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疆三岁的时候为了摘那盛开的莲花不小心掉过一次荷塘,刚好找她哈拉的慕容桦、慕容写意路过,大声呼救,那些闻讯而至的宫女太监还没来的及开始营救,见鬼一样地看着无疆也不慌也不闹,小小身体像被扔进河里的小狗,甩甩头,小手小脚几个扑腾,慢慢往岸边游动,宫人视为奇景,后来慕容写意再三盘问如此漂亮的游泳技术师从何处,无疆曰:“无师自通。”
无疆四岁,和皇兄宫女太监玩捉迷藏,连带着慕容桦不小心掉入一个假山洞,试图保护慕容桦而先垫底的无疆手臂刮伤了一条三寸长的口子,血哗哗的,等得慕容桦的声音引来宫人医生,完整包扎上药,她的手臂上留下了这么一道蜈蚣痕,此事还归入无疆自我炫耀的荣誉事件之一,其对其身体发肤的不在乎程度,彻底将慕容桦满心歉疚自责化为尘土。
每日清晨早早起来,跟着叶守业扎马步,练剑,学习武术,叶守业待她极好但也十分严厉,一个早上下来无疆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晚上还是和叶守业学习抓药,分析各种药草的药性,练医术,回来同母妃说不了几句直接倒头就睡。
叶守业是父皇特地为她找来的师傅。无疆一直缠着父皇为她物色一个一顶一医术高手,父皇想是被她每日一提的精神整服了,还真找来了素有老神医之称的叶家堡堡主。医术棒棒,武功也出神入化地好,与无疆的条件十分吻合。听师傅说,父皇青春年少的时候十分皮,也有过离宫出走怒马江湖的风光历史,与当时刚刚走马上任的叶堡主机缘巧合下成为好友,后来知道了各自的身份,来往也少了,没想到一别多年,将云游正欢的他唤来,却是要他做自己师傅。
日中的课是和皇兄皇姐一起上,共同学习,抚琴习文。
大皇兄十分地努力,一丝不苟地汲取从何太傅嘴里吐出来的每一点知识,每次见到无疆一脸昏昏欲睡,总毫不留情地将书本敲到她的头上,斥“好好听课!”此时的无疆会精神清醒个几秒钟,复又不顾隐隐作痛的头部,趴倒。
慕容写意是好奇宝宝,何太傅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引起他的无可抑制的提问欲望,他提过的问题可以直接编排成一本《百万个为什么》,有一次睡得迷糊的无疆突然听到这样的问题:
“太傅,为什么是民以食为天?你看小皇妹,明明是睡觉比较重要,可见圣人说了也做不了准!”
太傅无语。
慕容桦一个爆栗适时地砸到无疆头上,慕容云夕掩嘴笑了,慕容写意也偷笑。
挥泪告别正在下棋的周公,无疆牙痒痒,冲慕容写意露出了猎犬般白森森的牙齿。
而此时的慕容逸,静静地坐在一边听着看着,让人很容易忽略,也只有无疆没事有事找着这位小皇兄借尺子,借毛笔,借纸,借琴,后来慕容逸全包了她的学习用品。开始他还奇怪地看她一眼,不过大概了解她的德行了,直接温温柔柔地回她“皇妹自便。”母妃知道她向小皇兄借文具且有去无回,亲自带了无疆向德妃道歉,德妃摸着她的头说“逸儿并不会在意”,小皇兄坐在一边,很温顺地看着,无疆对用度吃紧的小皇兄心存愧疚,自动提供他下半年的道具。
皇姐慕容云夕无愧是西月第一才女,才艺双绝,五岁能诗,十二岁已经被冠以“琴仙”的美名。
何太傅对这位温婉才绝的皇室牡丹赞不绝口,但一对上另一朵皇室“奇葩”却是恨铁不成钢了。
琴声绵绵无力,仿佛初次见生人的小姑娘,怯弱不安。
摇头:“望而生畏,未弹势先泄,不可与长公主同日而语也!”
琴在冷月的灵魂里有着一道无法的消弭的裂痕。
被冷千湖带去见一个他说相交极好世伯,第一次弹给自己以外的人听,那道貌岸然的男人眼中莫名的激赏,还以为是为她的琴音。
琴到半曲,贴上来□□的肉体。
无论怎么她怎么嘶喊求助,门外纹丝未动的生父……
狠狠侵入的剧痛,将她撕裂得支离破碎。
七弦被她齐齐掐断了三弦,勒入十指,血洒在百万瑶琴上,见证她一去不返的处子童贞和薄凉冰冷的寥寥亲情……
那余痛无数次将她推入无法挣离的梦魇。
惊醒,不敢入睡。
她再无缘碰琴。
双手已废,小指已被弦丝齐关节切下。
她也不愿再碰琴。
而今,千帆已过。
那痛后的悲凉却传染了她的躯体,不是无所谓,而是无路可逃。
……
对歪门邪道分外上心、坚决奉行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无疆,对书却有着浓厚的兴趣。一有时间,扎入皇宫的藏书房,汲取来自各国的各种知识,或是一目十行,或是细细研究,无论是医药圣典还是人文趣事,她都吸收进了脑子,这个经父皇准许本应只有帝王才能进入的书库成了她乐园,到了六岁,她竟将藏书读了个大半。
正在无疆如火如荼地学习的时候,传来了一个喜讯。
圣宠正浓的母妃有身孕了。
父皇的注意力大部分转到了母妃身上,每天晨昏定省,期盼着小宝宝的到来。
无疆加紧进行自己的独立运动,充分利用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时间。
或去欣赏皇姐完美无缺的刺绣底蕴,当然顺便讹来一两幅,作长久收藏。皇姐的自由时间极少,整日地练琴写画,背诗词女经,无疆每次去她的琴艺都会上了一层,拿着新诗询问小小的无疆怎么样,无疆除了一声真心的赞叹说不出别的了,皇姐的名气已经在民间广为流传,才色双绝。
大皇兄不苟言笑,刘皇后摆明了对无疆不感冒,去得少。无疆很多时候找二皇兄品茗,和二皇兄坐在四面环水的流觞亭里,一大一小抱着一大堆糕点,吃得不亦乐乎。
一日,慕容写意抱了一壶据说是极品铁观音的来了,笑得露出了两个酒窝:“皇妹,来尝尝二皇兄刚弄到手的好茶!”
无疆早已经坐在凳子上,眼巴巴地等着二皇兄给她斟了一杯,眼巴巴地端着那杯茶往嘴里送,“哇!这是什么?”
没防备的无疆被入嘴的酒味呛住了,但见一条水柱直往慕容写意喷去,陷害不成的慕容写意抹了一下喷到脸上的酒水,“小皇妹,你这是对你二皇兄的报答么?二哥好不容易弄到的枣集美酒就被你这么糟蹋了!”
“枣离美酒?哇,枣集镇的‘天赐名酒’?” 西月枣离美酒,北游西凤酒,南华桑落酒,东晨三味酒,均是酒中极品中的极品。
无疆忘了指责一下二皇兄的恶作剧,忙捧着壶尝了一口,咂咂有声地品味了一下,“好酒!好好喝。”
慕容写意吃惊。他这皇妹每次的反应还真出乎意料。
无疆将酒壶拿了过来,一杯一杯地斟,一口一口地品,等慕容写意回神,大半美酒已见底了。
慕容写意长嚎一声,扑过去在虎口下挽救了仅剩的几滴酒珠子。
无疆喝得畅快,酒的后劲也来得快,醉了的无疆,抱着郁卒的慕容写意引亢高歌:“大河向东流哇/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说走咱就走你有我有全都有 /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 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 嘿呀依儿呀唉嘿唉嘿依儿呀 /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 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 嘿呀依儿呀唉嘿唉嘿依儿呀/ 嘿呀依儿呀唉嘿唉嘿依儿呀 呀 呀 呀 呀 呀 呀 呀 呀 呀……”
正“呀”得高兴,慕容桦来了。
“皇弟怎么让小皇妹喝酒?大老远就闻到酒气了!”看着仍在“呀呀”的无疆,对一脸委屈的慕容写意瞪了一眼。
无疆此时的脸蛋上绯红绯红,像个熟透了的红苹果,粉可爱,看见慕容桦软软地叫了声“大皇兄”,凑上去抱住他的腿。
慕容桦先是愣了会神,才道:“我送小皇妹回去,皇弟也回去吧,不要让你母妃知道了。”
慕容写意闷闷地答了声“好”。
慕容桦抱起小小的无疆,没走几步,低头一看,无疆已经睡着了,手还紧紧揪着他的衣领,梦里还笑得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
慕容桦一时神色复杂,却向荣华宫方向走去。
将无疆放在自己床上,慕容桦招来一个宫女,吩咐备些醒酒汤来。宫人眼光虽然诧异,还是下去准备了。
这个小皇妹,她可以在学堂公然为自己的睡懒觉诡辩曰“不能将学生的心留在学堂的太傅不是一个好太傅”,可以刚学到一招剑术就向他发出挑战要求比试,在不出一招革了她的剑后(他没打算开展这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试,但她已经提剑扑上来),诚恳地对自己说:“大皇兄,我输了。为了表示对大皇兄的敬意,你请我。”刚要答应,突然反应过来,但还是答应了“好”,如愿地看到了她一副“你被我骗到了”的表情,笑得很开心。他永远记得的是,小皇妹在假山里毫不犹豫地以一小小身躯护着他这个练武在身的大皇兄,他看到了一种和母后的冷脸和算计不同叫做温暖的东西
现在无疆的狡诈灵活的凤眼合着,原来甜甜的笑容却被已然消失不见,蹙起的小黛眉和嘴里吐出的喃喃碎语告诉慕容桦梦已经不是个好梦,他拍拍无疆的脸蛋,“小皇妹,醒醒,醒醒!起来喝了醒酒汤。”
百叫不醒,无奈的慕容桦扶起无疆将碗里的药一勺一勺喂进了她的嘴里。
无疆梦里,看见了他——杨尘,可是他满身是血,比当初无疆中枪时流的血还要多,他在疯狂地奋力跑着,血洒满一路,后面一头狮子向着越练越近的他张开了邪恶之嘴……
“啊……不要!”无疆惊叫一声,猛地弹起来。
“咚!”还没从梦境的余悸中回神的无疆捂住撞得生疼的额头,□□了声,“哪个杀千刀的不要命了,敢害你姑奶奶?!”
慕容桦也捂住额头,站在床边,出声责备:“小小年纪就知道醉酒,还出口不逊,小皇妹倒是越来越了得了。”
还昏昏沉沉头痛着的无疆一惊,“大……大皇兄?”她记得在和二皇兄喝酒来着,怎么被大皇兄发现了,“抱歉抱歉,无疆知错了……”
眼睛一瞅四周,不是她熟悉的柳宫,这间房间摆设简单而华贵,一枚长剑挂在对面墙壁上,楠木桌几上还放着一个青瓷药碗,几本线装书籍随意搁在床头的小凳上,地上铺设着深红的绒毯……
“这么不累赘的摆设像是大皇兄的房间。”
“不然呢?难不成将小皇妹送回柳宫?”慕容桦知道这是有意转移话题,还是顺着她说下去。
“是哦,谢谢大皇兄!”无疆感激地道。要是母妃知道了,非闹腾起来不可。自己酒醒的差不多,从床上爬起来,“大皇兄,今天要谢谢你,无疆酒也醒了,该回去了。”
慕容桦神色转暗:“你是我的小皇妹,谢什么呢!以后在一起怕见面的机会更少了。”
无疆想起现在宫里的热门话题,刘皇后为大皇兄物色皇子妃一事,心中了然。刘皇后汲汲于权势之争,这门婚事多半掺杂了无法避免的勾心斗角在内。“是哦,皇兄要选妃了。很快无疆会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嫂嫂,大皇兄有了嫂嫂也会很少陪大家一起玩了。”
“皇妹要祝福皇兄吗?”慕容桦的笑中带着苦涩,母后做的决定他虽不情愿却不敢违背,他也没有那个力量去违背,从小他就知道了,在这个冷血无情的皇宫最不需要的是真情,以母后的话,与膘骑将军结为亲家,对刘氏的权势是一大助力,他这个被她控制得死死的皇儿只有说是的份,皇长子也只是表面风光。
无疆何尝不会察言观色,比起在她庆周宴上时看到的那个印象深刻的大皇兄,此时露出无奈和隐讳的表情大皇兄更学会了隐忍,可见刘皇后限他良多。
“疆儿当然希望大皇兄幸幸福福的!那个杨姐姐疆儿见过哦,很漂亮的大姐姐,大皇兄一定会喜欢上她的。”生活就像□□,要么反抗要么享受,大皇兄既然无力反抗,往好的方面想也许好过一些。
慕容桦看着不觉中开导自己的小皇妹,笑了,在皇家娶一个陌生的女人为妻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他只是走了一条千百年来前人的古道,又何须介怀,何况娶了杨惠惠对他的裨益可多于坏处。
眼中精光一闪,他可不是任人揉捻软柿子,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拥有自己的力量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看起来大皇兄比前更高深莫了。无疆不知道他心里轮转了几回,只有说:“大皇兄,疆儿先回柳宫了。”母妃会担心了。
“皇兄送你。”慕容桦道,拉了无疆的手,再度在宫人惊疑的目光中出了荣华宫。
沿途习习微风将无疆的酒气彻底清去,春日的草木生机勃勃柔嫩诱人,无疆深吸一口气,“美妙的春天。”
流连于看了几年的风景,稍微有个小小的遗憾,如果是她,她会选择放任其纯自然态成长,没有经过人工修剪的植物会更具风情。
关在动物园的华南虎会逐渐丧失挂抓的本能,人也是一样。所以无疆并不喜欢这个公主头衔,将她变相束缚囚禁于此,她一直向往的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自由自在。
慕容桦听到了,拉着无疆缓缓前行,可是没有答话,他希望这条温馨绵长的路永无尽头。
宫中各路妃嫔络绎前来道贺母妃怀上龙胎。
刘皇后看不出喜怒,说着官面上的话,让柳舞轻安心待产,务必平安诞下皇子。
“平安”二字咬得特别重。
无疆刚好放假没有上学堂,耳朵凑在柳舞轻肚子上,煞有介事地听了会,甜甜地道:“母后放心,无疆听到皇弟说,他也很想快点与这么关心他的母后相见呢!”
刘皇后暴走。
张妃倒是亲切地拉着柳舞轻的手,吴侬软语,情同手足,手心手背,大度凛然地为她宽解情绪。
德妃来的时候,柳宫挂上了宫灯,无疆正缠着柳舞轻,要为肚里的弟弟献歌,顺带的检测一下姐弟间的心有灵犀值。
清脆空灵的童音响起: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动动手 ,(啪啪——)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动动手, (啪啪——)
如果感到幸福就快快动动手 ,(啪啪——)
看哪大家都一齐动动手 。”
小无疆用力拍了两下手。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跺跺脚 (咚咚——),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跺跺脚 (咚咚——),
如果感到幸福就快快跺跺脚 (咚咚——),
看哪大家都一齐跺跺脚 。”
跺脚中——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伸伸腰,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伸伸腰 ,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快快伸伸腰 ,
看哪大家都一齐伸伸腰 !”
围着母妃做小草发芽状……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挤挤眼儿 ,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挤挤眼儿 ,
如果感到幸福就快快挤挤眼儿,
看哪大家都一齐挤挤眼儿!”
朝着母妃挤眉弄眼,逗得柳舞轻一阵娇笑。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肩 ,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肩 ,
如果感到幸福就快快拍拍肩 ,
看哪大家都一齐拍拍肩 !”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动动手 ,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动动手,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快快动动手 ,
看哪大家都一齐动动手……”
又滑又嫩的小手像蛇一样又摸上了母妃的小腹——
“小捣蛋鬼!还才三月大的胎儿,哪里去回应你的什么血脉亲情!”柳舞轻点着她的额头将她拉离自己的身子,好笑地道,“疆儿又从哪里学来的新奇古怪的歌儿?太傅可不会教你这种东西!
“还有——
“母妃可听说了哦,疆儿今天学堂考试从头睡到尾,最后写了两首打油诗,又将何太傅气晕了,嗯?可有此事?”
“讨厌的太傅,他又跑来告状了?还真乐此不疲!”不满地抱怨,“今早邓师傅让疆儿扎了一个时辰的马步,会打瞌睡是正常的嘛,疆儿只是小睡过头了而已!”
“小家伙,母妃也不知道说你什么了!”
小绿也笑道:“公主,今天你是没瞧见,可热闹了!太傅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好可笑哦!”
据说,那何太傅一醒来就颤颤巍巍地跑来:
“柳妃娘娘,老臣惶恐,不敢担当小公主夫子大任,恳请娘娘另择名师!”
“何太傅这是为何?无疆又闯祸了吗?”
何太傅递上一张皱皱巴巴形似厕纸的东西,依稀可见龙飞凤舞的字迹,上面还有一滩疑似口水的水渍墨晕。
柳舞轻疑惑地问:“这是什么?太傅风格什么时候神似小儿了?”
何太傅颤得犹如风雨飘摇中的小舟,脸刷白:“娘娘请仔细看,这正是小公主的大宝!”
柳舞轻讪笑“本宫说呢,太傅老当益壮,不可能退化得如此厉害!”
接过,细看,脸色开始变红,面部肌肉抽了抽:
“ 《春晓》
春眠不觉晓,处处虫子咬,
点上熏蚊香,不知死多少。
《交白卷》
我本楚狂人,何必学诗文?
不学何太傅,照当女千户——”
小绿“扑哧”地掩口而笑,慌忙憋住。
“咳咳……此二诗,语言通俗,基调欢快明畅,还押韵——”
“娘娘!——”
“何太傅,疆儿顽劣,对太傅多有冒犯,还请太傅多多包容。本宫相信以太傅的渊博的学识,能纳百川的气度,一定可以将疆儿教化好,把疆儿托付于太傅,本宫也很放心!”
太傅脸绿了:“娘娘!老臣——”
“太傅大病初愈看起来很累了,小绿!派人好生送太傅回去!”
何太傅被请走时面如土色。
他的第五十五次“上书”宣告失败。
从柳宫里爆发出的朗朗笑声惊飞了屋外树上停留的麻雀,还未走远的太傅再度气血沸腾血压飙升,昏了过去。
柳舞轻看着手中何太傅交给她的纸卷,语气中带着纵容和几分认清现实的妥协,“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咱们的疆儿也算得上一个才女了!”
柳舞轻自我安慰的水平随着无疆年龄的增长水涨船高,档次递升,脸皮渐厚,直指铜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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