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树怒气冲冲地说:“陈一,你别以为你是分配下来的老师,你清高。你以为你是谁呢。我们这里我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巧儿说:“长树,你不要脸,以后,你要是再跨进我家一步,小心我拿刀宰了你。”
长树冷笑道:“你这泼妇,见色忘义,小白脸一来,你就抢着把他*都洗上了,看是谁不要脸。”
巧儿说:“我乐意,怎么了。我看你今晚饭也别来吃了。我把工钱算给你。”
长树说:“你钱多,还不是死人钱!你叫我来帮忙,我就是廉价劳动力啊?就由你当猴耍。我给你说,杨巧儿,你这样没有良心,迟早我要收拾你。”
巧儿说:“王长树,你别忘了,这还是一个讲道理的世界,你凭什么收拾我。我哪里惹到你了?哦,你想吃豆腐没吃成,就恼羞成怒了。”
长树举起了拳头,嘴里说:“看我现在就收拾了你!”他扑向巧儿,就要打她。
陈一赶忙拦住。
长树说:“陈一,你让开。这关你什么事,你要来插一杠?这是我跟巧儿的私事。”
巧儿仗着有陈一帮忙,说:“你打,你打,看不把你拉到派出所去。牢饭没有吃够啊?”
巧儿提起长树的伤心事,还得理不饶人。长树男人的尊严统统被她践踏了。一个男人即使再忍让,也是有限度的。如果践踏了男人的尊严,他可以拼命。即使坐牢,长树也非教训这个泼妇不可。他心底的羞愤和怒火仿佛一针兴奋剂,让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挣脱了陈一,一个拳头狠狠的捶到巧儿的肩上。巧儿哎哟一声,一个趔趄坐到地上,一手捂住肩头,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到洗衣台上操起一把菜刀追到长树面前。
长树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巧儿一直追到屋外。蛮子在屋檐下玩风筝,猛然看见母亲的脸色和气势,吓得哇地一声哭了。
老太婆喊道:“巧儿你拿刀干什么?长树怎么了,犯得着你拿刀。就是怎么了,你也不该拿刀。”
巧儿还握着刀,只是停住了脚步。“妈,你不知道,长树不是人。”
老太婆袒护长树说:“他怎么就不是人了,今天田里的稻谷不都是他运回来的?”
巧儿说:“他来帮忙,就想占便宜啊?没门。”
长树辩解说:“婶娘,不是那么回事,你儿媳妇是看上那个新来的小白脸了。”
老太婆脸上顿时一片阴云。她踉踉跄跄走过来夺巧儿手中的刀,指责她:“你一个寡妇人家,守不守妇道?你把我这老脸往哪里搁。”
巧儿任老太婆夺了刀,搬了凳子坐下,说:“妈,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谁给你吃给你住,谁服侍你。还不是靠我。我年纪轻轻的,就为了你,守在这里,我容易吗?要是我一狠心,拍拍手走人了,看你咋办。”
老太婆说:“你要走就走,没有谁拦着你。我不是只有你一个媳妇。”
巧儿说:“对呀,你还有个城里的媳妇呢。看她要你!你以前被她赶回来,你就不记得了吗?”
“媳妇厉害,好歹还有儿。”
巧儿说:“你那个儿啊,也是个吃软饭的,看他是听你的还是听她婆娘的。”
034 挑明
老太婆干瘪的脸气得变了形。突然就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那苦命的儿啊,苦命的石头啊,你就是娘的命啊,你咋就这么早抛就弃娘走了,留下娘受苦啊。”
陈超想到自己的伤心事了。她那个挖煤的儿,五短身材的儿,脸貌丑陋的儿,对她是巴心巴肠,只可惜背不起煤山,送了命。
陈一见状,不知道该怎么办。看老太婆哭得伤心,就去拉她起来。
老太婆甩开陈一的手,继续哭自己的伤心事。
陈一说:“大娘,你别哭了,你看,邻居都来了。”
巧儿家是个独户,坎脚下却是个院子。坝里有几个妇女和老头,站在那里看热闹,却不上来劝慰。或许,那几个人看到这样的场面,不知道该劝谁吧。或许,他们早就想看这一家的笑话了。因为,巧儿在这里的名声,实在是不太好。本来就是一个农村妇女,不安安分分地做一个村妇该做的事情,偏要像个城里人似的打扮,偏要把她们这些正宗的农村妇女们比下去。
长树见不妙,自己不好就走了,也过来拉住他的婶娘。“婶娘,你哭个啥呢,巧儿她要是赶你走,你就跟着我,我无父无母,就把你当娘了。我这条命,好歹是你救起来的。”
老太婆说:“长树啊,还是你有良心。”
到底谁有良心,谁没有良心?陈一变得迷惑了。陈一只得愣愣地站在那里看。
长树搬来凳子,说:“婶娘,你坐,顺顺气。”
巧儿呢,任老太婆夺了刀后,就赶紧去照顾她那哇哇大哭的儿去了。
蛮子不哭了,巧儿才走过来。
巧儿没好气地说:“妈,要不是石头临死的时候拉着我的手,祈求我照顾你,我早就走了!”
陈超又气又哀,说:“你走,你现在就走,我就是死在荒郊野外,也不干你事。”
巧儿说:“妈,我叫你一声妈,是还把你当妈,你别逼我,谁不知道你想撮合我啊,可是,长树,我不乐意,你明白吗?”
陈超说:“你生在山旮旯,你就想往城里奔啊。媳妇啊,我们做女人的,踏实点才对啊。”
巧儿说:“我要是想往城里奔,我早就走了,要不是看在你那短命儿的份上,我早就远走高飞了,我犯得着蜷在山疙瘩里虚度青春吗?”
长树冲着巧儿喝道:“你赶快住嘴吧,你真想把婶娘气死好跑路啊?”
巧儿往屋里去了,打水准备给蛮子洗澡,还得做晚饭。
下面院子里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连路上的行人也停下来指指点点。陈一觉得不妥,就对陈超说:“大娘,你就别伤心了,这么多人看呢。”
陈超说:“让他们看,让他们评评理!”
长树不愿别人看自己的笑话,说:“婶娘,你还是起来吧。晚饭我就不来吃了。”
陈超站起身说:“怎么能不来呢,你用摩托车驮谷子的油钱还没有给你呢。”
长树说:“算了,我也不缺那几个钱,再说,婶娘,你救我一命,算起钱来,我一辈子都还不清。”
长树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是无数次地渴望着成为这座房子的主人,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可能了。他不死心,可不死心有什么办法。对巧儿的感情就如毒酒,他独自喝下,却没有解药。
035 立场
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明明没有,却背了个黑锅。陈一想不通。对巧儿,他有没有非分之想?不能说没有。但那或许应该称为是人的原始本能。这种感情不是亲情友情,也谈不上爱情,只是希望暧昧而已。这是某些人说的第四种感情。由第四种感情发端,可能生出友情、爱情甚至亲情。而现在,明明什么也没有。即使是叫巧儿姐姐,不过也是人际交往的策略而已。陈一想为自己辩解。对巧儿,他无须辩解,但对巧儿的婆婆,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但是说什么呢,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有些事,越描越黑。
终于,陈一对老太婆说:“大娘,你也不要生气。巧儿姐是一心为你好的。”
不料老太婆不领情,说:“陈老师,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不来,长树不会丢工作;你不来,巧儿和长树还有希望。你说,你到我们家来干什么?”
要不是看巧儿面子,陈一会立马走人的。但是他没有走。长树不是希望他走吗,他偏不走。
陈一说:“大娘,你也不要说气话了。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做!就是巧儿赶走了长树,也只是因为……”
有些话,陈一说不出口,说出来,老太婆恐怕也不信,反而让她觉得自己是栽赃嫁祸,所以陈一没有说。
陈一只是说:“巧儿姐不乐意和王老师好,别人有什么办法?”
老太婆不说话,坐到凳子上生闷气。
巧儿走过来对陈一说:“陈一,你别管我妈,让她独自静静,就知道好歹了。”
这话有些伤人心。
老太婆说:“好啊,你们都走,我一个老太婆怕什么。没有你,我一样活。就是眼睛不先见,但还不瞎。长树不是说了吗,没有人养我,他会照顾我的。”
巧儿生气:“好啊,你就跟他去好了。一个外人,你倒是看得比自己的儿媳妇还重。”
巧儿转身就走了。
陈一也只得走开了。整个事,他觉得巧儿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跟上巧儿,说:“巧姐,你要是不乐意长树,你为什么还要他来帮忙?”
巧儿觉得陈一指责她,不高兴地说:“我是让他来帮忙,又没有说要他来屋里当老公。是他自己想东想西。”
“难道不是你给了他暗示吗?”
巧儿的丹凤眼瞪着陈一说:“陈一,你怎么也不跟我站在一边。不是你,我也不会被婆婆那么说的。”
陈一一下子无语了。他不愿说巧儿的不是,他仔细想想,也没有巧儿什么不是之处。他只是觉得,巧儿不该把他的衣服洗了。现在,陈一的两套衣服都挂在巧儿家的走廊上。邻居看见了,难免多出了闲话。可是,仔细想来,也是陈一自己愿意巧儿这么做的。
巧儿说:“陈一,你洗澡不?锅里水热了。要洗你就快去,待会儿我腾空了锅要做饭菜。”
看巧儿如此贴心,陈一觉得自己不得不站在巧儿这边了。
036 暧昧
晚饭,长树果然没有来。
老太婆招呼客人,也没有了先前的气愤了。仿佛下午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或许,她是想通了,自己这个媳妇,到底还带着自己的孙子。本来,平时巧儿对她老人家还真是不错。
客人都走了。陈一没有走。他帮巧儿烧火的时候,巧儿对他说:“今晚,你就住我这里吧?”
陈一本来也没有去处,但听了这话还是觉得不妥,面有难色。
巧儿说:“怎么,怕姐姐吃了你不成?”
陈一说:“你不怕,我怕什么?”反正已经勾起了邻居的流言蜚语了。
巧儿说:“我怕什么?怕你吃了我?”分明是挑_逗。
吃了饭,巧儿一家人都到楼上看电视。蛮子白天没有睡觉,瞌睡来得早,老太婆就带他睡觉去了。老太婆再也没有上楼来。
“姐,蛮子不是跟你一起睡?” 陈一悄悄地改变了对巧儿的称呼,他觉得这样亲切得多。
“是啊。”
“那怎么大娘带下去了?”
巧儿说:“有时,蛮子跟她婆婆睡。毕竟是她孙子嘛。隔代亲。”
陈一心里又浮起了那个问题――他从和巧儿的谈话中知道,蛮子快五岁了,巧儿嫁过来时大概十八岁,现在,巧儿二十三岁。也许,巧儿是怀着孩子过来的吧,要不,这个孩子就没有在娘胎里待九个月。这是个怀疑,这个怀疑从陈一心里泛滥而起。陈一觉得,自己这样无端的怀疑是对巧儿的一种侮辱。他没有说出口。但是这个怀疑,因为昨天巧儿对他暧昧的话语而一直消散不去。那时,巧儿提到了她的初恋,只是语焉不详。
“姐,你不是说我像某个人吗?真有这回事?”
巧儿拿着遥控板换台,仿佛没有听见。
或许真是累了,巧儿怏怏地说:“陈一,你看会电视吧,我得去洗澡了。”
巧儿仄仄地下楼去,一会儿又上来了,说:“陈一,你给我提水行吗?晒了一天谷子,力气都没有了。”
陈一“哦”了一声,跟着巧儿下楼去。
巧儿问:“陈一,你有女朋友吗?”
陈一说:“有过,后来分手了。”
“你爱她吗?”巧儿的话语充满了温柔。
陈一想起了自己的初恋。“怎能不爱呢?”
“她爱你吗?”
“爱吧?”陈一的回答没有底气。
“你都不知道她爱不爱你吗?”巧儿站住,盯着陈一问。那眼神如此火热,陈一有些招架不住。他想到古代君子柳下惠,突然觉得那故事很虚假。
陈一无言以对。说不爱,毕竟,那个叫艾琳的女孩跟他好了一年多。说爱吧,艾琳为什么毕业后就跟一个地产老板跑了呢。
水提到了卫生间,巧儿突然问:“陈一,你跟你女朋友那个吗?”
陈一知道巧儿说的是什么,只是,这个问题令他伤心,艾琳曾经暗示过他,可是,他那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不应该在婚前偷尝禁果。哎,或许,只有吃到伊甸园的苹果才会让女孩认为自己是真正被爱的吧?然而,陈一终止了自己的冲动,或许,这让艾琳感觉陈一并不爱她,不然,他怎么都不愿意拥有她呢?
巧儿的眼睛仿佛着了火,盯住陈一不放。
巧儿说:“陈一,你还不好意思说呢。那个,有什么啊?”
陈一也盯住巧儿,他的眼睛也被点燃。假若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会抱住艾琳的。然而,面前不是艾琳,是巧儿。
巧儿的呼吸深长起来,胸部也跟着上下。她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
陈一想到往事,躲开了巧儿的目光。“姐,你洗吧,我走了。”
陈一正要走出卫生间门口,巧儿一把拉住了他。
037 替身
巧儿的身体整个向陈一压过来。陈一感觉她的身体火样的灼烧。她柔软的胸部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巧儿的双臂抱紧了她,她薄薄的唇压到陈一的唇上。陈一觉得太突然,试着躲开巧儿的唇。躲不开。于是,两人的舌头胶合在一起。这时,他想到的却是艾琳。
甜蜜的吻。他和她,此刻,却只是别人的替身。
巧儿,成了陈一最爱的人。陈一的手臂抱紧了巧儿。温柔而有力的抚摸从巧儿的背部滑到臀部。
令人窒息的吻,终于让他们感觉缺氧似的松开了对方。
陈一感觉自己的欲_望被点燃,可是,他却为身体上某个部位的膨胀感到脸红。
巧儿坏坏地笑:“陈一,你难道没有和你女朋友做过吗?”
陈一感觉自己的脸像被烧红的铁板压着。
陈一说没有。
巧儿贴近她的耳朵说:“你想要吗?”
陈一心存疑虑,这一切,是不是巧儿在戏弄他。问他要不要,他,此刻,想要,这就是答案,但是他没有说。
巧儿的身体再次靠近她,她温柔的声音让陈一顾不得那么多。
巧儿轻快地说:“你到客厅等着吧,我洗了澡就来。”一眼瞥见陈一凸起的部位,巧儿又坏坏地笑了。
陈一突然感到自己应该反击,不然,作为男人的尊严往哪里放。何况,巧儿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暗示。
此刻,只有行动,才能表达陈一的想法。他把巧儿逼在墙角,亲吻她的唇,她的脸颊,她的脖颈。但是巧儿推开了他。
巧儿说:“你别急啊,你去客厅等着吧。”
陈一说等不及。
巧儿不说话,只用热吻回应他。她的手深入到男性的禁地,抓住了陈一的命根。
巧儿的唇又躲开。“要不,一起洗鸳鸯浴?”
陈一说:“不,我还是到客厅看电视吧。”
巧儿放开了他。她的脸也一片潮红。
陈一感觉自己的心扑通跳得厉害,他早就觉得巧儿是有预谋的,而现在,这个预谋正在实施。他只是希望,巧儿不会在洗了澡之后,又冷冰冰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这个女子,让他捉摸不定。说不准一会儿她会说什么话呢。不过,陈一已经做好了决定,倘若巧儿态度有所改变,他也不会强求,身体的膨胀迟早会慢慢消退。
陈一坐在客厅,不断地换着频道。对异性身体的好奇和渴望充盈了他的心房。他一遍又一遍地设想着。对于做_爱,他是没有经验的。虽然有过女朋友,可是,他从来没有敢做过。但是,今晚,他决定要做。
巧儿来了,笑着对陈一说:“怎么那么一本正经的?”
陈一眼里的火光闪烁着,说:“是啊,看你是不是正经咯。”
巧儿穿着粉红色的睡衣,薄如蝉翼,身体的曲线尽收眼底。
粉红色!陈一最喜欢的颜色,却也是他最心痛的颜色。爱上艾琳,就因为她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那么飘逸,那么活泼可爱。他总是容易被可爱的女子击中,击毙。艾琳已经在她的心里渐渐死了,为此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现在,他腾空了自己的心房,准备接纳新的主人。
038 好戏
既然女人给够了暗示,接下来就该男人发动攻势了。有时候,欲_火点燃,难以熄灭。陈一觉得,巧儿已经进屋,接下来就该看他的表现了。人可以什么都不会干,但是床上的事却是谁都会干。何况,陈一是个正常的人。在艾琳那里的失败,更让陈一坚信了一点,关于爱和性,是密不可分。爱靠什么体现,性是极其重要的一方面。
巧儿坐下来,陈一搂住了她。他狂乱的唇试图探索巧儿的每一寸土地。
巧儿的呼吸也变得深了。陈一知道,她这块土地,应该是好久也没有灌溉了。
陈一抱起巧儿,往她的卧室走去。他好像一个地质勘探员,全面探索了巧儿的身体。巧儿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中败下阵来。
火山已经喷发,空虚已经填满。两个人还紧紧地搂在一起。
巧儿说:“一,你这个名字取得好啊,很男人。”
陈一说:“你这样取笑,我要惩罚你。”
巧儿说,谁怕谁?
海边的波浪又卷向了岸。
最后,汹涌的海终于安静了。
身体已经坦诚相见,那么,说话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陈一说:“姐,你曾经说我像某个人,难道这几年,你就是为了等他吗?他是谁?”
巧儿想了很久,沉默了很久,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要说。如果说,就恰恰说明她是把陈一当替身而已。为了避免这样的误会,她不想说。不说,对陈一来说,会有更多的想法,因为他已经把话问到嘴边。
巧儿说:“初恋,你没有吗?”
“有。”
“最后怎么样?”
“无疾而终。”
“那你们不是真正的相爱。”
“爱就能够克服一切吗?”
“倘若没有,那就是爱得不够深。”
“姐,那你对他也是爱得不够深?”
“爱的天平总是容易失衡,总有一个人付出比较多。”
“那你是说你付出的比他多?”
“爱一个人,会计较自己付出得多吗?陷入爱情的人,巴不得全部交出自己。”
这一点,陈一感同身受。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高中。”巧儿说。
“那你?”
“我的成绩没有他好啊。后来,我弟弟得了白血病,没有钱医治,当时又有人来给我说媒,那家人比较有钱,可以出钱给我弟弟医治。那时,我和他有了个孩子,我不想打掉。家里也没有钱供我上学了,反正也考不上。家里人好说歹说要我同意那门亲事。我死活不同意。可是,看到弟弟那苍白的脸,渴望活下去的眼神,我妥协了。就嫁到这里来了。”
陈一听了,心里闷闷的。有时,爱情虽然甜美,却要让位于现实。人们都说,谈恋爱得现实点,不然,最终没有好结果。巧儿的事,或许就是个例子。
陈一说:“你都嫁了,干嘛等他?”
巧儿说:“他那时说过,等他上完大学会来找我。”
“他应该上完大学了吧?”
“应该是吧。说不定读博士呢。”
陈一原来以为自己是天下最傻的人,没想到巧儿比他还傻。
陈一说:“你就为了他一句承诺,耽误自己的青春?哎,你真是……还有你这样的人!他跟你联系了吗?”
“没有。”
“别再痴心妄想了。他要是有心,早就和你联系了。”
巧儿不同意,说:“我那时不是结婚了吗?现在,要是他回来找我,不是还有机会?”
陈一说:“你呀,只是坠入爱河,抓住救命的稻草。你怎么不能现实点呢?”
巧儿不高兴,不理陈一。
陈一压低声音,在巧儿的耳边说:“那么,你是说,蛮子,不是你和石头生的。”
“不是。”
“他知道吗?”
“知道。”
“他就不反对?还让你生。”
“他当时不知道啊。而且,我给他说了,要是他不计较,我就踏踏实实死心塌地地跟他过,给他生儿子。在农村,超生很正常,大不了罚款就是了。”
听了巧儿说的一切,陈一皱起了眉头。
039 余戏
孩子,巧儿还没有给马锦石生,煤矿工人就去见了阎王。巧儿给马锦石的承诺,永远也不能兑现了。但是,马锦石临死的嘱托,巧儿还记得,那就是要巧儿照顾好他的老母亲。巧儿觉得,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而且,蛮子还小,她不想让这孩子受苦,宁可陪着孩子长大。她心底里珍藏的回忆又让她对未来怀有美好的梦想。假若她的初恋又回来找她,不是会很完美吗?
陈一觉得巧儿可笑,说:“你是在山上待久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高中时代的初恋和承诺,你也当真?”
对陈一的嘲笑,巧儿只是不理睬。她也曾经无数次地认为自己是在做一个不能实现的梦。可是,这个梦,却深深地吸引了她。青春不能虚度,青春要和相爱的人度过。自己待在山上,难得找到一个知心的人,而她,也不愿意随便。长树的殷勤不能感动他。但是她却要依靠自己的魅力去指使他,在他身上,巧儿知道,自己的青春还在。陈一的话打翻了她心里的五味瓶,或许,她真的应该离开这里了。
陈一说:“姐,你看,现在农村里还有几个年轻人。农村的浪漫剧都搬到城里去演了。你就不打算进城打拼一下吗?石头的赔偿金,或许还可以做点生意。或许,你更有机会见到你的初恋。告诉他,他的孩子还在你这里。或许,你们又可以开始浪漫的旅程了。”
巧儿说:“一,你这什么意思呢,你得到了我,就想把我支开了?找不到他,我就赖上你。”
陈一不觉得巧儿说的是真心话。
“好啊,看你怎么赖,一天到晚挂在我身上?”
“我就挂,怎样?”巧儿撒娇。
“那我就挂了。”
陈一的弹药已经用完,挂不住。
巧儿嘲笑道:“瞧你,跟虫似的。”
陈一撩开盖在身上的夏季被,巧儿和他都裸_露着。“我就要你看看,是虫不是虫!”
巧儿丰满的身材,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刚刚好。当她暴露在橘黄|色的白炽灯光下,小虫就变大虫了。
这次缠绵之后,巧儿说:“一,我不要你做我弟弟,我要你做我男人。”
陈一没有这样想过,现在的时代是个开放的时代,难道就因为和她上了床,就要一辈子只和她上_床?这样的想法未免太幼稚。对巧儿的感情,谈不上爱,对陈一来说,只是相互的慰藉罢了。
陈一说:“要我做你男人,随时都可以。要我做你老公,这个问题,得考虑清楚。难道你真的是为了想嫁给我而和我上_床的吗?”
巧儿说:“就是啊,我赖上你,就是要你做我的老公。”
陈一觉得巧儿来真的,而他,没有这个思想准备。
“那你说的那些关于你的初恋情人的那些话,全都是骗我的吗?你那些美好的梦想顷刻间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巧儿说:“你不是都说了吗,那只是一个梦,为了这个虚幻的梦,让我忍受寂寞,我觉得不值得。”
陈一说:“女人啊,真善变。”
其实,巧儿不会丢下她的梦,只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梦。
巧儿说:“一,你和几个女人上过床?”
这问到了陈一的伤心处。
“我,只和你上过床。”
巧儿冷笑道:“你骗人。”
“我说的是实话。”
“你要是童子,怎么能那么熟练?”
“啊,你说的是这个?这是天赋,是本能。”
巧儿笑着说:“一,你说实话吧,我不会介意。”
040 分心
巧儿总是认为陈一是高手,总是认为陈一是久经沙场,其实,陈一只是看过几本介绍女性心理的书罢了,当然,也研究了书上的女性的身体。
“姐,你就因为你和几个男人上过床,就认为我也是那么风_流了?”
这句话戳到了巧儿的痛处。她宁可永远只和蛮子的亲爹睡一个被窝,可是那个人现在已经不知身在何处。
巧儿撇撇嘴说:“如果你是童子,会介意我不是处_女吗?”
陈一冷笑道:“我为什么要介意?”
巧儿说:“其实你介意,你想娶的也是处_女?”
“我为什么要那样想?”
“因为那样,作为男人的人生才是完整的。”
“哎呀,你居然会这样想!”
巧儿说:“一,你就是这样想的,但是我不会介意。我允许你去找处_女。”
陈一说:“巧儿,你真荒唐,我跟你说不完这事。”
巧儿说:“以后,你到我家来,我是叫你弟弟呢,还是……”
陈一明白巧儿的意思,说:“还是叫我弟弟吧,我也叫你姐姐。”
巧儿说:“那你是不愿意和我一起过了?”
“跟你怎么说呢?也许,我们会一起过,也许不会,你就把我当他好了。我就做他的替身,随叫随到。”
巧儿说:“那你也把我当成是某某的替身了吧?”
这个问题,难住了陈一。
陈一说:“巧儿,你该不会因为我和你上过床就要我负责到底吧?”
巧儿说,就是要啊。
陈一真的不高兴起来,他表情的变化巧儿看得清楚。
巧儿说:“陈一,你想得美呢。要我嫁给你,凭什么呀。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倘若真是这样,陈一就放心了。
夜已深,窗外星星闪烁,只是陈一看不见。陈一穿好衣服,打开后窗。月色皎洁,照着树林,撒下斑驳的光影。一条山路蜿蜒着爬向山的高处。抬起头,陈一又看到了后面坡上马小妮的家。此时,两个女子的身体都撞进了他的脑海里。
马小妮,马小妮,她粉红的脸蛋,她苗条的稍显瘦弱的身材,她辣妹子的性格……陈一拍了自己的脸――自己怎么能够这样想呢!
想到马小妮,陈一心里充满了同情。马洪老爹的病还没有个确信儿。不知道他有没有在村长那里借到钱。不知道明天他会不会到大医院检查。
巧儿窝在被窝里,看着陈一抬头往后看,说:“怎么了,陈一,你是惦记人家小妮子了?”
陈一被戳穿了心事,说:“怎么会,她是我的学生呢,未成年人呢,你怎么能够说得那么污秽!”
“不是就不是,你干嘛那么激动?其实,有些事我是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了?”陈一有些紧张,以为巧儿知道他看了马小妮洗澡。
“有些事,说得太明白就不好了。”巧儿说的跟陈一想的不是一回事。
陈一说:“本来什么也没有,说了又有什么,倒是你不明不白让我生气。”
巧儿说:“你喜欢妮子,没有错,那么可爱的女孩子,谁不喜欢?你知道吗,那个左涛,好像都把妮子预订为自己的老婆了。”
陈一生气地说:“瞧你都说些什么?你以为你上车早,别人都跟你一样?”
巧儿噌地坐起来,丰满的白面膜仿佛刚刚出笼,她拾起身下的枕头就给陈一扔过来。“你个没良心的,我就说几句你的心里话,就把你惹急了。人家妮子还小,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她妈妈可看得紧。”
把自己说成了恋童癖,陈一很生气。好歹他是老师,怎么可能去和自己的学生发展关系呢,何况,她还是个小学生,即便是发育得快些,也还是脱不了孩子气。
巧儿不饶他,说:“陈一,你那么信誓旦旦,那你为什么在树林里看着她下面就很坚挺?”
说到这一点,陈一知道是事实。陈一说:“那时,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你倒是想哪样啊?”
陈一走过来,要撕巧儿的嘴。
巧儿说:“饶了我吧,我不说了,我道歉,我认罚。”
“怎么罚?”
“想怎么罚都可以。”
“那就罚你做我的奴隶。”
“凭什么呀?”
“就凭你是张烂嘴,看我不撕了它。”
巧儿用被子盖满全身,低声说:“你要是喜欢妮子,就得是真喜欢,别把人家小可怜害了。”
陈一说:“我不害她,专害你。”说着又钻进了被窝。
041 萝莉
马小妮,还是个孩子,可是,她跟一般的孩子不同,她,已经是一个发育得差不多的少女。她的身材是瘦的,但是,有一种瘦,是苗条,是曼妙。陈一看着她走在自己前面,细细的腰肢像是穿梭的蛇一般灵动。对陈一来说,十五岁的少女马小妮,仿佛刚刚萌发的青草般泛着清香。虽然身在农村,但是马小妮的皮肤却是白皙的。陈一想,马小妮的身生父母,应该不是整日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应该不会是在烈日底下晒得黝黑发亮的劳苦人吧。马小妮的脸孔不算是绝色倾城的那种,但是清秀,周正,她一对杏仁眼仿佛会说话,随时都传达她的喜怒哀乐。她长长的睫毛让她成了一个娇俏的小美人。她鼻梁高高的,一张小嘴总是涂了口红般的润泽。村里的女孩大都是矮个子的,而小妮高挑的身材又显出了她的特别。总之,一切那些丑的因素仿佛都不和她沾边。
走在安溪镇的街道上,人头攒动中,陈一一眼就认出了马小妮。
马小妮,马小妮,他的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足以令他血液加快。人群中的马小妮是出众的,她的身材,她的皮肤,她走路时那自然透露的多情和妖娆。她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她是树上青涩的苹果。几年后,她就会成为王母园中的蟠桃。
心里的血液突然往上涌,涌到了陈一的嗓子眼。陈一说不出话来。
马小妮看见了站在街边愣愣地望着她的陈老师。陈一的微笑也显得不自然。
陈一说:“马小妮,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街上吗?”
马小妮说:“是啊,老师,今天我舅舅一家人来帮我们收稻谷,妈妈叫我来买菜。老师,那天多谢你帮我们担谷子啊,今天中午,你就到我家吃饭吧。我爸爸妈妈说要请你吃饭的。”
有话说,陈一就不那么紧张了。看着面前的小妮,他回想起她*的样子,同时,他也想到了杨巧儿赤_裸的身体和与她缠绵的感觉。陈一觉得,自己真的好色,是不是每个男人见到美女都会想到她们*的样子呢。他不知道。对自己的学生,他竟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不道德。唯一可以宽慰的是,他的内心世界,是没有人可以看见的,即便揣测到,也可以死不承认。
真正的爱情会不会让人有肌肤相亲的渴望,陈一没有答案,无从得到答案。
042 哥哥
“少女身体的不同,在于缺乏水分,她们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是潜力股。”陈一想,“几年后,面前这个小妮子,就应该出落成一个大美人了。”
想到这些,陈一心又紧到了嗓子眼。很庆幸的是,这次他并没有感到肉…体冲动,这让他相信,他对马小妮的感情是纯洁的。
马小妮的眼睛是雪亮的,看到陈一紧张的样子,她的脸也微微地透着红。
陈一不知道,对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来说,会不会对男性的身体产生兴趣,会不会也有性的遐想。或许,她只是什么也不懂。
这次陈一是到镇上采购床上用品的。从家里来,他什么也没有带,反正,家里的什么东西都不够用。他只带了八百块钱。一个人出门什么东西都可以不带,但钱不能不带。
“你来不来呀?”见陈一还在发呆,马小妮又问。
陈一支支吾吾地说:“这个……中午,巧儿姐叫我到她那里。”
小妮笑了:“哟,都成巧儿姐了,多亲热呀!”加个儿化韵,感觉的确不一样了。
“要不我认你做妹妹?”陈一说。
“算了吧,原来以为你很正直的,没有想到这么虚伪。”
“你从哪里就看到我虚伪了?”
“老师,你觉得虚伪的人会承认自己是虚伪的吗?”
“不会。”
“那就对了!”
陈一突然发觉已经落入了小妮的圈套。他不承认自己的虚伪,其实就已经承认自己的虚伪了。当他明白这点,马小妮已经笑得前俯后仰了。洁白的有些细碎的牙齿映着薄薄的红润的嘴唇,显得特别可爱。
“有什么好笑的!你的东西买好了吗,买好了一起上山吧。( 乡村教师情事:绝爱 ./6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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