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别人说老外都很乐观,一接触才知果然如此,而乐观正是目前我应有的处世心态。
门童的生活因为有了艾斯而显得不那么单调。
没有客人时,艾斯总是对我做一些很诙谐的表情,让我忍不住地笑;同时,他还教会我欧洲一些国家的的简单问候语——美豪五星大酒店是德资企业,所以不少贵宾客户都是德国人,这就要求我们这些当的门童要掌握一些基本的德文问候语,当然,主要是要学习英语。
英语是我的弱势,于是除了偶尔向艾斯请教外,我还报了英语培训——每天中午下了班就赶过去学几个小时,然后五点前再赶回酒店上班;下班回去我都是走回家,边走边背单词,并尽量多用英语和艾斯对话,提高口语水平。老实说,有时候我不敢相信自己现在会如此勤勉的学习,如果是父亲见了,他一定怀疑我不是他儿子。
当然,日语我也没有放弃,一有空就会溜到隔壁日语教室旁听,代价呢,就是下课之后帮着打扫卫生。
这样的时间过得也很快,每天我都是连轴转,忙得不亦乐乎。
“迎八方宾客,送四海亲朋”,我的欢笑让我结交了许多新的朋友。春节那天,酒店留守员工和客人们一起搞互动晚会,我被他们轰笑着推上前表演,不由自主地,我竟唱起了妃子教我的那首日本儿歌,活泼而俏皮,引起周围掌声一片……
转眼在酒店工作已经八个多月,我完全适应了目前的生活,而且因为表现出色,我还连续三个月被评为“当月服务明星”。
周围的事每天都在改变:胡哥的小饭店拆迁了,拿了笔拆迁费后,像模像样地搞了个门面,起名“苏北人家”;刘某再次跳槽,去了另一家五星级宾馆;同屋的人也换了五、六个,有些是受不了苦回了老家,还有些是被辞退后一时找不到工作,只好无奈地离开——周芬是回安徽老家结婚了,听王艳说周芬是被她们村的一个搞运输的个体户相中了,尽管那男的比周芬大八九岁,可因为对方给的礼金多,周芬也就嫁了过去。
我听了心里满是感慨、惊讶,周芬那年才十九岁。
可以说,大半年的成长磨练,现在的我和之前比那是判若两人,而当我适应了目前的工作生活后,我渐渐感觉出自己有了感情上的需求。
当然,像美豪这种五星级大酒店,姿色出众的女员工自然是不少,而其中不乏主动向我示爱的,但都被我婉转地拒绝了。之后,在没有爱情的日子里,我用另一种爱填补着我的内心——每两三星期,我、艾斯还有酒店几个同事都会一起到附近的一所福利院去做义工、献爱心,只是每次看到那些被父母遗弃的婴儿,听阿姨摇头谴责那些狠心父母的时候,我会想到自己,想到自己曾试图扼杀一个未出生的生命。
希望妃子吃下的那片药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我深深地自责,这种内疚让我提不起勇气和妃子联系,而且算下时间,这孩子应该已经降生了,我就更不应该这时候去影响妃子的生活。
再三考虑后,我在福利院认养了一个女婴,我选择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的良心得已安慰,我给她起名叫念妃。
因为条件不允许,所以我把念妃依旧安排在福利院,委托院方照顾,一切费用我来承担…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四十五)
明天是国庆节,和往年一样,酒店推出了一些优惠活动,而房产公司也都会在国庆期间参展房交会,推出新楼盘,所以少不了要举行论坛、发布会什么的,而许多房产公司都将场地选择在美豪五星大酒店一楼偏厅的吉祥厅,听说两周前会场的日程都被订满了。
中午我快下班的时候,门前开来两辆奔驰,然后从车上下来一行人,我和艾斯赶紧迎上去开车门。
我站在第二辆车边,恭身迎着从车上下来的三个人:面色红润白发老人、稳重可爱的女孩还有位一脸媚笑的西装男子。
我转到车后,正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忽然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铃木先生,我们先到楼上休息,萧总正在开会,会议一结束她立刻过来见您。”
西装男子忙用日语把刚才的话翻译给那白发老人,白发老人,也就是铃木先生,笑着躬身回道:“没关系,谢谢您的安排。”
我拎着行李,眼睛微抬看着声音来源方向,见说话的竟是那次在酒吧扇我一耳光、误会我是色狼的那个气质出众的短发女子,我忙不迭地用手压了压帽沿。
“把行李都拿到508房间。”这话她是对我说的。
我顾不上微笑服务,头也不抬地点了下头,拎着行李就往大堂走,心里只求她别认出我来——尽管那事我是被冤枉的,可我不指望她还我清白,只保佑她别把那事又牵扯出来,再次搞得满城风雨。
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我突然从她身上嗅到一股非常熟悉的香味,这味道是妃子身上的“诱惑”,我浑身一颤,忍不住停住脚步,而她这时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这是巧合吗?怎么上次在酒吧没从她身上嗅到这味道?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精神恍惚地拎着行李跟了上去。
交接完工作,我赶到培训中心。
坐在课堂上,可我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因为那“诱惑”香水,我又想到了妃子,想到了曾经幸福的时光……这些几乎已经被我理性控制住的回忆再次在脑海中浮现,我几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四点下课后,我赶回酒店,却在酒店不远处目睹了一起车祸——中午见到的那个日本翻译穿过马路时被一辆急转的出租车撞出几米,路边的铃木先生还有那个女孩忙围上去……
我见状忙跑了过去,那翻译已经不醒人事,而司机和铃木先生因为语言无法沟通,都急着边说边互相打着手势。
我用力拍了下司机,大声吼道:“先救人,送他医院。”然后用日语对铃木先生说:“铃木先生,我们先送他去医院,快上车。”
铃木先生和身边的女孩见我会日语,欣喜地说道:“麻烦您了,不然我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扭头回道:“您别客气,您是我们酒店的客人,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那女孩问:“您是美豪酒店的?”
我点了下头,见铃木先生低头看着昏迷中的翻译,对我介绍说:“我女儿铃木美子。”
我随口哦了声,催促司机加速,路上甚至连闯了两次红灯。
因为抢救及时,那位翻译的性命无忧,但需要住院观察治疗。
我走到门外,见铃木先生眉头紧锁,不禁问:“铃木先生,您是不是还有什么困难?”
铃木先生沉吟了会向我讲述:原来铃木先生(铃木正川)是日本著名的建筑设计师,现在和苏州一家房产公司合作,此次来苏州是应房产商邀请,出席房产公司召开的人居论坛,介绍新项目的设计理念,可现在翻译出了车祸,沟通便成了最大的问题。
我表示了惋惜,正想建议他赶紧在苏州另找一名翻译时,身后的铃木美子小声问道:“您可以担任我父亲的临时翻译吗?”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四十六)
过了半晌我才缓过神。
从职业道德上讲,对于客人的合理请求我是不该拒绝的,但我从没做过翻译这工作,而且这需要请示主管,于是我有些为难地回道:“我的日语不是很好,或许不能胜任。”
铃木美子躬身说道:“您谦虚了,阁下的日语很流畅,所以请您一定帮忙,因为我们现在就要赶回酒店,和这里的合作方洽谈明天的一些事情。”
合作方?那不是要我面对那个短发女子?
见我犹豫不绝,铃木美子柔声问:“请问我该怎样称呼您呢?”
我点头回礼:“宋晓文。”
铃木先生点头说道:“宋君,酒店方面我会和您的上司沟通。哦,我和你们的黄总是老朋友了,相信这一定没问题。”
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我一时无法拒绝,只好答应了这事。
按着铃木先生说的号码,我拨通了一个号码,向对方表示歉意,称我们一会就赶到。
“没关系,请你转告铃木先生,我们在二楼的西餐厅恭候。”
声音很甜,却铿锵有力,正是那个短发女子的声音。
一会如果她认出我来,解释是徒劳的,我只好装糊涂,说她是认错人了。
对方已经在餐厅等候,所以铃木先生让我做翻译的事也没时间请示领导,只好先和大堂经理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缘由。经理当机立断,让我先把今晚的翻译工作做好,请示领导的事让他去办。
我们三人一行赶到西餐厅,远远便看见那短发女子身着黑色吊带晚礼服,在门口迎候。
一见面,铃木先生先是手指向我,礼貌地向短发女子介绍说:“这位是宋君。”
我正犹豫着是否要翻译这句,短发女子眼睛狐疑地看着我,我心想难道是被认出来了?于是忙用躬身后退,用日语请铃木父女先进去。
我决定主动出击,笑着对她伸出手,躬身道:“您好,我是铃木的翻译宋晓文。”
“哦……”她上下仔细打量了下我,然后一脸释然,笑着点头和我握手:“您好,我是负责接待铃木先生的萧雨晴。”
那手很柔软,握着的感觉像是无数次出现在记忆中,那牵着妃子的感觉,而她身上散发的“诱惑”香水味更让几乎认为眼前的这个女人便是妃子的化身。
我失态地一直握着萧雨晴的手,直到她小声提醒我道:“宋先生?”
我如梦初醒,尴尬地笑了笑,松开手道:“哦,萧小姐,请。”
没想到这家名为萧氏,实力雄厚,以房产为主的集团企业老总——萧总,居然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这位商场女强人向铃木父女的到来表示欢迎,并称赞铃木美子容貌可爱,而铃木正川也笑着回道:“萧小姐也十分的可爱,欢迎以后你们到日本游玩。”
我想铃木正川是用错词了,四十岁的女人怎么能称为萧小姐?我斟酌之后对萧总翻译道:“铃木先生说萧总看上去年轻漂亮,并且希望以后可以邀请您去日本游玩。”
萧总欣然一笑,示意服务员开宴,然后说起了明天活动的事,并让萧雨晴拿过一份行程安排表和演讲稿,请我向铃木先生翻译。
宴会持续了两个小时,结束后,我们三人将萧总一行送出酒店。看着萧雨晴上了车,我心里竟涌出一丝不舍,铃木美子察觉到我的眼神异常,笑着问:“萧小姐很漂亮对吗?”
我尴尬地笑了笑:“是的,和美子小姐一样漂亮。”
铃木美子嘴角逸出一丝笑意,让我跟着她父亲一起去总经理办公室协商我的事。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四十七)
正如铃木先生所说,他和酒店的黄总是老朋友,所以“暂借”我为翻译的事就这么定了。送铃木父女回房间后,我下楼回工作岗位,正好遇上主管,他把我拉到一边叮嘱,让我务必好好发挥表现,说让这些日本人也亲身感受一下我们酒店的员工素质。
他拍着我的肩膀:“小宋,这或许对你来说是个机遇,好好把握,黄总刚才问了你的情况,像是对你很满意。”
我尴尬地笑了笑,挺直了身子回道:“我都是听了经理您教导的,放心吧经理,我会努力的。”
“宋!”
我刚换好门童的衣服站到酒店门口,艾斯眼瞥着大厅内,然后小声示意我回头。
我侧过头,见铃木美子正径直向我走来,于是远远地对她微笑致意,她笑着回应,走到我面前躬身说道:“打搅您了宋君。”
“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我问。
铃木美子笑着对打量她的艾斯点头致意,然后对我说:“我父亲让我陪您去买些衣服。”
“啊?”我愣了一下,一想自己的确是没什么衣服适合明天的会议场合,于是回道:“多谢美子小姐。您,您请稍等,我先去请假。”
我跑到总台给主管打电话,主管啧嘴道:“你还在上班吗?我刚才不是说了,你这两天的工作就是负责接待他们。”
我放下电话,心想这不等于是给我放假吗?翻译这工作真可谓是“美差”,工作轻松而且受人尊重,刚才那一顿大餐我到现在还是意犹未尽。
我一脸幸福地换好便装,然后回到大堂,和铃木美子上了一辆被艾斯招过来的出租车。
“去哪?”司机问。
我正想说去就近的商业街,铃木美子在一边说道:“宋君,去你们这里最热闹的购物中心好吗?让我可以参观这里的夜景。”
我点了下头,对司机说:“观前街。”
铃木美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拘谨,而是主动和我聊了起来。
“宋君的日语是在哪里学的?很标准,是去日本留过学吗?”
我迟疑了会回答:“哦,没有,我……我是在中国学的,我有一个很好的日文老师。”
铃木美子笑着点头,然后思索地问:“宋君,您为什么要在酒店做服务生,而不去找一份翻译的工作,宋君是完全可以胜任的啊。”
“在酒店工作可以锻炼自己,可以接待各个国家的贵宾,比如美子小姐您。对了美子小姐,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铃木美子捋着头发回道:“我在户籍管理部门工作。”
我哦了声,看着窗外,沉默了片刻后问:“美子小姐,您知道仙台市吗?”
“仙台市?当然知道,宋君有朋友住在那里吗?仙台市的温泉可是很出名的哦。还有,恩,仙台七夕节是日本东北地区四大节之一,每年有200多万人参加,非常热闹。”
我惊讶道:“七夕节?”
铃木美子恩了声回道:“是啊,起源就是中国的牵牛星和织女星以喜鹊翅膀为桥渡过银河相会的故事,宋君不知道吗?”
“哦,知道,我只是不知道日本七夕节,而且似乎要比我们这儿隆重得多。”说着话,我想起自己曾向妃子讲起过这个典故,现在看来,当时她该是早知道牛郎、织女被拆散的结局。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四十八)
到美豪上班后我几乎没完整地逛过观前街,还是上一次为念妃买周岁礼物的时候匆忙来过一次。
现在才八点多,而且明天就是国庆长假,商家们都在搞促销活动,所以观前街上热闹异常,人流涌动。
老实说,做美子的贴身翻译不免有些累人,因为美子这是第一次来苏州,所以看着这古色古香的建筑,她好奇地直转悠,哪人多她往哪儿挤,并到处留影——她随身带着相机,看来是有备而来。
之后我们进了一家新开的专卖店里,美子亲手为我挑选了一套西服,连皮鞋、皮带、领带算上一共花了五千多,这相当于我四个月的基本工资。付钱时美子眼睛都没眨,我呢,权当自己是被包养了一回,客套了一番后就当场换上了。
从试衣间出来,我眼睛瞥着,觉得美子的眼睛明显一亮。她走到我面前仔细打量着,帮我理好领带,一个劲地称:“宋君这样很好看。”
我回过身看着镜子——见里面是一个成熟而有男人味的宋晓文,不禁露出自信的笑容。
美子看了会,像是猛然省悟,说:“宋君,我们在这里留影好吗?”
“恩,好啊。”我接过相机,然后请服务员帮我们拍照。
美子环顾了下店里的环境,似乎没找到满意的背景,于是问:“我们去外面。”
我又向服务员翻译,让她帮我们在外面拍,毕竟我们买了这么多东西,所以她欣然同意。
美子毫不忌讳地搂着我的腰,灿烂地笑着,而在服务员地催促中,我也象征性地用手搂着美子的胳膊——我们像是对情侣拍下了这张照片。
当天晚上我就住在酒店——原本翻译住的那间,这会他还在医院躺着呢,于是这豪华的房间就留给我享用了。
在美豪干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仰身躺在这宽大松软的床上,闭目感受一番后,我进浴室美美地泡了个澡,然后穿上浴袍,靠在床边看着萧雨晴给我的两份文件——这些是明天铃木先生的演讲稿,可建筑行业有些专用名词我一时不知该怎么翻译。
我正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去请教铃木先生,艾斯不知怎么知道我住这,下班后跑到了我房间。他毫不客气地从冰箱里拿出饮料,边打开喝着边问:“宋,那位jpnese女孩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我忙摆手说:“怎么可能?她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
艾斯笑着正想继续开我玩笑,门外响起敲门声,他跑过去开门,见是铃木美子。
“宋,我想我该回去了。”艾斯扭过头对我鬼笑着,然后问候了声美子,出了门。
美子在门外对我一躬身:“宋君,我可以进来吗?”
我忙起身相迎:“快请进,美子小姐,您来得正好,有几个单词我想请教一下您。”
“不客气,愿意效劳。”美子笑着坐到沙发上,然后我把翻译好的文章读给美子听,她根据前后文意,把一些我没翻译的专业名词都补了上去。
我向美子表示感谢,她淡然一笑,然后拿出一张照片给我:“这是刚才的照片,我已经数码打印出来了,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这么快?好的,非常感谢,我也非常荣幸。”我躬身致谢,从美子手里接过照片,仔细欣赏着——我很上照嘛,看来我刚才在艾斯面前那是谦虚了,就照片上这种扮相,我完全有资格得到任何美女的垂青了。
送美子回房后,我躺在床上再次欣赏起照片,猛地注意到背景处的一家发廊的店名——晓文发艺。
呵!我不禁感慨:这年头同名的人真多。
之前在广告公司做业务时我常去观前,印象中没这家店,看来多半是我到酒店上班之后才新开的。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四十九)
睡了大半年的地铺,突然睡到五星级宾馆松软的床上,那种感觉常人很难理解。
我还做了个梦:妃子来苏州找我了,她还带着孩子,说之前的事都是误会,她是受刘民赫威胁才试图离开我的,并强调孩子是我的……我抱着孩子,抚摸着这个小生命,亲吻着妃子,还有小念妃,我们一家团聚……
萧雨晴的电话很无情地把我从梦中惊醒,说她一会赶来和铃木先生一起用早餐,让我给传个话。
我不满地回了声好,然后“愤然”挂了电话。
我用内线电话通知了铃木父女后,到浴室冲了个澡,穿着完毕之后,又照着镜子梳理好头发,惟独领带没系——因为我不会。
这时电话响了,是萧雨晴,她问:“你在哪个房间?”
问这干吗?不会是想找我谈话吧?我担心接触多了被认出来,于是犹豫地回道:“啊?你,你不用上来了,我们过会就下来。”
萧雨晴顿了下说道:“我已经在走廊里了。”
我无奈地回道:“哦,这样啊,我在506。”
刚放下电话,就听到敲门声。
我上前开门,萧雨晴立在门外,一身的黑色职业装,显得很干练,见面的第一句话是:“宋先生昨晚没休息好吗?”
“啊?”我干咽着嗓子一愣,嗅着那股扑鼻而来的“诱惑”香味。
萧雨晴正上下打量着我这一身装容,见我一脸迷茫,笑着解释道:“哦,刚才在电话里您的声音听上去似乎精神不是很好。”
我挠着后脑勺,示意她进屋,然后闷声回道:“哦,我那时还在睡觉。”
萧雨晴顿了会回道:“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没关系。”我随口回了句,然后指了指沙发:“你先坐会。”
“恩,铃木先生起来了吗?”
“我想应该起来了吧,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我拿起电话拨了铃木正川房间的电话,没人接,于是拨通了美子房间的电话,美子大概是在化装,说一会过来。
“再等会吧,铃木先生在洗澡。”说着我假装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
萧雨晴哦了声,沉默了会说:“宋先生,你对工作很敬责。”
“是吗?应该的。”我装作很随意地问道:“萧小姐,冒昧问一句,您用的是什么香水?”
“我吗?”萧雨晴轻声笑道:“我从不用香水。”
“啊?”我愕然地抬头看着萧雨晴,心里嘀咕道:她说自己没用香水?可她身上明明有“诱惑”的味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雨晴笑了笑,问:“宋先生应该很年轻吧,我觉得有些面熟,我们见过吗?”
我心虚地低下头:“没,应该没见过吧。呃,萧小姐也很年轻啊,而且漂亮!”
她哦了声,黯然地回道:“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我曾经误会过一个人,想道歉却一直没再见过他……”萧雨晴的话没说完,电话响了,我忙起身接了电话,是美子打来的,说她在她父亲的房间里,让我们先去餐厅。
放下电话,我看着萧雨晴,心想只要她知道是冤枉我的就行了,我也没必要承认,接受她的道歉或许会让两人尴尬。我笑了声,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萧小姐,铃木先生让我们去餐厅那等。”
“哦!”她沉吟着看了我一眼,点了下头,然后缓缓起身,和我一起出了门。
我们并肩走着,一路上遇到的酒店同事都对我微笑问候,萧雨晴的眼睛不时地瞥着我,让我感觉有些不自在。
进了电梯,萧雨晴嘴抿了抿,说道:“宋先生好象很受欢迎?”
我心里暗笑,故意装糊涂:“啊?是吗?”
她笑着看着我,然后用手在脖子处做着手势,小声提醒道:“您好象忘记了……”
“哦,领带吗?在这。”我从口袋里掏出领带。见她一脸的好奇,我尴尬地解释道:“我不会系。”
萧雨晴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从我手里拿过领带,两手伸长将领带套在我脖子上,表情平静地说道:“出席正式场合怎么能不系领带呢?宋先生,你这个翻译可不够称职哦。”
事情来得突然,我愣在那任其摆布,看着她双手在我胸前翻、转、绕、抽,帮我系上了领带。
“叮”!
电梯停在二楼餐厅,我回过神,神情不自然地对萧雨晴说了声谢谢。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五十)
由萧氏集团联合房产协会共同发起的这次水景人居论坛将为期三天,今天上午十点是论坛的开幕仪式,之后两天是由萧氏集团邀请的国内外建筑、风水名家进行房产专题演讲,包括举行居住文化趋势研讨会、长三角房地产同仁交流会等等。
截止上午十点,本次盛会吸引了全国大小房产及相关企业报名参加的代表近三百人,据萧雨晴介绍,每位代表的会务费三千八百元,除去场地及嘉宾住宿等必须费用,所余款项将全部用来帮助贫困家庭改善居住环境——可以说本次论坛也是一次爱心活动,为此,除了主办方录制会议记录片外,电视台还将安排了现场采访。
于是,作为重量级嘉宾铃木正川的翻译,我也生平第一次上了电视。
论坛结束后,萧总安排萧雨晴陪同铃木正川在苏州游玩,我们去了苏州的四大园林,品茶听昆曲;去了太湖的东西两山,在农家鱼船上吃地道的船菜;游玩了常熟的尚湖;在周庄古镇泛舟……
当晚我们住在周庄,天刚黑,古镇的街道两边都亮起了灯。
这两天的游玩让铃木正川过度疲劳,所以他早早地休息,我和萧雨晴则陪着铃木美子欣赏古镇夜景,而今晚也是美子此次在中国的最后一个夜晚,因为,明天中午铃木父女将赶赴上海,然后飞回日本。
我们在沿河的茶铺坐下,点了一壶茶和些糕点,随意聊开了。
我给两个女孩斟满茶,笑着对美子说:“美子小姐,那套衣服我已经整理好了,一会我拿到你房间。”
铃木美子嗲怒地瞥了我一眼:“宋君,那是我为您挑选的,是我送给您的礼物,谢谢您这次的帮助。”
和美子这样的人没必要客套,于是我点着头,说:“那就多谢美子小姐了。对了,翻译的伤已经康复了吗?”
“恩,他下午打电话说已经出院了,现在在酒店。”
“下次什么时候再来苏州?”我问。
“不知道,你们可以来日本,宋君您有我的电话,可别弄丢了哦。”
我笑着回答:“我去日本一定和你联系。”
萧雨晴在一边问:“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我把对话的内容翻译给萧雨晴听,她哦了声,忙说:“好啊,我们公司每年都有两次出国考察,其实就是旅游,到时候去日本看你们。”
我是个男版的灰姑娘,因为铃木父女离开,我也将被打回原形,做回我的门童,于是感慨道:“你可好,我是去不了了。”
萧雨晴愕然地看着我:“你明天不和他们一起回日本吗?”
“啊?哦,不,我不去。”
“你不是他们的翻译吗?”萧雨晴好奇地问。
“从明天开始,我的工作由别人来接替。”
她又问:“那你呢?辞职了?”
我笑了笑没回答,难道说自己明天起要做回门童?还是给她留一个好印象吧。
“这是给你们的礼物,做个纪念。”见我不回话,萧雨晴从包里拿出两个小礼盒,递给我和铃木美子,美子欣喜而好奇地接过来,笑着用中文说道:“谢……谢。”
第二天,我们一早赶回酒店,萧雨晴留在车上等候。
铃木父女收拾好行李后,和伤愈的翻译一起离开酒店,而我则在员工房换好了门童服,目送他们的离去。
“嘿,宋,欢迎回到平民世界。”
见我回到岗位上,艾斯笑着和我开起了玩笑:“宋,我还以为你会和那个jpnese回日本呢。”
我笑着没搭话,躬身对一个走进酒店的客人致意,眼睛不经意瞥着停在不远处的奔驰车——我看见萧雨晴有些急噪地下了车,站在一边拨着电话,还不时往这边看,吓得我忙压低帽沿,过了会后,她才恋恋不舍地上车离开。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五十一)
下班后回到更衣室,我下意识地拿出小灵通,见上面的未接来电正是萧雨晴的号码。
我摇头苦笑,原来那会她果然是在给我打电话。
我犹豫了会,打开萧雨晴送我的礼物,见里面是一只派克钢笔。
萧雨晴她想对我说什么?该不会是几天的相处,让她对我产生了好感?即便是,她喜欢的也是受人瞩目的翻译,而不是现在的门童。
“宋!”艾斯半推开门对我喊道:“主管找你。”
“好的,就来。”我怏怏地收起电话,整理了一下后赶到主管办公室,人事主管也在,两人正坐在沙发上交谈着什么。
我轻声敲门,主管抬头见是我,笑着招呼道:“来啦,过来坐吧。”
我有些受宠若惊,恭敬地站到他们面前,问:“经理,有事吗?”
“宋晓文,从明天开始,你要参加酒店的领班主管培训课程。”
“啊?”我一愣。
主管笑着解释道:“小宋啊,从你进酒店到现在,你的工作能力得到了所有同事的肯定,而且也积累了一定的工作经验。这次你作为铃木先生的翻译,你的表现,更是得到了上面的肯定,何况铃木先生也向黄总举荐了你。所以,酒店决定任命你为大堂副经理,以后协助我的工作。”
机遇就这么来了?我眼直眨,似信非信地看着一边的人事主管,他笑着说道:“人事任命明天公布,恭喜你了。”
我唯唯诺诺地出了办公室,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我升职了,我的努力、能力终于得到了认可,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小跑着下了楼。
晚上我在胡哥的“苏州人家”和胡哥边喝酒边感慨,胡哥语重心长地说:“小宋,苦日子你算熬到头了,但还是要继续努力,现在的一切不应该是你的最终目标。人要有所追求,你大哥我正想着再把我这店扩大,也搞个连锁经营……”
我点头称是,我当然并不满足这次升职——大堂经理离我“成功人士”的梦想还很遥远,我现在只是迈出了一小步而已,我相信自己必定前途无量。
第二天人事任命正式公布之后,我结束了我的门童生涯,先参加了酒店针对基层、中层管理者开设的综合培训课程。
在为期三天培训课程中,我系统地学习了酒店主管的工作方向、员工指导技巧、指导员工过程要素、精细化管理等等酒店管理者工作中所需的基本技能……在这过程中,我对学习的渴望愈发强烈,简直是“如饥似渴”。私下里,我向主讲老师请教问题,并在他的建议下购买了一些书籍,专心研究酒店管理、企业管理……
培训结束后,我走马上任,因为之前积累的人缘,员工们都很服从管理,工作起来没有任何阻力,只是自己感觉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时间明显不够用。于是,我从新村搬了出来,在酒店附近找了个单间,虽然房租贵点,要四百五,可对于我目前三千五的月薪来说,我还是可以承受的。
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大堂巡视,一对男女依偎着迎面走来,我礼貌地微笑问候,对方抬头看了我一眼,其中那个女的眼睛直盯着我。
我们擦肩而过,我正自叹自己魅力十足时听到身后在问:“请问您是不是姓宋?”
我转过身,有些意外地问:“您是?”
女孩上前两步道:“我是小雅,梓婕的朋友,还记得吗?”
“哦……你好,欢迎您入住我们酒店。”
“好巧啊,我和我老公来苏州旅游呢。对了,你什么时候来苏州工作的?梓婕呢,我们都好久没见了,她号码都换了。”
我干咽着嗓子回道:“梓婕?梓婕还在邻城吧,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男人不耐烦地喊道:“小雅。”
“哦,不聊了,我得走了。见到梓婕让她给我打电话,我号码没变。”
我点了点头,脑子里想着那个被我伤害的活泼女孩,记起了我和王梓婕的一年之约——我想现在自己该是已经忘记妃子了,我有责任回到邻城接王梓婕回苏州,并尝试着去爱她。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五十二)
我向酒店申请了两天的假期,然后赶回邻城。
事隔一年,邻城的变化很大,街道两边立起了不少的高楼。
我坐车直接来到城市花园8幢501,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这大概是未曾谋面的保姆,我笑着点头致礼:“阿姨您好,王梓婕在吗?”
阿姨眉头拧着:“哦,他们早就搬走了。”
我惊讶道:“搬走了?什么时候搬走的?”
“有半年多了,听说是因为贪污,人被抓了,还罚了不少款,所以就把房子卖了。”
贪污?那个王局长吗?我忙问:“那,那,阿姨你知道他们搬到哪儿去了吗?”
阿姨摇着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完了,这人海茫茫让我去哪里找?难道这是天意,让我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我垂头丧气地出了城市花园,然后想到了赵华。
我从新买不久的里调出赵华的号码,然后拨通电话:“赵华,我是宋晓文。”
电话那头一愣,然后赵华扯着嗓门吼道:“我靠,你这么长时间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发生了很多事?”
我打断道:“见面聊吧,我在米罗咖啡。”
“好,就来。”赵华猛地挂了电话。
米罗咖啡,物是人非。
服务员把我带到了靠窗的座位——当年妃子和刘民郝约会见面的座位。
我傻傻地站在那看着空无一人的座位,似乎当时的情景在眼前重现,心里满是惆怅——如果是现在遇到这种情况,我会直接上前问个清楚。想到这,内心莫名涌上一股冲动:都来到邻城了,我是不是一会该去学校探望妃子,或者,偷偷看她一眼也好。
“先生,您请坐。”服务小姐诧异地看着我。
我回过神,坐下没多久,就看见一辆红色昌河面包车开到米罗咖啡时猛地转了过来。车一停,就见赵华从车上冲下来,小跑着闯进门。
我缓缓站起身,喊道:“咳,这儿。”
赵华脸阴沉着,大步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说地一拳打在我胸口,我没提防,一个踉跄仰倒在沙发上。
我手撑着沙发,不解地看着他,大声问:“你干吗?”
赵华白了我一眼,头侧着没理会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他从兜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然后摸了摸身上的口袋,?( 我和日文女外教 ./18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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