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日文女外教》第 14 部分阅读

    早上妃子一再嘱咐我：如果老爸打电话来，让我说话一定要多考虑，别冲动，所以我沉默了会才问：“你同意我和妃子的事了？”
    老爸憋着嗓门反问：“你到现在还想着要和她在一起？”
    我平心静气地回答：“爸，我是认真的，昨天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不是我一时冲动。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等毕了业我们就结婚。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儿子，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老爸嗓门渐大：“你是真的不听我的话？”
    “爸，我相信你的能力，就算没有王局长，你也一定可以接到工程，为什么要让我去接近她女儿呢？你就不觉得这种方式……这种方式可耻吗？”
    老爸再次爆发：“你说什么？可耻？我为了谁？啊？我赚钱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吗？你现在是怎么也不肯听我的对吧？”
    我笑了笑没回答，然后挂了电话。
    我知道再谈下去只是无谓的争吵——因为我们彼此都不会退让，我太了解老爸的脾气了。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一十三）
    中午我在赵华宿舍花了整午的时间开导他，用的基本上都是书上看来的大道理，什么忧虑是健康的大敌、要适应不可避免的事实、时间能解决很多问题……说到最后，我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还挺会开导别人的。
    我叹了口气，心想：只可惜这些道理对老爸没用，还是先晚上和妃子一起搬出去，等过一段时间，再想别的办法去说服他。
    从中午开始，王梓婕又是打电话又是发信息的，后来我干脆把设置成静音，由着她折腾——我怕接了电话后会忍不住对她发脾气。我不想那样，我想做个斯文人，不想整天提着嗓门与人争执。
    也许她是想道歉吧，如果是那样就更没必要了，因为我已经原谅她了。
    搬家这事当然少不了叫上赵华和陆伟。
    赵华经我开导已经好多了，下午还上了两节课，等放了学他才知道我和老爸闹僵的事。听我说完原委，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些大人怎么就不明白呢？现在是自由恋爱，干吗非要把我们个个给拆散了才甘心？这事我支持你，搬出来也好，让你爸知道你的决心。”
    我笑了笑，点头说：“也许理解是需要时间的。这样，我和妃子先回去，你们两个帮找辆三轮车过来。”
    赵华点了下头，等出了校门，他和陆伟分头去找三轮车，我和妃子一起回去收拾东西。
    家里门大开着，老爸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冷眼看着我们缓缓走到面前。
    我毫不畏惧地和老爸对视，而妃子则对他微躬了下致敬。我看了眼妃子，然后把她拉进了房间——我讨厌老爸看妃子时那异样的眼神，妃子被他这么看着，我觉得是让妃子受委屈。
    妃子的行李昨天晚上已经整理了一些，我房间里的东西也不多，很快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我听着屋外有响动，接着听到赵华和陆伟各自喊了声“叔叔好”，然后两人进了房间。
    “你爸也在？”陆伟压低声惊讶地看着我。
    “没事，我们搬我们的。要不现在就搬吧，先把这些拿到车上。陆伟，这些书挺重的，你让骑三轮车的人进来搬。”我指着地上包捆好的一堆书，这些可都是我和妃子从一家家书店挑回来的“精神食粮”。
    陆伟应声出了门，把三轮车夫叫了进来一起搬一些重点的东西，我和妃子把衣服被子、日用品等等逐一搬到三轮车上。
    等东西全部都搬好了，我和妃子又把地上的东西都清理干净，然后看了眼依旧在抽烟的老爸，说：“你身体不好，以后少抽点烟。”
    老爸愣了愣，眼睛像是被烟给熏了，他用手擦了下眼睛，然后抬头看着我。
    我没敢正视老爸，我怕自己会心一软就向老爸屈服。我知道，一旦屈服就意味着要辜负妃子，所以我狠下心，拉着妃子出了大门。
    秦阿姨在家已经等我很久了，说还担心我不来了呢。
    我们把东西搬到房间，里面正如秦阿姨当时承诺的，中间挂上条布帘，一边各一张床。
    赵华和陆伟见了这布局不解地看着对方，我笑着解释：“房东以为我们是姐弟，所以才这样布置。”
    “你没说你们是……”
    我摇了摇头：“没说，说了怕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这样不是挺好吗？”
    赵华、陆伟两人点着头，陆伟摸了摸肚子，说：“老班，你官也当上了，家也弄好了，该请我们吃饭了吧？”
    我笑了笑，对正在收拾的妃子说：“好了妃子，我们先去吃饭吧，等吃完饭回来我们再慢慢整理，现在这两个工人已经饿坏了。”
    我们四人一起到附近的路边摊点了几个炒菜，开了四瓶啤酒，边吃边聊。
    赵华喝了口酒说：“张木，现在你是班长了，以后可要更加努力。”
    我笑着回答：“陆伟没告诉你吗？女生说选我做班长只是因为我们班男生少，当我们三个是宝。所以呢，班长这位置是我们三个轮着做的，这位置也有你的份呀。”
    “我？我是没机会了。”赵华笑着一摇头，放下筷子看着我们：“宋晓文，陆伟还有杉本老师，说真的，能认识你们真好，可惜过段时间我就要离开你们了。”
    “你说什么？”我瞪着他说：“你要干吗呀？中午我说了那么多你没听进去？你不是答应我要努力做个成功人士吗？”
    赵华笑了笑，解释道：“我爸准备和别人合伙弄车队，正好缺人跟车。反正我学日文也没劲，还不如做生意。都说行行出状元，我想我这样选择是不会错的。”
    陆伟抱怨道：“怎么都要走啊，是不是因为尚宁儿不在了？”
    赵华苦笑了声，像是默认了陆伟的猜测。
    陆伟拿着酒瓶给赵华倒满酒：“哎，你真的决定了？”
    赵华一点头，说：“恩，决定了，这事我爸也同意，现在就等着把车子买回来。”
    “那我们班不就我和宋晓文两个男生了？”陆伟看着赵华，说：“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
    “别这么肉麻，反正大家都在邻城，有空就可以联系着聚一聚啊，你说呢宋晓文？”
    我点了点头：“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行，那我们提前祝你车队生意兴隆。来，干了……”
    我们四人的杯子碰到了一起，当时谁都没有想到，我们的再次聚会竟然是在三年之后。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十四）
    别看今天搬家只搬了这么点东西，可我和妃子两人身上都出了汗。我本想和妃子一起去找个浴室，可妃子说不用了，说就在楼下的浴室将就着洗一下。
    楼下那说是浴室，可却连个浴缸都没有，只有一个大木桶，还得自己烧热水。
    “晓文，在日本我也是用木桶洗澡的。”妃子见我眉头皱着，笑着用手指抹了抹我的额头。
    我苦笑着说：“可这门的插销都是坏的，要不这样，我坐在门后帮你撑着。”
    妃子笑了笑点头：“恩。”
    我帮着妃子把热水拎到浴室，把水倒进木桶，然后妃子自己加了凉水。调好水温后，妃子眼含着笑看着我。我知道妃子是什么意思，可瞪大着眼睛装糊涂。妃子笑着幽声说：“晓文君，请把灯关了。”
    我笑着哦了声，然后拿着板凳抵着门。等我背靠门坐好了，我伸手把灯关了，小声地哼着曲子。
    天已经很晚了，院子里静静的，月光透过窗帘，给屋里带来一丝光亮。
    朦胧中，妃子缓缓地脱去衣服，然后坐到木桶里，轻轻地用木勺舀着水淋在那动人的娇躯上，那丁冬的水声让我浮想联翩。
    我干咳了声，好不容易从妃子身上移开眼神，说：“妃子，等以后我们赚了钱，我们就买个别墅。我要盖个很大的温泉游泳池，夏天我们在里面游泳；到了冬天，我们就在里面洗澡。看，就在这样的月光下，那时候也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到，妃子你说好吗？”
    妃子笑了笑：“妃子听晓文君的。”
    “哎！”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赚到那么多钱。”
    “只要我们努力，就一定可以成功。晓文君，做事不可以太心急。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心急吃不了……豆腐？”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笑了笑纠正，然后往木桶里加了些热水，感慨地说：“真想明天就毕业，早创业早成功哦。”
    早上赶着上学，下楼梯的时候一脚踩空，差点就从上滚到下，幸好我眼疾手快，两手猛撑着墙壁，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晓文君，你，你没事吧？摔疼了吗？”身后的妃子忙跑到我身前，紧张地看着我，然后伸手扶我。
    我摆了摆手说没事，自己站了起来。
    疼是没摔疼，可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这种感觉一直等我到了教室还没消失。
    见我不时地拍着胸口，赵华好奇地问原因，我摇着头说倒霉：“早上下楼梯的时候，腿一软差点摔着。”
    “腿一软？”他诧异地看着我，还捏了捏我的腿，说：“要克制啊，有些事不能天天坚持的。”
    这家伙想哪去了？看来他已经想通了尚宁儿出国的事，没那么悲观了，要不怎么有心情拿我开玩笑呢？我摇了摇头，拿起课本朗读——我现在是班长了，得时刻做好带头作用。
    陆伟眼一直盯着窗外，然后扭过头对我说：“哎，你爸这么早和你一起过来干吗？”
    “我爸？”我眼瞪着看着陆伟：“你在哪儿看到他的？”
    “不就在那儿吗？”陆伟用手指了指窗外。
    我忙跑出教室，眼见着老爸进了教师办公楼。
    我隐约感到大事不妙，心神不宁地回到座位上。
    赵华压低着嗓门问：“你不知道你爸过来？”
    我摇了摇头，心想老爸到了学校怎么没来找我，而是去了办公室，他是找妃子谈话？
    赵华用胳膊顶了我一下，问：“哎，你爸不会是来向学校举报你和杉本老师的事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瞥着一脸严肃的赵华，然后低下头琢磨：难道老爸真不顾父子感情了？要像赵华说的那样，他把我和妃子的事汇报给学校，我是肯定要被开除了，而妃子也会受到牵连，可能会被学校辞退——这对妃子、对目前我们的生活来说，绝对是个打击。
    想到这我坐不住了，赶忙从后门出了教室，往教师办公楼跑去。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十五）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师办公室，可老班和妃子都不在，也没见着老爸，于是我忙又迈大步子跑到校长办公室，还没进门，我便听见老爸激动的声音：
    “这事你们学校要负责……”
    我担心的事终究是发生了。我心一急，忙叫了声：“爸你干吗？”然后冲进门，妃子、老爸、尚校长和老爸一起把目光瞄向了我。
    “宋晓文你来得正好，你父亲刚才反映了一些关于你的问题，我想知道事情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尚校长坐在那直皱眉，他先是看了看妃子，然后眼睛紧盯着我，声音严厉地问：“你，是不是在和杉本老师谈恋爱，而且你们还同居了？”
    我上前两步走到办公室中间，看着“幸灾乐祸”的老班，看着“大义灭亲”的老爸，然后面对着尚校长，镇定地回答：“没有，我没有和杉本老师谈恋爱。”
    “没有？”尚校长眼睛问询地看着老爸：“那你父亲……”
    老爸气愤地指着我：“你现在本事不小啊，撒谎连脸都不红？”
    我没理会老爸，而是冷静地看了眼同样面对尚校长站着的妃子，心说：妃子你千万别说话，要保持沉默，所有的事情都让我来承担，不然我们都会被迫离开学校——我不想妃子失去这份工作，毕竟这份工作可以为我们将来的创业积累资金。
    妃子嘴努动了一下，我忙说：“是我爸误会了，我和杉本老师确实没谈恋爱，但是我也确实很喜欢她，所以，所以我要挟她和我住在一起。”
    尚校长直起身子问：“你要挟她？”
    我看着妃子：“对，是我要挟她。校长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对杉本老师，我愿意接受处分。”
    老班护花心切，忍不住插问：“你拿什么要挟杉本老师的？啊？”
    拿什么要挟的？这我还一时没想到该怎么说，所以干脆保持沉默。
    尚校长叹了口气，对老爸说：“老宋啊，这事看来责任也不全在我们学校，现在你儿子承认了，这些事都是他主动的。恩，至于他拿什么要挟杉本老师，我想这个也已经不重要了，事实证明…杉本老师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和学生谈恋爱。杉本老师，刚才还请原谅，你可以回办公室了。按理来说，涉及到要挟，我们是应该请公安局来调查的……”说到这，尚校长看着我，问：“杉本老师，你觉得这件事需要警察来处理吗？”
    妃子关切地看着我，嘴里回道：“不，不用了，我没事。”
    刚才妃子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我用眼神制止了，这些尚校长也都看在眼里，想必也知道我和妃子的关系了，不过我知道：学校现在日、韩两个系的外教任务都是妃子在负责，不到万不得已，学校是绝对不会辞退妃子的，既然我肯把事情全承担下来，他也没再追问。
    “上次宋晓文偷改试卷本来是要被开除的，后来杉本老师帮他求了情，所以就让他留校观察，现在他又再次严重违法校规，那么……”尚校长头直点着，看着我说：“从明天开始，宋晓文就不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看老爸的样，这结果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为了拆散我和妃子，为了让我去接近王梓婕，他宁可让我上不成这个学——他终于选择了彻底从我内心去抹黑他自己的形象。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十六）
    我被开除了，可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我得回去和同学们道个别。
    回到座位上，赵华忙问我：“你爸来干吗的？”
    我苦笑了声：“你不是说你没机会当班长吗？说不定明天你就能当上班长了。”
    赵华嘴咧着看着我：“啊？什么意思？”
    “我被开除了。”
    我话音刚落，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女生们惊讶地看着我。
    “你，你被开——除——了？”赵华眼直眨着：“怎么可能？你不刚当上班长吗？”
    “我不是当官的料。”我笑了笑，然后长吸了口气，向全体同学大声地宣布道：“我被开除了，很高兴能认识你们，希望以后有机会再见。”
    “宋晓文？”戴丹从前排走过来，问：“出什么事了？”
    我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一笑：“没出什么事，我只是想早点踏入社会。对了，等你们拍毕业照的时候通知我，我一定回来和你们留影，再见！”
    赵华和戴丹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你现在就走？”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这个我待了三个月的教室，笑着转身出了门——下面两节课是老班的课，如果我还留在课堂上，他一定会拿我说事，也许还会说到妃子。既然我已经被开除了，也就没必要再留在这自找不痛快。
    “宋晓文！”赵华追出来喊道。
    我手向后摆了摆，然后做了个电话的手势，晃悠着从赵华的视线中消失。
    为了让妃子安心上课，我给妃子发了条短信：亲爱的我没事，你别担心。我现在先回去买菜做饭，中午等你回来。
    等了会没见妃子回信息，一想，她多半还留在校长办公室。
    从出了校长室到现在，其实我一直在担心妃子，我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否会给妃子带来麻烦。哎，她最近身体一直不好，总是吃不下东西，还犯恶心，这都是因为我没照顾好她，想到这我真是内疚死了，现在因为老爸，又让妃子面临这棘手的事……我看了看，心想：咳，现在担心这些也没用，等中午见了面不都知道了吗？还是按短信上说的，去买菜做饭——在没有找到工作之前，我先做个好“家庭主妇”，把妃子的身体补好再说。
    还没出校门，我就接到了尚宁儿的电话，接通后她急切地问道：“戴丹说你被开除了，是不是真的？”
    “恩。”我回道。
    “是因为你和杉本老师的事吗？学校怎么会知道的？”
    “这事是我爸到学校亲自告诉你爸的。”这话说得还挺拗口，我笑了笑：“你看我们多有缘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现在在哪？你来我家吧。”尚宁儿火急火燎地说。
    是啊，我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呢？我被开除了，而且还是被自己的父亲给出卖的，我现在该感到失落、无助才对，尚校长、老班还有尚宁儿他们一定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我现在居然还笑得出来，因为我刚从一直以来束缚我的家庭和学校中解脱出来，享受着前所未有的自由——不就是被开除吗？我原本就对这所学校就没什么感情，我在乎的只有妃子，只要妃子在我身边，我的日语照样可以学得很好，我的生活会更加丰富多彩。
    我想我是真的成熟了，可以坦然面对现实，很快适应一些无法改变的事实，这应该归功于妃子平时对我的教诲以及那些我从书本中获取的知识。我依旧笑了笑，对电话那边的尚宁儿说：“好吧，反正从现在开始我有的是时间，这样你出国前这段时间就不会再寂寞了。”
    “你还在开玩笑？快过来吧。”尚宁儿说着挂了电话。
    等我进了尚宁儿家的门，才看到尚校长仰坐在沙发上。
    “爸，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事。”尚宁儿看着我对尚校长说。
    尚校长看了看我，然后皱着眉头问：“你打电话说有急事让我回来，是为了他？”
    “对。爸，请你别开除他。”尚宁儿对我直使眼色，我头低了低，喊道：“校长好！”
    尚校长打量着我，然后笑着对我招了招手：“你们过来坐。”
    我愣在那没动，不理解尚校长对我的态度。尚宁儿瞄了我一眼，然后扯着我的袖子走过去。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十七）
    尚校长毫无架子地帮我倒了杯水，说：“这里不是学校，也没有别人，我们随便谈谈。”
    我犹豫了会，有点拘谨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尚校长看着尚宁儿，问：“你刚才让我别开除他？”
    尚宁儿头昂着说道：“是啊爸，他现在在学校表现很好，昨天还当上班长了，为什么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尚校长没回答，而是问我：“你是不是也想继续上学？”
    我没表态，默默地看着眼前直冒热气的杯子。
    “我是老了哦，弄不懂你们年轻人在想些什么。”尚校长见我沉默不语，笑着感慨道：“前段时间我听人反映，说你和杉本老师的关系不正常，这事我问了我们家女儿，可宁儿说和你谈恋爱的人是她。作为一名知识分子，我理解我女儿，也相信她的处世能力，尊重她的想法，所以我当时也没反对。”
    我尴尬地看了眼尚宁儿，她笑了笑，打断道：“哎呀爸，这事你说了干吗？”
    尚校长做了个少安毋躁的手势，顿了顿继续看着我，说：“今天上午你父亲进了我办公室，说要投诉，投诉我们学校的管理制度，我这才知道你和杉本老师是真在谈恋爱。宋晓文，你也知道我和你舅舅、父亲都认识，抛开关系和我的身份不谈，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反对你和杉本老师谈恋爱——学生、老师都是人，都有自己的感情，再说你们之间年龄相差也不多，因为彼此欣赏而产生好感，这一切都无可厚非，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两人是真心喜欢对方的。”
    尚宁儿忙问：“爸，既然你都知道，干吗还要开除宋晓文？”
    尚校长点着头，对我说：“尽管我不反对你们的事，但是却必须要开除你。”
    他的话听着有些矛盾，但我听着直点头，对学校的行为表示理解。
    尚校长笑了笑，靠在沙发上说：“宋晓文，现在你被开除了，你和杉本老师也不再是师生关系了，你懂我的意思了吗？好好对杉本老师，她一个女人也挺不容易的，现在要负责那么多课，以后替我多照顾她，也希望你们幸福。”
    “爸？”尚宁儿听到这眼直眨巴着问：“这么说你是为了成全他们才开除宋晓文的？”
    尚校长点头笑着，说：“当然，这只是其中一方面，关键是……宋晓文，我不清楚你父亲出于什么考虑，他态度强硬，让我们校方一定要处理这事。你要理解学校，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我们不处理，外界知道了会说我们学校管理混乱，这将影响到学校的声誉，而且毕竟这里的观念是不能接受你们这种师生恋的，所以我经过考虑后，只能决定开除你。”
    虽然我当时就看穿学校不会为难杉本老师，可这会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那，那学校不会处分杉本老师吧？”
    “不会，因为你今天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这一点我挺欣赏你的。你放心，这件事我已经交代了知情的老师不要对外声张，所以，对杉本老师的名誉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原本很多事情我还放不下心，现在经尚校长这么一解释，心里敞亮了很多：一直以来，我除了担心老爸反对我和妃子，另一方面担心的就是流言蜚语对妃子的伤害，现在以我被开除为代价，换取我和妃子之间恋爱关系得到社会的认同，这在我看来相当值得，我想这就是兵书上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谢谢校长。”我衷心地向尚校长躬身致敬，真没想到原来校长是个这么开明豁达的人，老班和他真是没法比。
    尚校长摆了摆手，又说：“我知道现在你和杉本老师住在一起，我建议，暂时先让她搬回学校住，你们两的事等过段时间事情平息了再说。呃，这事我刚才和她谈了一下，她好象很犹豫，我看只能由你来劝服她了。”
    尚校长这话的用意我能理解，这都是为了维护妃子的名誉，所以我爽快地答应了。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十八）
    学校还有事，所以尚校长和我聊完就先走了。
    走之前，尚校长让我中午留在他家吃饭，说尚宁儿母亲最近出差，尚宁儿一个人在家总是不想吃饭，让我陪着。
    妃子这件事都亏了尚校长，所以尚校长这么一说，我当然不好推脱。我给妃子打了电话，在电话里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让她中午就别回去吃饭了，并劝说妃子先搬回学校住，等过段时间再搬回来。
    妃子听完后沉默了会回答：“那好吧，听晓文君的。”
    我笑了笑，说：“妃子，我爱你。我先挂电话了。”
    “晓文君，你父亲……”妃子突然说。
    我忍不住哼了声，然后苦笑着说：“别提他了好吗？我先挂了。”
    “……”
    这次搬家是尚校长让学生会的几个人负责搬的，所以我当时不便在场，只能陪着尚宁儿去逛街。
    下午五点多，我和尚宁儿在邻城新建的电影院看电影的时候，妃子给我打来了电话，恋恋不舍地说她已经搬走了。
    搬回学校只是个形式，妃子不会因为我让她搬走而误会我吧？关于这事我中午已经在电话里解释过了，不过听她那幽怨的声音，我心生不忍，忙喊了两声“亲爱的”，然后说：“妃子，晚上你可以住过来的啊。”
    妃子顿了会回道：“哦，明天好吗？今天，今天我有事。”
    妃子说这些话似乎有些顾虑，我想妃子这会身边一定有人，多半是学校里的，说不定还是老班这家伙，我会意地回道：“行，我知道了，那你忙吧，妃子你自己注意身体。”
    妃子如释重负地回道：“恩，那我挂了。”
    “先别挂电话。”我猛地喊了声，妃子诧异地问我有什么事，我看了眼电影院大厅来回走动的一对对情侣，轻声说道：“我爱你，妃子我爱你。”
    妃子沉默了会，回道：“我也是。”然后挂了电话。
    我得意地笑了笑，我想她现在肯定很感动吧。
    把尚宁儿送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收到了王梓婕发来的信息：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想你这两天之所以不理我，是不是你认为是我对你爸说了什么？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上次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哭。宋晓文，你误会我了，你要向我道歉，就现在。我在米罗咖啡等你，你不来我就不走。
    我把这信息给尚宁儿看了，问：“你说这事我该怎么处理？去还是不去？”
    尚宁儿仔细地看了遍，然后回答：“看来她对你是认真的。宋晓文，不管你喜不喜欢她，我觉得你都应该去，因为你的确是误会她了，而且她这样的女孩是说得出做得到，你要是不去，她还真能一直在那等着你。去吧，反正她已经知道了一些，只要你把你和杉本老师之间发生的故事都告诉她，我相信，她的选择会和我一样。”
    尚宁儿说得对，我原本也希望和王梓婕能做好朋友，能让自己多一个红颜知己，所以点了点头：“那行，我去。”
    走到米罗咖啡边上的时候，我给王梓婕发了消息：你在哪，我到外面了。
    立刻有信息回复道：一楼大厅，你进来就能看到我。
    隔着玻璃，我向大厅张望，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不是王梓婕，而是妃子。
    这么巧？她说有事，原来是和别人来这喝咖啡，难怪刚才在电话里说话支支吾吾的。
    她对面坐着个男的，侧着面我看着眼熟，我忍不住又向前走了几步，才看清楚了她对面的那个人的容貌。这一看，让我整个人硬生生地给震得愣在当场。
    …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一十九）
    妈的，我这是活见鬼了？
    我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之说，可眼前我看到的，却让我无法说服自己：坐在妃子对面的那个人，我曾在妃子宿舍的照片上见过——刘民郝，妃子对我说已经溺水身亡、她曾深爱过的前男友。
    我觉得自己呼吸的变得急促，有点透不过气来，而内心则是无比的刺痛，让我几乎昏厥。
    一个死去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唯一的解释就是：妃子对我撒了个弥天大谎，刘民郝根本就没有溺水身亡，而想到妃子一直以来那些频繁的电话，也许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联系。
    眼前刘民郝外表冷酷，看上去比照片上还年轻了些，他眼直盯着妃子正说着什么——妃子在哭，不时地低头擦着眼泪。
    自从上次我知道了这世界上曾经有刘民郝这么个人到现在，我一直尽力地不去想他，尽管他是妃子曾经的男朋友，可他毕竟死了。一个永远对我不能构成威胁的人，我当然大度地不去追究，我竭力地说服自己，说服自己把这段事忘得一干二净，我一再告诫自己：我才是妃子的第一个男朋友，只有我才可以带给妃子幸福。
    是的，我要让妃子幸福，我很努力地为此而努力、付出。为了能和妃子相爱，我拒绝了尚宁儿，拒绝了王梓婕，和父亲起了分歧，最终闹得父子不欢而散，而我也因此离开学校……所有的这些，都是因为我爱妃子——在这之前，我从没爱过一个人，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感情。我觉得，一直以来我为妃子做的所有的这些，足以证明我对她的爱，而我也十分自信地认为：妃子是深爱着我的，这不是我自做多情，而是因为我和妃子发生了关系，我们还同居了，而且妃子不止一次地亲口对我说她爱我。
    妃子当然爱我，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才走到今天，难道这还不叫爱？
    可这一刻，我的自信荡然无存。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又怎么能相信，原来妃子一直都在欺骗着我，可为什么要说刘民郝死了？还是说，一段刻苦泯心的爱情非要用其中一方的死来结束，才显得自己的忠贞？事实上她一直在想念着刘民郝，不然那天也不会抱着两人的合影在哭。
    我想有一点妃子没骗我：刘民郝的父亲反对她和刘民郝的婚事，所以两人才被迫分开，于是妃子来到了邻城，也遇到了我。可这些年刘民郝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他又会突然来邻城，和妃子约在这里见面？为什么……一瞬间我有这么太多的疑问，我想冲进去当场质问妃子，可刚迈出一步，我犹豫了——我很矛盾，我怎么能怀疑妃子对我的感情？妃子一直教诲我遇事冷静，也许眼前的这个人只是貌似刘民郝也说不定，或者说，即便这真是刘民郝本人，也许妃子对他已经没感情了。妃子在向他哭诉，向他坦白，坦白自己已经爱上了一个叫宋晓文的男孩；又或者，刘民郝（暂且这么认为）只是徒经邻城，两人的这次见面是纯友谊的，妃子的流泪只是因为刘民郝勾起了曾经的甜美回忆……总之，如果我现在冒失地冲进去，一定会让彼此尴尬，在妃子心里留下一段不快乐的回忆。
    我长呼了口气，强压着内心的那股冲动——我必须得先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再说。
    这时，一只手猛地拍在我肩膀上，然后是王梓婕嗔怒的声音：“哎，你干吗不进去啊？我有那么可怕吗？”
    王梓婕的声音很大，足以惊动隔着一层玻璃的妃子。我心里一惊：妃子是认识王梓婕的，万一她看到王梓婕，多半也会看到我，于是我当时的第一反应便是回过身搂着王梓婕，然后半抱着王梓婕走出妃子的可视范围。
    “宋晓文你干吗？你放开我，放开我。”王梓婕小声地挣扎了两下，我这会也把她放了下来。
    王梓婕看着我：“你干吗呀？来了么也不进来，现在又……”
    我嗅了嗅鼻子没解释，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挽着王梓婕，说：“我们进去吧，外面凉，但是一会进去后你别说话。”
    “干吗这么神秘兮兮的？”
    “你别问了，帮我这个忙好吗？”
    王梓婕抿嘴看着我：“好吧，但你欠我一个人情。”
    “行。”我点了点头，然后头低着和王梓婕一起进了咖啡厅。
    …
    我和日文女外教　（一百二十）
    我们选了个靠墙的角落坐了下来，从这个角度，我稍微侧身便正好可以看到妃子那一桌。
    这时王梓婕也看到了妃子，诧异地问我：“咦，那不是你的外教老师兼女朋友吗？”
    我点头恩了声，王梓婕有点气呼呼地看着我：“你是因为她才来的？”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遇上他。”
    王梓婕哦了声，然后又问：“所以你躲着她？你怕她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会生气？”
    我随口应了声，眼睛瞄着妃子那一桌，心想：我该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搞清楚那男人的真实身份和他找妃子的目的呢？
    “哎，我和你说话呢。”王梓婕用手在我面前挥了挥，问：“那男的你认识吗？”
    我犹豫了会，摇了下头，忙又瞄着妃子和刘民郝的言行举止，生怕错过了一丝细微动作——我希望可以从中找出点线索，可他们两人只是坐在那说话，并没有太过亲昵的举动；相反地，后来两人还起了争执，在我面前一向温顺的妃子，神情激动地说着什么，而刘民郝则不停地在冷笑。
    妃子不停地摇着头，看情形，多半是刘民郝在逼迫妃子。我捏紧了拳头，一旦刘民郝做出过激的举动，我只能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了。
    王梓婕似笑非笑地说：“你们出现感情危机了？那我是不是有机会了？”
    我有些气恼地瞥了她一眼：“王梓婕……”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看你心情不好和你开玩笑呢。其实，我已经放弃了，只是气不过你把我当成是那种打小报告的人。”王梓婕酸酸地说了句：“还有，你答应我过来，可连句话都不对我说。”
    “对不起，我……”我叹了口气：“希望你能理解。”
    王梓婕苦笑了声，看着刘民郝的侧面：“我看你那么紧张，是不是想知道那男的是谁？”
    “恩。”我点了下头。
    “那你去问啊，自己的女朋友在别的男人面前哭，你还不上前去问个清楚？坐在这偷偷摸摸的看着，能解决什么问题？我可不希望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男孩会这么懦弱。”
    我无奈地看着她，说：“王梓婕，有很多事你不懂。”
    王梓婕身子往后一仰，然后脸凑到我面前，嗤笑着说：“我不懂？哼，你是怕事情万一拆穿了会失去她对吗？可你现在看到了这些，你心里就没一点想法？以后你还会像以前那么喜欢她？”
    我?( 我和日文女外教  ./18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