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军于洛阳城旁四座城池, 安置了洛阳百姓,之后,众人一番计划, 决定乘胜追击, 北上同柔然一到, 进攻邺城。
就在大军北上路上, 哪知就撞上了留下殿后的高傲。
大军当即调动精锐部队, 将其团团围住, 他那区区几万人的队伍,如何能同此时如日中天的长安军相抗衡。
不到一刻就已全军覆没,而高熬呢, 单骑逃往南城。
这南城太守,恰好是高熬家的族叔, 然而令高熬没有想到的事, 自从他受到高盛重用以来, 在族中常常目中无人。
再加之其之前同这位族叔有些过节,又遇上这位族叔心胸狭隘。
此时见高熬来南城,便当即关闭了城门,任他如何呼喊,都充耳不闻。
然而这时,长安军已至,高熬哪里不明白, 自己如今是大势已去, 他看着身后密密麻麻如潮水般的长安军。
和面前那紧闭的城门, 仰天大呼一声,随即拔出佩刀,转身昂头迎前。
元曦见那高熬,一人一骑一长刀,甚至还有马踏过而激起的尘土。
黄沙漫漫,那人举刀长啸而来,然而甚至还未让她看见那人的脸,瞬间万箭齐飞,那人就这样永远的倒在了箭雨之中。
高熬死后,南城当即开城宣布投降。这南城太守,也成了第一个投降的高家人。
说来好笑,高家人哪里是什么高门,不过草莽出生,借着高盛之功,才有了今日。
那南城太守高乐,亲自出城迎接元庆年,并跪地拜行大礼。说道:“圣上才是如今真龙天子,老臣愿为陛下尽忠,万死不辞。
南城本也算战略要道,至此之后,中原八城尽数归于长安军之手。
邺城位于北方,是一座背山面海之城。昔日同尔家大战之时,曾将邺城百姓悉数撤离,再未迁回。
如今邺城满是高盛之军,竟如同昔日尔荣还在之时的霸都晋阳。
这一日邺城如同往日一般的艳阳高照,可与邺城外不远处的柔然大营,却如同一把利剑,直抵高盛的咽喉。
就在几日之前,高盛回到邺城,一路上为避免同柔然大军短兵相接,甚至直接走了海上水路。
可那柔然大军却定而不发,已在城外驻扎多时。
高盛自知,恐怕这柔然大军是想同正在北上到长安军汇合。
好在他安排了高熬殿后,拖住长安军之步伐,更何况还有族叔坐镇南城,想必长安军一时半会不可能抵达邺城。
于是在他几番思量之后,决定速战速决,趁长安军还未到,主动出击,先灭柔然。
骄阳似火的邺城,旌旗猎猎。好像同往日并无二致,可就在日上中天之时,八位号手立于城墙之上。
一时间号声其鸣,响彻天际。邺城城门洞开,大军涌出,以为可以打柔然一个措手不及。
却哪里知道,柔然实际每日都不敢掉以轻心,甚至连夜间,将士们也是披甲而卧。
邺城的号角一响,正在用午膳的柔然大军,当即掀掉锅灶,整装待发。
元曦同宇文澈带着大军到达邺城之时,只见双方正对阵于城前。
柔然将军见长安军已到,顿时士气大振。长安军这边也不敢耽误,直接下令出击。
如今情况之下可以说长安军得胜已是指日可待。
元曦同宇文澈并未跟着大军的步伐而去,只是立于一旁的山头之上,见那三种不同的盔甲旌旗相互交错着。
宇文澈环住元曦的腰,看着下方猛烈的人潮涌动,两人此时心里都已是知道。
这场仗终于是要打完了,可之后的又要何去何从呢。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一辆黑漆平头马车经过。
那马车看起来并不起眼,可却在此时,走在这条通往邺城的山路上,无不令人怀疑。
两旁的护卫赶紧拔刀而出,一拥而上拦住了马车。
过了一会,只见马车之上下来一妇人,一生素衣,头上甚至连一件首饰也没有。
那妇人见着元曦和宇文澈,便向着两人走去。
元曦定睛一看,竟见那妇人却是很久未见的娄语师。
娄语师行至两人面前,直接跪了下去,咚咚咚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没想到却是十分用力,当她抬起头来之时,竟已满头鲜血。
元曦见着这样的娄语师,不禁又想起了昔日孟津渡之时,那站在客栈窗外的明媚女郎。
对着那位少年郎君说到:“娶我,否则我跳了。”
岁月如此匆忙,如今她已是稚儿的阿母了。
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鲜血已染透了鬓发。
然而她却丝毫没有在乎,只是说到:“长公主,虽然你我并无多少交集,但也能算得上旧识。
殿下您同宇文郎君之婚礼,我也是有幸去见了您那日倾国倾城之景。也是衷心的祝愿您同宇文大郎白头到老。
如今长公主大事已成,我等于您再无阻碍,恳请殿下能念在昔日亦在邺城并肩作战的一点点情谊之上。
能放我们一条生路,放我肚子里孩子一条生路,也不要让我家大郎如此之年幼,便无依无靠。
殿下与我同为妇人,望殿下能看在孩子的份上,网开一面。天下皆言长公主悲悯众生。
求长公主让我等回到武川镇。”说罢娄语师又磕了三个响头。
元曦看着她,有些不忍,也有些伤心。没想到这娄语师竟然又有了身孕。
见她如此,身后马车之上又一直传来稚儿的哭声。
元曦抬起头,看了看身旁的宇文澈,只见他微笑着望着自己,也没有说话。
她看着地上的娄语师,叹了一口气,始终还是硬不起心肠啊,于是说了句:“你走吧。”
娄语师起身,又弯腰行了个礼,转身登上了马车。两旁的护卫见此,退了下来。
元曦就站在那里,目送着那两黑漆马车,哒哒哒哒的渐行渐远,最后转了一道弯,在无踪影。
她好像已丢掉了全身力气一般,顺势靠在了身旁之人的怀里。
换道:“阿澈,你说我这样会惹祸吗?”
宇文澈顺势环住她道:“如若会惹祸阿朝今日还会放他走吗?”
“会,我狠不下心。”元曦答道。
宇文澈听罢,轻笑了一声道:“可这才是我的阿朝啊。”
“阿澈你定也想到了马车之中躲着何人吧。”元曦说道,甚至并未等他回答,又说道:“阿澈你说我到底是放虎归山呢还是心软呢。”
宇文澈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道:“没事,阿朝,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何况如今天下,谁还能同长公主一决雌雄。”
她听他如此,也是笑了。是啊,这才是她啊,想必也因为这样,娄语师才会抓住她的软肋。
跪地以求,而她怎么会想不到,这个天下能让娄语师这样的人,也只有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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