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洗剑录》19. 第十九章 青凤昔未名,双月初相识

    令重阳此生乃是头一回饮酒,几大口烈酒下肚,片刻后便全身发热,有些头晕目眩。但此酒偏又香醇浓厚之极,当下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的喝个不停。
    那大汉笑道:“小兄弟,你既爱饮此酒,可知道它的来历?”令重阳面色微酡,答道:“还请赐教”。大汉哈哈大笑,说道:“在西北有一种虫,名为‘雪茸蜈蚣’,可用作外科跌打的圣药。当年我曾用数年光阴捕捉得一条,再配上灵芝、熊胆、冬虫夏草等中药,泡在烧刀子里面配制成一坛‘雪茸春’,专治外伤。小兄弟,你喝完此酒,胸前的伤势可有一些好转?”他眼光锐利,在令重阳坐下之时便已看出他胸前有伤,故而将此酒拿来向令重阳劝饮。
    令重阳微微运气,但觉胸骨处虽还是略有疼痛,但较之先前却已松快好多,不禁欢喜,口中道:“多谢”。心中暗暗想道:“听他言中之意,此酒应该是不可多得之物,不知他为何要给自己饮用?”转念又想“此人一眼便看出我身有重伤,眼光当真厉害?却不知这二人是何来历?”
    大汉看出令重阳心中疑虑,又是一声大笑,说道:“这酒虽是难得,终究是要给人喝的。小兄弟你身有重伤,步履艰难,我乌脱寒既然看见了,便将这‘雪茸春’给你喝上几口,治上一治,又有何妨?你若觉得此酒有用,那就多饮上几口。其他婆婆妈妈的小事,休去管它。”
    旁边那小女孩儿拍掌笑道:“乌大哥言之有理,此次和你出来,我心里当真是痛快。”说罢,将头转向令重阳。令重阳眼见这长幼二人言谈爽快,意气慷慨,心下也不觉感动,举起来雪茸春又是一大口。淋冽的酒浆顺着他的下颚滴洒在衣襟上,他也不管。放下手中皮囊,见小女孩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注视着自己,眼光中颇有赞许之意,点头对她微微一笑。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啸声,一个中年道士从石坊后闪出,手持长剑站在三人面前。接着又是几道人影接连落下,白衫闪动,落足轻捷,原来是一群尼姑。众尼姑落地后随即站开,将手中长剑抵住三人。当先的老尼身材甚高,含笑向那道士说道:“还是童刚师兄来得快一些。你黄山派‘天都绝影’身法,果然名不虚传。”童刚微一躬身,答道:“不敢。景凌师太若非带着峨嵋派这帮师侄,必已先童刚一步到这中天门之上了。”那景凌师太一笑不答。
    原来那道士是黄山派“天都幻剑”童刚,他师兄掌门人齐俨倨在道家四友中乃是大大有名的剑术名家,字号“傲剑东来”。彼时武林中的朋友若提到道家四友,自会说四友之首的泰山派实力最盛,但若只论掌门人的武功,只怕十个中倒有九个会推崇这“傲剑东来”。泰山派掌门单鹏虽号称“望岳剑”,但名头尚不及齐俨倨响亮,剩下二友中,青城派掌门人“一剑卓绝”裴断庐和峨嵋派掌门“佛光剑”景溪师太也就相差更远了。怕也只和齐俨倨这师弟童刚相持平。只是这景凌师太是峨嵋山金顶庵副庵主,因她师姐景溪师太近年来专修佛法,少理派中之事,景凌师太的地位便愈来愈重要,平素内务外交多由她出面,此乃四友中人尽共知之事。道家四友既然结好,童刚对眼前这位未来的峨嵋派掌门自要多礼让几分。
    童刚转头看向场中三人,口中喝道:“你等一路逃窜,今日被我们追到这泰山之上,进退无路,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乌脱寒站起身来放声长笑,旁边小女孩儿亦从裘衣内掏出兵刃,和众人怒目相视。她的兵刃长约两尺,形若月牙,乃是一把弯刀,令重阳却从未见过。乌脱寒笑毕,看向童刚问道:“你从阜阳便开始追踪于我,屡次交手均占不得上风,今天又想借这些女人之手来将我困住么?”
    景凌师太眉毛一竖,喝道:“无知之辈,今日就叫你见识中原武林的厉害。”当下长剑闪动,纵步上前。剑风凌厉,刹那间已快触及乌脱寒前胸。
    乌脱寒身形一晃,躲开剑锋,手中也多了一把弯刀,横斩出去,荡开景凌的长剑。刀剑相交,峨嵋派内力顺着刀身攻上手臂,乌脱寒但觉右臂发麻,口中呼道:“这女人好大的力气”。景凌师太口中冷哼:“果然无知,只知道凭一股蛮力对敌。”手中长剑转了个极小圈子,已将乌脱寒弯刀套入圈内,正是峨嵋“金顶剑法”中的一招“天云母帐”。众尼姑见尊长此招使得精妙,齐发一声彩。
    乌脱寒弯刀刀势被罩住,无法发力,只好再和长剑硬对一招。只是景凌师太是攻而他乃是守,力道上便吃了些亏,连弯刀也险些被震飞。当下连退数步,站定脚跟,忽地发一声喊,重新上前挥刀劈向景凌师太。这回他凝神主攻,招招皆使上大力,刀光纵横捭阖,弯刀折返回旋,完全不似武林中其他刀法。景凌师太尚未见过这等使刀的方式,颇觉诡异,皱皱眉头,将门户守稳,和他一招一招地拆解。
    那童刚此前和乌脱寒有几回交手,每次处在对手刀势之下均有狂风卷沙之感,自己长剑挥出就如砍在大漠之中的风沙里一样,飘飘然极不得力。若想和对手刀锋相碰,以内力取胜,偏生那弯刀的劈出的弧度又难以捉摸。斗的时间长了,自己虽不至败落,却也难以取胜,委实头痛。现在在旁观战,忽觉得那景凌师太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且看她每招一出,有七分力是攻向对手,却剩下三分力封住乌脱寒退路,叫他脱身不得。剑招精妙,加之内力绵长,那大漠风沙来势虽猛,却总有消退的一刻,如此缠斗下去,最终取胜者必是景凌。想到武林中向来以为道家四友里面峨嵋派实力微薄,自己平日也未必不存小视之心,看过今日一战之后不禁暗暗心惊,对峨嵋一派看法大为改观。
    令重阳处在场中,周围被峨嵋弟子长剑指住,却不知发生何事,向女孩儿问道:“这些人为何要抓你们?”女孩儿摇摇头,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本来听说中原风光秀美,人物俊杰,就偷偷地拖着乌大哥想跑来看看。乌大哥坳不过我便答应了。谁知有一天在阜阳城中碰到了这个脑袋上顶个怪帽子的男人,非说我们是奸细,便要抓我们上黄山去审问一番。”令重阳看看童刚,见他头上扎着道冠,便知这是小女孩儿所说的怪帽子了,不禁微微一笑。
    女孩儿见令重阳看望童刚,便知道他也在取笑那道冠,心中不禁得意:“你看,那怪帽子果然可笑吧?那黄山本来我就要去的,不过他要是想把我抓去,那我可不乐意了。乌大哥和他打,打得不分胜负,那怪帽子也没有办法,只好一路上跟着我们。后来我们就想到泰山来看看。昨日在山下那怪帽子碰见了这一群女人,也不知说些什么,于是一起来追赶我们。当时我们躲开了,没想到今天又追到这里来了。”
    令重阳听她说完,心中还是有些不解之处,低头暗自思索。
    女孩儿见他默然不语,又问道:“小哥哥,开始你说了一句话我不懂,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吗?”令重阳奇道:“什么话?”女孩子歪着头,想了一想,说道:“开始我给你鸡腿的时候,你生气不吃,还说那是什么‘借来之食’。什么是‘借来之食’啊?是难道借来的东西就不可以吃吗?”令重阳大窘,不知如何回答,两眼左顾右盼,几欲落荒而逃。
    两人在此说话,却被一旁童刚看到。他初来时虽见到令重阳和乌脱寒等两人在一起喝酒,但他追踪多日,一直没有看见乌脱寒的身边有这少年出现,见他衣着朴素,便推测令重阳不过是这山中的乡村少年,在此恰逢其会罢了。现下见乌脱寒和景凌犹自激战不休,心中意动,便朝二人走来。
    令重阳眼中看见,脚下迈前一步,将身子挡在女孩子之前。他受泰山派众人之气,心中对道士已是无甚好感,看见童刚此时走来,便已猜到他必是想对这女孩儿不利。自己虽然和他们仅是萍水相逢,却隐生同情之意,断不让童刚伤害这女孩半分。当下秋水明锵然出鞘,一招“长相思忆”便已蓄势待发。
    童刚见令重阳拔出宝剑,手中招式颇有气魄,日光之下剑波流溢,寒气逼人,不觉微诧,不知这少年是何来历?问道:“你可是要和我交手?你若是和这两人不识,就快站到一侧去,此事与你无关”令重阳侧过脸去,见女孩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神色殷殷,等待自己回答,便对她眨一眨眼,示意她安心,回头对童刚道:“也好,”说罢站开一步。
    童刚一怔,以为这少年终究胆怯,当下也未多想,欺身近前,左手疾伸,抓向女孩。女孩牙关紧咬,手中弯刀扬起,截向童刚。童刚手腕微缩,中指一弹,正弹在弯刀刀身之上,顿时将弯刀弹飞在半空之中。女孩“哎呀”一声痛呼,退避不及,童刚跟着右手伸出,抓向她衣领。
    正在这时,令重阳手中宝剑忽地削出,直奔向童刚伸出的手臂。这一剑令重阳使出全身力气,将龙藻虹波运在短剑之上,秋水明划起一片寒波,去势十足。旁边峨嵋众弟子齐“啊”一声。童刚措手不及,唯有沉肩压臂,希望可以避开此剑。同时肩头反撞,亦是攻向令重阳。只见秋水明“哧”地一声从童刚右臂上划过,将他道袍割破,却是没有伤到他。
    令重阳一剑刺空,势头还未收回,便被童刚含怒一撞撞中肩头,当下飞出丈许,摔在地上。所幸童刚仓促间所使力道不大,令重阳未受内伤,狠狠咳嗽几声,从地上缓缓爬起,只觉前胸又是一阵剧痛。毕竟是旧伤未愈,一时间动弹不得。
    童刚气怒交集,他适才过来拿人之际,峨嵋弟子均闪开在旁,都以为是必是将这女孩手到擒来。不料这不起眼的乡下小子竟然诡计多端,突施暗算。自己虽未受伤,但衣袖却被划破,岂不是在一众峨嵋弟子面前丢了个大人?当下脸色阴沉,心中已动杀机。
    乌脱寒和景凌在场中相斗,目光却时时注视着一旁动静。他所擅长的本不是这类武林拼斗,和景凌交手甚久,业已渐渐处在下风。此时又见童刚欲对令重阳出手,口中喝道:“ 兀那婆娘,这就是你中原武林的厉害吗?果然好手段”。景凌冷冷叫道:“童师兄你且请住手,我们今天便叫他看看什么是中原武林的英雄好汉”。说完手中长剑加紧出招,剑光如雪,将乌脱寒完全罩在当场。正是峨嵋派中威力最大的一套剑法“峨嵋伏虎剑”。
    故老相传,峨嵋山“林中多虎,常出为害”,峨嵋派开山祖师便是仗着这套剑法三日内连诛十二虎,每杀一虎便创一路剑法,故此“峨嵋伏虎剑”共有一十二路。后来山间“群虎胆寒,竞相遂逃,其患乃绝”,方才得来峨嵋山一片净土。此剑法连虎亦可诛得,何况对敌的是人?当下景凌剑光暴涨,气势飞扬,分毫不逊乌脱寒初始挥出的刀势。
    景凌师太既开口请童刚住手,童刚万分无奈,不好拗得,只好将令重阳恨恨地看上一眼,回到场边观战。
    那女孩奔到令重阳身边,将他扶起,见他双眉紧皱,说不出话来,念头一转,将雪茸春提来,给他灌下几口。烈酒下肚,令重阳不禁又咳嗽半响,方才觉得胸间舒畅了些。低声笑道:“刚才我站开在一旁,可吓了你一跳吧?”女孩却嘻嘻一笑,一双眼睛便象一对弯月,说道:“我知道你是骗他的。”
    令重阳不禁奇了,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哦,你一定是猜的,对吗?”女孩摇摇头,皱皱鼻子,笑道:“你虽然让开了,但是你握剑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那是你在准备使劲的表现。还有,你的眼睛一直在看着那个怪帽子的右手,所以我猜,你一开始便准备削他右手,对不对?”
    令重阳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半响说不出话来,最后苦笑道:“半分不错,你,你当真聪明。”女孩答道:“你也一样啊,哈哈。”
    令重阳嘴里和她说着话,眼睛却看着看场中乌脱寒和景凌的激斗。乌脱寒在景凌剑光之下业已受伤,鲜血一滴一滴的从伤口涌出,洒在周围地上。女孩看着乌脱寒,缓缓说道:“小哥哥,要是乌大哥一会儿败了,他们……他们用这么多剑指着我们,你害怕吗?”
    令重阳摇摇头,说道:“先时有比这更多的人围著我,想要杀我,我也没有害怕过。”女孩子点点头道:“我族人说,秃鹫的数量再多,真正的雄鹰也不会害怕。小哥哥,你是雄鹰,不过是小雄鹰。等你长大以后,你就会变成一头真正的雄鹰了。那时候再和这些人打,你就不会怕他们了”
    令重阳心中默默地念着这句话,对自己说道:“你会变成这样的雄鹰吗?”
    这时,场中忽然传来一声大喝,乌脱寒右肩再中一剑。他抛开手中弯刀,竟用一双空手抓住长剑,景凌连抽两下竟未抽动,当下不禁愕然。乌脱寒手间鲜血淋离,发一声喊,活生生将一柄长剑折断,反手将剑尖掷往景凌。景凌师太退后一步,闪身避开。
    乌脱寒趁此时转身,一撞冲向旁边的童刚,童刚呼道:“来得好”,长剑刺出。此时乌脱寒却从腰间掏出一物,掷向他面门,童刚不知是何物,低将头一侧。那物品来到面门之前却一展开,黑呼呼一片。童刚回剑一挑,只觉剑尖所刺处轻飘飘地,仔细一看,原来不过是用来包杂物的一块羊皮。乌脱寒抛出时倒是捏成一团,只是到得近前被山风吹动,方才展开。再看乌脱寒,已在此时冲开峨嵋弟子所布剑阵,提起令重阳和女孩冲往山下。只是后背上,又被峨嵋弟子划出了好几个口子。
    当下众人在后追赶不提。乌脱寒毕竟手中提着沉重,加之又有伤口在身,五,六里路后便被身后众人将距离渐渐拉近。正在此时,眼前出现一个叉路口,如若直行下去,一直便是下山大道。乌脱寒心道:“这下山乃是一条直路,毫无可以腾挪之处,不若走小路,如有峡谷树林出现,躲避进去,或有几分生机。”当下向左一拐,走进叉路。
    那小道上虽有几颗松柏之类,但却不可掩隐身形,乌脱寒一路疾奔,忽地眼前一片开阔,出现一片峡谷,当中一块斜斜石壁,沿这石壁而上,便可躲入树林之中。乌脱寒暗叫“侥幸”,当下沿石壁奔上。
    忽地令重阳叫道:“小心”,乌脱寒抬头一看,原来在那石壁中央有一人趴在地上,正自用手扫开石壁上积雪,念念有词读着什么。那人专心致至,丝毫不知背后有人奔来,眼见就要撞到他高高撅起的屁股。乌脱寒叫道:“快请让开”,一面高高跃起,从那人身上跳过。谁知那人听见喊声,却将身子直起,口中说道:“什么让开?”乌脱寒跃起时本已料定高度,这下却非撞上不可了。还好他反应甚快,空中将腰一拧,身子斜飞出去,恰恰从那人头上擦过。只是这一下却耗去身上力气,落地时再也站不住,一个踉跄,三人同时扑倒在地下。
    身后景凌师太,童刚道人同时赶到,举剑便往乌脱寒身上刺去。趴在地上那人此刻方才反应过来,将身子站起,一转身却看见两把明晃晃的长剑递到,大叫一声“啊唷”,便即软倒在地。本来景,童二人只是刺往地上的乌脱寒,他这一倒下,却变成了向他胸前招呼的了。景凌收势不及,只好将长剑转向刺向旁边石壁,“啪”地一声,这把新从弟子手中拿来的长剑又被折断。
    童刚手中长剑去势不止,脚下却飞踹而出,踢向那人,意欲将人踢开,而后再刺乌脱寒。他多日追踪,此刻眼见得手,心下焦急,绝不给乌脱寒一点翻身的机会。
    童刚一脚踹中地上那人,却见他并未如意想般飞开,反而目视自己,脸上流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正感觉奇怪,这时一股剧痛从脚尖传来,方感到脚下就如踢中一块磐石一般,坚硬如铁。口中顿时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厉叫,一头栽倒在地上,右脚脚趾最少也踢断了五只。当下惨呼连连,连眼泪也流出来了。
    地上那人慢慢站起,拂去身上泥土,景凌师太这才看清此人相貌,只见他三十余岁,白面无须,甚是轻瘦。景凌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那人奇道:“咦,这话该由我来问你才对。我在这‘经石峪’中好好地看经学字,你们却跑来跑去,飞来飞去,刺来刺去,踢来踢去,打搅于我。现在反而恶人先告状,问起我来了。若当真想知道我的来历,起码你也该有一个请教的样子。岂不闻公孙龙子曰‘且欲师之者,以智与学不如也。今使龙去之,此先教而后师也’。”随即又摇摇头,仿佛万般无奈地叹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林欲秀而风必摧之。堂堂天下之大,为何难以找到一处可以安安静静看书写字的地方呢?”(皇天啊,后土啊,有哪位天使大姐可以帮我出这口恶气呀?作者按:括号内的话大家可以按要求添加,不出现在正文内^-^)
    景凌师太听他如此说话,不禁略有些头疼,低头看脚下石壁,果然刻有许多斗大的文字。原来这经石峪乃是在斗母宫东北方溪水支流旁的一片大石坪,其上镌刻着《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部分经文。字大如斗,为数过千。大字遒劲古拙,篆隶兼备,被尊为“大字鼻祖”、“榜书之宗”,是泰山一大名胜,世间多有求经学字的读书人到此观摩。看来此人亦是其间一员。只是,此人若是普通学子,童刚一脚踢上为何反而被弄得脚趾寸断?当下心中疑惑,将眼前之人再三打量,只见他衣着虽是普通,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儒生打扮,突地心中醒悟,问道:“你,你可是江南……?”
    那人目光中忽地光华闪烁,一隐而过,缓缓开口吟哦道:“我有管仲策,君无桓公量。挥袖退朝堂,琴剑两风流。我名叫商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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