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日文女外教》第 16 部分阅读

    我的提议被妃子拒绝了,理由是为了我考虑。我苦笑了:我想和妃子私奔,我完全可以抛弃所有的一切,可妃子却不行。我差点忘记了,妃子喜欢成熟的男人,就算她明知刘民郝欺骗她的感情、胁迫她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可她依旧会留在刘民郝的身边——飞蛾扑火,确有其事,妃子,她大概正是那只美丽的飞蛾。
    我知道电话肯定是刘民郝打来的,心里一时气不过,跟了过去,明知故问地说:“妃子,谁的电话?我来接,你现在怀孕了不能用,这东西有辐射,会影响咱们孩子的。”
    妃子摇着头,忙放下说:“晓文君,是别人打错了,已经挂了。”
    我当然不信,因为我看着妃子的手指动了下。
    “那放我这吧?”
    “不用了,我把它放包里,这样就不会有辐射了。”
    我知道妃子肯定是不会给我的,我只是想从她的反应来更多的印证我的猜测,所以没再坚持,怏怏地挠着后脑勺。
    妃子拉开小提包,把放进去后,看着我:“晓文君,你不是说要去找工作吗?”
    “差点忘了。”我看了下手表:“我今天就说好了要去面试,时间快到了。”
    妃子忙说:“那你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先回学校。”
    回学校?我看是回刘民郝住着的三元宾馆吧?我心想:一会跟在妃子后面看看,看她到底去哪。
    “好吧,那我先帮你拦辆车。”
    妃子点了点头,手挽着我的胳膊,头靠在我肩膀,一副小鸟依人的样。
    我暗自长叹了口气。
    妃子的车刚发动,我赶忙上了后面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你跟着前面一辆车。”
    司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像是怀疑我的动机,我只好解释说那是我女朋友,刚才吵架了,他这才点头跟了上去。
    邻城的路窄、多,容易堵车,所以一般司机都会穿巷抄小道,七拐八拐地就跟丢了。
    “怎么办?看不到了。”司机嘴撇着从反光镜里看着我。
    我努了努嘴,说:“去三元宾馆,越快越好。”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二十九)
    车子到三元宾馆门口的时候,妃子刚踏进三元宾馆,我也忙下车,然后远远地跟了上去。
    妃子压根没想过我会跟踪她,所以头也没回地进了宾馆唯一的那部电梯,等电梯门合上之后,我才进了宾馆大厅,见电梯上面显示是三楼,忙从楼梯奔到三楼。
    楼层里面很安静,所以我清楚地听到妃子那熟悉的脚步声在走廊中由近而远。
    我脸贴着墙,憋着气闷喘着,探出半个脑袋窥视,见妃子走到一个房间前停下来敲门。
    门开了,然后妃子躬了下身便进去了——这过程再简单、正常不过,它前后不过数秒,而且也是我一早猜想到的,可我亲眼目睹之后,依然心如刀割,痛彻心肺。
    门关上后,我大步走到那房间前,见房号是315。
    此刻,我所有的幻想(包括刚才仅存的那一点点)全部破灭——我目睹了妃子和刘民郝在咖啡厅约会,又从妃子嘴里得知她还爱着刘民郝,现在,妃子还进了刘民郝的房间。
    我在门口站了会,有抬腿踹门的冲动,可想到上次我和妃子在浴室时被父亲破门而入的场景,我心里清楚,这一脚踹上去,什么都无法挽回,只会让自己目睹那更为痛心的一幕。
    我扶着墙壁,缓缓下了楼,走出了三元宾馆。
    我在宾馆门前来回徘徊着,然后又做了件无聊之极的事——尽管已经可以肯定房间里的那人是刘民郝,可我还是拨了存在里的那个三元宾馆的号码,在我报出房间号之后,得到了服务员确切的答复:315房间客人住宿登记的名字是刘民郝。
    我按了按发红的眼眶,咬着牙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去找药店——我要去买打胎药,我原本已经给妃子机会了,可她不愿意带着孩子和我离开邻城。我不想等孩子出生以后,再做什么亲子鉴定来验明证身(如果那时孩子还没被他们带走的话),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就不让这孩子来到世上,这就算是我对刘民郝和妃子的报复吧。
    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便会离开邻城,离开这座让我忧伤的城市。至于王梓婕,等我完全遗忘了妃子,我再回来找她,我想只有到那时候我才可以接受她。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做到,总之,尽量吧。
    连找了两家大点的药店,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打胎药,一问才知这药一般药店是禁售的,只有医院才有,于是我只好再赶去医院。
    来回一耽搁,已经是中午。
    医院里依旧是人山人海,我冲到妇产科,队伍比上午我来的时候还长。我刚想排队,就见刚才那个年轻女医生走了出来,她似乎还认出了我,瞥了我一眼。
    刚才从她胸前的工号牌上看到她姓顾,我忙跟上去喊道:“顾,顾医生。”
    她停住脚步,看着我:“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我干咳了声,走到她面前:“我有些问题想咨询你。”
    她努嘴示意我排队:“我已经下班了。”
    “那我请你吃饭?那里说话不太方便,人多。”
    “哦?”她双手插在白大褂里:“吃饭就算了,你有什么问题就在这问吧。”
    “谢谢。是这样的,我女朋友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不想要了,所以我想从你这买些打胎药。”
    顾医生有些惊讶地问:“你们还没结婚呐?”
    “是的,还没呢。”
    顾医生哦了声,语带责备地问:“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了?那也是一个生命,你们一句不想要就要毁灭她?你们这样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我知道,可顾医生,我们也是不得已才这样的……”
    “好了好了,你也别向我解释,现在这事也多。我也真弄不懂你们,如果不想要孩子,为什么不做好避孕措施呢?”
    她一连串的话说得我无从应答,只得连连点头。
    大概是见我态度还算恭敬,她“训斥”了我一通后放缓语气说:“她现在这个阶段,药流是可以的,但药流容易产生后遗症,安全一点就做无痛人流……”
    当时我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虽然知道药流会产生一些后遗症,会伤害到妃子,可我顾虑不上——要瞒着妃子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是唯一的办法,毕竟想让妃子做人流还瞒着她,那可真是天方夜谈了,于是我打断道:“我就是要药流。”
    “你们不用商量一下?”
    顾医生不屑地看着我:“你听清楚了,药流对身体会有很大的伤害,而且在我见过的例子中产生副作用的很多,有吃药后还要去做清宫手术的,做完药流导致不孕的等等情况。”
    我犹豫了会:“我知道。”
    “你知道还?”顾医生无奈地摇了下头:“那好吧,我尊重你们的意愿,只是希望你们慎重,有些事是不能随便的。”
    我点了点头:“谢谢你提醒。对了顾医生,这事请你保密好吗?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顾医生没表态,而是问:“你什么时候带她过来?”
    我镇定地回道:“呃,她不过来,怕遇到熟人。你帮我开个单子吧,我自己去拿药就可以了。”
    “这不行,医院是有规定的,必须当事人在场同意才能开这药。”顾医生嘴抿着盯着我:“这是我们的职责。”
    “可她不方便过来,担心被人看到,你也知道,这种事……”
    顾医生摇着头:“绝对不行。”
    我苦笑着低头看着地,看来我想报复都不行了。
    我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听到顾医生在我身后喊道:“我是医护人员,有责任提醒你,千万不要盲目去买些不合法流产药。”
    “私人药店有这种药?”我忙转过身问。
    顾医生没回答,站在那冷冷地注视着我,我心虚地回过身,然后匆匆离去。
    后来我曾想过这么一个问题: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有时明知自己做某一件事会后悔一辈子,但在那一刻,还是说服自己做了——我去了家顾医生所说的私人药店,这种店并不难找,邻城的巷子口不少都贴着他们的宣传纸。
    按着地址上写的,我一路打听才找到眼前这个小院子,从门口看,给我的感觉就如同我和赵华、陆伟那次看黄片那座院子,里面胡乱丢放着一些药箱,杂草丛生。
    见我站那探头探脑的,里面一个三十多岁,身穿马甲的秃子走了出来,警惕地看着我问:“你有什么事?”
    托老班的福,我对秃子都没好感,皱着眉头问:“你这儿有药卖吗?”
    “有啊!”他忙推着一副笑容:“进来吧,我这什么药都有,你要哪种?”
    往院子里走便有一股刺鼻的异味,我捏了捏鼻子问:“打胎药有吗?”
    “马甲秃”热情的态度堪比医院里的护士,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当然有,进来进来,我给你拿。”
    屋里面倒有些模样,像是个诊所。
    客厅里放着两张办公桌,几个房间门上分别挂着牌子,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什么药房、注射室,居然还有手术室。
    我惊讶地问:“你这还有手术室?”
    “那当然,我可是名牌医科大学毕业的。”
    我走到药房门口,对正翻药柜的“马甲秃”说:“那你怎么不进医院工作?”
    他回过身:“瞧你说的,我要是进了医院工作,谁来为你们服务啊?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实现我的理想,为老百姓服务。”
    “这里就你一个人?
    “当然不是了,都出诊去了,我们的信誉好,而且还都是上门服务。”
    “马甲秃”的这套说辞大概是为忽悠中老年人的,听上去挺慷慨激昂。我自然是不信,反话十足地问:“哦?你们这比正规医院还要好?”
    “正规医院怎么了?正规医院靠假文凭、搞关系都能进去,可在我们这儿那些都行不通,我们这必须技术过硬才行。还有你说那医院的药吧,那也是靠回扣多少定厂家,质量还没我们这好呢;而且在正规医院做个手术,那些主刀的要是不给他们红包,他那刀啊,该割的不割,不该割的,他能给你割没了,我们这不收红包,只收个劳苦费……”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赶紧给我找药吧。”
    “给。”他转过身递给我两盒药,说:“早一片,晚一片,连吃3天;第4天上午一下吃3片。这药容易引起恶心、呕吐,最好是空腹服用,吃药以后2个小时再吃东西,这些说明书上都有。”
    “这药非要连续吃才有用?”
    “对,少一次都不行,到时候可别说是我的药没用。”
    “能混在牛奶或者鸡汤里吗?”这问题上午我就在考虑了,让妃子吃下这打胎药只有两种方法,一是混在液体里;另一个方法就是骗妃子说这药是补胎药。
    “马甲秃”会意地笑着看我:“可以,只要她吃下去就行。”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看着手上这两盒包装简单的药,上面两个红字“息韵”,还有五个大字——米非司酮片。
    想到顾医生的那句叮嘱,我皱了下眉头:“这药吃了有危险吗?是不是会有副作用?”
    “我这的药全是原厂的,绝对安全。这药国外都用了多少年了,从没出过问题。放心,没事的,你别听医院里的那些医生说的那些话,他们那是想让你在那做人流手术。”
    我不想听他在那乱贬低医院,绷紧了脸装横,对他说:“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把你这拆了。”
    “怎么会出事呢?这药我们卖了好多,从没说有出事的,你放心好了。呐,我以人格担保。”
    我似信非欣信地又瞅了他一眼,然后把药放兜里,问:“多少钱?”
    “马甲秃”啧了下嘴:“收个成本价吧,一盒八十。”
    我没应声,扔下钱就跑出了院子——这破地方多待一会都让人觉得难受。
    在下了几次决心之后,我给妃子打了电话。
    “晓文君,工作找到了?”电话一通妃子便问。
    我静了下心,语态平和地回道:“还没定下来呢。妃子,以后晚上都来我这吃饭好吗?”
    妃子毫不犹豫地回答:“恩,好的,辛苦晓文君了。”
    ……
    放下电话,我傻坐在那。
    妃子怎么会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我这么安排不会影响她和刘民郝私会?我本以为她会拒绝的,为此我还准备了一堆理由想来劝说她,可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这就叫天助我也?
    我看着手里的药,紧紧地握着,丝毫没有阴谋得逞后的快感,有的只是茫然——我觉得自己变了,我现在在干吗?我才二十岁,可我却在坦然地布置着这么一场阴谋,在我平静、善良的外表下,居然埋藏着那样的祸心,我骂道:宋晓文,你还是人吗?你是人渣。
    可转念一想,我错了吗?妃子是我的老师,更是我最爱的人,她教了我那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而且用爱让我找到了生活的方向,可结果呢?结果我却发现她欺骗了我,这一欺骗给我带来的打击是致命的,让我几乎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比起她对我做的,我现在这些算得了什么?我想这只能算是微惩,是一个不幸男孩不甘心被人愚弄的抗争,我错了吗?
    我担心把这药说成是补胎药,吃了之后的那些症状会让妃子猜出点什么,所以还是决定把药混在汤里面。
    下午我去菜场买了只乌鸡,还有山药等等。回到家之后,我照着书上的,把乌鸡、当归这些都放到沙锅里,然后熬汤。
    我坐在板凳上,看着那火苗,听着“滋滋”的声响,心里依旧在斗争个不停……这汤该是给妃子补身体的,可我一会却要用它去……
    咳!为什么我要遭遇到这么多复杂的事,我真的扛不住了——我他妈的才二十岁,实在是承受不了这样的煎熬。
    天还没黑妃子就过来了。
    “晓文君。”
    一进门,妃子见我在院角的厨房里忙活着,喊了我一声之后,径直走进厨房。
    我有些紧张地捏了下裤兜里的药,说:“已经下课了?”
    “恩。”妃子点了点头。
    从脸色上,我看不出妃子有什么异常。她走到我身后伸手帮我捏了两下颈椎,然后看着有些沸腾的沙锅说:“里面是什么?”
    “是鸡汤,补身体的。”
    “哦!”妃子嗲嗲地看着我:“你不生气了?”
    我心一惊,问:“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妃子笑了笑没回答。
    我转过身调下了火,说:“我怎么会生气呢?妃子,汤快好了,你先把包放上去,一会下来喝汤。”
    “恩。”妃子毫无戒心地点了下头,然后出了门。我忙用勺盛了一小碗乌鸡汤,然后把早准备好的药放进碗里,再用汤匙搅拌。
    等了会不见妃子下楼,我看着这热滕滕的汤犹豫了很久,然后端上楼。
    我脚步很轻,走到门口见门开着,妃子正低着头收拾屋子,心事重重的。
    看来刚才的俏皮可爱都是做给我看的,私下里她并不快乐。
    我故意弄出点响动,然后进门说:“妃子你歇会,先喝了这汤。”
    “谢谢晓文君。”妃子忙笑着直起腰,转过身缓了缓,从我手里接过碗。
    眼见着妃子就要喝的时候,我忍不住喊了道:“妃子……”
    妃子一惊,放下碗好奇地看着我:“怎么了?”
    只是一瞬间,复仇的意愿又压制了我的良心。我强作镇定地笑了笑,嘴唇沾着边说:“你慢点,这汤刚熬好,烫。”
    “恩,我知道。”妃子用嘴吹了吹汤,见我猛盯着她看,妃子察觉到有些异常,问:“晓文君,你在想什么?”
    “没,我没想什么。”我讪讪地笑了笑,凑上去也吹了两下,口不应心地说:“我一想到你怀着我们的孩子,我就开心。”
    提到孩子,妃子腼腆地笑了笑没再追问,一脸幸福地低下头,把碗凑到面前…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三十二)
    顾医生说过,孩子也是个生命,那我现在这算是在谋杀?
    妃子先用鼻子贪婪地嗅着,那样子很是俏皮,可我看在眼里,却无比痛心。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后,先是喝了一小口,然后赞许地对我说:“很好喝呢,妃子觉得自己好幸福,以前你可不会这些的哦。”
    我按了下发酸的眼眶,心情复杂地点了下头,意味深长地说:“妃子,人是会变的,你不是希望我更体贴、更成熟一些吗?我当然不能让你失望。”
    妃子的手微颤了下,说:“晓文君,谢谢。”
    我想此时妃子的这句谢谢是发自内心的——她当然要谢谢我,她以为自己成功地欺骗了我,面对我前所未有的体贴,她多少有些内疚。
    我从她脸上移开目光,暗吸了口气压住心痛:“我再下去弄两个菜,可能要晚会吃饭。”
    妃子点了点头,放下手上的碗,说:“我去和你一起下去。”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你,你把汤都喝完。”我按着妃子坐在床上,然后出了房门。
    我双腿像是灌了铅,艰难地下了楼,进了厨房后我关上门,背靠着门蹲了下来。
    我再也憋不住了,闷声哭着。
    我真不想欺骗和伤害妃子,我爱妃子,直到现在依旧如此;矛盾的是,我必须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而我又担心那药会伤害到妃子的身体,如果那样,我一定会内疚一辈子的。
    过了良久,我听到妃子下楼的声音。
    我忙站起身,抹干眼泪后把门打开,妃子手上拿着那只空碗都快走到门口了。
    看着那只空碗,我揉了揉眼睛:“你怎么下来了?这里全是油烟味,而且菜里我放了辣椒,很呛眼的。”
    妃子站到门边,说:“那我在上面也没什么事,所以来这陪着晓文君。”
    我担心妃子看到我眼眶里又涌出的泪水,头侧着伸手接过妃子手中的空碗,声音尽量正常地说:“哦,那你别进屋,外面空气好点。”
    妃子双手放在背后,嘴嘟囔着:“恩,那好吧,我在这看着晓文君做菜。”
    我心里苦笑着没吭声,闷头在那颠勺,那火苗像是钻进了我的体内,让我五脏六腑都感到无比的疼痛。
    为了不影响药效,我硬是把吃饭时间拖到了两小时之后。
    我闷声吃着饭,妃子大概以为我是在担心工作的事,夹了块鸡肉放到我碗里,笑着安慰我:“晓文君,不可以因为遇到一些困难就灰心,当你别无选择的时候,你只有先接受,然后再去努力地克服困难,只要你不放弃,将来就一定会成功的。”
    “恩,我知道。”我点了点头,抬眼看着妃子。
    她正出神地看着我,刚才那句话似乎不只是说给我听的,更像是在提醒着自己。
    这无意中的对视,让我们都有些尴尬。我停止了咀嚼,一笑之后,两人各自埋头吃饭。
    看来我们都面临着一些无法选择的事。
    妃子的心情我可以大概猜个一二,因为某种目的,她现在只能继续留在我身边,等待着孩子的降生。
    不难想象:无法和心爱的人朝夕相处,只能保持着地下情人关系,不时地偷偷私会……这种生活对妃子何尝不是种煎熬?不管她是否曾经对我付出过真感情,但像现在这样夹在我和刘民郝之间一定不是件舒心的事,而且她还背负着对我的内疚。可为了刘民郝,在达成目的之前,妃子只有这么痛苦、内疚下去,当然,在我面前她还得佯作幸福。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刘民郝,或许孩子没了,妃子就用不着像现在这么痛苦下去了。
    我夹起了妃子夹到我碗里的那块鸡肉,囫囵吞下,说:“妃子你放心,这样困难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了。”
    四天之后,当刘民郝所想得到的孩子消失之后,妃子大概便可以回到刘民郝身边了。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三十三)
    晚饭后,借着上厕所的空,我抽起了烟。
    心情沉重,我心里压着太多的苦楚,却找不到人诉说:尚宁儿、王梓婕、赵华,这些人我都得瞒着。
    家丑不可外扬!
    晚上妃子就住在我这了,半夜的时候我有需求可妃子没答应,她笑着指了指肚子,说今天在医院的时候医生叮嘱:怀孕早期不可以有性生活。
    有这说法?
    我怏怏地转过身背对着妃子,心想妃子会不会是以此为借口,不想和我发生关系。我有点后悔当时怎么没听医生讲的那些话,不然这会也好分辨真伪。如果要真像妃子说得那样,不是就意味着只要在这阶段保持性生活,就能让孩子流掉?不过这方法显然行不通——妃子那么在乎这个孩子,绝对不会违反医嘱,而我也总不能“霸王硬上弓吧”。
    我正在揣测,妃子一只手缓缓伸了过来,搭在我胸前,她头抵着我的背,小声说:“晓文君,请原谅。”
    呵,原谅?这两字对我来说包含着太多。是的,我已经原谅妃子了,到了现在,我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我不再仇视妃子,对她的所作所为只是感到惋惜;而对刘民郝,我何止是恨,简直连杀了他的心都有,可妃子的幸福还要靠他,只能算他走运。
    等我做完自己要做的,便会悄无声息地离开。我想也许有一天妃子会后悔,后悔自己不曾珍惜我的这份感情!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我便醒了。
    其实我整晚几乎就没睡着,内心一直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想着法的让自己坚持决定——这事一旦自己稍一心软就会放弃。
    看了眼身边熟睡的妃子,我轻身起床。
    我跑出去买了牛奶,回来的时候房东秦阿姨在院子里拨弄着煤炉,看着我手上拎着的牛奶,笑着说:“早啊,你还真是挺会照顾你姐姐的。”
    照顾?两个字刺得我心疼,我当场愣在那。
    秦阿姨好奇地看着我:“怎么了?是不是东西掉了?那快回头找找。”
    “哦,没,没什么。”我苦笑了声,拨腿上楼。
    回到屋子,妃子已经醒了,她头侧着一边,眼睛睁那着发愣。
    “晓文君,你去哪了?”见我回来,她忙回神看着我,伸手拉着我坐到床边:“晚上没睡好吗?看上来很疲惫。”
    我避开了妃子的眼神,却忍不住俯身亲了下她的额头说:“我很好啊,刚才是去买牛奶了,我现在去热一下,等会你先喝了再休息会。”
    妃子笑着点了下头,松开了抓着我的那只手。
    我走到厨房,把牛奶连袋泡在沸水里,然后把药片放在碗里——在这过程中,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妃子的表情时而幸福时而迷茫,让我琢磨不透。
    或许我太武断了?
    我脑海里猛地蹦出这样一个念头:我应该开诚布公地和妃子谈一次。
    我转过身,还没迈了步子,腿又收了回来:我没有勇气面对,我宋晓文可以不畏惧流氓、不畏惧那些乱七八糟的校规、不畏惧老爸,可我却不敢面对妃子和刘民郝私下交往的事实,我怕妃子在我面前亲口承认——当着妃子的面嚎啕大哭一定是件很没面子的事,我想给自己一点尊严,很绅士地离开。
    我端着掺了药的牛奶,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缓慢向上,每一步,我的心都感到阵阵绞痛——昨天已经有了一次,今天又得面对,而且内心的那种煎熬更胜昨日,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三天,我不敢想象自己要如何才能面对这样的事。
    一进门,见妃子手拿着,按着的胸口。
    我第一个想到的会不会是那药有不良反应,那瞬间我的心像被人揪出了胸腔,忙把杯子放在一边,扶着妃子问:“妃子你怎么了,是,是不是觉得恶心,想呕吐。”
    妃子开心地摇了摇头,然后头枕在我腿上,俏皮地看着我:“我没事了,晓文君对妃子的体贴,是因为我怀孕了?
    这才一会工夫,妃子怎么突然这么开心起来?我瞄了眼妃子手上的,漫不经心地随口恩了声。
    “哦……”妃子有些失望地坐起身子,我意识到刚才自己回错话了,忙撒谎道:“哦,不是的,我以后都会一直这样照顾妃子。”
    这话一出口我便懊恼,自己到了现在还要做什么无法兑现的承诺?这样只会让自己感觉亏欠了妃子。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三十四)
    “不只是我。”
    “还有他。”妃子指了指腹部,然后嘴抿着伸出小拇指:“他也听到晓文君的承诺了哦。”
    看着伸到眼前的葱玉盈指,我愣住了,干咽着嗓子看着妃子。
    “恩?”妃子手指勾着催促道:“晓文君刚才是在骗我吗?”
    “没,我没骗你。”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声音轻微地回道。
    “那你还在等什么?”妃子头低着盯着我。
    我侧脸避开妃子的眼神,犹豫了很久,手指轻轻地勾住了妃子的指头。
    妃子像是突然年轻了许多,孩子气地看着我问:“晓文君,要和他说话吗?”
    我被她的微笑给感染了,不禁哑然一笑:“他才四十多天,能听到我说话?”
    妃子眯着眼笑着回道:“当然可以听到,因为心灵是可以相通的。”
    我傻傻地点了下头,俯身贴在妃子的小腹上。
    “听到了吗?”妃子问。
    “恩。”尽管什么都听不到,我依旧回道。
    “他说什么?”妃子天真地问。
    我沉默了会,含糊其辞地回道:“他说,他说想早点见到爸爸妈妈。”
    妃子听了幸福地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放在一边的杯子:“牛奶!”
    我神经一绷,迟疑地扭过头看着那杯牛奶。
    “牛奶!”妃子的声音有些发嗲。
    看着妃子手指上再度出现的“缠爱”,想着我一直以来对妃子的承诺,我犹豫了,也后悔了:即使我不能一一实现对妃子的承诺,也不可以夺走妃子肚子里的孩子,我伸手拿过那杯牛奶,然后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晓文君?”妃子眼睛直眨着,嘴微翘着。
    “味道不错。”我处之泰然,抿嘴笑了笑:“我去熬粥,再煎两个荷包蛋,这样比牛奶有营养。”
    妃子耸了耸肩:“好啊,看你那么辛苦,牛奶应该给你喝的。”
    我把兜里的药全扔到了厨房的灶间。
    我再也狠不下心打什么胎了,我决定成全妃子和刘民郝,让他们得到这个儿子——我想做一个问心无愧的人,这样走得也安心。
    妃子吃完早餐就去了学校,我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只带了些衣服和几本书便出了门——我必须赶紧离开邻城,不然我怕自己会后悔刚才所做出的决定。
    离开邻城,这是我当时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我拦了辆出租车去车站,中途司机骂骂咧咧地掉转车头:“修路也不摆个路牌……”
    我抬起套拉着的脑袋,见原来是通向车站的路因为修路被封,司机只得绕道。
    开了一大段路之后,司机瞄了眼油表,车子拐到路边的加油站。
    前面排队的车子不少,我从车窗里探出脑袋,见对面居然是三元宾馆。
    怎么会这么巧?
    我想到了住在里面的刘民郝,想到他的出现给我带来的痛苦,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冲动。我把东西都丢在车上,对司机说:“我去对面拿个东西,很快就下来。”
    司机打量了我一眼:“那你快点,我们一般是不等客的。”
    我点了下头,然后匆忙跑进宾馆,上了三楼后直奔315房间,连声敲门。
    门一开,见刘民郝穿着睡衣,好奇地看着我,问:“你……”
    没等他第二个字发音,我猛地挥出的一拳把刘民郝的话都打噎回了肚子。
    “轰!”刘民郝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我看了下发红的拳头,然后转身跑下楼上了出租车。
    半小时后,我坐上了邻城开往苏州的大巴。
    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刚才买票的时候站在窗口发愣,猛地想到妃子说过她喜欢苏州,于是鬼使神差地买了张去苏州的车票。
    上车前我把卖了,那是妃子送给我的,它代表着一段需要埋藏心底的感情,所以我把它卖了,因为我不再需要,而且我现在要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我需要钱来生存。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三十五)
    世事无常。
    我爱妃子,我曾认为那是我生命的全部,可此时,发誓要一辈子去呵护妃子的我,正离妃子远去,每过一秒,那相去的距离都让我感到心痛。
    我对妃子说过,爱是自私的,可没想到现在我宋晓文也能伟大一回,把爱人、孩子都拱手让人——原来成熟的代价就是放弃某些东西,而且还得坦然面对这种放弃。
    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妃子总爱看着天空,那是因为忧伤,而正如大多数电视剧中所表现的一样,人一忧伤,连老天都能察觉到。
    车子刚过长江,天空便下起了小雨。
    这是江南的雨,比邻城的雨多了几分诗意。
    我拉开窗子,把手伸出窗外,任由雨点打落在脸庞,心说:要是妃子在身边就好了。
    可惜,以后再也见不到妃子了,我将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窗子关上吧,雨都打进来了。”坐在我身旁的年青人推了推我胳膊说。
    从上车到现在,他一直埋头在看着资料,看年纪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
    我依言关上窗,他非常客气地点头道:“谢谢!”
    他理了理手上的资料,然后问:“去苏州旅游?”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也许我是该把这当成是旅游,换一种心态生活,不然背负着伤痛和思念,心太累了。
    “这是我的名片。”见我不说话,他从包里拿出名片递给我。
    还从没人向我递过名片,我郑重其事地双手接了过来,名片上写着“苏州九九商务酒店市场部刘某”。
    “刘某?”我有点意外。
    “是啊,我的名字是有点与众不同。”他笑着解释:“我出生的时候,家里人都想给我起个好名字,后来谁都拿不准主意,这个某是后来我爷爷定的。”
    他似乎很喜欢与人交谈,即使我只是淡淡地笑了声,他依旧热情地介绍说:“我是酒店负责市场的,我们酒店就在市中心,苏州最繁华的商业地段。对了,你可以住到我们酒店。”
    我尴尬地微微点了下头,看着窗外,然后闭上了眼——我的全部家当不过两千多,当然不可能住什么酒店,当务之急是能先找到一份工作。
    下车前,刘某再次热情地邀请我去他们酒店入住,被我以有事为由推辞了。要是去酒店,身上的钱估计只够住几天的,然后就得露宿街头了。
    出门在外,得多留个心眼,现在社会上骗子太多——这是父亲送我去邻城上学时说的话。
    父亲他现在还好吗?他应该正开心地抱着刚出生的弟弟,和那个女人一起享受天伦。
    等刘某走了之后,我抹了下眼眶里的泪水,背着包下了车,踏上这片陌生的土地。
    从苏州汽车站出来,雨正下得大。
    我茫然地站在车站出口大厅,看着进进出出的行人,不少都背着厚重的行囊,一看就是和我一样来苏州闯荡的。
    一个人走上前:“老板,去哪儿啊?要车子送一送吗?”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笑着又说了遍:“肯定比打车便宜,怎么样?去哪儿?”
    去哪儿?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去哪儿。
    我摇了摇头,顾不上正下着的雨,拖着脚步沿着路向前——我得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我在一家房屋中介的门前停下脚步,玻璃背面贴着的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房屋出租信息,可我看了几遍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太贵了,比邻城的房价贵几倍,最便宜的单间都要三百。
    我失望而又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江南的细雨中,等自己感觉到饿的时候,才左右环顾,然后走进路边一家写着“盒饭”的小店。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三十六)
    现在已经过了吃饭时间,店里人不多,摆放在桌子上的一堆盆不少都是底朝天了。
    我现在算是体会到什么是饥寒交迫了,狼狈地抹着满脸的雨水,问:“这怎么卖的?”
    老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体有些发福,手里拿着勺:“五块钱一份,三个素菜一小荤一大荤,在这吃还是带走?”
    “在这吃吧。”我从兜里掏出钱,问:“老板,问你个事行吗?”
    “什么事?”老板好奇地打量着我,然后用手指了指我的头顶。
    我摸了摸,原?( 我和日文女外教  ./18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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