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美人殇》第 34 部分阅读

    “他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我真的希望他能幸福,真的,他太苦了,他需要有个女人来疼他,他为什么就这么固执,情虽犹在,奈何命运如厮,他应该学会放弃,学会接受,何况他如此做等于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
    “每个人爱的表现都是不一样的,蓁儿,你不能去苛求任何一个人的爱向你要求的那样去发展。陆子璈的脾性看起来软弱实则却像韧草,一时半会是改变不过来的。不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们会在一起的,会幸福的,何况我妹妹是那么一个善解人意娴淑聪慧的女子!”慕容劝导道。
    “可是,可是我觉得我现在很对不起他……”秦蓁儿哽咽道。
    “别说傻话,蓁儿,每个人都有寻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你对他已尽了自己毕生的爱意和努力,是命运最终使你们无法走在一起。所以没有谁对不起谁,何况我相信子璈知道你很幸福,正如你希望他幸福一样,他会很欣慰的,他决不会怪你的!”
    “真的是这样的吗?”秦蓁儿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慕容,征求他的肯定。
    “一定是这样的!蓁儿,乖,睡吧,嗯?明早我带你爬山看日出好不好?乖,睡觉了!”慕容无限温柔地吻了吻秦光洁的额头,轻轻地放平了她的身子,仔细地给她掖好被子。但等他刚躺下,秦蓁儿柔软如玉的身子缠了上来,“抱紧我,抱紧我!”她闭眼喃喃呓语着,泪水又湿了慕容的脖颈。
    慕容怜惜的心抽搐一下,急忙抱紧了这具又开始在他怀中汲取温暖的胴体,柔声而坚定地道:“蓁儿,再不会有让你伤心的事情发生了。有我慕容秋在世的一天,我便穷尽全力让你极尽欢颜一天,断不让你有半分不开心!”
    原来身世
    陆家厨房。
    丫头小莲满头大汗地正对着一个火炉用力地扇着,急旺的火苗舔嗜着药罐。药罐中咕噜咕噜冒着气泡,散发着浓郁的中药香。
    “小莲!”有人在身后叫她。
    小莲回首见是管家张青,急忙应声站起。
    “小莲,有个事情要麻烦你了!”张青和善地道着,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递给小莲,吩咐道,“陆二爷新近在研究一味药丸需要这方子上的药做药引,本来应该我去抓的,可最近我这老寒腿又犯了,酸痛得走不了路,现在我把这药方给你,你去帮我到对面的同仁堂抓来!”
    “可,可我这药还没煎好呢!”小莲忙接过来,却有些犹豫道。
    “我替你看会就是了,你快去快回!”张青道。
    “哎,那我去了!”小莲见张青给她看着火,放心了,脆生生应了声,跑出了厨房。
    小莲一走,厨房里四下无人,张青的脸立即变得紧张起来,呼吸也粗了。他惶惶地四下看看确定真的无人,然后伸手入怀,掏出一个扁长的瓶子来。颤抖着拔开塞子,倒出一颗红色药丸,启开药罐盖子,有些犹豫地顿了顿,随即却一咬牙,闭了闭眼,一抬手将那颗药丸丢了进去。看到药丸入水顿时化为乌有,心里似乎松了口气。
    等小莲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时,张青已声色自若地坐在炉前扇着火了。见小莲来了,接过小莲抓来的药,似乎很是蹒跚地离去了。
    “咳……咳……”,陆子璈长发打散,身子半坐在床,无力地倒靠在软垫上咳着嗽,脸色苍白,病容憔悴,堪人怜惜。
    “子璈,该吃药了!”慕容映雪接过小莲端来的药,来到床边,用调羹舀起一勺黑色药汁吹了片刻,要送与陆子璈嘴边。
    陆子璈摇了摇头,缓缓伸出手来。
    映雪面色一僵,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暗自叹息一声,将药碗交到了他的手上。
    陆子璈接过药碗看也未看,便扬脖缓口缓口地喝了下去。
    空碗交回,映雪服侍他躺下。陆子璈一躺下,便疲倦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映雪为他盖好被子,下了罗帐掖好,然后人退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蓁儿,蓁儿!”睡梦中的陆子璈噩梦连连,半个时辰便被梦中可怕的情境惊醒。
    就在他刚睁眼时,蓦地,帐外有条人影隐绰飘忽。
    “谁,谁在那里?”陆子璈虽然久病但习武之人何等得耳聪目明,敏锐警惕,急忙撩帐低喝道。
    帐外果然有条黑影在他撩帐之即一闪而过,眨眼的功夫便消失无踪。
    陆子璈强撑起身子,勉力下床,踉跄追至门口,却哪里再有一丝丝踪影了。疲软地回身,目光下意识地滑过地面,不禁猛然怔住,一封白底黑字的书信不知何时静悄悄地躺在那里,分外醒目。
    踉跄走来,俯身拾起,信封上几个龙飞凤舞的草书飞扬飘逸:陆二公子亲启。
    原来刚才那黑衣人竟是来送信的,陆子璈不禁嘘了口气,若是仇家来寻仇的话,他此刻可能便是死尸一具了。
    身子斜靠在床杆上,陆子璈歇了歇,然后撕开信封,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笺。
    噗,抽出信笺时一张牛皮纸受带动掉了出来,陆子璈虽然惊奇,但知道要搞清谜底先要看信笺里的内容,于是急忙展开书信细读。
    陆二公子阁下:
    在看此书信之前,某建议汝先看牛皮纸上所附书信,相信对阁下来说定然是惊天的大事,因为它事关阁下的身世之谜。
    看到此间,陆子璈心里一阵惊悚,身世之谜?自己有何身世之谜,母亲早逝,是父亲将他养大,清楚明朗有何秘密?!
    在极度震惊下,陆子璈有些颤抖地缓缓打开了看起来年代很是久远的牛皮纸。
    陆长风:
    你想不到我会用这种发式与你对话吧?不错,什么魔教宝藏只不过是我一手策划的一个骗局!
    我知道你们陆家百年根基我是伤不到你们的元气的,但至少可以如白蚁般狠狠咬断你们这棵大树的几条根茎。
    为什么这么做,只为了一个字,那就是恨,如蚁噬骨的恨!对陆家的恨,对你的恨!
    恨陆家生生拆散我们大好的姻缘,抢走了我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子璈,使他一出生就没了娘亲。
    恨你背弃山盟海誓,懦弱妥协!
    恨你抛妻别子、铁石心肝!
    恨你另娶新妇,忘却旧人!
    恨你当日我苦苦哀求亲见我儿不得,
    恨你一朝离我而去形同陌路灭教之时生命危在旦夕而不闻不问,
    恨你因我儿身上流有我所谓魔教圣女的魔性嗜杀之血而对他严酷如刀毫无父子亲情,
    恨你……
    抢走了我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子璈,使他一出生就没了娘亲!触目惊心的这行字让陆子璈的心猛地一阵痉挛,面色骤然惨白得可怕,呼吸维艰,颤抖着手本能地死死盯向最后落款——段青青!三个字仿佛三把钢针狠狠扎向他的胸口,心里可怕的念头竟然成了不争的事实,陆子璈仿佛挨了一记闷棍,脑中瞬间一片空白,意识全无。
    这世上之事为何会如此可笑!正义化身的陆家,声名斐誉的陆家,教子严方的陆家,其一代掌权人竟然与魔教圣女有一段恋情不说,竟还生养了一个私生子。而这个私生子竟就是自己,被视作陆家下一代的接班人,武林人士心目中的英雄的自己。
    嘿嘿……陆子璈轻轻惨笑起来,随即泪水充斥了他的双眸,心酸楚得如被揉搓。他骤然间什么都明白了,父亲对他为何如此残酷的严厉,原来就是怕他魔性难驯,难担大任。
    可是父亲,我既然身体流淌着魔教之血,也就没资格接任陆家,你为什么还要委以我重任,难道你就不怕陆家子弟不服,难道你就不怕武林不服吗?还有慕容家,难道真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魔教余孽吗?
    父亲,我恨你,你瞒得我好苦,你害得我好苦!抛妻弃子,骨肉分离,见死不救,冷血无情,威逼迫屈,害我情灰爱灭,人鬼不像,生不如死,你比我想象中更无人情也无人义,你不配做这陆家的当家之人!
    有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陆子璈一惊,立即躺回床,盖好被子,闭上双眸。
    有股温柔的气息轻轻靠近了他,帮他掖了掖被子,目光痴痴地看了他一会,又轻轻地退了出去。
    有两股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陆子璈心内凄苦哽咽,如此温馨的场景是他此生所追求的幸福生活的真谛,但造化弄人,眼前之人却不是他想要之人。同时他愈来愈感觉到映雪越对他痴情越对他好,他越是负疚,越负疚心理压力便越大,逃避心理也不断地潜滋暗长。
    为了减轻苦楚,陆子璈轻轻从被窝中抽出拿着信笺的手,再次举目细看内容。
    “陆二公子与秦蓁儿的一断佳偶不成的苦恋,某深表同情,常恨命运之不公,令尊之无情。某无意间得知了公子的身世,忽灵窍顿开,营生一念,愿帮公子这对苦命鸳鸯重渡鹊桥。只要公子将自己身世之谜公布天下,宣布脱离陆家,退婚慕容,舆论压力定能助公子获取自由之身,到时公子再续前缘,那便再无反对之音。”
    看到此间,陆子璈倏忽冷汗直冒,这封书信明则看起来是在帮自己,实则却暗藏杀机。
    试想,他若真照他所说的去做,那么不仅将陆慕两家的联盟毁掉,更将自己推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地狱,因为魔教余孽武林人士人人得而诛之。到时自己性命不保,陆慕两家也必将掀起血雨腥风!
    一计不成,便生二计。陆子璈猛然想起新婚之夜坟冢阴谋,心中寒意顿起,这股神秘的势力它并未就此罢休,又掀起了瓦解联盟的第二次阴谋浪潮。这到底是一股什么样的势力,敌暗我明,而且对方对我方情况似乎了如指掌,自己每走一步如不慎重考虑,便将陷入其圈套之中。
    再次逼迫
    他挣扎着起身,想下床将此事告之三弟,与他先商量对策,谁知猛然间胸口一阵焚烫,紧接着似有一股热流开始向四肢百骸涌窜,所流之处如虫蚁爬过,痒麻至极。他大吃一惊,急忙撩帐想大叫来人,谁知口未出言,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床上。
    一盏茶的功夫,陆子璈悠悠转醒,动动手与脚,惊讶地发现他全身根本无半点异状,不仅如此,他觉得身子轻松了许多,似乎病势已去了几分,四肢也有了力气。
    坐起身子,发现手中还捏着那封书信与牛皮纸。他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将此事告知三弟。告知三弟便等同于告知父亲。三弟与父亲早知自己的身世却将他瞒着,便是怕他有二心,会对陆家不利。
    陆子璈苦笑了起来,忽然觉得父亲与三弟骤然间离他好远。父亲,你其实从内心深处是对我有戒心的,对吗?既如此,为什么不栽培三弟,为什么是我?
    他缓缓地将信笺和牛皮纸放回信封,起身将他放进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待他转身回床时他猛然想到,这牛皮纸应该在父亲手里,怎会到了别人手中,作了用来激我背判陆家的工具呢?
    他打了个寒噤,隐约感觉到一股风起云涌的敌势已向陆家扑来,二计不成定生三计,而且它所摧毁的不仅是陆家绝对还会有慕容家,甚至还会波及到与陆家慕容家关系密切的人,比如蓁儿……
    心如被硬物狠狠划了一道,尖锐地痛起来。有一张纯洁如云,娇然如花的脸跃入他的脑中,蓁儿,你在哪里?你到底怎么样了?
    敌人来势凶猛,陆慕两家大难临头了。陆子璈,振作起来吧,情虽已逝,心虽已死,但家难我不能不管,陆家虽然对不起我,但我血液里还淌着陆家的血不是,何况还有蓁儿,我即使不能与她在一起,但保护她不受半点伤害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而这样的保护必须有强健的体魄作后盾。
    于是陆子璈在陆家人惊奇的眼光里开始积极配合治疗,身子一天好似一天。等到了第五天时,病疴已基本去除,而且人不再是颓唐神伤,而是从里到外都透露出一股要好好生活的劲头。
    这绝对是一个好兆头,陆长风十分欣慰。他知道陆子璈定然是想通了,心甘情愿地接受了他的命运,要好好走他下半辈子的人生路了。
    是时候了,该为他与映雪圆房做点事了,他很是欣喜地想着。
    这天,他将陆子璈叫进了房间,一改往日家长威严,开始和颜悦色地与他谈话,必要的家常话之后话题便渐渐往映雪身上引。
    陆子璈始终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不卑也不亢,清冷的目光看不出半点情感。
    “晚上去映雪屋里吧,你病的这段日子也多亏她的照顾!自结婚来你亏欠她太多,应该好好弥补了。”末了,陆长风最后一句话终于表述了他今天叫陆子璈来谈话的意图。
    “我无法弥补她,她要的我给不了,父亲!”陆子璈心平如水地看着陆长风的眼睛,淡然地道。
    “不是你给不了,是你根本不想给!”陆长风见刚才一席话白讲了,心中怒火就顿起,正想发作,但随即不知是什么原因,却极力忍住,叹了口气,再次用诚恳的声音道,“子璈,陆家的男儿一生出来就有家族的使命,很难有自己的幸福婚姻。为父逼迫你斩断情思你不要怪我残酷无情,我这都是为陆家着想。事已至此了,你就接受映雪吧,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孩子,她绝对会给你带来幸福的!”
    “父亲!”陆子璈忽然嘴角牵动,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我真的很好奇,当年你是不是就是站在这里接受爷爷的训导而最终无情地抛弃母亲和我的?”
    “你说什么?”陆长风猝然心惊,面色巨变,震惊非小地看着陆子璈。
    “怎么,20几年前,那个魔教圣女段青青,那个与你生死相恋的女人,那个与你有了骨肉的女人,你却始乱终弃的女人,你不记得了吗?”陆子璈身子发颤,陡然间嘶声叫道。
    “你,你听谁说,说了些什么?”陆长风结舌道。
    “不是三弟,你不要怪他,也不要问我从何知道,反正我已知道,父亲,我真没想到,你竟可以无情无义到如此地步,你对不起我那可怜的母亲!”陆子璈冷叱道。
    陆长风冷汗渍了出来,嘶声辩解道:“不是我无情,是她先骗了我,她隐瞒了她魔教圣女的身份。何况你,你爷爷他以死相逼,我,我真的没法子……”
    “那你抛弃了我们为何又要将我重新带回陆家,害我骨肉分离,害我不得不背负残酷的使命,害我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为什么?”陆子璈捏紧拳头,咬牙切齿,满是仇恨和苦楚,嘶声哑吼道。
    陆长风猛然心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个原来对他言听计从,不敢有半点违抗,甚至对他胆战心惊的儿子居然用如此语气,如此言语,尖锐刻薄的来指责和询问他。
    “放肆!”家长的威严遭到从未有过的冲击,使他恼羞成怒地爆发了,厉声指着陆子璈鼻子骂道,“你这是作为一个儿子跟父亲说的话吗?这世上什么都可以改变,唯独你血液中流淌着陆家的血,却无法改变。是陆家的男儿便注定要牺牲,注定要付出,注定要痛苦一辈子。你逃不了,也别想逃,我也决不会让你逃……”
    “我不会逃,父亲,但是有些事情即使让我去死我也不会去做的!”陆子璈决绝地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陆长风怒吼道,“大丈夫三妻四妾乃人之常情,你却为什么要为一个那样的女子空守一生?”
    “因为我不是畜牲,父亲!”陆子璈轻轻地笑着,淡淡地道。
    “什么?”陆长分一时间未明白过来。
    “畜牲可以不计感情,不分场地,不懂血缘地为了欲望而交配。我不是畜牲,所以我做不到!”陆子璈漠然地一字一字道着,语气中显不尽的轻蔑与鄙夷。
    “你……”,陆长风一下子气结。,终于忍无可忍地抬手狠狠给了陆子璈一记耳光。
    陆子璈脸颊顿时红肿起来,嘴角血丝淌现。但他却神色不变,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仿佛一滩沉寂百年的深潭。
    陆长风忽然有种不敢正视他眼光的感觉,这种感觉仿佛狠狠撕开了他所有的威严的家长专制的外壳,将他最丑陋最软弱最无耻的一面暴露在他眼光之中。他羞愧恼怒至极,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后退几步,猛然嘶声大叫,“来人,来人!”
    几个家丁忙不迭地跑进来。
    陆长风一指陆子璈,喘息地大叫道:“把他,把他给我拖进少夫人的房中,没有我的命令谁敢私放他,我要他的命!”
    “父亲,难道你就只有这个手段吗?”陆子璈冷冷笑着道,身子却没有半点反抗,用一双令人凛然的眸子就这么深深地注视着陆长风,直至被拖出门外。
    看着儿子被拖出去,陆长风如困兽般焦躁而神经质地在屋中来回走动,身子竟开始微微战栗。儿子那双临去的眼光,让他从心灵深处感到不安和一丝丝恐惧。
    他的儿子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屈服在他家威下的儿子了,因为他的身世因为他的母亲,他心中对他有了不满,有了仇恨。
    畜牲!到底是魔教的骨血,骨子里的魔性终究难改,枉我教导了他这么多年。亲手将他养大,亲自将他培育成才,为了他辉煌的将来做了一些作为父亲作为陆家掌门人该做的事,如今他竟对自己有了仇恨,虽没有反抗之行,却已有叛逆之心,如此逆子如果自己最终制服不了他,怕是留着就是祸害了。
    暗下春药
    密室中,陆长风面对着空空如也,陆子璈身世的牛皮纸书信已不翼而飞的空盒子,脸色霎那间惨白。
    大事不好了,他知道!那股神秘势力已悄然再次向陆家伸出魔爪了。盗走牛皮书信向他儿子陆子璈揭露其身世便是他们暗中实施的阴谋手段。所幸陆子璈现在虽对自己有了仇恨和反抗之心,但毕竟有血浓于水,他还不会背叛陆家。
    但这魔教余孽的身世一旦被捅破给慕容家知道,捅破给武林中人知道,后果将不堪设想。
    首先是慕容家。子璈的身世是瞒着慕容家的,如果慕容庭知晓了定然以为受了陆家欺骗,加上武林众人的压力,一怒之下退婚也会可知。而且现在最要命的是这逆子对映雪根本毫无半点情欲,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要想结束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那更是易如反掌。
    没有了慕容这坚强的后盾,这身世之谜散播出去,到时陆家不仅要丧失原来的江湖地位和名誉,更将处在众矢之的,风云四起的飘摇之中,最终一蹶不振从此衰落灭亡都有可能。
    想到此间,陆长风的冷汗涔涔而下。现在所有事情的转机和焦点集中在一个问题上,那就是如何将这有名无实的婚姻变成有名有实的婚姻。他知道映雪对子璈痴心一片,如果一旦有了夫妻之实,那映雪这样的女子绝对会死活都不会离开陆家的。
    巩固了联姻就是巩固了陆慕两家的联盟,便是拯救了陆家。
    可他又知道这个顽固不化的逆子即使将他与映雪关一辈子也成不了好事的,这可怎么办呢?!
    陆长风心焦如焚,狂躁地在屋内再次走动着,终于他狠狠心,一个无路可走不是办法的办法的无耻之举在他心中渐渐酿成了。
    为了陆家,他做了最后的挣扎,他还在幻想着用他一贯的高压政策和长期来形成的泰山般不可动摇的家长威严可以又一次迫使陆子璈就范,但是他万没料到,他最终将为此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
    当映雪骤然间看着一群家丁如狼似虎地将陆子璈扭送进来,正在做刺绣的她惊得将绣花针狠狠扎在了自己的手指,血立即渗出,她急忙塞到口中。
    家丁走尽,毫不客气地将门反锁。
    映雪不明所以地看着陆子璈,见他静如一潭千年不惊的湖水立在窗前,仿佛几个世纪前,他便已站在这里一般。
    他侧着脸,眼光落在窗外的某个地方,不动亦不语。
    映雪眼尖,发现侧着的那半边脸,红潮高肿,五指宛然。她立即明白定然是陆老爷子打的,心痛至极,急忙倒了点凉开水湿了毛巾急急过来抬手要给陆子璈敷脸。
    陆子璈本能地如触电般避了开去,待明白映雪用意,低声地道了句:“谢谢,不用!”
    见他如此躲避自己,映雪心中大恸,哽咽道:“我难道就这么令你讨厌吗?你为什么总如蛇蝎一样躲避于我!”
    “对不起!”陆子璈再次低声道。
    “对不起!”这是陆子璈与自己成亲以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这世上没有比这句话更绝情绝义残忍痛苦的了。就是这一句句对不起,陆子璈一直将自己拒绝自己于千里之外,粉碎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苦苦爱恋。
    映雪的眼泪下来了,“陆子璈,你真的好绝情!”跌跌撞撞扑倒在床,映雪低低地饮泣起来。
    听着她强忍着地抽泣之声,陆子璈内心一阵抽搐,但他却依然狠狠地背过身去,席地而坐,开始如老僧入定般坐息吐纳。
    无情的夜幕终于降临了。在映雪哭得迷迷糊糊似睡非睡时,门突然开了,映雪惊醒过来,见进来的是一个手托着食物的丫环。放置好食物,那丫环朝两人施礼道:“公子,少夫人,用晚膳了!”言必也不等两人回答,径直出门又将门反锁上。
    晚膳很是丰盛,居然还有一大壶酒。看到酒,映雪涩涩苦笑起来,酒乃色之媒,陆老爷子真是想得周到。她不是笨人,早猜到陆老爷子此举之意了。
    但酒也是一副良药,在痛苦时用来麻痹自己暂忘烦恼的良药。
    她忽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欲望,想喝下那壶酒,而且是大口大口喝下。于是受这种莫名的想法支配着,她下了床,径直向那壶酒走去。正当她伸手刚拿到酒壶时,有只五指修长苍劲有力的手却按住了壶口。
    “不要喝酒,它根本解决不了你心中的苦楚,反而会伤了你的身子!”陆子璈空幽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你在关心我?”映雪抬头看向他,惨笑道。
    陆子璈满眼愧疚与怜惜道:“映雪,你是个好女孩子,我真的不想你受到伤害,尽管我一直在伤害你。”
    此话一出,映雪心中一酸,泪水又直泻而出。
    陆子璈叹了口气继续轻缓地道:“我可以尊重你,可以爱护你,可以与你做一辈子的名义夫妻,但我不可能给你一个做丈夫的爱。我对得起一个女人,势必对不起另一个女人。映雪,放弃我吧,不要再为我伤心难过了,我不值得也不配你这样做!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成就你美好的人生,这才是你该做的事。”
    “可我做不到!”映雪突然激动地嘎声道,“我对你的爱不逊你对秦姑娘的爱,你做不到从心里放弃她,我同样也做不到从心里放弃你,陆子璈,你知道吗?你真的好自私!”
    陆子璈面色立即黯淡下来,嘴角莫名地抽搐几下,顿觉寸心如割,竟一时间无话可言。陡然间他悲愤地举起酒壶,猛朝自己嘴里灌酒。
    是的,爱是自私的,爱若不是自私的,它就不会让人如此痛苦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如何强求他人去做到!
    见陆子璈痛苦地猛灌着酒,眼角点点泪光颤人心弦。映雪的心顿时绞痛起来,上前抢过酒壶,泣道:“子璈,你别喝了!你既如此痛苦,那么我,我答应你便是。我从今天开始我会不再以你为中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微笑着面对生活,我会……”
    陆子璈用炽热的眼神看着她,真诚无比地道:“映雪,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为了自己,更为了心中的那份爱。这是蓁儿离开我时带给我的最后一句话,这么多日子来我一直铭记在心,我虽没有做到微笑地去面对生活,但我去活了,像一个人那样去活了,你也该这样才对!”
    映雪哽咽着点头,哀泣道:“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要离开我!我再不奢求你的爱了,但你得给我精神支柱,你若不在我身边,我会象个泥制的娃娃般掉地摔成片片碎屑的!”
    “好,我答应你!”望着映雪满是乞求于希冀的眼睛,陆子璈闭了闭眼,终于无奈而坚定地轻轻点了点头。
    “子璈!”映雪感激地大恸,情不自禁地投入了陆子璈的怀中。
    娇躯怯怯,偎人孱孱,梨花带雨,婉转娇啼,道不尽的魅惑风姿。陆子璈猛然浑身一颤,只觉一股热流霎那间从胸膛间奔流而下,汇聚在了腹肌之下。
    “啊!”他面色大变,一声狂叫,骤然推开映雪,自己则急急后退开去。由于退得猛,人一下子撞上了桌子,“哗啦啦”一阵骤响,桌子上的杯盘壶筷全部掉地摔成碎片。
    映雪人被推开,花容失色,不明所以,急急看向陆子璈,见他面色酡红,双眸带赤,全身止不住地轻颤,喘息呼呼,恍如斗牛。
    “子璈,你,你怎么了,怎么了?”映雪大惊失色,本能地扑来,手刚碰到陆子璈的手臂,陆子璈就如蛇蝎咬了一口般猛地推开她,同时嘶声大叫道;“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这一推力量之大,立使映雪嘤咛一声直跌出去。但她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心关切着陆子璈,急忙爬起来又向陆子璈而来。
    陆子璈喘息着已退至了墙角,见映雪又要过来,目眦尽裂,怒吼道:“叫你不要过来你听到没有?”
    映雪被吓到了,委屈地期期艾艾道:“可是,可是你到底怎么了?”
    “父亲,父亲在酒里下了药,很大剂量的药,我……我中毒了!”悲愤至极嘶声言到最后一个字,陆子璈终于打熬不住,整个人倒靠在墙角,浑身痛苦地抽搐起来。
    陆老爷子竟然用这种卑鄙无耻下三滥的手段迫使陆子璈就范,映雪顿感侮辱与鄙夷,猛然扑向门边,奋力捶门,大声喊叫:“开门,开门,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但擂破门喊破嗓却无一人来应声。
    回首见陆子璈已经从墙角倒在地上了,虽大汗淋漓地辗转抽搐着,却死命地咬着牙关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映雪痛彻心脾,想救却救不了,想护理他又不敢靠近,急得她是手足无措,心软如麻,嘤嘤地抽泣起来。
    “蓁儿,蓁儿!”陆子璈终于控制不住,呓语般痴诚叫唤起了秦蓁儿来。映雪立即明白,剧烈的催|情药物已使陆子璈神志迷乱,陷入了情欲幻想,想起了与秦蓁儿共度良宵的那一夜的旖旎风光。
    “蓁儿,蓁儿,求你,求你抱着我,抱着我!我需要你,我真的需要你,求你……”听着极度迫切,急促,渴望的情欲之音,映雪竟莫名地浑身一颤,心怦怦直跳,下意识地向地上的陆子璈看去。
    躺在地上的陆子璈双眸紧闭,双颊赤红,双唇嗫嚅般翕动着,身子打颤,胸膛急促地起伏,双手胡乱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整个人笼罩在梦幻的桃se情欲之中。
    映雪死命地咬了下嘴唇,双颊飞霞,竟忘了哭泣,同时她要命地发现她竟怦然心动于这个处于情欲幻想中的男人的样子。她情难自禁地鬼使神差地悄悄靠近陆子璈,跪在他面前,用颤抖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
    这暧昧的抚摸无疑是火山喷发的导火索。
    迷乱中的陆子璈猛然攫住了她的手,然后用力一扯。映雪娇呼一声,一下子跌倒在陆子璈身上。陆子璈不容她喘息,一个翻身,滚烫的身子便重重地将她压在身下。
    “蓁儿,蓁儿!”陆子璈迷迷糊糊地叫着,喘息着捧起映雪的脸,便要吻下去。
    从明天开始三天外出不能上网,所以今日更了四章做补偿。
    绝然离开
    就在这时,窗外一阵弓弦之声惊破这即将开始的无边春色,紧接着一道犹如急风的箭矢,快如闪电地穿透窗户,贴着陆子璈鬓角,堪堪嗖然掠过,“哚”一声射入房中梁柱上,箭身犹自抖颤。
    这突如其来的一箭无疑是对情欲迷乱中的陆子璈来说是一记当头棒喝,他的神志骤然间清醒了不少。本能地睁眼一看,这一看不由得使他魂飞天外,冷汗顿起,颤栗地大叫一声“不”,忙不迭狼狈爬起,仓惶地逃离开去。
    极致的羞愧与愤怒如燎原的大火般熊熊燃起,父亲,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卑鄙下流为人所耻的手段。你枉为尊者,枉为名家之掌,枉为人父,美其名曰为了陆家的一切,你竟可以将自己亲生儿子的尊严与名誉随意践踏在脚底!
    全身的血脉蓦地滚烫如熔岩,须臾间便如黄河之水在血管中奔腾不息。同时猛然感觉到有一股汹涌的气流开始在胸腔内如漩涡般团转,扩大,团转,扩大,聚积到一定程度然后在胸腔内开始啃啮嘶咬,横冲直撞,仿佛如困兽般要突笼而出。
    陆子璈大骇,本能地拼命用自身的内功来压制住那股邪恶的气流。呼吸越来越粗,越来越沉重艰难,陆子璈手捂着胸口,面孔憋得通红酱紫,痛苦不堪,终于一下子跪跌在地,浑身如撒糠般抖颤,大汗淋漓。
    “子璈!”映雪泣泗横流,什么也不顾了,扑上来便紧紧抱住他,“我求你了,子璈,不要再拒绝我了!”
    “走开!”陆子璈嘶声大叫,狠狠推开了她。内功立即松散开来,于是那股气流瞅准这个时机猛地如出了炮膛的弹丸般直窜上去,哇一声,陆子璈再也控制不住,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栽了下去。
    这一口鲜血喷出后,奇迹发生了,先前那股如恶鬼般的气流忽然间化作了无数条小蛇,然后蜿蜒游走到陆子璈每个血脉的角落后,如水滴融合到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子璈,子璈!”映雪哀哀地叫着,跌打滚爬上来,慌忙抱起他的头,手足无措。
    “叮”,仿佛有水滴瞬间滴入陆子璈的脑神经,“腾”,陆子璈紧闭的眼睛就如千年不腐的僵尸瞬间得了人气般骤然睁开。
    那是怎样一双可怕的眼睛,仿佛午夜你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身陷地狱,正当恐惧失色时,你忽然看到有一双鬼魅修罗的眼睛正阴恻恻地盯着你。
    陡然对上这样的眼睛,映雪猝不防备,心神俱颤,霎那间呆立如石。
    陆子璈伸出手,木无表情地推开了她,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
    映雪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陆子璈,陆子璈怎么突然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让她恐惧而颤怵。
    “哗啦啦”一声巨响后,门的木屑如雨点般片片纷飞,陆子璈如标枪般直挺挺地立在那里岿然不动,须臾他抬脚跨出了门外。
    “子璈!”映雪扑跌出门外,看着那具头也不回的身躯,她忽然觉得有种天塌下来的绝望。
    “二公子,是二公子,二公子逃出来了,你快去告诉老爷子,我们拦住他!”陆子璈一走出来,立即被守在门外不远处的家丁瞧见了,于是职责所在,立即有几个人围了上来。
    “都给我滚开!”陆子璈眼中闪着森冷的寒光,冷语如冰地一字一字道。
    “对不起,二公子,这是小的们的职责所在,请二公子回屋去,不要难为小的们!”为首的家丁抱拳施礼道。
    父亲竟然还在门外派了家丁把守,陆子璈嘿嘿地冷笑几声,杀机顿现,手掌暗中敛气,
    “我叫你们滚开,听见没有!”
    “对不起,二公子,小……”,那人不知死活地犹自不听警告,就在此时,陆子璈猛然间仰天一声龙吟,霎那间,长发张扬,寒眼如冰,衣袂如风帆般鼓涨起来。一股从内向外的迫人戾气陡然间源源不断地倾泻而出。
    众家丁被这股戾气逼迫地无处遁逃,一个个胆战心惊之际,陆子璈身形陡转,掌风顿起,快如闪电霹雳般骤然拍出,只听啪的一声巨响,立即有二人中掌,身子便如断线纸鸢般直飞出去,扑通跌在地上,鲜血直喷。
    “畜牲,你疯了吗,竟敢伤人!”一声厉喝惊破黑夜无边,陆子璈的身躯蓦地颤栗一抖,抬头相看时,陆长风的身子已如神袛般矗立在他面前。
    有一抹诡异的笑轻轻泛起在陆子璈的嘴角,有两股如初冬里湖上冰凌的雾气渐渐贮满了他的眼睛,“闪开!”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字一顿道。
    “畜牲,你说什么?”陆长风极度震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是一向俯首帖耳,逆来顺受,屈服于自己家威下不敢有半点反抗的儿子说的话。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他身体里的灵魂似乎已转化为了另一个可怕的灵魂。
    “我没如你的愿,你是不是很失望?”陆子璈忽然嗤笑道。
    陆长风老脸一红,他自知这事做的过分,不禁有些底气不足道:“我知道我这事过分了点( 名剑美人殇  ./19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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