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美人殇》第 29 部分阅读

    紧靠着他的怀中,陆子青可以清晰地听到少年胸腔里因为跑动而心脏咚咚敲如鼓的声响和口鼻中微微急促的喘息之声,这声音忽然对她诱惑至极,她舔了舔失血嘴唇,仅存的最后一点意识告诉她,有一种叫舒坦与幸福的感觉在她心头缠绕营生。
    “姑娘,醒醒,你醒醒!”不知过来多久,陆子青忽觉有人边拍着她的脸,边急切地叫她。
    “嗯”,她轻轻地呻吟一声,意识开始拉回来一点,于是肩胛处随即而来剧痛再次排山倒海而来,“啊!”她情不自禁地痛苦地叫了一声,全身抑制不住地轻颤起来。她想睁眼,但眼皮出奇地沉重,她试了好多次都抬不起来,好累,太累了,为什么会这么累,难道是我要死了吗?
    “姑娘,姑娘,醒醒!”感觉少年滑如凝脂的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急切的声音由远至近再近,仿佛就在耳边。
    他的手在摸我的脸呢,陆子青的心轻轻一颤,身子动了动,眼皮再次拼命想聊开,但依然徒劳。
    “听着,你的伤很重,流了很多血,再不包扎会有性命之忧,但伤在姑娘肩胛处,包扎势必会非礼而视非礼而触,还请姑娘谅解,失礼了!”少年在她耳边一字一字铿锵有力地说着严重的事实和他非做不可的理由后,开始动手解她的衣服。
    “不要,不要!”陆子青心陡然间狂颤起来,急急想开口大呼,但却呼不出半点声音,于是急得她满头冷汗。
    姑娘家的处子之身何等金贵,怎容一个只见过两面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的男人相看和触摸,陆子青家教甚严,平日里这方面父亲没少教育她,而她也十分坚定地认为,她的身躯只有未来的夫婿可以碰触,可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他飘渺的像个梦,柔美的恍如天人,根本不可能与她陆子青有点什么的。
    外裙很快卸开了,少年的手已经抚上了她裸露的臂膀,“不要!”陆子青身子浑身一颤,少女羞涩而自我保护的本能猛然间给与了她一股奇异的力量,她陡然双手一撑,整个人坐了起来。
    少年似乎吓了一跳,怔了怔,但随即却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陆子青软弱地挣扎着,满是楚楚哀怜地乞求之色的眸光看向少年,“不要解我衣服,不要,求你!”
    少年手中的动作停止了,缓缓地抬头直直地迎上了她的眸光,清亮如溪水的目光突然间有了一丝炙热与欲望,这种极不相称的眸光诡异而魅惑,竟开始渐渐向她逼近。
    陆子青的心开始被恐惧一点点吞噬了,她不知所措,心神俱颤地被动地就这样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看着他,没有躲,也许根本就忘了躲。
    当少年清如荷莲的唇印上了陆子青失血过多干渴而苍白的唇时,陆子青就听见轰然一声,心里某个最柔软的地方崩塌了,思维一霎那间一片空白,意识开始陷入一个迷离而梦幻、绮丽而光华的意境中。
    情字难逃
    当魂回身体,梦醒之时,陆子青才发现一切都完成地熨熨贴贴了。在心头长叹一声,她知道什么都无法挽回了,若换了别的男人对她如此侵犯她定然会以性命相拼,但,这个男人,她却,真的连责怪的心的都没有,更别说恨了。
    当亮如星辰洁如溪流的眼睛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禁不住面红耳赤,心如鹿撞,咬了咬嘴唇,她怯怯地而羞涩地迎向他,轻如蝇语地问道:“你,你为什么要……”。
    “吻”字还未出口,少年低醇如酒的声音却抢在了她的前边,“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陆子青!”她被动地回答道。
    “我以后能叫你青儿吗?”少年的笑如天上的星辰仿佛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以后,青儿?”四个字如天籁般狠狠地震撼了陆子青的心魂,青儿是父兄对自己的昵称,每次她听到的只是感到亲情的温暖,可今天这两个字从少年的口中发出却是如许魅惑与颤怵,让她的心都跟着澎湃起来。
    “对,以后,你为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有责任照顾你!”少年诚恳地道。
    “噢,不!”陆子青惊惶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深夜了,呃,你看窗外的月亮!”少年道。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倾泻一地,仿佛秋霜白露一般。
    陆子青霍然坐起身子,掀被下床,但由于身子太虚,脚下无力,不由地往地上栽去。
    少年急忙上前抱住她,微怒道:“你要做什么?”
    “我,我要回家!”夜不归宿,孤身与一男子独处一室,父亲知道了非打死自己不可,何况夜不归家,家中亲人定然会焦虑不堪的。
    “不可以!”少年不容分说,拦腰抱起了她。
    “你放开我,让我回家吧!”陆子青面色霎那间惨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紧紧攫住了她的心头,女人的第六感已使她隐约嗅出了来自这少年身上的一种危险气息,她隐约已感觉到他已不是那个三日黄昏在烟雨绿柳下独自吹箫暗自销魂的令人心痛的少年了。
    “我不许你回家,我要照顾你,直到你的伤好!”少年将她轻轻地放平在床,撩人的气息拂过她的脖颈,舒痒麻酥,令她心悸。
    “求你,让我,回家!”陆子青的清泪一颗颗滚落下来,她颤怵着身子软弱地挣扎着,我见犹怜地哀求道。
    见她泪流不止,软弱无助,楚楚哀怜之态,少年的心莫名地抽触了一下,情不自禁地伸手过去用抚上了她的脸颊,用拇指摩挲着她柔滑的肌肤,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你可是在怕我?”
    陆子青的身子陡然间僵直,泪流得更凶了,她从未经历过男女情爱,更何况是眼前这个魅惑的仿佛如妖灵的男人。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是第一个为我拼命的女人,我要为你尽到责任!”少年的手指拂过她的唇,喟叹道。
    “你若感激我你就该放我回家去!”陆子青泣道。
    “傻姑娘,别任性了。我带着你好不容易躲过了欢喜王手下人的追踪,你此时若要回家,那真的是羊入虎口!”少年说着起手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脸颊,柔声接着道,“乖,听话,嗯,在这里养好伤我自然会送你回家的!”
    “这是在哪里?”陆子青咬了咬嘴唇,无奈地问道。
    “姑苏最大的青楼——芳华楼!”少年见她问起这个,忽然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
    “什么,青楼!”陆子青差点再次跳起来,脸色霎那间羞愤难当,这个男人竟然将自己带入如此肮脏的地方,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你,你是好人还是坏人?”陆子青吃吃地问道,她不信这质洁如梨花般的男子会是一个不知羞耻的浪荡公子。
    “嗤”,少年哑然失笑了,这一笑真可以说颠倒众生,魅惑万千少女。
    陆子青心里巨颤再不敢看向他,急忙低下头来。
    “青儿,人不是可以单纯分为好人和坏人两种,就像有些事情它不会纯粹是好事也不会纯粹是坏事,人跟事其实都是复杂和矛盾的,很难纯粹地分开来的!”少年笑着继续道,“你的单纯有时候还真像她!”
    少年脱口说到此间忽然怔住了;原本清亮的眼神陡然间黯淡了下来,很快有一种受伤如小兽的神情弥漫开来,他不再言语,起身缓缓走至了窗前,清冷的月光倏然将他笼罩下来,于是有一种静谧的淡淡的如烟如雾的忧伤如流水般寂寂地荡漾开去。
    “你又在想她了?”陆子青死命地咬着嘴唇,直至口中有血腥之气,才幽幽地涩涩地问道。
    “是的,每次想起她来我的心就如一把匕首在剜割般地疼痛!”少年幽幽地答道,哀伤的语声令人酸苦之极。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陆子青忍不住痛声问道。
    “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她心里只有那个该死的剑客!”少年骤然间失态起来,嘶声狂叫道,“无论我为她做多少事,无论我对她有多好,她都的心都只是坚硬如钢石一块!我恨她;我恨她!”
    少年的肩膀开始抖颤如风中残叶,但他似乎却在努力地压抑着,许久就见他抬起头,月光如水般倾泻在他脸上,于是陆子青就见有一行清泪如同洁净的溪流般静谧地流淌在他韶秀苍白精致绝伦美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
    陆子青的心紧紧地团缩禁挛,心动如潮,身不由主地咬着牙忍着周身剧痛起身下床,一步一挪地走至少年的身旁,情不自禁地抚上了他的臂弯,喘息着带着分外内疚语气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我不该……”。
    谁知话还未说完,少年忽然骤然转身用力地抱住了她,抱得那样紧,仿佛要将她生生揉进他的身体里面,肩胛处的伤口一经碰触痛便蔓延至四肢百骸里去,陆子青痛苦地呻吟起来,待要挣扎时,火热而霸道,带着泪的苦涩的吻便已辗转在她唇上,当咸咸的泪水侵蚀她的味蕾时,陆子青的心似被人狠狠抽了一鞭,一种想流泪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最终忍不住得肆意滂沱。
    “你又哭什么?”少年抬头看见她满面的泪水,以为是她被侵犯后的委屈的泪水,于是脸色有些不悦地道。
    陆子青不说话,只是凄楚怜惜地看着他。
    “你是在为我哭吗?”少年捧起她的脸颊,目光逡巡在她的脸上。
    “对不起”,她哽咽道,“我不是故意……”
    少年抬手示意她不要说了,疲倦而落寞地眼神垂了下来,放开了她,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地呼出,声音极其疲惫与沧桑地道:“我知道我应该忘记她了,可是为什么总是不停地要想起她呢,我应该恨她,咬牙切齿地恨,可是为什么恨到深处是那么锥心刺骨地痛呢……”
    少年说到此间,忽然伸手握起了陆子青的龋瑁抗饩故前Я肫蚯螅路鹁谷缫恢皇苌说男∈蕹蛄魅司人话悖拔抑牢艺庋氯ノ业纳崛缈菸幕ǘ浒阕钪栈曳裳谭桑也幌胝庋铱释腥死凑任业纳g喽锇镂野桑艺娴南m飧鋈耸悄悖娴模 ?br />
    令人心怵疼惜的眼神,楚楚哀怜而无助的话语,无疑使陆子青神魂俱散、心魄俱摧,霎那间坠入云雾之中。
    抬起难以置信、迷惑不已却也掩饰不住那莫名的喜悦与惊狂的眼睛,她喃喃地痴痴地期期艾艾地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因为你的善良,因为你的纯洁,更因为今天你为我挥出了那不要命的一鞭!”少年有些激动地道。
    陆子青脸上泛起了胭脂般少女特有的羞涩,咬了咬嘴唇,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来,用轻得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道:“你难道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你吗?”
    “你非答应我不可!”少年陡然间将她横抱起来,“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将你扣留在我的身边,永远也不放你回家!”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你物色已久的猎物!”陆子青咬着嘴唇一字一顿道。
    少年一怔,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但随即脸色竟寒如冰霜,将陆子青放置床上,然后冷冷地一字一字道:“既如此,我看来不必相求了,好好休息吧,等天一亮我就送你回去!”言毕,极有风度地给陆子青盖好被子,然后转身就要退出。
    “你,等等!”陆子青急道。
    “陆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少年傲然道。
    “对不起,我,我不是说你……我……”陆子青要哭出来了。
    “晚安!”少年却依然不为所动地冷冷道了句,然后绝然离去。
    “呜……”,陆子青终于掩面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等少年再次踏入房间时,发现陆子青的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了。
    少年叹了口气,转身去端了盆冷水,绞了块冷毛巾开始给陆子青敷眼。
    “哇”,陆子青终于扑到少年的怀中大哭起来。
    少年轻抚其发丝,柔声道:“好啦,我不送走你就是了,别哭了!”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青楼是个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地方,但正因为如此,才是敌人最麻痹的地方,所谓大隐隐于市恐怕就是这个意思吧。
    陆子青在少年尽心尽力地照顾下,三天后伤势已大有起色,自己可以下床行动自如了。
    于是陆子青决定要离开这里回家了,虽然她贪恋与少年在一起的幸福时光,但她可以想象到现在家里肯定因为不见了她焦头烂额了,尤其是父亲,她甚至可以想象到他那张威严地不苟言笑的脸会有多恐怖。
    少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立即请人上街雇了辆马车,亲自赶车送陆子青回家。
    百草园中
    百草园。
    竹篱。
    茅舍。
    “不要,我不要吃药,不要!”秦蓁儿一看见柳飞絮端着药朝她走来,就如末日一般大叫一声,撒丫子就跑。
    “死丫头,你给我回来,回来,听见没有!”柳飞絮大为光火,这臭丫头总是这样,一见吃药跑得比兔子还快,最后总得花好大周章把药给灌下去。
    见秦蓁儿跑出了茅舍,怕她跑进了山里就不好找了,于是咒骂着追出来,运用轻功几起几落,一把从后面揪住了秦蓁儿的头发,将她拽倒在地。
    “啊……”,秦蓁儿惨声大作,柳飞絮称此当儿就将一碗苦苦的药汁直灌下去。
    “咳,咳……”,呛得秦蓁儿满喉满脸满脖子满衣都是黑褐色的药汁,差点没缓过气来。
    “咳,咳……,爹爹,娘娘……呜……”,秦蓁儿边呛得咳嗽,边涕泗横流,大哭起来。
    “你这女人的心可真够狠的!”蓦地,一个如静寂河流般的男人的声音居高临下,从柳飞絮的头顶上徐徐而来。
    柳飞絮一惊,猛抬头,就见慕容秋不知什么时候已悄然立在她的跟前,像一株淡若无痕的白色秋菊。
    “怎么,你心疼了?”柳飞絮冷冷地讥讽道。
    慕容秋沉默不语。
    地上的秦蓁儿可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一见柳飞絮不再折磨她灌她药,悄没声地爬起来,然后疯狂地逃离开去。
    “小红,开着点这死丫头!”柳飞絮急忙叫她的贴身小婢开好秦蓁儿。
    “我问你,你为什么没实现你对我的承诺!”柳飞絮很是生气地质问道,让秦蓁儿嫁给慕容秋这是最好的一招棋子。
    慕容秋脸上立即抽搐了一下,痛楚地道:“个中情由我不想多说,很多事情造化弄人,非人力所能办到的!”
    “那你又来这里干什么?”柳飞絮冷哼一声道。
    “我来看看她!”慕容秋黯然喟叹一声道。
    “你怎么知道这死丫头在这里?”柳飞絮有些好奇道。
    “燕家新婚之夜新郎被杀,新娘被劫,此事已传得沸沸扬扬。我想这事多少也会跟令夫有点关系,所以我暗中派人调查了他,于是就知道他将秦姑娘送到你这了!”慕容秋道。
    “这么说,你今日找上门来不仅是看看那死丫头这么简单罗?”柳飞絮洞然一切地看着慕容秋道。
    “我想把她带走,但不是现在,是你将她治好之后!”慕容秋缓缓而坚定地道。
    柳飞絮狂喜,她是因为太爱冷无伤,不愿意失去他才被迫同意将来两女共侍一夫的,现在事情突然又有了转机怎不令她大喜过望。
    “我答应你,但你能保证这死丫头会跟你走吗?”柳飞絮迟疑地道。
    “这是我的事,你不必担心!”慕容秋淡淡地道。
    “哼,我是怕你到时又兑现不了诺言我又是空欢喜一场!”柳飞絮嘲讽道。
    “这次决不会,我可以用性命担保!”慕容秋咬牙道。
    “不用性命作筹码,我倒可以教你个方法?”柳飞絮忽然吃吃地笑道。
    “什么方法?”慕容秋忍不住问道。
    “这丫头不发疯的时候智商就像七八岁的小孩子,好骗得很,不如我帮你生米煮成熟饭让她成了你的人,到时她就会……!”柳飞絮脸上充满了促狭的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道。
    “住口,你这女人真是无耻至极,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猪狗不如的畜牲吗?”慕容秋面色绯红,如受了绝大的污辱,全身战栗地指着柳飞絮骂道。
    柳飞絮不以为忤,叹了口气道:“慕容,不是我说你,你们名家子弟有时候太过迂腐了太讲礼义道德孔孟之道了,其实有时候耍点小伎俩以达到目的是不为过的!”
    “告辞了!”慕容秋抬手制止了她的话,冷如冰霜的眸子在她脸上一扫,狠狠道了一句,转身而去,谁知走了几步忽然停住了脚步,从怀中掏出一个精巧的盒子来,说了声“接着”,就狠狠朝柳飞絮掷来。
    柳飞絮起手相接,不解地道:“什么东西?”
    “极为稀罕的几味药材,我想你会用得着,好好照顾秦姑娘,十天后我会再来,我想到那时你应该可以告诉我具体带走她的日子了!”慕容秋冷声道。
    “嗤”,柳飞絮冷笑一声,道:“你倒也懂得贿赂之道,也罢,既然这死丫头不会再成为我的情敌,我也不会再折磨她了!”
    “承你所言,慕容感激不尽,告辞!”言罢,慕容秋飘若绝尘,翩然而去。
    按计行事
    少年赶着马车在经过了陆子青受伤的河堤时;忽然停了下来;,侧头掀帘问道:“青儿,你住在哪里?”
    “请扶我下车好吗?”陆子青却轻轻地答道。
    “好!”少年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将她扶下车。
    “谢谢你将我送到此,我的家就在附近,剩下的路能不能让我自己走回去!”陆子青含情的眸子闪动着撒娇与乞求的光芒。
    “你是不是不想让你的父亲看到我?”少年直直地望着她,脸上是洞然一切的表情。
    陆子青脸色立即绯红,嗫喏地道:“家父,家父在这方面对,对我很是严格!”为只见过两次的男人受伤,然后又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地相处了三天,父亲若知道了非气吐血不可。
    “好吧,即如此,我不便强求了,只是,你的身子……”
    “其实我的伤并不重,根本未伤及筋骨,这三天来承蒙你好汤好药尽心尽力地照顾,我,我已经大好了,这点路我能走的,不要担心!”陆子青抬头冲少年嫣然一笑,笑中诉不尽的柔情蜜意,幸福与满足。
    “青儿,你多保重!”少年柔情万千地盯着陆子青,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陆子青眼角生春,嘴角含情,脉脉地、深深地亦看向少年,咬了咬嘴唇,轻吐娇言羞涩而大胆地道:“过些时间你会来找我吗?”
    “会!”少年给予了她一个肯定答复。
    陆子青立即笑颜如花,娇笑道:“那我去了!”
    “嗯!”少年点头。
    陆子青带着少女初恋后特有的幸福感走在这柳色青青,湖光潋滟的河堤上,只觉身子轻盈地便如她不经意抬头看到的天边那一片白云。
    原来男女之爱可以这么美妙,甜丝丝的仿佛裹着一团蜜一直甜到她的心底。
    呃,她忽然止住了脚步,相处这三日,她竟然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了做了。
    爱了一个男子,她竟然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陆子青羞红了脸,暗骂自己昏了头了,天底下有自己这样糊里糊涂的人吗?
    于是她忽然疯了般往回跑去。
    当她喘息着跑回刚刚马车停靠的地方时,她猛然呆住了。
    以三日前她见到的那个洪胖子为首的一帮子敌人正将少年团团围在了中央。
    霎那间一阵眩晕差点使她栽倒,她的手足顿时冰凉如霜。
    “风公子,那日你为救治这个女子曾向我许的诺你可曾忘记了?”洪胖子依然是一幅笑眯眯看起来十分无害的样子。
    “记得,我说只要你肯暂时放过我让我治好她的伤,我就会绝无反抗地跟你回去!”少年面色平静如水,淡淡地道。
    “不错,正是此诺言!今日你已完成了你的职责,就请遵守你的诺言吧!”
    “洪先生既然能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风某怎能食言,风某这就跟洪先生回去!”少年坦然至极,淡然言道,脸上毫无凄戚懊悔之色。
    “风公子真乃人中真君子,来人,请风公子上马!”洪胖子乐得脸上开了花,一挥手,手下立即牵过一匹白马来。
    少年缓缓走至马身,轻轻拍了拍马头,左脚踏上马镫正要上马时,忽听得一声嘶声哀号震人心旌,“不!”
    少年吃惊地一回首,就见陆子青如疯了般向他冲了来。
    洪胖子一使眼色,几个彪型大汉猛向陆子青扑来。
    “洪先生,手下留情!”少年急忙大喝道。
    洪胖子瞧了少年一眼,一挥手,几个大汉退了下去。
    陆子青一下子扑到了少年的跟前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血泪而下,嘶声大叫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能毫发无伤逃过欢喜王手下的追踪,可怜我竟傻到以为是用你的智慧逃过此劫的!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能为我拼却性命不要,我为什么就不能为你尽到一点该尽的责任呢!”少年温婉地笑笑道。
    “可是,可是你这是将自己往火坑里跳呀!我不值得你这么做!”陆子青大哭道。
    “什么值不值,这是一种缘份,你懂吗青儿!”少年深深地看着她,静静地道。
    “不,我宁愿不要这种缘分,我也不能让他们带走了!风,我替你挡住他们,你快些离开……”陆子青激动地横身挡在了少年的身前,一副拼死的架势。
    “傻丫头……”,陆子青突听少年低低地爱怜地道了句,就觉腰中一麻,整个人就动弹不得了。
    “听着,青儿,任何时候都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我会回来的,一定会,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少年的手指滑过陆子青晶莹的泪珠,坚定而执着地道着,但陆子青却分明地看到他眼底一丝的绝望与哀愁。
    心痛到无法呼吸,陆子青绝望地哀鸣道:“不要,不要去!”
    “等着我,我会回来找你的!”少年捧起她的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五官深深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然后轻轻吻上了陆子青光洁的额头。
    “哗”,陆子青闭上了眼睛,泪水决堤而下,心已一寸一寸地冰冻成灰,身亦如万刀相割,神魂俱散。
    只为宝藏
    少年,白衣胜雪,踏着月光如水的意境,冉冉而来,仿佛一株吸取了日月精华的梨树,开满了洁白如雪的花儿,花动花落,遍地飘零。
    “风,风!”陆子青惊喜地叫他。
    少年淡淡忧愁的眼睛里浮着哀怨如慕的水雾,他伸出手,声音虚无缥缈的那么不真切,“青儿,你在等我吗?在等我回来吗?”
    “风,我在等你回来,分分秒秒地在等,分分秒秒地在盼,风,你快回来,我不能没有你,不能!”陆子青痛哭失声,飞扑过去拼了命地去抓少年伸出的那只手。
    但即将碰到之时,忽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轰隆隆一声,陆子青的面前的地面上竟裂出了一道万丈的沟壑,生生地将她与少年隔在了沟壑的两边。
    “风,风!”陆子青发疯般的叫道。
    一条锁链腾空而降,瞬间将少年锁住凌空而起,衣袂飘动、长发飞扬,直向那天边一轮明月飞去。
    “风,不要离开我,不要!”陆子青如被人掏尽了五脏六肺,血泪迸流,说乃簧蠼小?br />
    “等着我,青儿,我会回来找你的!”空气中流动的所有的声音就是这话坚定的誓言,“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陆子青痛彻心脾,绝望已极,哭倒在地。
    “小姐,小姐,你又在做噩梦了,快醒醒,醒醒!”有个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不停地在她耳边叫,将她支离破碎的心灵开始缝补起来,回归了她的胸腔。
    她睁开了眼就见她的贴身小婢春兰一脸焦急地推搡着她,呼唤着她。
    她呻吟了一声,声音幽冷至极,“我怎么了,春兰?”
    “您又做噩梦了,叫着一个叫风的人的名字,满脸的泪水!小姐,你受伤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一回家就魂不守舍的,晚上老做噩梦,还流眼泪那?”春兰关切而不解地问道。
    陆子青摇了摇头,满面的戚容,没有说话,目光停留在窗边一地的银辉上。
    日子如炼狱般过了一天又一天,陆子青的伤慢慢地痊愈,但思念、绝望、痛楚的心灵上的伤痕却越来越深。
    少年没有来找她,甚至没有一点消息,正当她哀戚绝望地快发疯时,十天后的傍晚,小婢春兰给她送来了一个编织的精巧至极的花篮,花篮里盛满了这个秋天第一次开放的黄|色雏菊,青叶黄花,衬得如生命有了希望般那样生气勃发。
    “哪来的?”陆子青爱不释手,随口问道。
    “不知道,我出门时有个小孩子塞给我,说是有人送给小姐您的!”春兰道。
    陆子青心里一动,急忙差开春兰,然后仔仔细细地翻看花篮,果然在雏菊从中发现了一张小小的便签,展开一看,上书了几个龙飞凤舞的草字:
    今夜三更,杨柳湖边,清风明月,小舟翩然,我等你。——风
    立即,陆子青的心瞬间化作飞舞在春花间的彩蝶,翩跹袅娜般飞过万水青山去。
    他真的回来,真的,他没骗我,他真的没骗我!将纸签捧在胸口,滚烫的心跳足以将它烧炙成灰烬。
    满湖星光璀璨,满舟春光无限。
    喁喁的情话,幸福的呻吟,诱人的喘息,无一不透露这原始乐章的魅惑。
    良久,一切趋于平静。
    如水的月光与璀璨的星光穿过小舟洞开的窗户照在了两具犹在微微喘息的绝代胴体上。
    “我想带你走,就在今晚!”少年支起胳膊,瞳仁黝黑深不见底,温柔地抚摸着陆子青汗渍渍的刘海,柔柔地坚定地道。
    “你要带我去哪里?”陆子青看着使她瞬间沦陷的眸子,迷惘地喃喃道。
    “去哪里都可以,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少年俯身轻啄了一下陆子青的唇,道。
    “可是,我怕我父亲他……”,陆子青黯然而忧郁地道,她何尝不想与他在一起,但是陆家的人无权决定自己的未来,如果父亲不答应,那她便只有死路一条,二哥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我明天去见你的父亲,请求他答应便是了!”少年淡淡地道,口气中十足信心和不以为然。
    陆子青咬了咬嘴唇还是有些质疑地道:“你真的是真心要带我走吗?”
    “自然是真心的,你好像还是不太相信我!”少年不悦道。
    “不是不信你,是这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不真实地让我害怕!”陆子青忽然搂紧少年的腰,哽咽道。
    少年的身子瞬间僵直了一下,但随即松懈亦搂紧陆子青,宠溺地叫了一声,“傻丫头,我怎么会骗你呢!”
    “你今晚就不用回去了,反正天明我要登门造访了,不如我们一起回去!”风见陆子青穿戴整齐,然后依恋地看着她不舍离去,不由地道。
    “不行,万一被父亲发现,被他拿到了把柄,我们的事肯定会有大麻烦!”陆子青直摇头道。
    “好吧,好吧,听你的!我这就送你回去!”风无奈地懒洋洋地穿起衣服。
    月明星稀,风清气爽。
    风携着佳人精神愉悦地走在铺满一路星光与月光的河堤上,欢娱后的舒畅让他久在痛楚压抑下的心灵得到了暂时的快乐与慰藉。
    两人在河堤的尽头停住了脚步,陆子青抬起头来柔柔地看着风,轻轻地道:“就送我到这吧,剩下的几步路我自己走回去吧!”
    风轻笑道:“你就这么怕你父亲,我倒现在立刻就想见见他到底是不是一只吃人的老虎呢?”
    “别,我求你了!”陆子青立即神色紧张道。
    “好了,逗你玩的,回吧,路上小心点!”风轻轻拍了拍陆子青的脸颊,笑着道。
    “讨厌!”陆子青咬了咬嘴唇,娇嗔道。
    风眯起眼看着陆子青似嗔又娇的女儿情态,心里一动,忽然坏坏地笑着开口道:“我哪里讨厌了,可是方才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半空中疾速地传来几声衣袂划过空气的嘶嘶作响之声。
    风面色一变,立即住口,就在此时,一张铺天盖地的褐色大网在十几条黑色人影训练有素地操作下,雷厉风行地猛向两人头顶罩来。
    风大惊失色下,本能地就地一滚,想趁网还未落地疾速逃脱,谁知,刷一声寒光一闪之下立即有一把利刃猛砍向他的双足,力道之足令人不敢不躲,于是重新跌回了网中被他们如困粽子般双双制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风冷喝道。
    “风公子,别来无恙哈!”有个嘻嘻笑的声音如见故人般飘聚在夜风里,两人齐齐抬头,就见洪胖子打着哈哈施施然地走进了两人的视野。
    “又是你,你可真是阴魂不散!”风冷哼道。
    “可不又是我吗?其实我也不喜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玩这种猫捉耗子的游戏,可王爷偏就喜欢,我一个手下哪敢不从啊!”洪胖子一脸无辜地耸耸肩摊手道。
    “把他们点住|穴道分开来!”说到此间,他面色忽然一冷,毫不留情地吩咐道。
    “是!”两个黑衣人上前分别点住了二人的|穴道,将他们分了开来。
    “风”,陆子青带着哭腔颤声喊道。
    “别怕,青儿,他不会杀我们的!”风安慰道。
    “这位可是陆长风陆老爷子的四姑娘陆子青小姐?”洪胖子上下打量起陆子青来,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线。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陆子青惊道。
    “欢喜王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陆小姐,我问你一句,你可想救回你的男人?”洪胖子忽然问道。
    “你要我做什么,只要你们能放了他,要我死我也愿意!”陆子青已经揣摩到了对方的心思。
    “果然不愧是陆家的人,好吧,在下就直说了吧!近阶段魔教宝藏之说,我家王爷也略有耳闻,他老人家对此很感兴趣!听说,那宝藏之钥白玉观音就在府上,可是真的?”洪胖子缓缓地十分清晰地道出了他的目的。
    “你们,你们原来是为了白玉观音而来!”陆子青脸色勃然大变。
    “先前在下并不知道你是陆家的人,而今知道了,王爷就对在下有了指示,说是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把白玉观音弄到手!”洪胖子说到此间,森冷的寒光突然从他狭长的眼睛射了出来,分外恕?br />
    “你们,你们想,想做什么?”陆子青颤声道,她已从这两句话中嗅到一种令她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以风做人质要你将白玉观音偷出交与我们手上!”洪胖子一字一顿半句话不多地道出了他最清晰不过的目的。
    “你们休想!”陆子青本能地大叫道。
    “嘿嘿,怎么,你以为我家王爷真不会杀他吗?告诉你,财富和权势永远就比美色更重要!”洪胖子嘿嘿地笑着,笑里藏着世上最锋利的刀刃,令陆子青瞬间冷汗淋漓。
    “青儿,别答应他,只要你死不答应,他是不会杀我们的!”风在一旁大叫道。
    “啪”,洪胖子森冷的一眯眼,一记耳光扇过来,风羊脂白玉般的俊脸上立即红肿一片。
    “啊,不要打他!不要!”陆子青心疼至极嘶声大叫道。
    “怎么陆小姐这么点就心疼了,嘿嘿,我告诉陆小姐的是,如果你还不答应我们的条件的话,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可就有些卑鄙无耻了!”洪胖子皮笑肉不笑道,“来人,把药拿来!”
    一个黑衣人上前,将一粒药丸交给了洪胖子。
    “此药叫三日断魂散,名字很普通,毒药却极好,如果服下去没有解药的话,不多也不少正好三日就会肠穿肚烂而死!”洪胖子捏着药丸来回搓动着漫不经心地道着,“不过我知道陆小姐很是喜欢这小子,不会让我做这个恶人的!”
    陆子青已是浑身发软,手足冰冷,汗如雨下了,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来。刚才还幸福地如在天堂,转眼间便入地狱,突如其来的事情棒打得她瞬间发怵了。
    “快说,答不答应!”洪胖子步步紧逼。
    “我,我……”,陆子青急促的喘息着,面色惨白如纸,眼泪一滴滴地滚落了下来。
    “看来陆小姐还是有点犹豫,好吧,为了让陆小姐能毫不犹豫地与我们合作,这个恶人我只能做了,来人,给这小子服下药!”
    “不,不要!”陆子青发了疯地喊叫起来,血泪横流,“我答应你们,我答应你们就是了!”( 名剑美人殇  ./19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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