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美人殇》第 23 部分阅读

    个问题要请教陆二公子!”黑衣人淡淡地道,眼光残忍戏谑地投向陆子璈。
    陆子璈脸上木无表情,一动不动站在那,如一尊石雕。
    “我请问陆二公子,昔年魔教的宝藏在哪?白玉观音是如何作为钥匙打开这一宝藏之门的?”
    黑衣人语出惊人,令秦蓁儿惊讶不已,她还不知道这白玉观音背后的故事。
    陆子璈冷冷道:“想不到你竟知道的如此之多,宝藏在哪,我想你们定然比我们更清楚!”
    “这么说,你们也不知道宝藏在哪里?”黑衣人目光闪动。
    “不错!”
    “你撒谎!当年魔教教主之女段青青与你父亲乃是一对情侣,灭教之时段青青便携钥失踪了。现在你家有宝藏之钥,焉能不知宝藏之处?”黑衣人厉声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陆子璈猛吃一惊,他们竟然知道的如此周全,到底是些什么人。
    “请陆二公子回答我的问话!”黑衣人加强语气问道。
    “对不起,我想家父并非知晓这宝藏之处,要不然他早除去这祸源!”
    “胡说,当年段青青交与你父白玉观音时曾叮嘱你父亲好生看管好这宝藏,免得它在祸害江湖!而你现在却说你父亲不知道宝藏在哪,岂不是撒谎是什么?”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陆子璈面色大变,忍不住再次嘎声问道。
    “你二人是阶下之囚,生死掌控在我,陆子璈,你还不说实话吗?”黑衣人有些恼怒道。
    “家父并未告知在下,我怎知之。即使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们这班宵小之辈!”陆子璈冷然道。
    “嘿……茅坑石头又臭又硬,你既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心狠了!”黑衣人森冷地说着,一使眼色,两个手下猛扑过来,生生将二人再次拆散。
    “陆大哥,蓁儿!”两人同时凄厉地大叫一声。
    “你们又要做什么?”陆子璈嘶声道。
    “你若不告诉我宝藏在哪,我便将这小妮子抛入深潭里喂鳄鱼!”黑衣人恶毒地咬着牙笑着,毫无人性地狠狠吐出最后几个字。
    “畜牲!”陆子璈浑身战栗,悲愤地叫骂道。
    “陆二公子如此爱这小妮子,我想一定舍不得她受半点伤害吧!”黑衣人阴柔着声音道着,猛地面色大变狰狞,骤然吼道,“快说,不然让她骨头都不剩!”
    “我,我确实不知道!”陆子璈将唇咬破,血顺着嘴角沥沥而下,嘶声道着。
    “那好吧,让我给陆二公子刺激下脑子,这样你总会想点什么来!”一挥手,两个大汉挟着秦蓁儿拖向鳄鱼池。
    秦蓁儿吓得面色惨白,全身战栗,但她却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不,不要!”陆子璈悲怆大叫一声,猛要扑上去,谁知,黑衣人反手一掌击在陆子璈胸膛。陆子璈横飞出去,撞上了岩壁,又骨碌碌滚落在地。
    “你说不说!”黑衣人厉声大吼。
    “我,我真不知道,求,求你放了她!”陆子璈锥心泣血,痛彻心脾,血泪和流着汗水汹涌而下,此刻的绝望与痛楚如蚀骨的巨蚁凶狠地啃啮着他的心,他的血肉,他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根神经,每一根纤维。
    英雄一世,杀人无数,却不料有朝一日被人如狗彘般践踏,侮辱,逼迫,甚至连自己的心爱女孩都无法保护,深重的悲哀如汹涌的巨浪一波一波地袭向他的心头,让他难以呼吸,难以思考,英雄泪簌簌而下,悲楚得令人心酸,苍凉得令人心悸。
    “好,顽固不化的东西,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将这小妮子推下去!”黑衣人终于下了那惨绝人寰的命令。
    “住手!”有人高喝一声,旋风般冲了进来。
    “七公子,你来做什么?”黑衣人嘴角一扬,冷冷而道。
    “这个计划,你,你怎么跟我只字未提,我不同意你这么做!”风无痕满面怒色与焦躁,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着说的。
    “这是主人的吩咐,我只是奉命行事!”
    “你少拿大哥来压我,这个女孩子是我的女人,我不许她受到半点伤害!”
    “是吗,那真不好意思,七公子,我只听我主人的命令!”黑衣人阴阴地道。
    “混蛋!”风无痕咬牙切齿狠狠大骂一句,他一生从未失过仪态,此时却因怒火的焚烧整个五官都快扭曲了,狰狞可怖至极。
    “你放是不放?”他嘶声大吼道。
    “主人有令,谁若阻挡,格杀勿论!”杀气开始蔓延在黑衣人的脸上。
    “也包括我吗?”风无痕如刃的目光直射向他,嘎声问道。
    “七公子若执意如此,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黑衣人冷冷道出这一句,在他看来只知纵酒寻欢玩女人的风无痕根本就是纨绔子弟无用之辈,他从来都是从骨子里看不起他,更别说尊重他了。
    “啊!”风无痕如受伤的野兽般嚎叫一声,猛然出拳如风,疯了般攻向黑衣人。凌厉之势,破竹之钧,令人不敢小觑。
    黑衣人早有防备,却不接招,着着后退,风无痕自然是步步紧逼,招招都是要害,同时大吼道:“你还手啊,为什么不还手,你不是要杀我吗,杀啊,杀啊!”
    “你疯了吗,真以为我不敢还手吗?”黑衣人怒道。
    “还阿,你若不还你就不是人娘养的!”风无痕真是疯了,口出秽言,竟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与仪态。
    “好!”黑衣人咬牙切齿地道了一个好字,身子立即滴溜溜地转动起来,手掌随着转动的身躯运功敛气,然后骤然间排山倒海而来。他的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风无痕怎能抵挡的住,砰然巨响,风无痕连哼也未哼,如折翅蝴蝶般飘飞出去。
    “风无痕!”秦蓁儿尖锐的大叫一声,眼泪扑簌簌而下,再怎么恨他,但今日他为救自己而死,这份情足以感动天地。
    “放心,他没死,好得很!”黑衣人淡淡地道,一挥手,两个大汉立即将风无痕架了出去。
    鳄鱼深潭
    黑衣人一步一步走至秦蓁儿的身边,森冷的眸光直盯着秦蓁儿,令秦蓁儿不寒而栗。
    一把抓住秦蓁儿的青丝,将她拖了过来,然后下死力往下拽,迫使秦蓁儿抬起她痛得满是泪痕的脸。
    黑衣人起手轻佻地摩挲着她滑如凝脂的脸,咝咝冷笑道:“这张脸长得确实美,怪不得让男人们魂不守舍甘愿为你而死!不过可惜了,这池潭中的畜牲可不懂美人不可多得之理,它们瞬间就可以把你撕个粉碎!”他阴恻恻地说着,拍了拍秦蓁儿的脸,凑近她的耳边,从齿中一字一字迸出后面几个字,“你怕不怕,怕就求你的陆大哥救你呀!”
    秦蓁儿流泪的脸却瞬间如大理石般静穆,身子亦如石雕般挺直,泪虽然依然在流,但双眸中透射出的慷然赴死决不求饶的决绝亦让黑衣人为之震撼。
    眼波流转在陆子璈的脸上,温柔如水,仿佛如三月春风拂过湖面微起的涟漪,她笑若桃李,灿若星辰,一字一顿道:“陆大哥,我们一起死吧,好不好?”
    陆子璈猝然心惊,抬头看着她美得让人心碎的容颜,心头思绪如乱马一阵蹄踏而过,生不能相守,死若同|穴,此生堪也足以。
    “嘿嘿,好一对生不能同床死要同|穴的绝命鸳鸯,既如此,那我就成全你们!”黑衣人冷谑着道,酷厉之色顿起,“啪”一声,一掌击在秦蓁儿后背,秦蓁儿本能尖叫一声,整个人猛扑至深潭之中。
    “蓁儿!”撕心裂肺的一声扯叫,陆子璈肝胆俱裂,魂魄飞散,跌打滚爬飞扑过去,亦纵身跃入潭中。
    鳄鱼一见食物来了,不约而同地飞速游了过来,霎那间将陆、秦二人团团围住。
    其中一条大鳄,率先发起攻击,张口血盆大口,快如闪电地扑向陆子璈。
    “啊!陆大哥”秦蓁儿惊恐地嘶声大叫起来。
    陆子璈咬牙砰然一拳砸向鳄鱼腹部,他虽然使不出真力,但从小练功,力大无穷,顿时击得那巨鳄朝天翻转过来。
    陆子璈喘息着一把抓住惊魂未定的秦蓁儿,骤然大喊道:“蓁儿,我数数,到三我们一起屏气入水!一、二、三!”
    三字一出口两人同时屏气猛然潜到了水底,奋力地游出了鳄鱼的包围圈。鳄鱼见食物逃走,纷纷掉转头来追赶。
    别看这些鳄鱼巨大蠢笨,但在水中游行地速度却快得惊人,陆秦二人水性不错,但终因体力不支,最终会被赶上。
    陆子璈示意秦蓁儿露出水面,秦蓁儿虽不解,但亦照办了,两人露出水面,陆子璈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大声道:“你身上可有利器!”
    “我靴中有把匕首!”秦蓁儿急忙道着,脚收起低头拔出靴中匕首,递给陆子璈。
    就在此时,一条大鳄已然追赶到,哗啦一阵水声巨响,猛朝他们二人咬来。
    陆子璈急中生智,嘶啦扯裂身上的喜服,朝鳄鱼兜头罩下,随即快如闪电地拿匕首猛刺,水面上立即浮起一阵阵猩红色。
    哗啦啦又是一声激水响,又一条大鳄猛窜起来,半凌空地箭一样扑向秦蓁儿。
    “小心!”陆子璈心魂俱颤,猛踩一脚那鳄鱼死尸,借力率先挡在秦蓁儿面前,匕首想也未想猛然如飞虹般划过。
    一阵可怕的裂肤之声,紧接着一堆热气腾腾夹着浓重血腥味的物体直喷洒坠掉下来,陆子璈本能地头一偏,于是那团东西散满了他的左肩左臂。
    定睛细看却原来刚才一匕首竟将那大鳄划了个开膛剖肚,里面的五脏六腑黏着一大团全掉出来了。
    “哇”,秦蓁儿大声呕吐起来,身子抖颤得如风中残叶。
    陆子璈顾不得安慰秦蓁儿,因为后面的一条条巨鳄业已到了,正待进行一场殊死拼搏,然而奇怪的是那群鳄鱼并未向他扑来,而是开始追逐两条鳄鱼的死尸。一阵恐怖的咀嚼声响起,它们竟开始吃起同类的尸身了。
    “快走!”陆子璈回转身一拉秦蓁儿,奋力游离这片血淋淋的场面。
    下意识的环视,陆子璈发现这深潭是依着半壁岩石开凿而成,岩壁未加修整,依处原始状态。陡然间陆子璈惊喜的发现,岩壁上竟突出一大块巨石,巨石不高不低,正好从中间伸长出来,这可是天然绝好的避难所。
    “蓁儿,我们有救了!”指着巨石,陆子璈兴奋道。
    于是两人浑身充满力量,奋力地游向那块巨石。
    陆子璈先攀了上去,然后匍匐身躯伸手臂去拉水中的秦蓁儿。
    就在秦蓁儿快脱离水面之时,水底里一条悄无声息游到的巨鳄骤然间直窜起来,闪电般地咬向秦蓁儿的左脚。
    陆子璈心神俱颤嘶声大喊一声,拼死猛然将秦蓁儿奋力一拉,只听嘶啦一声,鳄鱼叼住了秦蓁儿裤脚,硬生生将秦的裤腿与鞋子撕扯了去。
    两人一跤摔倒在石,想起种种死里逃生的场面俱都后怕地七魂荡去六魄,浑身酸软偎在一起振颤着。
    “嘿嘿……,哈哈……”目睹惊心动魄的这一切,黑衣人猛然爆发出一阵阴森森恶毒的大笑,“好的很,这一劫居然被你们逃脱了。但是下一劫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陆子璈,你若还不说,我就饿上个你们十天半个月,看你们还能逃过鳄鱼之吻否!”
    “悉听尊便!”陆子璈冷冷答道,饿死尚有多天,只要有时间自己就有逃出去的希望。
    “好,那我们走着瞧,三天后我再来看你们,到那时你若后悔还来得及!”言毕,率先大踏步离去,于是他手下的人也陆陆续续走得干干净净,最后一人带着火把出去时,这空空的阴阴惨惨的坟冢立即如墨般漆黑,如死般沉寂。
    爱恨之间
    “陆大哥!”陡陷黑暗不免有些惧怕的秦蓁儿,急急颤声地叫唤了一声。
    “嗯,我在这,蓁儿,别怕!”陆子璈温柔的语声在她耳畔响起,同时一个温暖的胸膛贴了过来,双臂紧紧环上了她的双肩。
    秦蓁儿浑身一颤,这是她第一次与陆子璈如此亲密的接触,不由得心潮澎湃,酸楚的幸福感顿时流窜她的全身筋脉,身子下意识地向他怀中靠去。
    “嗯”,谁知身子一动左脚立即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不由得痛哼了一声。
    “糟糕,你的脚还是伤着呢,快让我看看!”陆子璈心痛已极,急促而道。
    “黑漆漆的,你怎么看啊!”
    “你抬脚,我摸摸便知!”
    秦蓁儿依言忍痛抬脚,她的鞋袜裤腿早就葬身鳄鱼腹了,现在左脚等于光凉凉的露着半截子小腿。
    陆子璈摸索着抚摸上了秦蓁儿光洁的小腿,但觉着手处细滑温软,娇小玲珑,心里没来由的一荡,手指立即一颤,呼吸都急促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亲密触摸女人的肌肤,而且是心爱女人的肌肤,饶得他平日心胸坦荡,此时亦不由地心襟摇曳。
    陆子璈内心深处的细微变化立即通过他的手指传递给了秦蓁儿。顿时一股异样的暖流从脚髁一直窜入她的心窝,呻吟之声禁不住溢出娇口,秦蓁儿的脸立即烫如蒸屉。
    黑暗中两人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但异样之状,心悸之情,各自心知肚明。
    “伤,伤得重吗?”秦蓁儿为掩饰尴尬,轻声问了句。
    “呃”,该死!陆子璈大骂自己,原来他心神俱动竟未有心思在去摸秦蓁儿的伤,当下面红耳赤地低头强迫自己镇定,在秦蓁儿的脚髁上抚摸了一圈。
    感觉着手处只是一写皮肉之伤,并未伤及筋骨,不由得嘘了口气,道:“嗯,皮肉伤,不严重,但现在没药,可能不会马上好,蓁儿,你忍着点!”
    “没关系,这点小痛我忍得住!”秦蓁儿螓首细语道。
    “嘶”,陆子璈撕下半幅衣襟,将秦蓁儿的脚小心地裹了起来,边裹边柔声道:“用布裹一下免得伤口感染!”
    “呵呵……”秦蓁儿忽然吃吃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陆子璈不解道。
    “我笑你竟用这么好质地的新郎官衣服给我当裹脚布!”
    秦蓁儿居然在这时候还开得出玩笑,陆子璈非但笑不出来,心情陡然沉重起来,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孔。
    “你在想什么?”觉察他的异样,秦蓁儿忙问道。
    “没什么?”陆子璈低声道。
    “可是在想你那如花似玉的新娘子!”秦蓁儿酸涩道。
    “蓁儿……”,陆子璈痛楚地哀唤了一声。
    “我不许你想她!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分每一秒,你都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我不许你心里想其他的女人,哪怕是你的妻子也不行!”秦蓁儿骤然扑入陆子璈的怀中,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嘴里蛮横地说着,眼里的泪水却滴落了下来。
    “蓁儿!”陆子璈的心里一阵抽搐,再次低低哀唤她一声。
    秦蓁儿抬起泪眼,哀楚眼神让人心碎,哽咽着道:“我们若能逃出去,你还是你的陆二公子,慕容家的女婿,可现在在这阴惨的坟冢中,你是属于我的,属于我秦蓁儿的,我要你在这里的每一刻每一时心心念念的都是我,都是我!”
    黑暗中,秦蓁儿流泪的眸子哀怨如兰,闪亮如辰,每一点闪亮的泪光里都饱含着心心念念的爱,对陆子璈的无尽无限绵长至此缱绻如斯的深沉、霸道而哀楚的爱。
    “蓁儿!”陆子璈心底里最柔软的一块崩塌了,刹那间,满腔的柔情满腔的爱化作了一声仿佛要将心都要呕出的爱唤。
    颤抖着身子猛然将秦蓁儿抱在怀中,泪水无声无息的淌了下来,哽咽着泣血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从这一刻开始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只属于你,我只想着你,蓁儿,哦,我的蓁儿!”
    被陆子璈如此搂在怀中,秦蓁儿将这几个月来所有的委屈与苦楚霎那间全部释放出来,“哇”一声,终于哭出声来,泪水滂沱而下。
    “蓁儿,莫哭,莫哭好吗?我的心都要碎了!”陆子璈泪光点点捧起秦蓁儿如芍药泣露的脸,心碎了一地。
    “呜……”,秦蓁儿泪眼迷蒙地看着他,依然抽泣哭咽着,毫无停止之意。
    “我知道你心里的委屈,心里的苦,可我又何尝不是!今夜是我成婚的日子,今夜是我洞房花烛的时刻,可我却心如死灰一般。但能跟你这么相拥一起度过这世上最美好的时刻,我却愿意用生命去换来!”陆子璈血泪点点,柔情潺潺,款款倾诉着他的绝世的爱恋。
    “陆大哥!”秦蓁儿大恸,哀唤一声,泪水又是决堤而下。
    “莫哭,我的好蓁儿,莫哭好吗?”陆子璈忙不迭用拇指去给秦蓁儿拭泪,怎奈却是越拭越多,秦蓁儿似乎要将毕生的眼泪都呈现在今夜。
    陆子璈心痛已极,手足无措,再也控制不住了,竟情不自禁地用颤抖的唇去吻那些晶亮的眼泪。
    秦蓁儿的身子猛然间僵直了,像张紧绷的弓弦。
    陆子璈一路吻下来,却在秦蓁儿唇边犹豫住了,但须臾间他似乎倾注了全身所有的勇气和力量,发颤的唇儿终于落在了秦蓁儿沾泪如清露般的唇上。
    秦蓁儿如电击般一怵但随即僵直的身子立即瘫软在陆子璈的怀中。这一吻似乎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幸福如巨浪般汹涌地打来,瞬间将她完全吞没。
    在陆子璈的气息包围下,她战栗着,她承受着,她沉醉着,仿佛觉得自己已如脱胎换骨化羽成仙了。腥臭的鳄鱼潭,阴森可怖的大坟冢瞬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莲花盛放,碧叶田田的春风宕澹的湖面,一如她在西湖所见的那般美好。
    一种强烈的情感深深地攫住她,她要这个男人,她要与他融化为一体,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于是,她变被动为主动,玉臂如蛇般紧紧勾住了陆子璈的脖颈,热烈而缠绵的回吻他。
    起初是情不自禁尚带着些怯怯的,底气不足的,浅尝辄止的心态去吻心爱的女孩的陆子璈,感受到秦蓁儿热烈的回应,仿佛给了他无限的勇气,不禁一消原先的顾虑与负担,压抑已久的情感瞬间如万马奔腾的洪水爆发出来,他骤然攫紧了秦蓁儿娇柔如柳的身子,攫得那么紧,仿佛要将它揉碎一直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嘴唇疯狂地在秦蓁儿的双唇上辗转吮吸与攫取着,整个身躯颤怵着,胸膛急剧地起伏,血脉瞬间偾张,喘息咻咻,热力四散,一股不熟悉的酥酥麻麻的热流迅速流窜到他每一根神经纤维,然后汇成一线,直往他的下体输送。
    “嗯,蓁儿,蓁儿!”他急剧地喘息着,呢喃着,呻吟着,感觉湿透了的薄薄夏纱下与他紧紧相贴的娇躯亦似火炭一般,烧得他如在烈焰中摆荡,焦火中炙烤,神志也恍惚起来。
    “蓁儿,我……,你……”,他喘息着欲火焚烧掉了他最后一点意识,他语无伦次地呻吟着呓语着,手情不自禁地滑向秦蓁儿的腰间,颤抖着去解她的束腰带。
    在胸膛与胸膛的肌肤紧紧相贴的那一刹那,两人人同时如电击般抖动了一下,但随即彼此伸臂如章鱼般紧紧箍住了对方,两个人都被这强烈的幸福击得眩晕起来,轻颤如风中涟漪。
    “哦,陆大哥,陆大哥!”秦蓁儿紧紧地缠住了陆子璈的身体,颤声着一连串的饱含情欲的叫着她心爱的男人,幸福的泪水再次滑落而下。
    陆子璈沉重的躯体将她紧紧压在身下,冰凉坚硬的石头磨擦到秦蓁儿赤裸的后背,但她丝毫未感觉到一丝丝的疼痛,反而更不留隙地抱紧这具俱是累累伤痕的躯体,泪珠一颗颗滑落,迷乱中她喃喃呓语着问出了她一直很想知道的事情,“陆大哥,你爱我吗?爱我吗?我从未听到过你说爱我,我好想听你说,好想好想!”
    “我爱你,爱你,蓁儿,我爱你!”陆子璈喘息着动情地一连串地回答着。
    “那你说你只属于我,永永远远只属于我秦蓁儿!”
    “我只属于你,蓁儿,永永远远地只属于你,我们永远不分开,永永远远不分开!谁也拆不散我们,谁也拆不散!”陆子璈泪水迷蒙,哽咽着语无伦次地道。
    秦蓁儿满意地甜甜而笑,然后声音迷柔而媚惑地一字一顿道:“今夜我就是你的新娘,此时此刻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之夜,陆大哥,我请求你给予我这一生一世最美丽最幸福时刻的回忆。”
    新娘?洞房?秦蓁儿口中说出的几个字眼猛然如锥子般一下子扎进了陆子璈的心脏,使处在情意迷乱,欲火熊熊的陆子璈豁然神经一颤,本能地翻身坐起。
    今夜婚礼上的一幕幕从他的脑中放映出来,再瞧瞧躺在石上秦蓁儿白如玉的娇躯,顿时头上如挨了记闷棍,冷汗立即从背脊上滋生出来,淋漓而下。
    “我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做什么?”他魂不附体,惊恐万状地摇着头,猛然“啪”“啪”连抽了自己五、六个耳光。
    “陆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秦蓁儿大惊地扑过来。
    “啊”,陆子璈惊恐着叫了一下,神经质地道:“你,你别过来!”啪啪又煽了自己两耳光,嘶声道,“我是畜牲,我怎么能这样做,我是畜牲,蓁儿,对不起,对不起!”
    “我愿意啊,陆大哥!”秦蓁儿大恸道。
    “不,我怎能害你,我怎能害你!”陆子璈狂乱道。
    “陆大哥,你不要我了吗?陆大哥,你不是说永永远远爱我,永永远远属于我吗?你怎么……”秦蓁儿泣道。
    “不,那不是我说的,我哪有权利哪有资格来爱你,我是有妇之夫,我是慕容家的女婿,身份已定,如隔崇山,我若还要玷污你的清白,我……,我禽兽不如!”陆子璈语如野兽哀鸣。
    “陆大哥!”秦蓁儿哭叫一声,猛然抱住了他。
    “啊,不,不要碰我,不要!”陆子璈一触到她赤裸的身子不啻于碰到蛇蝎,大叫着猛地推开秦蓁儿,狂吼一声,跳入鳄鱼池中。
    秦蓁儿的身子霎那间僵直冰冷如石,心寸寸化为齑粉,四散而飞。所有美梦全部灰飞烟灭,所有誓言转瞬即逝,她愿意为他牺牲一切,如母亲给与儿子般愿意将自己的所有全部奉献给他,谁知,他却对待她如这潭中腥臭恐怖的鳄鱼样远远地逃开了。
    “呵呵”,她笑了起来,多好笑,多好笑呀!这就是她深深爱如性命的男人,这个责任高于一切的伟大男人,是的,有情有义有责任的男人,他对谁都用这颗心去对待,可对自己呢,为什么就这么残忍。
    “哈哈……”她猛烈地大笑起来,骤然间嘶声大叫道:“陆子璈,你真是这世上最伟大的男人,你对谁都讲情义有责任,可你对我呢,对我呢?!哈哈……,你是个懦夫,陆子璈,你害怕负责任是吗,你真是想错了,我那么爱你,我怎能来害你,怎能要你为我为难呢,我只是要你爱我,要你给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然后守着这最美的回忆终老一生!陆子璈,我恨你,恨你,你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你是懦夫,呜呜……”
    秦蓁儿声嘶力竭地狂吼着,凄厉地怒骂声回荡在空灵灵的坟冢里,那么地锥心泣血,那么地绝望仇恨。爱与恨有时就在一线间,爱之深,恨更切!
    秦蓁儿声声句句如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地一刀刀零剐着陆子璈的心,他全身痉挛地痛得拳紧一团,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然后哇哇呕吐起来,吐得厉害,苦汁翻腾在口,苦得犹如黄连,一如他不被理解的心。
    灵肉结合
    秦蓁儿终于放声哭倒在石,声声泣泣断人愁肠,摧人心肝。
    而陆子璈在水中痛转九肠却无脸也不敢上去安慰她半分,一时间春色无边竟化为愁云惨淡。
    突然秦蓁儿猛地停止了哭声;豁然直直地站起身子。
    陆子璈骤然心惊时,就见寒光一闪,秦蓁儿的手上已多了一把匕首,正是那把杀鳄之匕。
    陆子璈脸色大变,嘎声叫道:“蓁儿,你要做什么!”说着,奋力游向她。
    秦蓁儿理也为理他,神色凛然,面无半分情感,只见寒光一闪,伴随着一声痛吟,她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深深一道口子,于是血珠子开始沥沥滑落,她绝然走至石边,双臂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纵身跃入潭中。
    割破手腕,鲜血迸流,此时跳入鳄鱼池中无疑是自寻死路。
    “不要!”陆子璈魂飞魄散,肝胆俱裂,拼命游向前去。
    潭中鳄鱼本暂时吃饱,但如今一闻到血腥味,嗜血的本性立即爆发,一个个如疾速之箭,潺潺激水中立即有四五条大鳄围住了秦蓁儿。
    秦蓁儿平躺在水面上,脸上一片木然揉着一片慨然,如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哗”一声,一条大鳄率先猛窜起来,闪电般地张口吞向秦蓁儿流血的胳膊。
    秦蓁儿惨笑地看着这一幕,依然如枯木般动也未动。
    说时迟,那是快,随着陆子璈的惊恐的嘶叫声中,秦蓁儿的身子猛被他压向水底。那大鳄喀嚓一声竟咬住了陆子璈的衣服,呲啦一声,竟将他半边衣服俱都撕了下来。
    两人侥幸躲过这一击,但其他几条大鳄亦发动了进攻。
    陆子璈嘶吼着拼却了性命边护着秦蓁儿边与鳄鱼撕抖。他虽失去真力,但常人之力还在,对敌招式还在,智慧与勇气还在。
    当遍体鳞伤的陆子璈拖着秦蓁儿爬上大石头时,已累得精疲力竭,使不出半分力气,惟有在那大口大口地喘气。
    秦蓁儿平躺在那,动也未动,眼睛直直地盯着黑暗中某一处地方,却又空无一物,呆滞木然地如一个木偶,中空的木偶。
    稍加休息,陆子璈又撕下衣襟来为秦蓁儿的受伤的手腕包扎。
    秦蓁儿依然未动,甚至连眼睛都会眨一下。
    看着她死灰般的眼睛,决绝木然的表情,陆子璈心痛如绞。是什么样的勇气和绝望使她竟然绝然赴死。他这辈子最怕的是她受伤害,却不料一直伤害她的,甚至让她绝望要结束自己的生命竟是自己。
    “蓁儿,蓁儿!”他喑哑地叫着,泪水一滴滴滴到了秦蓁儿的脸上,他抓起她的手,紧紧地将它放在自己的唇边。“蓁儿!”他泣叫着,但秦蓁儿依然不为所动。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但是蓁儿,我,我是真的,真的不想伤害你呀!”他哽噎着继续哀哀地道,“你知道我多爱你,多想要你吗?但是我不能这么自私地去爱,去要。我已有妻室,我给不了你应该得到的幸福,我怎能无耻如狗彘般地去要你的贞操,我怎能?蓁儿,好蓁儿,你要谅解我的心,要谅解我的心啊!”
    他气吞声咽,锥心泣血地哀哀相告,将千疮百孔的心拿出去接受再次零刮般的痛苦。
    秦蓁儿的眼角开始汩汩流泪,但她依然未动。
    “蓁儿,你骂我也好,恨我也好,但只求你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失去生的勇气!蓁儿,你要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的,好好活着,快乐地活着,幸福地活着好吗?蓁儿,要知道看着你好好地活着,我才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你若死了,我这辈子……,我……,我再没有理由去活着了!”
    “蓁儿,求你说句话好吗,说句话好吗?蓁儿,蓁儿!”陆子璈趴在秦蓁儿的手腕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哭得一如无父无母委屈受尽却无人得知无人安慰的无助而可怜的孩子!
    二十几年的腥风血雨,二十几年的苦痛孤独,他从未流过一滴泪,被迫接受权力互惠的婚姻斩断情丝,从此离开心爱之人,他也未流过一滴泪,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已让他彻底崩溃,情实难堪!
    面对陆子璈撕心裂肺的哭泣,秦蓁儿的泪虽然汩汩而流,但她的神情去更加绝然。她轻轻抽出手臂,缓缓地坐起身子站了起来。刷然之声下,她竟将剩余的衣物全然除下,然后她迎着这粼粼的湖光,闭上双眸,张开了双臂。
    于是这具举世无双的胴体在这阴森的坟冢里,在这无边的黑暗中闪现出了圣洁如佛光的光彩来。
    陆子璈下意识地抬头看着这一具如白玉雕塑般的玲珑娇躯,整个人也如雕塑般惊然不动。
    “人是赤条条来到这个世间的,那么死也应该赤条条的死,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乃是佛家最上乘的禅机。陆大哥,在这世上能拥有我这身躯的只有你,你若不要,我是决不会留于别的男人的。觊觎它的男人太多,我快无力再保护它了,今天这么绝好的机会你不拿去,那么我只有将它毁——灭——了!”秦蓁儿的声音幽远而清泠,仿佛在述说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情,说道毁灭二字她又一把扯掉了手腕上的布条,手臂划出一个凄美的弧度,便再度要跃湖赴死。
    “不,不要!”陆子璈心胆俱碎,猛扑上去,一把抱住那具绝代的胴体,所有抗拒的意识刹那间如山般崩塌,他如疯了般嘶喊一声,“不要死,不要!蓁儿,我要你,我要你便是!”
    然后他也未容秦蓁儿回答,扳过她的身躯狂乱而忿恨地吻她的眼,她的颊,她的唇,她的胸膛,她的……
    秦蓁儿站在那里如一尊白玉观音,未动也未开言,但她的脸上却是涕泗并流。
    她活不长了,她自己很清楚。她的毒快入肺腑了,一入肺腑她就别想有生的希望。她只想在她临死前有带着最美好的回忆悄然离开人世。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她是爱过了,她是活过了,人生再无残缺与遗憾了。
    当陆子璈吻到秦蓁儿的脚髁时,他再也忍不住了顺势跪倒在地,抱住秦蓁儿的双腿又失声啜泣起来,泪水瞬间打湿了秦蓁儿的双腿。
    但猛然间陆子璈又狠狠抹掉了泪,很快站了起来,抱住秦蓁儿的腰,将她用力地压揉在身下,流着血泪,他毫无怜玉之态,忿恨地笨拙地而又粗暴地进入了秦蓁儿的身体。
    在如撕裂了身躯般的疼痛之中,秦蓁儿忽然有一种完成使命的释然,唇边的一丝笑意竟如佛前荷潭中的莲花那样圣洁。
    这样死去,她真的无憾了!
    在血与肉,灵与魂,爱与恨,情与欲的交织下,这对经历了万难的有情人终于结合了,在幸福的一霎那,所有一切的恩怨苦痛都化为灰烬,他们紧紧相拥,涕泪四流。
    爱的勇气
    一切归于沉寂。
    良久,两人机械般坐起木然地穿衣。
    就在此时,石门突然格格作响,然后竟大开,一个人举着火把闯了进来。
    陆子璈大吃一惊,急忙拾起自己的外套盖在秦蓁儿身上。
    那人点亮了墙壁的灯,然后快步跑至湖边,陆子璈定睛一看,竟是风无痕。
    与此同时,风无痕也看清了石上的秦陆二人。看着衣不蔽体的这对男女,他瞬间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面色骤然惨白如纸,全身发抖,目眦尽裂。
    “我,我杀了你们!”他如受伤的野兽般一声哀鸣,衣袖陡然一抖,立时有三道寒星疾驰而去,分打陆子璈上中下但道要害,他还舍不得杀秦蓁儿。
    陆子璈真力已失,自然无法相躲这致命的暗器。
    却听得秦蓁儿娇叱一声,顺势抓起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如团扇般展开出去,只听噗噗噗三声,三道寒星均被打落在湖。
    见秦蓁儿打落暗器,风无痕悲愤欲绝,银牙一咬,从腰中抽出佩剑,一提气,纵身跃起,脚在石壁上一点,借力反弹,一剑天外飞仙,势如流星般急刺陆子璈当胸。
    秦蓁儿魂飞天外大叫一声,本能得顺手摸到匕首,想也未想,骤然迎上风无痕的一剑。当的一声,火花闪耀,戛然之声后,匕首立断,秦蓁儿吃势不住,直往湖中栽去。
    “蓁儿!”陆子璈急叫一声,猛然扑去奋力抱住她的腰。于是风无痕一剑的余势正好落在陆子璈的肩胛,噗地直刺而入,鲜血立即迸溅而出。
    风无痕见一剑刺偏,不容细想,拔剑又猛刺下去。
    “陆大哥!”秦蓁儿魂飞魄散,大叫一声,容不得思考,她本能地扑到了陆子璈身上。
    冰凉的剑尖贴着她的脖子刷然穿过,锋利的剑身划破了她的皮肤的同时削掉了她部分的青丝,霎那间纷飞四散。
    秦蓁儿本能地扭头抚上脖颈,然而就在此时,“啪”的一声响,风无痕一记耳光扇过来,秦蓁儿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痛,于是本能地捂住脸孔,看向风无痕。
    陆子璈见秦蓁儿挨了记耳光,面色大变,待要上前,秦蓁儿忙制止了他,这是她与风无痕的事情,现在是清算的时候了。
    从来对女人都是温柔如水的风无痕,今天却狠狠打了心爱的女人一个耳光。他泪流满面,脸色惨白如玉,神情悲愤绝望至极,身子止不住抖如寒风中的残叶。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背叛了你的爱( 名剑美人殇  ./19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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