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黑色系》16.第16章 毕业分配

    “真不愧是老大啊！这排场！啧啧！”我随着众人一起弯腰行礼，心里暗暗赞叹。
    其实我啥也没看见，只听到繁多而有序的脚步声。开始还听着脚步声数1、2、3、4……等数到10个以上的时候，头脑里就一团浆糊了，只听脚步声又响了许久才渐渐停下来，我估摸着怎么也来了个百十来人吧。
    刚想偷偷瞄一眼皇上，几个嬷嬷忽然跪下去，高呼：“恭请皇上圣安！皇太后圣安！给惠妃娘娘、德妃娘娘、宜妃娘娘请安！”后面的秀女也急忙跟着跪下去，明显训练不足，噼哩普隆跟下饺子似的。
    “都起来吧。”一个温柔的女声说，“才刚儿跟几个媳妇闲聊，说到这次的秀女个个才貌兼备，可巧皇帝也得闲，就一块儿来看看大伙儿。都不要太拘束了，小女孩家活泼点才好。”
    这个应该是皇太后了，声音倒不怎么显老。
    皇上显然对选秀并不怎么感兴趣，对每个上前的秀女都只是淡淡扫一眼，倒是几个娘娘品头论足，显得很是热情。
    这正合我意。
    我早就打好了小算盘：
    其实原本打算直接跟阿玛说“女儿仰慕四阿哥已久”啥的，然后让德妃直接把我指给她家老四。
    不过清水阁开业几个月，各个阿哥的大老婆小老婆走马灯似的光顾，唯独不见老四家的。璎珞告诉我，曾听德妃身边的宫女说，四阿哥持家甚严，为人也是不苟言笑。
    所以我打算改用迂回战术——先打入德妃宫内，然后慢慢观察老四，看看是否能跟他相处得来。如果他真是冷冰冰硬邦邦，我还不如呆到25岁，然后出宫做自己的小生意去。
    不是有首诗说什么“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嘛。
    忽然，旁边的秀女甲用力扯了一下我的袖子，用眼神示意我该上前了。
    我赶紧快步走上前，这时候，最不能出岔子，千万不要引起康老大的兴趣。
    “奴婢瓜尔佳氏恭请皇上圣安！恭请皇太后圣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哦？这是巴海的女儿？抬起头来。”
    我在翻白眼和抛媚眼之间飞速选择了一下，还是用自己的方式，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康老大。
    面前是一张保养得极好的脸，脸色白净，毛孔稍显粗大，显示出马背上民族的特色，脸上微微点缀着的几点麻子，反而让人觉得可亲。眼角处有细密的皱纹，但是眼睛很明亮深邃，微微眯着，令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眉毛像是经常皱着的样子，中间有几道深深的纹路，此刻正在越拧越紧……不好，康老大生气了？！
    “哈哈！”他居然笑出来， “这孩子倒是胆大得很。你不怕朕？”
    “皇上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为什么要怕？”
    “嗯”，老大点点头，对他娘说：“巴海长得五大三粗，女儿倒是白净秀气，怕是像她那汉人额娘。”
    皇太后细细打量我一番，说道：“我看她眉眼颇具英气，也很有咱满人儿女的特点。”
    那是因为我后来再也不肯拔眉毛……
    “这孩子脾气直爽，倒很对我的胃口，皇上可舍得让她去臣妾宫中？”说话的这位穿着如意襟紫葡萄绣牡丹芍药缎氅衣，插着白玉镶楼阁扁方、镂金嵌珍珠蜻蜓簪、点翠水纹仙鹤头花，腕上带两个龙凤呈祥金镯子，手指上四五个鎏金宝石的戒指。
    啊！德妃娘娘，快带我走吧！
    “论起来，这孩子还算得上是我的甥女，我怜她自幼丧母，很想带在身边教导。不知惠姐姐可肯割爱？”旁边穿秋香色折枝菊花氅衣的妃子说，她只插一只净白玉扁方，戴一只点翠镶金多福多寿簪，显得高雅大方。
    原来这才是德妃……刚才那位是惠妃……
    “两位姐姐争得我心痒痒的。”最后一位穿桃色绣蝴蝶翠鸟旗装、头插时令鲜花的妃子咯咯地笑起来，又转向康老大，用爱娇的语气说：“皇上可偏疼哪位姐姐是好呢？不如把这瓜尔佳氏给了臣妾吧。”
    这一定是宜妃了，那双桃花眼，同妖孽九一模一样。
    “偏疼了你就是好的？”惠妃半埋怨半玩笑地说。
    康老大却似未听到她们的话似的，只问我：“那个‘便（bian，四声）宜面’可是你想出来的？”
    那是我在家“禁足”时候的事了。
    有一天额鲁犯了胃疼，据说是当小兵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儿。他说宁古塔那里天气寒冷，士兵训练又辛苦，错过了开饭时间是常有的事，经常啃个冷饽饽就算一餐，所以多数士兵都落下了胃痛的毛病。
    我就想起了方便面。具体怎么做我当然不知道，不过大致上是油炸面饼。
    可怜我家厨子，在厨房里足足呆了一个月，费了无数面和油，脸上被油溅得几乎要毁容，才研究出适当的面油比例、油量油温啥的。
    后来管家大叔写汇报信的时候，我让他把配方一块儿寄给了我阿玛。
    “回皇上，奴婢只是动了动嘴皮子，难为的是我家厨子。”
    “哟，还挺谦虚。”皇上的心情显然很不错，居然跟我贫嘴，“巴海跟朕说了这事，据说那面用热水一泡就能吃，简单实用，很受士兵欢迎。朕已命各个兵营推行下去，你功不可没啊。”
    “奴婢哪有什么功劳，只是替父分忧而已。”老大，不是要赏我当你的老婆吧？！
    “好个‘替父分忧’……”康老大居然盯着我沉吟起来。
    他的三个大小老婆各个神情紧张，我比她们还紧张。
    “这孩子着实讨喜”，居然是皇太后救了我的小命，“我前几天还说，想找几个活泼伶俐的丫头陪我这老骨头解闷呢，这丫头就很合我的心意。皇帝，你看可好？”
    “皇额娘喜欢她，是她的造化。”
    于是我便成了御用敬老院服务员。
    同时上岗的还有郭络罗•蕴萃。
    董鄂•纳玉去了宜妃的延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