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的眼泪》6.《》七

    《琥珀的眼泪》七
    汤芙没恋过爱。虽说被冯闻钟推着到了爱河边,那感觉只好似想洗澡的人站在沸水池边,伸出的手又被烫回来。冯闻钟太想与汤芙恋爱了,反逼得汤芙连连后退,不敢与他说话,怕他自做多情。
    可是白冰峰不同。一想到他脸上淡淡的红润,汤芙的心直痒。羞涩的女孩子会让人联想到刚摘下的鲜果,禁不住想尝个鲜;而羞涩的男孩儿就好比五庄观后院的人参果,不仅价值 连城而且数量有限。汤芙自认为是个行家,既然认准了这个宝贝怎肯轻易放手。
    系里举办英文短剧大赛,各班再次轰动。如今汤芙寝室的夜半话题都转到了这上。
    “我不管。不论演什么剧都得让我上!”白彦绷着一张白脸自荐,害得毛老先生在地下直后悔自己以前的孟浪行为。
    “现在只缺个难民,你演不?”
    还没等白彦接茬,张亦观拍着床沿惊道:“你们看,白彦演难民都不用化妆!”
    白彦正打算洗脚,一条用旧的擦脚布搭在肩头,睡裤卷到膝盖,头发蓬乱地遮住半边脸,愈发把另半边脸的颧骨衬得突兀异常,真比难民还难民。众人绝倒。
    “怎么说都行,让我演就行。”白彦正修练道家的忍功,凭你呼牛也好,呼马也罢,全不在意。
    “汤芙,你说演什么好呢?”汤容问道。
    “要不就演《灰姑娘》吧,又好演又能引起共鸣———”汤芙是这样设想的,她演灰姑娘,白冰峰演王子。两人可以因演戏而相知,因相知而生情,然后戏中有情,情中有戏,情情戏戏无穷尽也。
    然而她的这个蓝图被李小丰篡改后,好似金庸的作品托付给央视后被拍得面目全非。“对对对,你演灰姑娘,冯闻钟演王子。他拿着水晶鞋满地找你的脚———”李小丰自己先绝倒,仿佛快咽气的人最后的遗言怎么也说不出口。
    其他的人忘掉了笑,胸口憋得难受。李小丰终于大发慈悲:“我猜冯闻钟摸到汤芙的脚定会激动得晕倒!”
    众人狂笑。
    汤芙下意识地抽回脚,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气得险些晕倒。自己恨什么偏偏他们说什么,都是冯闻钟做得好事,心里对他的恨意又多了一层。“懒得同你们说话!”说完用被子蒙住头。
    第二天总算定下了排演的剧目《皇帝的新装》,白彦演骗子甲,白冰峰演骗子乙,乾清演皇帝,李小丰与张亦观分饰二位大臣,韩霞与齐双演士兵。汤芙只分到了一句台词,就是那个揭开迷雾的小孩说的话“可是皇帝什么也没穿呀!”她的角色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没跟着众人去排练,独自在教室生闷气。
    汤芙对韩霞很不放心,生怕白冰峰经不起美色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好在与白冰峰对手戏多的是白彦,使汤芙省了不少心。她不是对白彦放心,而是对她的相貌很放心。忽然觉得男人还是好色的好,毕竟女人多而漂亮女人少。
    汤芙正胡思乱想着,门“吱”地一声开了,白冰峰走了进来。
    汤芙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振得手直哆嗦,声音也在打颤:“你———怎么———没去排练?”
    白冰峰的声音也在哆嗦———汤芙认为———“我回来取笔———记台词。你在写什么呢?”
    白冰峰一步步朝她走来,汤芙觉得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的心上。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男人见到美女都会流鼻血,因为心脏不能负荷了。如今汤芙有了流鼻血的冲动。
    “我在练习写字,”汤芙小心地补充,“写别的字还好,就只自己的名字写不好。”说完眼神朦胧地朝白冰峰丢去。
    白冰峰的头低下来,一只手朝汤芙伸去———
    汤芙以为这是亲吻的先兆,来不及为自己的初吻写悼词,慢慢地扬起脸庞。谁知白冰峰的头相距汤芙的头还差一尺就已打住,从汤芙手中抽出笔刷刷刷,龙飞凤舞地写下两个字“汤芙”。这两个字写得眉目含情,口齿噙香,结构如明珠在胎,笔画如华月升岫。汤芙刚要赞好,白彦的脑袋从门边伸了进来。
    “磨蹭什么呢!都等你呢,取个笔也要半天!”那口气好似老娘训儿子。
    白冰峰羞赧地一笑,随白彦而去。
    他人虽走了,可威力还在。好比死人的牌位占着位子吓人。汤芙的眼前依稀浮动着白冰峰的脸,一凝神,又不见了。幸而字还在,可以不脸红心跳地接受汤芙的爱抚,乐得汤芙的心不知该怎么跳才好。
    据说诗人的灵感都源于情爱。但丁的《神曲》不过是感情受挫的产物。如今的汤芙正波涛汹涌着,所以刷刷刷一首小诗跃然纸上:
    我心喜,我心喜因为我的名字从你的笔尖轻轻流溢;
    因为你的眼神把我的精神高高提起;
    我心怒,我心怒因为我的离去你毫不留意,
    因为你我的分离不曾打动你;
    我心悲,我心悲因为你对谁都含情蜜意因为微笑在你的眼底,却没有我的踪迹;
    我心慌,我心慌如果我斗胆对你说“我爱你”
    会不会换来一句“你爱我?可是我,不爱你!”
    这是汤芙的处女情诗,她怎么看怎么喜欢,恨不能拿去发表;又觉得发表了也鲜有人能领悟诗意之一二。突然觉得要不是写诗太容易了,就是自己是个百年不遇的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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