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夫人要缀学?”一个面目沧桑干练,目光依旧矍铄的老人问道。
“不。”回答他的只一个字。
“那,这是你的意思?”执起檀木矮桌上的信笺,老人微带疑惑的问。
“是。”回答依然简练,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老人不语,没有追问他为什么。朽木世家的长老他当过上千年,如果功力不足看不出朽木不欲多谈他也不用混了。唉呀呀,真是烦恼,这个问题稍稍重了那么一咪咪呀,不然其他几位长老也不会“请”他来问问了。其实他们不知道,他会直呼朽木“你”,并不因为他与朽木关系有多好,而是因为上代家主的一个不成功的实验。后来事实证明,称呼改变不了什么,对朽木白哉来说他仍是一位长老,和其它若干长老没什么差别。不过,他的神经似乎比别人粗线条,相对来说更不怕死一些。所以,唉,他就硬着头皮上了。(此上非彼上,表想歪。)
“咳,你知道没有能力当上死神的人,按家规应被逐出朽木大门吧?”
“嗯。”
老人无奈的吁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办?”算了,他不打算绕弯子了。早问完早了事。
“魏琪是我妻子。”幽远飘渺的视线从窗外拉了回来,定定地对上老人的眼睛。
老人一时无措,不知该举旗高歌自己终于得到了他的注意力,还是该翻翻白眼告诉眼前的人,你这根本不是答案,更解决不了问题好不好?
沉默。沉默。樱花飘过。。。
老人投降,决定下猛药。“其他长老们已经知道了。他们一致决定要废除现位小夫人,另选有能力且合适的人来。”一字一滴汗的说完,老人可以感到周围的冷气愈来愈重了。唉,他本来可以继续悠哉地呆在窝里当退休米虫,谁知压箱底的陈年旧事被那帮家伙们翻出来当要挟,要他来当前锋,探探他们朽木大家主的意愿。
“你劝我?”朽木淡漠的眼神划回窗外,似这个谈话不再值得他费神。
“不。。。我只是想知道,头一次违背家规的你,是为了什么?”
“其它,你知道吗?”
虽然有些难懂,但老人十分了解眼前的人,遂毫不费力便辩解了他的意思。想起一年半前一期静灵庭的杂质(第八章末尾),老人好笑地点点头,“嗯。”不过也不忘加句抱怨:“你跟你kawayi小夫人说话时就正常的多,跟我咋这么简练,压榨我这老头子的脑力呀?”
不理会不满的嘀咕,朽木自顾自回答老人的前一个困惑:“一样的。”
“。。。我明白了。”谛思了小会儿,老人颇为严肃地点了点头。
“。。。”
瞟了一眼没问题须回答而连半个字都不施舍了的朽木,老人晃了晃头,决定回去把冰箱的电源掐掉。
“好啦!我问完了,回去继续我攸乐的退休生活喽~”尾音徐徐,老人以踏出门外。
一脚迈出门坎,想起什么似的又顿住了,最终忍不住叹道,“小朽木呀,你们俩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你们自己啦。还有,鄙人几百年的经验说,隐不胜阐呀!”
嘱咐完毕,也不管屋内的人听没听,老人恢复了乐滋滋的弥勒佛样,踏出大门,悠哉游哉逛回家去也。
漫步静灵庭狭窄的街道上,老人回忆着与朽木白哉的对话,唇角漫不经心的挑起,而且愈发戏谑起来。仔细看下,还有抽筋的症状。
唉,现在看来,朽木白哉正一寸寸掉入早已铺张就备的网啦。呵呵~蓝可育青,青可不一定胜蓝~~
想着想着,老人最终还是禁不住,噗嗤一声乐出,惹来了几颗白眼球。不与理会,他继续放任思绪飘飞,回到那个慵散燠热的夏日。
那年朽木白哉尤是个不暸世事处事莽撞的孩子,却以学会以无表情而掩饰表情。身高区区一米,脸却总是拉的几尺长。
嗨,当时看那个孩子他可是着实担心呀。不为小朽木,而为这未来的一家之主。认死理的人往往最容易迷茫,尤其当有一天他发现那个理有很多漏洞,而他又不懂得如何填补那些漏洞时。那么,把责任放于第一位,且强迫自己冷硬起来的他,真的能扛起朽木家族和番队队长的重担吗?
瞄到朽木大人(这里指大白他爹)暇意地在竹亭里纳凉时,他曾困惑地问为什么他毫不在意这个问题。而朽木大人则不愧为一家之主,答案让他脸部肌肉抽搐了那个久哇。他说:白哉这小子的确难搞。想当初我也花费了不少工夫才让他入彀,卖身卖心给被我添油加醋了的责任们。不过你放心,我早已计划好了。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伊腾,白哉成熟后你从其它三大贵族里挑一位适合他的妻子。记住,美貌能力聪慧都不重要,咳,当然能养眼一点最好。。。但,重要是她必须是一个能让白哉倾心的人。虽然我不喜欢说肉麻话,但情这个东西确实能使人打破规矩责任。人是奇怪的动物,一旦他们为了一己私欲而失职于责任,他们会本能地对责任产生一种愧疚。这种感觉会遮蔽起责任的漏洞,让它们成为真正的盲点。违背的越多就越愧疚,继而,厚厚厚,我们的白哉小子会更加卖力滴~哦哈哈哈,他甭想逃脱我这个如来佛粘了强力胶的手掌心~~~
视线转回伊腾长老。。。怎一个寒字了得呀。那有亲亲老爹这么算计自己儿子的?虽然,咳,的确是太好笑了。狐狸还是老的贼,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他可别算计算计算到他头上来,素:
一步一小迈,伊腾悄悄地落荒而逃掉了了。。。
(PS 偶虚心请教下,静灵庭有季节之分吗?)
***
和熙暖阳小心翼翼地照耀着竹廊边上的两个身影,樱花落尽的轻枝软桠随微风莎莎而响。
魏琪早已苏醒,也没有昏迷后初醒的那种软绵绵的无力感。不过她依然以行动不便不想牵扯伤口为由,堂而皇之地窝在朽木怀里蹭磨。
朽木任魏琪霸占自己胸膛,仍在回味第一次抱起她时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从刀魂手里接过伤痕累累的她时大脑被强烈的危机迅号霸占,只顾担心她的伤势而无暇顾忌其它,身体上传来的感觉也没注意到。现在想来,有那么一点后悔。于是,他发现他很喜欢魏琪在怀里的感觉,心里与怀抱一样充实,遇见她之前的空虚不知不觉间飞消殆尽了。
猫一般半眯着眼睛,魏琪一边闲闲偷窥朽木线条刚毅优美的侧脸,一边感受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嘻嘻,他大概没发现这个无意识的习惯性动作吧。梦里也总有人拍她的头呢。嗯,她梦了整整三天,连以前天天霸占她睡眠的妖怪们也被修长的手掌拍散了。尤记梦里世界变幻成彩色时,寒气隐隐环绕的心也温热起来,驱散了冷冷的晦涩。
俩人心思各异,却又意外的和谐。思绪在他们四周交汇,因为一个共同点,万物之匙——心。
可惜,美好时光似乎总不会长久,短暂的温馨被由远至进的嘈杂打乱。魏琪无奈的叹口气,贪恋的在朽木的衣服上最后磨蹭两下,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把她放到堆满铺垫的轮椅上。
朽木应了一声,轻轻地把魏琪放回轮椅。犹豫了一会又问,“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眨眨清湛的眼睛,魏琪思索几秒后摇了摇头,“还是不了,不过就请他们在书房会议吧(魏琪被安置在书房旁的屋子养伤,以便朽木随时照顾),这样结果我也可以第一个知道,好不好?”
“嗯,那你休息吧。”朽木微微颔首,随后叫住与其他人一起来的露琪亚和恋次,“照顾魏琪。”他吩咐道。语毕他往那一行人走去。与他们交谈了几句,旋即迈开步伐带领他们走向右前方拐角处的书房。三番队市丸队长,校长,十三番两位死神(乱菊与海燕)亦步亦趋的尾随。
魏琪则被露琪亚(比较稳重的一只)慢悠悠的推动着,好奇的打量一行人里她唯一不认识的——市丸队长。
像,太像了,完完全全就是京剧里走出来的小白脸嘛,专演反角的那种。扫瞄着市丸队长高难度直角弯起的嘴角和邪佞眯起的双眼,魏琪腹诽着。绝不是她发烧烧坏了脑袋,而是这个队长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诡异邪肆了,尤其是那白若象牙的皮肤和浑身散发着的“我是坏人”的气息。很奇怪,坏蛋会这样绑条带子写上“我是坏蛋”吗?
脑海里有什么一闪,一副画面逐渐情系起来。画里一个带有樱花气味的少年在给一个浑身破烂的小孩讲故事。狮子与狐狸一起在树林出没,他们听说刺猬很好吃,决定抓只刺猬来尝尝。可是刺猬非常谨慎,常常是稍有动静就竖起又硬又尖的刺。于是他们悄悄制定了一个计划。这天,狐狸见到刺猬,立刻功上去又扑又咬,刺猬竖起浑身的刺,虽然应付的狼狈可狐狸也拿他莫可奈何。这时狮子出现,几下便赶走了狐狸。他和蔼笑着对刺猬说,“我是森林之王,会保护你。”狮子真的保护起了刺猬,并且次次把偷袭的狐狸打跑。刺猬渐渐放心的卸下了防御。然而狮子则趁刺猬戒备心低,一爪捏死了他,可怜的刺猬就这样被吃掉了。
听这个故事时魏琪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类傻傻弱小动物的故事她在幼儿园听多了。可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为队长时居然会想起来。不过,他要是演白脸的话,谁演的是红脸呢?而且,刺猬是被狮子独吞了还是和狐狸分掉了?
想来想去魏琪最终决定:自己真的是病糊涂了,产生了些不太切实际的幻想。
同时魏琪也惊诧的发现,已有半年她没想起哥哥了。不知什么时候,大白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为他而学灵力;他而去真央;努力学习希望尽早毕业,只为早点回家,给他惊喜;就连美满之家的幻想里,也慢慢浮现一个身影,是他。。。
“魏琪,魏琪!”露琪亚的魔音越来越大,终于成功的穿透了魏琪的耳朵。
“啊?怎么了?”魏琪晕乎乎的问,一时搞不清自己怎么躺在床上,刚刚坐轮椅上不是吗?
“。。。我服了。你可真是神游太空的资深者呀。。。”露琪亚揉捻着额角,喃喃地说。随后又蓦地大喊:“俩小时了!!!”
魏琪被震的一愣一愣地,终于搞清了情况。“噢,两小时了。。。那你叫什么呀?”魏琪的问句里不夹杂任何不满,只是单纯的好奇。
“我和恋次偷听了。。。”
“噢,然后呢?”
露琪亚无语,这家伙居然不懂偷听是罪。。。不过,这也许是她喜欢她的地方吧,毕竟单细胞生物是稀有保护动物~~(作:汗)
“哦,是酱紫地。。。那个。。。哦。。。基本上。。。”
见平常炮语弹珠的露琪亚吭吭哧哧半天没吐出一句话,魏琪更加奇怪了,“怎么了?”
露琪亚闭了闭眼睛,斟酌犹豫了半晌,最后小心翼翼的试探:“如果我告诉你情况不太乐观你会不会很担心?”
“哦?哦。。。噢。应该会。”
“。。。那我不告诉你了。”
“。。。你在逗我笑吗?”魏琪寒了下,思忖三月秋风很冷的说。“放心,我没事。我只是担心大白———”
“担心他干什么?”露琪亚古怪的瞪着魏琪。
后者掀掀嘴角,没有回答。
“咣当——!” 大门倏然推开,从门扇迅疾往两墙撞去的速度就看出来此人力道绝对不小,如此横冲直撞聒噪的人当然非恋次莫属。
“那个三番队队长简直就XX的是来找碴的。什么静灵庭只供死神的吃住,什么没能力、拿不到死神资格的人应被逐出去,什么没斩魂刀的会被人耻笑,NN的都是GP!前十二番队队长还没那个破刀呢,魏琪的能力又不差!”恋次倒米桶似的哗啦哗啦越说越起劲,声音随之愈来愈大,“魏琪的那个什么大白菜也真是的,怎么反驳了两下就没声了,跟被掐了口的气球似的,丢S人了。真不知他这队长是不是吃白饭的!”说着这神经大条的恋次终于察觉不对劲了,一看,露琪亚的X—Ray射线好像比以往强烈呀。。。“哎露琪亚你瞪我干嘛?”
恋次正好立于露琪亚和魏琪之间,遂面对露琪亚的他看不到魏琪,可露琪亚却把那愈来愈趋于白纸般的脸色瞧的一清二楚。
恋次终于缓了下来,过程中他才发现,哦,好像有种锋芒在背的感觉啊哈。。。等等。不,不会吧?魏琪回神了?转眼又瞟见露琪亚异常想吃人的眼神。。。汗,前后夹击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吧?算了,面对魏琪小绵羊可比面对露琪亚母老虎好多了。唉,前后都是刀,那就选魏琪的海绵软剑吧。
缓缓转过身,恋次尴笑着,视线徘徊于魏琪的床角却怎么也不敢看她的脸,:“。。。哦,呵呵。。。魏琪你回神啦。。。”
“嗯。”不管什么时候魏琪的声音总是软绵绵的,听得让恋次以为没事,大胆地抬起头。结果对上她的眼睛他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那是,什么样的眼神。。。仿佛锋锐尖利的箭矢刺痛人的眼,也仿佛浩瀚无尽的大海湮没一切。。。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又都消失了,眼眸恢复了澄澈见底,似乎那刹那间的一切只是错觉。。。
“我,不。。。”恋次语塞,喉头哽着什么,咽不下去也吐不上来。。。该死,横扫一百只虚似乎都更容易些。
魏琪知道自己吓着他们了。感受快挣破缰绳的情绪,魏琪赶忙阖上了眼。她反复警告着自己:没什么,就当自己再次回到从前,回到犹如过街老鼠的生活,回到那个人人弃她如敝履`厌她若蛆虫的日子。她不要一个人,厌恶鄙夷算什么,她想留在大白身边,冷嘲热讽算什么,她想留在朋友身边,所以那些根本不算什么,不算什么,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可是,该死,怎么可能不算什么?!上天助她逃离那一切,让她尝到梦寐以求的甜蜜,给她朋友给他亲人,比之不知道光明苟活于晦暗,经理过这样的快乐之后再回到过去,那是更加的恐怖更加的苦涩。她突然没有勇气能像曾经那样乐观面对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情绪浮动前所未有的剧烈,似乎要破心底的牢狱而出。。。心无法安静,眼睛,也似乎无法清亮起来了。。。不要!她不要!不能臣服,否则她会跌落万劫不复的深渊,再无法踏回平地,回到原来的她了!所以,走开!走开!!走开!!!
“魏琪!魏琪!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魏琪!”恋次看着神经绷于一线的魏琪,焦急的喊着吼着。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记忆中魏琪永远是清明随和的,澄澈见底的。。。还是,她真实的底其实从没有人触碰过?那要隐埋多深?单纯率真的她怎么可能心志如此深毅,强迫自己到近乎可怕的程度?“我,你知道我性格,那些话都是胡编乱造的!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我,我给你买你最喜欢的糖,我会,陪你,永不离弃,你不要吓我了好不好?”恋次已经语无伦次了,只能不断地摇着死死闭紧眼睛,抱住自己颤抖不已的魏琪,无效的企图唤回一丝她的理智。
露琪亚已惊呆的说不出话来了,看见魏琪让她想起小时候的自己。流魂街七十八区的生活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子来说无异于地狱。自己也曾经像魏琪一样颤栗甚至痉挛,在孤寂无人的夜里,又饿又冷垂死挣扎的夜里,在人们蔑视驱逐的眼神里,无情狠毒的追打里。。。那段时间连她自己都不知是怎么过的,只是混混浆浆的倾尽一切只求生存,求有一天能找到光明,照亮她的世界。。。
幸运的是她够坚强,挺过了最难熬的时段。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强大起来,不管是心志,力量还是朋友她都增强了。靠着这些,她爬出了无底洞般恐怖肮脏的七十八区。现在的她可以说是,就算被丢到冰雪里也不会掉半粒砂硕的金刚石。现在回想过去,露琪亚依然会后怕,因为能想起很多,只要当年走差一步就再无法回头的例子。。。
(作:就一又臭又硬的石头,还金刚钻呢,切。
露琪亚:气死我也,我踹!!!
作:啊——!。。。读者大大们抱歉了,偶不能更新文,因偶被某露踢银河系了了。。。
读者大大们: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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