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天地之间只有她的身体最适合紫幽的神魂,他怎么也不会选这样一个虚伪贪婪的女子。
幸好,世间万物所思所想皆来自于魂灵,换了这个丑恶的魂灵,自然就好了。
桑宁轻快的蹦了两下,越发真诚的说道:“仙君不会是要临时反悔的吧?你刚才可是说了的要让我与天同寿,万古长存的,你如今反悔,难道是想要言而无信吗?”
折柳定了定神色,“我并未反悔,而且我不喜欢话多的人。”
桑宁吐了吐舌头,故作悻悻的闭上了嘴。
“我又不是人,我不过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精怪而已。”
桑宁说的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他两步满脸好奇的看着四周继续问道:“这是仙君的另一个家吗?”
“家?我的家不会安在这种地方。”
“哦。”
桑宁迅速的往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而后感受到了蓬勃的灵力,她挣来绳索头也不回的转身往相反的方向飞去。
身为紫藤萝一脉,在她们修为低微的时候,最不缺的就是逃跑的本领。
她即便没有灵力,也依旧可以借助外力达成所愿。
桑宁得意的笑意还未消失,右胸口忽然冒出来了一截锋利的剑尖,然后那把剑又瞬间抽出,不带丝毫停留。
那是折柳头上的柳枝所化的剑。
随着他的动作,桑宁猛地喷洒出一口血,刚才还充斥着浑身的磅礴灵力骤然一散,她自半空中急速坠落。
巨大的阻力刮得她脸颊冰凉,右胸的伤口仿若透着风一般豁豁的生疼。
她恍然间忆起了已经遗落在角落里的过往。
“你身上怎么会带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折柳看着她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笑着问道。
桑宁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告诉你,这都是我们藤萝一脉保命的东西,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真有这么神奇?”
“那是当然,这是独属于我们紫藤萝一族的术法,在关键时刻这些东西可是我们保命的存在。”
折柳看着那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有些难以置信,他随手捏起其中一枚黑乎乎的丹药,对着桑宁问道:“那像这个丹药有什么作用?”
“君屹,你眼光不错嘛,这枚丹药可有大作用,它可以让任何身无灵力的普通人灵力大涨,但是维持时间不长,最多不过三刻。”
“不过对于生死关头来说,三刻已足矣。”
桑宁从他手里把那枚丹药拿回来小心的放进了自己的包袱里妥帖的拍了拍,“这枚丹药可珍贵了,它的炼化需要用到我们藤萝的本源之力,几百年才能成一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都是不会随便用它的,而且修为越高,它所展现出的灵力也就越高。”
“你们藤萝一脉当真是奇特,竟然拥有这般神奇的东西?”
“自上古以来,每一个流传下来的血脉种族都有她们独特的能力,这不足为奇。”桑宁慢悠悠的说道。
藤萝和人不一样,她们刻进骨子里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或许的确新奇。
“难道就没有缺点吗?”
“借助外力本就不属于自身,自然有其弱点。”
“这枚丹药的弱点在右胸,你们人的弱点在左胸心脏,但对于我们藤萝来说,我们会将这枚丹药上面的灵力放于右胸,若伤其右胸,那么丹药所发挥的灵力就会瞬间溃散……”
随着“嘭”的一声,桑宁从半空坠落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不过转瞬之间,鲜血就染红了地面,她抽搐着再次吐了一口血,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她方才竟然忘了,她曾经告诉过折柳这个秘密。
还有他不知道的是,若有人击伤弱点,为她们所用的所有力量都会分毫不差的反噬到自身。
“果然阴险狡诈,差一点就上了你的当。”折柳握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剑缓步上前,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满身狼狈的桑宁,眼底一片黑沉狠厉,不带丝毫情绪。
“咳咳……”浓稠的血液顺着桑宁的嘴角留下,将她半边瓷白的脸颊染成一片猩红。
她手脚一阵阵的发凉,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们藤萝一族的命脉在腾云玉清之上,伤在右胸并不会要了她的命,但丹药的反噬,加上穿胸而过的伤口,足以让她痛苦不堪。
折柳知道藤萝一族的命脉,但他却没有直接杀了她,想必是想利用她做什么事。
桑宁疼痛得迟钝的脑袋一时之间也理不清头绪。
然而,折柳却忽然蹲下身来,一把将她抱起继续向方才的洞穴飞身而去。
桑宁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就算知道她现在也毫无反抗之力。
没想到,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又让他给搅和了。
看来她同折柳之间当真是牵扯不清的冤孽。
这次她若是能平安出去,绝不会放过她。
折柳抱着她闪身进了洞穴,而后一挥手在洞穴门口再次布下一层结界。
泪眼模糊中,桑宁只能够看到这个洞穴里面简陋的摆着床铺桌椅,勉强还算整齐。
但灰尘气味依旧十分的足,想必他应该不常来这里,不然这里不至于如此没有生存的气息。
折柳走到床榻前将她轻轻的放到了上面,然后转身进了里面,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桑宁用力的抓着身下的被子,疼痛让她细细的喘着气。
浓重的尘埃吸入了鼻尖被引得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她一咳又再次吐出了一口血,胸前的伤口也随着她的动作而鲜血直流。
她从来不知道,她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血。
明明她不过是一根植物的。
大约是听到桑宁的动静,束玉快步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朱砂和毛笔。
桑宁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
朱砂和毛笔。
一般是用在阵法之上。
他想要利用她来画什么阵法?
藤萝一族的血脉似乎并未有同阵法相关的。
折柳将手里的朱砂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他皱着眉头看着床上的桑宁,那张清丽的脸上如今只剩下一片痛苦惨白。
她细细的吸气声落在他的耳间令他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唇。
他心里莫名生起了几分奇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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