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要不是你,云境八荒哪有今日,在我未曾强大之时一直都是你在护着我而且也是因为你,我才能将邪神封印,换来这几千年的安宁。”
桑宁开口看着他郑重其事的说道。
扶桑是她的亲人,是守护着她成长的人。
她们相伴走过很多岁月,本来若无意外,他应该会一直好好的做云境八荒的长老的。
是是命运无常。
扶桑似乎微微的笑了一下,他的身影越来越淡,已接近于透明。
桑宁知道,他仅留的这道神识大约也要消散了。
她心底生起了闷闷的疼,明知已经没有后路,却还是难受的不能自已。
“邪神是天地劫难,我被其所控本就生不如死,你从前从没有做错什么,天命如此,以你我之命换这世间几千年休养生息、平静安宁,是天之大道。”
“既然我能重生,那扶桑你是不是也可以?”桑宁恍若抓住了一根稻草出声问道。
扶桑慈爱的看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有着对生死看淡的豁达。
“天道不可更改,你能归来亦是天命。”
扶桑顿了顿又轻轻的说道:“你不要为了我去走什么歪门邪道,你以身献祭并未神魂消散只是神魂破碎,集齐魂魄你自然便能归来。”
“我不一样,我的神魂已经消散了,如今你看到的我不过是一缕残存的神识,你不要难过,我活了许久,这世间天地早就看腻了,如今也算得此长远安宁。”
桑宁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只剩下一声声颤抖的哭音。
扶桑最后深深的看了桑宁一眼,“桑宁,我要离开了,你以后就和白芨帝君好好的。”
“嗯!”桑宁抿了抿唇,重重地应了一声。
扶桑轻轻的触了触她的头,明明神识是没有实体的,可她却恍惚还能够感知到扶桑摸她的头的感觉。
一如曾经多年。
从几岁到几百岁到几千岁。
他就这样摸着她的头,岁月流逝。
扶桑的最后一缕神识如风消散,徒留下风中的一声喃喃自语。
“桑宁长大了,以后要快乐幸福……”
飘渺的声音仿佛就在她的耳畔,但她知道,以后无论岁月多长她都再也听不到了。
桑宁跌坐在地上,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任由泪如泉涌。
“桑宁,桑宁,云境八荒是出了什么事了吗?”清言匆匆跑来,还未走近便对着远处的桑宁高声问道。
他话音落下,周围只有轻轻的风声。
桑宁依旧垂着头并未回他。
待他走近看到周围凌乱破碎的痕迹,还有她一身鲜血淋漓,竟难得不受控制的呆了一下。
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凑上前蹲在桑宁旁边轻声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她观察周围虽然有强烈灵力使用的痕迹,却并未有打斗的痕迹。
似乎不像有坏人跑进来。
难道他刚才感受到的灵力波动就是这里发生了什么?
桑宁吸了吸鼻子,压抑住哭音,尽可能平静的说道:“我方才在取一样东西,用了些灵力。”
“你哭了?”清言惊讶出声。
“胡说,你看错了。”桑宁胡乱的抹了抹脸,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清言盯着她红红的眼眶还有脸颊上的泪痕,他动了动了唇,最终还是悻悻的闭上了嘴。
“是是是,我看错了,你这叫用了一点灵力?”
清言再次看了一下周围的残破情况,难得抽了抽嘴角。
这何止是一点灵力,这怕是都掏空她全身的灵力了吧?
“嗯。”
他叹了口气,见桑宁什么都不愿意说也不再继续追问。
“你如今感觉怎么样?还能起来吗?”
他看着坐在地上的桑宁问道。
桑宁也不逞强,分外诚恳的摇了摇头。
她如今已经使不出半分灵力了,就连查看最后一枚眠雪佩碎片的位置都不能了。
只怕还需稍稍休养一下,恢复一点灵力,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那我先扶你去休息一下。”
“好。”
桑宁借着清言的力道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果然是你,你们竟敢破坏这里的结界。”一道冷冷的声音忽然传来。
桑宁皱了皱眉,他竟然去而复返了。
恐怕是趁她方才破掉结界的那一瞬间进的云境八荒。
她如今灵力尽失,感知降低,人都已经到她跟前了竟然没有分毫察觉。
清言猛的转身,分外不高兴的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桑宁则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折柳应当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在云境八荒杀她罢。
折柳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桑宁浑身染血的衣裙,他微不可查的拧了拧眉头。
“问你话呢?你怎么进来的?!”清言怒气冲冲的出声。
帝君不在,他可不能让她们再有什么旧情复燃的可能。
“自然是走进来的。”
“折柳仙君莫非不知,不问自来即为盗?”桑宁眯了眯眼轻飘飘的开口。
清言立马乐呵呵地接了下去,“桑宁说的没错,折柳仙君好歹也是天界一方仙君,怎么能做出这番不知礼的事?”
“折柳仙君还是速速离开的好,这样我们还可既往不咎,桑宁,你说对吧?”
桑宁点了点头,她看着折柳仙君毫无波澜的开口,“清言说的不错,今日我们不招待客人,当然更不招待盗贼,仙君还是莫要逗留的好。”
折柳仙君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他冷笑出声,“就凭你们?也配称着云境八荒的主人?”
“我们不配,难道你配吗?”要不是需要扶着桑宁,清言大概已经冲过去揍上他两拳了。
“你们还没有说清楚,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破坏云境八荒的结界?是束玉吗?”
折柳仙君一步一步上去厉声问道。
桑宁不耐的翻了个白眼。
她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今日折柳还要装作一副情深款款,一心为她的模样。
甚至还管起云境八荒的事来了。
“与折柳仙君何干?”
“云境八荒有我相护,你肆意破坏这里的结界,所图为何?”
要不是桃夭曾告诉过她这些年所发生的事,他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她差点都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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