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色尚微微泛着青色,阿勒兄弟便赶来安然客栈来会合。两人到了门口,见方语频等已在等候,一旁男孩们正与客栈小厮一道准备车马,独那童子小穆在一旁,不但不做事,反公然拉着客栈的老板娘安然在那里猛吃豆腐。
阿勒看了,不由微微皱眉,但看周围诸人,却似皆不以为有什么不妥,他也难有立场再说什么,只得走过去与方语频寒暄,言语间隙忍不住又觑空儿暗自察探婷婷的脸色,见她对此竟似也全不以为意。阿勒心里,不由便闷闷的。
过不一刻,那边车马都已准备停当,一行十人方正式上路了。许笑寒带了婷婷、康宁坐车,余者众人各有马匹骑乘。阿勒见康宁上了车还又探出头来向安然招手,待安然过来更将半个身子都自车窗子里都探出来,揽了她的脖子,亲亲热热不知又说了些什么,惹得安然边笑边忍不住在她颊上轻轻捏了一下子;不由心头更是不豫。
谁知康宁因得托木前一晚曾特意来说明过八方楼的误会,已决定小穆可以从此不必与阿勒生气了,因此一路上对阿勒竟比以往都和气亲近得多。阿勒却因这一路上眼看康宁继续一边霸着婷婷,一边又总是喜欢亲近美丽女子们,对她不由颇有些恼意。他更恼自己没的立场可以发作,因此始终对康宁淡淡的,除非必要,简直都不大肯与她讲话。
托木却正与他兄长相反,旅途闲时最爱与康宁玩笑斗嘴消磨时光。他也算是难得得好口才了,只是为人到底方正些,时常被那自小拿狡辩当吃饭的小丫头说得哑口无言。难得他不但不以为忤,反而颇乐此不疲。
如此忽忽半月将过,路上行人渐渐零落起来,再向西去,已有些路段不甚太平,小股商旅皆须得结伴同行。他们这一行人却不但人数众多,且多有功夫傍身,令得那沿路的匪徒大多也不敢来招惹,一路上倒也清净。
又几日,已行到临远地界,阿勒兄弟便要自此作别北上。这两兄弟多日来与方语频、陈承岩等相处甚洽,离别在即难免不舍,便特意多留了半日,双方免不了又是一番把酒尽欢。
隔日一早,方语频等又将阿勒兄弟送出十里,方复折转向西。小豆子早已依康宁的请托,请了临远地界的丐帮分舵派出人手一路暗中尾附那兄弟二人北去,一来是恐他兄弟万一有难孤掌难鸣,二来也防他二人此行另有他图。这边众人出了临远,亦不再沿路游逛,较以往也加快了些脚程,如此又有旬余,终于进了西北大营的地界。
这一日晚间,众人便宿在官驿。陈承岩将康宁事先写好的一封信交付给驿使,请他连夜送至天熙办公的将营官邸。第二日众人一早便上了路,连许笑寒、婷婷和康宁也换乘了马匹。众人急行半日,辰时过半,路上迎面正遇见将营中派人前来迎接。
众人驻马相候,康宁遥遥瞥见对方马队之中并不见天熙的身影,不由微微皱眉。少时,那将营中派来的一行人已到得近前,带队之人是当初从京中随天熙一起西来的一位谢昀先生。
这谢先生原是净澜在西北军中坐镇时一位得力幕僚的么子,自幼便出落得天资出众,论年纪不过比靖王略大上一两岁,却生得颇少年老成。天熙尚未进学时,已与谢昀交好;谢昀于他算得是亦师亦兄亦友,与方语频等人也都是旧识。此番天熙出镇西北,谢昀自然便是他账下的第一位谋士。
谢昀因从少年时便与天熙相熟,早识得方语频诸人,尤其康宁自幼与天熙一处长大,谢昀如何不知他二人兄妹情深,非比寻常。他迎上来虽先是在与方语频打招呼,却早看见康宁扮了个小厮模样随在一边,眉心微锁、面上略现出焦虑之色。谢昀先生便已知道这位郡主姑娘想必是路上已多少听得些营中的景况,又见天熙未能亲来,生怕她兄长有闪失方才会如此,便道:“方先生等大驾光临,殿下本待亲来迎接,怎奈昨夜军情突发,殿下须得在营中坐镇,未得抽身,只得派下官前来迎候,还望方先生莫要见怪。”
方语频闻言,忙道不敢当。倒是康宁在一旁被点破心事,又听谢昀交待得清楚,也觉自己方才胡思乱想太过莽撞,不由面上微红;转念却又念及天熙如今的难处,到底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好在此时两边众人寒暄已毕,正在将马队合一,一众将士便将方语频等人拥在中间,又是小半日急行,日影西斜之时,已遥遥见得将营官邸。
康宁一路留心察看,见越近官邸,越多将士或戎装或便衣沿路戒备,不由心中越加忧虑。她不由就又想着净澜把天熙孤零零地扔到这样的地方来,便调配陈承岩沈兰溪过来帮手,都要拖拖拉拉遮遮掩掩;她心里除了更加气恼净澜,也另有了些计较。其他各人虽也多少见得路有异状,却难想到康宁这一层心思上去。且这一路行来虽颇尽兴,到底长程颠簸难免辛苦些,如今眼见到了官邸,正好修整,不由各自俱是精神振奋,独康宁略略压住了坐骑的步伐,悄悄落在后头。
如此又是半刻疾驰,终于到了官邸门前。几个与方语频、陈承岩颇有私交的将官并几个随天熙自京城前来的官员都在门口迎接,因他们并不知晓康宁郡主也在此行,因此见人来便都迎着走在前头的方语频等人过去了。两下里见了自然又免不了一番寒暄,谢昀觑了个空儿,招手叫来也在门口迎候的自己的贴身小厮回雁,由他带康宁先往后头去见天熙。
康宁一路随回雁向后走,只见官邸内戒备更加森严,直穿过两层院子,才到了天熙居住的内院。回雁送康宁进了院门,指指书房的方向,便笑着施个礼告退回去谢昀身边了。康宁见书房里静悄悄的,恐是天熙在休息,便特意放轻了脚步走进去。谁想直进到书房最里间,仍不见天熙,康宁心头一动,尚未及如何,却听头顶有人笑道:“小丫头,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呀。”正是天熙的语声。
康宁猛抬头,见天熙好端端地竟正斜身依在房梁上笑嘻嘻向下看她,自临远便劲绷的心弦才终于放松下来,心里却又另生出一股火气来,也不答话,返身就往外走去。
天熙见康宁不说话,知她是气了。他心道小丫头这可是头一次走这样辛苦的旅途,看这神气必是半路上又听说了好些消息,从半路上担着心过来的,便后悔自己不该一时高兴便将玩笑开得过了火,赶紧跳下地来,拉着康宁开始赔不是。
康宁被天熙拉住,索性便不再往外头走,反绕到天熙的公案后头坐了。天熙见小丫头面色仍是不善,赶紧先取了来给小丫头斟茶。康宁接过来,只略尝了尝,便又放下来。
天熙那里却如变戏法一般,从一旁壁上的小隔子里头端出个小巧的食盒来,打开来,里头装着几色小丫头爱吃的点心。天熙一边笑着端出来在桌上摆好,一边道:“少吃两口,莫耽搁了晚饭。”康宁拈了块点心,又看看天熙,心里的气早已消了,不由笑道:“小哥,若是姨娘来,你也敢这样吓人的吗?”
天熙闻言,也笑道:“若娘要来,这一路上还不够我担心的呢。”康宁闻言,便假意嘟起嘴巴道:“果然小哥故意欺负我的。”天熙笑一笑,轻轻捏了康宁的面颊,逗她道:“唉,原本习惯了你这丫头的聒噪赖皮,这些日子没见了,我还真有点想。如今又见着了,我怎么反倒觉得我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康宁拍掉天熙的手,也不恼,只斜斜睨着天熙,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你不想我,可是我带来的人你难道也不想么。”天熙闻言,先是一怔,会意过来面上便不由微红,待要分辩,却不是那等爱作违心之语之人,因此竟不知从何说起。
谁知康宁因方才着实被天熙吓了一跳,此时是立意要讨回来的。她见天熙果然脸红了,便知是已经上了自己的套,如何肯放过天熙去,便故意拍手笑道:“小哥你这脸红什么呢,难道你欠着陈叔叔和豆子哥的钱,怕看见他们?”
天熙听康宁忽然提起陈承岩和小豆子,不由又是一怔,猛然却明白过来康宁是在逗他玩,不由好气又好笑,因回想自己方才的思绪,面上却红得更甚,又见康宁得意洋洋地坐在那里睨着他偷笑,不知怎的竟也跟着笑起来了。
兄妹两个笑过了这一阵,康宁又接着方才的话难得一本正经地道:“小哥,我这可不是在和你在开玩笑哦。陈叔叔和兰姨的本事自然不必说。豆子哥和毛子哥你也别因为咱们玩惯了,就小看了人家。丐帮的消息,天下第一灵通。豆子哥他们年纪虽小,但辈分和本事可都挺高,又不是江湖上的熟面孔,行动方便。有他们二人在,丐帮在西北的十来万帮众可都成了你的耳目了。”
天熙闻言,却不答康宁的话茬,反随手又拈起一块小点心递给康宁道:“再吃这一块就不许吃了,再有半个时辰就吃晚饭。”
康宁闻言,长眉一挑,一把拨开天熙的手,提高了声音道:“小哥我和你说真格的呢,如今这情势,你就是在这将营里都要里三层外三层地戒备着,不把这帮人制服了,早晚你要出事。”
天熙闻言,微微一笑,抬手揉一揉康宁的头发,道:“傻丫头,小哥难道不知道你的心意。但你这个小脑袋里头,一天到晚都装着那么些东西。你一个小姑娘家,小哥不想你这样累。”
康宁闻言,也笑,脸色却愈发地白,反问道:“那你要我怎样?难道都得学他,明知道西北这边只是明着太平无事,暗地里不知有多麻烦,偏把你孤零零地扔到这里来收拾烂摊子,别人看着还是美差呢。没人帮你,就你自己一个人,你怎么悄没声儿地给他收拾好?那些人都敢来将营行刺你了,我听了吓也吓死了,难道我真能不管你?”
天熙见康宁如此,知道她这回是真动了气了,心里也自悔方才那些话虽是一番好意,却说得糊涂,口中忙赔不是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一心为我打算,这些事情都依你便是。”一顿,又道,“但小哥也是真心地希望你能跟个普通的小姑娘一样,不必操心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康宁这方真的笑了,却道:“小哥你少打如意算盘了,这说到底却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管给你找帮手,其它的可别指望我也一起替你办了。再说了,小哥也就只有哄人的时候说得好听,什么全依我的意思,到时候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我才不留在这里等着跟你生这个闲气呢。”
天熙闻言,算是暗松了一口气,他自小同康宁一起长大,不忍心让这个妹妹受一点委屈,却也深知道康宁那个脾气拗上来连他父母也要头疼,因此方才心里是真怕康宁非要留下来给他帮忙,此时听她如此说,心才全放下来。兄妹两个便又一处聊了聊别后各自的情形,正说道兴头上,外头回雁已来请吃晚饭。天熙见康宁面有倦色,便吩咐厨房单送晚饭到这里,又着回雁请燕枫和婷婷也过来同康宁一道用饭,直待都安排妥当了方带人到前头去给方语频众人接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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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回来了,想和大家打个招呼。那个,上次更新是5月初的事情了,距今3月有余,其实那个人对此很惭愧呀很惭愧!!!
那个人这么拖拖拉拉的,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写论文啦(那个人为了写论文折腾了将近1年,不晓得是不是脑壳出了问题了)、准备答辩啦、找工作啦(那是相当地履败履战呐)、找到工作立刻被拉去实习啦(天生劳碌命,已经习惯了)、工作的地方离住的地方无比地远(斜穿北京城啊)、找房子啦、准备搬家啦......
那个人天天忙着找时间睡觉的那段时间,都很少来晋江了,自己都觉得恢复更新的日子遥遥无期。但是好在在那个人为数不多的优点里有一条就是天生一副牛脾气(用褒义的说法这个特点应该叫作“执着”):说过会做完的事情,就一定要尽全力把它做到最后(当然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那个人的整个有生之年)。
那个人这次来登录晋江的时候,本来是唱着《从头再来》上来的,可是真的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几天前的留言。本来一章还没写完,那个人就想先来看看这块地荒成啥样了,结果被这些留言整的,憋不住就先把前半章给发上来了。
写了这么多,大家也看到了,3个月没更新的是“那个人”。如果有个别同学脾气比较暴躁的那种,想K一下那个极会找理由的懒骨头解解恨的话,请认准你的目标是“那个人”,千万别要招呼到林这里哈。
最后,那个人其实,真的很感谢大家的鼓励!
林 :)
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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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章。。。。。。
林
转过年来的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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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热热闹闹的接风宴,吃了将近一个时辰,将近二更时方散了席,天熙便邀方语频等人到书房用茶。众人进了后院,见书房里静悄悄地,许笑寒笑道:“丫头们许是还睡着呢,待我先进去看看。”
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燕枫迎出来,盈盈笑道:“各位请进吧,宁宁已睡起来了,不妨事。”众人听了,不由各自一笑。天熙因抬脚进门时,与燕枫招呼,却见她双颊上染着轻暖温润的红晕,鬓发也略有些蓬松,想来也是方自睡梦中醒转不久,面容间比起平日的利落英气又别是一种风姿。天熙一时便莫名地有些耳热心跳,一时间也不晓得自己到底说了点什么。
众人鱼贯进了书房,婷婷已备好了清茶,大家各自按位次坐了,康宁也恰收拾好从里屋出来。众人见她边向外走还边在轻轻地揉眼睛,自然少不得又要拿她玩笑一回,之后话题方渐渐扯回到西北的局势上来。原来,这西北大营正是净澜当年所镇之地,营下所辖地域中有大段边境便紧邻着吡远及西乡两国的疆界。
当日这两国原都曾与本朝兵戈相向,亦先后被西北守将所平灭,各自元气大伤。西北边境因此得多年修养生息之机,加之净澜与穆安安当年荡平西乡之乱后,便取法于东北边疆,在营下所辖地域着意培植军垦、发展边贸。积年而下,福泽遍及三国,吡远、西乡大多边民与本朝由生死相向逐渐转而相依与共,早无当年的侵扰之意。
可恨却是那吡远皇室,只为他本国疆域多在苦寒荒薄之地,竟使相侵之意始终不死。多年来不但暗中修养军力,意图再度南侵,期间更欲东联西乡,共同举兵。若非西乡国教圣女叛逃、教中精锐高手又被穆安安设计一举灭去十之五六,无力再战,则当年难免便被这两国作成东西夹击之势。那一战本朝虽然得以完胜,却多少算得托天之幸。当日平灭西乡战乱之后,穆安安曾花了五六年功夫易装微服游历西北边境与各个邻国,便是希望能够知己知彼,为本朝谋划出未来边疆无忧的图景。
那年穆安安行至吡远时,曾隐隐侦知其军队似将有异动。但当时她身边人手有限,未得深入探察具体情形,便在笔记中详细记载了当时所见所闻种种异象。净澜深以为要,自当年亲镇西北之时,便着力培植干探,更与北疆其它邻国结盟通商,严防吡远、西乡再成祸患。
转眼十五年光阴已过,吡远、西乡各自明里暗中着意培植军力,更借着种种因由将当年兵败时所签署的盟约一步步废止,近一二年之间南侵之意皆已隐露峥嵘。恰逢近来东南沿海亦有东瀛流寇为害日深,堪堪将成一大患。只侯海疆之乱一起,这西北两国必也将兴兵作乱。
净澜当日亲镇西北十余年,历经西乡之乱,最是痛恨战乱之苦。他深知本朝国势兵力虽远胜于这三国,但若果真腹背受敌两线作战,便皆得完胜,国力亦必受重创,因此近一二年来一直在悉心寻找一个能少动兵戈而一举消除三边之乱隐患的机会。
恰逢去岁秋冬之际,朝臣再举立储之议。净澜心中对未来朝局其实早有谋划,朝臣此前屡有此类提议皆被他挡了回去,一面为事关国运须得再三谨慎,一面也是希望能给未来的储君充分的时间来展示才华建立功绩。这一次提议,却正当一个平灭三边隐患的好时机,且能成就大功绩,因此净澜方顺水推舟欣然应允,他在那出巡的调度上自然也是动足了心思。
海寇之乱自是早已被众人看在眼中,流寇虽然凶悍,却难抗本朝水师精锐倾力一击,若开了战,只要调度得当,必可旗开得胜;若得未动兵力而弥乱于未成,便更是大功一件。因此这东南之地,虽然最是危急之地,却也最是能成就功业威信之地。但西北邻国的兵力异动却因多年来一切相关情报皆由影卫负责传递,是以所知之人极是有限。吡远、西乡皆未暴露相侵之意之前,自然也便不能大举调动人手,所能借助的极是有限。两下这般相较,自然是东南一处略讨巧些。
净澜当日将天熙派去了他曾出镇过的西北大营,朝臣因不知边境局势,是以多以此举为净澜心中属意天熙的表征。康宁却觉不妥,她虽也未得知晓西北边境的近况详情,但因幼年时穆安安常与她讲些当年游历时的旧事解闷,因此也知道西北是个是非之地。况且康宁从小又是与天熙一处长大,明明白白地知道天熙心中对于帝位非但没有半丝向往之情,反视如畏途;若净澜用心如此简单,天熙又如何会欣然前往。
留了这一番心思之后,自然康宁也便不难猜净澜心中真正的用意。她与天熙感情素来亲厚,知他将赴险地而未得有力援手,如何能不气恼忧心,又如何能袖手旁观。这一次的西北之行事关康宁当年向穆安安许下的一个约定,她早在谋划,行期本定在明年春夏时节,为相助天熙,方提前了将近一年。
行前,康宁更特地去丐帮请了小豆子和小毛子两位帮手来——丐帮素以行侠仗义与消息灵通著称江湖,西北正是丐帮势力最为强盛的地域之一,几十年来丐帮在边境多有义举、颇得民心——这二人年纪虽轻,辈分却高,且兼心思灵透足智多谋,以天熙当下的处境而言,实是不可多得的得力助手。
行至永安,陈承岩与沈兰溪受傅隐书之托,前来会合。康宁得了消息,心中便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在陈、沈二人此来,于天熙无异于如虎添翼,忧在净澜既急令傅隐书调他夫妇二人前来,则天熙在西北的处境只怕比当日所能设想所有情形都的更加凶险,因此方在与阿勒兄弟分手后急行前来。
前一晚康宁等宿在临远驿站时,天熙因算计着他们这几日便将到来,早派了一位自京中随他同来的侍者在此迎候。康宁自然要向这使者详细询问天熙到达西北后的诸般情况,谁知竟由他口中得知,天熙到西北后已是数次履险,前几日甚而有人混入将营行刺。康宁如何能不惊惧,心中不由得一时后悔自己路上不该贪玩,一时又更加气恼净澜。
原本此来九人,只陈、沈二人与小豆子、小毛子是专程来相助天熙的。但康宁自知晓天熙在西北屡屡遇险后,自然便欲再多为他添些帮手。只是余下五人,方语频和许笑寒夫妇原是专程来西北为顾仲诚祝寿的,康宁自己除了上寿,尚有其它事情须得打理,婷婷虽然颇善智谋,却不谙武艺,因此算来算去,能为天熙帮得上手的唯燕枫一人而已。只是理虽如此,康宁却知道她再难说服燕枫与天熙二人依此行事,不由颇伤脑筋。
今日饭后众人茶叙,因久未相见,自然谈兴颇高,却见康宁一人安安静静待在角落里,话也没见几句,不由纳罕,却哪知她心中这些曲折。天熙只道康宁旅途辛劳,尚未恢复,便悄声嘱她先去歇息。谁知小丫头听了他的话,却微微一撇嘴儿,道:“小哥当我是纸人儿呢。”
天熙闻言,心道康宁此言不中亦不远矣,却哪敢当她的面讲这样的话,便只微微一笑。谁知便又听小丫头道:“小哥,明天我得去一次九莲山。”天熙闻言,不由微微皱眉,略一沉吟,方道:“须得有人跟随。”
康宁微微一笑,道:“九莲山离此不过二十几里路程,尚在将营卫戍区域,燕燕明日会与我同去,我们的身份并无人知晓,侍卫便免了吧。”
天熙闻言,一笑,道:“我知道你最怕麻烦,又怕分散了我这里的守卫。但现时不比寻常,你们一行是将营的贵宾,难保那些人不会打你们的主意;若你二人一旦有个长短,牵涉的人手岂不更多。燕燕的流光脚力还不错,你明日便骑我的雪影,你二人再另外带二十名侍卫我方才敢放你出门。且你与燕燕明日出门都要将护身的东西带齐全。”
康宁见天熙如此坚持,知道再与他争执亦无用,便点头应了。这里众人因白日里旅途劳累,又再聊一刻,便各自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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