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很乖。靖王出巡之前,不放心把这个成日里调皮捣蛋的妹妹单个放在王府里,恰仪葶亦也担心她一个人住在王府里恐不如以前照应得周全,因此与康宁商议定了待靖王出巡,她便和燕枫、婷婷搬到宫里再和仪葶去同住。
这已是康宁第二次常住在昀华殿了,虽然她已较上一次搬走时大了将近十岁,但这么多年来,在宫人们心中,这位郡主除了心思一年比一年更灵巧狡猾外,其余的地方,真仍好似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一般。因此,在她搬来之前,私下间便已多有笑谈,说是从此昀华殿只怕要热闹了。
谁知这位郡主姑娘竟然转性了。她住进来时,衣裳什物并没收拾多少,倒是书箱子收拾了十来个;她又素来省事惯了,此番进宫,仍和仪葶要了间大屋子给她和燕枫、婷婷一起住,另还要了间小房子,堆她那一堆书。她自进宫,每日里除了给仪葶解闷或帮手之外,每日里就安分守己地窝在她那间小书房里啃书,再不就是给几个哥哥写信。
除了仍然在疏远净澜外,这位循规蹈矩、一点也不惹是生非的康宁郡主简直也堪为皇朝闺阁风度的典范了。
净澜看了却颇忧心——不为这孩子不肯理他,他担心着另外得事情——若非近日西南海防吃紧,军务政务繁忙,朝中事由又颇多,他必早去好好开解她的心事了;现在却只能在每日里繁忙公务的间隙里,想着待这事情告一段落,他要如何好好与她将这事情谈开;却不想,他还是晚了。
那日是六月初九,天气已略嫌溽热。净澜正在书房披阅公文,宫人忽报康宁郡主求见,净澜轩眉一皱,头未抬,笔未停,却直过了半刻方道:“让她进来。”
康宁进来,行了礼,净澜双目仍不离公文,却一心二用向康宁道:“你晚间再来吧,朕过一刻便有事情。”那声音平静淡然,听不出一丝心绪得波澜。
康宁却道:“康宁不敢耽搁陛下的公事,只来打个招呼,不日将往塞上一行。”言罢又行过礼,便转身欲离开。却听背后,净澜摔了笔,沉声道:“朕不准。”
康宁回头,见净澜怒中起身,人虽仍在书案后,却倾身向着她的方向,额间隐隐现出几丝青色的筋脉来,她身前两尺外的地上那朱笔犹在微微颤抖。小丫头心里微微一震,也难言说是什么滋味,面上却仍平静无波,她淡淡向净澜道:“康宁必须去,娘仍有心事未了。”
净澜闻言,心里预备好的千种言词一时都堵在一处,却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他身子一震,不由又慢慢坐回椅中,两人皆不说话,屋中一时静得煞人,直到屋外宫人低声奏报说兵部群臣皆已齐至配殿请他移驾前往,净澜应一声,方又向康宁道:“我知道,但这事我不能答应你,待过一两日,我再与你商量。”言罢,不自觉地吁出一口悠长而微弱的气息。
康宁听了,垂了头,却并不应声,行个礼,便转身又走了。净澜抬手在眉间揉一揉,方往配殿去,出门前却忽又回头向宫人道:“请燕统领去昀华殿看看郡主。”
那一日,燕桦晚间的回报,只令净澜心中更加忧虑。但接下来两日,西南海疆情势更加紧急,虽有靖王坐镇,但一来他方到海疆,尚未来得及熟悉防务情况,二来虽是皇子之尊,但到底仍年轻,未得建功立业,仓促间无以服人,因此有许多事,仍要送到京城来决断。
但这时刻却又着实特别。且不说这海疆之乱是继净澜平定西乡之后将近三十年来第一次可能调动并进而掌握大批军队的机会,便单只因为现在正是皇子出巡之时,已足够人动尽了心思。武将皆思量着借此掌控更多的兵权与地位,文官不大会有这样的机会,但他们的想法历来就更微妙些。是以虽然海疆之乱未起,但满朝上下,竟并无几人真正思量该如何避免战乱,反有多一半在筹划着开仗之后的应对措施。
净澜心中对此怎不明了,他对西南之乱早有预料,也早研究过各方的情报,知道这西南之乱并非不可避免,也因此方派靖王南下——他信任这个孩子的判断与智慧,相信他有能力通过一种不流血或尽量少流血的方式来解决它。他只没有料到,这事情会爆发得这样迅速,不给麟佑一点准备的时间,但这孩子总是在如此仓促之间,仍然表现地让他相信他确实没有选错了人。
而今他们的难处只在于,净澜一面要尽量让麟佑在西南不被掣肘,一面又不能太明显地偏向他,常常周旋得相当辛苦。还好他多年为君,威仁并立,也自有他的力量威严,再加朝中仍有不少与他同历西乡艰险之人,识得战乱之苦,能与他鼎力相扶。只是每日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断,康宁的事情,也就这样一拖再拖,净澜心里虽焦虑不已,却亦无法可想。他一直知道康宁是个脾气执拗的小孩子,但他还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又用了这样的办法离开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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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是紫毓殿瑛妃的生日。瑛妃的父亲谢定国官封宁海将军,年轻时曾驻守东海三十余年;母亲宁华云是前朝户部尚书宁安邦的家的二小姐;她的姨母,宁家大小姐端云则是前朝皇帝钦封的皇贵妃以及端王伏波的亲生母亲。
瑛妃原本是净澜作太子时迎娶的两位侧妃之一,因那时净澜成年累月驻守在西北,因此入门四五年后方有身孕,并诞下了一对双生子鲲王广翼并鸿王长风,此二子亦在此次出巡皇子之列。但自这一对双生子之后,瑛妃便一直未再有子息,直至两年前年已三十五岁之时方又有了身孕。
巧得是瑛妃第二次生产之日也恰是她的生辰之日,更巧的是竟又是一对双生,且她此次诞下两个小公主,生得皆是再漂亮可爱不过。净澜素来宠爱女儿,中年得女,自然更是喜欢,对两个孩子连带瑛妃都多有封赏。
这一日,因是瑛妃生日,又是两位小公主的周岁,净澜已交待过要替她母女三人庆生。因是夏日,庆生会便摆在了荷塘的水榭上,后宫各处与近亲外戚,皆有贺仪。这日瑛妃一早便先带了女儿先来水榭接受各处的祝贺,中午时候,净澜方会过来。
昀华殿亦早备下表礼。原本仪葶体弱,受不得暑气,每至夏日,必有不适,文娇不欲她强撑着害了身子,因此每到夏日,一应应酬皆帮她挡架,不过自己过去送了贺礼回来就完事。但此次仪葶因想到净澜平日原本就不太在后宫嫔妃的生日上费过什么心思,近日又正为西南海疆之乱破费心力,原本该是更无心于此才是;此次却反特意嘱咐要替瑛妃及小公主祝贺,只怕这庆生事小,安抚那瑛妃一众叔伯父兄、替靖王处理边乱开路方是正经。
想到这一步,仪葶便恐只遣文娇去薄了瑛妃脸面,因此欲亲自前往。文娇苦劝不果,又着实担心她的身子,正发愁时,忽灵机一动,便道:“娘娘,不如请郡主代娘娘前往吧。”
仪葶听了,一怔,却笑道:“那个孩子,哪里是受得惯这种拘束的。”
文娇却道:“这都是娘娘心疼郡主,其实郡主那么聪明的孩子,哪里会呢。娘娘也都看见了,她这些日子来,装得这个架势还不够么。”言罢,不由抿嘴轻笑。
仪葶也笑,却仍过了半晌方道:“文娇,我也知道,我却总盼着,她还是过去那样才好。她这样,已不是她了。咱们,留不下她了呀。”
文娇心里一撞,但看仪葶如此忧虑,早已不忍再招她不快,便故意笑道:“看看我,又不知道哪里招来的疯话惹娘娘操心了。只怕有一日这舌头被猫叼了,才不闯祸了呢。”
仪葶也笑,却到底拉了文娇道:“罢了,还是我去吧。只是宁宁那孩子其实满懂事的,要是知道了只是被我们这么提防着她闯祸,一定又要叫委屈了呢。”
文娇不由也笑,柔声道:“娘娘那就早点歇着吧,明儿可有的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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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人算不如天算,仪葶因那一日饮食不太消化,晚上休息的时候又着了凉,第二日醒来便觉身子酸软无力。文娇见她如此,便无论如何不肯再让她操劳,仪葶思量一番,便与康宁道:“宁宁,你替姨娘去送个礼吧。”
康宁偎在床边,却先不说话,沉默一刻方道:“天怪热的,姨娘让文娇阿姨去吧,我在这里照顾姨娘。”
仪葶大约猜得她心里所想,一时却也无法开解,只得道:“今日这宴会很重要,你若觉得闷,去个一刻半刻就回来了。姨娘这里有这许多人照顾,你不用担心。”
康宁不由偏了头,眼睛不知盯着哪里,却似笑非笑道:“他有什么只得姨娘这样替他着想。”仪葶听了,心里一震,不由道:“宁宁,...”接下来,只觉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偏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康宁却忽然跳起来,拍拍手,笑道:“但姨娘既然这样不放心他,我少不得跑这一趟了,姨娘只管放心歇着吧。”言罢,笑向仪葶眨眨眼睛,便向外走去。
文娇在旁,看仪葶仍满面忧心,不由上前劝道:“娘娘,安心歇着吧,郡主已长大了。”仪葶只得点头,微微颤声道:“文娇,照顾她。”文娇点头,又扶仪葶躺好,方出来与康宁会合。
文娇到得前厅,却见康宁正就着宫人的手检视礼品,见她出来,便笑,问道:“文姨,我们走么?”
文娇见她身边一人也不带,且仍是一身男装打扮,不由暗叹,虽知她心意,却仍是问:“燕燕与婷婷不同去么?”
康宁笑道:“我请她们帮忙照顾姨娘,也没的带了人去专为给人家磕头的。”言罢,一顿,又笑,向文娇道:“文姨,我们走么?”
文娇点头,与她一同向外走,却到底忍不住柔声道:“郡主,你,你这又是何苦。”
康宁听了,半晌无话,忽然她停步,回身向文娇一笑,道:“文姨,他忙,所以这几日姨娘身体一直好好坏坏的,他都可以不来看望,那为什么瑛妃过个生日却要得这么折腾。我不是不懂他所谓的苦衷,但,一国之君,若做到需要靠着安抚女人才能平定天下的份上,也真够窝囊的了。”
文娇不防这个孩子竟胆大到在光天化日底下、不顾身后还有一群随从就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竟完全傻在那里,待她回过神来,不由赶紧去堵康宁的嘴巴,但她自己却也知道这根本没用,一时间看着康宁竟百感交集,心头一恸,不由颤声道:“你这孩子,你可让人恨不得把心都操碎了,你知不知道啊。”
康宁抬手握住文娇的手,看文娇急得几乎立时就要掉下眼泪来,心里不由也后悔了。她抬头,浅浅地又笑了,轻声道:“文姨,宁宁把过分的话都说完了,到那里一定不会让文姨丢脸的。”
文娇也知此时不是谈这个事情的时候,赶紧整理面容,平复心情,方又向康宁道:“走吧,去待会儿就回来了。”康宁点头,当先上路去了。
到得水榭,便见这里已经十分热闹,净澜后宫嫔妃虽是极有限的,但挤挤挨挨也把这一个水榭烘托得繁华似锦。
守在走廊上迎客的小宫女远远看见文娇一行过来,前头带队竟还是个少年男子,不由有点懵了。那少年男子见有人望着他出神,也不恼,反快步走来,还故意往人家小女孩身边挨,小丫头脸立时就红了。文娇在一旁暗自好笑,便拉了康宁一把,还轻声叫道:“郡主。”
小宫女这才想起来那个传说中住在昀华殿的康宁郡主,不由大窘,赶紧行礼,一边结结巴巴地请安,一边又往里请人,一时慌手忙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康宁不由笑向文娇道:“文姨,你看这小姑娘,真是可爱,是吧。”文娇也不由抿嘴笑,却暗中轻推康宁要她别在拿人家小女孩开心。
康宁果真不再调笑,悠闲地往水榭走去,一路上宫人不停地行礼,她都微笑点首,直到水榭门口,瑛妃已得了消息,迎到了门口,两人一打照面,瑛妃不由略怔一怔,但到底是在宫里混老了的人了,一时又端出笑面来寒暄;康宁也笑,拱手向瑛妃一揖,道:“恭贺娘娘千秋,恭贺两位小公主华诞。”
原来瑛妃听得昀华殿中今日派了康宁郡主来,自觉面上有光,方亲自出迎;但一见面她见康宁如此装扮又只一揖为礼,显见对今日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便有些不快;一时她又想到往日里听得的关于这个女孩子的传闻种种——瑛妃原并没有多少机会能够亲自见她,因此虽也知道陛下与皇后对她纵容爱护,到底不扎实,今日却见她在禁宫之中赏得如此随性,再想她连见了净澜都是不必跪的,才真信了这位郡主是没有作不得的事情的——又不得不暗压火气来周旋。
其他后宫嫔妃看见康宁亲临却又是一番感受,人人知这位郡主在陛下心中比多少明公正道的皇子公主都有分量得多,只因她生来任性不爱受束缚,所以鲜少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但今日昀华殿却肯派这女孩子出来,瑛妃及两位小公主的面子果然是不小。
康宁进得屋来,交付了仪葶赠与瑛妃与二位公主的礼物之后,先着实给瑛妃灌了两句甜言蜜语,看她受用了,便不肯再老实待在一处。不一刻,这一厅里已被她周匝绕过,将前来给瑛妃贺礼的嫔妃一一都问候到了,不但如此,有那带了孩子一起来的,她便不厌其烦一一与那孩子细细问过功课起居,有那家里有亲人生病的,她问候过情况还能说下些偏方,有那家乡在远路思亲心切的,她便聊些乡仪土物,有那喜欢诗词歌舞的,她便说改日一定要登门请教,实在没可问的,她就问人家妆如何能上得这样好;巧得是她问这些总有意无意将仪葶也牵进来,好似这些不过是因为平日仪葶关怀后宫诸人,时常与她谈论她今日方才能脱口而出的。也不过半个时辰,各人倒都被这郡主的热情贴心给问候过了,适才方见她上门时那点微妙的酸意,也自然而然淡去了不少。
但这里众人高兴了,瑛妃冷眼看了半天心里却不痛快,只恼康宁将她与众人一并对待,转念间却又暗自心惊这女孩子虽看似一向疏远后宫,但心中对于各处的事情却竟是了如指掌;康宁的目光偶或间似无意地掠过,已将她这心思看在眼底,她心里暗笑,她可以作得更好的,可她偏不要。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时间已近午,因这水榭中地方有限,今日净澜又特准了瑛妃允她家人可以进宫一同赴宴,因此后宫一众女子先后告辞,瑛妃便命人好生带到紫毓殿,在那里另设宴席款待。
康宁正欲回昀华殿,不想瑛妃却出言挽留,邀她一同用膳,康宁便笑道:“多谢瑛妃娘娘美意,只是康宁心里着实挂念皇后娘娘,须得回去了。”瑛妃却哪里肯放过这个向净澜邀好的机会,一定要留下她来。康宁实在推脱不开,心里不由想,方才应该再气得她再狠些才好。
不一刻,水榭里宴席已经摆上,宫人来报说净澜等往这里来。瑛妃赶忙命宫人将两位小公主带出来,她自己却拉了康宁一同来迎接净澜等人。
康宁的目光扫过瑛妃保养得宜的侧脸,面上不由淡淡泛出嘲讽的效益来,自她来了以后,从没见瑛妃抱一抱自己的女儿,也从未听她主动向宫人问起过她们是否安好,也许小女孩们有那么些人照应着确实不会有什么需要额外操心的,但,一个作母亲的,又怎么会因此就真的能够放心。
康宁又想起鲲王与鸿王来,那是两个美丽而有才华的少年,但是,冰冷,即使对着另一张与自己心意相通的脸,都只会有那一种同样的神情。她不由摇摇头,也许宫墙之内,一切会不同,但是如果是她的娘,却绝不会因此就不去抱她,就让她长成那样一个不知道哭与笑的怪物,即使不是娘,也仍然还有姨娘和瑶妃这样的女子——所以,不论是在哪里,不论在什么样的位置上,一个人其实都不会只有一种选择,如果他真的变成了一种让人不喜欢的模样,那只能说明,他确实犯了错,不论这个人,他是乞儿,还是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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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过20万字了,庆祝一下:)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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