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日文女外教》第 20 部分阅读

    在我的提议之下,集团将原先策划部独立出来,成立萧氏策划咨询顾问有限公司,肖梅任总经理,我担任副总,并从社会上招募了一些行业精英,形成一个年轻而富有朝气的工作团队。
    我们将公司的发展方向定位为房产企业、汽车品牌的整合推广商,前期先做集团自身的项目,我还拜访了一些我在广告公司时接触的房产公司,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同时,公司开始积极参与外界的项目招标。
    我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月薪上万,为了工作需要,我学会了开车,公司给配了辆别克车;另外还给我安排了住房,在集团开发的小区里安排了套带阁楼的三居室……总之,我的生活可谓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这些离不开我的能力,也离不开萧雨晴——她现在的职务是我的助理,每天跟在我身边,肖梅戏称我们为“夫妻排挡”。
    萧雨晴说肖梅现在很幸福,虽然那男人没有回到她身边,可现在的男朋友比起以前那个好上几倍,对她是体贴入微。
    “晓文,忘记过去才能有新的幸福生活,现在他们两人快结婚了,打算和我们一起,策划搞个四人婚礼……”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我在想:或许对于妃子而言,我的角色正是肖梅的前男友。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六十一)
    萧总的确很开明,她没有门户之见,极力赞成萧雨晴和我交往,每个周末都让我住到东山别墅,让我陪着她去打高尔夫。
    转眼快过年了,随着公司的日趋稳定,我和萧雨晴结婚的事便被提上日程。
    首先,萧总想见我的父亲,她让我和雨晴一起回小城,把一家人接到苏州来过年。
    “雨晴说你和你父亲有误会,我相信你现在是可以处理这种事情的,毕竟你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不能说清的?”
    “是啊晓文,你现在算是成功人士了,也应该回家见你老爸了吧?再说,我们结婚的事怎么能不请你爸来商量呢?”
    我沉默了会,点头说:“那好,我们中午就赶回去。”
    车子在高速上行驶。
    雨晴瞄了我一眼,小声提醒:“晓文,在想什么呢?专心开车呀。”
    “上次回家,我把东西丢下就走了,不知道这次我爸是不是会把我们赶出来。”
    萧雨晴安慰我道:“怎么会呢?到时候我们态度好点,再说你现在这样,你爸应该以你为荣才对。”
    “我爸那人脾气不好,倔,当初为了让我能和王梓婕好,他是什么招都用上了,要是他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别往心里去。”
    萧雨晴点着头,然后问:“对了,你登的那寻人启示有用吗?这么长时间没一个电话?”
    我叹了口,然后问:“雨晴,我找她们两个,你一点都不生气?”
    雨晴头侧到一边:“我干吗生气?你还能想着她们,说明你重感情,再说找到她们那是你的心愿,如果你不补偿她们,你心里会永远自责,我可不希望自己的老公留着那块心病。”
    萧雨晴一番话让我倍受感动,忍不住凑过头去吻她,她慌忙叫道:“别闹,这样危险,前面有车……”
    我们拎着礼物来到家门口,磨蹭了半天还是雨晴敲的门。
    “来了,谁啊?”是那女人的声音,然后门开了。
    “啊?晓文。”见是我,她惊讶之后脸上露出惊喜,转身叫道:“老宋,晓文回来了。”
    “谁?”老爸从厨房里探出头,眼瞪大着看我,脚步迟缓地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铲子。
    这一年多时间,老爸苍老了很多。看着他满脸的惊讶,额头的皱纹和些须白发,我心里顿时感到一丝内疚,干笑着喊道:“爸,是我。”
    老爸嘴里责怪道:“你还知道要回来?”
    我嗅了嗅鼻子:“我想干出点名堂再回来,所以一直忙着公司里的事,对不起爸。”
    我这是一身名牌西服还带着个美丽女朋友,我从老爸的眼神中看得出他的欢喜,他眼盯着萧雨晴,雨晴忙笑着点头问候:“叔叔好。”
    我介绍道:“这是雨晴,我女朋友,我们快结婚了。”
    “什么?”老爸一愣,打量着我们的表情,然后走到我面前盯着我问:“你们,你们要结婚了?”
    老爸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一个失踪一年多的儿子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并且宣布自己就快结婚了,这事任哪个当爸的都会发呆。
    “爸,雨晴家想和你商量下结婚的事,这次我是回来接你们去苏州过年的。”
    老爸连哦了几声,缓了会说:“好好好,结婚好,人总要结婚的。那,那上次你回来怎么也不和我们见面?”
    我嘴努了努没回话,萧雨晴在一旁直给我使眼色,然后笑着对我老爸说:“叔叔,上次那什么,我们有急事,所以没能等你们回来。是我不好,是我催晓文走的。”
    老爸笑了笑:“没事,宋晓文有时候不明事理,麻烦你多提醒他。”
    萧雨晴忙替我说好话:“叔叔,你可别用老眼光看人,晓文现在是我们公司的副总经理,能力可强着呢。”
    “你也别替他说好话。”老爸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我,对萧雨晴说道:“不过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也就省心了。”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六十二)
    从进门到现在,我觉得老爸脾气性格都变了,变得通情达理,而且嗓门明显小了很多,等他进了厨房,我让雨晴进去帮忙,然后拉着那女人到阳台一问究竟。
    我轻声问:“妈,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爸他好象和以前不一样。”
    这是她进我家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喊她妈,她眼眶红着,然后用手捂着脸说:“你爸这一年多受罪了。”
    “怎么了?是不是生意上出问题了?”
    她摇了摇头:“自从知道你失踪以后,你爸就没睡过好觉,到处找你,晚上做梦都在叫你的名字。后来因为邻城那个什么局长贪污,你爸也受到牵连,还被关了三个月,是花了钱才保出来的,出来之后整个人脾气都变了。这一年多,他最开心的就是那天回来看到桌子上的那些礼物,知道你还惦记着这个家,知道你会回来……”
    我瞄了眼屋子内,问:“妈,我听我朋友说,妃子住院的时候你们去看了,我爸他没生我的气?”
    “你爸一开始是很生气,可那女老师一直在劝你爸,说这些事都是她这个做老师的不好。晓文,别怪我多嘴,那老师对你是真好。”
    我苦笑着回道:“我知道,但我和她是有缘无份。对了妈,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吗?是不是因为胎儿不好?”
    “胎儿不好?医生说孩子很健康,还建议她生下来呢。”
    孩子很健康?那之前那么想把孩子生下来的妃子怎么会要打胎呢?难道问题又出在刘民郝身上?我心里纳闷,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摇了摇头:“我和你的同学也都问她了,她没说,就是哭,眼睛都肿了,可怜呐,看了我都跟着掉眼泪。晓文,我是女人,我知道她那是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我在想,会不会她以为你丢下她跑了,所以她才不要这个孩子了,毕竟她单身一个女人,这又不是自己的国家,她带着个孩子怎么过日子呢?”
    单身一人?她的话提醒了我,我在想:会不会是刘民郝突然变心,丢下妃子跑了?真是人心难测。
    这似乎可以解释为什么妃子会去苏州找我,或许她是在被刘民郝抛弃之后才知道,谁是真正爱她的人。事情要真是这样,说明妃子肚子里的孩子是刘民郝的,因为如果那是我的孩子,妃子大可以带着孩子到苏州来找我,这样更容易让我回到她身边。
    我突然有些无措:找到妃子以后我该怎么办?
    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妃子也不例外。如果没有萧雨晴,或许我还会原谅妃子,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可现在我要对萧雨晴负责,我不能因为和妃子之前的旧情影响到我和萧雨晴之间的感情,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所以我和妃子只能做回普通朋友。
    话说回来,人是感情的动物,毕竟我们相爱一场,何况妃子还是我的初恋,如果我找到妃子,或许见了面会一时心软,到时又会让我夹在感情中左右为难……
    我思量再三,觉得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我和妃子是相见不如不见,所以我狠心决定,放弃寻找妃子。
    晚饭后,我陪着老爸到楼下散步。
    这还是我们父子两第一次散步。
    之前我在老爸眼里一直都是孩子,每次说话都会被训斥,可今天老爸把我当成了大人,所谈问题更多的是商量的口吻。
    看到他老爸有些无力的步伐,我心里一酸,说:“对不起爸,这些日子让你为我费心了。”
    老爸侧身看着我笑了笑:“还是社会上磨人,要不你在学校现在还没毕业呢,还是个任性的学生,现在看到你这么懂事,这么有出息,我很开心。”
    我沉默了会,说:“爸,谢谢你替我去医院照顾妃子。”
    “杉本老师她……哎,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没有。”
    “过去的事就算了,你现在快结婚了,要多想想你女朋友。”
    “恩,我会的。”
    老爸点了点头:“雨晴这孩子有气度,好好对她,别做对不起她的事。”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六十三)
    我们把老爸接到苏州过了个年。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回报老爸的养育之恩,我们游玩了苏州几乎所有上规模的游乐景点,带老爸吃了苏州的大小特色饭店,还带他参观了我的公司。
    关于我和雨晴结婚的时间,经双方父母协商后定在秋天。萧总的意思是举行得隆重些,策划得有新意一些,让我们把结婚这事当工作来完成。
    过完年,我送老爸他们回小城。老爸因为喜欢念妃,所以把念妃也带回了小城,我知道,老爸是让我多点时间照顾陪萧雨晴。
    整个上半年都在忙两个投标竞争得来的大项目,精神高度紧张,完全忘记了时间为何物,当项目完成时已经是七月。
    过了拍毕业照的时间没见赵华给我打来电话,我也就没把这事放心上,毕竟现在我和雨晴得忙着拍婚纱照、订酒店、搞装修,我们的新房是集团的项目——一幢临湖别墅,算是女方的嫁妆。
    随着结婚日期的临近,集团以我表现优秀为由,升任我为策划公司总经理,并身兼集团公司的房产公司副总。我知道,因为萧雨晴,我比别人更容易得到集团高层的认可;因为萧雨晴,我用一年时间走完了别人十年才能走完的路……今时今日,偶尔我会担心:如果失去没有萧雨晴或者失去萧雨晴,我的人生会是怎样的?
    其实人有时候总会有些奇怪的念头,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在婚前,这些念头被人称之为婚前恐惧症。当然,我知道自己和萧雨晴这辈子是分不开的,毫不夸张地说:萧雨晴已经到了没我就不能活的程度,而我也是越来越珍惜这个未婚妻。
    爱情的玄妙在于她的不可捉摸,也许是我们之间的爱情太顺,我们之间的结合太过完美,完美得连上天也妒忌,于是他给我们安排了一份考卷——尽管我放弃了寻找妃子,可没想到会机缘巧合与妃子重逢,更没想到的是,这次重逢会给我原本平静的生活带来如此大的波折,让我再次面对痛苦的抉择。
    首先我得感叹的是:这个世界真小,你总是在某某场合突然遇见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社交圈,我在酒店做门童时,看着那些盛妆男女参加私人聚会时,总是不免憧憬那样的生活,而现在,我却是厌烦了这种私人聚会,如果不是碍于朋友的面子,我宁可和萧雨晴在家看电视或者是去河边散步。
    在一场为贫困儿童募款的私人聚会上,我见到了妃子曾经同室的权贞姬,原来她和丈夫在韩国结婚后,随丈夫来到苏州三星企业,并在苏州定居下来。
    两人一番感慨后,权贞姬惊讶地问:“你知道妃子在找你吗?”
    我一楞道:“你见到妃子了?”
    “恩,她在观前街开了家晓文发艺。”
    我闻言更是大感意外——晓文发艺?这是我第三次接触到这几个字,一次是在我和铃木美子合照的背景上,一次是萧雨晴感慨我的名字和她做头发的店名相同,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那是妃子开的?”我惊讶地问道。
    权贞姬点了点头:“世界真是太小了,本来我和她也失去联系了,后来我在观前看到这家店名,觉得熟悉就进去了,没想到会见到杉本小姐。我问她怎么会来苏州的,她说是来找你的。宋,你们为什么会分开?我问杉本小姐,她只是哭着不说话。究竟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我当然不便回答,我沉吟了会,回道:“一言难尽。”
    权贞姬嘴抿了抿:“我这里有她新的电话号码……”
    “谢谢,我想还是不联系的好。”我摇了摇头,然后忍不住问:“她现在是一个人?你看到刘民赫了吗?”
    “刘民赫?刘民赫先生不是早就去世了?”
    原来她也不清楚刘民赫的事。我哦了声,不愿多说,苦笑点头。
    “难道你见到刘民赫的弟弟了?”权贞姬思索了会道。
    “啊?”我差点丢下手里的酒杯,吃惊地看着权贞姬。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六十四)
    妃子说过刘民赫有个弟弟,难道是孪生兄弟?我忙问:“他们是孪生兄弟?”
    权贞姬点头反问:“妃子没告诉你吗?”
    我脑海里立刻将当年的情形回忆了一遍:我所见到的那个刘民赫似乎年龄上要比妃子描述的要年轻,而且他那一脸的阴沉和妃子口中那个善良体贴、乐于助人的谦谦君子的确是相去甚远。
    我心里咯噔一声:原来当年妃子没骗我,刘民赫的确是死了,我见到的刘民赫其实是他的弟弟。
    我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是我不够细心?不,不是,王梓婕向他索要了名片,上面明明写的是刘民赫,还有三元宾馆的住宿登记也是用的刘民赫,他为什么要用他哥哥的名字呢?我想不通为什么,可这足已可以证明我和妃子之间的事是误会。
    我得见妃子,如果一切是误会,为什么要隐瞒我真相,让我做出错误的判断;如果一切是误会,那么妃子怀的是我的孩子,妃子拿掉的是我的孩子……我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匆忙跑出会场,拦了辆出租车去观前,我要当面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巧合?难道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这些就是妃子所谓“爱情是需要经历考验的”?
    我猛地想到萧雨晴所说的“那家店老板我认识,是个女的,每次都是她亲自帮我做头发”。那么妃子和萧雨晴两人该是早就认识了,难怪萧雨晴偶尔身上会有“诱惑”香水的味道,那是妃子帮萧雨晴弄头发时沾上的。
    谁能想到,那天和铃木美子合照,当时我离妃子的距离最多只有二十多米。
    我穿过人群,缓缓走到晓文发艺不远处。
    透过宽幅的落地玻璃,我看到了妃子,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漂亮,面颊更为清秀,也许是工作性质的原因,她看上去更时尚了一些:薄纱的上衣、超短裙、别致的丝带、复古味的项链……她独自坐在角落,头低着盘弄着左手,如果我没猜错,她是在看着我送她的钻戒“缠爱”。
    我感到揪心般地疼痛:她还留着我送的戒指,现在或许正在想我。
    我瞪大着眼地看着妃子,像是想把这两年多错过的时间全补回来——她不时用手捋着头发,抹着眼眶,每一个动作都让我怜爱,每一个神情都把我们之间美好的回忆拉近一分……我还爱着妃子,这种爱与思念、内疚无关,它一直埋藏在我的心里,时间和分离成了一道保鲜膜,将这份爱原味封存,而在我见到妃子的这一刻,那份爱鲜活地在我的内心散发。
    我脸上浮现出微笑,轻迈步子,脑海里突然想到了萧雨晴。
    我现在知道自己误会了妃子,只要我们一见面,所有的误会都将澄清,所有我心里的疑惑都会消除,然后呢?我该怎么办?和妃子再续前缘,对萧雨晴说声抱歉?
    我可以这样吗?这是感情上的“拆东墙补西墙”,而且我爱萧雨晴,这份爱鼓励着我,支撑着我一步步成长,我怎么能在我们快结婚的时候离开她?
    我希望对两个女人都公平一些,可一时间想不出什么两全齐美的办法。
    “先生,请进。”迎宾见我站在门前,于是热情招呼我。
    我缓过神,瞥了眼妃子,忙大步离开。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六十五)
    回到家,萧雨晴已经睡了,怀里还抱着我给她买的韩国布娃,脸上还挂着一丝笑容。
    我帮她拉好被子,然后轻声进了浴室,把自己泡在浴缸里,心里百感交集,非常矛盾。
    现在我知道了妃子的下落,真能狠心不前去相认?而且萧雨晴和妃子两人还认识,如果不早点解决这件事,万一哪天她们闲聊的时候提到我,那我等于是伤害了两个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什么我会遇到这样两个好女人。
    这一晚,我又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萧雨晴见我躺在客厅沙发上,诧异地问我怎么了。
    我揉了揉眼睛:“没什么,我回来晚了,怕吵醒你。”
    这是我第一次对萧雨晴有所隐瞒,脑子里乱成一团。
    在想出好办法之前,我只能这么瞒着。
    萧雨晴笑着冲上来吻了我一下,说:“上午我和肖梅约好了去做头发,你先去公司吧。”
    我心神不宁地问:“是去观前街那家吗?”
    “对啊,哎,我已经和老板娘约好了,结婚的时候,我的新娘妆在那做。”
    “啊?”我浑身一震,坐直了身子:“不是还有两个月吗?雨晴,我,我认识个朋友,他开的那家发廊规模很大,我们去那家做新娘妆。”
    萧雨晴不解地看着我问:“干吗啦?这家老板娘手艺很好的啊,要不我带你去体验一下,你这头发也该理理了。”
    我忙不迭地拒绝道:“不了不了,公司还有事。”
    萧雨晴笑了笑,问:“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有啊,可能是没睡好吧。”
    萧雨晴细看着我的脸,然后一摇头:“算了,我听你的,去你朋友那。”说着蹲下来,深情地看着我:“那我先走了,你再睡会。”
    我松了口气,无力地点了下头,缓缓地闭上眼睛。
    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了,我忙打了几个电话托朋友找一家大型的发廊,定下新娘妆的事。
    刚出门,我眼瞪大了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眼前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妃子。
    这太不可思议了,妃子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一身白色蕾丝边花纹的吊带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眼直眨着,对自己说:我这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可如果是梦,怎么会如此的真切?
    妃子的嘴角挤出一丝笑着,对我躬了下身,然后转过身,踉跄着离开。
    我忙缓过神,忍不住大声喊道:“哎,别走。”
    她侧过身,头微垂着:“对不起打搅了,我认错人了。”
    妃子眼眶微红,她抬头又瞄了我一眼,然后小跑着离开,我忙跟着跑了过去,然后冲到她面前,张开手臂拦住她。
    “妃子,是我,你没认错人,我是宋晓文。”我大声喊道。
    她脸色变得惨白,费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萧小姐的未婚夫。”
    我一愣,傻傻地张着嘴。
    难怪妃子见到我没有重逢的喜悦,还假装不认识,她已经知道我和萧雨晴要结婚了。我心里暗自叫苦,这还没等我想出对策,事情就已经败露了。
    妃子现在一定很伤心,我看着她脸上掩不住心痛,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我没法解释,因为这事最初是因为我误会了她才会引起的。
    “再见。”见我不说话,妃子侧身从我身边穿过。
    我伸住轻拉着妃子的手,犹豫了会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眼泪在妃子的眼眶里直打转,可她依旧强作平静:“萧小姐原先约好了在我店里做新娘妆,刚才她对我说他的未婚夫不同意,还说自己的未婚夫也叫宋晓文……我是问了地址自己找过来,你放心,萧小姐不知道我来。对不起,打搅了您了,是……是妃子认错人了。”
    我并非铁石心肠,看着心爱的女人泣不成声,我再也狠不下心,猛地把妃子搂在怀里,然后不顾一切地吻着那双温润的嘴唇——也许有些事情是注定要发生的,原本我还有不少顾虑,可当我面对妃子时,那些顾虑全被抛出脑外。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六十六)
    街角的一家咖啡厅。
    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空气中弥漫着妃子身上那熟悉的“诱惑”。
    因为我的幼稚和胡乱猜忌,让原本相爱的我们分散了两年多,直到现在,我们才面对面坐着,平心静气地开始了一场延迟两年的谈话。
    “给。”我递给妃子纸巾,然后点了两杯咖啡。
    我握着妃子的那双手,轻声问:“妃子,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妃子抿着嘴苦笑点头,我意识到自己问得太愚蠢:这两年她到处在找我,这样的日子能好吗?
    沉默了会,妃子低声道:“晓文,我知道你不想要孩子,所以我……?”
    提到孩子,我心里悔恨不已,低着头不敢看妃子,躬身道歉:“妃子,对不起,我是因为误会你才离开的。”
    妃子整个人一颤,失声道:“误会我?那孩子?”
    我没脸提孩子的事,扯开话题道:“我昨天遇到权贞姬才知道刘民郝弟弟和他是孪生的。”
    妃子身子猛地向后仰倒在沙发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是因为孩子,不是因为孩子……”
    我忙搂过妃子,轻摇着:“对不起妃子,是我错了,你,你原谅我好吗?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生。”
    妃子眼睛无神地看着我,我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儿戏了,这不是买个玩具这么简单的事,而且得和妃子结婚后才能生孩子,这样才算对得起妃子对我的情意、对她负责,可问题的关键还是那个——萧雨晴怎么办?
    我轻声喃道:“我领养了一个女孩,给她起名叫念妃。”
    妃子一愣,嘴抿着看着我,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往事已已。
    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可顾及的,我清了清嗓子:“那时候我父亲坚持让我和王梓婕在一起,所以知道我们两人的事情后才十分的生气。那天,我和王梓婕约好了去咖啡厅,想和她把事情说清楚,想告诉她,我心里只有妃子你,可到了咖啡厅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和刘民郝弟弟在一起。”
    说到这我顿了下,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手比划着:“我,我当时不知道,我以为……以为他是刘民郝,我以为是你在欺骗我。妃子,我知道我不该怀疑你,所以我一再想证明自己是误会了你,可为什么他给王梓婕的名片上写着刘民郝,在宾馆的住宿登记上也是写的刘民郝?还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妃子从我怀里抽出一只手,轻抚着自己的胸口,顿了很久才止住抽泣,轻声回道:“民郝从小就非常照顾正郝,所以正郝从监狱出来后,一直在找我,后来还找到了邻城来,他说哥哥的死都是因为我的出现,所以要报复。我怕晓文担心,怕你因为我受到伤害,所以我没告诉你有关他的事情,而且,正郝也没说错,是我害了民郝,我想自己面对他,想说服他别做错事。”妃子嘴抿着,神情黯然地小声叙说着当年发生的那些事……
    我了解妃子,为了不让我内心自责,许多事情她没提,或者提到的时候都是轻描淡写、一带而过,所以我在妃子叙述的基础上加入了我对妃子的认识、理解,客观地重现了当年的情景。
    刘民郝和刘正郝虽然是孪生兄弟,可两人的性格截然相反,刘正郝冲动、偏激,这似乎与我当年的性格一样。正因如此,他总是和人打架斗殴,有一次把人打成重伤,被判刑八年,从时间上判断,也就是刘民郝死的那一年。
    家里为了不让刘民郝在狱中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所以隐瞒了刘民郝的死讯,对刘正郝称刘民郝已经和女朋友回日本了,所以不能来探望他。刘正郝认为这是哥哥对他失望的表现,于是在狱中积极表现,刻苦学习,终于得到了两年的减刑,提前出狱——当时我刚进了邻城职业学院不久。
    刘正郝回到家,得知哥哥因为和妃子的婚事没得到父亲的同意,心烦醉酒,下水救人导致溺水身亡。他怒火中烧,把这一切迁怒于父亲和妃子,所以他想报复。刘正郝先是和妃子取得联系,妃子最初不想见他,后来耐不住他三番两次的电话,再者她对刘民郝是心存歉意,她想得到刘正郝的原谅,最后还是告诉了刘正郝她的联系地址,刘正郝连夜赶到邻城,住在了三元宾馆(正巧被我和王梓婕看见他的背影)。
    当时我看出妃子有心事,曾一再表示有什么困难让我们共同面对面,可面对暂时失去理智、一心想要报复的刘正郝,妃子选择了独自面对。对她而言,这件事牵扯到自己的初恋情人,她不想让我参与其中,不想我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六十七)
    站在妃子的立场来考虑,妃子对我隐瞒事实完全是爱我的表现,也正因为她太在乎我的感受,才让我在这件事情上产生误会。
    那一夜,妃子约刘正郝在咖啡厅见面,为了不刺激刘正郝,妃子拿下了我送的那枚戒指,以单身的身份,向刘正郝聊起过去和刘民郝的感情、聊刘民郝对弟弟的关心和期望,这些往事和温馨的回忆渐渐平息了一个冲动的心。如果不是因为我看到这一幕,几天之后刘正郝就会离开邻城,而这件事对我和妃子之前的感情不会产生任何影响,就如同根本没发生过——可偏巧我看见了,而且按照我的理解胡乱分析,导致自己借酒消愁,并和王梓婕发生了关系。
    当妃子拖着疲惫的步伐去我那,在路上看到了离去的王梓婕,等进了小屋看到我床单上的血迹时,她可以想象我和王梓婕之间发生了什么。面对我肉体的出轨,她心如刀割,可她安慰自己:人总会犯错误的,而且自己至今心里还有着和前男友那份情,她觉得自己没有权利职责我,面对王梓婕那样优秀的女孩,我一时把持不住这对男人来说可以理解……
    爱是需要包容的,有哪份爱情没有经历挫折?妃子决定忘记这件不愉快的事,她知道我一直想要个孩子,于是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了我——原本她是想给我个惊喜,现在为了让我们的爱情更甜蜜、坚固,所以她才提早说了。
    当然,妃子根本没想到,在当时的情况下告诉我这件事却更让我起了疑心,我开始怀疑妃子怀孕是不是另有目的……当时我也是痛苦万分、内心矛盾,我曾说服自己忘记一切,只要妃子愿意和我离开邻城,我们将重新开始,但妃子拒绝了。
    妃子之所以拒绝,因为她想让肚子里的孩子出世后能有好的生活环境,想让我逐渐能和家里恢复关系,而这些话都被我当成了借口,当我目睹她去三元宾馆后,决定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爱情有时候像是在学习,有了疑问如果不及时解决,越往后学起来越难,最后必定是答错或者干脆交白卷。
    我答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在我谋划着怎么打掉妃子肚子里的孩子时,妃子已经在想着怎么做好一个母亲,她严谨医嘱,还背着我打电话回日本老家,因为她曾听母亲说过,老家有一种偏方,如果从胎儿两个月开始服用,生出来的孩子以后会身体健康。
    妃子的父亲知道女儿怀孕后显得非常气愤,女儿因为一个中国男人,已经是伤心痛苦了这么多年,而且不愿意回到日本,现在又爱上了一个中国男人,而且还怀了孕,中国男人就这么优秀?他让妃子回日本,并表示:如果妃子不愿意回日本,就和妃子断绝父女关系。
    又是断绝关系,老天似乎注定我和妃子是对苦命鸳鸯,因为同样的事情在我身上已经发生了,这几乎成了家长压迫子女的杀手锏——妃子当然不愿意回日本,因为她爱我,她知道我也曾为了她而和家里起了争执,就算被赶出家门也要和她相爱,所以她是一定要和我结婚的,要为我生孩子,要照顾我和我们的孩子……
    妃子在电话里回绝了父亲后,心事重重地帮我收拾起屋子,而这时我端着那碗被放了打胎药的乌鸡汤出现在门前。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六十八)
    我因给妃子下药而内疚,一夜无眠的那一晚,妃子却做了个美梦:我们一家三口在鱼塘边的帐篷里嬉戏,外面下着雨,不时飘进来的雨点打在我们身上,打在孩子的身上,她怜惜地亲吻着孩子……
    尽管父亲的武断让妃子感到一丝遗憾,可在劝服刘正郝之后,妃子觉得和我的爱情道路已经没有任何阻力,看着我一大早从外面买回了牛奶,妃子内心很是感动——尽管那牛奶最终因为放了打胎药而被我给抢着喝了,但妃子依旧感到幸福。
    早上吃完我煮的早餐,妃子满心欢喜的去了学校,因为下午没课,所以她中午就回小屋——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想着如何说服刘正郝,妃子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所以想多点时间陪我,让我们回复往日的爱恋。
    在回家的路上她给我打了电话,打算问我想吃什么,她好去菜场买,可接电话的是个陌生人,说这是刚从一个年轻人那买来的。
    妃子当时以为我的是被人偷了,可等赶回小屋,发现少了些衣服和书,她这才知道我是离开了。
    我的离开对妃子而言毫无征兆,是如此突然,那一刻妃子感到天塌下来一般,她忙向赵华还有尚宁儿打听是否知道我的下落,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情急之下,她从老班那找到我父亲的联系方式——妃子觉得我可能是被老爸“押”回家了。
    妃子把刚问完话,电话里老爸当时就急了,张罗着要找儿子,于是妃子忙又去了我老家的鱼棚,最后甚至还找了王梓婕,可都没找出我在哪。心急如焚的妃子昏倒在路上,被闻讯赶来的尚宁儿和赵华送到医院。
    在医院,妃子从顾医生那得知我曾咨询过打胎的事,回到家后又在厨房里看到了我丢在那的打胎药,妃子大致想清楚我逃离的原因:我才二十岁,自己还是个大孩子,虽然喜欢小孩,但那只是喜欢,当这种喜欢即将成为一种责任的时候,我胆怯了,我突然不想要这个孩子。妃子理解我,所以表示自己有能力抚养,让我别担心,可最终我还是离开了。
    于是妃子认定:如果没有了孩子,我就会回到她的身边。
    妃子决定打胎,这是她独自流了一天眼泪后的决定,她不想因为孩子失去我,尽管出于母性的本能,她是那么的希望肚子里的孩子能来到这个世上。
    看着妃子那痛苦的表情,我可以想象妃子当时内心的矛盾和痛苦。
    当尚宁儿和赵华从顾医生那得知妃子想要打胎时,也曾极力劝阻,可妃子最终还是执意做了人流手术……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打破了咖啡厅的宁静,妃子忙用手按着我那只手:“晓文,你别这样,是我不好,我当时应该把孩子生下来的。”
    悔恨的泪水忍不住从我的眼眶中涌出,难怪见到赵华的第一面他给了我一拳,在亲眼目睹妃子以泪洗面的情景之后,任谁都会仇恨那个不负责、抛弃妃子的混蛋。
    我挣脱出手,又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妃子猛地把我扑倒在沙发上,用身体压着我的两只手,抽泣着说:“你别这样,你这样妃子的心会更痛。”
    妃子的这句安慰让我心里更加自责——孩子完全是因为我才没能来到世上,可这所有的痛苦都是妃子一个人在承担,我居然以为她会过得很幸福。两年多了,这个无辜的女人在苦苦寻觅我的同时,被我谴责,被我误解和憎恨,可笑的是,后来我还“大度”地原谅了她。
    我强忍着哭声:“妃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六十九)
    我心里很清楚,这两年妃子饱受的辛酸、痛苦怎是几句道歉的话就能弥补( 我和日文女外教  ./18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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