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艳》第 14 部分阅读

    赶上来了,两边船上的数百箭手,齐往这边射箭过来,任杨程啸和陆美婴武功再高,却也不能尽数挡下,一箭着船,雄雄烈火立时燃烧起来。周程顺见得如此,小声道:“船已着火,我们上岸去。”在船着火后,周铃也不得不从船舱出来了,立在了外面,而此时,对方不在使用火箭,而是改用平常的箭射来,杨程啸要保护周铃,抽身不得,陆美婴只能自保,这就苦了周程顺了,他得全力划船,却是不能自卫,给对方一箭射中了背心,杨程啸见此,急声道:“周叔叔,你怎样?”周程顺应道:“我没事,你保护好铃儿。”船上烈火熊熊,照得大江通明,而两边的箭更是如雨点般射来,使得杨程啸双手没有半分空隙。情况越来越紧急,杨程啸移到周程顺这边,说道:“你受了伤,我来划船。”“不行你船技不熟,会被他们赶上。”周程顺说罢,便斜转船头,向岸边而去。
    船离岸就有十几丈了,而在此时,对方的一艘船却是挡着了靠岸的路线,周程顺见火势即将吞没整个船只,看来划到岸边去已经来不急了,他大喝一声:“程啸,你带着铃儿先上暗去,我紧随其后。”“不行,我不能丢下你。”“我轻功好,你再不上岸,就没机会了。”周程顺说罢,便将两只船浆飞仍到对面水上,杨程啸心领神会,他右手抱起周铃,左手拉起陆美婴,双脚一跃,飞落到了水里,在在水上蹬踏几步,就快力尽之时,却是正好到了那第一块船浆之处,他在那船浆上一踩,得力跃起,又往前去,遇到那另一块船浆时,又得力飞跃,片刻即到了岸上。可此时那船浆已随水流去,周程顺却不能再借那船浆的浮力上岸了。正在杨程啸暗为周程顺担心时,却见周程顺双脚一跃,身如紫燕,飞向江中,待他脚要落水时,却是一个“燕子抄水”,脚竟在水面借力,又飞了起来。这水中借力的技量,乃是轻功的至高境界。杨程啸暗喝一声彩:“好轻功,‘追风客’名号果是名不虚传。”
    却听杨程啸惊喝道:“周叔叔小心。”原来是周程顺身后已有六七枝箭射了过来,杨程啸见周程顺身在空中,已无处躲闪,他急抓起几颗鹅卵石,迎箭打去,却是将那几束箭打了下来。待周程顺一上岸,杨程啸手扶周铃,四人即入岸边灌木丛,消失在夜色中。
    四人奔行了半个多时辰,在确定对方没有追上来后,四人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时却见周程顺慢下脚步,杨程啸方才发现他已是脸色发紫,冷汗直流,后竟一下跌倒在地。杨程啸忙扶起周程顺,急声道:“周叔叔,你可好。”周铃见周程顺面色难看,吓得直哭,她咽声道:“爹,你怎么了?”天色已晚,月光渐明。周程顺坐在草地上,左手握着周铃,右手握着杨程啸道:“那箭上有剧毒,我是中毒了。”杨程啸心中惊骇,他急揭开周程顺后背衣裳,果见箭伤处四周发褐,忙道:“周叔叔,我给你把毒吸出来。”
    周程顺摇头道:“程啸,不必了。我中毒已久,先前又劳累筋骨。现在毒入五脏,时间已不多。”周铃嚎然大哭:“爹,你不能死呀!你死了铃儿怎么办呀!呜呜、呜呜。”周程顺轻声道:“孩子,你别哭,爹有事交代。”周铃哪听,乃是痛哭不停。周程顺心中愤然,厉声道:“不准哭了。”周铃愣了愣,满脸疑惑地看了周程顺一眼,不敢再作声,自低头默默掉泪。周程顺轻声道:“程啸,周叔叔命不久已。你答应周叔叔,我去后,你定要好好照顾铃儿,别让她受人欺负,并当履行你们的婚约,娶她为妻。”他长叹一口气,又道:“唉,只是这孩子从小就给我宠坏了,使得她太过任性,你以后要多让着她。”
    杨程啸泪眶盈盈,他心中此时真是左右为难,他已有心爱之人,怎能娶周铃为妻,可现在周程顺命危,他又是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受伤,要是时间能在龙头帮里听他的话,早些时候离去,这样的事根本不会发生,而我和铃儿的婚约又是我爹和他订下的,若我孝顺,也当不该违背爹当年定下的婚约,他想到这里,便点了点头,说道:“周叔叔,你放心,我定会照顾好铃儿妹妹,也会娶她为妻。”
    这可急坏了旁边的陆美婴,她忙道:“杨大哥,我知道你答应这事,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你又何必强求自己。”她说罢右转头对周程顺说道:“你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怎么还要逼别人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杨程啸闻言,心头火起,怒声道:“住口,我自己知道。”陆美婴却有些不服气,大声道:“喂,我是在帮你说话呢,你别把我好心当作了驴肝肺。”杨程啸心怒无及,向陆美婴厉吼道:“你要是不愿意,可以滚。”陆美婴愣了愣,两行眼泪刷地从那双秀眼滑落下来,她使气道:“不管就不管,谁稀罕。”然后就自把头俯在双膝上,轻泣了起来。周程顺忙道:“真是委屈你了,程啸,铃儿是个好孩子,你会爱上她的。”杨程啸点了点头:“我知道。”
    周程顺尉心地笑了笑,右手入怀,取出一银镯和一本发黄旧书来。他先把银镯给周铃道:“这是你和你程啸哥订亲之物,你要好好带在身边。”然后又把那书放到杨程啸手中:“此乃我年轻时一无名高人传给我的轻功秘芨。练此轻功,无须深厚内力为根基,只求绝妙步法和四两搏千斤的巧力,便可练就一身绝世轻功。现在我将它传与你,你当好好练习,相信对你以后会有很大帮助。”杨程啸紧握着书,见书面上写着“行步飞云”四字。周程顺又道:“程啸,你可知我今日为何不让你说出你真实身份,而要即刻离开龙头帮吗?”
    杨程啸猜疑道:“想必是程啸在江湖中声名狼藉之故。”周程顺轻轻摇头:“其实这龙头帮帮主真名并非王则天,而是马庭良。”杨程啸惊道:“就是那江湖人称‘百变脸’的马庭良。”周程顺点头道:“正是。江湖中虽是少有人知道他真面目,可却是瞒不过我。二十多年前,我曾与他是拜把兄弟,誓言共同劫富济贫,仰强助弱,被江湖称作‘江扬双怪’。可后来他却变了性,不但贪得无厌,更是为非作歹,滥杀无辜。我多次劝他无果,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真没想到他今竟当上了龙头帮帮主,当我在龙头帮内认出他时,便知我们此行作空。后我又从他瞬间的眼神中,感觉他对我们不善,便猜到他欲想法除去我们。而你此时自报姓名。无疑是给了他一个杀我们的托词。”
    杨程啸心中一震,懊悔道:“都怪程啸一时冲动,害得周叔叔你此刻……”杨程啸咽哽难言。周程顺轻笑道:“这怎怪你,马庭良人面兽心,在这江湖中,恐只有我知道他真实身份。他今日既有此地位,怎能让自己真实身份被我揭露,惟有想法杀我灭口。即使你不报姓名,他也会另找其他借口除去我们。”杨程啸紧咬牙关:“他真是阴险狠毒,我一定要揭穿他真面目,再取他性命,为周叔叔你报仇血恨。”
    周程顺叹道:“江湖险恶,程啸,你初入江湖,不懂人心,性情又急,终会吃亏。你以后当学会怡言悦色,做什么事都当思前顾后,沉着冷静。”“程啸紧听周叔叔教诲。”杨程啸边说心下边是暗下决心:“以后做事决不能太过冲动。”周程顺笑了笑:“这我就放心了。”声弱如丝。周程顺拿起杨程啸和周铃的手,轻轻合在一起。杨程啸心下虽不情愿,却是不好争脱开来。周程顺手一松,轻轻合上了双眼。周铃见周程顺死去,嘶声裂肺痛哭起来,杨程啸心中一酸,两行悔恨的泪水滑落下来。他暗自责备道:“若非我故,周叔叔也不会丧命。”
    夜昏林寒,虫鸣鸦啼,伴随周铃凄泣声,在林中回荡,有一首《眼儿媚》为证:
    林拒蟾光树昏昏,寒雾草露生。夜风渐起,乱鸦啼叫,花落纷纷。
    失亲孤女心伤痛,声切荡乾坤。泪如雨下,肝肠寸断,怎唤亡魂。
    第二十三回 风流少年
    杨程啸见周铃全身颤抖,知道是因风吹夜寒,他心中顿生怜惜,轻轻将周铃拥到怀里,柔声道:“铃儿,人死不能复生,别太伤心了。”周铃紧靠在杨程啸怀里,幽咽道:“程啸哥,我怕……。。”杨程啸轻声道:“你放心,杨大哥会好好照顾你。”而旁边的陆美婴听了,心中越发是酸痛,哭得更伤心了,后来竟嚎然大哭起来,杨程啸想过去安慰,终是没有,因为她此时的伤心,又怎比才失去唯一亲人的周铃。
    这日夜里,周铃一直靠在杨程啸怀中,痛哭了一夜。而陆美婴,也在旁面委屈地抽泣了一夜,她也不知道,时间为什么会这么伤心。此时东方渐白,曙光乍现,已是天明。杨程啸道:“铃儿,我们把你爹埋了吧!也好让他早些安息。”周铃含泪点了点头。杨程啸用剑就近挖了一土坑,将周程顺埋下,盖土立碑,不提。周铃一直在旁默默伤感,此时她泪已干,精已疲,无力再哭。杨程啸走到周铃旁边,轻声道:“铃儿,你也饿了,我们到就近找找,看可有客店。”
    两人在周程顺坟前拜了拜,杨程啸然后走到陆美婴旁边,右手欲去扶住她的肩膀,可手到途中,却又收了回来,他轻声道:“美婴,昨晚大哥对你凶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陆美婴幽声道:“岂只是凶了一些,完全就是把我当敌人,我看你是绝得我是个累赘,想赶走我吧。”她说道甚是伤心。杨程啸忙道:“你别误会,当时我周叔叔伤重,只是心急了一些。”“哼,你根本就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我不理你了。”杨程啸心想,昨晚她的确是在帮我说话,只是语言重了些,我却不改对她那么凶,他心中有愧,道歉道:“是杨大哥错了,你就不要在计较这事了。”陆美婴抬起头来,笑笑道:“当然是你错了,难道还是我错了?你认错算你聪明,要我原谅你吗,除非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能对我凶。”杨程啸心中暗叹:“真是得理不饶人,我以后不对她这么凶就是了。”于是道:“好,我答应你,以后在也不对你这么凶了。”“不是这么凶,是凶,你以后不能对我凶了,你知道吗?”陆美婴站起身来,满是泪迹的脸蛋笑得像一朵花。“好,好,我答应你便是,现在可以走了吗?”杨程啸知道她刁蛮,也不想和她都纠缠。“不行,我要你发誓。”陆美婴得寸进尺。杨程啸忍无可忍,怒声道:“你要走就走,不就算了。”说罢,便扶起周铃,向前走了去。陆美婴憋了憋小嘴,忙跟了上来,边走边说:“算了,就饶了你了。”三人走了不久,便见前面有一大道,三人沿道向前,不久便见前有一小城,一打听,方知小城名叫‘江城’。
    三人找一叫‘来凤客店’的客栈住下,杨程啸准备让周铃好好休息两天,待她心情平静些再作打算。午饭时,周铃刚吃两口,便道:“程啸哥,我没胃口吃饭,我先回房休息了。”陆美婴讥笑道:“没胃口,没胃口关杨大哥什么事?”杨程啸愣了陆美婴一眼,陆美婴却是没再说话。杨程啸点头道:“也好,你都一夜没睡觉了。”
    周铃走后,陆美婴试探着问道:“杨大哥,你不会是真想娶那只会哭的娇千斤为妻吧。”杨程啸不去理会她,自独饮起来,心中甚是烦闷。却听那边有一男子笑道:“姑娘,你好是美貌,可愿与小生交个朋友。”“我不认识你,你为何挡我路?”周铃道。“人生苦命短,相逢便是缘,今日既此见,何不共言欢?”那男子笑道。“我不懂你说些什么,你让我过去呀!”周铃急得快要哭出声来。杨程啸侧头望去,见一少年正挡在周铃面前言笑,但见他:
    眉清目秀,面净颜白。两道弯眉如三更新月,眉宇俊俏现;一对亮眼似午夜寒星,眼神文采生。面洁疑清水抚过,一尘不染;颜白若粉妆涂沫,十分精神。唇皮晕红牙齐整,燕颔灵巧须清淡。刀耳微悬珠,黑发伴束带。身着白色锦绣衣,广袖迎微风;腰系鹅黄鸾玉带,光辉耀春阳。手拿半圆吟诗扇,风流倜傥英姿飒爽,脚踏乌黑熟皮靴,神态俊逸落落大方。十七八岁俊龄,隐隐仙才风超人;七丈有余身躯,堂堂仪表气凌云。果是那:才比谪仙成诗易,貌似潘安现人间。
    杨程啸心中作怒,他走过去,对那少年道:“你干什么,为何要拦住她。”周铃一下哭出,泪声道:“程啸哥,他不让我过去。”杨程啸厉声:“快让开。”那少年笑道:“我看你当是这位姑娘兄长吧!我们有话好说,何必动怒,我只是想与令妹交个朋友罢了。小生姓秦名观,字少游,却不知两位如何称呼?”杨程啸心中极是痛恨这等好内之徒,他怒色道:“你再不走开,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秦观瞪了他一眼,憋了憋嘴:“真是鄙俚,没一点文趣。不就会一点皮毛功夫吗,有什么了不起。”说罢耸了耸肩,自走开了。杨程啸把周铃送回卧房,方才回来。
    不提杨程啸,且说秦观在客店吃罢午饭,便出客店,信步于街头,他在经过一店门时,停下脚步,此乃一专为人写词作对的店铺,但见门前一副对联:
    手挥一笔兴写天下枯荣事心连双睛笑看人生爱恨情
    秦观步入店内,见一三十四五的男子正在作对,细细打量,乃是眉清目和,面冠洁玉,清须绕腮,左额一豆大黑痣。原来此人姓晏名几道,字叔原,在诗词上造诣彼深。晏几道抬头笑道:“不想少游兄今日竟有兴到小舍一叙,就不怕回去给你爹责骂吗?”秦观喜色道:“我爹这几日出远门去了,这几日我可是自由了。”秦观走到晏几道旁边,见晏几道正在写一婚联的上对,乃是:新婚佳节凤鸾结彩。秦观笑道:“这下联当是:‘洞房花烛鸳鸯相配’吧?”
    晏几道笑道“少游兄与我想法一般,你倒是说说这横批为何?”秦观微一凝思:“就‘仙侣连蒂’吧!”晏几道赞道:“却是较我‘佳偶天成’更妙。”秦观笑问道:“却不知这是谁家要办喜事。”晏几道应道:“是城东陆元外之子陆淋。”秦观喜色突收:“是他!他这个无赖之徒,你何须给他这么多好话?”晏几道叹道:“大哥也知他乃一无行之徒,可此乃我行业,迫于生计,不得不如此呀!”“不提他了,今日我也遇上了不快之事。我在‘来凤客店’里,见一美貌少女,欲与她交个朋友,却不想给她兄长吼开了。”晏几道笑笑道:“你自不好好读书习武,整天就去贪玩作乐,却怎对的起你父母一片苦心。”秦观搔了搔头,不好意思道:“练书我是好好练了,可这习武吗?我天生不是那块料,却是怎么也对他没有兴趣。”
    两人聊了很久,秦观方才起身离去。他来到一叫‘香玉楼’的青楼,直往里去。刚一进门,便见一四十多岁的鸨母迎了上来,她满脸堆笑道:“秦公子,今日倒是有时间来找乐子呀!快请,快请!”秦观笑道:“叶姥姥,翠儿现在可有闲。”叶姥姥道:“当然,当然,就等秦公子你来。”她脸都快笑烂。秦观正欲上楼,却听门外一鸹耳之声:“叶姥姥,生意可好。”
    秦观转过身去,见来者乃是一二十七八的男子,他圆脸高鼻,阔口翻耳,头束一条雪白绸条,身着一领浅绿锦袍,腰系一条玲珑玉宝环,一看即是一富家公子。叶姥姥忙陪笑道:“陆公子,听说你就要成亲了,还有时间来照顾我们生意,真是难得呀!”“成亲乃是父母之命,又非我愿!翠儿可是闲着,我要她来陪我。”叶姥姥道:“真是不好意思,翠儿刚才给秦公子包下,我去叫琼儿来陪你吧!”
    那男子斜眼看了秦观两眼,冷笑道:“这秦公子不是还未进翠儿房间吗?怎算包下,我今日用二十两银子把翠儿包下,叶姥姥,你看够不够。”说罢即从怀里取出二十两百银,递给叶姥姥。叶姥姥看了看秦观,谄笑道:“秦公子,既然陆公子愿用高价包下翠儿,你就把翠儿让给他吧!我去叫琼儿来陪你。”秦观摸了摸怀里,心道:“我就几两银子,却是怎办。”他转念一想:“我本先来,为何要让他。”于是道:“不行,我本先来,总该有一个先来后到的顺序吧!”
    那男子怒指秦观道:“姓秦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秦观心中不服,反唇道:“陆淋,你别仗势欺人,要知有理走便天下,无理寸步难行。”陆淋好不耐烦道:“叶姥姥,你说翠儿是陪他还是陪我。”叶姥姥左右为难:此时却见楼上跚步走下两个美人儿,细细打量,那在前的乃是:
    蛾眉两弯楚天月,秋波一对银汉星。玉舌轻动齿似贝,柳腰袅娜肌如银。
    秀发芳香蓝翡翠,酥胸丰满绿罗裙。妖娆妩媚动人心,风流多情荡人魂。
    在后的那女子则是玉面抹粉,朱唇涂脂,丰胸半露,身着一件透明纱衣,脚穿一双白绣鞋,却是一样散魄勾魂。那在前的女子经秦观旁边过时,向他甜甜一笑,然后走到叶姥姥面前,娇声道:“大娘,这是怎么回事呀!”叶姥姥笑应道:“翠儿,你看这秦公子和陆公子都要你陪,大娘正为难着呢!”陆淋又取出二十两银子晃了晃,笑道:“翠儿,只要你今日陪我,这些银两都是你的了。”翠儿斜眼看了一眼陆淋,侧身自挽着秦观右手道:“秦大哥,我们走。”然后便同秦观一起上楼去。
    另一女子忙迎上去,娇怯怯道:“陆公子,就让琼儿陪你吧!琼儿包你一样无限欢快。”说着即去挽陆淋手臂。陆淋一把推开琼儿,怒声道:“滚,谁要你陪。”琼儿站立不稳,一下跌倒在地,她瞪了瞪陆淋,又瞪了瞪已上楼的翠儿,朱唇紧咬,心中无限委屈。秦观在楼上停下步子,大声道:“逵阵把连去,溪河伴林树,日下形似匹,报主陌来人。哈哈!”陆淋铁青着脸,嗔厉道:“姓秦的,你在放什么狗屁。”秦观笑道:“非是狗屁也,乃为实言。我说些什么你自己去捉摸吧。”陆淋气得七窍生烟,叱道:“姓秦的,我们走着瞧。”
    第二十四 秦观受训
    步入翠儿香房,两人把酒言欢。翠儿笑道:“秦大哥,刚才你说的是什么呀?”秦观笑道:“这‘逵阵把连去’乃是‘陆’字;‘溪河伴林树’乃是‘淋’字;‘日下形似匹’则为‘是’。而抱主陌来人就是‘狗’啦。你说这四字连起来是什么?”翠儿乐了,呵呵笑道:“陆淋是狗,秦大哥,你真是幽默。”秦观道:“谁叫他这般恣睢,他对我恶凶凶的倒也无碍,可却对你好姐妹琼儿也这般凶,我当然要调弄他一下了。”
    两人连喝数杯,都是面红脸涨,秦观握住翠儿玉手,含情道:“人生短暂,我们得珍惜这美妙时光。”边说边是将翠了搂入怀中,轻轻抱到那张大床上。秦观一件一件脱去翠儿绣衣,但见翠儿露出雪白如玉的香肌来,呼吸渐渐急促。然后便是微微呻吟声。。。。。。。两人都累了,对着拥坐在床上;秦观见翠儿面转忧伤;便柔声道:“翠儿;你在想什么?”翠儿心中一阵凄凉,怅惘道:“翠儿身份低微,惟有秦大哥把翠儿当人看,翠儿今生能遇上你,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秦观心中一酸,他沉思片刻道:“翠儿,若要与你赎身,大约需要多少银两。”
    翠儿怅怅道:“翠儿乃‘香玉楼’招牌,若要赎我,至少得五六百两。”秦观暗吸一口冷气,沉吟道:“需怎么多呀!”他顿了顿又道:“翠儿,你且放心,我定想法筹钱赎你出去。”翠儿凄切道:“秦大哥,我知道你对翠儿好,只是翠儿身份低微,不值得你这么做,再且你爹管你甚严,你哪去筹得这么多有银两呀?”“不,我怎忍让你在此受那些臭男人糟蹋,待我筹够银两,就为你赎身,让你真正幸福快乐。”翠儿感动得热泪满眶,她轻轻靠在秦观怀里:“秦大哥,你对翠儿真好。”秦观紧紧搂着翠儿,无限怜惜。
    秦观在‘香玉楼’呆了个多时辰,方才离去。他刚出‘香玉楼’不久,便被几汉子拦住行道。秦观正欲问话,却见陆淋走了过来,陆淋指着秦观,恶狠狠道:“你这臭小子,竟敢骂我是狗,给我打。”秦观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可他哪能逃脱,不出十几步便给那几大汉逮住,然后就是一顿痛打。秦观顿感身如石咂,可他体单力薄,怎能反抗,惟有咬紧牙关,忍气吞声。几人打了好一阵子,方才住手,陆淋切齿道:“臭小子,要让我以后再看不惯你,我非打断你狗腿,我们走。
    待几人远去,秦观才从地上慢慢爬起,他只敢鼻孔热泉涌来,手一摸,方知是鼻血。秦观强忍全身痛楚,拍了拍身上尘土,唾骂道:“几个狗东西,要我会武功,非废去你们不可。”可他随即又摇了摇头,自言道:“武功实是难练,算了,我还是自苦习书文吧!待尔后考得功名,一样让你们好看。”秦观趔趄趔趄地向街南走去,不久便见前有一庄府。但见那府门上写着“城南府”三个大字。秦观轻步入内,径投内庭。
    天色渐晚,他走过大厅,就要步入内房,心中正在暗暗庆幸,却听后面一声厉吼:“秦观,你去哪了来?”秦观心下一惊,暗忖道:“糟了,爹怎今日便回来了。”秦观慢腾腾转过身来,惊悸道:“爹,你回来了。”那男子非是别人,即是当年赵宗惠在江城为其翻案的秦贤克。秦贤克两眉倒竖,虎眼圆睁,怒声道:“你过来。”秦观如芒刺背,缓步走到秦贤克旁边,正欲开口,却见秦贤克右手一扬,“啪”一声翠响,一巴掌重打在秦观左脸。秦贤克责问道:“你去了什么地方?”
    秦观只敢左脸火辣发热,他心中委屈,怔了怔道:“我就去晏大哥那坐了坐。”“啪”又一声响,秦贤克反手又一巴掌打在秦观右脸,怒吼道:“除去晏大哥那,还去了什么地方?”秦观心中急道:“这下惨了,定是爹知道我去了这‘香玉楼’。我还是老实交待了吧!”
    秦观吱吱语语,好一阵子才把“香玉楼”三字吐出口。秦贤克气得全身颤抖,他又欲动手,却给闻声过来的柳青拦住。柳青道:“贤克,你看孩子都给人打成这样了,你还忍心动手。”柳青手抚秦观浮肿的双脸,心疼道:“观儿,你就怎么这般不听话,你自己想想,那‘香玉楼’都是些什么人去的地方,难怪你爹会生气。”秦贤克心怒难忍,他厉喝道:“不争气的东西,给我跪下。”秦观不敢违抗,只得跪下。低垂着头,默默不言。
    秦贤克又道:“从实招来,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秦观道:“是陆淋几个手下。这事不能怪我,是他们欺人太甚。”秦贤克怒道:“又是那几个泼皮,我去找他们算帐。”说罢即欲出门。柳青一把拉住他道:“你别冲动,这陆家权高势重。我们怎能惹得起,就忍忍吧!”秦贤克怒瞪秦观一眼:“就给我跪在这里。”说罢便去。柳青蹲下身来,轻叹道:“观儿,你怎么总是不听爹娘言语呢?爹平时对你严了些,却也是为了你好呀!起来吧!”秦观心中有气,却是不愿起身。柳青心疼不忍,轻扶起他:“你也饿了,去吃饭吧!”
    两人走进内房,但见饭菜已是上齐,一十六七岁的少年和秦贤克已坐在桌上。打量那少年,乃是眉青目秀,鼻俊口方,上着一领浅灰衣,脚穿一双褐长靴。秦观和柳青坐到桌上,柳青忙:“快吃饭吧,菜都凉了。”秦观瞪了那少年一眼,那少年不敢正视秦观,自低下头。饭间,柳青总是将好菜往秦观碗里夹。那少年见了好不是滋味,憋了憋嘴,却不言语。
    饭罢,秦观来到那少年卧房,没好气道:“秦湘,可是你告知爹娘我去了‘香玉楼’。”秦湘低垂着头,不敢正视秦观,过了许久,才轻喏道:“是娘问我我才说的。”秦观眉发皆竖,愤懑道:“我就知道是你这小人告的密。你说,你为何要出卖我?”秦湘如痴如蠢,钳口不言。秦观见了,心下越加嗔怒,他推了秦湘一把道:“你说呀!你无话可说了吧?”
    秦湘站立不稳,一下跌倒在地,他陡起凶性,怒吼道:“我就是看你不顺,娘从小就偏爱你,爹也是把一身心血都用在了你身上,而我同为他们骨肉,却是得不到同样的关爱。”两行委屈的泪水情不自禁从秦湘双眼涌出。秦观瞠目结舌,心绪杂乱,过了良久,他才蹲下身来,轻拍了拍秦湘左肩:“湘儿,都是大哥不好,让你受委屈了。”秦湘呆呆看着秦观,心中百感交集,他一下扑入秦观怀里,尤悔道:“哥,是湘儿不好,湘儿嫉妒心太强,不该告你密。”秦观紧紧抱住秦湘,真切道:“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俩人久久不语。
    话分两头,且说秦贤克和柳青回到卧房。“贤克,你在想什么。”柳青躺在床上,轻问道。“唉,我是担心观儿呀!他整天不学无数,只知贪玩作乐,尔后怎能有所作为,更不能为他爹雪洗冤情。”秦贤克连声叹气。柳青点头道:“他确有些贪玩好乐,但你也不要对他太过峭刻,毕竟他还是个孩子。”“青儿,我们不能宠坏了他,当年吴大哥临死前,万分叮嘱我们。定要让他好好学文习武,将来才好为郯王府翻案雪冤,可他现在却对武学半无兴趣,我们真是愧对赵大哥和吴大哥呀!”
    “唉,若非当年赵大哥为我们雪冤翻案,我们又何有今日,我们却是该更加关爱观儿些。”柳青叹了口气,又道:“对了,你此行可曾打听到那马庭良的什么消息?”秦贤克摇头道:“我却未打听到他半点消息。我看这马庭良着实神秘,要寻他恐如大海捞针,此后惟有去寻那‘追风客’周程顺的下落,他和马庭良曾是结拜兄弟,也许只有他知道这马庭良下落。我打算明日即起程,去打听这周程顺的下落。”
    第二十五回 路遇门人
    话语休絮,书归正传。且说杨程啸三人在这江城住了两日,周铃心情已平静了许多。于是杨程啸便带着周铃和陆美婴同往北去,他此行是要前往河南,先将陆美婴送回家去,再去嵩山少林寺,以查当年净悟大师死因。周铃不会骑马,杨程啸只得和她同骑一马,这下陆美婴又不愿意了,说道:“杨大哥,我也不会骑,我也要你抱着骑。”杨程啸看了她两眼,难得去理会她,自抱起周铃,缓缓向北而去,陆美婴无奈,只得嘟了嘟嘴,跟着前去,心中却是将周铃骂了几百遍。
    行了九日,方到河北境内,这日下午,三人正经过一林间大道,却见前面传来阵阵马蹄声,不多时,便见三个头带黑蓬纱的女子骑马迎来。杨程啸忙把马立在路旁,让其通过。三匹马风弛电挚般弛过,扬起迷漫烟尘。杨程啸刹地想起什么事来,他急转马头,向前赶去,边行边说道:“三位请留步。”“吁见在前的那女子突收缰绳,后两匹马也同停了下来。那三个女子,调转马匹,径直走向这边。在前的那女子细细打量一翻杨程啸,惊怪道:“小子,你有什么事。”是个中年女子的声音,话语有几分责备。
    杨程啸愣了愣,说道:“敢问前辈在八年多前可曾去过百灵堡。”那女子惊奇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问这问题。”杨程啸见她语气不好,心不舒坦,嗔道:“你只回答我问题便是。”“臭小子,竟敢与我师父这般说话,是活得不耐烦了。”中间那女子怒声道。“死丫头,敢和我杨大哥这般说话,是活得不耐烦了。”陆美婴也学着那女子说道。“你……”那女子给气得全身发抖,她正要发作,却个那被称作师父的女子阻止道:“小莺,闭嘴。”小莺动了动嘴,却是不敢再言语。
    “你与这百灵堡有何关系,那杨正义是你何人。”那女子厉声道。杨程啸心中一惊,果然是她。他答道:“杨正义便是先父,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便是当日那要毁我娘容貌的恶女人。”“哈哈,原来你便是他和那狐狸精的野种,我们正是冤家路窄呀。”“不许侮辱我娘。”杨程啸厉吼道。龚晓雪轻笑道:“侮辱你娘又怎样?她本来就是个狐狸精。”杨程啸强忍心中怒火,厉问道:“我问你,我鸿翔妹子是不是你带走了?”龚晓雪愣了愣,冷笑道:“那野种早就给我一剑杀了。”龚晓雪还不知李鸿翔是杨正义夫妇的干女儿,以为是他们亲生女儿,所以也称她为野种。
    杨程啸知道龚晓雪在说谎,他飞身下马,嗖地拔出手中长剑,怒指龚晓雪,厉吼道:“你说不说?”“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还想和我师父斗。”小莺说罢,便飞身下马,和杨程啸拔剑相对。杨程啸心中暗自寻思,要是当年鸿翔真是给她带走了,那在这的那两个年轻女子都有可能是她,这女子说话张扬,绝非鸿翔性子,应该不是,难道是那一直没说话的女子。不过他还是为了保险起见,说道:“你不是我对手,走开。”
    “好狂妄的小子,我让你尝尝我清风无影剑的厉害。”小莺大喝一声,腕抖剑斜,立是一招“犁花带雨”攻了过来,剑尖荡起数躲剑花。杨程啸心中一惊,她竟会我无量门的清风无影剑,难道她师父是我无量门的人,一个人立时浮现在杨程啸脑海里。杨程啸待她来剑近在咫尺,才轮起长剑,在胸前划起一个半弧,铛铛铛,几声翠响,那女子只感双臂一麻,长剑竟没能拿稳,飞了开来,杨程啸不待对方收身,便一个低身,一招“叶底探花”点向那女子胸口腴中|穴,那女子哪见过如此快的招式,怎急躲闪,一下就个杨程啸点了此|穴,不能动弹。龚晓雪啊一声惊叫,看来是在惊叹杨程啸的武功,她此前心存轻视,而现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杨程啸转身向龚晓雪抱拳道:“敢问前辈可是龚晓雪龚师叔?”那女子怔了怔:“你是我黄师兄弟子?”“是的,竟然我们乃是同门,怎能撕杀,只要你交出我鸿翔妹子,我便放了她。”龚晓雪轻轻一笑,没有回答杨程啸的条件,而是问道:“你师父现在可好?”杨程啸面转忧愁:“不瞒师叔,家师已在一个月前过世。”“什么,过世了,是怎么死的?”龚晓雪急声道。“是给血雨门的人杀死的。”杨程啸把此事经过粗约讲了一遍,末了又道:“家师在临师前也曾提及师叔你。他说你本性不坏,望你以后别在感情用事,当泰然面对世事。”
    龚晓雪沉吟半晌,自言道:“师兄,我知道你一直对很好。可那付心郎实是伤我太深,我也实在爱他太深。我须得取得这《无量心经》,练就无量神功,以为他报仇血恨,杀尽那些逼死他的名门正派。”龚晓雪目转杨程啸道:“既然我师兄死了,那他一定将这无量门的门主传给了你,也当把那门主信物《无量心经》传给了你,你快给我一看。”龚晓雪见杨程啸出手如此之快,知道他定是练了无量神功的缘故,所以这么肯定他得到了《无量心经》。
    杨程啸心道:“听她言语,她似因为我爹的事而受情所困,却也是个可怜的人,只是她心胸过于狭隘,为报仇便要杀尽各门各派,却是不该。若是《无量心经》落到她手中;中原武林难免浩劫一场,且门规所限,我万不能将此书落入她手。”于是道:“门规有限,这‘无量神功’惟有无量门门主方能练习,师叔即非无量门门主,便不能练习。”杨程啸在得知她是自己师叔后,对她态度倒是好了很多。“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现在虽为无量门门主,可别以为我就不敢动你。”龚晓雪怒声道。
    “师侄恕难从命,师侄师侄还是请师叔快将我鸿翔妹子交出来,否则师侄也只要不敬了。”杨程啸厉声道。“想知道你鸿翔妹子的下落,除非交出《无量心经晓雪也拔出手中长剑,怒指杨程啸,周铃见龚晓雪动剑,心中害怕,“哇”一声哭泣开来:“程啸哥,你快把东西给她们吧!不然她们会杀了我们的。呜,呜。”
    “你放心,他们不会杀你,他们会先杀了你程啸哥,再把你卖到青楼去,让你好好享受。”陆美婴看不惯周铃,下她道。杨程啸心中火起,他回头对陆美婴吼道:“你再在此龇牙咧嘴,有你好看。”陆美婴恨了他两眼,却是没再言语。杨程啸又对龚晓雪道:“要我交出《无量心经》,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你说不说。”龚晓雪自知武功不是杨程啸对手,可她又很想得到这《无量心经》,心中却是暗暗思讨计策。但见龚晓雪一个飞身,拉下她身后那骑在马上的女子,长剑刹地架在她的脖子( 猎艳  ./218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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