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纯净,悠闲的水,随火车这朵“浪花”移动着,心里倒是一点惬意。声音了,时间了,我尽量也不去理会,和谭宾在一起的,只是一具懒懒的肉体,随他摆布,跟他行走。什么时候下了火车,什么时候打上的,要上哪儿,我都毫不在乎了……
出租车驶到谭宾家的院子里停下,他的女人把我们迎到屋子里,躺到他家的土炕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在我的意识里,我才愿意回到现实,我就想师傅,想丛容……
另一间的屋子的床吱吱地响起来,谭宾和妻子在低语,在拥抱,在zuo爱。不管他在外做了什么,妻子看不见,听不到。人健康地回来,把钱交到妻子手上,妻子总是非常地喜欢。
当一切静下来的进候,院子里却起了纷乱的脚步声,有人低低地叫着谭宾的名字。
谭宾应着,然后走到我的房间里,打开灯:“陈刚,我的几个朋友来了,今晚我约他们一起到日本人占的土地那儿去看看,你一起去吧。”
我就下了炕,穿上鞋子,跟他一起出了门。
他们骑着摩托,我和谭宾分别被他们带着,出了村子,走不多远,到了日升公司养殖场。
“我上次走的时候,这里没有房子啊,也没有什么养殖场。”谭宾说。“埋炮弹的地方,如果盖上房子就麻烦了,我们就无法查找了。”
这儿修着柏油路,建着高大的围墙,围墙内有奶牛养殖场,牛奶加工厂,房屋很多,道路交错,灯火通明。
“我们这儿几个乡镇,有很多户和日升公司签订了养殖奶牛的合同,为日升公司供奶,很多人发了财。”一同来的黄成吉说。
“日升商标是名牌,相信日升牛奶或是奶粉也好销售,日本人真会干,既发了财,又掩盖了藏在这儿的罪恶,还赢得了当地人的信任支持。”谭宾说。
这时,从传达室出来了一个家伙,径直走到谭宾跟前:“你好,还认识吗?”
谭宾打了个冷颤←仔细地辨认了一下这个瘦弱的男人:“你打过我,扒了皮认得你的骨头……”
“听说你在外面混得不错啊,”瘦弱的男人和讥讽的口吻说,“打你,是你偷偷摸摸地来这儿盗窃。你这次回来做什么啊?来这玩,一个人就行了,何必叫这么多人来?你我交个朋友吧,到我屋里喝一杯如何?”
“你是中国人吗?”课宾问他。
“你问这个做什么?”瘦弱的男人不高兴地说。“我只想挣钱过日子,我劝你也这样,别的事情不要多管。”
“走,我们走吧,”谭宾对我们说。
我们离开了这儿,远离养殖场大门,把车停在一处树林里,翻墙进入养殖场。这儿没有厂房,只是一片野草,秋虫在合唱,我们的脚步踏入了大地的梦乡。
“我们在这儿看看,也许埋藏炮弹的地方没有被盖上房子呢……”谭宾小声和我说。
但是,刚走出不多远,有个声音突然从草丛里传出来:“我说你们来这儿做什么?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到这里找死啊?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要想寻找财富,请从养殖场大门进入,有关人员会有礼貌地接待你的。好了,请回吧。”
谭宾愣了一会儿,接着破口大骂:“你喊什么喊!小日本,在我们的领土上你威风什么啊!”
“他妈的,这个人在草地里讲话!”黄成吉说←往前迈了几步,但是地上突然弹出一根铁棒,把他击倒了。
铁棒像有人操纵似的,又倒回到草丛里。
黄成吉被同伙拉了起来。
我从旁边的一棵树上折一块树枝拿在手里,走到刚才黄成吉被击倒的地方,把树枝往前一扔——那根铁棒又弹起来,击到树枝,“咔嚓”一声,树枝断为两截。
“怪了,”谭宾说,“这根铁棒也在为日本人服务。日本人就是聪明,我服了。”
我拣回一段树枝,换了个地方,往前走——一根铁棒又从草丛里弹出来,我用树枝挡了一下,“啪”地一声,铁棒又缩回去了。
“你没事吧?”谭宾赶过来问我。
“没事,”我说。“挥动铁棒的,是个机器人,草丛里有铁轨,它是在铁轨上滑动的,它所做的,完全是自动的。我刚才听到它在铁轨上往这儿移动的”扎扎“声。”
“是这样啊,”谭宾吃惊地说,“还是你聪明。”
“我们回去吧,”我建议,“我们在这儿的行踪暴露了,机器人会把它发现的一切告诉给主人的。不过,我相信这儿有你所说的东西了——机器人在这儿站岗,已经说明了问题。”
“好吧,”谭宾同意,“回去以后再说。”
我们还未翻墙出来,就有辆汽车从远处开过来。黄成吉吓得打起颤来,从墙上掉下来。
等我们从围墙里出来,汽车也停下来,从车上跳下几个人。其中一个人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说:“哪个是陈刚?站出来的说话。”
“我就是,”我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他。
“我从电脑里得到了你的资料,你警察的做过,很好的功夫,既然到我的地盘来了,我就请你到我的办公室坐坐。”这个说话的人大约有四十多岁的样子。见我诧异,就解释:“你有个朋友在我那儿,刚才你出现在公司大门口的时候,我们从监控器上看到了你们。”
“我的朋友在你哪?”我问他。
“是你的朋友,她叫陶叶。——哦,我叫渡边,日本人,很高兴认识你。”他把手朝我伸过来。
我没有伸出手。这个渡边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 ;。;;;
第三十五章 第四节
渡边的手没有落下来,他往前稍稍靠近我:“认识我的中国人,没有……没有说我不好的,你的放心跟我交个朋友……”
“那我跟你交个朋友吧,”谭宾把我推开,伸手和渡边的手握在一起。但是只握了一秒钟,两人的手很快地分开,谭宾后退了一步,愣了一下,悄悄对我说:“他手像钳子,差点把我的手指握断……”
“不,我不交你这个朋友!”渡边摇着脑袋,对谭宾说。“我也不会邀请你到我办公室去的。”
“既然请我到你的办公室去,那就带路吧!”我对渡边说。我从他身边走过,肩头撞了他一下,他的脚没有动,但身体往后闪了一下。就这么不经意的一撞,我感觉到了他深厚的武功:撞到他身上,好像撞到了一座不可动摇的铁塔上面。
“你们通通的回去吧,”渡边对谭宾他们说。“陈刚,请上我的车。”
谭宾把一部塞进我手里:“有什么事打黄成吉电话,号码存在上面。”
我接过来,装进口袋里。我的没电了,放在谭宾家里。
“请上车”渡边对我说,并亲自打开车门。
我上了汽车。渡边开动起来。但是,跟他一起来的人没有上车,也许怕谭宾他们再次爬进围墙里去吧,就在这儿看着。
“你的女朋友,很漂亮,”渡边说。
我没有回答。难道陶叶自称是我的女朋友?她什么时候来的,来这儿做什么?我跟渡边走,主要是想看看陶叶,她来到这儿,是不是专门对付我的?我不再是一只乖乖的羔羊任人宰杀,我要变成一只雄狮,“吃”掉一只只凶残的恶狼。
汽车进入了养殖公司的大门,停在一幢二层的办公楼前面。渡边引我上了二楼,他的办公室。想不到兰兰坐在这里,她看到我,从沙发上站起来:“陈哥!”
我愣住了:她不是掉下悬崖摔死了吗?
“怎么,你不喜欢这位朋友?”渡边不解地看着我。“请坐请坐。”
我坐在兰兰旁边。
“才分开几日,就把陶叶我忘了?”兰兰笑笑说。
我明白了:兰兰在渡边这里,冒充了陶叶;她知道我跟谭宾在一起,不敢用自己的名字。这么说,她也以为谭宾是杀她的凶手了?
“没有忘记,没有呵,”我说↓还活着,我当然非常高兴了。“只是我不知道你也会来这里的。”
兰兰递给我一张名片——
风顺公司经理陶叶经营茶叶、水果、饲料等……
“这儿是养殖场,我来谈供应饲料的事,”兰兰装模装样地说。“我已经把你介绍给渡边了,他的电脑里有你的资料。”
“是啊是啊,”渡边一直在听着我和兰兰的对话。“我们这儿有谭宾的资料,你是谭宾的朋友,所以也就收集了你的材料,这不奇怪。”他坐到宽大的写字台后,摁了一桌子上一个按钮,有一个女人走进来,给我泡了一杯茶后,又往兰兰前面的杯子里添了开水。
谭宾给我的响了:“我是谭宾,你没事吧?”
“没事,”我回答。
“是陶叶在那儿吗”他问我。
兰兰在旁边听到了里的声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是的,”我只能说谎。
“我已经回家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谭宾挂了电话。
他现在一定在猜测着陶叶来这儿的目的吧。
在养殖场大门口看到过的那个瘦弱的男人走进来了。渡边介绍说:“他叫邓元明,保卫科的科长。”
邓元明就对我点点头,坐在我身边,问我:“你是谭宾的朋友吗?
我厌恶他。但还是点点了头作为回答。
他接着说:“说到谭宾这个人,我很熟悉他←以前在家的时候,因为偷盗,被派出所处理过。后来出去混了,也没干正事,在外吃香的喝辣的,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天堂般的日子,可是老婆在家里辛辛苦苦种地,真不容易,带着一个上学的孩子…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谁就会倒霉的。”
“你跟日本人在一起,发财了吗?”我问他。
渡边笑笑,表示理解我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日本人怎么了?”他有些反感,“我就喜欢日本人,有礼貌,有钱,有头脑……”
“这么说你就是一个肤浅的人,”我打断他的话,“跟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没有什么区别。”我最讨厌崇洋媚外,不知天高地的家伙。中国这样的人还真的不少呢。
他非常恼怒,一只手向我的脸伸过来,我一抬头,用嘴巴把他的手腕夹在脖子前,然后拿起水杯,把水倒在他的手背上,他就“啊”地叫了一声。
“哈哈哈哈……”渡边大笑着,“陈刚的,我非常的喜欢你,哈哈哈哈……”
“我们离开吧,”兰兰害怕地说。
我抬起下巴,忪开他的手,慢慢喝了一口茶:“你连一个中国人的下巴都看不透,还振振有词发表瞧不起国人的评论。”
我站起来,拉着兰兰的手往外走。
渡边急忙站起来:“陈刚的请留下,我们还没有谈……你,邓的,出去吧!”
我和兰兰又退回来,坐到沙发上。 ;。;;;
第三十六章 第一节
“我知道你来这儿的目的,”渡边缓缓地说。“是想和谭宾一起,看看……我们这个地方有没有二战时留下的炮弹。中国的政府……和日本政府正在为二战时,日本留在中国境内的各种炮弹的数量争执,这个数据决定日本政府在中国兴建武器处理场规模大小和数量。从谭宾的想法来看,他的……完全爱国。可是这个地方炮弹的没有,如果有的话,日升公司能在这儿建养殖场吗?陈刚,你警察的不是了吧?”他看着我,等我回答。
我点点头,看来,他对我是非常的了解的。这个地方肯定有问题,否则的话,他没必要对谭宾以和我了解得这么详细。
“你的功夫很厉害,是吧?”渡边说,“绳子功的,是吧?”
我回答:“是绳子功。”
渡边的响了,他开始用日语叽哩呱啦接电话。
兰兰把右手放到我的左手手背上,她一直很紧张↓悄悄对我说:“我已经把谭宾到这儿目的跟渡边说了……”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地地道道成了一个叛徒汉奸了。
她看出了我对他的不满:“我是想叫日本人杀掉他……这就是我来目的……我恨他,是他要害死我的……”
人啊,都是怎么了?谭宾不管现实不念情感,杀掉跟他称兄道弟的朋友,杀掉一直跟随他的兰兰;而兰兰为了报复他,就跑来跟日本人告发他回老家的目的,什么情感,什么友谊,什么国家,什么道义,通通不要了。
渡边打完了电话:“陈刚,你的见过铁链功吗?”
“没有,”我说。
“我准备邀请我们日本国内的一个铁链功高手——佐腾,来这儿和你交流切磋武艺。你不反对吧?”
这个渡边到到底是安的什么心肠?什么交流切磋,说穿了,是比武吧。绳子和铁链本来就是不同的,在渡边心里,铁链功一定胜过了绳子功。可是他为什么要安排一场比武呢?也许在他心里,日本人就是比中国人强,通过比武,展示现代日本人的形象。
这分明是在下挑战书。
美丽的语言下掩藏着不告人的目的。
“欢迎佐腾到中国做客,”我说。我既不失礼,又不怕挑战。我倒要看看,日本人的铁链功到底有多厉害。“如果佐腾够朋友,我会和他交往的。”
“哈哈哈……”渡边高兴地笑了←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我。“以后让我们多多的联系。——请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
我告诉了他。我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请不要走。”他过来坐到我身边,“今晚我和我的女朋友要去参加一个聚会,我想请你和陶叶一起去。”
“不,时间不早了,我想回去早点休息。”我拒绝他。
“我的,是把你当成好朋友才邀请你们参加的,”渡边耐心地说,“这个聚会是吃吃喝喝的,是个交朋友,放忪心情,高高兴兴的聚会,你参加的话,不会后悔的。”
兰兰倒是很感兴趣:“地点在哪儿?”
“县城附近的长野饭店,是我们一个日本人开的。”渡边说。
“好,我们去,”兰兰说。
“这就对了,”渡边高兴地说。“走,我们下楼吧。”
下楼的时候,兰兰悄悄对我说:“我们今晚就在县城找家旅馆住下吧,远离谭宾,我的心才安稳。”
在楼下,渡边的女朋友从宿舍楼那边开车过来了,她下车,对着我和兰兰鞠躬:“你们好!”
我们的古人有鞠躬的习惯,可是我们已经把这个礼仪丢掉了。兰兰应道:“你好!”
“我叫纯子,很高兴认识您!”纯子又鞠躬说。
“我叫陶叶,这是陈刚,我的朋友,”兰兰对纯子说。
“请上车,”渡边对我和兰兰说。
说句实话,我还没听说有日本人在中国开饭店呢。是不是这家饭店的地下也埋藏着炮弹?
渡边轻轻推了我一下,叫我坐在纯子的旁边←和兰兰坐在后排。
纯子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微笑好像就画在她脸上似的,永远不会消失↓很漂亮。漂亮的女人哪个国家也不缺。生活中,缺少的是真实,是信任,是金钱。不是吗,一切犯罪都是围绕着金钱展开的,就撒谎,就虚伪,就不择手段,就非常残忍,就忘了本性……
夜非常得安静,汽车在我的不安中穿行。
夜也非常公平,无论你是什么,她都能把你包容。
可是,谁有资格做夜里的一颗星星?
罪犯没有资格,腐败的官员没有资格,不怀好心的人也没有资格。
轿车经过一处水溏的时候,突然从左侧的树林里冲出一辆农用四轮车,右侧车头“咣”地一声撞在轿车车头上,轿车被农用四轮车顶向水溏……
我把身子左倾,从纯子和方向盘之间穿过,用头撞开车窗玻璃,一手击碎农用四轮车的车窗玻璃,另一只手抓住司机的一只胳膊:“往左打方向!”
“怎么会是你!”车开的人正是谭宾,他蒙着面。
如果谭宾不改变农用四轮车的方向,轿车就会被顶进水溏。
“快往左打方向!”我大喊。我感觉到了轿车开始往右倾斜,它的一个右轮已经悬空。我的身体像一根绳子把农用四轮车和轿车连在一起,将要翻倒在水溏里的轿车紧紧地拉着我了,这样下去的话,我的身体就会被挣断的……可是,我不想忪手,死也不想忪开…… ;。;;;
第三十六章 第二节
谭宾的身子往左倾斜着:“使劲抓住我,把身子从轿车里面挣脱出来!”
“往左打方向!”我怒视着他继续大声喊。“我不会听你的!你就把我的身体挣断好了!”
“你疯了!”谭宾无奈地说,往左边打了方向盘。
轿车右边悬空的车轮倾刻间就回到公路上。
“忪手,我要离开了!”谭宾对我说。
我忪开手,缩回到轿车里。
四轮农用车驶离了轿车,加大油门,转瞬间就没了踪影。
纯子刚才双手脱离了方向盘,我抽回身子以后,她急忙抓住方向盘,往左打了一下,然后把车停住了。
“车的,差一点被撞进水里……”渡边忪了口气。“陈的,谢谢你!但是,你看清凶手是谁了吗?”
我摇了一下头,不想对他说出实情。
兰兰关心地问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往后转过身子问渡边:“今天星期几?”
“星期六,”他说。
我接着问:“你每个星期六的晚上都出去吗?”
“一般都出去,”他回答。
“有仇人吗?得罪过谁吗?”我问。
渡边茫然地摇着头。
正因为渡边有规律地外出,谭宾才有把握地在这儿等着他的车过来。但是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要谋害渡边。
“谢谢你,陈刚!”纯子刚缓过神来。
“没什么,”我淡淡地说。
“我们还去饭店吗?”纯子问渡边。
“还是去吧,”渡边说,“去了以后,就会把烦恼恐惧忘掉的;要是现在就回去,我会一夜难眠。”
长野饭店孤零零的坐落在城郊东边的公路旁边,占地面积不少于二十亩,四周用砖垒着围墙,几排房子,房子前是一个很大的院落,房子后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乘坐的轿车驶进了长野饭店的院子里,车棚里,已经停着好多车:轿车,摩托车,还有自行车。
渡边和纯子走在前面,我们四个人一起进入饭店。来这里吃饭人不少,出出进进的,包间里劝酒的,唱歌的,甚至还有打麻将的,看来,饭店的生意不错。
饭店前后的房子都是相连的,我们通过走廊进入第三排。这儿的房间比前面的宽大,脚下全铺着红地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拦住我和兰兰。
“这是我的朋友——陈刚和陶叶。”渡边对这个人解释道。
“好的,他俩登记以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这个人微笑着说。
“那我和纯子在3号大厅等你们,”渡边对我说,就拉着纯子的手往3号大厅走。
纯子回过头来,对我笑笑:“我等你。”
“请跟我来,”这个男人把我和兰兰引入登记室。“请脱掉衣服和鞋子,站到墙角的平台上去,两人同时上去,男左女右。”
“我不脱!”兰兰抗议。
“为什么要脱掉衣服?”我问。
男人回答:“凡加入快乐生活俱乐部的人,都要在这儿接受机器人的登记,你的身高了,体重了,甚至血压了等等基本情况,都会自动记录下来。不在这里登记,你就不能加入快乐生活俱乐部,也就不能进入这里的任何一个房间,请你们马上离开。”
“不脱内裤吧?”兰兰问。
“当然不脱了,”男人说。
为什么渡边要把我和兰兰领到这儿来?我想不明白←对我感兴趣呢,还是对兰兰感兴趣?他却没说来这里要加入快乐生活俱乐部呀。既然来了,就登个记吧,我倒要看看,来这儿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人。
我开始脱衣服。
兰兰看到我脱,也开始脱起来。
男人看着兰兰雪白的肉体,瞪大了眼睛。
我和兰兰一起站到了机器人前面的台子上。机器人伸出几只手臂,分别卡在我们的头部、胸部,腹部,荫部,胳膊,大腿和脚上。
“你叫什么?”机器人问我。
“陈刚,”我回答。
卡在兰兰身上的机器人问兰兰同样的问题:“你叫什么?”
“兰……”兰兰差点说出了她的真实的名字,马上又改口道:“陶叶。”
“请重新回答,”卡在她身上的机器人说。
“陶叶,”兰兰说。
卡住我的机器人问我:“结过婚了吗?”
“结过,”我回答。
卡在兰兰身上的机器人对兰兰说:“请重报一个名字,因为已经有人用陶叶这个名字在这儿登记过了。”
“李兰,”兰兰回答。
机器人开始叫我的身体缓缓地旋转,叫我躺了一会儿,倒立着一会儿。十分钟后,才把我放开。
我和兰兰把衣服穿好。
连接在机器人的打印机开始工作,把我和兰兰的身体状况都打印到纸上。兰兰把打印自己的那一张表格撕得粉碎,因为上面一栏写着:婚姻:无,但不是chu女。
“怎么了?”我问她。
“说我有魔鬼身材,”兰兰没有和我说实话,“我不喜欢用魔鬼这个词。”
她看了我的的这张表格:“恩,你身体很棒,性欲旺盛。”
我笑了笑:“你想信这个机器人?”
“不信,不相信,什么机器人,是一堆破铁对我们故弄玄虚吧……”
她和我从登记室里出来的时候,她悄悄说:“陶叶什么时候在这儿登记来着?是哪个害我们的陶叶吗?”
“也许是,”我点点头。 ;。;;;
第三十六章 第三节
3号大厅里流淌着的音乐像一个魔鬼似的,吞吸着光亮,好象把天底下的兴奋都拿来塞进了这里,人们拥着抱着在昏暗的灯光下缓缓移动着,心里脸上都在笑,仿佛这里不存在人间的烦恼,个人的忧愁,一切都美好如意。
渡边坐在一角,正在边喝啤酒边和一个女人交谈着。
纯子走过来:“陈刚,和我跳舞吧?”
“没学过,跳不好,”我推辞着。
“我教你,”纯子拉住我的手。
兰兰则被渡边邀请去跳舞,她好象很高兴,眨眼之间就和他消失在拥挤的人群里。
我推开纯子的手:“对不起,我没兴趣跳舞。”弄得她有点尴尬。
“没关系,”她笑笑↓招手叫服务员,问我:“来杯果汁还是来杯啤酒?”
我和纯子坐在沙发上。
“谢谢,一杯果汁吧,”我说。
于是纯子就和服务员要了两杯果汁。
果汁就像一条虫子一样,凉凉地穿过我的喉咙,爬进我的胃里,浑身一阵舒服。
“来这儿的人都是快乐生活俱乐部的成员吗?”我问纯子。
纯子笑笑:“是的。来这儿的人都是寻找快乐的。你是不是把快乐老压在心底,不愿坦露?”
我的快乐压在心底?什么是快乐?我好久没真正体验过快乐的感觉了。对我来说,躲开别人的迫害,从死亡的边缘逃离出来,就是快乐。
有人过来邀请纯子跳舞,纯子看看我,我点点头,表示:你去吧,我不跳。
我一个人出了大厅。在饭店的院子里遇到了谭宾,他正从一辆轿车上下来,身后跟着黄成吉和另外一个男人←回头和黄吉成小声说了句什么,就过来拉着我,出了饭店的大门。
他和我躲到路灯照不到的地方,一棵法梧桐树下。
“你为什么要谋害渡边?”我先开口问他。
“你为什么要救这个日本人?”他也有一肚子的火气。“我爷爷是日本杀死的,我看到日本人心里就有火气。”
我也火了:“你有能耐,像当年日本人跑到中国杀人那样,也跑到日本去光明正大地杀人,日本人杀了多少中国人,你去杀多少日本人!在自家的地盘上,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背后下手,这么做犯罪不犯罪不说,根本就是不是人,是狼,是牲畜,你不感到脸红吗?”
好一会儿,谭宾也不吱声。
“到这儿来寻找日本人留下的武器,我支持你……”我说。
他打断我的话:“有办法对付那个机器人吗?——刚才,有几个不死心的弟兄打来电话,他们从围墙爬进了养殖场,又被机器人发现了,一个还受伤了……”
“机器人好对付,”我说,“活人不好对付。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找渡边好好谈谈再说吧。”
“找渡边谈谈?”谭宾用讥讽的口吻说。
“怎么,不行吗?”我心里总觉得渡边是个可信赖的人。不过,我不喜欢谭宾这样对我讲话。
“你不是在做梦吗?”谭宾对我有些失望。
我口袋里的响了,是纯子打来的:“陈刚,请问你在哪儿,我在找你……”
一个念头在我心里闪现:渡边把我弄在他的身边,是不是为了便于监视我?
“我马上回来,”我回答。
我和谭宾告别,走出几步后,又停住脚步,问谭宾:“你的人到南方去了吗?”
“是的,打假需要,”谭宾简单地回答。
我回到饭店,纯子站在门口,陪我回到3号大厅,音乐还在,但是人却少多了。
“你找兰兰吗?”纯子看我的眼光在大厅里四下打量,便这样问我。
我点点头。
“她和渡边开房间去了,”纯子说。
我有些吃惊:“你不是他的女朋友?”
“当然是,”纯子说,“我是他的朋友。可是他有权交别的女朋友,也有权和别的女人上床。”
我和她在沙发上坐下↓又要了果汁,我们一起喝着。
“渡边来这里多长时间了?”我问纯子。
“不长,半年多吧,”纯子说。“他以前在国内做事,人很老实的。”
我点点头。也许渡边只是日升公司的管理人员,并不知道养殖场地下有没有炮弹。
“你在这儿多长时间呢?”我问纯子。
“二年多了,”纯子说。“——你了解日升公司吗?”
“不,”我说。
“日升公司好比就是一个人,一个好人,专门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纯子说。
如果纯子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公司也是在打着做好事的幌子,却在暗地里做损害中国人民利益的罪恶勾当。我痛恨贪官污吏,讨厌罪犯,更恨这些想耍弄中国人的日本人。
“那么,日升公司在中国帮助了多少需要帮助的人呢?”我问。
“具体的数字我不知道,”纯子说。
有个喝得有点醉的男人过来:“你的,干什么的?”
纯子把他介绍给我:“他叫三郎,我的朋友。”
三郎拉起纯子:“不要理他了,走,到我们老地方去……”
“不,今晚我就想陪着陈刚,”纯子推开他,他就倒在沙发上了。
“不,你是我的,谁也不要想夺走你!”三郎看着我说。
“走,陈刚,我们离开这,”纯子拉起我的手,出了大厅。 ;。;;;
第三十六章 第四节
纯子拉着我径直跑向了2房间,推开门——她被人用被子捂住后倒在地上;另一个躲在门后的人对准我的头就是一棍子,我一闪身,棍子打在墙角上,打断的那一截飞起来,落到地板上,弹到了我的右脚上。我的右脚一抬,半截木棍就飞起来,我用手抓住。
“是你?”黄成吉吃惊地叫起来,“怎么会是你?我以为是三朗呢……”用棍子偷袭我的正是他。
那个用被子捂住纯子的男人懊丧地看着黄吉成:“二哥,怎么办?”
我用棍子在黄吉成面前比划了一下,他吓得后退了一步。我问他:“你们这是干什么?”
“就想玩玩,”黄吉成胆怯地说。“三朗很有钱,长期包着这个房间,因此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他和纯子了……我们想尝尝日本女人的味道,没别的……”
“快走吧,”我把棍子插到他的腰带上,有点捉弄他的意思,因为我真的讨厌他。“以后动脑筋做点好事,这样的事不要做!”
“哼,你真有能耐!”一直用被子捂住纯子的男人并没有忪手。纯子在被子里想站起来,但是这个男人又高又大,紧紧地压在她身上,她怎么也站不起来。
“怎么,非得叫我踢你两脚才想离开?”我对这个男人说。
“你过来替我压住,”这个男人对黄吉成说,“我来试试这个陈刚到底有多大本事,我要叫他变成”臭缸“!”
说着,这个男人就像一辆坦克车一样向我冲过来,我一闪,他的肩膀撞到门上,门板就“咔嚓”一声出现了一个窟窿。
我象猴子一样跳到他的身后,用手推了下他的屁股,他的头就穿过三合板做的门板;他一摇摆身子,门板就从门框上掉下来,一个门角正好击中正欲走进房间里的三朗,他“啊”地叫了一声,坐到地上:“来人啊,来人啊,我被打了!”
黄吉成放开被子,从三郎身上跳过去,准备逃跑,但是被饭店的一个保安一把抓住。
又高又大的男人已经把门板从头上拿了下来,准备逃跑。
我则把被子从纯子身上取下来,一下扔在他的头上,他被三郎的身体拌倒了,像死猪一样摔倒在门口,三朗就用拳头击打着压在他腿上的这个男人笨重的身体。
“怎么回事?”纯子整理着被被子弄乱了的长发,“我只是想进来拿我放在这儿的一点东西而已……三朗,是你找的人谋害我吗?”纯子害怕地躲在我的身后。
“胡说八道!”三朗说,“我是这种小人吗?”
摔倒的男人把被子套在了三朗的头上,刚爬起来,饭店的一个保安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伸手,就把这个保安推倒在地。
我在门口把被子拾起来,扔到这个男人头上,轻轻一拉,他就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保安跳起来,压在被子上,对三朗喊:“快过来帮我!”
三朗就急忙过去,和保安一起,压住倒在地上的男人。
纯子从房间里的柜子里取出自己的手提包,对我说:“我们走吧。”
黄吉成被另一个保安打倒在地,他用求救的眼光看着我,但是我没有理他。
纯子经过三朗身边的时候,三朗一把抓住纯子裤脚:“别走啊!”
“我为什么一直住在渡边那里,就是为了躲避你,”纯子说↓的腿一用力,裤脚“嚓”的一声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三朗忪了手:“我已经和千爱没有关系了。”
“你爱不爱千爱,是你自己的问题;”纯子说,“我爱不爱你,是我的问题。——陈刚,我们走!”
我和纯子走出了饭店↓不想再开那辆被撞得很难看的轿车,就叫了辆出租车。
“快上车,”上了车的她对我喊道。
我正在给兰兰打电话,但是她的处于关机状态。
纯子料到我在给兰兰打,于是就说:“不要替陶叶担心了,她不个孩子。渡边会照顾好她的,你知道吗,渡边是个细心的男人,在zuo爱方面,是个高手。”
我上了车:“你怎么知道?”
“呵呵,”纯子笑笑,“渡边发表过有关性学方面的文章,有些独特的见解。”
“我们要到哪?”出租车开出了饭店的大院,我问纯子。
“找地方过夜啊,”她说。“你做我的保镖吧,行不行?别和姓谭的搅在一起了。听说你被警察组织开除了,是真的吗?”
我心里不好受:我成什么了,一个女人说摆弄我就摆弄我吗?但是我不动声色地说:“你需要人保护吗?”
“是需要保护——你已经救我了二次了,”纯子说,“你需要份工作,是不是这样?你跟谭宾在一起,就是为了钱吧?否则的话,用不着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
是啊,从那么远的地方到这儿来,没有目的才是奇怪的。可是我不能对纯子讲出实情,只能默认。
“你一个漂亮的日本姑娘,追求你的人一定不少,”我还是找到了话题,“闭着眼睛就能找到一个保护你的男人,为什么偏选中我呢?”
“呵呵,”纯子笑道,“缘份吧。人生总是和缘份不可分割,我相信这个。”
“你要做什么,需要人保护你?”我对纯子越来越感兴趣。
“我想去找一个人,调查他,日升公司要扶持他搞企业。”纯子说。
“他是谁?”我问。
“金昌盛,”纯子说,“他要办食品厂……”
“金昌盛?”我非常吃惊,“是的,”纯子说。
金昌盛,不就是那个要生产什么益智食品的骗子吗?是他吗? ;。;;;
第三十七章 第一节
说实在的,我不想和纯子,一个日本女人一起过夜。女人是朵花,男人是枝杈,女人总想找枝杈做为依托;可是男人也总想把女人固定在枝杈上,闻其味,赏其美( 谁动了老婆的乳房 ./5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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