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美人殇》第 3 部分阅读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今晚我看是逃脱不了你的掌心了”,秦蓁儿突然语调一变,抹了把眼泪,道,“不过,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不是勾栏娇娃,你若今晚要成其好事,那么,你,你得给我发个誓!”
    风无痕一怔,随即笑道:“妹子真是知情知趣的好人儿,不过,你要我发什么誓你才肯从我呢?”
    “你要发誓永不负我,负我当遭雷劈,我才依你!”秦蓁儿咬着嘴唇道。
    “呵……”,风无痕轻笑道,“我倒忘了你也是女人,天下女人都是一个样,好,我依你就是,皇天在上……”他说着举了手要开始发誓。
    “慢!”秦蓁儿突然叫道。
    “怎么了,不对吗?”风无痕乜了她一眼道。
    “你这是什么发誓,没个诚意!你得对月跪下,盟月发誓我方信你!”秦蓁儿正色道。
    “好,我依你便是!”这有何不可。
    风无痕退后几步,对着舱边皎月跪了下去,对他来说,为女人发个誓那是家常便饭,心中还暗笑秦蓁儿亦是个凡俗女子。
    “皇天厚土,月亮娘娘,小子风无痕与秦蓁儿秦姑娘实是有缘,今晚欲玉成好事,敬请……”,他跪下对月盟誓,似乎显得很有诚意。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此时,突然一条人影一闪,但听得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风无痕猛吃一惊,回首望去,只见舱中已无秦蓁儿人影,急望湖中,却见秦蓁儿已沉入水中。
    何必如此啊,竟要寻死,风无痕暗忖着,急奔船头待要相救,却发现秦蓁儿就如一条入水之鱼,几泅几游几凫,已离船数丈。
    “好水性!”原来这鬼丫头乃是缓兵之计外加一条调虎离山,“哈……”,他不怒反笑,只觉胸襟竟异常的开阔起来。
    媚儿已闻声亦奔至船头相看,禁不住问道:“公子为何不入水相追?费了好大心计尚未得手,岂不可惜?”
    “哈哈……”。风无痕一阵大笑,“这丫头着实有趣可爱的紧,非是一般凡俗女子可比,倘今晚果真就这么如愿得手,则根本无捕鱼渔猎之快了,想来我与这丫头缘分不浅,看来日后定能再会,到时必使另一番光景,哈……”
    媚儿不解地望着风无痕,暗忖:这个男人倒是与一般好色子弟不一样,真是怪。(按:这媚儿并非风无痕的丫头,乃是风花钱雇来的杭州丽春院的花魁。)
    正思忖时,风无痕搂上了她的腰,轻笑着腻声道:“只可惜,现在欲火未熄,卿可愿李代桃僵?”
    媚儿啐了一口,一推他的手,道:“得不道她,就来找我,哼,我也不答应!”
    风无痕哈哈一笑,也不介意,依然笑道:“真不愿意吗,可别后悔!”
    媚儿一跺脚娇嗔道;“公子太欺负人了,我……”
    未等她说出口,风无痕一把漏住她,轻咬她的耳垂,腻声道:“死丫头,还耍什么脾气,你巴不得我天天欺负你呢!”边说着手中加紧了动作,伸入她的胸口揉捏起来。
    媚儿呻吟起来,双颊晕红,喘息着,声音开始破碎,“是,是,你欺负我吧,欺,欺负我吧,我……”
    风无痕猛地抱起她,快步走入舱内。
    第8章 初遇
    秦蓁儿憋着一口气游出了好远,这才终于露头透了口气。回首见那船已离了十来丈,又没见风无痕追来,心中舒了口气放下心来,暗叫:好险!今晚要不是有此计谋,恐怕要失身于此了。想到此间,不由地一激灵,才发现原来这湖水侵身,十分寒冷。
    当下不敢多耽搁,尽力往人烟稀少的河岸游去。
    一战茶的工夫,秦蓁儿游到了对岸,抓着一棵垂杨柳,翻身上了岸,然后力疲地颓然仰面倒地。
    月亮不知何时钻入了云层,天空中闪烁着几颗星星,零零落落,似乎正冲着秦蓁儿笑。当然这笑在秦蓁儿看来绝对是嘲笑。
    她狠狠抓起地上一样东西朝天扔去,却不料这物体出手不远又哗一下掉下来,摔落在秦蓁儿身上,定睛一看原来是块草皮。
    秦蓁儿更加恼怒,暗暗骂道:“不得好死的大色魔,臭流氓,伪君子,下流胚,无耻鬼,大混蛋,臭狗屎……”,她不知道骂了多少个名词,反正能想得出的都骂上了。
    她只觉今天背死了,惨到家了,丢脸也丢到国了,平时善将人欺负,今晚却被人欺负到如此田地,惶惶如丧家之犬而逃,唉,秦蓁儿,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么霉,回头去算个卦,问问今天是不是不宜出行啊!
    一阵晚风吹来,秦蓁儿禁不住打了个寒噤,环紧双肩,才发现浑身湿透了,薄薄的衣衫粘粘地裹在身上,不用照镜她也知道现在自己狼狈与不雅的样子。
    “阿嚏”,她打了个喷嚏,身子禁不住轻颤起来。坏了,这样下去我肯定要着凉的,可这么回去要是被爹看见了怎么办,别说爹,路上撞见个什么人也是尴尬之极的。可衣服一时半会又干不了,可怎么好呢?唉,秦蓁儿头痛地抱起了脑袋。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衣袂在空气中拂动声音,伴随着还有粗粗的喘息声。
    “哎呀不好,该不会是那个无耻鬼追来了!”秦蓁儿一激灵,一骨碌爬起身。
    就在此时,只见黑暗中有人正朝她这边飞速跑来,跑得向是强弩之末,但却还是相当快的。秦蓁儿再定睛一看,那人后面居然紧紧地被一人咬着,而且似乎越追越近,大有赶超之势。
    知道不是风无痕,秦蓁儿好奇心陡起,张大眼睛细看。只见前面人影个头矮胖,后面之人身材却十分修长,奔跃间衣袂翻飞,长发飘扬,端地十分气度与潇洒。
    须臾间,矮胖男人已跃至秦蓁儿身边。借着星月之光,秦蓁儿看得清楚,却原来是一个面貌凶恶的中年男人,一双眼睛透露着凶狠乖戾之气。
    怕人的眼光一下子扫射在秦蓁儿脸上,秦蓁儿本能的意识到什么,正要后退,就在此时,那男人已快如闪电地扑来,身法怪异,躲无可躲。
    秦蓁儿只觉腰中一麻,脖中一紧,明白过来是已被这凶恶的男人制住了。
    而此时后面之人已经追到,秦蓁儿发现原来是一个身材修长,气度不凡,相貌相当清秀的少年。
    那矮胖男人点住了秦的|穴道,右手掐住秦的脖子,冲那少年嘿嘿一阵冷笑,“陆子敖,江湖上都传你是从不滥杀无辜的英雄侠士,嘿嘿,今晚倒要看看,是否真如传闻。我不知道这么晚了居然有个女人在此,八成是个疯子,但我不管她是疯子还是正常人,我只知道她是个人,是条生命……”,那男人没往下说,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那少年看向秦蓁儿,秦蓁儿蓦地发现这少年竟有着一双忧郁的令人心痛、怜惜和着迷的眼睛。他静静地看着秦蓁儿,忧郁之色更浓。秦蓁儿心头悸动,是什么样的经历会使这少年有着这样一双忧郁如旷谷幽兰静默一隅静静绽放它的美丽的眼睛。
    秦蓁儿痴痴地看着,只觉自己正慢慢深陷于这两潭忧郁如织哀怨如水般的深水之中,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缓缓地开始在她胸口升腾。
    少年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异样之色,秦蓁儿立即脸烫如火,她知道此时自己的狼狈之相是多么得不雅与令人遐想。
    但那少年随即正容,盯着那矮胖男人一字一顿道,声音清朗如溪流之声,“田通,你可是想用这个姑娘作要挟,让我放了你!”
    田通一阵怪笑:“陆子璈,你真是聪明人!”
    “田通,你虽作恶多端,但好歹在江湖上有响当当的万儿,你竟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传出去不怕江湖人耻笑吗?”少年冷声道。
    田通骤然打断他道:“耻笑个屁,命都快没了我还顾及什么脸面,,要怪也得怪这丫头自己,没事跑来找死,告诉你,陆子璈,你今晚放了我则罢,不放我我就掐死这丫头给我陪葬!”
    秦蓁儿此时真是要气炸心肝肺了,这恶人竟然以自己作要挟,不过这也罢了,还左一句疯子,右一句自己找死,真想狠狠大骂他三十回,但咽喉被他拿住快喘不过气了,更别说骂了,唯将满口银牙咬得咯吱响,同时还有一种酸楚涌了上来,真应了那句话,才离了狼窝又入了虎|穴啊!
    田通双眸直直地盯着少年有些紧张得等待着他发话,更是心颤如鼓,要是这少年不管她的话,那她就莫名其妙地在此丢了性命了,那多冤啊!
    少年迟疑着,忧郁的眼睛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缓缓道;“田通,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放了这位姑娘,我可以让你自裁!”
    “嘎……”,田通又是一阵怪笑,那笑声难听又可怕,让直想掩起耳朵来。
    田通笑毕,双眸凶光毕露,面罩寒霜,厉声喝道:“你以为老子是白痴啊,陆子璈,干脆点快说答不答应?”他说着右手加重了力道,秦蓁儿直觉一阵眩晕,气也透不过来了,眼泪本能地流了下来。
    少年的眼光瞬间移到了秦蓁儿脸上,忧郁之色更甚,眉尖更是蹙起淡淡的不忍与犹豫。
    田通不耐烦了,厉声道:“快说,再不说老子就捏死她,你不是平时自诩为侠士英雄吗,难道你真忍心看着一条无辜的生命因你而灭亡吗?”
    少年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弧线,眼睛的越聚越多的雾气使他看起来迷离而不真切。秦蓁儿知道,此时的少年一定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
    “快说,答不答应,老子开始数数,数到三下,如果你还不答应,老子就捏死她,再跟你拼命!”田通步步进逼,为了活命他真豁出去了。
    “一!”声音不大因紧张还略显沙哑,但在秦蓁儿耳中却如催命之音,她的心砰砰地狂跳起来,几乎要跳出胸腔了,双眸死死盯着少年,求生的欲望使她的眼中流露出楚楚可怜的企求之色。
    她真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在这,她是个热爱生活,善于享受生活的人,她还有好多事情未去做,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二!”田通暴喝道,同时右手竟开始微微发颤。他也知道,如果少年不答应他就是死路一条,何况照理少年完全可以不答应,因为他手上的这丫头与他非亲非故,而自己却是他追捕了三年的杀兄大仇人。
    空气窒息之极,隐隐可以嗅到一种死亡的气息,秦蓁儿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双眸虽还死死盯着少年,但手足已渐冰冷。
    “三!”田通三字出口,少年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长舒了口气,坚定有力地吐出了几个字:“好,我答应你!”
    窒息的气氛终于得到了缓解,秦蓁儿真有喜极而泣之感,但田通依然不放心道:“好,现在你听再听着,将你手中的剑扔过来,然后后退十步!”
    少年微怒道:“大丈夫一言九鼎,难道我会耍诈不成?”
    田通再次嘿嘿一笑,“为了安全起见,望陆大侠还是这样做为好!”
    少年不再说话,望了一眼秦蓁儿,果真将手中长剑弃于田通脚下,然后慢慢后退了十步。
    田通见状嘿的一声,也未打招呼,猛力一推秦蓁儿,同时右手一扬,一道暗器,夹着细细风声直奔秦蓁儿后心而去。他恐少年生变,竟出如此损招来以次绊住少年。
    秦蓁儿惊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被一道重劲的力流击得想少年冲来。
    恍惚间猛听少年大喝一声“小心”,就觉眼前人影一晃,身子已被人狠狠扑倒,力道之急,难以收势,于是两人相抱着在地上骨碌碌一连翻出了好几个滚,方才止住。
    第9章:烤火
    这突如其来的一摔几滚,秦蓁儿只觉天旋地转,金星直冒,晕得她辨不出东西南北,浑不知所在,而更要命的是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少年先跃起身,见秦蓁儿好半天不起身,不禁心下着慌,急忙俯身细看。
    于是他便看见了一双他终身难忘时刻会出现他梦中的眼睛。
    夜色中,秦蓁儿亮如星辰,闪烁如月光下平如镜的湖面上泛动着的粼粼波光。而更让少年心悸的是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拿着它直直地盯着他,同时嘟嘴皱眉,一脸的怒容。
    “姑娘,你,你没事吧?”少年只觉脸色有些发烫尴尬地问道。
    “没事才怪呢!”秦蓁儿猛地坐起身,少年不提防抑或是有些恍惚的神情,就听砰一下,紧接着双方各自痛哼一声,急急地捂住额头,这一撞竟撞在了双方的额头上。
    秦蓁儿捂着额头拼命地揉着,真是气得哭笑不得,呻吟着道:“呜,好痛哦,你是木头啊,见人家坐起你不知道躲开吗?”
    “对不起,在下没想到姑娘会突然……”,少年有些委屈道。
    “对不起,对不起就好了吗?我差点就没命了。气死我了,真是莫名其妙,还摔得我七荤八素。哎呦,我的头哦,我的腰呀!”秦蓁儿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哼哼唧唧地爬起身。
    还没站稳,一阵风吹过来,禁不住一个寒噤,阿嚏,阿嚏,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呀,姑娘,你着凉了!”少年惊呼一声,急忙脱下外袍,递与秦蓁儿,关切地道,“快些披上御御风寒吧!”
    秦蓁儿朝他翻了一眼,冷声道:“谁要你来作好人,你是我谁呀,我为什么要披你的衣服?”
    少年一怔,有些哭笑不得,怎么有这种好心当驴肝肺的人。但随即柔和地笑了笑,柔声道:“姑娘,求你莫逞强好吗?今晚之事都是在下的错可好,我向你赔罪,你快些披上吧!”
    少年如谦谦君子般真诚地致了个歉,然后再次递上了袍子。
    他轻柔的语声,柔和的微笑,尚带体温的袍子,充满了真诚关怀的温暖。
    秦蓁儿的心莫名的一酸,想起今晚不堪回首的遭遇尚无法向人寻求安慰,不料现在这陌生的少年却给他送来了冬日般和煦的阳光。
    她忍不住看向他带着真诚笑意的眸子,不由自主地接过了袍子,轻轻将它披在身上,顿时,一股暖流流窜于她的全身。
    她忽然觉得她心里的不快与火气全没了,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少年,见他恬静如水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秦蓁儿忽然觉得这抹笑好熟悉,仿佛她天黑回家时经常看到的一抹她房中折透出来的灯光,温暖而亲馨。
    “姑娘,快些回家吧,我想你的家人一定等急了!”少年淡淡地笑着,轻轻地道。
    “不行,我这个样子回家我爹非骂死我不可,我得想办法把衣服弄干才好,对了,你有火石吗?”秦蓁儿问道。
    “有!”少年略一沉吟道,“附近有间破旧的土地祠,可去那里生火烤衣,姑娘如果信得过在下,请随我来!”
    “哎呀,什么信得过信不过的,我们快些去吧,阿嚏,我快要冻死了!”
    少年带路,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来至土地祠。
    少年打亮火石先点亮了土地公公神龛前的蜡烛,然后去祠外捡了些干柴,很快生起了一堆暖暖的火。
    秦蓁儿伸腿舒腰,大大咧咧,舒舒服服地靠墙坐在火堆前,只觉浑身暖洋洋的,身子渐渐恢复了活力。
    偷眼见那少年静静地坐在她对面不远处,头侧着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跳动的火苗舞动在他的脸上,使他英俊的脸分外的生动而富有光彩。
    感觉秦蓁儿在看他,少年本能的回首,秦蓁儿猝不及防,来不及回避眼光只好一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得笑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盯着一个男人看呢。
    少年亦笑了,轻轻地问道:“你的身体暖活过来了吗?”
    “嗯”,秦蓁儿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你今天晚上追杀的是什么人啊,好凶哦!”
    “是我家的大仇人,他害死了我的哥哥,我追查了三年,好不容易在今晚发现了他的踪迹。”少年的脸色开始变了,仇恨的情绪笼上他的脸孔。
    啊,秦蓁儿禁不住叫出声来,为了救她这少年竟放走了追踪三年的杀兄仇人,心中一阵感激油然而生,脱口道:“你真是个大好人,为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居然放弃了追查了三年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大仇人,嗯,嗯,真不愧为江湖义士,英雄豪杰呀!”
    少年听此赞言唯苦笑,道;“我救你是出于我的一颗良心,你不要给我带高帽子好吗?”
    “哇,良心就更可贵啦,现在的人良心被狗吃了的多得是呢,喂,大英雄,你叫什么名字呀!”直到此间秦蓁儿才开口问他的名字,其实田通当时已经叫过少年的名字,但因为情况危急根本未注意。
    “我姓陆,上子下璈!”
    “啊!”秦蓁儿猛然跳了起来,把少年似乎吓了一跳,见她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经地将自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好象刚看见自己这么个人一样。面对秦蓁儿如此肆无忌惮的眼光,再有涵养的男人也会坐不住了。
    少年面露赧色且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你干什么啊?”
    “你就是陆子璈,真的是陆子璈不会错”,秦蓁儿一跳跳到少年面前一迭声地问道。
    “是,是啊,你……”
    “真的是姑苏大名鼎鼎,鼎鼎大名的陆家二公子陆子璈?”秦蓁儿双目灼灼地盯着他,那眼光既兴奋又激动。
    第10章 传说
    正是,姑娘,你……”,少年有点迷惑,不解地看着她,虽然他知道自家的名气不小,但也用不着如此夸张的表情吧!
    “哇,哇!”秦蓁儿夸张地大叫,“我居然一不小心就见到了全姑苏城女孩子的梦中情人啊,天哦!嗯,嗯,让我再看看,唔,五官清朗俊雅,柔和,尤其是你那双眼睛,恬静如水中带着丝丝的忧郁,瞧人之时总有让人心颤的感觉,喂,喂,陆二公子,麻烦你站起来好吗,站起来嘛!”见他不动身,一把将他扯起,然后退后几步,开始围着他转圈,“唔,身材修长,当如长身玉立,玉树临风,不错,不错。”
    再脸皮厚的男人到此时光景也将会脸红吧,哪碰到过这样一个女孩如此放肆地就象市场上买卖奴隶般打量男人的,陆子璈面色微赧,头皮发麻,心里不停地叫着,惭愧,惭愧,汗颜,汗颜。见她还在不依不饶地看,终于忍不住了叹了口气道:“大小姐,你看完了吗?我可不可以坐下了?”
    秦蓁儿嘻嘻一笑,道:“陆二公子,你可别生气呀,要知道你可是全姑苏城女孩心目中最想嫁的人,她们把你说的天上没的掉下来,地上没的长出来,于是呢,忍不住,我也一直在无聊之时勾勒过你的面貌,嘿嘿,今天有幸见到真人了,我怎不要细细打量啊!”
    这丫头,脸皮奇厚,把男人打量得脸色绯红自己却若无其事,同时竟毫不避讳地说自己也象那些女孩一样勾勒过他的面貌,换了别的男人,肯定以为她对自己有意思,但陆知道她绝无此意。今晚自己两次在这女孩面前脸红,枉自认为平时定力不错,这,这真是什么事啊!
    秦蓁儿抿着嘴恶作剧似得笑着,十分满意陆子璈此时的表情,她喜欢看着别人在自己欺负下无奈惊慌痛苦的苦瓜脸,其实她却忘了风无痕欺负她时她无助地流泪之事,欺软怕硬,也真应了那句话。
    面对她的虐待了别人却以此为乐的笑容,陆子璈脸上浮起了温婉的笑,她还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不过却可爱率真之极,完全出于内心的一片天真烂漫。难得碰到这样一个不知愁苦为何物快乐开朗的女孩子,让人从心底深处都会微笑的人儿呢?
    于是他的笑容更纯更切了,长长舒了口气问道:“你一直是这样看男人的吗?”话一出口,自觉失言,但秦蓁儿却满不在乎地道:“我才没有呢,哪个男人我瞧了他一眼已经是很看得起他啦!”
    陆子璈啼笑皆非道:“这么说你刚才这样看我是相当相当瞧得起我罗!”
    “嘿嘿,我只是想瞧仔细传说中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嘛,哎,传说中你的武功出神入化,要么不出剑一出剑便可要人命可是真的?”秦蓁儿饶有兴趣地开始研究他。
    “那是江湖中人的传讹,我哪有这么神,要不我早就杀了田通了。”
    “哼,我看也是。不过听说死在你手上已有63个成名高手了,可是真的?”
    陆沉吟了一下道:“应该是61个,因为有两个我最后放过了他们。”
    “吓,这么说那些传说是真的哦,不过我看你怎么看也不象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呀!”秦蓁儿托着下颌歪着脑袋有点疑惑有点不信任看着陆问道。
    “那你说杀人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陆子璈笑着反问她。
    “嗯!”秦蓁儿歪着脑袋想了会道,“至少应该五大三粗,浑身栗子肉的虬髯大汉,一出口是声如洪钟,一喝酒是斗酒不醉,跺跺脚地就会抖三抖的人物!”
    陆子璈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轻笑道:“杀人完全是靠武功和技巧,跟身板和喝酒怎会有干系!”
    “那你为什么要杀人啊,杀人好恐怖的,难道你不害怕吗?”
    陆子璈一怔,脸上的笑渐渐消退,于是双眸中的忧郁便如雾气般慢慢聚拢,淡淡的无奈中是淡淡的苦涩,“这是我家的使命也是陆家子弟的宿命!”他喃喃地低语,语气里充满了伤感与无奈。
    书中交代,这姑苏陆家自创业以来一直是从事追捕绞杀江湖中恶贯满盈的恶徒工作的,其中也不管有报酬和没报酬的,只要有人相求,一经查实,便会开杀戮,也因为他们从不枉杀一个也从不让一个恶徒脱逃,再加上陆家子弟行走江湖也是个个如谦谦君子的侠士,相貌自然是英俊挺拔,气宇轩昂,于是在江湖中口碑极好,所以不管是江湖上还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女子都以嫁陆家子弟为荣。尤其是陆子璈,不仅是相貌如人中龙凤,而且是武艺超群。自出道以来,不知手刃了多少死有余辜的恶人,就连江湖上一直最为棘手人人都惧怕三分的飞天蜈蚣晁子江也死于他的剑下。而这一战便发生在虎丘之巅。
    当时不知是谁走了风声,竟有数万计的人前去观战,这也是秦蓁儿一直引以为憾的事情,那就是未能亲身去观战。但她听去看过的人回来描述这一战是何等的惊心动魄何等的惊世惨烈,天地都为之失色了。每每听到于此,她都咂着嘴仰慕地陷入遐想之中,今天有幸见到这位传说中的英雄,秦蓁儿却失望极了,他远不是她心目中的完美英雄形象。他太英俊了太儒雅了,温润的象块玉,恬静得象汪水,完全出离了她认为的英雄酷酷的浑身都充满杀戾之气,光眼神就能杀死人的样子。
    “唉,一点也没有英雄的样子。”她小声嘀咕出心中所想的内容,分外的失望。
    “你说什么?”陆子璈问道。
    “啊,我嘛,呵呵,我说我的衣服干啦!”秦蓁儿翻了翻眼,一脸的若无其事,开始梳理她的头发。
    陆子璈看着他,心潮起伏,这是怎样的女孩啊,说她纯真无邪吧,却又精灵古怪,说她精灵古怪却又是心无城府。既放肆撩人却又正气凛然,有时让人哭笑不得有时却又让人会心微笑。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陆子璈微笑着问道,心里却莫名的悸动,他这是第一次很想知道一个女孩的名字,也是第一次主动去问一个女孩的名字。
    “秦蓁儿!”秦蓁儿正忙着将她的头发挽起来,随口答了一句。
    “秦蓁儿,秦蓁儿!”陆子璈轻轻念了两遍,忽然眼前一亮,脱口道:“你父亲可是金刀大侠秦方义?”
    “正是,你怎么知道?”秦蓁儿奇道。
    “我对令尊神交已久,只是无缘会面。不料今晚见到了他的令媛了,秦姑娘,你能否替我引见啊!”陆子璈显得很是意外却很是高兴。
    “怎么你不认识我父亲啊,那你怎么知道我父亲就是金刀大侠呢?”
    陆子璈瞧了秦蓁儿一眼,眼眸中颇有些深远的意义,道:“在这里我住了一段时间,时常听到姑娘的大名呢!”原来她便是秦蓁儿,怪不得如此难缠,今晚算是领教了。
    秦蓁儿脸上一红,她也知道她在这里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居然连陆二公子也闻听了,丢人啊。
    这丫头居然也知道脸红,陆子璈心头不由得一阵舒畅,有点报仇了的痛快。
    见他看自己的眼光,秦就明白了他心头的想法,不禁没好气地道:“什么大名,我哪有陆家的二公子有名气,被人如凤凰样的捧着,全姑苏的女人都想嫁你,我知道别人背后说我什么,小魔女、女阿飞,女恶霸,对不对?”
    她这么一说,陆子璈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解释道:“秦姑娘,在下绝无取消姑娘之意,请勿见怪!”
    “哼!”秦站起身来,抖了抖烘干的衣服,冷冷地道:“陆二公子,陆大侠,多谢救命和烤火之恩,我要回家去了!”
    “你生气了?”看着她一脸的小孩子生气了不跟你玩了的表情,陆子璈没来由地心生怜爱,小心地问道。
    “我才不会生你的气呢,我有这么小肚鸡肠吗?”
    陆子璈笑了笑,没接她的话,站起身,轻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突然一脸真诚地道:“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秦蓁儿一怔,见他一脸的真诚,淡淡的笑容温馨得一如疼爱妹妹的兄长。
    秦蓁儿心里一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酸楚猛地升腾起来,逐渐蔓延到她的骨髓里。母亲仙逝早,从小她的记忆里就是父亲严格的教诲和他一张终年没有笑容的脸,生活压抑得就象山雨欲来的空气。所以她脾气坏,她叛逆,她时常离家,因为在这灰暗的家庭里她快透不过气来。
    从来没有人象陆今晚这样对她真诚的关怀过,那温暖的笑使她想起了久已模糊了的一张女人慈爱的笑脸,那是仅给她短短几年母爱的女人,她的母亲。
    泪雾开始一点点在秦蓁儿眼中聚拢起来,她迷蒙眼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亦不动也不言。
    “你,你怎么了?”陆心慌起来,不明所以这个开朗得不知愁的少女为何突然会如此。
    第11章 并肩作战
    “你怎么哭了?”陆子璈见她依然泪雾迷蒙地看着自己,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抽动,一股从没有过的怜惜之情从心底里缓缓开始流动,他极力地控制着自己要去轻抚她脸的冲动,再次压抑着柔声问到。
    “你有妹妹吗?”在他再次相问下秦蓁儿终于轻颤了一下,似乎这才缓过心绪,自知失态,于是马上整理好了自己心态,没头没脑地这样说了句。
    陆子璈一怔,但马上回答道:“有呀,我的妹妹也同你一般大呢。”
    “你的妹妹真幸福!”秦蓁儿由衷地羡慕道。
    陆子璈正待问为什么时,突然祠外响起几阵衣袂掠过空气之声,紧接着从四面八方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听起来似乎有很多人正朝土地祠四周逼近。
    陆子璈脸色一变,猛跃至火堆,快速地将零星的火苗踩灭,再一掌击灭龛前蜡烛,于是祠中顿时一片黑暗。
    “怎,怎么回事?好象有很多人在朝这里靠近!”黑暗中秦蓁儿颤声问道。
    “嗯”,陆子璈轻声应了一声,再想要说什么时,就听见门外响起了一阵如鬼魅般的笑声,一个声音阴恻恻地道:“陆子璈,陆子璈二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打扰你的幽会啦,只是拿人钱财就得与人消灾,我们也只好无礼了,你快出来受死吧!”
    话说的很客气,但它的内容却是充满了杀戮之气,再加上他话中阴阴的鬼气,让秦蓁儿听了不寒而立,一扯陆子璈的衣袖,颤声道:“他们,他们是来杀你的!”
    陆子璈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对外朗声道;“原来是黑白双尸到了,但不知说话的是黑尸还是白尸?”
    “格……”鬼哭般的声音再次响起,“陆子璈二公子好耳力,不错在下正是黑尸。”话音落了又一个阴森森的声音接口道:“我是白尸,格……”。
    秦蓁儿此时寒毛倒竖,心惊胆战,宁遇阎王,莫逢双尸,江湖谁人不知。父亲也时常在她面前提起过,一再告戒她以后行走江湖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们,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在下未去找两位,两位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好极了,择日不如撞日,在下十分乐意奉陪玩这场生死游戏呢!”黑暗中,立在陆子璈身边的秦蓁儿突然感觉到有一股迫人的气势正缓缓地从陆子璈身上散发出来,充斥了她周围的空气中,压抑地她有些透不过起来。她不由自主的心惊起来,下意识地看向陆子璈。
    就听陆子璈清朗的声音再次在她头顶响起,“只不过冤有头,债有主,二位找的是我,与我身边的这位姑娘无干,二位如果看得起在下请行个方面放她离开,在下感激不尽!”
    “格……,陆子璈二公子还真是个有情义的男人。不过,传闻陆子璈二公子一直是不问男女之事,孑然一身从无桃色新闻,却不料今晚……,嘿嘿,看来传闻也只是传闻当不得真,这样吧,我们兄弟对陆子璈二公子的女人倒是有几分兴趣,不如走出来让我们瞧瞧,瞧得好,我们就放人,瞧得不好,嘿嘿,那就对不住了,我们也只好辣手摧花了,让陆子璈二公子再去找个更漂亮的,如何?”
    一番无耻之话气得秦蓁儿七窍生烟,脑袋里直往上冲血,一刹时忘了对方是谁,破口便要大骂。
    陆子璈却抢先打了个哈哈道:“传闻中黑白双尸武功虽高人品却是下下流,无耻龌龊至极,看来传闻还是听得的!”
    骂得好,秦蓁儿暗暗解气地叫好,对陆子璈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原来英雄毕竟是英雄,这双尸何等厉害,陆子璈却毫无惧意,当骂者骂,当说者说,胆魄非人能比。
    双尸大怒:“臭小子,滚出来受死!”
    陆子璈一拉秦蓁儿衣袖,低声道:“秦蓁儿姑娘,真对不住,又把你连累上了,听着,你现在留在原地不要动,待我把他们引开,你就趁此逃走。”
    秦蓁儿一阵感激,热血顿时上涌,只觉刹那间豪气万千,大敌当前,人家不顾生命安危给她创造生的机会,自己怎能没了道义自顾逃生呢?
    秦蓁儿的热血与豪气一上来那是天塌下来她也不管的主,陡然反手握住陆子璈的手,一仰脖豪气万丈地一字字道;“不,我怎能丢下你自己逃生,我要跟你并肩作战!”
    她本能地握住陆子璈的手也没意识到不妥,陆子璈却只觉一股暖流滚滚地涌进心头,黑暗中秦蓁儿的双眸因激动而熠熠生彩,亮如星辰,其中透射出的真诚、决绝与无畏,更令陆子璈怦然心动。
    活到现在,他一向是孤独一身漂泊江湖的,虽大小战役不下百次,但哪一战不是自己一个人九死一生过来的,从没有哪个人跟他说要与他并肩作战过,这么多年沉积下的那份孤独、寂寞、杀戮、血腥、厌倦的感觉时常如毒蛇狠狠地啃噬他的心,虽然他表面上不失一个陆子璈家子弟的坚强与微笑,但内心却是满目苍痍。而今晚一个刚刚认识的女孩竟然说要与自己并肩对敌,虽知是匹夫之勇,但那一份真诚的情意却是无与伦比的,于是震撼之时,一种莫名的宽慰,感激,幸福的感觉只觉溢满了心头。
    他的眼眶湿润了,紧紧盯着秦蓁儿坚毅的面容,痴诚地道:“秦蓁儿姑娘,这是这么多年来我所听到的最暖人心的话,多谢了!”顿了顿他又接着道:“但双尸不比别人,他们兄弟武艺高强,心狠手辣,我不想你受到半点伤害,所以你……”
    “不!”秦蓁儿生气了,不等他说完立即打断他,双目灼灼紧盯着陆子璈,一字一顿道:“我们认识了半天能不能算是朋友?”
    陆子璈一颤,这个奢侈的字眼让他心头发颤,再是世家子弟,但说白了却还是杀手,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谁愿意真心与他这样的人交朋友而惹杀身之祸呢。但看着她真诚而鼓励期待的双眸的光辉,感觉自己似乎要被它所熔化,于是他身不由主地点了下头。
    “好,既然是朋友,那么朋友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我虽武艺平平,但朋友能并肩一起作战,更增添人的志气与勇气,所以我决不离开你逃生,除非你嫌我碍手碍脚。”
    陆子璈心底最深处的柔软之地被触动了,他被握着的手微微发着颤,却下意识地紧紧反手握住了那只纤细温暖的手,眼里的雾气越来越浓,嗓子哽住,想开口却说不成句。
    就在这时,门外的双尸狠狠地吼了起来,“陆子璈,小子,还在卿卿我我罗嗦个什么,还不出来受死!”
    两人俱都一惊,同时发现双方的手竟还突兀的紧紧握在一起,秦蓁儿一阵尴尬,急( 名剑美人殇  ./19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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