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离弦箭》2.学院生活

    叶云穿着真央灵术院的校服，正倚着树翻阅着刚从图书馆里借来的古籍。蓝白相间的宽大衣裳使她显得愈发削瘦、单薄。湛蓝色的长剑平放在她右手边的草地上，身前堆着薄厚不等、新旧不一的厚厚的一摞书。读书时的她眼帘低垂、神情专注，不同于往日的锋芒凌厉，倒是多了几分沉静优雅。
    “源夜！”远处忽然传来叫喊声，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的小树林的宁静。
    “阿散井先生，你来啦。”叶云合起手中的书，看向来人。
    恋次把左手中提着的餐盒放在叶云身前的书堆上，说：“你的午餐。”
    “嗯。”叶云从餐盒下抽出了一本笔记递给恋次“分析缚道的论文和历史课的作业都在里面。”
    “你还是和往常一样神速啊。”恋次翻了翻笔记本，闻着字迹间还散发着的墨香感叹道。
    “嗯。”叶云从餐盒中取出饭团，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咽下，然后端起手边用竹筒制成的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看着进食中的叶云，恋次忽然问道：“你是贵族么？”
    “贵族？”叶云一挑眉，看着恋次。
    “你吃饭的样子很像他们。”恋次转过头，看向远处嬉笑的人群“出生在流魂街的人不可能像你现在这样慢条斯理的吃饭。”
    “你猜错了。”叶云忽然没有了进食的兴趣，她缓缓的说道。
    “啊？”恋次显然是被叶云的话惊到了。
    “我出生在流魂街80区。”她垂目看着在水中浮动的茶叶，额前的碎发轻轻垂下遮住了恋次看过来的视线。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恋次有点内疚的说，暗道自己不应该挑起这个话题。
    “没什么，生活在80区也有它的好处。”叶云轻轻把手中的茶杯转了转，说道“你不去找露琪亚小姐么？她应该在等着你。”
    “啊。”恋次惊叫道“她大概等急了吧，我得先走了。不陪你了。”
    “嗯。”看着恋次快步离开的身影，叶云合上了眼，靠在树干上长长的吐了口气。回忆起了几天来的经历。
    真央灵术院的录取通知书是七天前送到叶云手里的，和信一起交给叶云的是一件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加宿舍的号码和钥匙。信上说被录取的学生需要在得到通知的第二天到校，还有她将进入一回一组。
    那天叶云在枫的墓边呆了一个晚上，直到次日正午方才离开。
    刚进入学校叶云就发现似乎她自己的服装出了点儿问题，在学校中走动的学生中，穿蓝白色校服的大多是男生，而身为女生的她似乎应该穿红色的才对。
    不过这样也不错，本来想找一个老师说明问题的叶云忽然想到，她向来不喜欢红色的衣服，这身蓝色还算是和她的口味。另外身为男生平时应该活动起来比较随便，不用去管日本女人的那套接近变态的礼仪。也许宿舍会和别的男同学和住，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顶多到晚上就去树上睡罢了。反正这几年的晚上大多数都是在树上度过的。
    打着这个主意的叶云连宿舍都没去就直奔着食堂去了。
    一个饭团，一杯清茶，一盘青菜。把午饭解决后叶云又一头扎进了真央灵术院的图书馆。
    叶云这个人的会的东西不少，从中西方结合的琴棋书画，再到各项体育运动她几乎没有不会的，也许算不上‘精’但要说‘通’却是没问题的。然而她真正感兴趣的却只有围棋和击剑，还有看书了。
    她看书还算是比较快的，从下午三点看到图书馆‘打烊’，六个小时攻克了两本一英寸左右的书，一本是瀞灵庭纪律及制度，另一本则是瀞灵庭近史。虽然这两本书无聊透顶，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读了下来。文盲做不得，法盲要不得，更何况叶云此人最擅长钻纪律的空子。当然要先把工具捉摸清楚了才行。
    而瀞灵庭近史这本书自然是顾名思义，讲的是三百年来尸魂界发生的战争、一些贵族的兴起和没落、还有十三番队队长的任职情况等等。尽管有一些地方可能掩埋的真相，但一本书看下来后比起死神漫画上零零碎碎的信息，还是多少有些用处的。
    当天夜里叶云没有去她的宿舍，而是在学校后面的树林里练了一会儿剑后，在树上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她去食堂吃过早点后，在学校里逛了几个来回才找到一回一组的教室。
    一回一组是优等班，就像是生前学校里的尖子班。班上的同学多半是贵族子弟和少数出类拔萃的平民。
    叶云不想去接近贵族，因为她不喜欢他们的傲慢；也没有平民来接近她，因为她看起来像是个贵族。
    课上是的平静而悠闲的，老师在讲台上授课，学生们在座椅上听，叶云撑着头看窗外浮云想着心事。
    剑术似乎是达到了一个瓶颈，她想道，突破这关不但需要更强大的对手，还需要从方法上改进。七年来叶云所学的是剑术和训练灵体的强度，以至于体内灵力一直没有显著的增长。并不是她对灵压得控制没有天赋，而是因为枫没有教过他灵力的操纵和训练方法。
    打个比方说锻炼灵体强度是外功的话，灵力和灵压的修炼则是内功。叶云现在的情况就是严重的偏科。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离开樱花岭，到瀞灵庭内来学习增加灵压和运用灵力的方法。
    她抬头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不由得皱了皱眉。真是很啰嗦啊，明明说的话都是直接从课本上照搬下来的，直接让我们看书不就行了，干吗还要在那儿滔滔不绝，扰人清梦。
    扫两眼课本，发发呆，再睡会儿觉。95分钟一堂课，就被她晃悠过去了。到末了上课的内容从书上看了个大概，老师的名字倒是只记得开头的一个音节。
    一下课，似乎有个人在向她喊话。睡眼朦胧的她只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一团火红。
    “你是谁啊？”她好奇有谁会和她说话。
    “你竟然忘了！”红颜色的东西怒吼道。
    “嗯？”叶云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眼前这个红色的东西原来是个人，而且还是个认识的人。“是阿散井先生啊，找我有事么？”
    “我一定会超过你。”尽管恋次觉得叶云对自己的称呼有些奇怪，他依然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嗯。”头脑依然有些蒙蒙腾腾的叶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恭喜你了。”她想了想接着问道“你多少岁了？”
    “算上前世大概一百二十多了吧。”恋次有些不确定的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太确定你能超越我。”叶云也犹犹豫豫的说道“算上前世我还有半年就二十三岁了，而你比我大了好多。”
    “这有什么关系么？”
    “你比我老那么多，还比不上我，以后怎么会有可能呢？”
    “我不老！”恋次又一次被激怒了。
    “嗯。”叶云似乎觉得说他老有点儿不合适“你只是不再年轻罢了。”她活动了下脖子，左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气，然后懒洋洋的往桌子上一趴，冲恋次摆了摆手“祝你成功，我先睡了。”
    “这家伙昨天晚上没睡么？”他喃喃道，刚才憋了满腔的火气却发不出来了“前两天还喧张的令人生厌，今天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一上午两节课，叶云睡过去了一节半，也幸好她的座位是个死角，老师才能让她这么安安稳稳的睡过这两堂课。
    到中午的时候，恋次推了推她，说是午饭时间到了。
    “你帮我打一份吧。”她想了想说“作为回报我帮你写作业如何？”
    “算了吧，好歹上课我也听了听，你都是睡过去的，恐怕连作业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不信我的话？”叶云睡醒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冷淡，恋次却觉得她说话的时候比起以前，似乎稍稍有了些温度。就看她挑了挑眉，拿起刚才那堂课的课本，“这次的作业应该是鬼道的用法和原理论述吧。”
    “你竟然知道？”
    “我们用的是旧课本。”叶云看了恋次一眼。
    “是又怎么了？”他似乎从叶云的眼睛里看到的鄙视。
    “那道论述题是第一个用这本书的人写在上面的，而它旁边标着好几个日期，又远的也有近期的。”叶云看恋次好像还是不懂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那就是说这个老师在授课期间一直出这个论文，所以今天的作业多半也会是这个论题。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入一班的，很平常的脑子啊。”
    “进入一班不是靠脑子的。”恋次吼道。
    “是啊，不靠脑子。”叶云用手里的书，轻轻遮在面前，不让恋次看到她略带抽搐的嘴角。“那么我们不靠脑子进入一班的同学，你帮我做一点儿不需要靠脑子的东西，我帮你做作业好了。我的午餐要一个饭团，一盘青菜和一杯茶。”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转过身向教室外边走去，恋次搔着头回想着叶云方才的话。
    “源夜！”过了半晌真央灵术院的走廊里终于响起了恋次恍然大悟后的吼叫声。
    这些小小的插曲倒是为叶云在真央的生活里添加了不少乐趣。而恋次的生活还是走着它原本的轨道，叶云的出现完全没有改变什么。至少叶云是这样认为的。
    每天下午都有同样的三节课，鬼道、白打和斩术。
    恋次的斩术不错，虽远不及叶云却也算的上出列拔萃。其次是白打，恋次的白打比斩术稍差一点，叶云的白打也不及她自己的斩术，故此两人之间在白打上的距离还是存在的。而鬼道则是两人同病相连的课程，也许叶云比恋次好一点，恋次无法完美的控制灵压，以至于他的鬼道常常以他自己为爆炸中心，不同于恋次，叶云的鬼道是在发出后不定时的脱离原来的轨道，并不定期形成爆炸。这种情况发生极其频繁，而受波及的人数也随着她灵力增强而上升，而令人疑惑的是她自己从来没有受到过波及。
    在这种危险又平静的生活里，恋次和班上的几个平民同学产生了不错的友情。而叶云则和原来一样没有什么朋友，除了恋次之外她更是很少和人交谈。
    开学五天来的生活似乎每天都在重复，早上两节课时叶云的补觉时间，中午叶云会写两份作业，而恋次则是打两份午饭。下午先是令人郁闷的鬼道课，在平静中开始在爆炸声中结束。然后是白打，拳拳到肉的感觉完全是为了发泄上一节课积累的郁闷心情，叶云不知道恋次是不是也这样想，但是她自己的白打成绩确实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突飞猛进。最后就是斩术课了，恢复了平静心情的叶云总会用最完美的方式击败对手，为这一天的课程画上个完美的句号。
    回想完了几日生活的叶云缓缓睁开眼睛，穿过厚厚的树叶后的阳光不再刺眼，也让叶云感觉不到温暖。
    这几天什么都变了，本来不打算和任何人有过多的接触，却被睡意朦胧时显出的本性破坏掉了。最终因为不想完全臣服于自己的真心，所以一直称呼恋次为阿散井先生。真是个可笑的名字，她忽然想起了每次这样称呼他的时候他脸上那种接近黑线具现化的表情，不由得好笑。
    “枫。”她看向明朗的天空，眼眶中有些湿润，不知是不是被阳光刺痛了双眼“像我这样一个罪人竟然会希望友情这种东西，是不是很愚蠢。不应该去想拥有这种温暖的东西啊，自那天之后我就不应该再感到温暖了。不是么？”
    她用右手遮住眼睛，一滴泪水缓缓从她空洞的眼眶中流出，落在无名的剑身上消失不见。
    “你的遗言我会达成，我的誓言我也会让它实现。”叶云的手轻拂在无名的剑身上，她低声说道“你留下来得唯一一件东西，我会用它来让一切画上个句号的。枫……”
    曾经把你当成我生活的唯一目标，曾经说过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却因为一时的恐惧、不信任而用剑把你刺穿的我，这样的肮脏。