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美人殇》第 27 部分阅读

    爱的眼睛。
    陡见燕北,秦蓁儿一股久违的亲情立即充斥胸怀,眼圈一红,满怀重逢的喜悦,轻柔地叫了一声;“表哥!”
    秦蓁儿应该是从小至今未曾如此温柔而满含情感叫过燕北,燕北浑身一震,欣喜若狂之余,竟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道:“表妹,你,你终于醒了,你可,可吓着我了!你要不要紧啊!”
    “没事,我只是有点身子虚弱罢了,表哥,你怎么会在我家?”
    “姑父身体最近一直不好,家里又没个什么人照顾,所以我就过来了,住这有好一段日子了!”燕北搔搔头皮憨厚地道。
    一阵内疚与歉意猛地涌上心间,父亲被自己气得病了,自己非但不再跟前尽孝,连回家看看都没有过一次,真是太不孝太不像话了。
    “爹爹呢?”秦蓁儿低头而语道。
    “他老人家一生气,病势就严重了,在房间里歇着呢!”
    “爹爹,他,他的病严重吗?”秦蓁儿无限愧疚,咬着唇,心虚至极,却又无限关怀与担心地问道。
    “我还没死呢,你是不是很失望啊!”陡然间,秦方义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见父亲由家人搀着进来,秦蓁儿百感交集,撑起身子,哀哀叫了一声,“爹爹!”
    “原来你眼里还认得我这个爹。”秦方义冷哼道。
    “爹爹,我……对不起……”,千言万语无从诉说,只化作泪千行。
    “我问你,你回来作什么,难道就是为嫁慕容秋那个小子,呵呵,蓁儿,你本事倒是不小啊,迷了陆子璈和先前一个姓风的小子不算,这回又给我勾回个慕容公子,一个比一个有身份有来头,嘿嘿,我应该是为你感到自豪呢还是无耻呢?”秦方义真是气伤心,养了这么个不忠不孝,不贤不惠,不知廉耻的尽给自己气受的女儿。
    “爹爹!”秦蓁儿痛叫一声,面如死灰。
    “姑父,您老人家消消气,不要再责怪表妹了,你看她心里难过着呢,个中情由定是身不由己的,姑父,您快坐下!”燕北忙上前劝解,扶着秦方义坐了下来。
    “你给我好好听着,蓁儿,你若还想认我,还想要这段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想要这个家,你就答应我,断绝一切与其它男人的来往,安安心心嫁与燕北做燕家的媳妇,你若还执迷不悟,那就请你立即出这秦门,你我父女之亲情便再难重续,从此是死是活,各归天管!”秦方义缓了口气,义正言辞地下最后通牒。
    “爹爹,为什么一回家你就又要逼迫女儿了!”秦蓁儿泣道。
    “姑父,婚姻之事,勉强不得,表妹之心不在我身上,你又何必如此为难她呢!”燕北面色涨得通红,他未料到姑父竟又旧事重提。
    “是留是离完全随你的便,我不会逼迫你的,不过,你最好在明天一早给我回音,晚了我怕等不到那一天了!”秦方义言毕,起身,拂袖而去。他对这个女儿其实已不抱多大希望了,秦蓁儿的所作所为早已伤透了他的心。作为一个父亲该说该做的他都做了,同时,他对燕北也算是尽责到底了,至于什么样的结果,他已有最坏的心去打算了。
    秦蓁儿见父亲一走,身子如被抽去脊髓般一下子倒在了床上,心如枯木。
    “表妹,你别为难,我,我去劝劝姑父,让,让他收回成命就是,表妹,你别难过!”燕北见她如此神情,心里疼坏了,忙不迭地宽慰她,真的要去找秦方义去。
    “表哥!”秦蓁儿幽幽地叫住了他,“你别去,爹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表妹,你……”,燕北欲言又止。
    “你别担心,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一想有些事情好吗?”秦蓁儿乞求道。
    “嗳,我这就回避,表妹,你也别顾忌我,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别难为自己,我走了!”燕北走了,临走时最后的一瞥,眼底了藏着深深的哀怨与无奈,但秦蓁儿的心已麻木了,再无暇顾及他的感受了。
    秦慕恩怨1
    秦蓁儿蜷缩在床,像个中空的木雕,枯木般地一动不动。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身子是心力交瘁后的疲惫和灰冷。
    夜色来临了,重重黑暗如梦魇般包围着她,她窒息起来,胸口阵阵发痛,就在这时,寂静的可怕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两声轻柔的呼唤声,“秦姑娘,秦姑娘!”
    秦蓁儿的心一抽搐,本能地翻身坐起,下床来到窗前。
    窗外,月色凄清,幽景谧人。一条颀长的人影淡淡地笼罩在如水的月光下,散发着静谧而忧伤的光泽。
    秦蓁儿突然有一种很想流泪的感觉,慕容秋没有骗她,他竟真的来了,可来了又当如何?
    慕容秋缓步走至窗前,于是眼底里的感伤和忧郁浓炙得刺痛秦蓁儿的眼,但他只是静寂如水的看着她,半晌无语。
    “你回去问你的父亲了吗?”秦蓁儿低低地问道。
    “问了。”慕容秋淡淡地答道。
    “那么事情的真相……”,秦蓁儿缓缓道。
    “秦姑娘”,慕容秋忽然眼底里燃烧起两簇炙热的火苗,霍然直直地盯着秦蓁儿,一字一顿道,“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还愿意嫁我吗?只要你点个头,我就立即带你走!”
    秦蓁儿心里一颤,目光恻然、凄清、无奈地看向他,张了张嘴,但是没有任何声音。
    “请你回答我?”慕容秋失控地跨前一步,下意识地握住了秦蓁儿的手。
    “放开你的手!”一声怒喝惊散了这无边静谧的夜色,两人齐回头,就见秦方义在燕北的扶持下一步步面色铁青地走来。
    秦蓁儿急忙抽出了手,怯怯如兰地叫了声爹爹。
    “可是慕容庭教你这招私闯闺宅携女私奔的吗?”秦方义咬牙切齿地迸出这一句。
    “前辈,请勿再侮辱家父,这只是小子的情急之举,小子……”,慕容秋不卑不亢回答道。
    “什么样的父亲教出什么样的儿子来,慕容秋,你给听好了,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否则别怪老夫手下无眼。”秦方义厉喝道。
    “前辈,你平平气,你我两家有误会,你请听我跟你说!”慕容秋轻重缓急不骄不躁地道。
    “误会?哈哈……”,秦方义笑得如同狼哭,酥良?br />
    “不错,这的确是一场误会!”半空中有一个清泠泠的声音回答道,紧接着一阵细微的衣袂在微风中掠过声响,一条淡如菊花的人影出现在三人面前。
    “爹爹(慕容伯父)(慕容庭)!”三人同时惊诧的突口而道。
    “想不到你的妻子竟是叶清秋!”慕容庭看着秦方义静静地道。
    “怎么,你这负幸薄清的还记得她吗?”一见慕容庭,秦方义的怒火如涨潮的浪头般一浪高过一浪,但他竭力咬牙忍着,冷冷反问道。
    “她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小妹妹,我怎会……”
    “放屁!”秦方义出离愤怒,竟不顾身份,口出粗言,大骂道,“你与她青梅竹马多少年,当年江湖上谁不知道你们是一对情侣,你如今竟说她是你的妹妹,你……,鲜廉寡耻至极!”
    “你误会了,江湖人也误会了,我与她一起长大,我对她呵护备至,真的只是将她看作我最疼爱的小妹妹,谁知她竟将这份哥哥的爱当作男女之爱,当我发现时已晚,为了不一错再错,所以我忍痛离开了她……”时至今日,慕容庭脸上虽然立场坚定,但已多了几分伤感之情。
    “别再问为你的负情开脱,你离开她是你移情别恋了另一个女人,你这黑心黑肺的男人,你给她造成多大的痛苦你知道吗?整日以泪洗面,整日郁郁寡欢,整日幽思恍惚,她嫁我三年,我从没见她笑过一次,她21岁如花的年纪就得病死了,抛了嗷嗷待哺的蓁儿和爱她如生命的丈夫……”说到此间,秦方义情绪突然失控,面目狰狞地猛扑过来,一把抓住慕容庭的胸襟,“这些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是你这刽子手,是你这烂小人,是你这衣冠禽兽!”
    “前辈!”慕容秋大惊,本能地忙上前一搁,秦方义此时悲愤至极,情绪混乱,根本不提防,再加上他生病的身子极为虚弱,于是顿觉一股强大的力量通过手臂猛然传来,手臂立即酸麻,人也吃势不住,竟被这股力量生生推了出去,“啪嚓”一声,直摔了出去。
    秦慕恩怨2
    “爹(姑父)!”秦、燕二人大惊,燕北首先跳过来,扶起秦方义。秦方义被一个后生晚辈直摔出去,老脸无存,再加上心中无限怨恨和万丈的怒火,禁不住急火攻心,噗一声一口鲜血吐将出来。
    燕北面色一变,以为慕容秋这一搁暗用劲伤了秦方义,不禁勃然大怒,大骂一声:“无耻小人”,身子立如如猛虎下山般向慕容秋扑来。
    “表哥,不可!”秦蓁儿大惊,待要阻止,哪还来得及,燕北怒吼着一拳已砸向慕容秋的当胸。
    慕容秋未料到自己这本能地一搁,竟使秦方义的吐血,已知闯了大祸,哪还会与燕北较真,于是,脚下微错,轻巧地躲过燕北一拳,急急解释道:“我并未用多大劲,前辈怎么会……”
    “啊”,燕北见对方很轻松地就躲过了自己力道十足的一拳,不禁怒火更炙,铆上劲,竟咬牙拼命地拳拳相扣,掌掌生风地跟慕容秋耗上了。
    见劝不来燕北,秦蓁儿只好飞奔过来要父亲的伤势,谁知刚搭上秦方义的肩膀,秦方义猛然一推,厉声喝骂道:“走开,你若还是我的女儿,你,你就将这龌龊卑鄙无耻的这对父子给我赶出秦门,再来跟我说话!”
    秦蓁儿不防备被父亲狠命推了出去,身子一个趔趄,整个人都懵了,半晌悲从中来,眼珠扑簌簌而下。
    “你不赶是吗,你舍不得是吗?你这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孽障,你可知道,你三岁没了娘是谁害的,就是你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慕容老爷……,你还不赶他们走吗,你还想失去我这个父亲吗?”秦方义大口喘息着,嘴角带血,嘶声怒吼,神情疯狂而怕人至极。
    “爹爹,我……”,秦蓁儿痛苦地辗转,痛哭失声,她相信慕容庭的话,她相信定然是母亲单相思而送了性命,慕容秋对她有恩,她怎么拉得下这个脸与他动手赶他走。
    “好,你不赶,我来赶!”秦方义长叹一声,失望心碎至极,养女如此,还有何话可言。齿牙紧咬,吃力地撑起身子,血红着眼珠,口角喘着沉重的怒气,一步一步向慕容庭走来。
    出乎意料的是慕容庭神色不变地看着秦方义铁青着脸满面怒色而来,忽然撩衣单腿而跪,长叹一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何况我当时也未好好跟清秋说明,害了她一条性命,于人于己我都愧疚万分,我今跪于此间,要打要罚要杀要剐,秦大哥尽管来,我只是希望老一辈的事别再算在小辈们的身上,成全了他们吧!”
    “嘿嘿”,秦方义蓦然间爆发出一阵森冷的笑,厉喝道:“你以为你今日来我家门负荆请罪我就会成全他们吗,做梦吧你,我不会打你也不会杀你,因为我答应了清秋临死的不要去找你的最后的要求,我只是想让你带着如同你一样无耻的儿子滚,滚出我的家门,永远也不要再踏进秦门半步!”
    “秦大哥,我请求你不要如此固执绝情,令嫒她的一生幸福你真的就不顾了吗?”
    见父亲放下尊严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秦方义,慕容秋怎能受得了,倾力一掌逼退燕北,纵身跃过来,一把抓住父亲,痛声道:“父亲,这不是你的错,你怎能让你为我践踏你的尊严,您快起来,快起来!”
    “不,秋儿,你不要管我,我不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自己一颗愧疚的心,我确实愧对故人,我应该领罪!”慕容庭固执道。
    “你给我滚,我不再见你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滚!立即滚!”秦方义却不吃慕容庭这一套,非但无半分感动,反而更加厌恶至极,手指一指,毫无余地地赶人。
    “前辈,你,你怎能如此不讲理,秦姑娘她……”,慕容秋终于忍不住气愤至极大叫道。
    见对方提到不争气的女儿,秦方义自知教女无方,羞愧之下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猛然跳起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叫一声滚,劈面就是一掌直击向慕容秋的当胸。
    慕容秋见一掌来袭,竟不相躲,反而挺身来迎,彭一声响,秦方义一掌击结结实实地打在慕容秋的前心,慕容秋沉哼一声,身子晃了两晃,忽然哇一声一口血吐出,面色立即惨白如纸。
    秦方义未料到对方竟不躲反而相迎,不禁怔住了。他知道自己虽身子虚弱,但这拼却性命的一掌力量也是十分强劲的,挨上是决然要受伤的。
    “秋儿!”慕容庭大惊失色,急忙起身要扶儿子却被一条窈窕的人影抢了先。
    “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要这样做!”慕容秋抬眼就见秦蓁儿含泪的眸子楚楚生怜,心中一暖,淡淡地笑道:“你父亲盛怒下必将伤人为终,我年轻身体好,挨一下没什么关系的!”
    “你们回去吧,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我父亲的脾气我了解!”秦蓁儿泣道。
    “不,我不走,我今天一定要使你父亲松口!”慕容秋的眼中闪着坚定无比的光芒,一字一字道。
    秦方义见女儿扑过去扶慕容秋,心中顿然怒不可遏,这小子明摆着在使苦肉计,让自己的女儿的心倒向他一边,慕容家的男人真是卑鄙无耻,青出于蓝,看来今日不解决问题定然后患无穷,自己就是拆了这一身的老骨头也决然不愿女儿落入慕容家之手。
    但女儿脾气与他一般的倔,而且外心昭然,今晚迫她做出与慕容家断绝关系答应嫁与燕北的事十分万难,思来想去,秦方义决定使出最后一个杀手锏。
    “慕容家的小子,你别再痴心妄想了,我这辈子非但不会松口,而且就在今夜我就让你彻底死心!”秦方义冷笑转身直盯着女儿,一字一顿道,“燕北,拿我的刀来!”
    秦蓁儿面色大变,以为父亲要与慕容父子拼命,急忙大叫道:“爹爹,不要!”
    燕北也自愣愣地看着秦方义。
    “还不去拿!”秦方义回首对燕北怒吼道。
    燕北一怔,摄于秦方义的威严,竟真的回屋去拿刀了。
    “慕容老爷子,慕容公子,你们快走吧,我求你们了!”秦蓁儿急得冷汗涔涔,急扯慕容秋的衣襟。
    慕容秋身子岿然不动,寂然的神色,平静如水。
    金刀在秦方义的手中闪烁金光,与月色交相辉映。
    “爹爹,我请求你,不要动手,不要!”秦蓁儿本能地扑过来,想来阻止,谁知但见刀光一闪,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秦方义竟然将金刀横架在自己脖中。
    所有人都怔住了,不明所以地看着秦方义。
    “爹爹,你,你这是做什么?”秦蓁儿结舌道。
    “听着,蓁儿,你若还认我这个父亲,还想要挽回这段父女之情,还想要我这条老命,那你就告诉这对无耻的父子,你今生今世誓与慕容家的人断绝一切关系,准备不日嫁与你表哥,安分守己地做燕家的媳妇!”秦方义直视着秦蓁儿,斩钉截铁地一字一字说出了他早已准备好的话语。
    父亲竟然用死来胁迫自己来了断此事,了断自己的一生幸福。
    “爹爹”,她如电击般地傻了,绝望至极的眼神幽怨耍嗔苟嗟亟辛艘簧送ü虻诘亍?br />
    “我这一生唯一的亲人只有你,与我相依为命18年的女儿,蓁儿,为父此生不求你报答什么养育之恩,只求你这件事,你答是不答应!”说到最后,秦方义浑身轻颤,喋血嘶声大吼,这是他最后一张皇牌,如果女儿不答应,他真的只有去死了。
    “姑父,你,你怎么这么做,捆绑不成夫妻,我不要在这种情况下表妹被逼嫁我,姑父,求你放下刀来!”燕北再也忍不住了,任谁在这种情况下,男人的自尊心都将受到伤害,于是他想向来阻止,但刚踏出一步,秦方义大叫一声“别动”,说着就将金刀往脖中一送,于是鲜血立即渗出,顺着脖子淌下来,吓得秦蓁儿魂飞魄散,大叫一声,“表哥,你还不退下!”燕北也吓住了,愣在当场。
    “爹爹,你真的非要用这种方式来逼迫女儿吗?”秦蓁儿泣问道。
    “不是我逼迫你,是你逼迫我走上这条路的,蓁儿,扪心自问,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你几时听过我的良言苦劝,几时听过我的逆耳的忠言,我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遗憾痛苦终生,今日你答应了,我们还是父女,你若不答应,那我们就天人永隔!反正我这把老骨头活着已没什么意思了。”秦方义泪光点点,言语沉痛至极,要以死来胁迫女儿了结此事,答应婚事,真的不能不说是做父亲的一种悲哀。
    “爹爹!”秦蓁儿大恸,涕泗滂沱,命运已逼得她走投无路,她唯有认命。
    “爹爹,你放下刀,我答应你就是了!”终于,秦蓁儿哽咽着妥协。
    “秦姑娘!”慕容秋瞬间面色状如死灰,如被一刀捅进心脏,情绪失控,猛扑过去,一把抓住了秦蓁儿的双肩,嘶声大叫道,“你不能答应,不能!”
    “不能答应又当如何,他是我的父亲,我唯一的亲人!我怎能逼死我的父亲?”秦蓁儿泣道。
    “可是你难道不要你的命了吗?你这样做你会死的!”慕容秋嘶吼道。
    “是老天要我死,我真的没法子了,慕容公子,对不起,我不能完成你我的约定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嫁给表哥,不用牺牲你的幸福你的初衷也达到了!”秦蓁儿凄凉地笑道。
    “不是这样的!”慕容秋心痛得绞成一团,身子微微发憷,嘶声否认道。
    “真的,我的人生早已残败不堪,我其实嫁谁都一样!”秦蓁儿的声音仿佛来自深谷,绵邈幽冷而遥远。
    “对你来说或许是一样,但对我来说绝对不一样!”慕容秋咬着牙,额上的青筋在跳动,他呼吸急促,眼中瞬间被炙热的情感燃烧透尽,“你知道吗每一次看到你眼中的幽怨,每一次看到你眉端的轻愁,每一次看到你泣泪绝望的容颜,我,我都心痛得艰于呼吸,于是一种为救你脱离痛苦的深渊的决心与时俱增。我不是想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之言,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说,但真的,真的我只想照顾你,呵护你,一生一世,让你再不受半点伤害与委屈……”
    “够了,慕容公子”,秦蓁儿的声音冷不丁地打断了慕容秋近乎表白的话语,慕容秋心里猛地一凉,因为他看到了秦蓁儿比冰还冷,比霜还寒的绝情的眸子,“你受得伤看来很重,要不然怎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慕容老爷子,快些带令公子回去疗伤吧,表哥,替我送他们一程!”冷冷地下完逐客令,秦蓁儿转身淡淡地对秦方义道:“爹爹,夜凉如水,冷风侵人,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说着,轻轻地取下秦方义手中的金刀,右手臂搀上秦方义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向屋内走去。
    “秦姑娘!”身后传来慕容秋用尽全身气力喊出了近乎绝望的呼唤,沙哑而令人心悸。
    秦蓁儿理也未理,甚至脚步未有半分犹豫,很快穿堂入内了。
    “秦姑娘!”慕容秋喃喃地再次唤了一声,只觉身上每一根神经在痛苦的挥鞭下辗转战栗,神魂已不附身,整个人迷离而又恍惚起来。
    “秋儿,你错了,你不该向她表白你的情感,这无疑是把最锋利的刀狠狠斩断了你们的一切关系,使她的抉择再无丝毫的犹豫!”慕容庭叹了口气,幽幽而道。
    “我错了?我错了吗?”慕容秋抬头恻然,无助,凄凉的看向他的父亲。
    “回去吧,一切都结束了!”慕容庭扶住了儿子,道。
    慕容秋身子一晃,颓然如败叶般倒入慕容庭的怀中,“父亲,我真的没有恶意,我,我真的只是想救她!”在他意识残留之际,他喃喃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待嫁表哥
    “姑父,我不娶表妹了,我再也不了,我觉得自己好卑鄙无耻,我,我在她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燕北红着眼,一脸的愧容。
    秦方义脸立即沉了下来,狠狠在燕北头上打了一记,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你怕什么,这个恶人是我做的,她敢对你有什么怨言。听着,马上回去好好准备当你的新郎去,明天就过来迎娶!”
    “明天!”燕北大惊道。
    “对,就明天,我怕慕容父子不会善罢甘休,就是要越快越好,使得事情多生枝节!”秦方义拧眉道。
    “可是,姑父,我,我不能答应你!”燕北咬咬牙拒绝道,今晚之事伤尽了他的自尊,他爱表妹如命,但此种情况逼迫表妹嫁与自己,实在太失一个男人的面子了。
    “你要气死我呀你,你这倔小子,今晚我们逼婚是太过分,但只要你以后好好地待蓁儿,日久天长的她自然就明白你的心,自然就接受于你了!”秦方义气死,这个木榆脑袋的外甥,好容易让蓁儿答应婚事,这浑小子却撂起了蹶子。
    “可是,我……”,燕北还在犹豫。
    秦方义火了,正待要大骂燕北时,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幽幽地传来,“表哥,你若也不要我,我便只有去死了!”
    燕北心里一恸,转首就见秦蓁儿凄冷冷俏生生地站在门口,凉风掀动着她的衣袂,使她有一种弱不胜衣的娇怯。
    “表妹,我……”,燕北涩涩地道。
    “你真不要我吗?”秦蓁儿幽怨的眸子仿佛深潭里千年的积水,说不出的伤楚与魅惑。
    “我……”,燕北语塞,冷汗涔涔。
    “你说话,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敢说的!”秦蓁儿冷然道。
    “我,我……表妹,娶你是我毕生夙愿,可,可是……”,燕北结舌道。
    “可是什么,我秦蓁儿虽是女子,可说话也是一言九鼎的,表哥,你若真喜欢我,那么明天你就来娶亲,你若不想娶我,那我就死给你看!”秦蓁儿说着,森冷的眸子寒光一闪,然后有一把雪亮的匕首直抵她的咽喉。
    “表,表妹,你,你不要这样,我,我答应你,我娶你,我明天就来娶你!”燕北神色大变,忙不迭地应承,他太了解这个表妹了,她真的说到做到的。
    “那好,你连夜回去吧准备吧,我就不送你了,我想跟我爹爹说几句话!”秦蓁儿冷然道。
    “好好”,燕北干涩涩地咽了口唾液,回首看向秦方义。秦方义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于是燕北惶惶行了个礼,带着喜悦却又屈辱无奈受伤的矛盾心理离开了秦家。
    “爹爹!”燕北一走,秦蓁儿立即跪在秦方义面前,抬起头,低沉而有力地叫了一声。
    秦方义见她脸色苍白如纸,眼珠却漆黑如夜,脸上是一种如同理石般坚毅决绝的神色。
    “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秦方义道。
    “爹爹,我知道,我这一生至今从未做过一件令你满意的事情,在您眼中我一直是个没有礼仪没有淑德,叛逆乖戾,尽给你惹麻烦没给你省过一回心的极其不忠不孝的小辈。”秦蓁儿理性地说着每一个字眼,脸上波澜不惊,仿佛是一滩死水,“可是,虽然我尽惹你生气厌烦甚至讨不到你半分的喜欢,可是,我是爱您的,父亲,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真的不想失去你,真的想永永远远地陪在你身边。爹爹,明天我要走了,以后就留您一个人了,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爹爹的眼光不错,表哥是个好男儿,我想他一定能会把您当作他的亲身父亲好好奉养您的……”。
    “蓁儿,你这是在说什么?”秦方义忽然觉得女儿有点不对劲,好像话里有话,不由得警觉地问道。
    “没什么,爹爹”,秦蓁儿凄凉一笑道,“要出嫁了,心里多少有点紧张和不舍。爹爹,我能完成你最大的心愿,其实我很开心的,好了,女儿累了,女儿要去歇息了,爹爹,您也早点睡吧!”秦蓁儿缓缓地站起身来,要离开时,秦方义突然叫住了她。
    秦蓁儿回首,见父亲正用少有的慈爱和歉意的目光注视着她,缓缓地道:“蓁儿,你恨爹爹吗?”
    秦蓁儿摇了摇头静静道:“不,一点也不,这是我的命,不怪爹爹!”
    “你心里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似的!”秦方义说出了他的疑惑。
    秦蓁儿又缓缓地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事瞒着爹爹呢!”
    秦方义怔了怔,叹了口气,缓缓道:“蓁儿,我也是为你好,你别怪爹爹心狠,明天你就要成为燕家的媳妇了,不用我多教诲,你自己也该知道怎么做吧!”
    “爹爹放心,只要我活着的一天,我就会好好做一天燕家的媳妇的!”秦蓁儿道。
    “好,既如此我也勿庸多言了,你回屋歇着去吧!”
    “嗳,女儿走了,爹爹多保重!”秦蓁儿再次深深地叩了一个头,这才起身,缓缓离去,在跨出门槛转角的一瞬间,她突然转首深深地看了秦方义一眼,秦方义顿时心中一凛,这一瞥让他熟悉地心痛,恍惚间仿佛妻子弥留的眼神在他眼前呈现,“蓁儿”,他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但是秦蓁儿已去远了。
    红烛高烧,蜡炬垂泪。新房中寂寂无声,默默无息。
    如木雕般枯坐在新床上一个时辰的秦蓁儿终于缓缓地自己揭下了红盖头。
    斜对面便是一个精致的梳妆台,秦蓁儿取下盖头的绝世容颜立即清晰地映照在妆台的镜中。
    盛装下的秦蓁儿雍容华贵,娇艳动人。但精致的化妆下却掩饰不住那令人心疼的苍白、憔悴与忧郁。
    泪淌了下来,曾经无数次幻想着自己做新娘时最美丽的样子,幸福地设计着自己最美好的婚姻生活,却未料今天今晚自己却在此种情况下做了新娘,嫁了夫郎。
    凄婉地笑了下,秦蓁儿取下笨重的凤冠,披散三千烦恼丝,轻轻地走至清辉四溢的窗前。
    只见一弯新月高高地挂在中天,月光柔和清澈,皎洁如水。
    烟月不知人事改,夜阑还照深闺!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
    有一双亦如如水月光的眸子悄无声息又潜进了她的脑海,“陆大哥,我今晚嫁了,你知道吗?你此时在做什么呢,你的身子可好些了?陆大哥,从此我们真的缘分尽了,一个为人夫,一个为人妇,都必须恪守自己的人生轨道了,陆大哥,你听得见我在叫你吗,陆大哥,我好想你,陆大哥……陆大哥……”
    心中翻腾地如惊涛骇浪般,秦蓁儿痛楚难当,本能地将头抵在墙头,泪如泉涌,低低地,哀哀地,切切地,字字深情,句句血泪地呼喊着陆子璈。
    血溅洞房
    “笃,笃,笃!”有人轻轻地敲门。
    秦蓁儿一惊,急忙拭干泪,应道:“外面是谁?”
    “是小婢水儿,给少夫人送点东西来,请少夫人开开门!”门外有个丫头道。
    “来了!”秦蓁儿应了声,走过去开门。房中本有几个陪嫁丫头的,但都被秦蓁儿赶出去了,所以这门只能她来开。
    门刚一打开,就听咕咚一声,猝不及防,一个人骤然间倒了进来。
    秦蓁儿大骇,倒退几步,定睛一看,倒进来的却是一个青衣小婢,正待疑惑间,从门外快如闪电地闪进来来一条黑影,同时嚓一声顺手拴上了门。
    秦蓁儿大惊失色,急忙抬头,就见一人黑衣黑靴黑斗笠黑纱遮面,浑身散发出如同妖魅般的诡异。
    “你,你是谁,闯进新房意欲何为?”秦蓁儿的心脏猛地下沉,突突直跳起来,厉声喝道。胁迫丫头开门,又是此身诡异打扮,定非善良之辈。
    那人缓缓抬头,透过黑纱的双眸如鹰如隼如鸷如狼的直直地盯着她,不说话,阴沉而耍布淙萌嗣倾と弧?br />
    秦蓁儿霎那间手足冰冷至心,人险些瘫软下去,这双,这双如同梦魇的魔鬼般的眼睛她,她太熟悉了。
    “你,你到现在还不肯放过我!”她浑身战栗着,嘶声叫道。
    那人森冷地笑了两声,阴侧恻地道:“看来你心里是有我的,要不然我这身打扮你怎会一眼就能认出来!”
    “住口,冷无伤,你马上给我滚出去!”秦蓁儿色厉内荏地叫道,眼睛仓皇四顾,终于在床杆上发现了一把挂着的宝剑,于是她猛冲了过去。
    但还未等她靠近床栏,她就觉腰中一紧,一双铁臂已然从身后死死箍住了她的娇躯。
    秦蓁儿拼却性命地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
    冷无伤取下头上竹笠随手扔至新床上,然后用力地捏住了秦的下颌,使命地将她翻身过来。于是秦蓁儿又一次被迫迎上了那双暴戾、阴隼一下子便能刺穿人肺腑的眼睛。
    “你想用这种方式结束这所有一切,秦蓁儿,你想得太美了,我决不会让你得逞的!”冷无伤咬牙切齿地,一字一狠地道。
    “我求你放过我吧,这是我的命,我的最后归宿!”秦蓁儿哀求道,她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万念俱灰,早没了当年那种锐利的锋芒和初生牛犊不怕死的胆气。
    “不,这不是你的命,你的归宿!你的命你的归宿应该由我来决定,我等到今晚这一刻,便是来主宰你的命运来的!跟我走!”冷无伤说着拖起秦蓁儿就走。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拜过天地,入过洞房,我已为人妇,你无权再来侵扰我了!”秦蓁儿死命挣扎。
    冷无伤酷厉着脸,毫不怜惜地狠狠地抓着她的手腕往外拖,挣扎间秦蓁儿被桌椅一绊一下子倒在了他的脚边。
    冷无伤皱了皱眉,顺手将她拎起来,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砰”,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一个人裹着一团暴风雨的气息旋风般冲了进来,目眦尽裂,大叫一声,“放开她!”
    “表哥!”秦蓁儿本能地大叫一声。
    冷无伤见燕北触目惊心的一身喜服,满面怒色,眼神疯狂而又凶狠,牙齿咬得格格响,一副冲上来要拼命的架势。他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双眸不由自主地眯起来,寒光闪动间杀机已起,缓缓放下秦蓁儿,右手一抖,冷月刀已然在手,刀光恍如如钩新月的清辉,凄清而惑人双眸。
    “表哥,你不是他的对手,你快些退开,退开!”冷无伤杀机已起,燕北定然性命难保,秦蓁儿疯了般扑至燕北跟前,拉了他就要走。
    燕北身子却纹丝不动,反而将秦蓁儿轻轻推至一边,双眸一瞬不瞬狠盯着冷无伤,一字一刃道:“冷无伤,飞鹰堡的悍将,我知道你!”
    “嘿”,冷无伤面无表情的嘴角一牵,冷冷地看着他,嘴唇抿成下垂的狠毒弧线,没有说话。
    “表妹,你先走,去大厅,那人多!”燕北决然道。
    秦蓁儿知道自己留在这根本帮不了什么忙,倒不如出去搬救兵来,好在大厅里喝喜酒的人中会武功的倒也不少,人多力量大,定能打跑这个恶魔。于是不假思索,秦蓁儿提足向门外跑去。谁知一条银蛇猛然间破空而起,呼啸龙吟间倏然缠上了她的腰,待她还未惊呼出声,身子陡然间飞了起来。
    “表妹!”燕北大惊,来不及细想,纵身跃起,右手奋力抓向银链,想劫下秦蓁儿。谁知,手刚触碰到银链,那东西就如同蛇一般,向左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立即从秦蓁儿腰间撤离。
    秦蓁儿被抛上半空的身子,陡然间没了牵引力,便如重石般直坠下去,吓得她本能地尖声叫了起来。
    “表妹!”燕北骇然大叫,正要顺势扑去救她时,就见银光骤闪,冷月刀玉色流光中快如流矢般直击向他的胸膛。
    大惊失色间,燕北顿时冷汗淋漓,那刀太快太狠,简直不可思议,实时他无法与之相抗衡的,冷无伤的名头绝非是虚捧起来的。
    急中生智,燕北顾不得许多,身子逃命似的向后直翻出去,但动作再快快不过冷无伤,燕北就觉脚踝上一紧,冷月刀的银链已如蛇般紧紧缠上了,来不及他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时,随着冷无伤的低吼,燕北的身子便直飞出去,砰的一声,正好撞上了从半空中下坠下来的秦蓁儿,两人立即两袋装满粮食的口袋般重重地跌落下地,确切地说是跌落下床,原来冷无伤早已算准好了的。
    随着哗啦啦一声巨响,新床罗帐撕裂,床顶顿然散架,两人摔得七荤八素,差点闭过气去。
    但就在喘息间,令人丧魂的冷月刀已然追来,光华如白虹,疏忽间刺痛了人的双眼,震怵了人的心灵。
    “表哥!”秦蓁儿用足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悲鸣的嘶叫,嗓音因为恐惧和绝望扭曲了她原来清亮的音色。
    “噗”( 名剑美人殇  ./19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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