明月看到这一幕,想到对蒙古人还有所求,总得给人家台阶下,于是笑吟吟地站起道:“王爷,刚才您以长歌祝酒,令小王十分感动,只是我这人确实是没有什么酒量,恐怕一杯下去,就得御前失仪,所以请您见谅,不如这样,小王也为你唱一首祝酒歌,以答谢你刚才的盛情。”
伊克昭部的汗王孛尔斤•奇渥温见她这般人才,对自己言语恳切,众目之下很给自己面子,神色转和,连忙谦逊道“不敢。”
江明月已擎杯而起,脑子里搜索着该唱个什么祝酒歌才好,胡松华版的《赞歌》?不行,那歌词有露馅的危险,茶花女的《饮酒歌》?不行,太华丽丽不相配……
有了!她灵机一动,决定唱瑞奇•马丁版世界杯足球赛的主题曲《the cup of life》,反正这歌叫生命之杯,就全当劝酒了。
“the cup of life~this is the one~ now is the time~ don't ever stop……”
她一身束发金冠小白龙的装束,睫眼波俏,潇洒大唱英语夹杂西班牙语的歌词,那场面相当具有错位性冲击,但清朝的众人却觉得极为新奇,众人虽然听不明白唱得什么意思,但拉美风格特有的热烈和节奏感让人感到快乐而振奋,热血沸腾。
“here~we ~go! 啊~来呀来呀来!go ~go ~go, 啊~来呀来呀来……arriba ~va!~ el~ mundo~ esta~ de pie~go~go~go!~ ale~ ale~ ale……”
等她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满殿欢腾。
十阿哥笑道:“明…不,亲王,词儿里的那狗是啥意思?”
江明月忍着笑道:“Go! 是上阵打冲锋时的一句简短的口号,在祝酒时就是‘干了这杯’的意思。”反正南怀仁和白晋不在场,由着她瞎解释。
“好!这歌对脾气,”身旁一桌的卓索图王爷笑道:“我们蒙古人喝酒就象骏马饮水,亲王这首祝酒歌好啊,值得大喝三碗。”
众蒙古王公也俱都称是,觥筹交错之间神色欢然。
借了曲世界杯,让江明月又扳回了局面。
第84章:扑朔迷离,各怀底线
江明月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最终反正绕不过康熙,不如来个‘拉大旗做虎皮’好了,于是又道:“陛下,您是一位极有智慧的圣君,我所遇到的是一个很困扰的难题,所以冒昧想请您一起去,如果能得到您的指点,我将不胜感激。”
康熙见她说的如此郑重,好奇心巨涨,便爽快答应,带了李德全,跟着江明月和济哈图一起进入保和殿侧殿的东暖阁。
进屋内,见济哈图有些局促不安,江明月微微笑道:“王爷,请放心,我并没有任何恶意,今天我们也是初次见面,因为我看见了你手腕上带的这只劳力士表,所以,才想了解一下情况。”往下微捋袖口,露出自己的手表,道:“你腕上的这件东西,是我所在的世界才有,我想弄明白它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说不定我能因此找到回家的路。”
康熙和济哈图两相对照手表,很轻易地辨别出除了大小、款式、装饰的不同,物件属于同一类。
济哈图急得有些嗑嗑巴巴:“皇上,亲王…我说的是实话,这的确是二十多天前……我旗下的梅林…达尔罕莫日根送给我的寿礼呀!”
“我相信你,济哈图王爷,请跟我详细说说这位梅林的情况,你认识他多久了?他有什么特征吗?”
“他是小王的家生奴,叫达尔罕莫日根,今年33岁,是小王从小的伴当,生得人高力大,壮得象头牯牛,是我喀尔喀部有名的巴图鲁,打布库、射箭、赛马、喝酒、睡女人都是一等一的,娶了妻妾有六个,肚皮少有空的时候,生孩子母羊下羔一般,现在活下来的也有八个儿子三个女儿……”
江明月有点哭笑不得,济哈图絮絮叨叨地描述出的形象,不象是穿越者,难道这金表…还别有内情?看来还是得亲自拜访一回这个‘足球队作坊’,才能调查个水落石出。
“王爷,请问你从喀尔喀部到京城要多少天?”
济哈图掰着指头算了一下日子:“这次…走了七天。”
江明月开始盘算,嗯…距离不算远,按理论值乘气球也就1.5个白天足够到达,只是如今这时节季风的风向已经不对,如果升到对流层高度寻找合适的气流带,加上随行人员,那需要相当多数量的氧气枕才够解决高空氧气稀薄问题,最难的还是定位,天晓得喀尔喀部的经纬度是多少?
第5章:纵天心有月,亦空有余哀
她握着信纸怔怔然地呆立在当地,烛光下的侧影有着极流丽的线条,眉眼间透着一种异样的优婉和柔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坐回到桌前,先拿出了最端头的一个锦盒,打开,见是一对明珠耳珰,来清朝这么久,往来周旋于宫廷皇族之间,也见识过许多宝物,知道这是珍珠中的上品——东珠,径寸小指甲盖大小,浑圆无瑕,珠辉皎洁,嵌镶于白银精镂的水云纹之中,让人想起“薄云含月,月涌江流”的意境,精美璀灿得令人爱不释手。
见这明珠耳珰的设计主题暗合自己的名字,她好象一名收到男朋友礼物的小女生一般幸福又羞涩地笑了,拿起一只在耳垂上比了比,镜中人也象焕彩般地亮了亮,忽然想起“耳鬓厮磨”四个字来,脸颊都绯绯的红了。
又依次打开一个锦盒,很好奇地睁大眼睛,见是一枚小小的玉印型吊坠,那玉质呈油润浓郁的金棕色,宛如夕阳下的金霞映澄塘,江明月并不认得这就是有着“一两田黄十两金”之称的印石中的极品——田黄,只见玉章上端是以圆雕法和透空雕法相结合的螭龙戏珠纹样的印钮,透雕的中空处还穿有可供佩戴的丝络,短圆柱型的印身触手融滑细腻,宛如婴儿的皮肤,印底部隐隐有朱砂红字,她哈了一口气,将印底盖在温润的手心上,但见掌心的肌肤上淡淡隐现了四个细若蚊足的小篆字体,好在笔划不复杂,她认出了这四个字:“天心月圆”。
天心月圆?
她看着印钮上‘螭龙戏珠’的纹样,倒仿佛是飞龙追月之相……一瞬间,全然明了内中深意,轻轻地把玩了良久,拿起丝络在颈间比了比,见这款颈饰非关华丽,却迥异尘俗,有着难以名状的积蕴之美,又见玉印正对着心口,不由得怦然一动,他这是要说“心心相印”吗?
可一想起眼下自己所处的险恶处境,心头又涌起无限的苦涩凄酸,那苦意幽幽地缭绕着,飘散开去,融进秋水双瞳渐渐生成了泪,烛光漾在她柔波般的瞳仁里,金色的焰象两朵发亮的小小金莲花,微微颤动着,摇曳着……
一件,一件礼物看过去,见有小巧的犀牛角梳、有黄翡俏色雕顽皮跳跳虎的腰珮、有杏子大小桂叶枝纹饰的白银镂空香熏球、有赤金錾刻玫瑰花枝形的束发金环……每一件礼物都是可以贴身切肤的,极见巧思和其中浓得化不开的心意和深情……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江明月美丽的大眼睛中滑落下来,最后她忍不住了,扑倒在床上,放声痛哭起来,用夹被蒙住头,蒙住那令人心碎的哭声。
她用尽所有的悲伤痛哭着,恸哭命运加诸于她身上诡秘的煎熬。
只因心明如镜,深知爱易守难,纵怅怅落空,还柔柔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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