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旧日》029章：恐吓

    “这位就是深田的男朋友渡边君。”悠口雅雅木道，“现在你有什么话便直接对这位渡边君说吧。”
    “齐木蓝一同学。”
    渡边泽走到齐木蓝一身前，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渡边泽身为强大无匹的奇人本身就有一股恐怖的气势，现在带着怒气出现在齐木蓝一身前，压迫感可想而知。
    齐木蓝一哪见过渡边泽这么恐怖的人，顿时感觉山一般无穷的压力向他压来，顿时呼吸不畅两腿发软，连空洞的面孔都硬生生被吓出恐惧的神情。
    “渡……渡边君找我有什么事吗？”他谄媚道。
    “刚刚你和悠口同学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渡边泽冷声道，“你在班上散播深田的流言，导致深田被整个班级的同学冷暴力，你必须为自己对深田做所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我没有……”
    悠口雅雅木嗤笑一声：“呵呵。齐木蓝一班长，你还想狡辩吗？”她在班长这个词上咬了重音，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齐木蓝一打了个寒颤，低下头，看都不敢看一眼悠口雅雅木，更不敢再反驳一句话。
    悠口雅雅木虽然无法从齐木蓝一这个废料身上获得自己身为强者的成就感，但看见齐木蓝一在渡边泽面前对自己如此唯唯诺诺，还是忍不住小小得意一下。
    她问渡边泽道：“那么渡边君想让齐木蓝一怎么做呢？”
    “在全班同学面前向深田道歉，公布自己对深田的所作所为，并引咎辞职，再也不能担任班长。”渡边泽道。
    “不……不可能……那么做我会被毁掉的！”齐木蓝一大声道。
    悠口雅雅木也愣了愣神。
    她把渡边泽拉到一边，小声道：“渡边君，这样是不是太激进了？你既然听到我刚刚对齐木蓝一说的话，那么就该知道齐木蓝一最害怕自己对深田的所作所为被其他同学知道，你直接让他在全班同学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相当于直接把他逼上绝路，他死都不会同意的。”
    “是么？”
    “千真万确。”悠口雅雅木笑道，“哪怕是废料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也会不得不变成强者，正所谓兔子急了也咬人，就是这个道理。渡边君因为是强者，所以对弱者的思维一点都不理解呢。”
    你可没资格这么说我……
    渡边泽点点头，转身看向齐木蓝一。
    “所以你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在全班同学面前向深田道歉并公布自己的罪行么？”
    “我……我不会那么做的。”齐木蓝一连连摇头，“那样做我会被彻底毁掉的，我一定会被彻底毁掉的。”
    “那么你散播深田流言的时候怎么不担心深田被毁掉呢？还是说只能你毁掉别人，别人不能毁掉你么？”
    “我确实对深田做了错事，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但我愿意向深田道歉，也愿意补偿深田，但是让我在全班同学面前公布自己的罪行绝对不行。我自己就是班级霸凌的发起者，怎么会不知道那种事的可怕呢？你如果一定让我那么做我死都不会同意。而且……”
    悠口雅雅木：“而且？”
    “而且深田已经是班级霸凌的受害者，你们既然见识过深田的惨状，何必再增加一个受害者呢？不如就让班级霸凌永远消失吧？你们难道想看到深田的事在其他人身上重演吗？”
    “是吗？”渡边泽道。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你们这样善良的人一定能理解吧？”
    “但是深田可是因为这件事而想要自杀。”
    齐木蓝一颤声道：“自……自杀？”
    “自杀？”悠口雅雅木也满脸惊骇。
    “不出意外，深田今天中午会在代代木的一个路口自杀。一辆银色轿车会带走她的生命。哪怕深田自杀失败，也会执着地进行第二次尝试，一直到成功为止，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深田的身体被那辆银色轿车撞飞，在空中洒下一团血花。这就是班级中的流言给深田带来的结局。”
    “渡边君……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我是深田的男朋友啊。”渡边泽轻轻笑了笑，眼神却冰冷得如果深渊，“我是深田的男朋友啊。”
    悠口雅雅木瞪直双眼，低下头喃喃道：“虽然深田在我眼中是个并不值得同情的弱者，但是没想到居然已经到想要自杀的程度……为什么会这样？”
    忽然悠口雅雅木脸色变得狰狞。她一脚踢向齐木蓝一，齐木蓝一下意识地抬手抵抗，高跟鞋锋利的鞋跟直接在他的手臂上划开一条血淋淋的伤口。
    齐木蓝一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悠口雅雅木指着齐木蓝一破口大骂：“你看看你到底干了什么？你在杀人！你是在杀人！”
    “我……我……”齐木蓝一张口结舌。
    “你必须在全班同学面前承认自己的罪行，并向深田道歉。哪怕你自己成为被霸凌的替代品也没关系，你必须这么做。”悠口雅雅木怒声道，“你必须为你杀人的罪行付出代价！”
    “我……我不能……我会死的。”
    “那你就去死吧。”渡边泽站在齐木蓝一身前，低头俯视齐木蓝一，“要么现在死，要么以后死，你选一个。”
    “你……你想杀我？”
    “没错，我会杀你。如果我救不了深田，那么我就杀掉你给深田陪葬。”
    齐木蓝一对深田所做的事实际与抢劫深田的女人和食屋外的女人无异，只不过齐木蓝一的方法更加卑劣，完全符合他小人的作风。渡边泽既然能毫不犹豫地干掉那两个女人，对付齐木蓝一自然不会手软。
    他也确实对齐木蓝一动了杀心。
    反正这是都梦境世界中，哪怕杀人也不必承担任何后果，甚至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你不能杀我……杀人是犯法的……”
    “犯法又如何？这个操场一个人都没有，没人知道是我杀了你。更何况哪怕你死掉也不会留下尸体，连毁尸灭迹的过程都能够省略。”
    “不会留下尸体？”悠口雅雅木道，“为什么不会留下尸体？”
    渡边泽正要说话，忽然齐木蓝一起身向操场外跑去。
    悠口雅雅木惊声道：“不好，他要跑了。”
    “他跑不了。”渡边泽冷冷道。说完忽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齐木蓝一身前。
    齐木蓝一陡然见到前方出现渡边泽，吓得惊叫一声，一下栽倒在渡边泽脚下。
    渡边泽揪着齐木蓝一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漠然道：“你跑不了的。”
    说完捏着齐木蓝一的一只肩膀，咔擦一声将肩膀卸下来。
    齐木蓝一发生一声凄厉的惨叫，额头满是汗珠。
    “求求你……”
    渡边泽不等齐木蓝一说完，又是狠辣地将他的另一只肩膀也卸掉。
    齐木蓝一当即嘴唇发紫，全身上下筛糠般战栗。
    “渡边君……”悠口雅雅木见渡边泽下手如此果断，也不由有些发憷。
    她昨晚那么挑衅渡边泽，倘若渡边泽真的想对她做什么，她根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由渡边泽摆布。
    想到这里双腿不由有些发软，被渡边泽袭击过的小腿更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要么答应在全班同学面前向深田道歉并承认自己的罪行，要么被我一根一根折断你全身的骨头，再把你带到班上向其他人宣布你的罪行，你选吧。”
    “我……我……”齐木蓝一犹豫不决。无论哪个选择他都必死无疑。
    “齐木蓝一，我劝你选第一个，还少吃点苦头。”悠口雅雅木道，“我已经有散布流言的证据，哪怕你不同意在全班同学面前承认我也会将之公布，用来帮深田澄清。你的下场依然不会改变。如果你同意主动道歉，还能保住身上剩下的骨头，你自己想吧。”
    齐木蓝一看了看渡边泽，又看了看悠口雅雅木，全身的力气忽然被抽空，无力地垂下头看着地面：“我……我同意。”
    渡边泽咔咔两声接起齐木蓝一的肩膀，齐木蓝一又是发出两声惨叫，连呼吸都几乎停滞了。
    接着渡边泽松开手，齐木蓝一掉两腿一软跪倒在渡边泽身前，双手撑着地面。渡边泽俯视他，冷冷道：“那么现在就回教室吧。”
    齐木蓝一忽然抬起头，颤声道：“现在……现在就要去吗？”
    “就是现在。深田的生命只剩下几个小时了。”
    ……
    渡边泽来到教室后门时，深田正坐在座位上一边看书，一边等待下一节课开始。
    渡边泽悄悄走到深田身旁，在深田旁边的空位坐下。深田起初没有注意到身边坐着的人是渡边泽，渡边泽也没有打扰深田。
    等到上课预备铃打响后，深田将书放下，这才发现坐在身旁的渡边泽。
    “渡边君！”深田惊喜道，“你怎么在这里？”
    渡边泽看着深田温柔的笑脸，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上个轮回深田泪流满面，香消玉损的画面，心中不由得涌出一股强烈的悲伤。
    他握住深田的手，轻轻笑了笑。
    “等会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我想陪深田一起经历。我还想告诉深田，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深田身边的。”
    “渡边君好奇怪哦。”深田反手轻轻握住渡边泽，“而且表情看起来好悲伤，就像要哭出来一样，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是。”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渡边君都可以跟我倾诉哦，我会好好安慰渡边君的。”深田用另一只手笑眯眯地摸着渡边泽的脑袋，“毕竟我是最擅长安慰人的文学少女嘛。”
    “深田如果有什么事也可以跟我倾诉。虽然我不懂文学，但是不管深田说什么，我都会安静地倾听的。不管深田有什么就烦恼，压力，不满，愤怒，我都愿意听深田你告诉我，不要埋在自己心里。”
    “渡边君？”深田歪着脑袋看着渡边泽，“我没有烦恼压力和不满哦，能够见到渡边君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有烦恼呢。”
    渡边泽嘴唇颤抖：“所以深田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深田的瞳孔一瞬间失去焦距，接着又马上恢复。
    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摸了摸渡边泽的脑袋，眨着眼睛道：“渡边君今天好奇怪哦，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而且我不是说了今天我要上课，明天再找渡边君么，渡边君居然一个人偷偷来学校找我，真是出人意料呢。难道就是因为昨天晚上我说没时间陪渡边君，所以渡边君生气了么？”
    “我没有生气。”
    “我最喜欢渡边君了。”深田忽然道。
    渡边泽不知道深田为什么这么说，诧异地看着她。
    “所以我绝对绝对想跟渡边君在一起，永远跟渡边君在一起。如果我不得不跟渡边君分开，那么对我而言，那是比死更加难受的事情。比死更加难受呢。”
    “深田……”
    这时两个人忽然走进教室。正是悠口雅雅木和齐木蓝一。
    悠口雅雅木走进教室后向渡边泽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渡边泽来教室之前已经请悠口雅雅木跟上课的老师商量，让老师让给他们半节课解决深田的事情，悠口雅雅木是那老师的得意门生，老师一口答应。
    接着渡边泽和悠口雅雅木计划好，他先回教室陪深田，悠口雅雅木带着齐木蓝一在教学楼下等到上课，等学生们都到齐后再进教室。
    悠口雅雅木和渡边泽对完视线，转身坐到渡边泽身后的位置。
    齐木蓝一则看了渡边泽一眼，浑身发抖地走上讲台，慢吞吞地从中拿出一张名单道：“现在开始点名。”
    深田诧异道：“欸？为什么是班长点名呢？上课的老师为什么还没到呢？”
    渡边泽紧了紧深田的手，低声道：“深田，我说的事情已经开始了。
    “渡边君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深田马上就知道了。”
    齐木蓝一点完名后，全班四十二个学生悉数到场，没有一个翘课。
    齐木蓝一放下名单，看着讲台下的学生，艰难开口道：“那个……今天有些事情需要告诉大家，代课老师那边悠口雅雅木同学也已经通知过了，老师会留给我们半节课的时间。”
    讲台下顿时发出窃窃私语。
    “什么事情居然要占用老师的上课时间，难道是修学旅行吗？”
    “别闹了，神宫大学的修学旅行是在下半年，怎么可能现在宣布修学旅行的事呢？”
    “那难道是夏日看文化祭的事么？”
    “那倒有可能。不过文化祭的事情为什么不在班会上讲呢，偏偏要占用老师上课的时间，好奇怪哦。”
    正当讲台下的学生交头接耳议论不停时，悠口雅雅木忽的起身，拍拍手掌冷声道：“大家安静，听齐木蓝一同学把话说完。”
    教室中顷刻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畏惧地看着悠口雅雅木，没有一个人再敢说话。
    齐木蓝一见讲台下安静下来，咽了口唾沫，颤声道：“其实今天特意耽误半节课想要和大家说的……是深田同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