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色尚余一抹暗青,康宁与燕枫便带了十余名侍卫,另又借了天熙的坐骑雪影,易装简行,一路向九莲山去。
九莲山便在将营西北方向不到三十里的地方,虽地处苦寒荒蛮之地,但因得此山中有一脉温泉水,是以山间草木花卉颇为繁盛,颇有几分江南水乡的意蕴。尤其是山顶的一汪莲池,盛产白莲,景色更是美不胜收。但只因那里山势险峻,又远离大道,因此少有人迹。
康宁一行到达九莲山时天光不过方才完全放亮,在山脚下又同天熙昨日连夜派来把守上山道路的另十余名护卫会和,众人催马一路平安无事行过半山腰。再向上山路便愈加险峻,临近山顶时,寻常军马已难支持。因九莲山三面峭壁,仅得此一条山路可达山顶,康宁便令侍卫在原地休整警戒,独与燕枫两人继续向山顶行去。她二人的坐骑皆是万里选一的骏马,不过再行一刻,两人便见水气氤氲的一池白莲撞入眼帘。
康宁燕枫见此丽色,都不禁轻呼出声,二人对望一眼,各自翻身下马,齐奔至莲池边缘。康宁俯身以手在池水中轻撩了几下子,不由开心地笑出声来,转头向燕枫道:“这水温温热热的,好舒服呀。”再抬手掬水敷面,不由又轻声尖叫道:“这里的水都是清香清香的呢。”
燕枫也觉心旷神怡,但见康宁这般忘形,不由又觉好笑,便故意道:“靠着这么一池子莲花,若还不香,才奇怪呢,只有你时时都大惊小怪的。”康宁闻言,也不恼,笑道:“你不稀奇,你别玩。”言罢,又起劲地撩着水玩了起来。
又玩闹一刻,康宁心情也便渐渐平复,又与燕枫两人倚着池边稍坐了一会儿,方起身整衣,向雪影鞍座上解下个小巧的四方包袱,便促马儿一旁自去消遣,她回头同燕枫道:“我去啦。”燕枫淡淡一笑,揉揉她的头顶,道:“去吧。”便自衣带上解下一只碧玉箫来,轻轻吹起一段温婉而无名的曲调来。
康宁便自己沿着莲池边缘向东南方向漫步行去,行走了大约一刻,到得一株枝干遒劲的老树近旁。那老树所在之处正离断崖不远,背靠莲池,由此极目望去,真一片大好河山;老树下,向着断崖的方向,零丁立着一座孤冢,碑石早为碧草藤蔓漫掩。
康宁缓缓行至墓前,心间疏忽忆起十来年间过往诸事,眸中渐渐泛起一层酸楚的水意,她停步,微微仰首向天,柔声道:“娘,宁宁来代您还愿了。”谁知话音未落,目中竟猝不及防地落下泪来,康宁一怔,忙抬手拭泪。
康宁拭净泪水,转回身向着墓碑蹲下身来,将手中包裹放在一旁,边行礼,边轻声道:“竹辛舅舅,宁宁代娘来看您了。”礼毕,抬手轻轻拂开墓碑上披覆的藤蔓枝条,那碑上的字迹便一点点显露出来,虽年深日久,当日的拓色早已剥落殆尽,细看却仍能辨出“弟南竹辛埋骨处”几个楷字的痕迹。康宁认得这正是穆安安的手迹,忍不住探手以指腹缓缓顺着那字迹刻痕一笔一划细细地描摹下去。
康宁虽从未与南竹辛相见过,但幼年时时常听穆安安追忆拜弟,心中早将这位舅舅认作是十分亲近的人,而今日初相见竟已是阴阳两隔,怎不伤感;再又思及舅舅早逝尚有一埋骨安身之处,她的母亲,却连个可祭拜的地方都没有,心中愈加伤痛,不由又落下泪来。她但觉心中那些这些年一直不敢再去碰触的记忆,此时都一起奔涌而出,一时间竟如同又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秋天。康宁愈哭愈伤心,手扶着墓碑也无力支撑,深深地弯下身去,几乎已是伏地的姿势。
也不知这样哭了多久,康宁方渐渐止了哭声。她自幼体弱,每逢放声哭泣,泪尽之后,还必得抽噎好一阵子才罢。今日亦不例外,因哭得太过伤怀,几乎已抽噎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只得呆呆在地上坐着;一时心头不由又是一阵委屈,几乎不曾再要哭出声音来。
康宁赶紧忍泪,用力捏捏自己两颊,自语道:“再哭下去都够再养一池子花的了。”方打起精神来,起身将南竹辛的孤冢前前后后都仔细收拾了一番,墓碑都用帕子蘸着池水细细地擦拭过,又在近岸的地方探身采了几朵白莲来供在冢前。
一切打点完毕,康宁方又在墓前跪坐下来。她缓缓探手取过一直放在一旁的小包裹,手指微颤,解了包袱,里面露出个小小的白瓷骨坛来。康宁微微凝眉,将瓷坛放在一旁,自靴掖里取了匕首,一点点在墓碑前掘出一个小小的坑洞来。
康宁将匕首收好,方双手捧起骨坛,端端正正安放在那小坑洞中,又将土填回去,细细地压紧实。她合目在心中默默祝祷:“舅舅,宁宁遵从娘的遗愿,送你妻子来同你团聚了。原谅宁宁无论如何不愿叫她舅妈,若果能泉下有知,请舅舅劝她放手吧。”
祝祷已毕,康宁起身,垂目望向墓碑前薛朝红的埋骨处,轻声冷道:“你便不肯放手,我也定能找出办法来破你的禁咒。”言罢,退后两步,又恭恭敬敬向南竹辛的墓碑深施一礼,方转身去了。
康宁沿着来路返回,虽则心中依旧感概难平,但到底为母亲了了一桩心愿,心中也觉似是卸下了背负多时的一副重担般轻松。她看那池中白莲开得着实喜人,因想着天熙离宫将近半载,便欲去折些莲花来带回去给他赏玩,盼能略慰他心中思亲之意。
康宁心意甫定,转身方欲向池边跑,谁知忽听燕枫隔岸放声示警道:“宁宁,快跑!”康宁心中一沉,当下便按着迷踪步法拔足狂奔。她耳听背后似有劲风掠身而过,心道好险,足下更不敢有丝毫耽搁。奔跑之际,康宁向燕枫的方向望去,却见燕枫方放出呼唤侍卫的烟火,此时已被十数个兵刃雪亮的黑衣人缠住,燕枫手中却仅止一支碧玉箫左右抵挡。康宁因这十来年日日都同燕枫一处,虽不甚懂,大抵也看得出武人的身手高低,心知燕枫情势亦是危急。目之所及又不见流光雪影,心道对方必是有备而来。
康宁一路狂奔,心念电转,她深知以目下这情势,无论自己能否安然无恙地过到燕枫身旁,只怕都只能带累得燕枫束住了手脚,少不得她也要放手一搏,燕枫方可不必因她而束手。
康宁主意既定,便先打口哨招呼流光雪影——她虽已有了主意,却着着皆是犯险,心里也着实忐忑,若流光雪影能在身畔,自可大大增加胜算。所幸耳闻得西北方向上有马鸣相和,康宁心里方踏实了些许。
原来流光雪影亦为人所困,好在对手一边低估了这一双宝马的威力,派去的四人仅得将它们困住而已。康宁方才所呼乃是危急时刻方会使用的信号,流光雪影闻得主人有难,狂性大发,竟一举合力踏倒一人,破围而出。
康宁见流光雪影电光般分向燕枫与她而来,一时不由精神大振,便欲转身迎上去,谁知却听背后有人沉声道“莫令她上马”,接着便有几道劲风破空齐来。康宁微一咬牙,心知自己避无可壁,只盼迷踪步法能够迷乱敌人的判断,莫要让所有东西都一齐招呼到她身上;一边她也自怀中摸出一个两寸见方的小小布袋,用力向身后抛去。
康宁身后尾随而来的黑衣人不防她有此一招,仓促间不知何物,为首的一个便以手中单刀去接。谁之那布袋中装的都是粉状的迷药和痒药,布袋为刀锋割破,又搭风向正好,药粉悉数飞扑出来,十来个黑衣人皆被被兜头洒了一身。这药粉原是穆安安当年驻防西北时,吴沅清专门为给她防身而调制出来的方子,效力极强。黑衣人们虽全身上下都只露出眼周的肌肤,却也不过略能消减药力而已。为首三个药粉被洒得最多的黑衣人,已觉全身酸软麻痒,委顿在地,无力追击。
康宁肩胛却也中了一击,她出门在外,为防意外,外衫里套了一层极柔韧的软甲,寻常刀剑都伤她不得,但那一击之力却未得全然消减,康宁被震得一个打跌,几乎扑倒在地,喉口间涌上一缕腥甜之气。她却不敢稍停,只管继续拼命奔跑,但这一耽搁,却也令得她步法开始散乱,耳听得身后追兵渐进,且有人道“用套索”。
康宁不防有此一招,只得听声辨向,尽力向相反方向上冲去,却还是被套索套住了右边脚踝。那拉住套索之人为防她再挣扎,使力抖动绳索,康宁整个身子被带起到半空又狠狠摔到地上,一时间只觉五脏挪移,几乎不曾痛昏过去,忍不住在地上将身子团成一团,不住颤抖。
那追击之人不虞有它,边大步向前,边向回扯动套索,展眼已将康宁拉到脚前。那人俯身,欲就着绳索绑缚康宁,谁知手指方一触及康宁的手臂,立时已觉半边身子麻软下来,再加先前吸入的麻药药力,整个人竟软倒了,他身后三四步之外的另几个黑衣人也都不意有此一变,竟也都是一愣。
康宁就趁着这一眨眼的功夫,抽了匕首割断脚踝边的绳索,又是拔足狂奔,却不是迎向雪影的方向,反向着几步外的断崖冲去。待一众黑衣人欲来追击之时,康宁已在离断崖边仅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山风劲烈,刮动她的鬓发衣裳,那娇小的身形好似摇摇欲坠一般。
康宁匕首回指,向一众黑衣道:“站住,不然我立时跳下去。”几个黑衣人竟真不敢再前行,为首一人却作不在意状,道:“正合我意。”边讲话却边暗自向崖边移动,谁知他方进一步,康宁已又退了半步,淡淡笑问道:“果真么?”黑衣人见她如此从容,一时竟真不敢再向前半步。
康宁见这黑衣人如此,倒坐实了她心里的猜测,朗声道:“我知道你是在找她当年留下的东西。”见黑衣人闻言瞳仁微缩,康宁又笑,缓缓道,“我也在找。”黑衣人眸中杀意顿炽,康宁假作不见,将话又缓缓带回来一点,道,“不过,说到底,我要那东西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个念想罢了。你若想要,也不是不能给你。”黑衣人眸中光芒大盛,情不自禁上前一步,道:“当真?”
康宁方欲顺着这话头继续与他周旋下去,却听隔岸传来燕枫清啸之声,忙望过去,却几乎不曾吓得魂飞魄散——那围困燕枫的十数人本已是一等的高手,彼此间默契既足,招式兵刃亦皆狠毒,虽不能一时三刻伤及燕枫,却也足以令她无法突破。燕枫人在阵战,心思却时时不离康宁。自康宁召唤流光雪影,燕枫已知她意欲令自己放手一搏,一面心里恨她鲁莽,一面手下愈发不留情起来;及至康宁为套索所缚,燕枫心道,如今也只可险中求生,走得一步算一步了。
原来燕家家传有一门绝技,名为“死里寻生”,顾名思义,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数,燕家祖训,便至绝境,亦不可轻用。只因燕家世代为皇家护卫,为免子孙有看重死而后已之令名甚于所卫护之人周全的情况,便立有家规道,一旦主人死伤,护卫便粉身碎骨亦有失职之罪。这“死里寻生”一出,虽则可退强敌,但施展招式之人亦必重创,若无周全后路,使出此招,无异于自取灭亡。燕枫因见流光雪影已近在眼前,又想山腰间尚有同伴接应,方才准备冒险施招。
燕枫心意已定,嘬口轻啸,碧玉箫迎着艳阳振起,宝光流离,她全身却空门大开,十数黑衣人的兵刃齐向她身上袭来,一袭白袍上霎时间遍染血花。却也就在那一瞬间,碧玉箫碎成粉齑,玉屑如一蓬针雨,袭向一众黑衣人,一片惨叫声中,玉箫里潜藏的轻虹剑奋起如虹,虹彩过后,燕枫身畔,寂无声息。
康宁身畔一众黑衣人,被康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几番挫折,竟折损了近半人力,士气已然低落,再见此场景,竟皆被骇住,只觉燕枫凛然而立,竟有如索命的十殿修罗;唯康宁知晓个中原委,一颗心几乎已提到喉咙口,心里暗骂燕枫如何可作这样不要命的事情。流光此时也正奔至燕枫身侧,硕大的马头,不着一丝分量地偎向燕枫的肩窝。燕枫此时实则已是难以支持,所以能不倒,不过全靠念力支持,见流光赶至,心中一暖,几乎不曾落下泪来,当下振作精神,奋力上马,便向断崖边奔来。
方才与康宁对话那黑衣人却在这一刻忽然发难,他与同伴原是自断崖连夜攀爬上来的,身上皆备有长索,此时他忽抽过腰间长索,趁康宁不备,将她卷至身前,一手已虚虚抓在康宁喉间,向燕枫道:“不许再前行一步。”这黑衣人因忌惮康宁身上机关,因此将她双手紧紧束住,康宁吃痛,只觉骨头几乎要被勒断,狠狠咬牙才未痛呼出声。燕枫见此情形,虽面上仍不动声色,但心中一时竟真没了主意。
千钧一发之际,那黑衣人全副精力皆已放在燕枫身上,不防康宁虽然双手被缚,却仍有余力反击。原来她腕上带了一副精铁的缠丝护腕,护腕里侧设有小小的机括,一旦被触动,护腕立即便会弹开反转咬合。这东西康宁平常嫌它伤人太过,一向不爱用,今日眼看燕枫即将受制于人,她如何还能等得。因此趁那黑衣人不备,猛向他怀中一撞,一双缠丝护腕已分别反咬进那人的大腿,一时间血肉模糊,再兼那护腕上本也涂着麻药,黑衣人再也无力禁制康宁,捂住伤口倒地翻滚。
康宁抬腿便跑,燕枫急催流光接应,谁知康宁身上拖后的长索又被另个黑衣人拖住,整个人又被带倒倒拖回去。燕枫见此又急又痛,只觉眼前发黑险险将要昏过去。谁知忽见眼前一道银芒闪过,康宁身上的绑缚立时崩断,倒拖她向后的那黑衣人,一时收力不及,向后栽倒,竟直直摔下断崖。
余下五六个黑衣人此时已是尽皆胆寒,却见一道灰影远自南竹辛墓旁的大树上御风而来,落地时已将康宁托抱在怀。因听那人叱道:“还不快滚!”那几人虽不甘心,但凭他一众人等竟然连这人何时到来都不得而知,又能如何,终于互视一眼,迅速转回来路,顺着来时架设的绳索又一路下崖去了;其中更有一人,临去之时,出其不意手洒寒芒欲取他几个为麻药所制的同伴的性命,却不防那灰衣人大袖卷动,一阵劲风将他所发出的暗器悉数卷回,那人不及闪避,惨呼一声,坠下崖去。
这里燕枫催动流光,也已赶至灰衣人身旁,见康宁双目紧闭,心道她连番遭创,此时只怕是支持不住已然晕过去了;眼前这人又不知是敌是友,不由心中愈发焦急,面上却仍尽力不动声色,抱拳向那灰衣人方道“多谢大侠援手”,却已被他点了穴道,不得说话动弹,燕枫大惊,却听那灰衣人笑道:“丫头,你也忒逞强了。”因见燕枫仍以不信任的目光死盯着他,那人又是一笑,道:“事到如今,你也只能信我了,不是么?”言罢大袖一拂,燕枫只觉眼前一黑,竟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送入了黑甜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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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大家,很高兴,终于又给我憋出来这一章了。到这里,“桃夭”写完,下一次再更新,会是小姑娘们麻烦更多的“有隙”啦,而我也终于写完了计划中这个故事的三分之二。
感谢一路坚持下来的、曾经来过现在不在了的或新来不久的朋友们。虽然我只是想写一个自己喜欢的故事,但是看到很多人关心着你的进展,看到他们也和你一样、甚至比你还要深切地痛惜着你的小姑娘们,那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我更加想感谢为我提出意见或之处逻辑错位的同学们。没错,这个故事之时我一时动心就开始的游戏之作;但我亦希望能够至少写出一份文通字顺、逻辑基本可接受的东西来,尽量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和热忱。
所以,大家看到什么地方疑问,欢迎你都留下来。我会在后文里或修改的时候尽量把它圆过来:)
又到了天气很热的时候了,大家保重。
林
07.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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